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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登时想从地上寻个缝钻进去,天爷啊,俩孩子听去了他和周立的对话?
周立也有一瞬的心虚。
不过,这份心虚是因为周康宁。
他想给宁哥儿找个继阿爹,此前一点儿招呼都没和宁哥儿打,现在被宁哥儿抓了个正着……
可谁知周康宁却是一乐:“爹!好好、好样的!”
他爹好厉害!
竟然能得了赵叔的青睐。
从今往后,就多一个人照顾他爹,他也有了阿爹。
他和他爹一定会待赵叔好的!
“成、亲!”他笑着走向赵丰:“叔!叔!成、亲!”
赵丰:“……”
他羞臊得更加厉害。
这时,叶妙也笑眯眯的走过来,一把挽住赵丰的手臂:“阿爹,年前就成婚吧,劲哥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太急了吧……而且,年前正是赚钱的好时候。”赵丰犹豫,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哼哼。
“一点儿都不急,你和周哥都认识这么久了,哪里急了?咱不大办,请自家的亲友吃个饭就行了,耽误不了什么活计。”
“赚钱没有阿爹和周哥的终身大事重要。”
叶妙道。
两人都同意了,也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既如此,还拖延什么?先将流程办了,这样两人才能正大光明的同进同出嘛。
冬日漫漫,当然得尽早让周哥给他阿爹暖被窝!
赵丰低声喃喃,想拒绝,却又觉得这话有理。
但他还是不好意思当着周康宁的面应下,紧急之下,他转了话题:“你俩不是在炕上编发绳么?怎跑灶房来了?”
“刚才周哥急匆匆的进了院子,脚步声重,我和宁哥儿怕有事,就出来了。”叶妙解释。
结果是喜事!
而且,他阿爹和周立太专注啦,竟没听到他和宁哥儿的脚步声。
不过,听周立的意思,是他劲哥立了大功,待他劲哥回来,他定然要问问具体的经过。
下午,秦劲和周延年回家时,叶妙已经将所有流程都安排好了,只等着秦劲点头。
时间仓促,也不搞下聘请期那一套了,不必找媒婆,叶妙自个儿跑严祥家问了黄历。
不大办,只摆上几桌宴请亲朋好友。
但堂还是要拜的,因此要留出几日的时间置办新衣。
亲事就定在腊月十八。
秦劲没有意见。
他也建议早日成婚。
于是接下来几日,叶妙和秦劲就更忙碌了。
赵丰觉得直接买新衣太贵,正好家中棉布多,他便想自己做。
他年纪大了,也不讲究颜色,谁说喜服喜被必须是大红色?
是新的就成。
不过,想在几日时间里做出两套新棉衣、两床新被褥,只靠他一人,自是不行,叶妙就请了黄春兰过来帮忙。
严小桂知道了,也让自己俩儿媳过来帮忙。
至于秦劲,他要请厨子,还要买喜烛囍字等物件,也颇为忙碌。
腊月十八这日,因为大晋的规矩是黄昏拜堂,于是上午秦劲照常出摊。
中午收摊。
他到家时,安哥儿带着云哥儿来了。
厨子也开始置办晚上的喜宴。
院子里或站、或坐有许多人,村人已经知晓了此事,特意跑来看热闹。
不必迎亲,赵丰和周立直接换上新衣,而后端出瓜子,招待前来道贺、看热闹的村人。
倒是没有异样的视线。
因为周立识字。
若周立只是个泥腿子,那所有人都觉得是周立高攀。
可周立识字,于是缺憾被补上,一下子就与赵丰般配了,无田也不要紧,人家能教书,只这一项,就胜过村中绝大多数男人了。
赵丰瞧着村人的笑脸,心中大定。
不过,就算村人眼神异样,那他也懒得理。
他女婿家中有田地,有生意,村人的看法不能让他们少收一粒粮食,少赚一文钱,在乎作甚?
