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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邀请函,两个邀请方。
第一份来自格蕾丝的邀请时间是第二天的中午,第二份来自图卡斯的则是晚间,在那一前一后的送信时段里确实显得有些默契。
但这样的默契并非是谁有意为之,而是另一种有迹可循——
不论是格蕾丝还是图卡斯都很清楚,清剿赛之前珀珥与那尔迦人要关注的东西有很多,自然分不出别的时间。
而清剿赛之后,距离那尔迦人回程不过几天,在有限的天数里,他们的选择寥寥无几,撞在一起也是无可厚非的。
拿到第一份邀请函的时候,珀珥眼睛小小地亮了一下,在珀珥所有的记忆中,他只认识一个“格蕾丝”,因此只是看到那熟悉的名字,珀珥甚至都没有过多地思索,便应下了下来。
在子嗣们略有好奇的注视下,珀珥有些不好意思地翘了一下嘴角,轻声道:“格蕾丝是、是妈妈。”
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子嗣们总叫自己为“妈妈”、“妈咪”,这位容易害羞的小虫母补充道:“是珍珠的妈妈哦。”
缇兰的神情中闪过微妙的讶然。
小虫母的过去他们从未主动探寻地追问过,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因为太过在意了,那尔迦人反而惧怕他们的追问与探究会再一次揭开珀珥心上的疤痕。
因此,在这群子嗣们的默契之下,他们谁都不曾主动询问,他们在等时间与爱意治愈珀珥的旧伤,也在等某一天真正适合的时机,再提起这些旧事。
见子嗣们的面上浮现有淡淡的好奇,珀珥弯着眼睛解释说:“是第三个买下我的人,格蕾丝妈妈很好、很好。”
那是珍珠的妈妈。
即便小人造人为此经历过第三次退回,但在他心里,格蕾丝依旧是记忆中那有些悲伤、脆弱,会抱着他轻哼着唱歌的母亲模样。
珀珥不知道格蕾丝为什么会出现在奎克帝国,他甚至无法确定这份邀请函的真假,但只要署名是“格蕾丝”这三个字,即便是假的,珀珥也想去看一看。
对于第一份邀请函以及小虫母所表露出来的情态、依恋,那尔迦人倒是不曾对这位“格蕾丝女士”抱有太大的警惕,但面对第二份的时候——
“妈妈,这不行——”
接待所的客厅内,首先传来的是缇兰略有些紧绷的拒绝声,他手里还捏着那冒着甜味儿的邀请函,俊美的面庞被一种近乎恼怒的冷漠覆盖,低声道:
“妈妈,图卡斯是红乌贼的内部人员,您单独去见他太危险了!”
珀珥怀里抱着他狗,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公爵的毛发。
在他脚边蹲着如小尾巴一般跟来、寸步不离的维尔颂,作为从前的“老相识”,维尔颂与公爵相处得很好,他们似乎总有一些不能被珀珥知道的小秘密。
珀珥看了一眼缇兰,低声道:“但、但他说有秘密……”
图卡斯是个奇怪的人。
他很坏很坏,但在坏到骨子的时候,却又分给了小虫母一点点的“好”——
那些“好”对于寻常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生活在黑市、拍卖行里的小人造人来说,那些“好”足够他避开很多更加黑暗、恐怖的危险。
珀珥体验过那一点点的“好”,他对老板图卡斯的感情也很奇怪,是微妙的依赖,本能里的抗拒,以及另一种深深的……害怕。
他怕图卡斯。
是想起这个人会下意识缩一下肩膀的感觉。
“妈妈。”
赫伊半跪在沙发前,穿戴有半指手套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小虫母的膝盖上,为珀珥带来了几分温暖。
他低声道:“当您成为虫巢之母、成为那尔迦的王后,一切寻常人认为能够束缚您的秘密,都不会再存在了。”
