被她柔软的小手拉着，寒孤雪似乎很是受用，她的手，比他想象中，似乎要细嫩许多，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曾在漠城给了黎军最为致命的一击，还在定远侯府，使出了那样艳惊全座的飞刀绝技。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心随意动，他忽而翻转手心，反手将她紧紧握住，林莫一怔，如遭电击，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瞬时便要挣脱他的钳制，可他的手劲那样大，任她如何使劲，也始终无法如愿抽回自己的手掌。

发了狠，她突而抓住他的手，送至唇边狠狠咬了一口，当血腥之味，于口中蔓延，林莫方才惊觉，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默默的承受着那样的痛楚。

忽而便开始迟疑，林莫缓缓松开唇齿，瞅着他的眼，冷冷发问：“为何不反抗？”

“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一点的话，我不介意你再狠一点。”静静注视着手上月牙型的痕迹，寒孤雪的心头，暖意流淌，他与她之间，终有了属于二人的定情之印，虽有些疼，但，甘之如饴。

冷漠的别开眼，她不屑道：“哼，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

寒孤雪挑眉，以比之更为不屑的口吻道：“我不在乎你原不原谅我，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我会为我所做的事情负责任。”

“我不稀罕。”责任？以为她失身于他，就得非他不嫁了么？笑话。

她的反应，永远出乎他的意料，虽明白她绝不会那般顺从，但这样无谓的口吻，依然让寒孤雪觉得无法理解：“你还是个女人么？”

“昨晚你不是验证过了？怎么，这么快便忘记我是男是女了？”她毫不避及的提到了昨晚之事，对于寒孤雪，她似乎总有发不完的火，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孽债，就算他不是真正的韩辜血，可她却似乎永远收不回对他的敌视。

听完林莫的话，寒孤雪已是瞠目结舌，他再精明，却依然脱不掉古人的迂腐与封建，对于女人的要求，似乎也还没有上升到如此开放的地步：“你……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么？昨夜，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你还要执意退亲么？”

“为什么不？像你这样趁人之危的烂人，根本配不上我。”越骂越顺口，林莫已懒得再对他好言好语，经过昨夜，她似乎已再无法假装是什么名门淑女了。

林莫所说过的所有的话，他都可以忽略，但这一句，他配不上她，却是活生生刺激到了寒孤雪的神经，他伸出还带着血的大手，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我配不上你？”

鄙夷般瞥了他一眼，林莫一脸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以为你是个王世子，全世界就都要转着你打转？切，我才不稀罕。”

“林惊鸿，我劝你不要太过份。”他真是太纵容她了，从漠城到雍京，从皇城到相府，眼看着她一步步爬到了他的头顶上，再不灭灭她的脾气，他就不叫寒孤雪。

第一次在口头上讨到便宜的感觉还不错，林莫撇了撇嘴，一脸讥诮：“又想威胁我？”

“对你，我觉得实际行动比威胁有效果，比如，昨晚……”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却已成功激起了林莫的怒火，她右腕一拦，袖中匕首贴臂而下，稳稳落入手心，再凝眸，素手轻扬，已是贴面滑过寒孤雪的脸侧，锐利的刀锋带着破空之声，硬生生削下他鬓角几缕发丝，飞扬着，惨淡而落。

阴冷的笑意，爬上嘴角，寒孤雪不惊不怒，不闪不避，却只拿寒冰般的眸光，静静的注视着林莫的脸：“立字为证，我的命，早已握在你手中，又何必如此心急？”

“……”

本已蓄满的怒火，忽而便烟消云散，林莫怔怔的望着眼前男子，脑中徘徊着的，却只剩如雷贯耳的那四个字，立字为证。

“你还要再装到几时？你千里迢迢跑去漠城，为的不就是找我要个理由？现在，我已给了你最想要的结果，为何还要不依不饶？林惊鸿，你真当我寒孤雪非你不可了么？”忍了这么久，这些话，终还是问了出口，太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除了这样的试探以外，他已不知道自己还想怎么做。

“你是不是非我不可，我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只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对于自己是林小三的事情，她确实没打算让他知道，虽然有时候也曾怀疑是不是已经被看穿，但，当她亲耳听到这一切，感觉却依然不爽。

并未回答，他只是冷冷反问：“重要么？”

