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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野挑眉,坦荡地道:“我的命本就是你的,你若想要,随时随地都可以取走,不用找什么理由。”
雍盛幽幽地盯着他,似在揣度他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戚寒野顶着他审视的目光,朝他一步步走近。
雍盛倏地岔开话题:“今日起,赐你上书房行走,你就在御前听差,时时刻刻与朕寸步不离,可愿意?”
戚寒野停下,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是在奖励他?
正疑惑,又听雍盛道:“这几日积压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朕有伤在身,不能太过操劳,你先帮朕都批了。对了,在此之前朕还是得确认一下,因从来也没见你写过只言片语,前些时连谢恩折子都要人代写,你……该不会有些识字方面的隐疾吧?”
第103章 第 103 章 剥个橘子来吃。
戚寒野沉默。
重逢后, 他从未在雍盛面前展露过笔墨,就是因为他深知雍盛对他的字迹有多熟悉。
当年他假幕七之手呈送的百官裙带关系名录,在故意用左手遮掩的情况下都被轻松认出, 可见他这手字定是有什么他自己难以觉察的特点与破绽。
如今雍盛话里话外逼着他御前挥墨,显然是在试探与验证。
只不知他究竟疑心多少。
那日自己表露心迹,他看起来也并不如何意外。
虽不意外, 但是抗拒。
虽抗拒,但有意无意中放任纵容, 并未彻底做绝。
戚寒野一时摸不准皇帝的心思, 眼下奏折无论如何是要帮着批的,雍盛的伤势不允许他一醒来就马不停蹄地负担起如此繁重的政务, 不识字显然说不过去, 只得道:“臣这手字颇为潦草, 难登大雅之堂,所以耻于在人前卖弄。”
“不要紧, 多练练就好了。”雍盛满不在意地道, “朕以前的字也非常……独特, 如今已被驯化得泯然众人了,可见写得多了, 自然而然就丧失本性, 合起他人眼缘了。”
丑叫独特,规整叫泯然众人。
戚寒野苦笑。
接下来的几日,威远侯每每清晨即动身入宫, 在上书房批奏折批到宫门落钥方回, 宵衣旰食,兢兢业业。
短短时间内,他模仿雍盛笔迹故意写残写丑的字, 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都多,历任西席若在天有灵,看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学生堕落至此,恐怕会被气得从坟里跳出来唾面怒斥。
“西南苗人挑衅,永安军已奉诏前往威慑,虽已叮嘱镇南王应尽量避免正面接仗,但苗人性烈多诈,恐怕……圣上?”戚寒野一扭头,见雍盛自顾自倒腾着竹条扎风筝,完全没听进他的话,不由得哽了一下,放下奏折,“要臣帮忙吗?”
“啊,不用。”雍盛头也不抬地摆手,大冬天的,他扎个风筝还扎出了满脑门的汗,“朕亲手给阿鸢扎风筝,要的就是这份亲力亲为的诚心,怎能假手于他人?你专心批你的奏折,余事莫管。”
戚寒野笑道:“传闻不虚,圣上当真无比宠爱公主殿下。”
“那是自然,朕是她爹,不宠她宠谁?”雍盛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睨了他一眼,顺带着损了一嘴,“唉,你一个光棍儿,不懂。www.chenguangsy.me”
他耗时两日千辛万苦搭好的架子,歪歪扭扭,实在不堪入目,于是又在这并不喜人的成果上缝缝补补,试图屎上雕花。