就好像是灵魂与信仰的双重选择。
在大多数人以为的现实里,他们认为人造人将会受到实验室,以及掌握有数据和基因编辑的实验人员的掣肘,事实也确实如此。
因为人造人的本体无法脱离实验,不论他再怎么活得像是正常人类,可他的生命依旧由实验捏造、是基因组合的结果,自然也会受到实验数据的影响。
但小虫母——或者说是已经成为虫巢之母的珀珥不一样。
他从前的躯干确实是以人造人为基础,存在有很多细微的小问题。
脆弱、单薄、容易受伤,即便体内的精神力再如何活跃,可那具人造躯干却跟不上精神力的发育,这才会导致珀珥最初阶段的孱弱。
可当珀珥开始学会使用精神力后,这股奇妙的、源自于虫巢之母的精神力会在成长的同时,淬炼这具过于脆弱的躯干。
精神力改造身体,身体适应精神力。
当它们二者相辅相成的时候,小虫母身上属于人造人的特质将彻底消散——在有关于珀珥身体的问题上,没有谁再能威胁到他。
他不是人造人,而是那尔迦虫巢意志帝国独一无二、精神力强盛到可以跨越宇宙的虫巢之母,是他们的王。
听着赫伊的解释,珀珥的眼眸一寸一寸睁大。
他下意识问道:“真、真的吗……”
他已经那么厉害了吗?
所以……他也并不需要害怕图卡斯掌握着的那个“秘密”么?
“真的。”
赫伊颔首,隔着手套,那温热的手掌贴在小虫母的膝盖上轻缓地揉了一下,他道:“您并不需要去见他。”
顿了顿,赫伊补充道:“除非您想。”
不是因为受制于秘密,而是仅作为那尔迦的王想要去看一眼“故人”,但这样的场合,必然要有子嗣们在身侧陪同了。
单独……是绝不可能的。
奥洛维金侧身坐在沙发边上,从离开海洋星后,他又恢复成了往日优雅的模样,长发侧编在肩头,环着几条用于装饰的银链,细细密密编于发丝之间,隐隐能看到流动的微光。
他开口,嗓音华丽如黄金宝石,温柔又低沉,似是已经恢复了最全盛的状态,“我可爱的小珍珠,对于这场明显心怀不轨的邀约,您想去吗?”
缇兰拧眉:“这种邀约还有什么去的必要?奥洛维金你自己都说了‘心怀不轨’,这不是让妈妈主动往火坑里走吗?”
赫伊低声训斥自己的双生弟弟,“缇兰,这件事应该由妈妈自己来决定。”
缇兰烦躁地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显然对于这个选择充满了排斥与反感。
珀珥没说话,依旧思索着,只是他的神情却染上了几分古怪的沉郁。
毕竟对于珀珥本身,他都无法具体理解图卡斯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把他从实验室里接出来、最开始像是“父亲”一样的引导者;是一次又一次将他拍卖出高价,恍若游戏操作师的幕后者;是看着他被卖出、退回,居无定所的旁观者;还是带他认识伊修人性的魔术师……
图卡斯的存在之于从前的小人造人,再到现在逐渐坚强、自信、大胆、外放的珀珥而言,就像是一颗攥在手里的浆果。
最开始摘下来的时候果子是鲜美清甜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珀珥发现果皮下的果肉是有些坏的,发现里面藏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的虫子,发现这颗被摘下来的果子其实是需要付钱的……
但这颗果子又是珀珥最初唯一拥有过的。
他在果子上尝到了甜味,却也不可避免地会咬到坏了的、被虫蛀了的果肉,他本来是想把果子扔掉的,可又有一点点微妙的舍不得。
……矛盾至极。
奥洛维金抬手抚了一下小虫母鬓角的碎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珀珥之前剪掉的短发又蓄了起来,到现在已经长过肩头,柔软而显得乖巧,安安静静散落在那里,于灯光下透出莹润的光泽,正彰显着他被养得很好的事实。
奥洛维金问道:“妈妈,这件事情很难抉择吗?”
