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略带羞怯的摆弄着衣袖上的褶子，低头说：“再说了，我又不是真的生不出来，先生想要几个孩子，我都可以给他，不过，得想法子避开离总管，我才能光明正大的为先生养儿育女。

“幸好先生对弄婆造访的事完全不知情，不然的话，万一他也像离总管一样，误解我了，我可不知如何才能解释的清楚，这个贵人虽然是帮了我，但也给我设了好大一个麻烦，万一这个麻烦炸开了锅，我是控制不住场面的，所谓是有利有弊啊……

“我也不是真的那么笨的人，我知道我的前路艰辛，不过，先生是好人，就算他误解我，也不重要，他不会因为我身体上有什么损伤就嫌弃我，我小时候，像个脏猴似的，浑身都是跳蚤，还臭气熏天，先生不也是眼睛都不眨的，就把我领了回来吗？

“所以结论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断手断脚也好，浑身长脓乃至满目苍夷也罢，先生都不会另眼看我的，至于能不能生养，对先生来说，肯定只是小问题，他不会用这种小问题来否定我这个人的，哪怕我真的生不出孩子来，先生也绝不会瞧不起我。他怎么也得念念我这些年来对他的陪伴之情吧？他没把我当成女人看，或许也没把我当成亲人，但起码，把我当朋友，还是有的吧，哪怕其他都说先生无情，但我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先生有一颗细腻的心，只是他把那颗心包在了一块石头里，一般人轻易不能敲开。

“我不必担心先生误解我，人活着不就像弹琴吗，努力就有成果。我坚信这一天会到来，先生迟早会用看待瑶华那样的眼神来看待我，他会的，他会爱我的。五两，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玉儿空洞的望着五两的背影，就像在看自己那虚无缥缈的过去一样。

这番话憋在她肚子里很久，她从来不敢说出来，就怕说出来以后，老天爷会觉得她太痴心妄想，会怪她为人贪婪，竟有胆子去奢望一段难以实现的爱恋。

她一直畏惧上苍会突然收回对她的所有恩赐，把夕余从她身边夺走，可今天不知怎地，她实在是承受不住内心里的折磨，终究还是把这段暗恋化作语言，偷偷讲给了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玉儿安慰自己，五两听不见，所以即使她忍不住倾诉了出来，也算不上是张扬或者炫耀，上苍会原谅她的吧。

说完以后，玉儿整个人都轻松了，脸上也恢复了一丝丝的笑容。

她拍了拍五两的肩膀，五两一无所知的回头看了看她，玉儿摸了摸肚子，说：“陪你打扫完，肚子有些饿。”

五两这次看清了她的嘴型，笑了笑，收拾好工具，牵着玉儿就往后院溜去。

两人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来到厨房，厨娘们起先一愣，见到玉儿以后都非常惊讶。

五两走到一口大锅前，从里面舀了两碗热热的红豆汤。

这红豆汤是昨天乐师们喝剩下的，留作杂役们今晚的汤食。

五两舀了两碗出来，和玉儿肩并肩的坐在灶台下，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影，厉声说：“玉儿，你出来！”

玉儿心惊胆战的抬头一看，见是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