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丝路文学网
丝路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朕靠宠妻续命 > 70-80

70-80

作者:故栖寻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推荐本书 我要报错
本站已更换新域名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第71章 第 71 章 “盼圣上尽兴而归。www.dafeng.me”……

当日雍盛回到晏清宫, 默默解下香囊,取出字条,展开平铺在案上。

谢折衣亦将自己一早写好的摊开。

只见两张并列字条上的三个人名竟一字不差, 分别是——向磐、薛尘远、范臻。

就连次序也一模一样。

二人会心一笑。

雍盛唉声叹气:“终究没能挣个状元回来,为夫倒是想输给你,允你搬回凤仪宫, 可惜天公不作美,偏留你在这里与朕空耗。”

谢折衣拆穿他道:“圣上一心要赢臣妾, 想必也没如何强挣, 枢相要为自家妻侄赚得这状元头衔,您呢, 巴不得拱手相让, 两下里存了一条心, 表面上虚情假意争上两句,一俟做足了戏, 怕是忙不迭从善如流。”

“冤枉。”雍盛辩说, “你是没见, 朕为那薛尘远不知说了多少好话。”

“岂不知你越是帮着他护着他,枢相就越不肯轻易点他做状元?明知薛尘远当不成这状元, 却还要勉力替他争取, 如此吃力不讨好,圣上的心思也不难猜。”

“哦?”雍盛笑眯眯的,“你倒是说说看。”

“一为教天下臣民知晓, 谢衡专权欺主举贤唯亲, 乃国之大蠹。二为笼络薛范,好教二人视谢衡为仇雠而视你作伯乐,日后必定忠心耿耿誓死报效。三为效郑伯克段于鄢, 如此对谢衡听之任之,亲之厚之,养得他骄横跋扈声名狼藉,彼时再顺势出手,便是众望所归。”

谢折衣语声平淡,分析得透彻。

外头不知何时阴了下来,雍盛透过窗棂,望见大团大团乌色的密云翻滚着打北边涌来,已遮住了大半的天。

“又要落雨了。”室内闷热,雍盛收回眺望的视线,松了松突然间变得紧.窒的领口,舒口气道,“你说得很好,只是有一点说错了,还有一点说漏了。”

谢折衣慢慢焚着香,静待他接着往下说。

“你不应拿朕与郑庄公作比,理由有三,庄公有谋,却失仁心,朕不愿,也不会效仿,这是其一。其二,朕也不比庄公那般实力雄厚,彼之忍让乃欲取姑予,朕之忍让却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雍盛收拢笑意,瞧着谢折衣用细长的金匙挖出香脂,放置于烧热的云母隔片上,“其三,谢衡阴狠奸猾,非共叔段能比,你高看了朕,亦低估了他。”

“臣妾或许低估了他,却并未高看圣上。”

绵长细腻的香气四溢飘散,谢折衣揭开熏炉盖子,将案上纸条撕碎散入。

炉中火苗燎到纸屑便猛然一跃,映红了他开阖的唇。

“圣上言我方才说漏一条。这说漏的一条或与圣上日后的谋划相关。状元之名,木秀于林,很适合拿来做些文章,你不想薛范二人染指,是想护他们周全。臣妾这下可猜对了?”

雍盛不置可否,眯眸盯着她,倏然心痒,探身去握她的手。

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

“裴枫近日可有消息传来?”谢折衣突如其来荡开一句。

雍盛一愣:“你怎知晓?”

这一问,反泄了底,只好坦言:“豹舒的密信昨日刚到,信上说,裴枫已投高献麾下,谋了个帮办军务兼理文书的实差。”

“高献?”谢折衣略抬了抬眉骨,“他既没投谢策月,也没投镇南王的旧部永安军,反而选择为河雒漕司效力,不错,如此倒也不失为上策。”

“河雒转运使高献曾是裴重山当年裨将,这些年来他一直对谢家俯首贴耳,言听计从,朕原以为他早已磨灭了昔日心志,不成想此番竟能违逆谢衡暗中收留裴枫,也算有情有义。”雍盛捻着沾了香气的手指,“河雒漕司专为云州与雒原两个大营办粮,裴枫若能领了督粮道的差使,就等同于一手卡住了云州军与永安军的咽喉,果能如此,朕也能稍松口气了。”