如此看来,这位所谓的拍卖行老板在小虫母心底的存在意义,似乎并非是纯粹的负面……但这也无法掩盖图卡斯是个垃圾人渣的事实。
奥洛维金眼眸微垂,睫毛在铂金眼瞳上蒙了一层阴影,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珀珥不曾注意到子嗣神情的变化,他只是揉着狗狗公爵的耳朵,小声道:“……我想再考虑考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反、反正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呢。”
“好。”
赫伊颔首,安抚似的摸了摸小虫母脑袋,“妈妈,您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
见与不见,那是与小人造人最初缔结过联系的故人,在这样的事情上即便他们想要关心,却也没有资格去干涉——
那是那尔迦人不曾参与过的、属于小虫母的过去,这种时间,他们只需要陪伴,只需要成为珀珥身后最有力的后盾即可。
总归他们的小妈咪做什么决定,都有一整个帝国为他撑腰呢,一个沦为通缉对象的拍卖行前任老板……处理他还是轻轻松松的。
在这一刻,所有的子嗣——甚至是最初有些不支持的缇兰,都看向珀珥,他们神情、眼瞳中所流露出来的情绪是一致的——
“我们会支持您的任何决定。”
……
晚间,那尔迦人的接待所内一片安宁。
偌大的会客厅沙发上,缠绕金丝的薄毯里睡着的是小声扯着呼噜的狗狗公爵。
隔壁半长的廊道,则是属于子嗣们的房间,其中的空房甚至还在这晚新住进去一个成员,即空洞者维尔颂。
在廊道尽头,则是招待所内最大的主卧室,装潢华丽精致,内部从枕头到被单全部在皇家护卫军的贵公子们手里经过一遍,力求最好。
夜深人静,众人皆处于休憩、睡眠之时,这张柔软又奢华的床铺上,却藏着个卷起来被子,如同小毛毛虫一般蛄蛹蹭动的小虫母。
没错,珀珥睡不着。
向来睡眠质量极好的他难得失眠了。
……还是因为图卡斯的事情。
珀珥并不惧怕见到故人,比如格蕾丝妈妈——珀珥是怀有期待情绪等待第二天邀约时间到来的。
但倘若这个故人变成了图卡斯……
哎!
被子里的珀珥狠狠叹了一口气。
在被窝里卷吧了许久,大抵是实在有些闷,整个人都蜷在被子里的小虫母先是从被角边缘探出一截脚尖,探着感受了一下微凉的空气,脚趾蜷了一下,又蹭动着把小腿也伸了出来。
被窝前方被珀珥捏造出来一个小小的天地,他用手臂撑着,探出一点点脑袋,将轻薄的被子搭在头顶,像是个深林中而来的小女巫,浅蓝色的眼瞳在深夜昏暗的光线里莹润着微光,漂亮极了。
珀珥换了个姿势。
他干脆将被子褪到后腰,整个人趴在宽敞的床上,柔软宽松的睡袍在这一番动作下被从皮肤上蹭了起来,裸露出大片后颈、肩胛,隐隐能窥见一对服帖生于蝴蝶骨部位的微红肿胀。
珀珥用手背垫着下巴,小腿翘起来摇晃着,不禁自言自语道:“要是阿斯兰在就好了……”
他忽然有些想见阿斯兰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
那圈在珀珥脚踝上的银白菌丝颤了一下。
它细得就像是那发丝,不仔细瞧根本无法发觉,可那菌丝上能够感知的某些讯息与触感,却能够跨越空间而进行传递的。
当小虫母陷于思索和纠结,无意识晃着腿,用脚踝蹭动小腿的时候,光年之外的那尔迦帝国,中央星太阳宫的外围宫殿内,立于露台上的阿斯兰正遥遥看向远方的星辰。
那尔迦帝国与奎克帝国享有的并不是同一片星域。
前者星子繁盛、银河交替,再加上中央帝星纯天然的好位置,甫一到夜间,便有种能够触摸到星云的错觉。
