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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缇走到台阶的最上层,就要顺着柏油路往大门方向走去。走出几步后,她停下回头看了眼楼观棋。
不同于刚才的精神抖擞,神采奕奕,这会他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垂着脑袋,远远看过去,倒是有几分迟暮之年的意思了。
来之前,应缇不是没有过猜测,大概楼观棋叫她过来,此番的中心意思还是不同意她和楼淮的事。他自然会强烈反对,应缇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她没想过,会在楼观棋的口中听到楼淮父母的事情。
她以为父亲出轨在外有私生子已然是最可耻的,却怎么也没料到,楼淮父亲的可耻要远在这之外。
他的父母之所以结合,只是因为他的母亲背后有个可以为之利用的家族。
这也就难怪楼淮和他的父母关系很一般。
也就难怪他对联姻如此抗拒。
应缇走了一会路,阳光照在她身上,照得她暖洋洋的。
但似乎这样的温暖还不够。
就像这样好的天气,她不该独自一人享受。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到楼淮的号码,点下。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了。
楼淮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改变主意了,中午我可以过去找你?”
应缇不免发笑,同时心里也觉得柔软极了:“你就这么在意中午这顿饭?”
“你知道我在意什么。”那端传来他的低缓的声音,“开会顺利吗?”
应缇谎话随口就来:“还挺顺利的,大概会成。”
她今天和楼观棋谈话是挺顺利的。
她也不是两年前那个人了,楼观棋再也威胁不到她。
楼淮说:“需要我的地方不用客气,楼如愿那边要是她的合作条款太苛刻,我去谈。”
应缇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边照着暖洋洋的太阳,一边笑着说:“有你这么说你姐姐的吗?”
“在商言商,就算亲姐弟也不例外。”
楼淮说:“是吗,我就对你不冷血。”
如今各样的情话他倒是顺手拈来。那些从前不会说的话,现在他倒是毫不吝啬说与她听。
应缇觉得嘲讽至极,但也没进一步和他们争执。
早在他们决定不要她抚养权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实在没必要再在伤口上撒盐,让自己再失望一次。
看他轻松闲适的模样也不像刚跑过步,应缇正要再问,楼淮却说:“先过去。”
穿过斑马线,再往前走一段路程,随即进入一小段桥洞,桥洞上面是火车轨道,接连铁路文化公园。以前读书的时候,楼淮闲暇时间稀少,加上是异地恋,两人还没去过铁路文化公园。
其实仔细回想下来,临城很多地方他们都没怎么走过。
桥洞内车声回音作响,嘈嘈杂杂。
应缇突然问:“你来临城工作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去过铁路文化公园?”
楼淮顿了顿,摇摇头,正要回答,余光瞥见前方有自行车行来,他说:“走边上,这边经常有自行车经过。”
应缇看看他,再看看身后的大楼,瞬间明白过来他失踪了一早上,敢情是来A7区了。
楼淮看着她怀里的快递箱子,则是说:“我帮你拿。www.bailusy.me”
听他要帮自己拿东西,应缇立即摇摇头:“不用,不重。”
楼淮看着远处明晃阳光下的绿植,转过头轻笑着说:“我来拿,这段路回去还要几分钟,你撑伞。”
他拿东西,自己撑伞,两人又是一个目的地,仔细分析下来,分工再恰当不过。
思及此,应缇心里没半分不好意思,她大大方方地把快递箱放到他电脑上,箱子放上去的那一秒她想正好这箱子不重,也不大。
幸好。隔天醒来,应缇哈欠连天。
郑森见她这样,连说:“我的小祖宗,昨晚是弄得很迟吗?”
应缇继续打哈欠。楼淮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结婚而产生任何变化,他一如既往地繁忙。
此次出差,不仅时长,行程亦是安排得极为紧张,会议一个接着一个。
这会正是会议中停休息的时间,他寻了个允许抽烟又没什么人的地方,拿出一根烟点燃,不紧不慢地抽,试图让大脑得到片刻休息。
吞淮吐雾间,手机响了。
以为是工作电话,他将烟搁在一旁的烟灰缸,拿起手机。
看见来电提示是“妹妹”,想到她那不安分不消停的性格,顿时头疼。
他拿起烟,掸掉烟灰,附到嘴旁,与此同时,他接下这通电话。
刚接通,孟安安的质问声随即传过来:“我的衣橱怎么少了一套衣服!”
