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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的颓败就如同山崩海裂一般, 迅速到让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盛极一时的安家就四分五裂,悄然落幕。
真是好大一出戏。
安氏地产在他们父子两个的把控之下名声一跌不起, 还面临着刑事的风险,董事会当即就召开了股东大会, 雷厉风行地处理了他们父子两个留下的烂摊子, 如同壮士断腕一般该赔偿的赔偿, 该付违约金的就付违约金,大头都要原来的董事长安谨知来付,直到把把安家掏空了之后, 几位股东又把公司手上该卖的地全都卖掉, 终于是把这个窟窿都堵上了, 只是安氏地产最终还是换了名字,安家也从A市豪门里除了名,最后风雨飘摇。
安谨知手里端着装着自己私人物品的箱子, 最后回头看了看这栋几乎可以算是他第二个家的楼, 最后微微地叹了口气。
他身后的安宴脸上愤愤的,以前他是董事长的儿子, 是以后集团的接班人, 所有人对他都是阿谀奉承,而今天, 他才尝尽了所有人的冷嘲热讽。
资产清算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还能在那栋别墅里住一段时间,车也还能再开几天。
安宴坐在驾驶座上, 看着这辆限量版的跑车, 可能在不久之后,这辆车就会被拍卖, 然后不知道回去哪里。
安谨知坐上车,看着安宴那张跟他没有多少相似之处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我说过不要行贿不要行贿,你居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安家被你害成这样,早知道当年就应该让你在路边饿死!”
安宴被他这一巴掌打懵了,虽然他不是安家的亲儿子,可从小到大,他们夫妻俩对他都是和颜悦色,何曾对他动过手!
他瞪大了眼睛:“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你的同意的!没有你的同意,我动得了那么大笔的资金吗?”
安谨知一腔的怒气,找到了安宴这个出气筒,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要不是你说不让安晴走,会出现那天的局面吗?”安谨知越想越气,如果那天不是安宴拦着不让安晴走,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就是因为安晴了?他有什么本事能把安家整成这个样子!”安宴的半边脸肿了起来,面颊上是火烧火辣的疼,“明明就是你做生意手脚不干净让对家抓到把柄,怎么就又怪上我了!”
两人狗咬狗一嘴毛,最后安宴直接摔了车门下了车。
他没有去处,以前玩在一起的朋友不是不接他的电话,就是支支吾吾地挂了电话,安宴才明白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最后只能去了闫嘉玉的新住处,他抬手输了密码,却发现密码错误。
安宴楞在原地,脸上的疼和胸口的痛混在一起,不知道是哪里更痛一点。
他不敢去敲门,门却突然打开了。
闫嘉玉的身后站着的还是他上次看到过的那个男孩儿,只是现在的他更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阿玉,不请你朋友进来坐吗?”
闫嘉玉这才让开了身子,安宴的腿却像灌了铅,一步挪不动。
“你们聊,到饭点了,我去做饭。”那个男孩把散落在沙发上的的衣裳收起来,又挠了挠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才慢悠悠地去了厨房。
“你们,在一起了?”安宴的喉咙很干,喝了一杯水下去之后半点没有缓解,让他硬生生地品出了点血腥味在喉头。
闫嘉玉笑了笑:“你就理解成,能给艹的男保姆就行。”
闫嘉玉没有问一句安家的情况,也没有问他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只是送客很明显地说了一句:“在家里吃饭?”
安宴立刻站起来:“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看在闫嘉玉的眼里,他从苑圆的微博里知道了所有的事,十多年来的友情好像变得一文不值,甚至在安家落败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要伸出一只手帮一帮。
安宴站在闫嘉玉家的楼下,穿堂风吹过来,心口破的那个大洞太空,空到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痛了。
行尸走肉一般地从市中心走回了别墅区,他看着从繁华街巷的霓虹慢慢变得昏暗,看着自己每天开车走的路,原来走起来的风景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慢慢地走近了安家的别墅区,看着那一条路,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下午,安晴背着他,从别墅区跑到了大路上,原来这条路有这么长,安晴那个弱鸡身子,是怎么把他背出来的呢?
从市中心走到这里已经走了两三个小时,安宴又累又饿,在看到自己家黑沉沉的屋子的时候,安宴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他就被人用布袋子罩住了头,接着就是像雨点一样密集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他一开始还反抗,可到了后面就放松了身体,安晴受了多重的伤,那些疼痛就反应在了他的身上,最后他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看着远处的月色和地上的狼藉,笑他这乱糟糟的人生。
他在地上躺了大半夜,在晨光熹微的时候才拖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家,上次他疼的时候有安晴背着他,这一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别墅门前宽大的封字的字条,安宴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安谨知合衣躺在沙发上,屋里也不过才几天没有人打扫,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像垃圾场一样的地方。
他实在也没有什么力气了,直接就躺在了地板上。
再次叫醒他们的是门外呼啸而来的警笛声,安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警察已经进了屋里,手上拿着的是逮捕令。
“哪位是安谨知?”