但后者——奎克帝国却显得距离星空很远很远,细小的星星散落在空中,聚不成什么明显的图案,大抵要专业研究天文的专家,才能从这稀碎的星空中找到与神话有关的各种星座。
夜凉如水的露台上,阿斯兰并不曾换上更为居家的睡袍,而是一身极其罕见的作战类军服。
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星际战场回归的强大指挥官,有一人抵挡千军万马的架势,甚至隐隐漂浮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毕竟在半小时前,他才匆匆回来。
在珀珥与皇家护卫军、秩序同盟以及蝎组成员去奎克帝国参加清剿赛的时候,阿斯兰也没闲着,大多数时间里他与幸存者都日夜关注着虫巢物质的活性情况。
先前那一次极其微小的“复生”与“活跃”并非是错觉。
尤其从近日开始,原本干瘪枯萎的虫巢物质重新被注入生命力,那些纤细的触须一寸一寸由无形、无影踪的力量缓慢撑开,被滋养、被浸润……
就连虫巢物质所粘连的、孕育有那尔迦人的卵也重新充盈,似乎正彰显着这一切重获新生的好消息。
它们在逐渐地重新活起来。
这对于整个那尔迦人来说确确实实是个好消息,但是……
当虫巢物质重获新生的同时,作为远古时期就是其守护者的阿斯兰也同样受到影响——
他的力量在以一种很夸张的速度膨胀着,甚至比虫巢物质本身的复生速度还要快,连带着精神力世界深处的怪物又一次咆哮着从冰封层中醒来,张牙舞爪想要冲出束缚。
……这让阿斯兰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深深埋藏在白银种战神的神经和骨血之中。
以至于在虫巢物质疑似恢复活性后,被这股不安驱使着的阿斯兰便匆匆乘坐飞行器,用最快的速度去了一趟那颗古老的、那尔迦人最初的发迹星球——艾瑟瑞恩。
艾瑟瑞恩星,是那尔迦人的起源。
是阿斯兰的故乡,也是凝聚着原始时代白银种成员生与死的地方。
没谁知道那天阿斯兰重回故土是去做了什么。
只是当他又一次回到中央帝星时,阿斯兰的精神力蓬勃暴虐到让昆汀和幸存者都忍不住远离,甚至还带有一身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一如现在。
而这一晚的半小时前,阿斯兰正是从艾瑟瑞恩星上回来的,他的精神力在静谧的夜间流动着,绽放出一种极其夸张的躁动与暴虐。
它们蓬勃着、涌动着,如果不是阿斯兰将这如疯马一般的精神力狠狠束缚着,他毫不怀疑,这个房间将被其肆虐成一片混乱。
露台上,沉默望着远方天际的阿斯兰有些躁郁,他抬手扯了一下作战军服内部的衬衣领子,露出了凸起的喉结和明显的锁骨形状。
甚至在松垮的领口下方,隐隐能窥见深麦色的丰厚起伏上,正缓缓流动过那过于躁动的银白色虫纹。
那些银纹流动的速度很快、很疯,几乎如横冲直撞的野犬一般,有种想要冲破牢笼与束缚的架势。
甚至就连那只被阿斯兰冰封在精神力世界里的怪物也不安分,已然拖拽着被体内骨刺扎的鲜血淋漓的躯干,用钳足生生刨开了一侧的厚冰。
它想要爬出来。
想要噬主。
想要……取而代之。
这股汹涌在精神力深处的疯狂同样影响着房间内苍白色的菌丝。
阿斯兰站在露台上的同时,他身后的菌丝一寸一寸延伸、暴胀,几乎凝聚成一头巨型的怪物。
它们不受控制地立起庞大的躯干,带着沉沉阴影压迫而来,悬于阿斯兰的头顶,似乎想要吞噬它们的主人。
露台上的气氛一度变得很紧绷。
正当此刻,一簇从很早之前便环在阿斯兰左手尾指上的菌丝颤了颤。