楼淮眯眼,有片刻失神。寒光冷夜,北风肆虐刮着。
心里那点因着急来见他的欢喜瞬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苦涩。
应缇看着那个朝自己走来的女人,不知作何反应。
想走,但脚跟灌了水泥一样,定在原地就是抬不起来。
内心深处,她是害怕眼前这个女人和楼淮的关系非同一般。
在她内心交战时,那个女人在她面前站定,盯着她打量了片刻,朝她明媚一笑,伸出手,说:“你就是应缇吧?你好,我叫孟安安,是??”
孟安安的话刚说到一半,随即被楼淮打断。
“孟安安,别吓到她。”
楼淮原本在接一通工作上的电话,他一边听电话那端的人讲,一边低头看iPad上的资料。是以,并没注意到应缇来了,更没察觉孟安安下车朝应缇走去。
等他发现时,孟安安已经走到应缇面前,朝她伸手,而应缇已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楼淮和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声待会再谈,放下iPad,拿了手机打开车门,叫住孟安安。
孟安安听到哥哥的声音,是有几分懊恼的,收回手,朝应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一幕落在应缇的眼里,无疑是增加了心里的猜测。
她本就不明朗的心情,这下更是乌淮密布。
没一会,楼淮走到两人面前,不悦地看了孟安安一眼,后者低头,小声抱怨:“谁让你一直在接电话。”
楼淮没言语,目光依旧冷冷的,有种身居高位自然而然行成的不怒自威。
孟安安觑了一眼,快速地低头,更不敢说话了。
见她安分了,楼淮这才看向应缇,说:“她叫孟安安,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妹妹。”
一听这话,应缇愣住,她没想到两人是这层关系。
孟安安适时抬头朝她笑着:“嫂子好。”
应缇懵了好一会,心绪起起伏伏的,有种受到惊吓之后的侥幸感。
她看向孟安安,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应缇。”
孟安安笑眯眯地伸出手,握上她的,很自来熟地说:“我很早就想来找你了,不过哥哥不同意,今天他回国,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带我来见你。”
她口吻不无带着撒娇,话语里更是充满亲昵,一下子弄得应缇不知如何是好。
一方面是暗恼自己刚才的惊弓之鸟,一方面则是招架不住孟安安的热情。
应缇说:“可我还是喜欢等你,就像以前那样。”
楼淮垂眸,看着她。“我说过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
他确实说过。应缇几步走到面前,她走得很是艰辛。大一下学期,他突缇不告而别,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是在家里的座机,他说美国那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问题很棘手,他粗略解释了为何走得那么匆急。
这样的离别对应缇而言是暂时的,就像楼淮以往每一次的出差,短则一个礼拜,长则一个月,其实两年多下来,她习惯了这样的离别与等待。
有等待总是好的,起码能安慰人,也给人希冀。
她日复一日地等,一个月过去,她一页一页地撕着日历,计算着他的归期。缇而等了两个月,只等来他去加拿大的消息。这之后她的电话与短信,对方只有寥寥数语,很是敷衍。
大二下学期,她终于坚持不下去,狠心地没再联系他。对方好像早就在等这么一刻。
风筝在这个时候终于断线。
她走到他面前,接上他的视线,与他对视。
那是一双清亮的眼睛,此时他也认真地凝视她。
“大一那年在书房,你并没有睡着。”她没想过问他,毕竟难以启齿。
闻言楼淮皱了皱眉,瞬眼之间又舒展开,“是。”
“你知道的,对不对?”这话应缇几乎是低着声音吼出来的,神情像是一只幼小的狮子,眼里满是泪意,“你知道的,所以躲开了。”
她的错误从书房开始,今晚她也是从书房印证猜测。
她忧忧揣测几年,一年一年地自问又自己否认,她留着一丝幸存的侥幸。楼淮可以因为各种原因离开江城,一次都不回来,唯独不能是那件错误。
她应该隐藏得更小心翼翼的,这种感情见不得光,她一时鬼迷心窍,将这番隐秘暴露在太阳光下,是她的错。
眼泪像下雨似的,应缇掩埋住脸颊,她哭着声:“楼淮,你太卑鄙了,你只要我问。”
他不说,他要她问。应缇不以为意地笑笑:“我是你老公,这不是应该的吗?”
楼淮面上浮上一阵涩意,看着很不自然。须臾之间,她很快将这股不自然压下,换上轻松的神情,她急忙抓过一旁的电脑包就要走人。
应缇侧身抓住她的手腕,他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楼老师?楼老师?”楼淮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旁边的李老师叫了好多声,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好一会儿,她才恍过神。
“啊,不好意思。”楼淮匆忙之下‘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李老师怎么了吗?”
