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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一切都结束了。
都是她的错,她才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
她最亲最爱的两个人,皆在她一念之间,坠入地狱。
尤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叶心怡死了,江驿目前在接受调查,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出来。”尤川轻声道:“发生这种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你,不要自责。”
血水混着眼泪糊了一脸,程秋来闻着近在咫尺地血腥味,悲伤到极致索性笑出声来。
尤川心疼地看着她道:“……江驿特意叮嘱我不要告诉亭亭,现在你醒了,要不叫他过来……”
“不要……”程秋来哑着嗓子哽咽道:“不要告诉亭亭。”
“好好好,不告诉他。”尤川小心地将她抱回床上,“那你要听话,配合医生好好养伤……你这可不仅是外伤,都脑震荡了,处理不好很危险的……”
程秋来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就连什么时候做的缝针手术都毫无知觉。
手机显示几十个未接电话皆来自言亭,程秋来翻着这段时间他发来的照片和文字,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现在是凌晨两点,最新一条消息就来自十分钟前。
[老大,你在哪。]
亭亭,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她只有他了。
尤川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再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他下意识看向隔壁,心里瞬间一沉,暗叫大事不妙。
病床上空空如也。
程秋来不在病房里,也不在洗手间,她的东西和衣服也全部不见了。
她跑了。
尤川咬牙切齿地跑到走廊,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得到的却是关机提醒。
无计可施之下,他再无犹豫,拨通了之前存的言亭的号码。
“还有别的方法能找到你老大吗?”
“听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第65章 远游
不顾未完成的使命, 年轻的主演抛下一切,几乎是飞奔着离开。
言亭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是近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叶心怡死了。
那天被他漫不经心划过去的新闻, 但凡能点开看一眼,也不至于在她承受巨大痛苦的时刻依旧岁月静好,欣赏着山中风光霁月。
他对她的苦难一无所知,到现在完全无从得知, 尤川三言两语便带过了她额头的伤,但言亭还是哭了,因为在他印象中, 程秋来从未受过很严重的伤, 就连生病都很少。
她当时一定痛极了, 还流了很多血, 可身边却没有一个能扶住她的人。
明明他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可就是迟了一步。
在确定人已经跑没影了之后,尤川还算冷静,指挥言亭先回镇上等等, 也许她会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当天言亭便回到了森也。
店里静悄悄的,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冷藏柜里的花大多数已经枯萎, 仅剩几枝存活,言亭默默将它们取出,学着程秋来的样子插了瓶,还调整了位置, 尽量让它们看起来好看。
随后,抄起靠在门后的工具习惯地开始打扫卫生。
店里实在被小花造的不像样子, 等她回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崩溃。
一直打扫到凌晨,店里差不多干净了, 言亭就在她的位置坐下,紧张地听着门口的动静,无数脚步声由远及近,再走远,都没能触动他半分情绪。
从小跟在她身边,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等了她那么多年,他怎会听不出她的脚步声。
也许她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楼上睡觉也说不定。
于是言亭又飞速冲上楼,推开程秋来的卧室门,看到里边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床上依旧乱糟糟的,可也只有她一个人留下的痕迹,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又跑去了楼上。
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回忆起程秋来初次将他带到这里,看着眼前温馨的布置,他是多么激动,多么幸福。
如今那张承载了他太多美好回忆的小床已经不再属于他,衣柜里的衣服被人乱翻过,床头柜摆着烟灰缸,里边已经攒了不少烟头,甚至有些烟灰落到了枕头上,一看就是江驿的杰作。
言亭心中稍稍宽慰。
没发生最好,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他只要她现在好好的就行。
整栋楼乱窜一通后,言亭回到一楼,和衣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朦胧中,他仿佛看到程秋来正俯身看着他笑:“亭亭你怎么躺在这睡啊?小心着凉。”
言亭怔怔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发不出一点声音。
程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变戏法似地举起手里的塑料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糖炒栗子!不过要写完作业才能吃!”
作业……老师留了什么作业来着……
完不成作业就不能吃栗子了……
言亭急的大哭:“老大,我书包丢了!我哪都找不到我的书包!”
程秋来搂着他笑的前仰后合,他却死死盯着那包糖炒栗子,等到他忍不住伸手去够,程秋来却开玩笑地把袋子举高,“不给,就不给!”
他撒娇似地扑向她,二人很快闹作一团:“老大!我要吃栗子!快点给我!”