刹那间,所有张牙舞爪的菌丝、精神力内嘶吼的怪物、疯狂涌动的银纹都顷刻安静了下来,因为它们很清楚,这截拴在主人尾指上菌丝的另一半,正环绕在小虫母的脚踝之上。
透过银白菌丝传来的讯号,这一刻它们陷入了无尽的狂欢与兴奋——
它们“听”到了,小虫母在思念。
精神力世界内的怪物停止了挣扎,正半截身体卡在冰封层里探着脑袋。
环绕于躯干各处的银白虫纹像是得到了指令,盘旋着聚集于阿斯兰的左手手背上,完全如银白手套一般密集。
而原先由菌丝凝聚,悬空如巨兽的阴影也瞬间变脸,它们温驯靠近,蹭着阿斯兰的手指,藏起那份想要噬主的野心,似是在催促他快点看看另一颗星球上小虫母的动态。
阿斯兰垂下银白眼眸,屈起指节在栏杆上轻敲了一下,小指微晃,菌丝与银纹便也摇晃着追了过来,如哈巴狗似的缠溺。
他轻“啧”一声,喃喃道——
“还真是……”
“……像狗一样啊。”
只是这话,却不知道是在说菌丝、说银纹,说那只精神力世界深处的怪物,还是在说……
他自己。
没谁知道。
或许阿斯兰自己都不知道。
当菌丝、银纹,以及那只大半躯干脱离冰封的怪物又一次催促时,阿斯兰闭眼,不过转瞬之间,那由汹涌精神力凝聚的银白躯干便出现在了数光年之外,那间招待所内属于小虫母的卧室内。
趴在床上晃悠着小腿的珀珥一顿,他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翻身坐起来,一回头便看到了阿斯兰的精神力。
珀珥小小“呀”了一声。
然后他撑着手臂往前探了一下脑袋,有些新奇地望着阿斯兰此刻的形象。
跨越空间、距离而形成的精神力投影是阿斯兰先前动用力量时的形象——
他穿着那身暗色调的作战军服,领口微敞,露出深麦色的肌理,胸膛轻微起伏,偶尔能窥见窜动着的银白纹路。
这是珀珥第一次见阿斯兰穿这么……这么具有攻击性的衣服。
有种微妙的,似乎叫人后颈、脊背都发麻的感觉,就连腹腔深处……珀珥都觉得有种莫名的热意,轻微酸软。
……好奇怪哦。
珀珥有些不自在动了一下身体,但依旧赞美道:“阿斯兰这样穿,好、好帅气呀。”
从皇家护卫军身上学来的技能,小虫母总是活学活用,从不吝惜于分享自己的夸奖与赞美。
阿斯兰喉结滑动,那张深邃立体的俊美五官被昏暗夜色下的阴影覆盖着,显得有些危险难测。
但也只有小虫母会本能地亲近,并且认为这位远古时代的白银种战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哑声道:“……珀珥,衣服。”
小虫母没理解,“嗯?什么?”
阿斯兰的精神力投影轻晃了一下,他无声抬手,那截深麦色的手腕已然爬满了银白纹路,在那无法碰触到实物的不同存在状态下,阿斯兰悬空轻点了一下珀珥锁骨下方的位置。
他哑声道:“珀珥,不要在其他雄性面前,这样露出你的……皮肤。”
珀珥顿了一下。
他下意识顺着阿斯兰手指的位置低头,于昏暗、但却并不完全黑沉的夜色里,看到了自己被蹭开了大片的睡袍。
……以及柔软布料下,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暴露出来的小珍珠。
小虫母脸蛋爆红!
珀珥羞涩地脚趾蜷缩,他有些不自在地勾了勾手指,但心里却憋着一口气,没有抬手拉扯衣服,只躲着阿斯兰的视线,壮胆似的挺挺胸,有些结结巴巴道:
“但、但是,阿斯兰不是其他雄性。”
阿斯兰是阿斯兰。
是可以分享有关于腺体小秘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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