“裴秋荻有勇有谋,定能为圣上分忧,圣上只须静候佳音。”谢折衣道。

雍盛微微一笑:“但愿如此。”

一时语尽,二人皆知再谈下去未免言深,便岔开话题闲扯几句,因谢折衣并未放弃搬回凤仪宫的想法,雍盛心中始终存着芥蒂,心念一转,故意试探:“方才遇着顾才人,说新近学了一支飞燕舞,特在门前相候,邀朕今夜赏脸,前往品评一二,盛情至斯,实是难却。皇后你说,朕是去,还是不去呢?”

“圣上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谢折衣面上瞧不出喜怒,语气也淡淡的,“这般特地相询,旁人见了,还以为是本宫非拘着您不让您去呢。如今后宫人少,子嗣稀薄,圣上如能雨露均沾,广施恩宠,亦是正理。”

“到底是正宫娘娘,如此大度晓事!你若真不介怀,朕这就去了。”雍盛赌起气来,“眼看天色不早,若让美人等得心焦,也是一桩罪过。”

“去吧。”谢折衣眼皮也不抬一下。

“莫催。”雍盛作势起身。

“盼圣上尽兴而归。”

雍盛:“……”

“即便不归,也不碍事,只是龙体欠安,凡事应量力而行,莫要贪欢。”

雍盛:“…………”

谢折衣见他磨蹭,干脆摆摆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好,好得很!”

雍盛恼火,竖起食指在虚空中用力点了点谢折衣那张可恨的脸,心想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再不拿热脸贴你冷腚,气咻咻大哼一声,夺门而出。

随着杂沓脚步声渐远,四周静下来,谢折衣雕塑般坐了一会儿,终于动了,拈起案边铜柄羽尘,耐心且细致地扫起香炉圈口上飞溅出的一点香灰。

绛萼上前来,往杯中添了些热茶,禀道:“董鉴通日前托人捎了口信,说无论如何要见娘娘一面。”

谢折衣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看来雍峤已找上了他。”

绛萼不解:“京城里财力雄厚的富商巨贾大有人在,娘娘怎料准这恭亲王定会挑中董大哥,还命他早做准备?”

“富商虽多,好拿捏的富商却不多。”谢折衣冷声道,“他江湖出身,一非皇亲国戚,二无官宦门庭做倚仗,这些年来虽也靠财力疏通了不少府门关系,但交情有限,关键时候那些精明之人绝对吝施援手,况且他的云霞居是京城第一大绸缎店,专营布匹买卖,无论怎么看,他都是雍峤最合适的人选。”

“那董大哥岂不是倒霉透顶?眼下置办冬衣,连户部都拨不出这许多银子,董大哥又从哪里凑呢?搞不好就是倾家荡产,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尽数付诸东流,难道,难道这差事就非接不可吗?”

“他不光要接,而且必须接!”谢折衣撂下羽尘,眸中掠过寒光。

绛萼一愣:“可若董大哥出了事,我们在京城就失了……”

“绛萼。”谢折衣打断她,“国库空虚,财源枯竭,内外艰苦,可再苦,也不能苦守疆的将士,此事若全然交给雍峤,他再找个无良富商偷工减料,云州苦寒之地,料峭凛冬,不知要冻死多少无辜兵士,我怎么眼睁睁看着这等惨事发生?所以冬衣必须做,倾家荡产也要做!”

绛萼咬紧了下唇,眼中已现泪光。

“你放心。”见她如此,谢折衣软下声气,“舍了京城,我就让董大哥去江南帮衬启叔,本来天子脚下生意难做,以他的能耐,到了江南,天高皇帝远,更能一展拳脚。”

“奴婢不是忧心董大哥,只是为公子不值。”绛萼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声音却仍在颤抖,“您这般为了大雍,大雍却如何待你?如何待戚家?国库空虚,那雍盛又着了什么急?还有心思去赏美人跳舞呢!”