戚寒野闭了闭眼睛,掩去眼底那一丝莫名的妒意:“圣上既喜爱孩子,何不要几个亲生的骨肉?朝臣们不断上疏要为圣上选妃,充实后宫,以期皇嗣,内阁将这些劄子不做筛选,有一份是一份全都呈送上来,想必也是意见一致……”
“朕渴了。”雍盛突然扬声打断他,一指案上果盘,“给朕剥个橘子来吃。”
他近来使唤戚寒野使唤得得心应手,只要戚寒野在跟前,连怀禄莲奴都被他打发去陪雍鸢玩儿,一应端茶倒水添香涤砚的活儿尽数交给威远侯。
多少有那么点欺负人的意思。
但威远侯逆来顺受,甚至甘之如饴。
而他越是听话,雍盛就越想欺负他,乐此不疲。
戚寒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放下狼毫,净了手,起身挑了个贡橘,一点点剥去外皮。
雍盛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画满了风筝图样的小册子,曲腿斜歪在禅榻上,皱着眉一页页地翻,时而嫌这张图太复杂,时而嫌那张图样式老了不时新,嘴里嘟嘟囔囔念起个没完。
当剥好的橘瓣送到嘴边时,他理所当然地张嘴接住,齿尖轻轻一咬,酸甜适中的汁水即刻充盈味蕾,清爽滋润,满口生津。
“今岁豫章进贡的蜜橘很是不错,再过两日就是冬至,将贡橘分赐给朝臣,叫他们也尝尝。”雍盛边吃边道,“永安军常年跟苗人打交道,自是了解他们的习性,什么时候该威慑什么时候该敲打,郭祀心里有数。况且已调了裴枫督粮监军,再多置喙就有些过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随他去吧。”
戚寒野挑眉,暗道原来雍盛只是看起来散漫,其实清明在躬,自有丘壑,大小政务该抓抓,该放放,张弛有度,游刃有余。
“那选妃的事呢?”戚寒野问。
雍盛一瓣接一瓣地吃着,这一瓣递到唇边时却不张嘴了,抬眼看过来,目中略带讽意:“怎么,你也觉得朕该选妃?”
橙黄的果肉抵着泛着水光的唇,戚寒野眸色转暗,手上使了几分力道,将橘瓣不容反抗地往唇缝间推:“圣上肩负家国社稷,可以没有后妃,不能没有皇嗣。”
“唔……”
雍盛被迫得张口,承接了橘瓣,但戚寒野的两根手指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规矩地保持距离,而是随着橘瓣一同长驱直入,撬开齿关,缓慢且有力地游移着,一下下碾磨起尖利的犬齿。其余在外的手指则掐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保持仰头张嘴的姿势。
连日来辛苦掩饰的强势本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雍盛不适地眯起眼睛,与他对视。
对方手上做着如此放肆狂妄的动作,表情却平静得可怕,整张脸上没有什么可供解读的细节,只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点点妖异的微芒闪烁,似乎深处正激荡着汹涌滔天的情绪,一眼望进去,仿若能将人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他在平静地发疯。
异物感过于强烈,激发起浓烈的不悦,雍盛皱眉,决定给这个胆大妄为的傻逼一个狠狠的教训。他微微偏过头,舌尖先是重重扫过侵入的指尖,而后齿关猛地合拢,狠命一咬。
霎时间,血的腥味与柑橘的清香一同在口腔中迸开,令人头皮发麻。
雍盛自下而上,挑衅地仰视,一点点加重力道,逼他就范。
戚寒野任由他咬着,纹丝不动,眸中莫名的火光更盛。
僵持片刻,雍盛牙都酸了,戚寒野不光不撤出手指,另一只手还变本加厉地抚上他的喉结,温柔缱绻的触摸像在安抚什么炸毛的小动物。
妈的,什么毛病?