待到傍晚,谷栋来了,郭员外也遣人过来送礼吃酒。
赵丰与周立拜了天地,之后喜宴开始。
喜宴后,宾客离去,秦家人收拾桌椅碗筷,赵丰换下新衣,也要去收拾,可谁知叶妙却是拉着他,让他去茶水间烧热水。
“阿爹,你是新人,怎能干活?快去洗漱,洗漱之后和周哥入洞房去。”叶妙笑嘻嘻的道。
一句话便让赵丰红了脸。
他一大把年纪了,新什么人,入什么洞房,他对周立动心,只是想寻个说话的伴儿。
他想反驳,可被叶妙推着,只得去了茶水间。
另一边,秦劲倒是没阻拦周立干活,但等赵丰洗漱之后,他立马也催着周立去洗漱。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080章 全篇赵丰周立
虽然没把叶妙的话当回事, 但真回了屋子,赵丰还是拿出桂花羊油膏仔细涂抹双手。
这东西小小一盒就顶得上一斤猪油。
从前如若不是手干得要裂口子,他绝不会主动涂抹。
之前几天, 他与周立也就是多说几句话,连手都没牵过, 但今晚特殊,周立应该会牵他的手吧……
这么一想,他又从盒子里挖了指甲盖大的一坨, 好让双手更油润些。
他的手粗糙, 上面有不少茧子, 多涂抹一点羊油, 好歹摸着能不那么糙。
想着想着,他脸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 屋门被推开,周立高大的身子走了进来。
他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周立视线。
莫名的,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自打定下亲事, 他和周立瞧见对方,莫名其妙就会笑。
周立关上房门。
他则是起身从桌前坐到了炕上。
他问:“院子里收拾妥当了吗?”
“妥当了, 刚才小劲打了盆热水回屋了,延年和宁哥儿也洗漱完各自回屋了。”
周立也在炕边坐下。
主要是他洗漱的时间有些久。
昨晚他已经沐浴过了,但刚才秦劲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突然心中惊觉, 既成了夫夫,那夜间自是要做那事。
况且, 赵丰肯定也有这份需求。
所谓情绪价值,哪里是哄上几句就行的, 赵丰在叶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定然没细细体验过那事。
他有责任有义务让赵丰体会人间极致的乐趣。
于是他就打了盆热水端去洗澡间。
洗澡间暖烘烘的,已经提前烧热了,他仔细的将全身擦了一遍,等他再出来,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
想来,即便个别地方没有收拾妥当,秦劲也会催着延年和宁哥儿快点儿洗漱回屋,省得他和赵丰束手束脚。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看向身边人,油灯朦胧的光遮去赵丰脸上细小的纹路,只看得见五官的轮廓。
赵丰五官很周正,有些朴实,一看就是那种家里、田里各种活计都擅长的乡下夫郎。
此刻,被他瞧着,赵丰不由将脑袋垂的更低,双手也有些无措的握在一起。
灯光昏黄,虽瞧不见脸颊变红,但心里必然是害羞的。
他不由一笑,抬手抓住了赵丰的手。
赵丰一惊,羞的不由扭过脸去,一、一上来就抓他的手吗?那今晚……
周立一握住赵丰的手,便觉得滑润,他不由将赵丰的手举到眼前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立马钻入鼻中。
他心神一荡,立马握紧了赵丰的手。
之前刚入冬时,秦劲给了延年一盒羊油,让他们父子用来抹手,那羊油是无味的。
东阳县这边不种桂花树,他已记不清上次闻到桂花味儿是何时了。
心中一叹,他摸了下热乎乎的炕,道:“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丰、丰哥儿。”
这一声丰哥儿,他喊的生疏。
但入了赵丰的耳,像是羽毛拂过,让他浑身都颤了一下。
赵丰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将手从周立手中抽出,蹬掉鞋子,脱掉身上的袄子棉裤,就这么一路背着周立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如此害羞,倒在周立意料之中。
周立笑着也褪去身上的外衣,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他摸索着,在被窝里抓住了赵丰的手。
赵丰一动不动。
他就喊了一声:“丰哥儿?”
