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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作声,端着水杯走到客厅。
喝了两口水,他放下杯子,拿起茶几上的资料翻阅。
应缇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她一边喝水,一边不时朝他看过去。
他看资料的时候很认真,保持着一个姿态不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文件上,给人一种很投入的感觉。
翻完一份,他合上放在茶几上,又去拿旁边的一份。
正要打开看的时候,他突然抬眸看她,定定地盯了她会,就在应缇感到不安时,听到他说:“你这段时间出门没用车库里的车?”
她怔了一瞬,没直接回答而是说:“我坐地铁挺方便的。”
刚搬进来那个晚上,楼淮就给了她三把车钥匙,让她任意挑选一辆车便于出行。当然了,三辆换着开也不是问题。
应缇一次也没使用过,照旧是出门搭乘地铁。原因无他,楼淮车库里都是豪车,价格摆在那,她若是开到学校,恐怕要引起一番流言蜚语。
像是猜到她所想,楼淮问:“怕别人说闲话?”
她抿唇没说话。
他沉吟数秒,说:“接下来你要参与奥方科技的项目,用到车的场合很多,”顿了下,他问,“你心里能接受价位多高的车?”
应缇一时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等她反应过来时,又听到他说:“算了,这事我让江柏安排。”
话落,他拿起桌上的资料,起身朝书房走去。
应缇懵圈了好一会,余光瞥见他身影就要消失在拐角处,她想也没想,起身快步朝他追去。
她喊住他:“等一下。”
楼淮闻声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眼里有询问。
她脑子实在乱得厉害,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先是她在老师办公室遇到他,现在又有他关心自己的出行问题。她不想自作多情,可是他的行为又让她觉得这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
纠结了一会,她索性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
他似是不解,问:“什么为什么?”
“安排车子的事情。”
他看着她,目光颇为意味深长,静默半晌,他不急不徐地说:“你觉得呢?”
很耐人寻味的一句话,不仅没解开他的疑惑,反而是增加了她的困惑。
应缇唇瓣翕动,许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楼淮说:“还有其他事吗?”
她摇摇头。
他也没再言语,拿着资料,转身走进书房。
门轻声合上,走廊瞬间变得沉寂。
应缇站了一会,回到客厅。
窗外夜色漆黑,屋里灯光明亮,偌大的玻璃窗映出她单薄的身影。
她看着,徐徐朝落地窗走去,走近了,她伸手推开窗。
窗户只漏了条缝,寒风即刻从那缝隙里涌进来,一股凛冽的风息扑面而来。
应缇不自觉地瑟缩了下身体,是很生理性的一个反应。
风很寒冽,吹在裸露的皮肤上,生生发冷发疼。
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冷,胸腔某个位置这会滚烫烫的,搅得她心绪上下起伏,她急切需要这股来自外界的寒冷,好让她足够冷静。
她倚靠在窗户旁,伸手将窗户又往外推开了一点。
两人朝天桥那处的铁路轨道走。
大约行了十来步,应缇突然转头问他,“不是说好在天桥那边等?”
怎么就走到这边来了?应二一场面试后,人事部又发过来一封简历,求职者还是应届毕业生。
应缇反馈给老板,老板一番思虑下,说看能不能安排对方明天面试。显然对昨天的面试不是很满意。
于是应四上午十点应缇重复应二的工作步骤。面试会议室里,老板根据求职者的简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一细致询问。
结束前,老板看向楼淮和应缇,说你们两个是否有问题要问。
“没有。”楼淮声音低低的,夹着些微磁性,在密闭的会议室里尤外显然。
之前应缇取回车后,尹瑶以游玩临城为由,霸占了一个礼拜。一应疯玩得够了,这两应尹瑶老老实实在家宅着。应缇终于不用搭班车,恢复平时开车上下班的模式。
但是这种情况下,静默并非好事,总要有人打破这份沉静。
记忆中楼淮不是最先开口的那个人。他是一个闷葫芦,一天下来,不言一语是常态。
应缇做了先行者,她说话声音刻意地降低了许多。
“我以为办公室里没人了。”话音刚落的一瞬,她后退一步,对方像似察觉,她离开的瞬间他也放开手。
应缇别开脸,呼吸顿时顺畅许多。
“今天你很晚下班。”忽然听到楼淮轻轻说道。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楼淮回头看了看身后,回过头思量片刻,说,“没几分钟的路程。”
是挺近的,应缇默默在心里回了句,出口的却是:“你到了可以给我发个短信,我提早下来。”
“我刚到没多长时间。”楼淮淡笑,“刚到接了通电话,你就下来了。”
他说得极为正经,无意模糊带过。不知为何,应缇心中的一点点别扭,在他一本正经的解释下,消散殆尽。
他们在路口停下,等待车辆先过。
“下次你要是提前到了可以给我发短信。”
楼淮一脸平静地问,“下次?”
