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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后续怎么办?”沈嘉敏问。
毕竟项目上的很多人都工作多年,脱离学校数十载的人也大有人在,学习意愿是一方面,学习能力更是另一方面。
“”
——“学啊。”尹维盯着沈嘉敏手里的资料看了半晌。
简单的双
音节落下,沈嘉敏感觉上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应该还是高三。
——一种“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架势喷薄而出。
身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又说了一句,“都发下去,两天时间,两天后再组织考试。”
电话是尹世衡打来的,他本来已经半隐退把具体事务交由董事会和尹维处理,但是晚上偶然和省文旅局负责人吃饭,恰好是个老乡,本来听说尹维去东北了还交口称赞,后手又听下级汇报了文物被破坏的事情,马上脸色突然就变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尹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捋顺了把过程讲给尹世衡听,尹世衡倒是不说了,两人最终以一句‘下次过程不需要,我只要结果’而收场。
尹维挂了电话叹了口气,然后点开了朋友圈。
那个他不知点过多少次头像的马喽在半小时前发了张自拍。
照片里杨淞笑得还挺开心,眼角圆圆目光灼灼,手指向后面的红字。
【来刘老根大舞台啦!!!属于童年的回忆杀[发抖][发抖]】
尹维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点了个赞,然后长按照片保存。
看来她真的没说谎,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会孤独。
看来他真的挺得意的,还真以为没有他在一个人就玩不起来吗?杨淞买了一根热乎乎的猴菇如意棒一边啃一边刷手机。说是如意棒,其实就是一种带着奶香味的面包,新鲜出炉的热乎,确实好吃。
刚发的朋友圈里很多人点赞,有人夸她又好看了,有人问她沈阳好不好玩,也有人问她有没有在刘老根大舞台看到赵本山老师,如果看到了能不能求个合影。
刷了半天,刷出来一个来自一位网名叫迪迦的朋友的一个热乎的点赞。?
还有脸赞?
是谁半路上粘着自己要吃饭,然后不情不愿拉这个脸吃完,最后十分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了?
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渣男!
杨淞恨不得朋友圈评论区现在就出个功能叫评论区回踩,这样她就可以狂点几五百下踩的按钮,给某位没有礼貌的总裁线上竖下中指。
正想着,亦小路倒是先给她发了信息:
【亦小路】:跑中街去啦?怎么样好吃嘛?怎么不给我发发照片的。
【斯密码喽】:还行吧,肯定没有恋爱那么甜呀。
【亦小路】:
【亦小路】我好像闻到一股酸味。
【亦小路】:你最近都不找我了,是因为这?
【斯密码喽】:你最近都不找我了,是因为这?
【亦小路】:
【亦小路】:你怎么学我说话的。
【斯密码喽】:因为爱你呀。
【亦小路】:那我原谅你了。
过了半晌。
【亦小路】:那尹维平常会学你说话吗?
【斯密码喽】:
完蛋,被反将一军。
被了解自己的人点破有时候是件戳心窝的事情,就像她心情一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发假装开心的朋友圈,亦小路了解她。
可是有人不了解。
杨淞逛了几圈街,又打包了点好吃的回家,都是小红书上说的必买单品,什么玖福记的熏拌鸡架,不老林糖,临走前还路过一个文创店,又买了几个好看的冰箱贴。
现在的冰箱贴都做得很精致,杨淞一眼就看中了一个黄桃罐头造型的,买单的时候,外包装的塑料袋上还写了一行字:保护每一个东北孩子。
脑袋中又一闪而过一个人。
我呸。
杨淞付了钱,拉开店门帘,晚上下起来小雪,冷空气蔓延至鼻腔。晚上的夜空好像格外低,她伸手,好像就能触碰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雪花,融化在她的掌心里,最终了无踪迹-
第二天一早,左脚已经迈入少帅府的杨淞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后还是排着队准备入馆的小游客,一个个和排着队的南极企鹅似的,穿戴整齐的校服佩戴鲜艳的红领巾,一丝异样涌上心头。
不应该啊?
怎么还会有小学生过来集体参观?
按理来说,这时候展馆应该不对外展出了啊。
虽然项目周期不长,但是在采样期间,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实践上来讲,维世文旅和馆内运营方都应该协商一致闭园的。但是事实显然与情况不符。
“怎么不走了?”
后边排队进入园区的小学生涌上来,“姐姐,快走啦。”
直到到了安检位置,杨淞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工作人员,才上前问道,“今天不是采样吗?怎么正常开馆的,还是说不封馆啦?”