李老师一笑,指着她左侧的手机说:“我听你手机响了很久了,你都没注意到,提醒你下。”
楼淮拿过手机打开一看,三个未接来电,全是高可可打来的。
她急忙向李老师道谢:“谢谢李老师,我刚刚在想学生实验的事。”
李老师也不甚在意,抱着一本专业书就要走:“我第一二节有课先去一教了,待会十点半还有我们组的会议,你别忘了。”
“好,谢谢您提醒。”
楼淮是整个新二教最年轻的老师,因为家里有关系,她研究生毕业后便回到临城大学当讲师。周围的老师或多或少都知道她这层关系,办公室老师们都是博士毕业后走正规程序进来的,起初对楼淮便也有点看不上眼。好在楼淮也安分,本职工作认真负责,态度也诚恳,其他老师们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平时院里有什么通知、会议也会口口相传互相提醒。
在高校里面评职称是关键,楼淮近年来一直想往上深造,但因为后来和应缇结婚,读博的打算又被她暂且搁下。
她之前研究生期间跟的导师在临城大学有个师弟,导师打了个招呼,楼淮来了临城大学之后,一些课题研究便是跟着这个老师在做。适逢今年老师分到带应届毕业生论文的名额,合着商量了下,便把手头的几个学生交给楼淮管,然后隔断时间开个会,了解一下学生们论文的进度和情况。
本科毕业生的论文相对简单,楼淮也没说什么,便应下了。
正值九点,她抽走文件夹上的几份文件,是昨晚打印的几篇英文文献。过了五分钟左右,4名学生敲响办公室的门。
楼淮应声起身,抱着电脑,朝其中一位男生道:“林放,拿311的钥匙开门。”
“好的,老师。”吐掉一口泡沫,沈冉冉皱紧了眉:“你说那个野男人就住在这附近?”
应缇不明所以,照旧帮她梳着头发,闻言,嗯了声。
“所以,你那会搬来我这边住,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阿姨要给你安排相亲对象,而是你要过来看你那个心上狗男人?”
“……冉冉,你可以用‘他’指代。”
“这就护上了?”沈冉冉甚是鄙视,“我就说,你一个不怎么锻炼的人,竟然六点不到就爬起来说要是去跑步,果然……呵呵。”
梳好头发,应缇拿了根头绳将沈冉冉的头发扎在脑后,看着镜子里的沈冉冉,极是真诚地说:“那会过来你这边借住几天,一方面是阿姨确实有给我相亲的打算,一方面我确实也想过来碰碰运气,但是,更重要的是。”
应缇顿了下。
沈冉冉抱着胳膊,眯了眯眼,想听她怎么编出一朵花来。
应缇笑了笑,靠在她的肩膀,柔声道:“那段时间我天天帮你熬粥炖汤,做各种糕点让你带去办公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看在那些精致的糕点上,绕过我一回。”
沈冉冉撇了撇嘴,无不嫌弃:“做的都什么糕点,不好吃。”
“谢谢点评,那我下次继续改善,尽量让你吃得满意。”
憋了一肚子气的沈冉冉:“……”
笑闹间,严清一的短信发进来,说是人已经在院子外等着。又怕有催促嫌疑,他在末尾补上一句:请应小姐慢慢来。
应缇在拿食盒装糕点,这条短信是有沈冉冉读给她听的。
沈冉冉分析:“你跟他讲你对他一见钟情,还说了你这段时间的行动,然后今天他派人过来接你上门,你们这是跳过暧昧期恋爱期,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
放糕点的动作一顿,应缇脸小小地红了下:“什么老夫老妻,别乱讲。”
“不是我说你啊应小缇,作为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现在到底是你追人,还是人家吊着你?”
应缇正了神色:“你的意思是,他对我也有意思?”
“你……”沈冉冉气得恨铁不成钢,“我的意思是万一那个男人广撒鱼,你只是他偶然间想玩一下的对象。”
“哦,”应缇把装好的两个食盒,放到餐桌上,说:“这点我查过,他的情感经历很简单。”
“呵呵,这个年纪这个地位的男人情感简单只有两个原因。”
“比如?”
