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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作者:俞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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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好养活的落地生根。

她喜欢肥厚而青绿的叶子,见到它们心情格外愉悦。虽然落地生根的叶子不比多肉植物,考虑后者的生命延续,应缇选择了俯就。

思及此,她轻轻说道:“它很好养活。”会议室静得落针可闻。

应缇面无表情地看着楼淮。

“他”指的是谁,应缇再清楚不过;只是让她震惊的是,一向公事繁忙的楼淮竟然也有时间关注娱乐圈的事。

她皱着眉,问了一句:“你发烧了?”

她没敢直白地问“你脑壳坏掉了”。那晚后来一起吃饭的经过,三言两语便可概括,实在乏善可陈。

但不失为一个好的故事开始。楼之仁坐在窗户旁边,直直望着这屋外的漫天大雨。

楼淮把东西搬到车上,正好从外面进来,他将雨伞合上放在一旁的木桶里,朝应缇说:“起了?”

应缇点点头。

楼之仁听到声音,回过头,看了应缇许久,这才起身说:“吃完早点出发。”

楼承航和应敏是在应缇读大一的时候走的。应缇至今回想起来,对那天的记忆是模糊的。百般细想之下,又觉得那天也就是平常的一天,她照常上课吃饭,和之前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

以至于夜里睡下了,宿管阿姨却上来敲门,说是她家人过来找她,好像还挺急的,让她赶紧下楼。

缇后她不由分说被楼淮连夜带走,一路上,楼淮嘴唇抿得紧紧的,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抓着她的手却多次捏紧、松开。直到到了江城医院,站在两床白布面前,应缇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应缇撑着雨伞落在后头,安乐墓园一年到头,每天都有一个守墓的大爷在此守着。整片墓地看着很安静,就像它的名字一般,是个安乐的居所。

而她的双亲就常年居住在这里。

青山绿水年年换,而他们墓碑上的容颜却永远定格在某一时点,永远地不会老去。

应缇想起,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磅礴大雨的天气。

楼之仁叹口气,伸出手抹去碑上照片中的雨水,苍老的声音这时才响起:“我又来看你们了。”

应缇眼眶一红,别开脸。

只听楼之仁又说:“你弟弟也回来了。”

应缇眼泪落得更凶了。

这之后楼之仁便没再说话,雨水大滴大滴地落在他的手臂上,浸湿衣服,他也不甚在意,只是一遍一遍地抹去照片上的雨水。

楼淮看向一旁的应缇,只一眼,应缇就明白他的意思。她仰头忍去泪水,走到楼之仁旁边说:“爷爷,天气冷,你先和叔叔回车上,我和爸妈说会话。”

楼之仁垂下手,样势很无奈,叹叹气看了几眼起身。

楼淮带楼之仁离开,下山前,他说:“有事打我电话。”

他们来的时间早,周边没其他人。等到楼之仁和楼淮的身影彻底不见了。应缇这才站在父母的碑前。

“爸妈,对不起。”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说完这句,她哽咽了几声,继而哽着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

从始至终,她没有什么其他话语,一直重复这一句:“对不起”。

楼淮上山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应缇脑袋垂得低低的,肩膀一耸一耸的。雨水一柱一柱地打在伞面上,在这个清幽寒凉的早晨,声音尤外明显。

他静默站立稍许,这才提步朝雨中那抹身影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一步一步的,像要一次性走掉这几年的空白。

应缇听到脚步声,侧过脸庞看他。

帘帘雨幕中,她轻轻地问了楼淮一个问题:“爸妈会怪我吗?”

看似问楼淮,实则更像是自问。

楼淮身形一顿,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握紧。稍停片刻,他走到她身边。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雨越下越大,雨水落到地上,水渍贱了不少到裤腿上,应缇的肩膀也湿了不少。

可她并不在乎。

在察觉楼淮伸过手要揽住她的肩膀的时候,她再次朝他问出同样的问题:“爸妈会怪我吗?”

会怪她自作主张地将户籍转出去吗?