安检员:“你是维世文旅过来的?”
杨淞点点头。
“你没听说昨天那事儿吗?”
——“你说有个精神病往上刻字的事吗?”
“不全是,后面下午的□□宣教考试,大概一半以上的人都没通过,加上那个精神病闹事,维世文旅组织全员学习去了,延期了呀。”
杨淞:“”
杨淞拿着设备从展馆里走了出来,边看群消息边往回走,才明白昨天晚上为什么没人回她消息。
在另一个有领导的工作群里,王孟两个人已经被阮康正劈头盖脸地骂过了。
阮康正从工作态度入手说到工期推迟,然后说到推迟后公司应收账款延期,以小见大鞭辟入里,深入浅出的说明了工期延迟对公司经营产生的巨大影响。本来就是按进度收款的,小测绘公司不像维世文旅家大业大,应收账款挺不了多久,要真栽了,阮康正也扛不起。
所以王孟和李清鹏当晚就被抓住去学习了。
最后也落到了实处,自己派去的三个员工里,竟然有两个连这么简单的考试都通不过,挺给公司丢脸的。
虽然阮康正远在天边看不着他们有没有学,但是他能想出奇招。
——给他开视频直播学,学完他亲自提问。
如此亲力亲为的态度让杨淞惊恐不已,在感叹变态的同时,她又深深地为自己暗自庆幸了一下——
幸好自己过了。
杨淞又点开看了一眼项目的工作群,发现沈嘉敏昨晚已经发了通知,通知内容为没通过的同事今天自行前往报告厅听课,通过的同事可以选择旁听。这才发现,原来那场考试从一开始就并非小打小闹,还挺严肃认真的。
再点开朋友圈状态栏。
才发现王孟的状态已经变成了‘沉迷学习’,李清鹏的状态变成了疲惫,两人的状态背景图还出奇一致——
“一杯茶,一套题,一心一意搞学习。”
学习.jpg.
杨淞咂咂嘴,服了。但是她又立刻联想到尹维昨天晚上的行为,想起他对着手机一直回复消息,好像电话不断的样子。
哦。
估计是工程延期事务缠身了吧。
杨淞走到报告厅门口时,看见沈嘉敏在外面小声地接电话。
尹维站在报告厅里,今天没穿西服,落肩大衣随意地搭在演讲台上,深灰色的费尔岛毛衣上还配了一副银色眼镜,有点斯文败类的模样。
咦,原来他不当总裁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饶是如此,她能感觉到,他脸上精神不足但疲惫有余。
杨淞站在门口听了几分钟,发现尹维不仅能从文旅产业管理的角度解读宣教手册中最难记忆的文化遗产保护部分,还能分享一些海马体记忆法的技巧,给那些入职以后十几年没有学过习的老员工一些恢复记忆的有效tips。很显然,这不是张口就来的一节课,还是经过准备的一节课。
没有太多文学造诣的她只能用四个字概括:
实数牛逼-
两天后。
没通过□□考试的员工经过专项补习全员通过考试,整个项目群一片沸腾。
熬了几个夜备考的王孟还得了第一名,以98分高分远超第一次考试就通过的杨淞27分。王孟激动地拿着结业证书在杨淞
面前挥动:“怎么样?你猛哥实力还是强劲吧?”
“论实力你得感谢尹总吧?你都多少年没学过习了,大学点名我还经常帮你代点呢?”
李清鹏在一旁揶揄。
“嗯,”王孟深觉有道理,“要不这回我们自发送一点东西给尹总吧。”
“他这两天为了让我们通过考试,倒也费了不少心力。听说维世宣发组长已经征集过大家意见了,这两天准备众筹一个礼物送给尹总,感谢他的费心。”
“你说哪个总裁会为了监督我们亲力亲为?我们也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感觉还挺不好意思的。”
“要不我们集资送点吃的给尹总表达一下感谢?”李清鹏建议道。
两人一合计,立马在三人小群里发起了一个群收款。
杨淞:“”
话是这么说,杨淞倒是觉得也挺好的。
前几天误会他吃饭不告而别,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他一心铺在项目上,她居然还在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把自己出去玩的自拍发朋友圈,有点不好意思。
杨淞点开那条朋友圈转为了仅自己可见。
交了群收款,杨淞又想起那天在中街买的冰箱贴上的那句话——‘保护每一个东北孩子’。尹维好像还挺爱吃东北罐头的哦,那就把那个小冰箱贴送给他好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而等到杨淞把冰箱贴放进礼品袋,王孟两人把礼物一起送到尹维办公室的那一天。
杨淞收到了一条消息。
【Dehja】:你把真心给我了?
