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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作者:日更八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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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一直都盯在这位置上。”

闻得此言,桓昱会意。

这不是一株珊瑚就能办得的事。

他遂道:“怀谦所言甚是,但老夫想着,眼下陈氏自顾不暇,正是时机。怀谦在陛下心中的份量,老夫看得明白,此事若得你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说到此处,桓昱顿了顿,轻拍了三下手。

霎时间,殿中一道帷幔飘然垂落。

只见其后现出一袭轻纱,纱后灯光昏黄,映出的一道纤丽的倩影。

循着轮廓能够看出,那女子半跪在地上,乖顺垂首,薄肩正微微颤动。

虽看不清相貌,但却足以惹人怜爱。

桓昱望向纱帐,隐晦笑道:“这是二郎的一点心意,今夜良宵,怀谦若不饮酒,也切莫辜负了才好。www.dahaisj.me”

宁晏礼随他目光冷瞥过去,心下蓦地一动。

不知是今日饮了酒的缘故,还是为何,只觉那身影竟有几分眼熟。

第53章 第53章

思忖间,桓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殿中暖香愈浓,宁晏礼的视线忽而模糊起来,再望去,那纱帐后的美人已盈盈起身,向他走来。

玉手撩开薄纱,映入他眼中的,恍然竟是那张清艳媚绝的面孔。

桓昱拐过游廊,桓越连忙迎上前去。

“父亲,如何了?”

桓昱一笑:“面上装得正经,但爬到这位置上的人,最后为的,唯有财、权、名、利、色五物耳。”

尤其是宁晏礼那样的性子,平日一副冷漠寡言的嘴脸,待佳人在怀,阉人也一样是人。

“啧啧。”桓越咂了咂嘴,玩笑似的道:“都说他们这种人,在这事上格外残忍,不知今夜会不会闹出人命来。”

桓昱瞪了他一眼:“就算真出了人命也要把嘴封好,他们忌讳这个。”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哐啷”一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下人匆匆跑来,“主君!不好了!”

“混账,什么不好了,好好说话!”桓昱喝道。

“杀,杀人了!”那下人白着一张脸道。

“什么!”桓昱、桓越父子二人同时惊道。

桓越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父亲:“他,他就算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把人给……”

桓昱亦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带人匆匆赶了过去。

赶到殿室门外,看着挂在框上摇晃的殿门,以及一路蜿蜒的血迹,桓家父子二人彻底傻了眼。

“里面人呢?”桓昱颤声问道。

“回主君,侍、侍中大人在奴婢闻声赶来时,已经不在殿内了。”

“不在殿内?”桓越急了,“还有一个呢!”

“那,那女郎,应该还在殿中,只是……”回话的侍婢浑身抖得像个筛子,“内殿到处是血,奴婢,奴婢不敢去看……”

“废物!”桓越一把将她推开,大步迈入殿内。

只见殿中纱幔破碎,香炉倾倒,四处狼藉混乱,洒落的血迹一路沿至内殿。

桓越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

这短短的一会儿,宁晏礼究竟做了什么?

他扯开纱帐,看到榻上的女子,裙角虽有血迹但却不多,于是伸手去探鼻息。

感受到扑在指间的温热,桓越瞪大了双眼。

居然没死,只是昏了。

那这么多血是谁的?

“主君——”又一个下人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君!侍中大人此刻在府门外,正要离开!”

“什么?”桓昱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桓越又从殿内疾*步而出,“父亲!这血是宁晏礼的!”

“你又在说什么?”桓昱顿时只觉脑中嗡嗡鸣响。

宁晏礼怎么会受伤?

“快!”他急道:“快去请宁侍中留步!”

当桓府一大群人赶到府门外时,黑甲军已整齐待发,宁晏礼一行正要离去。

桓昱急忙上前,在车驾旁拦道:“怀谦请留步!”

一旁的鹤觞兜转马头,冷眼睨向桓昱:“大人乏了,要回去歇息了,尚书大人若还有事,可明日与大人在朝中相谈。”

鹤觞话音生冷,把桓昱呛得一愣,一旁桓越见了却不让了,刚要上前呵斥,就听马车传来宁晏礼的声音:“鹤觞,不得无礼。”

鹤觞望了马车一眼,面上还是冰冷,但却很快翻身下马,向桓昱伏手一礼,冷声道:“尚书大人见谅。”

碍于宁晏礼的面子,桓昱只尴尬地笑了笑,但当他瞧见马车边缘的血迹,登时笑不出来了。

宁晏礼在他府上出了事,若被皇帝得知,后果不敢设想。

“怀谦怎么突然急着要走,可是老夫府上招待不周?”他急忙上前半步,向马车内试探道。

车帘纹丝不动,片刻,只听宁晏礼的声音再度传出:“尚书大人多虑了,府上的酒很好,只是鄙人不胜酒力,不便久留。”

他话音平稳,桓昱品不出背后何意,遂屏退众人,单独走近上近前,低声道:“怀谦,今日之事,其间或许有什么差错。那女子老夫已叫人绑了,定会严审给你个交代!”