“这是你冤枉了他。”谢折衣道,“难道不是我撵他去的么?”

“撵他,他就真去么?”绛萼不忿,她更不理解的是,公子明明对皇帝存着那样的心思,怎能轻易把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呢?

“怎么你也跟绿绮那丫头一般无理取闹起来?”谢折衣苦笑,吊起的唇角又很快垂落,“他不去,这般终日守着我缠着我,我又怎么脱身去见董大哥?”

“方才见圣……见主子那么大气性,小的还以为您真要去顾才人那儿呢。”油壁马车上,怀禄唏嘘不已,“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少废话。”雍盛额头抵着轻晃的厢壁,一副自闭的模样,“让你嘱咐任四季办的事儿都妥当了?”

“妥当。”怀禄回,“只不知范大公子那边怎么说。”

“不用操心,自有人带他来。”雍盛深吸口气,敛敛衣衽坐正了,挺起胸膛,微笑道,“朕瞧着如何?”

怀禄知他略有些紧张,忙竖起大拇指:“主子龙章凤姿,天日之表!”

“尽给朕灌迷魂汤。”雍盛笑容淡下来,就像乍然泄气的皮球,“脱了那身龙袍,朕也就是一个寻常人。你知道么?朕这样反倒自在些,就连呼吸都松快了许多。”

“主子……”怀禄喉头微哽。

“唉,你说,朕这一辈子是不是都离不开那座宫城了?”

怀禄大惊:“天子居皇城,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主子想离宫,要搬去哪里?迁都可是大事……”

“打住,朕不是想迁都,朕只是……心中不安。”雍盛摩挲着腰间荷包上的刺绣,眸光晦暗,“谢折衣不肯留在晏清宫陪我,有朝一日,大事落定,她也决计不会再留在宫中。”

“娘娘不留在宫中,又能去哪里呢?”

他撩开车帘,望向外头已经黑定的天,轻轻道:“天高海阔。”

第72章 第 72 章 “甜水河上有几座桥?”……

“任老板, 你东家究竟是何神秘人物,见一面要如此大费周章?”

黑暗中,薛尘远心中惴惴。

今日殿试一结束, 他就来这庆春楼与同砚喝酒,饮至正酣出来上茅房,便偶遇了任四季, 迷迷糊糊之际,被邀至顶楼赏景, 三言两语, 又被黑绸蒙眼,说是庆春楼背后真正的东家要见他。

既来之, 则安之。

薛尘远一向这么宽慰自己。

见就见吧, 他也没什么不可见人之处。

但对方显然不那么坦荡, 防备之心甚重。

脚底下上上下下,兜兜转转, 已不知囫囵走了多少台阶, 小心搀扶着他的人终于笑着敷衍他:“公子稍安勿躁, 到了自然知晓。”

“莫不是什么隐姓埋名的江洋大盗?”薛尘远蹒跚着嘀咕,“老兄啊老兄, 薛某一介腐儒, 身上可是一个铜板儿也没有啊,你莫要坑害老弟。”

任四季噗嗤一声:“东家开了这么大一个酒楼,哪会瞧得上你那三瓜俩枣?”

“那倒也是。”薛尘远放下心, 不一会儿又发起愁来, “唉,贵东家所图若不为钱财,薛某就更不安了。”

任四季怪道:“因何不安?”

薛尘远道:“恐他之所图, 与薛某志之所在相悖。薛某不能予之。”

“事到如今,有些事不妨告予你知晓。”任四季道,“当日你在庆春楼遭那秦家竖子灌酒欺辱,不省人事,是东家命我收留你并好生照料,此后你又因大闹文庙入狱,亦是东家从中斡旋鼎力相助,才替你解了囹圄之困。”

“啊?”薛尘远嗟讶停步,“竟有此事?任兄此前何故瞒我,让我受恩而不自知,好不晓事!”