【斯密码喽】:
【斯密码喽】:什么真心?
杨淞一脸懵逼,不就是放了一个冰箱贴在里面吗?至于反应是这样的吗?
她倒是不介意尹维认出来这个冰箱贴是她送的,本来以前也拍过他马屁送过黄桃罐头,人也吃了还说不赖,送类似的东西肯定不会错。
但这个反应
肯定是不大正常。
难道说在东北黄桃罐头是代表真心的意思?
杨淞后知后觉地在百度里搜,在东北送黄桃罐头是什么意思,万能的度娘告诉她,‘桃’的谐音是逃,送黄桃罐头是逃出劫难和心理安慰的意思,和真心没半毛钱关系。
【斯密码喽】:真心是黄桃罐头?
【斯密码喽】:没懂什么意思。
几句话发出去,那边已经不见回复。
【斯密码喽】:几个意思哦?
懂了。
死渣男群发撩骚短消息被人抓住了,尴尬到不回。
【斯密码喽】:真心没有,只有真桃。
连夜买站票逃。
正当杨淞为自己的机智而点赞的时候,那边发来一张图片,冰箱贴上,黄桃罐头的牌子异常瞩目。
宝蓝色的‘真心’二字嵌在冰箱贴上,杨淞买的时候包装的上半部分有字,正好遮住了这两个字。
杨淞:“”
好一个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招式。
【Dehja】:挺有心的。
【Dehja】:懂了。
懂个der 啊??????
只剩下杨淞呆滞在原地,感觉脸颊烧起来,热度从脸颊瞬间蔓延至耳根后方。
可恶,要被人拿捏了。
第47章 第 47 章 看看腹肌
看看腹肌
【挺有心的。】
【懂了。】
杨淞打开那张冰箱贴又放大看了看, 心跳似乎停了一拍,像有人在她的心房里擂鼓呐喊。
不就是个牌子叫真心的黄桃罐头吗?
幸好她今天拍了一天无人机图像,不认识字。
大青楼下富丽堂皇, 杨淞对着设备看了看刚采集过的影像,显示器上的屏幕把这座用青砖早就的经典建筑压得扁平,图像不及人眼望见千分之一的生动。
她在大青楼下的假山旁站了一会儿,这几天封馆以后馆里安静得出奇, 同组同事又各自负责不同的分区,本来就大的景点显得更空旷了。
思索再三,杨淞就还是回去了一条消息。
【斯密码喽】:真的吗?
【斯密码喽】:你真的懂我什么意思吗?
手指在屏幕上按下发送键, 还有点紧张。
她不是不知道尹维什么意思, 只是还是觉得前几天尹维在中街不告而别以后有点气愤, 冰箱贴的事情自己也没有扳回一城。
不出所料, 对方回了一个问号。
【斯密码喽】:虽然你表面是开心的。
【斯密马喽】:但是我知道你内心是破碎的、孤独的。
【斯密马喽】:你很特别,你和我认识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样。
【Dehja】:
【Dehja】:你终于懂了?
【斯密码喽】:对了。
对面不再回复。
隔了五秒。
【斯密码喽】:能看看腹肌吗?
等了五分钟,对面好像被她的抽象吓退了,没有回复。
杨淞觉得有点无聊, 切,不是直球出击吗?怎么还能玩不起呢?
【斯密码喽】:hello还在吗?
对面不知道为什么没理她,上午的工作已然结束,杨淞跑到项目指定的餐厅吃饭, 无聊地刷了几十分钟手机。
不见对面回复,倒是杨伊曼给她打来了语音。
杨伊曼很少在中午和她联系, 平日里要上课, 况且中午时她的午休时间,没有急事儿的时候一般不联系杨淞。
“什么事?”
杨伊曼:“也没什么,我就是看你爷爷写的那本书去哪儿了?我之前好像是放在你房间的书桌上, 最近想编撰一本乡村地理志评职称用,我想看看能不能参考下,是不是你给拿走了?”
杨淞问:“什么职称?”