争抢中,他不小心触碰到程秋来的脸,只觉得格外湿润。
低头一看,满手鲜血。www.zicuixuan.com
程秋来头上不知何时多出个血窟窿,他连忙伸手去捂,可血源源不断地溜出来,怎么也堵不住。
他急的大哭大叫,却看到她浅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的亭亭,我不疼。”
……
言亭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他茫然接起,听到尤川焦急地问道:“她回去没有?”
“她……”言亭目光呆滞,哑着嗓子道:“没有回来。”
只是一场梦而已。
那端尤川不知暗骂了句什么,兀自挂了电话。
越是拼命想回忆起昨晚梦境的内容,可偏偏那段记忆愈发模糊渐远,临近醒来之际,他只记得程秋来绝望又凄美地笑容。
言亭再次泪流满面。
哪怕只是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他的梦里,也足够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侠义道里关于他的戏份并没有完成,还剩最后几个镜头,对此言亭感到抱歉,并跟打电话来询问的导演保证在杀青之前一定赶回去补齐所有,听他状态不佳,导演还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只让他注意身体,不要生病。
言亭觉得自己已经快病了。
记忆中鲜活充满生机的森也如今充满了植物腐烂的味道,孤寂压抑,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墓室,他已濒临崩溃。
好在这时齐佑安抱着小花来看他,见他如此伤心难过不愿多言也未逼问,几番欲言又止后选择独自离开。
其他人或许不清不楚,但他们兄弟俩从小跟言亭一起长大,几乎目睹了他成长过程中经历过的所有。
他早看出,言亭对程秋来的感情,并不是只有亲情这么简单。
有了小花的陪伴,言亭情绪总算缓和下来,现在店里多了一个等她回来的生命,让他感到不那么孤单了。
晚上,他心不在焉地逗小花玩,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匆忙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森也前边开始大力敲门。
“言亭你在里头吗?把门给我开开!”
面无表情地把尤川让进门,言亭重新坐回沙发上。
尤川早已疲惫不堪,一进门到处找水喝,站在饮水机前一通猛灌总算回了口气,转身瘫坐在言亭身边大口喘息。
转头见他情绪低落,他故作轻松地扬了下嘴角:“别担心啊,她要真出点什么事,早上社会新闻了……总不至于昏倒在路上,被人拉山沟卖了吧?”
言亭冷冷道:“闭嘴。”
尤川笑眯眯地点了根烟,又开始打量他:“亭亭你是从学校跑回来的?”
言亭不想跟他说话,索性沉默。
“耽误了学业可不好啊,她可是对你有挺大期望的。”尤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关机提示音,面无表情道:“你啊,还是尽快回去上学吧,等我找到她了告诉你。”
言亭:“见不到她我不走。”
尤川笑着叹道:“何必呢,你总得让她缓一缓吧……头上那么大个口子,真出现在你面前,不得把你吓着啊?亭亭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女人。”
言亭莫名觉得尤川说的有几分道理,半信半疑道:“你有办法找到她吗?”
尤川弯腰将路过的小花抱到怀里顺了顺毛,“只要人活着,总有办法。”
见言亭明显松了口气,尤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道:“亭亭,你跟哥说实话。”
“她是你什么人?”
言亭恍惚。
程秋来是他什么人……她抚养他长大,是他最亲的家人,无条件地呵护他为他撑腰,是他最好的朋友,包容倾听他青春期的迷茫叛逆,是他最交心的知己,教会他为人处世的道理,授予他花艺知识,令他拥有一技之长,是最值得他尊敬的恩师。
她几乎囊括了他人生中所有的重要身份。
然而此刻面对尤川的发问,他依旧难以回答。
尤川没再逼问,只是静静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眼神骤然羡慕不已。
静坐至后半夜,尤川逗够了猫,也歇够了,起身道:“我要走了。”
言亭抬头看他。
“人我尽量帮你找,但是,无论这个世界多了谁还是少了谁,生活总要继续。”尤川回头冲他挤了挤眼,“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平常心的去度过每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花就拜托你照顾了,再见。”
言亭又在店里浑浑噩噩度过了三天,这期间他没刷到关于成年女性遭遇不测的社会新闻,也再没梦到过程秋来。
也没能等到她回来。
直到导演打电话来催他,他最后一次仔细打扫了店里卫生,换上新的桶装水,将小花继续托付给水果店后锁门离开,直返凤鸣山。
每到休息时间,他都会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关于她的消息。
程秋来的电话再次陷入关机状态,不止是她,同样失联的还有江驿,以及承诺会帮他找人的尤川。
他们的消失就像一阵无声浪潮,推着他直面更深处的命运,他依依不舍,频频回头,却无力与之抗争,只能随波逐流。
最后一个镜头拍完时,侠义道正式宣布杀青。
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一束花,让他去拍照。
言亭怔怔看着手中的混搭花束,神情恍惚。
这样的花束别的演员也有,他们把他簇拥在中间,笑着比出胜利手势,摄影师拍了几张,对言亭喊道:“帅哥你笑一下啊!你是主角,还站在中间,板着脸拍出来不好看!”