“嗯。”赵丰用另一手捂住了脸。
周立就一点点的,大手顺着他的手往上,一路来到他肩膀,而后稍稍用力,将他翻到了自己怀中。
赵丰瞬间僵住。
周立却是抱紧他,将他完全钳入自己怀中,一只手在他背上慢慢摩挲着,口里道:“别怕。”
“别怕我,我会轻些的,我和妙哥儿父亲不一样。”
简简单单一句话,立马就让赵丰鼻子酸涩。
没错,他在怕。
对于床间之事,他的回忆除了疼,还有妙哥儿父亲的厌恶。
他是因冲喜入了叶家,一开始妙哥儿父亲卧床不起,后来好了,却不喜他。
他婆子逼着妙哥儿父亲去他屋子里,想让他留个孩子傍身。
既然是被迫,那妙哥儿父亲对他自然粗暴,毫无一丝的温柔和怜惜。
他对那事儿的印象只有疼,很疼。
此次成亲,他一开始真没想过这事,他的本意是夜间多一个说话的人。
脚凉了,能有个暖脚的地儿。
可妙哥儿说什么入洞房,而周立也有这个意思……
想来也是,周立才三十三岁,正值壮年,身子里火气旺。
既然周立想,那他肯定要给。
可记忆中的疼令他惧怕,于是他刚才身子僵住。
但没想到周立竟然知他心思。
就这份体贴,再疼他也能忍。
“你、你做吧。”他小声道。
周立闻言松了口气。
但他却没急着去解赵丰的扣子:“让我抱一会儿。”
这种两颈相交,身子紧贴的紧密,实在是令人怀念,他已记不清上次与人拥抱是什么时候了。
他年幼时,双亲慈爱,对他疼宠得紧,他读书有进步了,干了什么活计,全都能换来双亲的夸赞以及拥抱。
直到十岁后,他大了,不肯再让双亲抱他。
但他心里其实是喜欢这种亲昵的。
后娶了媳妇,虽家境大不如前,但也算夫妻和睦,可谁知两个孩子得了哑病,最终妻离,他也与孩子分散两地。
俩孩子年岁小时,他喜欢抱抱他们。
但宁哥儿是小哥儿,所谓七岁不同席,而且,担忧宁哥儿会觉得他区别对待,于是俩孩子七岁时,他也不再抱他们。
算一算,已过了八九年。
这期间他愈发麻木,脑空空,心空空。
直到来了秦家,尘封的记忆终于冲破桎梏,慢慢解封。
他自嘲一笑,轻声开口:“我幼年时,家境尚可……”
他缓缓说起了从前,以解释他此刻的行为。
赵丰静静听着,赵家父母自幼就重男轻哥儿,他年幼时没享受过这种温情。
但妙哥儿活泼,当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时,妙哥儿爱往他怀里钻,时至今日,也会动不动就挽着他手臂。
他和妙哥儿在叶家虽艰难,可始终相伴。
对比周立,得到又失去,且永不能再回头去抱抱双亲,这种痛苦,实在是令人揪心。
这么想着,他不等周立说完,原本僵在周立怀中的双手就越过周立腰间,紧紧抱住了他。
他将下巴靠在周立肩头,身子往周立怀中挤,想与周立抱得更紧。
他脸贴着周立耳后的皮肤,周立的胳膊牢牢圈着他,大手还在他背上轻轻摩挲。
这种感觉……的确令人安心。
他轻声道:“以后我多抱抱你。”
周立闻言笑,笑得身子微微颤动:“那待会儿,做那事儿时,也要抱着我。”
此言一出,他不由脸发烫。
身子也烫。
而这时,周立的大手来到他肩头,摸索着要去解他小袄的扣子,他不由道:“把灯给吹了……”
点着灯,多羞人。
可谁知周立却道:“熄了灯我看不清……我前面的是,媳妇儿。”
两者身子不一样。
他多年未做过此事,待会儿寻不准地方咋办?
一句话说得赵丰的脸爆红,却不再提熄灯的事。
很快,两人坦诚相见,皮贴着皮,肉贴着肉,从未有过的体验,令赵丰身子烫得厉害,周立身子也滚烫,两具高温这一融,赵丰觉得脑子被烧得有些糊涂。
可谁知很快周立就举起了油灯,掀开被子,要仔细瞧他那处。
他羞死了。
想扯住被子将自己裹住。
周立就放下油灯,将他搂住,在他耳边轻声哄道:“丰哥儿,让我瞧瞧,很快的,天冷,我不会多看。”
说着,手由他心口一路往下。
很快,陌生的愉悦袭击了他。
太陌生了。
活了三十六年,他第一次体验,他有些无措,下意识就抱紧了周立。
周立则像是受了鼓励,一手搂着他,一手继续动作。
愉悦越积越多,他也越来越无措,越来越无力,他软绵绵的挂在周立怀中,这下子脑子是彻底糊涂了。
等周立再说要举起油灯细瞧时,他稀里糊涂答应了。
于是,暖烘烘的被子被掀开,冷气覆盖了他下半部身子,他脑袋埋在被褥里,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
周立没有食言,很快就扯过被子包住他,又像刚才那般,侧躺着将他搂住,大手在他身上捏来揉去:“我看明白了。丰哥儿,别怕,别怕我。”
他脸埋在周立肩头,羞得无法吐出一言,糊涂的脑子,很快又被愉悦占据。
突然,疼痛撕裂这片愉悦,他浑身立马僵住。
周立一动不动,只搂紧了他,口中一迭声的道:“丰哥儿,丰哥儿,是我,是我……”
周立重复着这话,像是念经一般,似乎要将他脑中久远的回忆驱走。
他鼻子酸酸,眼眶发热,从未被男人温柔待过,此刻他下意识想往周立怀中挤,他想与周立贴得更紧。
谁知他这一动,周立口中发出了闷哼,而愉悦则是又找上了他,虽然犹如丝线,但确确实实与疼痛不同。
他一愣。
做这种事真能舒服?