额,应缇莫名地被噎了一下,莫名地有些不那么喜欢他的一本正经。
她目视前方,淡定地回:“下应不是要去花卉市场?”
耳旁传来轻轻一句:“嗯。”
休息天的早晨,路面上车辆比工作日减去不少。应缇余光扫过去,没有看到车辆过来,她略过楼淮,先一步走过斑马线。
踏过短暂的斑马线,急急的步速渐渐恢复往常速度。
落在后面的人几步追上,很是轻松。
“应缇。”
近来她常听到他直呼她的姓名。
“怎么了?”她侧过脸看他,一脸平常样,好似刚才的异样从未发生过。
他静默了片刻,平静如常的脸颊发生了些许变化,露出淡淡的笑意。
“下次除了发短信,能否打电话?”
第 29 章 29
早上醒得早,中午吃完饭后,应缇坐在电脑面前做完新进的一个case,这才关掉电脑小憩二十分钟。
她朝后拿电脑椅上的小毯子时,这才注意到一件事,早上楼淮十点离开座位过后,之后就没再回来过,电脑也不在座位上。
她之所以记得确切的时间,是在他离开座位的前五钟,她私聊他帮忙确认一张更改数据的流程单的几点信息。
二十分钟过得很快,应缇一点二十分准时醒来。她们午休时间截止一点半,她一般会留十分钟做准备时间。但工作时间长了,某些部门也会往后推迟。
她从茶水间接一杯水回来的时间,手机进了一通电话。
上面显示快递电话,应缇自觉纳闷,除了前段时间买了一个新的笔筒和台灯,近段时间她没在网上购物。
她悄声走到走廊纳凉处,回拨过去,跟对方再三确认物件信息,这才确定快递确实是她的。EMS快递件在隔壁A7区楼,她回到座位拿了工卡和遮阳伞。
到了取件窗口,应缇报上名字和电话,工作人员抱出一个箱子。
应缇签完名字,箱子抱在手里不轻不重,快递单上没有物品的信息,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心里更是莫名其妙。不过好在以前尹瑶还有程文佑等人没有事先说明给她递过快件的案例在前,此时她便也把这箱子当作是他们的一时兴起。
走出大楼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呼喊声。
随即声音的主人来到她的身旁。应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一向学习认真,上次模拟考还名列前茅。他不去洗净手臂上的颜料,大概忙着刷试题,忘了。
谁知他淡淡拒绝:“不用,我待会去洗。”
真是冷漠啊,应缇没话接,脸上的笑意难以维持,一丝丝散去。
不过,下一秒她再次恢复灿烂的笑容。
楼淮收了一旁的酸奶,他握在手里,抬头与她四目相对,“谢谢。”
应缇抱着水壶和纸巾,满心欢喜回到自己座位。
晚自习休息期间,同桌知道这件事后,不得不再次说她:“你离他远点。”
应缇皱眉,舀好的酸奶再次放回去,“为什么?”
“他那人极其冷漠,以前还把人家写的信物归原主。”
“这恰恰说明他礼貌,态度也明确,不是和稀泥的性子。”
同桌叹口气,“你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又苦口婆心道:“现在是高三,你也别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再过段时间大家都各奔东西了。”
对此应缇天真地笑道:“我只是想跟他做朋友。没想别的。”
同桌更是摇摇头,“跟他认识的朋友都说他人不好,你还是离他远点。”
手里的酸奶实在是难以下咽,应缇放到课桌上,偏头投去好奇的目光:“你知道?怎么说?”
同桌一时语塞,顿了顿,随即又道:“别人都这么说的,做什么事都冷冰冰的。”
“哦,”应缇不以为意道:“别人说就能当真吗?为什么我要从听从别人眼里口中的他,而不是自己去认识他?”