“尚书大人想必是记错了。”宁晏礼道:“今日鄙人只在府上饮了几杯酒,并没有什么旁的事。”

“……”桓昱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老夫明白了。”

“令郎任右禁中卫将军多年,中领军一职无人比他更能胜任。鄙人会极力向陛下进言,尚书大人自当宽心。”宁晏礼又道。

桓昱诧异地望向车帘,又闻宁晏礼轻唤道:“童让。”

接着,只听“诺”的一声应道,还没等桓昱反应,几名黑甲士卒已抬出一个长木箱,一个银甲侍卫提灯上前,将木箱打开,里面赫然映出红灿灿的光芒。

一株两尺高的珊瑚,形如树状,晶莹剔透,美奂绝伦。

桓昱再次愣住。

这便是他派人送去宁府的那株。

“这珊瑚通体无暇,确是难得的珍品,鄙人能有幸一赏,已经足够。”宁晏礼道:“鄙人寒舍日前不甚走水,眼下处处狼藉,此等宝物还是放在桓府,更为相得益彰。”

一番话下来,桓昱面色已然僵滞。

从前,他以为宁晏礼出身寒门,虽有些心机手段,但乍然得势,必定藏不住私欲,却未料到面对财色引诱,宁晏礼竟真能坐怀不乱。

他面上油生一丝愧色,连忙抬起双手,尽管隔着帘幔,还是揖手一礼,郑重道:“今日是老夫唐突了,望怀谦莫要介怀。我桓氏虽不及陆、谢两族,但也自诩世家清流,竟做出此等荒唐事,当真惭愧。”

“尚书大人言重了。其实鄙人今日前来,亦有一事相求。”

“哦?”桓昱闻言竟有种如获大赦的心情,连忙道:“怀谦快快请讲,若桓氏上下力所能及,老夫定不推辞。”

半歇,又听宁晏礼道:“禁军之中,有卫氏一人曾在陈璋手下当差,此人与我有些私人恩怨,还望大人委托令郎,帮我查出此人。”

桓昱一听,当即应承下来:“怀谦放心,此事三日内,老夫必给你个答复。”。

听闻宁晏礼受伤,鸦青屠苏等人在府中坐不安生,便骑上马早早迎了出来。

两边在半路相遇,引得城中巡夜的士卒来看了几波,见是宁府的车驾,便不敢再问。

屠苏一掀开车帘,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登时瞪大了眼睛:“大人怎么伤得这样重?”

他转而向鹤觞吼道:“早就说应是我陪大人去才对!”

鹤觞无奈地瞥他一眼,没有做声。

“莫要闹了。”宁晏礼眉目间露出一丝疲倦,“不干鹤觞的事。”

屠苏一怔,刚要询问,鸦青就提灯照了过来。

灯光晃得宁晏礼皱起了眉头。

他身墨色衣衫虽看不清血迹,但被血洇湿的地方倒依稀可辨,鸦青盯着宁晏礼左侧袖管,所有血迹都是从手臂内侧蔓延开来的,伤处应该也是在此。

可若是被他人所伤,伤处大多应在手臂外侧才对。

察觉到鸦青的目光,宁晏礼抬手将灯挥开。

车厢内顿时暗了下来。

这时,比屠苏矮了一头的童让将脑袋挤了进来,悄声对鸦青道:“那是大人自己刺的。”

童让还未及冠,虽比他们几个年纪小些,但身手极好。鸦青刚将他从影卫中选出,代替雾山之职,平日随宁晏礼进出驾车。

这话鸦青听了倒不意外,屠苏却受不了了,诧异道:“竟是大人自己刺的?”

屠苏这一声不小,震得宁晏礼耳中嗡鸣不已,同时引来黑甲士卒纷纷侧目。

车厢漆黑,看不清宁晏礼的脸色,童让眨了眨眼,对屠苏点头道:“对啊,多亏大人有急智,要不在那桓府恐怕就清白不保了。”

“……”

此言一出,四野皆静。

鸦青一时只觉自己仕途之路,大约要折在童让手里了。

屠苏也哽住,木然看了眼鹤觞,见其沉默不语,遂睁着溜圆的眼睛望向宁晏礼。

方才那殿中燃的香里有些催情的迷药,宁晏礼虽发现得早,吸入不多,但毕竟昨晚就已一夜未眠,经此更是头痛欲裂。

他深深出了口气,抬手示意屠苏将车帘放下,沉声道:“先回府再说。”。

一行人回到宁府时,夜已深重。

鸦青呈着托案进殿,却见宁晏礼已将灯火熄灭。

“大人,臂上的伤先包一下吧。”鸦青隔着帷幔道。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许久,才听里面传来淅沥的水声,而后便是衣物摩挲的声音。

