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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不了了。他猛地不可置信地望向另一边的季山月,而对方只是在不远处俯冲下来,横扫出去面前一排亡灵,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噗!”血□□穿的声音,凌超建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的脸上写满仇恨,看她将那把他从监狱里带出来、杀了很多人的小刀捅进自己的身体。
言不恩睁得大大的眼睛通红,表情里没有一丝理智可言,她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似乎不停在重复某些语句,在凌超建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她又把刀拔了出来,接着再用力捅进他的胸膛。
“你,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凌超建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言不恩从凌超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看到了那烧焦的半边脸。
她手起刀落,一秒也没有犹豫、没有停留,一次又一次泄愤般拿刀去捅他,捅他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像被上了发条的木偶,重复着手里的动作,直到对方瞪着的眼完全无法闭上,他的身体全是洞口,如同一滩烂泥,血顺着她的脚往下流。
“你去死,你去死!”
她无意识念着,看到凌超建闭不上的双眼里自己的脸,突然惨叫出声,双手死死握着刀柄,把满是血的刀刃对准了凌超建的眼睛,一下一下再次用力挥下去,直到他的两只眼睛也血肉模糊,再也倒影不出她的表情。
“言不恩!”
“言不恩!醒一醒!”
好像有人在叫她,但她听不真切,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却只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在奔涌,身体外的血在飞溅,溅到她的头发上、脸上、身上。
丑陋的女孩怎么配得上当公主呢。
呼吸在耳边大起来,手里的刀被夺走,言不恩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了温度,接着落入温柔的怀抱,随后眼前一黑。
舟之覆奔逃得心有余悸,没想到这群人一个比一个疯。
沉皑的办公室。言不恩躺在沙发上,脸上围着纱布还在昏迷。垃圾桶里是一圈一圈扔掉的医疗废品,纱布上面都是血,时咎和沉皑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烫伤,只是都藏在衣服下。
季水风始终没说话,季山月一直在来回踱步。
时咎大概把这两天的事向季山月说了一下,季山月更无法冷静了。
“到底是谁?”季山月一声怒吼,着急地停不下来一样来回走。
时咎把他最后撕下来的纸条递给季山月,季山月拿着纸条一看,顿时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是震惊,不敢相信。
——杀死不纯之人1
第77章 爱恨美丑
“不纯之人是什么意思?”季山月暴怒问道, “谁不纯?”
时咎沉默片刻,问季水风:“有没有可能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你忘了?”
他想到自己与沉皑的事, 他也是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会不会有类似的原因。
然而这句话惹恼了季山月, 季水风还没说话,他已经冲过来一把提起时咎的衣服吼道:“你什么意思?你质疑我姐?!”
“季山月!”季水风出声制止, 她叹气,无力地说, “别吵了。”
季山月一把推开时咎, 恨恨瞪了他一眼。
时咎往后踉跄一步, 稳住后也只是平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没有说话。他理解季山月的心情, 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陷入争执。
一切都在胶着, 不冷静也只能雪上加霜。
他们现在找不到言威,言不恩受伤, 舟之覆跑了, 还有个从天而降针对季水风、随时都会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人, 不清楚这个人的实力,他们明晃晃地站在不利的位置,之前查的事情也一团糟,不知道沉船上的小孩是谁, 找不到教化所。
所有的事如同缠绕的刺, 打成一个又一个死结, 找不到任何一个突破口,尝试强行破局又很有可能先把自己给刺伤。
毫无头绪,只能任沉默与爆发同时在心底横行。
季水风提议都先回去休息吧。以防万一, 季山月要求跟着季水风,他不回自己家了,几个人很快各自离开。
落地灯柔和地亮着,照着客厅一隅,周围静悄悄。
沉皑一直睡得不安稳,直至鸟叫传来,窗外黎明,天边有了一丝暖黄的光。客厅有轻微的响动,沉皑立刻睁眼,翻身起床出去看,刚好和要走进来的时咎撞上。
“伤口怎么样?”沉皑问,刚醒的声音有些哑。
时咎撩袖子看了一眼,无所谓道:“没有了,我说了我醒来就会没事。”也算是梦境为他开的特殊通道,无论如何受伤,也终究是梦里的伤害,一觉醒来便消失无踪。
沉皑没有应答,他做不到在那种时刻还能冷静思考时咎醒来就会万事大吉,一切都是当下肌肉记忆一般的反应。
时咎转身去沙发上坐下,问道:“你还睡吗?”