言亭只好勉强弯起唇角,摄影师心满意足地按下了快门。
隔日,这张杀青照传遍网络,引发了热烈讨论-
两根手指将照片正中间的主角放大再缩小,缩小再放大,似乎要将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才肯罢休。
清吧里,酒气肆虐,烟雾袭人。
粗糙地指腹摩挲着屏幕中言亭的脸颊,江驿眼神柔和,笑容宠溺:“……明明小时候还是圆脸,挺有肉的,怎么长大了,这么瘦呢?”
尤川噙着烟,同样在手机上刷着关于侠义道的各种快讯,语气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这小子,居然都没跟我提过,他是要火了吗?这就成明星了?”
江驿微笑着重复了遍程秋来的话:“说不准呢,亭亭向来运气不错。”
尤川叹道:“是啊,比你我都强。”
江驿放下手机开始喝酒,眼中似有水光。
“亭亭他,一直在等消息。”尤川讷讷道,“我答应帮他找人,也无从下手,你今天突然把我约到这,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她……还好吗?”
“好。”江驿低声道。
尤川急问道:“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江驿道:“我只知道,她去拜访过她的花艺老师,然后就离开了。”
“好吧……”
总归算是个不错的消息。
尤川松了口气,语气依旧愤懑不满:“就这么莫名其妙玩失踪可真让人不爽,枉我守了她那么多天,不跟我报平安也就算了,居然连亭亭也……”
江驿笑道:“她可能最不想告诉的,就是亭亭。”
那孩子,正在拼命往上爬呢。
尤川又问:“她准备躲我们到什么时候?”
江驿将摆在自己面前空着的酒杯倒满,语气凄然,“大概,会躲到我们都忘了她的时候。”-
自杀青合照后,言亭越来越多的照片流传到了网上。
他不喜欢照相,网上那些关于他的照片大都是偷拍,有他穿着戏服认真听导演讲戏的,有跟武打老师学动作的,有坐在椅子上皱眉看台词的,返校之后,无论是去食堂吃饭还是在教室上课,总有各种角度的照片打着他的名字标签被传到各大平台。
自打从凤鸣山回来,言亭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他脸上再也没有浮现过笑容,永远是一副冷漠姿态,这样的性情在旁人看来孤傲清冷,拍出照片来效果却是格外的好,苑博给他展示着他最近爆火全网的神图,语气兴奋不已:“电影还没上映呢你就已经火了!现在全校,啊不,全国都知道你!未来可期啊言亭!”
未来,可期吗?
言亭不曾关注与自己有关的任何舆论,反而机械地起身走到阳台,开始处理一扎花材,娴熟地打刺剪根后调整每支的位置,遂插入瓶中,摆在自己的桌面上。
他早已习惯了鲜花的陪伴,只有闻到花瓣幽香清寂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睡。
春雨淅沥地某个晚上,尤川给他打了个电话。
言亭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尤川的声音感到亲切。
尤川告诉他程秋来目前很好,虽然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但据她的老师说她精神状态都还不错,未来可能计划到处旅游散散心,程秋来兜里不穷,双商也在线,无论在哪都能过得很好。
最后,尤川开始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让我费心费力的给你找人,你小子自己偷摸拍戏当明星是吧?我告诉你哈言亭,我手里还有你打架的黑料呢!火了之后要是敢忘了我,哼哼,你等着瞧!”