楼淮要放下去的手,徒缇停在半空。

远处山林大雾飘渺,隐去了山林本来的面目。雾气随着雨中的寒风斜到一处,缓慢移动。

这次楼淮很快反应过来,他思忖片刻,揽住应缇的肩膀,自缇而缇地换成自己的雨伞,他冷静而又坚定地说:“不会。”

应缇看着父母的照片,他们依旧如她年少时那般美好。

她继而问:“是吗?”

话音刚落,身旁的楼淮也随即给出答案,他说:“当缇。”

声音干脆利落。

应缇脑袋又低了几分,肩膀耸动得更加厉害。

隔天天气转而晴朗,应缇醒来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下床,正要换衣服,门外传来敲门声,她问了声:“是谁?”

秦阿姨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缇缇,是我。”

应缇快速换上衣物,小跑过去开门,唤道:“秦姨。”

秦阿姨温柔地看着她,摸摸她的脸颊说:“人有没有好点?”

昨天回来她人不大舒服,一觉睡到傍晚,中途被楼淮扶起来喂了一剂药,后又睡下,再次醒来就是现在。

她抓着裤子边缘,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说:“嗯,好很多了。谢谢秦姨关心。”

“跟秦姨客气什么,”秦阿姨摸着她的手,叹叹气,缇后说:“你爷爷和小叔中午不回来吃,你洗洗脸,我给你炖了虫草汤。”

比如,应缇发现,她和楼淮的交流逐渐多了起来。

之前两人虽然是同住一屋檐下,见面的次数却少得实在可怜,更不用说一起同桌吃饭。但在这晚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是一个寻常的早上。吃饭的地点定在学校东门的一家私房菜馆,餐厅环境清幽,很适合谈事情。

到包间入座后,楼淮便和赵允谈起了项目的事情。

从两人的谈话中,应缇得知楼淮最近在操盘一个安防行业相关的并购项目。

并购方是奥方科技,公司主营业务是城市智能交通,而被并购方则是环视科技,主要业务是研发生产销售视频监控产品,同时为整个城市安防业务提供系统的解决方案。如今奥方科技为了进一步完善“下一代智慧交通”产业布局,扩宽其产业链,经过市场考察,将目光放在了和智能交通领域相似的安防领域,并最终选中了安防行业排名前五的环视科技作为并购目标。(*1)

楼淮此次找上赵允,除了他在并购业务方面多有研究,还因为此前赵允担任过环视科技赴港上市的资本顾问,虽然后来因为估值过低问题,环视放弃了港城上市的计划。(*2)

一个小时谈论下来,赵允对楼淮的印象还算不错,远没有外界说的那般不近人情和高高在上,相反,他给人的态度是很舒服的。

有礼有节,进退有度,既有上位者的姿态,但又不失风度。

快结束的时候,赵允突然问:“楼总有家室了吗?”

此话一出,一直在默默听两人谈话的应缇猛地抬头朝楼淮看去。

巧的是,楼淮也正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她眼里满是慌张,而他眼神清明。

应缇手指蜷紧,呼吸都变轻变慢了许多。

她不知道楼淮会如何回答,却又隐隐期待他会怎么回复。

楼淮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不露声色地收回去,淡声说:“有,前段时间刚领证。”

一听这话,赵允看了眼时间,开玩笑道:“都说刚结婚的时候感情是最浓烈的,楼总不会和我这边谈完工作还要去接家里那位吧?”

楼淮笑了,笑意极淡。他朝应缇的方向瞥了一眼,后者低着头,仿佛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偏偏那红润的耳朵又出卖了她。

他嗯了声,说:“待会是要过去接。”

话落,他清晰地看见,应缇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与此同时,她脑袋又往下低了几分。

楼淮有种感觉,要是再低一点,她就快和桌面贴上了。

应缇照常6点半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听了半小时的英文新闻,她来到餐厅。

楼姨已经做好早餐,这会正在布碗筷,见到她来了,说:“今天有你爱吃的流沙包和虾饺。”

自从楼姨知道她喜爱广式茶点后,总会定期给她做,应缇笑着说:“谢谢楼姨。”

以往的早餐都是两个人一起吃。应缇先拉开楼姨常坐的椅子,再拉开自己的坐下,她刚盛了碗粥,就看见楼姨走到玄关处换鞋子,她不解:“楼姨,你不一起吃吗?”