宁晏礼从冷水中走出,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不断滴着水珠。

他披上内袍,淡道:“撂下吧,我自己来。”

他借着月光,将手臂层层缠绕,一张俊脸苍白如霜。

少时为求活命,他练就出一手包扎的好手艺,纱帛在指翻转,很快在末端打出一个整齐的结。

然而当余光瞥见案上的桃木簪,他神情稍顿,又将结打开,狠狠把纱帛紧了紧。

伤处压迫的痛感传来,他微微蹙眉,眸光却愈发黑亮。

人在混沌时,唯有痛楚会让头脑清醒。

他缓缓擦拭掉桃木簪上的血,看了眼挂在衣桁上的官袍,在黑暗中沉默一夜。

第54章 第54章

青鸾一连在假山附近寻了几日,也没发现桃木簪的踪迹,阿母的玉簪她舍不得戴,遂将之前陆皇后赏赐的一支银簪找了出来。

为防不时之需,银簪末端已被她磨得尖细。

青鸾对着铜镜,将其簪入发髻,然而青丝被拨动的瞬间,她却忽地一滞。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假山后,宁晏礼为她戴簪的场景。

没来由的心悸再度出现,偏殿外却传来白芷的唤声,青鸾快速深吸了两口气,理了理衣襟,应声走向正殿。

白芷领了本月东宫的俸银回来,交给她,“奴婢听说尚书大人已经与北魏的使臣开始商议和亲细节了。”

“竟这么快?”一旁做针线的白薇抬起头。

“北魏本就是蛮夷,说是省得麻烦,连着去了好几道流程。太后娘娘为此大发雷霆,但经太傅大人劝说,也就作罢了。”白芷道。

青鸾已在案前坐下,一边对照账簿,一边核对俸银,但二人的对话却一句也没漏掉。

她闻言失笑。

宁晏礼对陈太后的劝说,怕不是威胁。

“听长寿殿的人说,长公主为此闹得厉害,已经到陛下的昭阳殿连跪了三日了。”白芷道:“再不行明日就要跪到太极殿了。”

白薇惊讶:“难道这样的事还能反悔?”

两国往来的事白芷也不懂,便转头望向青鸾,“随侍,此事可还有圜转?”

青鸾用笔在对好的账目后画了个圈,之后抬起头,“既然已与北魏使臣开始商议细节,哪里还能轻易反悔?”

白芷好奇:“反悔会怎么样?”

青鸾将账簿拢好,“若此次联姻不成,梁魏必有一战。”

白芷木然半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之后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到白薇身边,嘻嘻笑道:“不过,这回长公主嫁去北魏,太后娘娘曾给她定的婚约,倒是不作数了,有人怕是要偷着乐了。”

青鸾闻言看向二人,却见白薇脸上突然飞起两抹红云,嗔怪道:“莫要胡说!若叫旁人听去,我怕是命都没了。”

青鸾顿时明白过来。

一年前,陈太后曾口头与陆彦定下,欲将长公主许配给陆家二郎陆羡。

如此看来,白薇是对陆羡……

她想起上次在陆府见过陆羡,其人丰神俊逸,温文儒雅,确是叫人过目难忘。

尤其是那副眉眼……

想到此处,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青鸾不禁陷入沉思。

之前见陆羡时就觉眼熟,难道是在何处见过与其相貌相似之人?

思忖间,青鸾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双眼——

剑眉下一双黑眸璀璨如星,透着掩不住的锋芒傲气。

虽与陆羡的温润气质截然不同,但却极为相像。

是他!

青鸾心中一滞,思绪霎时回到前世。

……

边关古道,血光横飞。

她假代长公主和亲北魏,宁晏礼从赵鹤安口中将她细作身份审出,派人于半路截杀。

宁晏礼下了死令,和亲队伍的兵卒死伤殆尽,只剩青鸾一人血染红纱,被影卫与黑甲军逼得节节后退。

她本以为将要命丧于此,却不想,伴随一声怒马长嘶,耳边嗖然划过一道银光,一柄银枪破空飞出,瞬间将包围撕裂。

青鸾回眸望去,只见一人策马冲出尘嚣,倾身向她伸出援手。

视线交错的刹那,他将她一把捞至马上,拾起长枪杀出重围。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青鸾艰难睁开双眼,那人似乎感受她的目光,侧了侧脸,眼角弯出飞扬笑意。

……

青鸾回过神,突然开口道:“你们可知陆氏中,是否有一位小郎君名唤子远?”

白芷、白薇愣了愣。

陆子远?

她们入宫前曾在陆府侍奉多年,却从未听人提到过这个名字。

白薇道:“随侍所说的小郎君,会不会是旁支所出?”