安谨知似乎是还没有睡醒,气血不足让他整个人头重脚轻,他撑着沙发,说自己是安谨知。
“你涉嫌巨额行贿案,现依法将你逮捕。”那个警察把逮捕令放在安谨知的眼前,最后要给他戴上手铐的时候他突然挣扎起来。
“警官你听我说,这些不是我做的,都是他做的啊。”他的手指向站在一边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安宴,“都是他做的,你们不是有视频和照片吗?”
安宴笑了笑:“我只是执行人。”
那位警官又转头去看安宴:“你是安宴?”
“之前的非法拘禁和故意伤人案件,受害人已经正式提起诉讼了,现在也需要你去警局。”
最后两副手铐,带走了安家的两个男人,而在去警察局的车上,安谨知一直咬着行贿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都是安宴自己做的。
安晴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脸居然就在这几天里圆了一点点,杜叔很有成就感,做起饭来更是干劲满满。
“裴之缙,我吃不下了。”安晴看着那个满满当当的保温桶,实在是吃不下了。
“好,不吃了。”裴之缙轻轻地擦了擦他的嘴角,“问吧,你那眼睛都伸出爪子了。”
“安家怎么样了?你手机也不给我,蔡凭霜他们来了也不跟我说。”安晴动了动自己的背,还是有些隐隐的痛意,他不知道自己的后背怎么样了,只是每次裴之缙给他擦药之后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安家破产了,安谨知和安宴都进去了,估计会被判刑。”
“这么严重?”安晴惊了一下,“怎么还会进去呢?”
“他们贿赂公职人员,涉案金额很大。”
“那这种事为什么会被爆出来呢?他们应该会很小心的啊?”安晴有些不解,看向裴之缙,“你做的吗?”
“是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裴之缙说。
“你那么厉害呢?这事儿你也能知道?”
裴之缙突然举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起来:“安晴,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安晴一头雾水:“你是裴之缙啊。”
“那你知道我爸吗?”
安晴不太懂他的意思。
裴之缙摇头失笑:“意思是你不知道我家,也不认识我爸?”
“这么说吧,原来的安家在A市算是很厉害了,但是呢,他在我裴家的面前,一根草都算不上。”
安晴捂着嘴:“不是吧,难道你家的这个裴,是那个裴?”
“我以为你都知道呢。”
安晴突然想起在安谨知给他办的那个酒会里,他听别人说安谨知会接他回家就是为了要把他送给那个裴家喜欢男孩儿的那个少爷那。
“所以,你就是那个我爸想讨好的你那个裴家的少爷?”
裴之缙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算是抱到大腿了。”安晴趴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劲儿地假哭。
裴之缙把他收了的手机还给安晴,安晴两眼放光地抓住,然后翻起了微博。
入眼的就是苑圆那个已经被转发了无数次的微博。
汤圆儿V: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直到我遇到他。
近期在连载的那篇文,很多读者都在问我文章的主人公有没有原型,今天我回答大家,是有的。我在写这篇文章之前,做了很多工作,也曾经一度想放弃,但我生活的圈子里,突然就出现了这件事情。
从小走丢的孩子,被亲生父母找到了,是一件非常好,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但是我知道的他,在养父母家受的迫害暂且不提,可为什么明明是失散这么多年的亲生父母,也依然不肯给他一丁点温暖?
他是我见过最坚韧,也最善良的人。在亲生父母不愿意给他爱只给钱的时候,他拿着这笔钱选择了继续上学,他的钱很多都花在了慈善上面,失学儿童,希望小学,被拐儿童。他淋过雨,所以他想为了那些人撑一撑伞,他也从不怨天尤人,他一直在好好生活。
这样的人我相信你遇到了,你就会被他折服,因为他的眼里有光。
我以为他的生活苦尽甘来,虽然没有父母的爱,但他有了爱人,有了朋友。我没有想到的是,从来没有管过他的亲生父母,会用棍棒,用拘禁想来改变他身上那些根本不能算是错处的东西。
文学作品可以是虚构的,但一个人的人生不是,在写这篇文章的初期的时候,我跟他聊过很多,我在听他的过往的时候特别注意他的眼睛,说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他选择了把这些怨恨化为动力。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希望天下的父母,都能善待自己的孩子;也希望那些走失的孩子,都能找到来时的路。
生活万般皆苦,但唯独,不能不向善。
安晴看完之后就湿了眼眶,他抬起头看裴之缙:“她怎么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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