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说：“那位和你来往密切的采薇阁老头儿，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匠人，他做出来的琴，每一把都具有这五种音色。他不能修好问月吗？”

玉儿说：“你竟然连南宫师父也一并监视了吗？”

“我没有监视他，我监视的是你，他只是凑巧出现在我视线下而已。”

“你干嘛吃饱没事干老是要监视我呢？”玉儿想不通，“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价值，值得你这么不辞辛劳的蹲守着？”

司命这次低着头，认真的想了想，没有敷衍她，而是做了一次正面的回答：“趁我还活着，趁我还能待在京城，我想多看你几眼，这种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所以我并不觉得无聊，看着你在荣乐府里面过着平凡的生活，让我感觉到很安心。”

“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看着我，你就能安心了吗？”

“就像你看着夕余一样……你不也是这样吗，仅仅是看着他，你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求更多的奢望。”

玉儿听到这句，心中剧烈的摇撼起来。

司命的话已经够直白了。

玉儿实在没有勇气再深究下去。

五两却傻傻的打破这两人的沉默，比起了手势，这一次，五两的手势浅显的连三岁小孩都能看懂。

五两指了指司命，又指了指玉儿，然后把两手大拇指互相贴在一起，是在调侃他们，问他们是不是互相喜欢对方。

玉儿赶紧按下五两的手，说：“我和司命没什么的，你别瞎猜。”

司命看向别处，忽然说：“我看见你把问月琵琶抱去采薇阁了，若是修好，你又能讨好夕余了吧。”

玉儿说：“要修好谈何容易，南宫师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况且，现在修琴的材料我都凑不齐。”

“什么材料？”

“要一百两黄金，融了做金箔，然后把琴刷一遍。”

“这也太豪华了。”

“不是为了豪华才这么做的，要想让问月恢复原来的音色，只能用金子修补，不然，就算修好，问月也弹不出好曲子来了。所以，这一百两必不可少，可我上哪去寻呢？我现在当了乐师，连每个月的月钱，都没了。”

司命疑惑的看她，“为何你当了乐师，反而不能从离姬手中领钱了？”

玉儿叹气：“在乐师出席宴会之前，是没有任何酬劳的，而且，还要打欠条，把平日里的衣食住行的费用全记在账上，等到以后可以赚钱了，就得把这笔亏空慢慢的填补上，离总管觉得乐师既然没干活，那就不能领月钱。就这一点来说，我还巴不得我是杂役呢，多少还能攒下点鸡零狗碎。”

玉儿刚说完，五两从怀里捧出一个布包，在玉儿面前展开。

里面是一堆的铜板。

五两把这堆铜板往玉儿身上推了推，表示她愿意为修问月出一份力。

玉儿苦笑了一下，把铜板包好，重新放回五两的衣兜里，说：“五两，你的心意我领了，你攒这么多钱，也辛苦，而且，你应该知道，这笔钱，怕是连一两银子都抵不上。”

五两惭愧的垂下了脑袋。

玉儿摸着她的头发，说：“我并没有嫌弃你的私房钱，也没有怨你攒钱少，是离总管给的月钱太少了，不是你不够努力。如果她愿意大方点，杂役会过上更好的生活，至少，一年能买得起一套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