青鸾沉吟片刻。

陆子远倒是曾经说过,自己出身于陆氏的一个旁支。

可若如此,他与陆羡这般相像,难道只是偶然?

“陆氏在雍州襄阳有一支脉,与金陵陆氏本是一祖同源。只是襄阳陆氏虽在雍州颇负盛名,但比起金陵陆氏却是云泥之别,故而京中鲜少有人提及。”白薇又道。

“襄阳陆氏……”青鸾眸光渐渐黯然。

是啊,陆子远在镇北军中只任了个小小的百夫长,若他是金陵陆氏之人,怎会在边陲做这样的低阶武官?

窗外天气有些沉闷,青鸾望着灰朦的云,视线逐渐拉远——

前世救命之恩还未得报,只可惜,边关路远,此生大约难再见了。

分月俸时,宫人们都围在西偏殿外,三五成群数着俸禄。

空气闷湿,翠鸟叽叽喳喳在半空乱飞,白芷又想起要上歪脖子树摘鸟窝的事,遂在领了俸银后,带着宫人们到正殿前的梨树下琢磨起来。

青鸾把自己的那份月俸收入妆匣下层,随后从后门走出东宫。

远远瞧见李慕凌在假山后的身影,她脑海中忽而浮现宁晏礼的脸。

她想了想,沿着路,从假山旁径直走过。

李慕凌看了一愣,低声唤了她一句,却见她头也不回,还是一个劲儿往前走。

李慕凌没有办法,只能从假山后出来,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待远离东宫,青鸾又扰了大半圈,途径昭阳殿,果然老远就见长公主跪在殿前,她暗自笑了笑,又走一会,才在一处僻静的宫墙角落停了下来。

李慕凌很快跟了上来,青鸾不等他开口,先道:“那假山离东宫太近,往后不要在那见面了。”

李慕凌一愣,还是点了点头,面露急色道:“阿鸾,今次我来找你是有要事,之前我与你说出宫的事,计划有变。”

看李慕凌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青鸾心下冷嗤,前世求她假代长公主和亲时,他也是这副面孔。

“之前我与你说的接应之人,他昨日被突然从禁中调离,你出宫的事我且需再想想法子。”李慕凌道。

青鸾心下一怔,禁中的暗线竟这么快就找到了?

几次下来,她开始有些佩服宁晏礼的办事速度了。

“眼下出宫的事倒不急。”青鸾话锋一转:“世子可听说了长公主要去北魏和亲的事?”

此事阖宫人尽皆知,何况以淮南王府与陈太后的关系,李慕凌怎会不知,听青鸾提及,他当即叹了口气,“唉,太后娘娘近日为阳华和亲的事很是忧心,已派人连传了三封急信给父亲,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

“和亲之事既已定妥,王爷又能有何办法?”青鸾试探道。

“父亲那边还没有回信,但太后娘娘的意思……”李慕凌话音一顿,深深看了她一眼,“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要找个影子,替阳华嫁到北魏去。”

青鸾故作惊讶,“此举是否过于冒险?若被发现,别说是北魏,便是陛下也不能容许。”

“所以若真选了这条路,就只能瞒天过海,不能有半分差池。”李慕凌说完犹豫片刻,又道:“阿鸾,其实……”

该来的终于来了。

青鸾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慕凌,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心中暗自冷笑。

“其实……太后娘娘的意思,我曾与军师商讨过几次。”李慕凌吞吐道:“可眼下人选之中,唯有以你代替阳华和亲最为稳妥。”

沉了半日的天,终于飘飘洒洒滴落小雨。

说这话时,青鸾一直静静地看着李慕凌,她突然想起前世,他所言与今日几乎一字不差,脸上摆的亦是这副无奈又为难的神色。

她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恨意弥漫心头,同时,她也痛恨曾被蒙蔽的自己。

天家之人,生来就在权力绞杀之间,哪里会有真心?

这样粗浅的道理,她竟到死才醒悟。

李慕凌被她眼底的神情戳得难受,一时只觉心里发虚,于是将稍微移开目光,低声道:“阿鸾,我知你定然不愿,我想……”

他顿了顿,才像下定决心似的道:“你若不愿去北魏,人选的事,我再同军师商议。”

青鸾微微一怔。

想前世,李慕凌为此事几乎跪求于她,这回是怎么了?竟然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她正心生狐疑,又闻李慕凌道:“借由此事,我正好可与父亲坦言你我之事。”

“世子与我?”青鸾不解:“何事?”

李慕凌愣了片刻,以为她是害羞,遂道:“阿鸾你放心,你出身虽低,但与我本就是竹马青梅,我纳你为侍妾,父亲定是不会反对的。”

看着面前女子飞翘撩人的美目,他脸上露出殷切之色,“如此,你也可光明正大地出宫,跟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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