雍盛觉得再咬下去可能会直接把手指咬断,为免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不得不松了劲,边吞咽口中不断溢出的汁液与血水,边用舌头将异物往外推,含糊着发火:“忤逆犯上……朕看你是活腻了……”
话到一半就生生地止住了——
戚寒野在他的瞪视下,启唇,探出舌尖,舔上他唇角淌下的汁水。
濡湿柔软的触感自耳垂到下颌,再蜿蜒至脸颊,最后轻颤着印在唇角,留下一路晶莹的水渍。
鲜血淋漓的手指终于离开了湿热的口腔,不知是谁压抑的喘息声,又沉又重,与耳膜,与心跳,共振出相同的频率。
有那么一瞬间,雍盛以为会有更柔韧的东西替代手指,实施新一轮侵占。
但没有。
戚寒野不知又抽了什么疯,陡然抽身,后退着拉开距离,目光在触到雍盛殷红的唇时,眼皮重重跳了一下,他欲言又止,从怀中掏出块帕子,想替人擦脸。
“啪”的一声,雍盛用力拍开他的手,拧着眉毛怒不可遏地瞪着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缤纷多彩。
戚寒野扒开愤怒的表象,硬是从那喷火的双眸中辨认出一丝隐藏的嫌恶,面色霎时变得煞白。
他攥紧了帕子,一言不发地退出了上书房。
人走了,口中却仍残留着被侵犯的陌生触感,舌根有些发软发酸发烫,舌尖逡巡一圈,将被舔舐过的半边脸颊顶起一个小包,空落落过了许久,雍盛才回过颜色,觉得荒谬至极。
一言不合就又亲又舔,属狗的么?
耍完流氓尥蹶子就跑,出息!
可恶,可恨,不可理喻!理应拉出去五马分尸再剁碎了做成鸟粮喂鹦鹉!
狗东西。
当晚,雍盛失眠了。
难以安睡的也不止他一个。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谢衡端坐着,上下扫了几眼牢房外的官场新贵,眼皮重新阖上,冷嗤道:“原先还以为祁大人能扶摇直上是凭借几分真本事,大殿上一见,不过一介以容貌倖进的佞臣耳。”
“容貌?”戚寒野摸了摸自己的脸,扯出一个古怪的笑,“阁下也以为本侯是因为肖似谢折衣才得到圣上青眼?”
“放肆!”谢衡勃然睁目,“凭你,也敢直呼先皇后名讳?”
戚寒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放声大笑:“阁下莫不是当真心疼这个便宜闺女?既如此,当初又为何任由她跟着戚氏流落在外,饱受世人冷眼?今日这般惺惺作态,当真叫人恶心作呕。”
谢衡的神情从动怒转为警惕,忽然像是被莫须有的蛇凭空咬了一口,竖起眼睛:“祁,戚,折衣是长缨所出,你,你是戚家人……”
他蹭地爬起,拖着因饱受酷刑而踉跄的双腿冲到牢柱前,被血垢糊住的双眼爆发出往日的犀利精光,一寸寸从戚寒野脸上剐过:“是你,哈,是你,戚家小儿!你果然还活着!”
“托您的福。”戚寒野淡声道,“这些年活得不人不鬼,不男不女,还要认贼作父,很是受罪。”
谢衡本欲咧开的嘴角倏然吊诡地顿住。
戚寒野欣赏着他脸上从困惑到彻悟再到惊悚恐惧的一系列神情变化,愉悦地眯起眸子:“当年你屠尽我戚氏上下老少,手段用尽却依旧没能斩草除根,既留下我这祸根,就应料到会有今日。”
谢衡脏污的手穿过牢柱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目眦欲裂,气喘如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戚寒野目中掠过嫌恶,指缝间寒芒一闪,“呲拉”一声,那截被玷污的衣袖应声而断,他同时响起的阴沉嗓音也被这裂帛之音衬托得愈发险恶:
“你放心,我做事,定不会像你那般粗心,定叫谢氏满门,血债血偿,一个不留。”
第104章 第 104 章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朕……
翌日, 戚寒野照常来上书房当值。
外头下了彻夜的雪,帘子一开,飘扬的雪粒子就裹着北风, 趁隙打了进来。
怀禄忙上前接过威远侯脱下的狐裘大氅,抖落了上头的浮雪,笑盈盈道:“圣上知道侯爷畏寒, 担心光是地龙还不够暖,早早儿便命人增烧了铜盆炭火, 侯爷要是还觉着冷, 这儿还备有手炉。”
说着,将一只珐琅彩海棠手炉塞进他怀里。
“有劳禄公公费心。”戚寒野冰冷的手指陡然触到暖烘烘的手炉, 倒激起一阵痛意。
“奴婢只是个当差的, 费什么心呢。”怀禄道, “全是圣上疼您,您多记着圣上的好。”
“定然铭感五内牢记在心。”
戚寒野顺承了一句, 巡睃一眼, 并未见到那道散漫的身影:“圣上今日怎么晚了?”