“薛公子不要误会,东家身份特殊,所以叫我不要声张,此时挑明此事,也并非他之授意,而是任某自作主张。任某想公子明白,那位爱才惜才,绝非挟恩图报之辈,若真有所求,也万不会拂逆公子本心,公子且放一万个心。”

薛尘远闻言,深深作了一揖:“是薛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即刻得见,必当面道谢,速走速走。”

于是反掣过任四季的胳膊,加快了步伐。

过不移时,听得一道推门声响,又听任四季道了声:“得罪。”

眼上绸布紧跟着被揭去。

光线乍明,薛尘远连眨了几下眼睛。

只见自己身处一间古朴屋舍,纸窗石榻,竹帘花屏,一应陈列摆设颇有返璞归真之禅趣,与素以奢靡著称的庆春楼大相径庭。

侧耳倾听,一阵阵沙沙叶响,猜测屋外应是一片竹林。

除此之外,竟无一丝噪声乱耳。

难道已经离了庆春楼的地界?

正自纳罕,一声“薛兄”拉回他的注意力,有人自帘后探身而出,枯瘦黝黑的书生瞪着两只惶惑的大眼睛——竟是熟人。

“罗揖山?”

薛尘远忙疾走两步迎上去:“怎会是你?”

那人正是精通河道疏浚的罗仞,见了薛尘远也甚是讶异:“薛兄因何到此?”

“来见恩人。”薛尘远指着他,“庆春楼的大东家莫不就是你?”

“这可巧得很。”罗仞摸摸脑袋,“我也来见恩人。”

“莫非……”

“难道?”

“我俩的恩人是同一个?”

正大眼瞪小眼,门外有人喊道:“长姐可在里面?”

长姐?

薛尘远罗仞齐刷刷看向任四季。

任四季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不慌不忙地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转去打开门,笑道:“范大公子到了,还请先入内,啊,壬小爷也在,那便请二位一同进来饮些薄茶吧。”

范大公子?

范臻也来了?

今夜组的是什么局?

薛罗二人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庆春楼掌柜的?”

门外,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立在竹林小径的尽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意想不到的人,他也不免狐疑蹙额,与身边的壬遐龄交换了眼色。

后者轻拉他衣角,小声道:“你不是说长公主殿下急召议事吗?”

“是啊,信还在我怀里揣着呢,有信物为凭,断不会出错。”范臻啧一声,长眉一挑,瞬间明白了些什么,“我这好姐姐,一天不管闲事就浑身难受得很。”

话音刚落,照壁后转出一道清癯人影,漫笑道:“勿怪令姊,是我央她做了这份人情。”

*

城外湖心亭。

垂幕设宴。

眉目疏阔粗衣布鞋的男子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舀起盅里的蟹粉狮子头,放至自家公子碗中,朗声介绍道:“专程打淮扬请来的厨子,这是他的拿手菜,烦公子帮我品鉴一二,若是好,来日宴请那帮嘴刁的官员,我就放心用他了。”

而后放下汤匙,拿起筷子,自己转去夹旁边一道一看就索然无味的糙面馒头。

对面端坐的玄衣男子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嗯了一声,乖乖夹起一块狮子头,送入口中。

正细细咀嚼,侍立桌旁的缃荷耐不住开口:“不是我说,此刻任谁来看,也瞧不出董大哥竟是那云霞居腰缠万贯的京城富商,这都多少年了?至今非布衣不穿,非粗粮不食,日日眼睁睁看着珍馐美馔打筷子底下过,愣是不进口,就是吃斋的和尚,也没你这般寒酸,更没你这般能忍。”

“行首忘了么?我发过誓。”董鉴通也不恼,和和气气地提醒。

“自然不能忘,当年你发誓,谢贼一日不除,你便一世苦修。”缃荷叹气,“这世上,我李缃荷打从心底里钦佩的人不多,一个是先生,另一个就是你。”

“谬赞,谬赞。”董鉴通推托道,“论心性,论个中艰辛,余不及公子万分之一,不可相提并论。”

缃荷知他向来瞧着一团和气,内里却执拗得紧,相劝的话到了嘴边,也不知如何吐出。

幕七明白她心思,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不必再劝。

缃荷知趣,理了理鬓角,便敛声施礼,出亭下舟。

“如何?”