沈冉冉白了她一眼:“要么这个男人心里藏着个人,要么这个男人他不行。”
应缇沉默。
“纵观男人的劣根性,我倾向于后者。”沈冉冉随即火上浇油。
“是吗?”应缇这才有了点反应,她很不赞同地说。
“男人自爱是一种美德。”
楼淮:“不需要经验。”
应缇犹豫几秒:“希望没有带来不方便。”
未等楼淮说话,埋头做事的齐远忽然说:“东西在院子里。”
什么东西?应缇看楼淮。
他清咳一声,淡声解释:“之前定的托盘 。我们去后院看看。”
几步远的距离,应缇的视线追着走在前面的楼淮,困惑重重。不是说好今天来说托盘要求的吗?按照齐远和楼淮一问一答的来看,东西已经做好有一段时间了。
“小心。”
应缇还没想个明白,她的手腕先被抓住了。随即耳边哐啷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原来是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到墙上的工具,不小心蹭到了。
楼淮低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问得有些急切,没有之前的平静;他的神情也是,眉间微拧;还有他的手,从始至终抓着她的手腕。
应缇低垂双眼,视线定落在两人接触的皮肤上。
按理说,她应该第一时间甩开他的手。
然而她没有。
楼淮见她许久不说话,像是出神了一般,又注意到她看向他抓住她手腕的位置。
他不由得立马放开手,把脸偏到一旁,轻咳几声:“对不起。”
应缇一愣,似是反应过来了:“没有,是我走路不小心,刚刚谢谢你。”
两人一时无声,身后不远处,齐远锯木头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衬得他们这边越是安静。
院子里的光照进过道,光束中尘埃飞扬。
应缇暂时不敢看楼淮,刚刚他触碰到的皮肤残留着丝许热意,温度起初平平,随着两人的静默,温度愈涨,愈发地灼烫。她理不清其中的思绪,心里一片乱慌慌。
为了缓解沉寂和芜乱的心绪,瞥眼留意到掉落在地上的工具,她弯下腰。
刚触摸到地上的锯子,一只手先她一步拾起。
鼻尖滑过一片风的气息,其间夹着木头特有的味道,轻轻的,极为清澈。
她抬眼,手的主人也看向她。昏昏的光影里,他眼睛依旧澄静。
楼淮停了一瞬,不放心道:“我来,你检查手上有没有擦伤,后院有药水。”
应缇慢了一拍:“其实……”
到了学术讨论室,她半掩上门,将手头的资料对号入座发下去,“这是我昨晚给你们找的外文文献,都是近期发表的文章。你们几个的毕业论文都跟糖尿病相关,鉴于你们其中有些同学还要忙考研。”楼淮顿了一下,说:“给你们两个礼拜的时间,到时我们开个课题报告,每位同学根据你们手头的文献,做一份ppt……”楼淮话还没说完,桌上的手机响了,她匆匆瞥了一眼,来点人显示应缇,她皱皱眉,拒接这通电话。
“当然单单只有这份资料去做一份报告完全是不够的,你们还会需要用到其他资料,”楼淮适时中止,打开电脑,连接投影仪投放到墙上,打开其中的一个网页,“我希望你们在查资料的时候不要用百度百科。”她说到这里时,有眼有板的,有几位学生笑了,楼淮没说什么,也跟着轻声笑。
她英文字母还没输完,应缇的电话又来了。
几位学生面面相觑,其中林放是楼淮的导师的学生,平时跟楼淮接触较多,也没避讳,说:“老师,您先接电话吧,我们几个不急。”
其他三个学生点头附和,“是啊,老师你先接电话吧。”
楼淮低头将手机切入飞行模式,她扭头朝几个学生道:“你们待会还要去上考研课吧?我先把几个重要的点跟你们提一下。不会耽误你们太多的时间。”
说完几个常用的文献搜索网站,楼淮眼看时间剩余不多,关掉投影仪合上电脑,说:“除了课题报告的事,另外就是你们这段时间做的实验。”
几个学生面露难堪,互相看看。
楼淮笑着说:“没事,做一个实验要取得成功是一件很漫长的事。其中除了扎实的实验理论和动手能力,还有小部分运气问题。所以不要气馁。”
学生们点点头。楼淮抬了抬手中的铜绿色杯子,问了句:“接水?”
临时被唤住,应围同事的键盘声,或高或低,频率或快或慢,此起彼伏。她不愿做人群中的醒目者,即刻点点头道:“要过去泡杯花茶。”
“一起?”不料楼淮发出邀请。
说来这还是他来公司这么久头一回同她发出邀请,如果不算上回下班约饭的话。
应缇滤掉花茶的第一遍,点下热水键,等到开水漫过马克杯的八分线,这才关掉,拿着杯子走到窗户旁。
楼淮一边喝着水,一边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的一盆绿色植物发呆。
是一盆郁郁葱葱的落叶生根,现今边缘缺处已经长出了许多小植物,甚至有些长了根落到了盆土上。这是一种不需要主人怎么费心费神即能好活的植物。
应缇喜欢多肉植物,奈何她养了几盆都养不活,看着一盆盆生机蓬勃的多肉植物遭至她的无情杀手,她也不多为难自己,反倒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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