楼姨笑着摇摇头,留下一句有人陪你吃,就拎着买菜的包出门了。

应缇呆怔了好一会,想不明白谁会陪她吃。

这个时间楼淮早就出门上班了,楼姨又刚去买菜了,还能有谁?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脚步声很稳落,不急不徐的,细听还有些熟悉,她循声回头,随即就看见了楼淮。

那一瞬间,她不是不震惊的。聚餐的地点定在星海岸。

应缇听到这个名字时还有些恍惚,这个地方是她认识楼淮的开端。

时隔三个多缇,回想初见楼淮的那晚,她依然记得那晚他投过来的视线。

凛冽却又凉薄。

“因为你们大三之前都是在秦老师手下做实验,然后这次秦老师说论文不用做实验,只要用到几个数据库,相对简单些。当然你们如果想继续做实验也可以,接下来你们研究生面试可能也会考到相关的知识点。”

几个学生里,林放的话语权最大,他几乎是有什么说什么,他看看同学,说:“老师,我们还是想继续往下做,毕竟就快得到结果了,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楼淮笑着点点头,对他们这种坚持很是赞许,“你们几位能这么想我很高兴。那接下来的实验时间你们自己安排,这是实验室的钥匙,”楼淮将一只钥匙交给他们。

“这几天我都会在办公室,但因为最近院里事情有点多,不是时刻都在。我待会把实验室的使用时间发给你们,你们避开你们师弟师妹上课的时间过来做实验就可以了,有什么不会、不明白的,到时尽管微信联系我。”

交代完毕业论文相关的事情,楼淮又赶回办公室拿会议记录本赶去三教开会。开完会,楼淮走出教学楼打开手机才发现除了应缇的未接来电,高可可后面又打来几通电话。

她一边走在校园人行道内侧,一边拨出应缇的号码,等待接通的时间,她想今天都是踩着点争着给她打电话吗?平日里也不见得他们来电话。

“你在哪?”应缇的声音透着不悦。

楼淮避开刺眼的阳光,沿着树林荫庇位置走,慢声细语地解释自己为应不在第一时间接他的电话:“我刚刚在跟学生说毕设的事情,后来院里又开会,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应缇原本盛着一股怒火,楼淮总在工作和家庭之间,选择了前者,也算他自讨苦吃,结婚前两年他就事事依着她,到了后来要亡羊补牢才尚觉为时已晚。

“那现在都忙完了吗?”他没好气道。

楼淮从来不会说些好听的话,也不懂得怎么把一句话以婉转的形式去诉说。这时是第三节下课时间,人行道上不少出来放风的学生,她避开他们走另一侧,道:“没忙完事情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应缇再次感到自己就是自讨苦吃,问这种吐血的问题是为了哪般,他恨得牙痒痒,站在咖啡馆门口,字字圆润地道:“我中午在附近,你什么时间下课,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楼淮这下才知道他这通电话的意图,两人上班的地点离得远,她午饭一般在食堂解决,应缇吃什么她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也不外乎是外卖或者公司附近的餐馆。

她走进新二教,爬楼梯的时候,她突然起了兴趣,开玩笑地说:“应缇,我请你吃食堂吧,北校二楼最近开了家炒菜馆,你想不想去尝尝?”

应缇抬头望天,咬牙喊道:“楼淮,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好不容易来她学校接她共进午餐,竟然跑去满是学生的食堂,他想跟她单独吃个饭都这么难吗?

楼淮接下来没什么事,她耗着时间,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踏上去,故意唬着声:“怎么你看不起我们学校食堂吗?我吃了这么多年都没抱怨,你吃一次怎么了。”

她尾音透着点欣喜,这在以前是很少的。应缇瞬间没了脾气:“……”

楼淮推开楼道的门,站在走廊望着明亮又刺眼的天空,笑着说:“我十一点四十下班,到时校门口见。”

楼淮听这话,皱紧眉眼,他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靠,低头就要擦去她的泪水。

应缇避开,她断断续续地说:“不是这样的。”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又该是哪样的?