“爷昨儿夜里睡不安生, 睁着两只眼睛熬到天快亮了才囫囵合上,早上无论如何便起不来, 只吩咐了一句, 说此间事宜全听侯爷做主调度,请侯爷自便。”
怀禄边转达皇帝的口谕,边打量威远侯的神色, 心里头打鼓, 不明白自家主子把万几宸翰交给一个新封的侯爷,就这么当起甩手掌柜来,是当真心大呢, 还是别有深意。
无论如何,这事儿要是被内阁知晓,指不定要掀起多少轩然大波呢。
威远侯竟也不意外,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原地略站了一阵,便挽袖落座,开始代批奏章。
怀禄殷勤地帮着研墨续茶,中途出去了一阵,再回来时见戚寒野正盯着案上果盘里的贡橘发呆,遂笑道:“侯爷可是饿了渴了?爷说了,让您自便呢,这屋里的东西您看中了什么尽管拿就是。”
戚寒野收回视线,并未接茬,只问:“陛下可是醒了?”
“是啊,用了膳,逗弄完宝爷,这会子正陪着公主殿下在御花园里玩儿呢。”
“在御花园?”
戚寒野望了眼窗外旋舞的飞雪。
怀禄随即会意:“殿下早前便嚷嚷着要堆雪狮,爷最是宠她爱她,有求必应,外头再冷也不惧的。”
戚寒野垂下眼帘,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接着在折子上批“阅”。
“爷还说了,侯爷要是累了倦了,想醒醒神儿,便可去寻他们一起耍。”
“承圣上美意,臣实在畏寒得紧,去不得雪地里。”
“巧嘞,爷也料得侯爷会这样说。”怀禄转述起雍盛的话来一套一套的,“但爷说,侯爷最好还是拨冗去一趟,有个人想叫您见见呢。”
戚寒野笔尖一顿:“何人?”
怀禄讪讪挠头:“这个,奴婢哪里晓得呢,侯爷去了,一见便知。”
御花园里,雍盛正用两只冻得像紫芽姜的手搓雪球,他掩在风领里的脸已冻僵了,咧起嘴角来都觉得费劲。
不远处,一只雪狮子已经初具雏形,潦草寒碜的身子上顶着颗浑圆的脑袋,修整出打蜷的鬃毛,尖尖的牙齿,打眼瞧去倒也有几分憨态可掬。雍鸢耐心地给它装点上各种金玲彩索,谢怀风挂着两道清鼻涕,举着铁锨使劲儿地夯实雪狮子背上的雪,因力道过大,引来雍鸢的呵斥——
“欸,你轻点儿,别一铲子夯碎了它。”
小子讷讷挠挠头,傻笑着赔不是:“我知道了,我轻点儿。”
“别总欺负怀风。”雍盛掂着雪球过来,掏出帕子给谢怀风擦了鼻涕,“人家为了陪你堆这狮子,大雪地里顶着北风冻成这样,容易么?”
雍鸢嗤之以鼻:“是他自己非要跟来的,我又没求他。”
雍盛啧一声,板起脸来吓唬:“你再这样下去会没有朋友的。”
谁知雍鸢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有朋友有什么关系,皇阿爹不是也没有么?”
雍盛:“……”
“谁说朕没有朋友?”在幼崽跟前,雍盛努力维持大人的尊严,边往那雪狮子嘴里塞雪球,边含糊道,“朕之知己遍天下,说出来能从皇宫排到云州北境。”
“哦。”雍鸢一脸我不信,“那皇阿爹说几个来听听。”
雍盛想了想,刚要张嘴。
雍鸢抢先道:“怀禄不算。”
雍盛不乐意了:“凭什么不算?”
“因为怀禄算家人呀。”雍鸢道,“就像管事嬷嬷对阿鸢一样。”
雍盛无从反驳。
他眼珠转了转,企图再次张嘴。
又被雍鸢打断:“那些大臣们也不算。”
雍盛竖起眼睛:“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与皇阿爹之间是上峰与僚属的关系,他们怕皇阿爹怕得要死,皇阿爹打个喷嚏他们都要哆嗦三下,如何能做成朋友?”