沉皑摇头:“不睡了。”
一想到这些糟心事,就睡不着。
时咎伸手拉起沉皑的袖口,纱布缠着他的手腕,胳膊上又添了新的纱布。胸口处应该也是有伤口的。
时咎问:“换过药了吗?”
沉皑:“嗯。”
应该是在他离开这一会儿自己换的,时咎说:“下次我帮你。”
沉皑:“好。”
时咎思来想去,说:“我刚刚醒来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这么针对季水风?”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每个人的行为背后都有完整的心理逻辑链。就像舟之覆,完全的目标主义导向者,为了他的目标可以随时切换阵营,上一秒可以帮他们,下一秒也可以害他们,因为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是一个非常有底线的人;哪怕是凌超建,邪恶到几近变态,可以说是纯粹的恶,但他依然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行为,至少可以想明白,他对于自己的恨来自与隔离时上车耽误他时间,无论理由多荒唐,一旦成为对方的理由,才有了接下来的行为。那季水风呢?
所以时咎还是坚持季水风或许是做过什么,但她忘记了,或者就是她知道什么原因,但她没说。
相比之下,时咎倾向于后者。
在小时候跟着父母旁听心理咨询临床分析时,时常都会遇到类似的情况:无论是咨询本身,或者做意象疗法,咨询师在向来访者提出某种假设时,来访者会立刻结合自己的经历去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咨询师“可能是因为之前经历了什么”,即使来访者不确定,但所想即所得,既然能联系,那大概率就是那个原因,是来访者自己对自己心事的解答。
季水风看到纸条时的反应类似,都是不可置信,而不是疑惑茫然。她可能想到了什么,而她想到那个很快被自己否定的答案,很有可能就是真实的答案。
同样的反应在季山月脸上也出现了。
时咎觉得他们可能都能联系到过往经历中的某些事,但又全部否定了。
那么问题在于,走到这一步,已经有人为此丧生,甚至到目前为止依然威胁着季山月的安全,都无法让季水风坦白的原因会是什么?那件事是什么?
纸条上的字很耐人寻味,不纯之人,这个不纯之人到底指向什么?身体的不纯还是精神的不纯?
时咎再次向沉皑确认他们三个从认识到现在,有可能发生的事,然而沉皑都是摇头,他很确定说:“没有这样的事。”
手机的震动毫无征兆响起。时咎愣愣看着沉皑,沉皑也不动声色看着他。
好半天,时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等等——
他的手机?!
在梦里一辈子都没响过的手机响了?时咎有点懵圈,他的号码在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正在眼前看着自己,另一个……
何为!
时咎接起来,刚要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嗨,宝贝!”
时咎抬眼看向沉皑,默默拿下手机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懒懒的声音说:“是这样的宝贝,你看,你们把那小鬼杀了,言威那糟老头子也不知所踪,我现在一个人真的也是非常的不知所措,孤军奋战,所以我必须得找点自保的方法。”
那边传来轻轻的笑声,他好像远离话筒对着旁边说了一句:“哎你也说点。”
听筒里何为的声音瞬间响起:“十九你别管他!唔唔唔……”
声音被打断,舟之覆又把话筒靠近自己嘴边,懒洋洋说:“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放开他!有事冲我来!’哎呀,你放心,我不是那小鬼,没有无差别杀人的癖好。我呢,要求只有一个,别追杀我了。”
时咎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舟之覆假作嗔般“啊啊”了两声,继续道:“我当然是接着完成我的任务啊,不过嘛,我之后去哪都会带着你的朋友的,你们要是不为难我,我还可以勉为其难负责一下他的安全,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但是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全都是为你而死。”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变成了明晃晃的威胁。
时咎听到那边何为挣扎的声音,捏紧了手机,正要说话,被舟之覆快速打断:“对了!你最好转告一下季家那俩姐弟哦!”说完他便干脆挂了。
时咎一把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另一边,舟之覆玩着手里的小刀子,坐在何为的床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
被绑在椅子上的何为战战兢兢的:“这位先生,你这样是不对的。”
舟之覆乜他一眼,无所谓道:“你说不对就不对?现在是我说了算。”说着他站起来拿小刀在何为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吓得何为立刻缩回去:“好的。”
舟之覆耻笑他的胆小,收起刀,懒懒地说:“现在我要把你带走了,你如果听话,我考虑留你个活的,否则……”
何为浑身一抖,小声说:“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才这样做的?你也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闭嘴!”舟之覆呵道,“老老实实当你的人质。”