亭中只余二人。

“味道不错。”

“很好,不枉我舟车劳顿重金延请。”

幕七放下筷子:“恭亲王口味清淡,偏爱淮扬菜,看来你已下了不少功夫。”

“想要赚取他的信任,这些表面功夫犹不足也。”董鉴通道,“日前收到公子密信,虽大致情形我已了解,但兹事体大,有些细节属下不敢擅专,还想请公子的示下。”

幕七颔首:“今日特地出宫,也确有几点关键之处要额外叮嘱。”

一番备细筹谋,直到茶凉言尽,方觉亭外飘起轻雨。

幕七起身,探手接中亭檐上滴落的雨珠,任其濡湿掌心,缓缓道:“近十年的基业,将毁于一旦,你可不甘?”

“属下哪来的基业?当年若非少将军拼死相救,我早已是沙场上的一副枯骸。之后弃戎从商,能有今日,也全赖公子你鼎力相助。要说基业,这份基业实是公子的,属下不过是代行看守经营之责。”董鉴通慢慢嚼着糙面馒头,满足的表情看上去像在吃什么绝世佳肴,“公子非贪恋富贵荣华之人,属下这些年来亦以此自牧,所求不过布衣一身,糙米一碗,以及谢衡的血债血偿!”

他眸中浮现恨意,但转瞬即敛。

“其他的,都是过眼浮云,舍便舍了,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一个千金散尽还复来。”幕七挥去手上雨水,正色道,“董大哥襟怀高旷,豁达刚毅,兄长生前能得挚友如你,倾心相交,实是一大幸事。”

董鉴通摆摆手,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失神,竟忘了回话。

“你的腰伤可还时不时发作?”幕七适时岔开话题。

“还提那陈年旧疾做什么?”董鉴通回说,“除了阴天下雨,隆冬落雪,其他时候也都还将就得。”

“我从宫里带出几副膏药,虽不能除根,发作时贴上,总能替你减几分疼痛。”

“公子厚爱,属下惭愧。”

“举手之劳而已。董大哥,你可曾想过,待得哪日尘埃落定,要作何打算?”

“在霜天的坟边置几亩薄田。”董鉴通道,“逢年过节的,好去寻他喝酒。”

他答得好快,几乎脱口而出,想来这个念头早已在他脑海中萦绕了无数日夜。

幕七莞尔:“家兄最喜热闹,如此正合他意。”

“公子呢?”董鉴通反问,“先不提以后的事,属下若没记错,你服用那杨柳玉净已有六年,当年我为你寻来此物时,那贩药的蕃客便一再叮嘱,此药极阴极寒,服之不能饮酒,且时日越久,越伤根本,轻则惧冷畏热,重则克减寿算,用之最多五年,已是极限。如今已是第六个年头,公子宜尽早弃用,否则后患无穷。”

“董大哥放心,我心中自有计较。”幕七道。

“我知你心中自有计较,只是你心中计较从来不为自己,否则我又何苦来替你紧张操心?”董鉴通瞪了他一眼,“少将军若在,早已择一高山,罚你负重登山二十个来回。”

幕七一愣,旋即大笑:“当年可只有十个来回,董大哥你比家兄还要狠心。”

董鉴通亦忍俊不禁:“今非昔比,当年你才多大,现今你多大?年岁愈长,罚得愈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

君臣会晤本来拘谨,但因雍盛实在平易近人,不端一点君主的架子,又有因缘际会在前,几杯酒下肚,稍作寒暄,气氛倒也渐渐活络起来。

几位进士也不愧是他审量日久相中的人才,各怀济世救民之策,高谈阔论,直抒胸臆,时而针砭时弊,时而忧心忡忡,或愤慨进谏,或无奈摇头。

雍盛一直微笑着倾听,很少说话,间或他们离题太远或聊入死胡同,他才用一两句简洁的话,重新将话头拉回或另起炉灶。

有时遇到几位意见相左,如薛尘远与范臻,他能

本站已更换新域名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推荐本书 我要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