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说：“你留着这块布，到底有什么意图？”

秦叔奸笑，“女乐师的衣服，都晒在杂役院的一块空地处，我亲自去比对过了，那里偶尔会晾晒着一件肚兜，和这块布料的花纹是一样的，那肚兜上绣着琢玉的名字，确实是她的衣服没错……”

“你简直下流无耻……”碧云嫌恶的说。

“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我在你们这些女人的衣服堆里并非是窥私的，而是为了查明真相。琢玉拿剩下的布做了贴身衣物，是她的失策。恐怕是因为花了大笔价钱买回来的，所以她连烧毁的边角料都舍不得丢弃。她至今还留着那块肚兜，穿了许多年都没有扔掉，可见她对这块布料有多喜爱。”

碧云沉住气问：“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手上这块布，正是琢玉放火的铁证。我今日若是揭发她放火，你们一定会怨我口说无凭，但如果有这块布作为证据，我想你们会判断出我说的是真是假。”

“你这个贼老头，竟然跑去偷看女乐师的肚兜？给离总管知道……”

“都说了，我不是那种下贱的偷衣贼，我这样做，全是为了揪出纵火犯的主谋，离总管会谅解我的。”

碧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坐回原位，“你既然想揭发琢玉，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在今天说？而且还是找我当倾诉的第一人？”

秦叔说：“因我相信你，府中大多数人都欠着琢玉的人情，都是被她收买过的走狗，就像那个玉儿，是她众多走狗中最忠心的一个。你就不同了，你不是她的朋友，自然不会包庇她。这些年来，这件秘密我是千辛万苦的憋着不说，全是因为我不想对她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我要是讲了，离总管一气之下，定会把她卖去青楼，用她的肉体来赔偿自己的损失。当年杂役院整个烧没了，离总管损失巨款，可心疼了，要是给她找到罪魁祸首，她绝对会对其痛下毒手，用以出气。”

“这确实是离总管的作风。”

“所以，我才给琢玉留一条后路，明明知道纵火的真相，却至今没有讲出来。”

“那你今天又是为何……”

“我最近……手头紧。”秦叔搓了搓手指头，“不瞒你说，这个月举国服丧，皇家不许百姓设宴奏乐，荣乐府也没什么客人到访，我比较空闲，所以接连去了好几趟赌场，只是每次去都没什么好手气，欠了赌场一些钱，这不，追债的人逼的越来越急，奉劝我要早日还钱，否则要直接从荣乐府的前门闹进来，闹的众人皆知为止。”

“这不是你活该吗？”

“你这话就没有同情心了，我一个老头子，从早到晚的看守着一个炉灶度日，不像你们年轻人有那么多的消遣，我偶尔赌一把，很过分吗？你要批判我，且押后再讲。我这次找你过来商量，并不是要让你帮我在大庭广众下揭穿琢玉的，我是想让你私下里去转告她，说有人抓着她放火的把柄，叫她拿钱出来赎回这块残布……”

碧云冷笑：“原来是叫我帮你敲诈勒索的。”

“哪是敲诈勒索？是给她留一条活路，叫她退财消灾，总比拿出这块布告到官府上，让她无路可退要好吧？我已经很仁慈了。我明白跟你说了吧，我打算要她一百两黄金，然后咱们二一添作五……”

碧云听到这个金额，心中动摇，这不是一笔小钱，够她好几个月的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