何为缩成一团,说:“好的。”
季水风得到时咎消息的时候,言不恩刚刚转醒,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望着天花板,她感受到自己头上裹了纱布,稍微做一个表情脸就火辣辣的痛,没多久季水风就进来给她换药,换药的过程中季水风问她问题,她也不想说话,眼神一会儿从天花板飘到衣柜上,一会儿又飘到床头柜上,一会儿又企图去看书桌,还想看门。
季水风知道她在找镜子,早早就把镜子全收起来了。
“饿吗?”季水风温柔地问。
言不恩继续看天。
季水风叹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站起来转身要走,却被言不恩叫住了:“姐姐。”
她立刻回头,再次坐回床边。
言不恩呢喃:“姐姐,我会很丑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季水风感觉自己的眼睛瞬间就模糊了。
她太知道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多爱美,一个受父母保护、受强大的哥哥姐姐保护的女孩,从来没有在任何事上吃过亏,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一点委屈,永远可爱天真,永远骄傲高贵。衣柜里满满都是漂亮的小裙子,精致的发卡,搭配各种衣服的帽子。
虽然要不了两年也要成年了,但成年后的世界好像离她还很遥远,她只想当个小公主。
季水风仰头,把湿润吞咽回去,摇头笑说:“你最可爱。”
言不恩并不听她的安慰,自顾自说:“我会很丑的。”
其实季水风很想说,外貌决定不了她内心的善良,但她说不出来这句话,也许这句话对她自己有用,但是对于一个一心想做公主的小女孩来说,外貌就是她内心的一部分。这样的话是以己度人,毫无价值的安慰,那不是她想要的。
于是出口的话变成了:“无论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言不恩的目光挪走了,又回到天花板,她小声说:“好想死。”
“嘘。”季水风阻止她说下去,手指轻轻抚摸她完好的那一半脸颊,“你不会死,你会活得比我长。”
言不恩想摇头,但好像一动就有些痛,她的头便只能僵在原地,她轻声说:“好痛苦。”
“我知道。”
言不恩眼珠子动了动,否定她的话:“你不知道,又不是你躺在这。”
季水风沉默了很久,微微点头,说:“好。”
至少言不恩肯吃点东西了,草草应付几口后,她再次陷入昏睡。
季水风站在镜子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她很少照镜子,只有在小时候,她才会对着镜子笑,对着镜子哭,对着镜子说话,一遍一遍告诉镜子里的人:你可是季水风,季水风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后来她确实如她期待的那般,变成了别人眼里最坚强的季水风。再后来,她便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
其实长什么样都不重要。
她闭眼,一丝犹豫都不曾有。
“砰砰。”外面传来敲门声。
季水风平静放下手里的刀,还来不及处理便转身去开门。估计是季山月去药店买药回来了。
血从镜子一路滴到门口,季水风开门,刚要说话,意外发现门外并没有人,她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空荡的走廊和楼道,人影和声音都没有。
她微微皱眉,正要关门,余光瞥到门外地上的东西,她身体一僵,把那东西捡起来。
随后她如同被雷劈一般浑身抖了一下。
又是那张纸条!写着“杀死不纯之人1”的纸条!
第78章 人质
赤裸裸出现在她家门口, 那个人甚至知道她住在哪!他还是不甘心!他依然在针对她,并没有因为季山月暂时的安全而放弃对她的打击!
季山月赶回家的时候,季水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我靠, 姐!怎么回事!”季山月急匆匆冲进来,本来想问纸条怎么回事, 但看到季水风的一瞬间,嘴唇磕碰了半天没说出话, 他愣愣地看着季水风,不解地问, “你, 你的脸又怎么回事?”
“没什么。”季水风闭着眼平静回答。
她的脸上有一条巨大的刀疤, 从太阳穴横跨到下颌,是新鲜的伤疤, 连血都还没完全凝固。
季山月那句“你疯了”没说出口。他沉默走过去, 从茶几上拿起那张纸条,死死捏着。
片刻, 季山月轻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吗?”他说话的语气很小心, 也很痛苦, 似乎是自己给了自己沉重一击,在时咎问出类似的问题的时候他还差点大打出手,但是现在他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只是不敢相信,心存疑虑, 因为这张纸条上的手写体, 他是认得的。
季水风没有给他回答, 季山月便放下那张纸条,郑重说:“好吧,无论你想说不想说, 我都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夜是深潜的夜,人是无明的人。唯有黑暗,才是黎明前星河涌动的光。
在凌超建死后,舟之覆消停了一些时日,但也仅仅是几天。
自从开始帮言威杀能力者后,他就居无定所,这又潜逃到不知道是谁很久没有住过的房子顶部阁楼。
壁炉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舟之覆一直比划着自己的胳膊,何为则在旁边悠闲躺在摇摇椅上吃薯片。
实在看不下去舟之覆的行为,何为小心翼翼说:“你真的一点肌肉没有啊。”
舟之覆瞬间转头瞪他一眼:“你懂个屁,我有亡灵大军!”