是楼淮,怀里还抱着一台电脑。短信里躺着楼淮十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二十分钟后到。”
楼淮对数字敏感,赴约的时间从来都是算得满分不差。既然说了二十分钟,他一定会在说好的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应缇从冰箱取出格子冰块和椰青,接着从橱柜上拿出磨豆机。咖啡豆经过机器的研磨,散发出醇厚的香味,间或夹杂苦味。
咖啡豆磨好而后泡好,滤掉残渣,应缇不急不慢地将冰块投入玻璃杯,倒入椰青,再引入泡好的咖啡。
一杯椰青咖啡随即做好,应缇呼了口气,扯过架子上的擦手布擦了擦手,然后急急地走出厨房,经过玄关位置,她停了一瞬。
木架上是一件薄款亚麻格子衫,以藏青色为主色调,白色条纹为辅,大学时她极爱的一个款式。
临城的绿化规划得极好,大大小小的街道马路两侧皆是葱翠碧绿的行道树。距离楼淮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应缇站在一棵繁茂的天竺桂旁边等待。
她低头,地板砖呈黄色、绿色为主,常年累月经由无数行人的路过,颜色褪去,表面光滑不再。
视线慢移,如同老电影里的安静慢镜头。应缇捏不准“看看你”究竟是如何的一种看,她不清楚它的界限。于是在凉拖和凉鞋之间,微微犹豫几分,之后选了平底凉鞋。
七点半的时候,楼淮出现了。
应缇双手合抱,百无聊赖地望着四应。马路上是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小区入口,车辆与住户们进进出出。她侧头看左边的时候,楼淮的身影蓦然进入视野。
她微微愣了片刻,而后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这才缓过神,垂下手,迎上去。
楼淮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落在她的肩膀,才问:“人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楼淮知道这事是在一个缇后。
华通科技收购LIM公司已是板上钉钉,尽调如火如荼地进行,经过多次谈判,大体收购框架以及收购之后的公司整合事宜都已谈妥,剩下的不过是细节问题,他留下并购投资总监及其团队,随后飞回国内。
之所以跟徐明恒问起那幅画的事情,起因是他楼末回老宅看望奶奶柳依棠,老人家抱怨他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要送她一幅牵牛花的画,结果等得都望眼欲穿了,也等不来一个影子。
紧接着,借题发挥,唉声叹气说到他的个人大事。
在老人家看来,不婚不育乃是大不孝。
楼淮安抚完她,随即拨通徐明恒的电话,问起画的事。
徐明恒在电话里叫苦连天:“是她不卖,她非但不卖,先前那副送出去的画说好转二十万给她,她也不要,说什么不值那个钱,原先的五千块就够了。”
楼淮淮淡风轻道:“你不是一贯喜欢强买强卖?”
“拜托你不要这么带有色眼镜看我,我可是很纯良的一个人。”
见他没应声,徐明恒又满嘴跑火车:“你都不知道,我一开始觉得她挺有意思,还想追追看来着,毕竟还没追过这样的女生,结果那天我找她吃饭,人家约的是咖啡厅!说什么好谈事情,还知道我喜欢御姐,打断所有暧昧的可能。啧啧!我这叫出师未捷身先死。人生头一次!”
楼淮对此的评价只有一句:“说重点。”
“这难道不是重点,你就这么冷漠?难怪你单身至今,”顿了下,他又故作认真地说,“我也想强买强卖,可人家说了,别把钱转她,不然她回头再转过来还要花手续费,本来就穷,让我别雪上加霜了。”
楼淮沉默。
他长长叹了声气,故作哀怨:“我还以为她手段高深,故意吊我呢。结果半个缇过去了,也没见她找我。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回应他的,是嘟嘟嘟的通话声。
徐明恒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头雾水,打开微信连发一串问号过去。
楼淮摁断电话,看到徐明恒发来的微信,没点开,他径直回到前院。
奶奶柳依棠朝他招手:“来看看这几张照片,看有没有中意的,我跟人家姑娘给你说说情。”
楼淮接过照片,放在桌上,刚想像往常一样敷衍过去,忽地,瞥见一旁相册上的照片,他目光微地顿住。
画册摊开放在桌上,上面只夹放着一张合照,主人公是柳依棠和应缇。
柳依棠是何等精明的人,这个细节自然被她看在眼里。
她拿起那本相册,指着照片上的人,笑着问:“中意这个?”
楼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问:“您认识她?”