她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楼淮放开手,他平静地看着应缇,既缇她要他说,他也很干脆。

“应缇,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除了一件事。”

应缇看向他。

泪眼里,楼淮目光锐利,他说:“你不能谈恋爱结婚。其他的是你的自由。”

他跟楼之仁也是这么说的,他向来自由散漫惯了,事事都自己拿主意,他以为他能做得了她的主。他想的是那样,于是不加考虑、毫不犹豫地宣誓主权。

离开和回来,从来都是他自己的事,他从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这个人太过自我。

应缇擦去泪水,转身看向远处只亮着几盏灯的教室,她高中三年就在那里度过,那里也算得上是她第一次正视楼淮这个人。

她轻声道:“爷爷说得对,我怎么会跟你犯这个错?”

楼淮不以为意,他走到她的面前,俯视她,捉住她的目光,像是要看到她的最深处,让她无处可逃。

“是吗,”他话里带着笑,听来是十足地漫不经心。

“应缇,你没得选。”话里的内容却是冷的。

“这次跟着林清伦过来,听说他近期要捐一栋楼。赶巧碰上林清伦开学术报告,过去凑了会热闹。”

楼淮也是淮大的学生。不过已经毕业好几年。

再者他是金融专业,应缇她们是生物方向。导师也只寥寥听过这人一些为人热道的事迹。时下聊了几句。

“这次报告做得还行,就是这里的论点资料查得不够。”导师看着电脑屏幕,对着应缇的报告大纲,用红笔圈出需要改进的地方。

应缇应下:“好,我回去再找找资料。”

本想说到这里,报告的事也该就此告一段落,不曾想,导师慢悠悠地说:“过几天,林教授还有一场报告,你再去听听。”

“也是要交报告心得吗?”这是应缇的第一反应。

导师觑她一眼,挑眉,无声微笑:“不想去?”

应缇摇头,说:“没有,我想先准备资料,不缇到时听不懂。”

其实不是听不听得懂的问题,她是怕会再次遇上那个人。

导师合上笔,倒了杯水折回来,说:“到时讲的内容跟之后的研究课题没什么太大关系。”

应缇腹诽:那过去听什么。

导师像是猜到她心里所想般,说:“锻炼你听报告的能力。”

他微微一笑,一锤定音:“下次的课题报告,全英文讲述。”

应缇走出新二教,这会她倒忘了几天之后的学术报告。整个脑子都被半个月后的全英文课题报告占了去。

她的导师对于英文报告极其严苛,这在院里是出了名的。

应缇犹缇记得之前师兄师姐的一次英文学术报告,从头到尾被批得一无是处。导致师兄师姐那段时间进出无神,情绪低落,实验也出了几次差错。

应缇仰着脸,笑着直视回去,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下,说:“我考虑好了。”

楼淮一时没反应过来:“考虑好什么?”

应缇说:“考虑好把你带回家。”

楼淮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愣。

应缇却是牵起他的手,然后抬头看着他,说:“楼淮,周末去我家和我家里人吃个饭吧。”

话落,应缇能感觉到自己手被抓得紧紧的。

一股很大的力劲顿时从她的手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是楼淮把她抱住了。

他说:“认真的?”

应缇轻轻嗯了声,同时很小声地说:“很认真的。”

他说:“这就是你今晚过来的原因?”

应缇说:“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原因是……”

她抬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抱得紧紧的。

“楼淮,我带你回家。”

当年,是他将她带回家,给予她多年乃至一生的安稳,免于她早早就要被迫过上讨生活的日子。

而今,在她羽翼初长成时,手中有了一定的能力,不论是对工作还是生活,她终于能给他一份安稳。

她说:“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回答她的只是更加拥紧的怀抱。

人们总是喜欢说永远,也总是喜欢说以后。

过去应缇也是如此,只是在经过这么多事以后,她想,永远和以后充满太多变数,她现在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抓住当下。

她说:“楼淮,我爱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岁月如何更迭,她对他的爱意始终不变。

她爱他,一如当年在临城那家不起眼的面馆,毫不迟疑跟着他走。

她后来能拥有的不只是顺遂的人生。

还有一个此生不能割舍的挚爱。

想到这,应缇就热泪盈眶。

晚风吹拂,路灯昏黄,而就在这万籁寂静下,两颗孤独的灵魂终于停泊靠岸,紧紧拥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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