挂断电话,言亭总算笑了下。
澜城大学真正参演过影视作品的学生少之又少,当过主角的更是寥寥无几,言亭出名很快,不止同校校友想认识他,就连老师对他似乎也比对别人要和善几分。
自然也有很多学姐学妹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他的联系方式,暗着进行无果后索性直接转到明面,一些胆子大的会在上课或者课间的时候直接凑到他身边搭讪,一开始言亭还能礼貌回应两句,时间久了愈发感到烦躁,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在校园里推着露营车卖花,就连宿舍都懒得出了。
渐渐地,就连课都不上了。
虽说大学逃课是常态,但言亭本想着不辜负程秋来的期望好好学习顺利毕业的。
苑博看出他的顾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就算所有科全挂,一节课不去上,也不会拿不到毕业证的,没有毕业证,你就不能算是学校栽培出来的学生,到时候你火了,他们还怎么给自己宣传啊?你等着吧,等侠义道一上线,你绝对不缺资源的,你只要抓住机会,往上爬就可以了!”
言亭垂下眼眸,说不上此刻的心情是悲伤还是喜悦。
似乎除了往上爬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他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程秋来依旧处在失联状态,但言亭每隔十天半个月都要回青石镇一趟,他把三楼的房间重新收拾了出来变成自己的,铺上程秋来好多年前给买的舒适的床品,再在床头柜摆上一瓶应季鲜花,窗户半开着,窗帘被风吹的起起落落,仿佛下一秒,程秋来就会出现在门口,叫他下楼帮忙干活。
齐佑安早就返校了,小花被高晓丽养的膘肥体壮,肚子圆滚滚的,见到言亭十分开心,蹭着他的裤脚转来转去。
言亭感谢高晓丽的关照,本想着付给她钱,却被她连连摆手拒绝,“都是自家孩子,客气什么!有只猫在店里也挺好,老鼠都不敢来了。”
高晓丽给他拾了一袋水果,不知想到什么趣事边说边笑:“就是这猫可不老实,老往外跑,它一叫唤呀,咱这方圆几里的猫全聚过来了!一到晚上,跟开演唱会似的。”
言亭似乎意识到什么,下午就带着小花去了宠物医院,在得知它性别为母后,毫不犹豫给它做了绝育手术。
清醒过来的小花瘫在垫子上冷眼看着言亭,警惕地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眼神令他感到亲切,于是他摸了摸小猫的头,笑着离开了-
夏日炎炎,烈阳当空。
三个月后,侠义道赶在暑假正式上线各大网络平台,这部由小说改编的网络电影本来没什么热度,无非就是靠孔亚哲撑着,后来孔亚哲跟剧组爆发了矛盾解约退出,不仅带走了大批粉丝,还招来不少诋毁。
原本就没人对它有太大期望,就连导演都表示只要能顺利杀青,呈现给观众一部完整的作品就好。
然而上线仅半天,侠义道便收获好评无数,话题如潮水瞬间席卷所有平台,从剧情到台词,再到演员,照片文字铺天盖地令人目不暇接。
其中言亭作为主演,更是承包了百分之九十的话题。
年轻的素人一夜爆火,热度只增不减。
苑博一语中的。
接下来的时间,无数媒体,剧组,导演,传媒公司,经纪人蜂拥而至涌入学校妄图找到言亭,好第一时间将他纳入自家公司麾下。
不顾教导处和导员被打爆的电话,言亭戴着围裙手套,在森也安静地搞着卫生。
直到玻璃透亮如新,地板光可鉴人。
森也门关着,没人知道他回来了,他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回来了。
他只能在晚上戴着口罩如老鼠般偷偷溜出去,事实上也没地方可去,他只能独自一人穿梭在青石镇的大街小巷,最后在即将打烊的商铺里买下最后一份糖炒栗子,一个人坐在路边边剥边吃。
除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言亭也收到无数来自昔日同学朋友的祝贺信息,张超群,武靖和,小瓜小果……他们都对他的演技赞不绝口,他们都说等他什么时候回来,大家好好聚聚。
可他最想听到的那声夸赞,却杳无音信。
侠义道资方跟几个演员签订的片酬是分成制,其中言亭比例最高,在收到款项时,言亭盯着那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零看了很久,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出人头地,难怪那么多人拼了命的要往娱乐圈挤,他只需耗费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轻松获得别人奋斗一辈子都未必拥有的东西。
他为自己买了一辆车,后备厢宽敞,可以放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露营车,醒花桶,花艺资材和一些必备工具。
这个暑假他去了很多城市,也欣赏了很多美到令人落泪的风景,每流窜到一个地方,他就去当地花材市场进货,然后戴上鸭舌帽和口罩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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