他忍不住又动了几下。
若说刚才的愉悦是丝线,那现在就有手指粗细,还是好几股,连绵不断。
就在此时,周立隐忍中含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响起:“丰哥儿,你真真要我的命了。是我动,还是你慢慢寻乐趣?”
……
他的脸立马爆红,抓着周立肩头的手也收紧,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动。”
他刚干了什么……
羞死了!
可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份羞臊了,因为愉悦如同飓风般将他卷起,憋了多年的三十三岁的男人,哪怕刻意放柔了动作,也足以令他这个没什么经验的雏鸟犹如飘在云端。
但他还记着周立刚才的话,不管是躺在炕上,还是坐、趴在周立身上,他都牢牢抱着周立,不肯撒手。
这一举动,令周立心暖暖,心软软。
苍天垂怜,他竟在三十三岁的末尾,又成了家,对方还温柔贤惠,牢记着他矫情的话语。
他仰面躺在炕上,放缓了动作,也搂紧怀中人,唇在赵丰的肩头流连,赵丰双手粗糙,可身上一点都不粗糙。
相比起来,冬日里他有些干裂的唇才显得粗糙。
于是磨蹭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张口舔了几下。
这简单的动作,令怀中人反应巨大。
赵丰竟忍不住在他怀中扭了几下。
他得了趣儿,就慢慢往前,肩头,锁骨,喉结,下巴,最终来到赵丰的唇角。
他不甚熟练的,与赵丰嘴巴相贴。
赵丰口中一直有轻微的哼哼声,哼的久了,就有些渴,当他贴上去时,恰好赵丰张口要舔一下干渴的唇。
于是就舔到了他嘴巴上,湿,却热,他心中一颤,停下了动作,大手捧着赵丰的脸颊,开始与赵丰接吻。
刚才他并非是有意避开亲吻,只是觉得他们双方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好跟小年轻一般口连着口,身连着身。
直接办事就成了。
可没想到赵丰竟令他有这么强的冲动,于是身随心动,他此刻只想搂着人好好亲,密密的亲。
赵丰其实有些愣。他正在云端飘着呢,周立突然停了动作,只追着他的舌头吮吸,吸得他有些懵。
说来惹人发笑,但这的确是他这辈子头一个吻。
他真没想到周立会亲他。
他也就偶尔听村人聊八卦说什么亲嘴的,他没见过,自己也没体验过。
周立亲得突然,他就有些无措。
但很快他就得了乐趣,这、这怎么比做那事儿还舒服……不、是不同的舒服,气息交缠,两人互相吃对方的口水,这分明比那事儿更亲密!
他赵丰竟还能有这种享受?
他仿佛喝醉了一般,沉醉其中,也顾不得被窝外边儿寒气冻人,手臂只管圈着周立的脖子。
恰好这时,周立抱着他翻了个身,两人侧躺,于是他再也忍不住,生疏且笨拙的去追周立的舌,想亲的更深一些。
他这个反应,周立心中颇为高兴,秦劲提到的那个情绪价值,周立觉得自个儿肯定是提供了。
周立自个儿自然也是开心的,是他主动亲的赵丰,他想亲赵丰。
况且,以他的条件,还能在热乎乎的炕上搂着夫郎做这种事,真真是万幸。
感恩老天。
也感恩秦家,感恩赵丰。
这般想着,他就又开始了动作。
这下子刺激就成了双重,赵丰的魂儿都要飞了,他脑中只记得两件事:
抱着周立。
亲周立。
周立则是被他激得一连来了两场,等结束后,是真正的夜已深,而他喉咙冒烟,累得脑袋昏沉。
周立披上衣服起身:“我去打水来,你先躺着。”
他没应答,嗓子实在是太干了。
而周立没听到他的声音,扭头看过来,见他一脸疲倦的躺着,就有些懊恼,先低头亲了亲他,这才道:“是我孟浪了,一次过后就该收住。”
这话说得赵丰不由睁开眼睛。
瞧见周立一脸疼惜,他脸一红,轻声道:“我也舒服的。”
特别舒服。
舒服到他觉得前面三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怕周立不信,他便想要去掀被子,好让周立瞧证据:“把床单都打湿了,明个儿就得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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