“耍我很有意思么？寒孤雪，你说我过份，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从他的眼里，她已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实，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伤到了她那颗骄傲的心。

许是看懂了她眼中的失落，他忽而感觉那般心疼，遂解释道：“我从没想过要耍你，那三次拒婚也是迫于无奈，你自漠城与我一同回京，难道还不懂那其中凶险？我不是不愿娶你，只是无法回来。”

“那么这次呢？也是迫于无奈，你明明早已知道我的身份，还假做不知，不是耍我是什么？”其实，真的没必要纠结于这些，可这样的话，她还是脱口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那种被欺骗的感受，确实让她很窝火。

“那么你呢？明明去了漠城，为何不对我言明身份？难道，你就可以这样耍我？”

他并不想撇清什么，但，这件事，从头到尾，他其实不也被蒙在鼓里么？如若在漠城她便对他说明一切，除了更疼她惜她以外，他想不出自己还会做什么。

话到这里，林莫其实很想说一句，她也根本没有耍他的心思，如果，她一早就知道自己顶替的身份是相府千金，如果，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有婚约，如果，这世上还有如果的话，她也绝不会来到这里，但，她的际遇就算自己坦言相告，他也未必能接受，即已被他误会，她也无话可说。

明丽的双眸，冷冷的回视，她静静的望着他，字字清冷：“这件事就算我有错在先，但你趁人之危，难道就算有理？”

“关于这个，我早已表明态度，你若是蛮不讲理，我也莫可奈何。”其实，他也不知道昨夜之事，是否还有另一种选择，但，他却深深的明白一点，假若一切重来，他的选择也依然不会改变，这样的女子，已不是他所能随心驾驭，除了先下手为强，他想不出比之更好更快的办法。

“我蛮不讲理？好，那烦请世子让我一蛮到底吧。”

两个同样骄傲，同样强势的人，往往会因为一句话不对盘而翻脸，而现在，很显然的是，林莫又不爽了，所以，说完那些话，她只怒气冲冲的瞪了寒孤雪一眼，便冷冷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隔着不远的距离，他的声音飘然而近：“你不想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么？拉我到这里，想问的，难道不是这个？”

闻言，林莫脚下一滞，忽而便再不能行，这个男人，也许便是上帝派来的恶魔，他能洞悉她的一切心思，却始终让她无法掌控，若是在现代，她甚至会想直接拿枪送他两颗子弹，可是现在，为了找到胭脂血，为了那份能重回现代的希望，她只能默默忍受着他的一切。

只是，为何一定要是这张脸？为何，一定要是这个人？

任何事情有因便有果，她只是想知道鬼面人是谁，却无意中又得知了一段关于皇室的丑闻，原来，那个可怜虫，真的是醇元皇帝的儿子，还是一位被世人所遗忘的废太子。

“就算他再愤世嫉俗，难道因为是皇帝的儿子便可以为所欲为？这件事，我一定要让皇帝给我个说法。”自小接受的便是新的思想观念，是以，在林莫的理论里，永远都有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他的身份再尊贵，只要犯了错，就一定要接受惩罚。

轻摇着头，寒孤雪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然，用那样高高在上的口吻道：“你以为皇上会因为你就治孤烟的罪？不要说你根本就没有受到伤害，就算是真的让孤烟得手，皇上最多将你改许于孤烟，这样的结果，我觉得，不该是你想要见到的。”

“如果皇帝不治他，那我就亲自来治，那种人，既是人间牲畜，留着，也只会害人。”她从不说自己是好人，也不打算做那样的受气包，谁对她好，她会记在心上，谁对她不好，她也一定会讨个说法，但，如果说法讨不到，她也会秉承恶有恶报的原则，亲自收拾。

毫不意外的瞥了林莫一眼，对她的话寒孤雪不置可否，只是轻叹一声道：“孤烟没有你说的那么坏，他只是想要发泄一番，如若不是你无意间闯入他的地盘，他也不会对你下手。”

“这不是理由。”

“是，不是理由，或者，可以换一个说法，他只是太可怜了而已。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他堂堂一个皇子，要戴着鬼面示人？不是因为他的僻好，只是，他的脸无法见人。”

冰冷沉重的一句话，瞬时将林莫的好奇心狠狠吊起，明知道不该再好奇，可是，能令寒孤雪发出如此感慨的人，他的故事，一定非比寻常，或者，真的值得听一听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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