杨伊曼:“正高级啊,现在评,顺利的话明年可以当教授了。”
杨伊曼自从离了婚一直在地质大学里任教,当年也是经杨淞爷爷介绍后经过选拔进入地质大学任教的,在大学里一直是副教授。
其实杨伊曼当年也能干外业,只是年纪轻轻顺风顺水又得导师提携,人又是女孩子,早早就没了那个心思。后来和杨淞的父亲离婚,爷爷又看不下去给杨伊曼介绍了这个机会。
“那个啊,我拿去复印店了。”
“你拿复印店去干嘛?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乱拿做什么?”杨伊曼有些激动,“我说了,这东西关系到我评职称,我前段时间想起来,可以用来做参考才拿出来的。”
“你能不能别管我了?妈。书在”
话还没说完,被杨伊曼打断。
“我管你了吗?”
一句熟悉的话就在耳畔,杨淞感觉拿着手机的指尖都在颤抖。
——“如果我不说,也不回家,是不是你永远也不会给我看爷爷留下的这些东西?”
“原来你也知道你不回家?”
“我管你了吗?你凭良心想一想,你从小到大除了我管你,还会有其他人管你爱你吗?”
“我那时候多年轻啊,人又幼稚,还真以为一个男人可以托付终生。”
是啊,那时候她真年轻,对着不到五岁的女儿也能说出‘你就是我生活中的累赘’这样残忍的话。
几乎同样的话,杨淞已经听了二十多年。
一种疲乏如溪流一般从大脑皮层传出,流经全身,她拿着手机,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已经听不大清楚。
“就这样吧,我给复印店老板打个电话,我给她转点钱让他闪送给你。”
杨伊曼显然也气得不行,电话那头马上就挂断了。
杨伊曼说得没错,因为这些年大多数时候,她仍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
虽然杨淞在下雨时从来没有期盼过母亲送来的伞,没有期盼过一个没有课
外班可以休息的周末,没有期盼过一个可以和父母共同庆祝的生日。但这,并不能说明杨伊曼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正因为这样,她更没办法原谅她。
没办法原谅一个在细节处吹毛求疵,却在她需要爱时,奋力苛责她,告诉她还需要再更努力才能得到爱的母亲。
杨伊曼二十多年前会为了爱情放下事业,也可以在爱情消逝的瞬间放下亲情选择事业。杨淞后知后觉了十几年,直到大学本科时看了一部名叫《请回答1988》的韩剧。
那段剧情里,爸爸给被全家人忽视很久的二女儿过生日,说了那样一段话。
“爸爸我,也是生下来第一次做爸爸,妈妈也不是生下来就当妈妈。”
为人父母总会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这个世界上健全又建康的爱本就弥足珍贵,杨淞早已经习惯了杨伊曼和她的相处模式,也原谅了她。
但是今天有点不想原谅她。
杨淞想,她也是生下来第一次做人。
她凭什么要让着她?-
走出餐厅时,杨淞在路边买了杯热美式捧在手里。
天气越来越冷,也意味着外业条件越来越难了。她打开手机给复印店老板发了个消息,又把家里的闪送地址和杨伊曼的电话发了过去。
杨淞走回休息室,准备掏出折叠椅又拿出眼罩午睡一会儿,还没拉开椅子,就看见王孟和李清鹏已经在休息室嗑起了焦糖瓜子。
“吃完了?”
“嗯,”王孟晃悠着手里的那包瓜子问,“来嗑点儿”
本来想拒绝,但是大中午的也确实没什么事儿,嗑点瓜子就嗑点吧。
毕竟工作日也没法戒酒消愁。
另两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聊,聊项目结束以后回到江城要干什么,王孟说要打飞的去找女朋友在江城citywalk,李清鹏说要在家里躺尸,两人一同畅想着一个多月以后的自由假期。
“松子,那你呢?”
王孟回头看了杨淞一眼,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起了一座瓜子壳堆成的小小山丘,桌子旁的杨淞和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手没闲着,一颗接着一颗,也不说话。
李清鹏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杨淞:“”
过了半晌,她放下手里的焦糖瓜子,又端起热美式喝了几口。
“我不想回家啊。”
“为什么啊?这次回去就快过小年夜了,多好啊。”
“对啊。”
话说出口,对面二人都一脸好奇,问她为什么。
她抿了一口热美式,热气从杯口四散开来,有暖流传遍全身。杨淞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不喜欢那边气候。”
“那也不能冷的和东北一样啊?”
“有暖气,就还好。”杨淞答,“有时候感觉南方的冬天更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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