雍盛笑了,蹲下来刮了刮她冻红的鼻梁:“那照你这么说,世间何人与朕能做成朋友?”
雍鸢歪着小脑袋很是冥思苦想了一阵,最后泄气似地垮下肩膀,嘟囔道:“阿鸢也不知道。”
在她眼里,雍盛俨然是个被所有人孤立的可怜人了。
她有些难过,因为她隐约意识到,只要做了皇帝,就无法再拥有真正的朋友。
她张开双臂,想抱抱可怜的皇阿爹,一抬头,越过皇阿爹肩头,望见不远处,一道天青色身影从雪中擎伞而来。
皎如玉树,灼如月华。
“皇阿爹。”雍鸢一下子忘了有关朋友的讨论,亮晶晶的眼睛瞪到最大,小手指向身后,“快看,是神仙哥哥。”
“铛”的一声,一旁的谢怀风也看呆了,连铁锨掉在地上差点砸了自己脚也不知道。
能让两个小兔崽子如此惊艳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雍盛扭头,见到意料之中的人,笑着招手:“你还是来了。”
戚寒野木着脸,打量着雪地里脸蛋冻得通红的一大两小,雪花落了他们满头满身,远远望去毛绒绒的,比他们堆的那个丑了吧唧的雪狮子更像雪狮子。
皇帝没有皇帝样,公主也没有公主样。
他叹口气,走到近前,弯腰行礼:“臣……”
刚开口,一个白雪团子突然原地弹射,朝他直直冲了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力道之大,竟把他撞得一个踉跄。
一低头,那小女孩儿紧紧搂着他的腿,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直白且真诚地夸赞他:“神仙哥哥,你长得真好看,给阿鸢当驸马吧。”
不是“可以给阿鸢当驸马吗”这样的询问语气,还是霸道的宣言。
“……”
戚寒野支着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揪住白雪团子的后脖领子,将人一整个拎了起来。
“朕何时教过你光天化日强点驸马了?还知道什么叫矜持么?再说了,选驸马不能只看脸,绣花枕头一包草的废物海了去了,要多相处知道么?日久才能见人心。还有,什么神仙哥哥的混叫一气,差辈儿了,以后见面得叫叔。”雍盛絮絮叨叨地教训,一把按下那颗挣扎的小脑袋,“叫祁叔。”
雍鸢的小脚在半空中乱蹬,闻言如遭雷击,好似是没办法接受这么好看的神仙哥哥竟然都老得当叔了,她打从心底里惋惜,但只要长得好看,老点也没关系,不过目前迫于雍盛的滔天淫/威,只能先忍气吞声地喊了声祁叔。
“乖。”
雍盛满意地将人放下。
谢怀风也乖乖上前见礼:“怀风见过侯爷。”
戚寒野眯起眼睛:“你认识我?”
“爹爹曾说起过侯爷。”谢怀风小声道,“说,说新封的侯爷长相俊美,世所罕见,应该就是您了。”
戚寒野盯着他看了几眼,问:“令堂是?”
“家父……”
谢怀风没说完,一个雪球又朝戚寒野迎面砸来。
只不过,这回是货真价实的雪攒成的球。
戚寒野偏了偏头,雪球擦着他的脸呼啸而过。
紧跟着另一个雪球就奔着谢怀风后脑勺而来,戚寒野一手拉过谢怀风,躲了开。
回身一看,那搞偷袭的父女俩一人两个雪球在手,叉着腰,耀武扬威的嘴脸看起来甚是欠揍。
“来啊,打雪仗玩过没?”雍盛挑眉,笑得张狂,“赢了有赏,输了受罚。”
幼稚。
戚寒野想回绝,但没等他有所动作,他庇护的那个小的已经抓起雪冲了出去。
戚寒野:“……”
分组好像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分好了?
雍盛昨晚失眠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儿打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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