何为悻悻地吞下后面的话。
他第一次有了“人质”这样的身份,但是他人质得很随意,因为舟之覆根本不限制他,不把他关铁笼,也不虐待他,买的零食饮料随便拿,想晒太阳就晒,想睡软床就睡,当然一切都是在他不逃跑不乱来的前提下。
他不太能理解这样的行为,于是在吃完这包薯片后,擦擦嘴,将纸随意扔进垃圾桶,又问:“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舟之覆盘腿坐在地上,腿下还垫了毛茸茸的地毯,闻言他转头,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微笑,说:“等什么时候你朋友什么时候放弃追杀我。”
何为想了想,不确定道:“他如果不放弃,你会杀了我吗?”
舟之覆瞥他一眼,整个人往后仰,干脆完全躺在地上,一条小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眯着眼懒洋洋说:“看情况吧,你能有效牵制他,我大概率会留着你,耗死他,他如果完全不管你死活,那我杀不杀你都无所谓,反正死活对我都没好处,心情好可能就把你放了。”
说来说去,他能活着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何为听到这松了口气,他觉得这位先生抓人质的心态可是相当随意,跟电视里演的六亲不认的反派完全不同。
于是何为又问:“请问我可以知道你的本名吗?”
本名?舟之覆微微睁开眼,壁炉跳动的火光一下映在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人问名字会用“本名”这样的词汇,不过既然他问本名了,影响不大,勉为其难告诉他也行。
他说:“舟游。”
何为认真点头,有礼貌道:“好的舟游先生,请问我可以申请你的意识通道吗?”
舟之覆将头撇向一边,懒懒说:“不可以,你也配?”
“好的。”何为恭敬回答。
何为觉得很无聊,他在家的时候家里总有人,无论是父母还是佣人或者朋友,一直都能有人陪着他,即使偶然没人,他也能找到乐子,或许出去玩玩枪骑骑马,总之都不会没事干,但现在太无聊了。
他说:“请问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吗?”
舟之覆觉得他有毛病,一句话不搭理他,只想睡觉。
于是何为开始自顾自地讲了。
他说:“爱是一门艺术。”
“我的父母很爱我,虽然有时候方式不对,但我知道他们想我好,以后也能获得长久的幸福,我以前可讨厌他们,因为我发现,他们不仅对我,其实对别人也很好,我就觉得,他们的爱并不是对我独一无二的。”
“我成年后才发现,爱不是选择一个好的对象才能爱,爱是一种能力,有爱的才能的人,是可以爱任何人的,即使是极其不可爱的人。”
“每个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即使我出来这么多天,告诉他们我和朋友在外面玩,让他们不要担心,他们也一定会担心,爱你的父母会关心你的一举一动。”
何为说得认真,但是他一直在想还能怎么说才可以唤醒这位犯罪嫌疑人的良知。
哪知道舟之覆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嗤笑一声,轻轻说了句:“放你妈的屁。”
何为:“……”
好粗鲁。
舟之覆伸了个懒腰,翻身往壁炉边靠了靠,无聊地说:“什么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哪里得出来的屁话结论?一句话口耳相传多了,就变成真的了?多的是恨孩子的父母,你真的有好好想过你父母的某些行为吗?明明有的话有的行为就是让你哭让你留下阴影,剥夺了你的人生,一句‘那是为了你以后好’自己就先把自己催眠过去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说话的语气都狠了起来:“你自己知道爱是什么样,就知道你的父母有的行为并不发自于爱,而是出于控制,出于你是他的基因,出于他对自己完整的需求,有的父母爱孩子都仅仅是因为爱自己,还每个父母都爱孩子?每个?”
何为僵硬张嘴没说出话,他感觉自己说错选题了,这个人好像对这个话题充满敌意,于是立刻“嗯嗯”两声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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