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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打抱不平的说:“但他们的确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叫你一声老师也是应该。”
“想跟府上的人讲道理,是痴心妄想,他们只懂得占人便宜,专干损人利己的事情,只要有好处,再缺德他们也肯干,良心对他们来说,是很奢侈的。你这人就是太过仁义和善良……”
夕余刚说到这里,忽然隔着院墙听到了门外有人吆喝:酸梅汤!消暑解渴的酸梅汤!
玉儿赶紧站了起来,“先生,快!咱们快过去买酸梅汤!”
夕余本想拒绝,但玉儿动作极快,一把将夕余手里的碗抢了过来,放在一边,拽着他快步跑出大门口。
玉儿对前方已经走远的货郎大喊一声:“等等!别走远了!我要两碗酸梅汤!”
推着板车的货郎转头一看,见是玉儿,脸上迅速浮起复杂神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走了回来。
这货郎的双轮板车上放了两口大锅,揭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酸梅汤。
货郎装了两碗,一碗递给玉儿,一碗递给夕余。
玉儿美滋滋的喝光了。
酸梅汤是用泉水煮的,甘甜可口,沁心润脾,喝进肚子里凉冰冰的,很舒服。
夕余皱了皱眉头,心底不太愿意,他刚刚才吃完一碗糖水,哪里还喝得下?
但玉儿用眼神督促着他,夕余难以抗拒玉儿这种急迫的神情,因此只好仰头把酸梅汤喝了。
两人把碗还给货郎。
玉儿从自己那只绣着荷花的小腰包里翻出四枚铜钱,放在货郎手心里。
货郎盯着这四枚铜钱看了看,然后把它塞回玉儿手中,“这次不收钱。”
货郎推着车就走。
玉儿赶紧追上去,把四枚铜钱放在他的板车上,说:“喝了你的酸梅汤,就应该给你钱。中谷,你要是不收钱,你这生活怎么过下去呢?”
没错,这个推着板车卖酸梅汤的货郎,正是乐师中谷,他曾是荣乐府的一名二胡手,十个月前,在皇帝大婚的关键时刻,他和乐师们闹了矛盾,拿刀攻击夕余,结果玉儿冲过去挡刀,活活的把玉儿刺伤了。
玉儿为此受了不少苦,养了一两个月,伤疤才彻底的愈合,但她的腿上,永远的留下了一道刀伤。
一个男人多了一道疤,那倒无所谓,反而增添了男子气概,可女子身上多了一道疤,那就是可惜了。
后来,皇帝婚礼结束的第三天,官兵在护城河附近的一间破屋里找到了中谷。
中谷自知犯下重罪,因此一直隐匿在破屋里,不敢现身出行,他饿了两三天后,实在受不住了,便出来街市上找剩饭吃,结果被巡逻的官兵看见,一路跟踪,最终在破屋附近逮住了他。
官兵先是把他押送到承天府衙门的牢房里锁着,然后派人通知荣乐府的副总管琢玉,说持械伤人的罪犯已经逮住了,需要受害人玉儿前往衙门指认。
在夕余和琢玉的共同陪伴下,玉儿去了一趟牢房,看见里头关着的,确实是中谷,饿的半死不活的,有气无力的躺在脏兮兮的地板上。
站在牢房里的还有一名师爷,师爷正准备做笔录,打算记下玉儿指认的过程。
玉儿询问,若是定罪,中谷会被判什么刑罚?
师爷当时回答:致人轻伤者,判五年,害人重伤乃至残废者,判十年,残害未满十四岁的孩童,罪上加罪,罚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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