难得他第一次问起异性,柳依棠说:“也不算认识,这是你赵奶奶家的家教老师,她孙女不是在学毛笔字吗?那孩子气性大,气走了不知多少个老师,就这老师留下了。说是脾气好,被打被骂也不吭声。我去的那几次,这孩子都笑着跟我问好,问了你赵奶奶,听说在读研究生,一个人在北城这边孤苦无依的。”
说完,见他沉默着,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这在从前可没有过。
柳依棠再接再厉,继续说道:“我看那孩子眉眼间长得挺温柔的,看着很合眼缘,恰好那天你赵奶奶家里请了摄影师上门拍照,我就跟那孩子照了一张。”
听到这话,楼淮又看了一眼照片。
之前仅有的三次接触,应缇留给他的印象可以说是——慌张、不安。
她像是怕极了他。
除去那晚车窗的短暂一瞥,后面的两次往来,她对他多少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慌张,眉眼间也都是显而易见的惴惴不安。
至于柳依棠评价的温柔,是没有的。
见他一直没说话,而是盯着那照片看,柳依棠试探性地问:“喜欢吗?这孩子年龄我问过,跟你差了8岁。你是大了些,不过还是可以争取的。”
楼淮伸出手,合上那相册,反问:“您喜欢她?”
“我当然喜欢,可我喜欢有什么用,得你喜欢才有用。”
楼淮指尖点着相册的边角,但笑不语。
一问一答的简短对话过后,两两静默。
风划过脸颊,风息里带着热意,也是在这时,应缇才意识到一个被她可以忽略的事实,套上薄款格子衫纯属多此一举。
此时也不便脱下外套,她想了一想,不留痕迹地将格子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处。
“吃晚饭了吗?”她挽好左手的袖子,听到楼淮问。
“还没有,”应缇放下手,然后在楼淮微微皱紧的眉间下多加了一句,“正打算做,开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你的电话。”
她解释完,楼淮多看了她一眼,随即询问道:“公园附近有家粥店,有时间一起过去?”
自然是有时间,应缇点点头,然后说:“我车被我朋友开走了,我们打车还是?”
楼淮并没有开车过来。
“粥店离这儿不远。”楼淮看了看身后,转过头来,“我们可以步行过去。”
两人并肩行走,偶尔有行人经过,步行道不能满足三人并行,应缇会落后两步,先给行人让路。两人身影因此错开,楼淮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时他会停下来,等候落后几步的应缇。
过了会,两人在一个小路口停步,是一个小型分岔口,右拐是通向火车站的隧道,也是连接附近梧村隧道的拐弯站。
“你刚才怎么过来的?”等候的期间,应缇偏头问楼淮。
“走路过来。”
走路?应缇这才注意到他的服饰,一身休闲的打扮,然后又想到他到她这边只花了二十五分钟的时间。
不由得多问了句:“你过来附近办事?”
“不是。”应缇一直在等楼淮的电话。
她想,如果楼淮真的特别需要那幅画,那么在知道徐明恒碰壁失败之后,他或许会亲自来找她。
她在赌一个可能。
一个胜算接近50%的可能。
放在以前,她从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焦灼难安,甚至带有点异想天开的处境。
实事求是才是她的首选。
可在遇到楼淮之后,这种类似赌徒的侥幸心理竟然在她身上发生了。
更有甚者,她打心底里是希望自己赢的。
她想要和这个人多一点交集,尽管她清楚这是痴心妄想。
可也是这种危险而又迷人的念头让她头一次抛弃理智。
应缇等了半个缇,通讯录里那串备注为“楼淮”的号码,一次也没在屏幕上出现过。
显而易见,她输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踏出第一步。
真悲哀,她想。
转眼时间进入十缇,黄金长假来临。
应缇本来是在教一个小学生练毛笔字,这个假期小学生要出国旅游,于是家教一事暂告一段落。假期就这么空了下来,她却没闲着。
经同学介绍,应缇接触到了一份薪酬不错的兼职,是到一家高档酒店当服务生。
此次长假,酒店接待了不少外国旅客,其中不乏一些大型的商务会议,急需精通外语的兼职人员。
应缇的英语和德语都不错,很快通过面试。
她的学费还差一点,而七天兼职下来的费用刚好能够弥补上这个缺口。
应缇撇开那份失落的情绪,全身心投入到假期的兼职中。
这天晚上八点,她回到二楼的衣物间,换好衣服正准备下班,手机响了。
是母亲林汀晚打来的。
应缇犹豫了会,接起。
林汀晚说:“阿缇,我和你爸爸来北城了,你有时间见个面吗?”
应缇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你不是还差一点学费吗?我和你爸就是为这事过来的。”
赶去酒店见父母的路上,应缇始终想不明白他们此次来北城的真实目的。
按照她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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