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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成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回道:“草民尚且没有功名在身,修身都没做到,谈婚论嫁还早了些。”
“此言差矣,袁铭不就已经成婚了吗?”
袁铭听到这针对性满满的话,不仅没有恼怒,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好像庸王从见到他们开始,就有意无意针对他,看似格外赏识看重,看其实每一步都在给他挖坑。
袁铭有些不解,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没可能得罪庸王,庸王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
“草民觉得赵雄说得有理,君子应当先立业后成家,不过草民不是君子,而是凡夫俗子,逃不开七情六欲的束缚。”袁铭说道。
庸王挑起一边的眉毛,但是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眼里的笑意真诚了许多。
这时,镇守匆匆赶来,跪在了庸王面前。
“下官有罪,请王爷处置。”
酒楼人多眼杂,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一行人回到了镇衙。
明镜高悬四个字下,往日里坐着镇守的地方变成了庸王,审问犯人的人此时就跪在堂下,他的身边还有魏福生和两个管事。
“袁铭,拿纸笔替本王手书认罪书。”庸王说道。
袁铭点点头,坐在了他右手边的书案上,很快就有小厮端来笔墨纸砚。
“付大人这是做什么?本王一向付大人当做朋友,大人怎可跪着,起来吧。”
镇守的身体晃了晃,连忙道:“下官有罪。”
“哦?”即使是坐在这把审判椅上,庸王依旧端的是慵懒闲适的姿态:“付大人何罪之有?”
镇守看了眼身旁的魏福生,自从对方知道这次的钦差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的时候,他就变得无比呆滞,甚至连眼珠子都转不动。
“启禀王爷,下官贪图享乐、胆小怕事,明知手下有人作乱为祸一方百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干实事,任其发展,未尽到父母官应尽的职责,罪该万死!”
他说的情真意切,丝毫不为自己开脱,众人纷纷抬头看向上手的庸王,不知他会如何定夺。
庸王屈指在惊堂木上敲了敲,出人意料的是,他完全没有治罪的意思,说道:“付大人心怀百姓,良苦用心本王都知道,即使犯了些小错,也不是完全不能饶恕,你先起来。”
众人皆惊。
尤其是南港渔村的几个人直接眼睛都红了,庸王这样处置镇守,岂不是将他的包庇之心全然显露了出来,他们的希望又要落空了吗?
村长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去,长叹了一口气。
阿华却说道:“再等等,我觉得这位钦差大人不是那样的人,他说了会为我讨回公道,黑赌坊已经被查封了,他没道理和魏福生是的一伙人。”
看着他眼里的执拗和信任,村长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镇守听话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就在人心浮动之际,只听到砰的一声,惊堂木被重重的敲了下去。
庸王对魏福生和他的手下说道:“付大人已经认错,轮到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就静静的看着他们。
魏福生心里非常慌,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判案子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有问有答吗?怎么就只让他说了?
镇守的案例在前,魏福生心存一点侥幸。
他把脑袋磕在地上,声泪俱下:“草民知错,草民认罪。是草民见钱眼开,胆大包天。握着海滩和晒盐地的控制权却只想从中谋利,辜负官府的信任和栽培,对手下看管不力,放纵他们伤人害人,求大人降罪。”
第040章 第 40 章
“贿赂上官, 私设赌场,买卖人口,贩卖私盐。”庸王笑的很是残忍:“这桩桩件件你是一字不提, 真会避重就轻。”
魏福生的脸惨白一片,原来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 根本看不上他给出去的那些钱,不过他还有最后一条退路。
想到那个人, 魏福生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努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人明察,草民罪孽深重,但这一切都不是草民的本意,我只是替人办事而已,海船和晒盐地赚的钱也都到了别人口袋里。草民恳请大人将所有家产财物充公,放草民一条生路。”
庸王嗤笑一声:“你口中的那个人莫不就是户部侍郎侯正?”
听他精准说出侯正的名字,魏福生心里咯噔一下。
此情此景,他不敢再说一句假话, 索性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五年前,侯正还是十方镇的镇守,是他手下的幕友发现了南港渔村巨大的经济价值。上书朝廷, 得经允许后开辟了好几块晒盐地, 随后又建立了两艘巨大的海船。
侯正因为这个点子得到上官看重赏识, 连升三级, 直接从一个小小的镇守变为了州府长官。
也正是因为这次, 他尝到了捷径的甜头,各种钻营取巧, 将自己的亲信派去南港渔村,接受海船和晒盐地, 从中捞取大量金钱,铺成了一条通往户部侍郎的青云之路。
只是他很不幸撞到了庸王的枪口上,户部侍郎的位子还没捂热,就得连滚带爬的下来。
庸王给旁边的小武使了个眼色。
小武会意,大声说道:“三日前,京城的探子传来消息,户部侍郎侯正结党营私,贪污贿赂,在其位不谋其职,现已褫夺公权,下狱听候发落。”
闻言,袁铭猛的抬头看向庸王。对方的侧脸线条极为流畅,嘴角微微勾起,整张脸上都充斥着稳操胜券的表情。
他真是小看他了。
三天前他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就是说在庸王来十方镇之前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而他这两天在这里的表现却好像一切都只是巧合一样。
环顾周围人的表情,都是惊讶与畅快,丝毫没有对坐在高位的那个人的意图产生怀疑。
这时,庸王忽然转头,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撞上。
“都记下来了吗?还有什么疑问?”庸王问道。
袁铭摇头,垂首再次书写起来。
暂不论他心中如何百转千回,眼前这个案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定论。
罪状书写好整整一页,每一条每一项都是会下狱的大罪,魏福生接过来看了一眼,默默的画了押。
“很好,既然罪人已认罪,就带下去吧,一切依照律法处置。”庸王说道:“魏福生是南港渔村海船和晒盐地的总负责人,出了这样的事,须得另寻他人接替他的位置。”
此言一出,台下南港渔村的村民全都凝神屏气起来。
扳倒了一个魏福生,但要是再扶起来一个李福生王福生,对他们来说依然是暗无天日。
庸王说道:“南港渔村的海域和沙滩虽然都是官家的产权,但历代生活在那里的渔村应当受到庇荫。本官宣布,从今日起,由每任村长兼任晒盐地负责人,海船则由本村另一大姓族老负责,二人互相帮助,互相监督,力图为本村村民争取更大的利益。”
他的话音落下,满室寂静。
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山岩地和渔船虽不能说日进斗金,但其中的利润之大依然是难以估量的,否则的话侯正也不能仅仅在三年内就高升至侍郎之位。
短暂的安静之后,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藏在人群中的南港渔村村民都在欢欣鼓舞,他们尖叫着,拥抱着。在这一刻,此前数年所遭受的一切苦难挫折皆可释然。
村长已然热泪盈眶,带着几个村民走至堂前,对着庸王大行叩拜之礼。
庸王知道,这次他们跪的心甘情愿,因此并没有出声阻止。
退堂后,众人跟着庸王来到镇衙后院。
庸王再次坐进了那间小亭子里,一如两天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心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累了一天了,谁来陪本王下盘棋?”
张必先上前一步:“王爷想下围棋还是五子棋?”
庸王嘴角漾出一点笑意,回道:“围棋吧。”
两人对坐下来,你来我往。大家都围了过去,安静的观看着。
袁铭和赵玉成站在最外层,袁铭小声地说道:“这位王爷可不是一般人,之前在酒楼里,他逼问你如何看待镇守,想必也不是我们猜的那样。”
赵玉成怔了怔,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
——
杨超家里。
季清月的厨艺已经大涨,但眼下这个情景并不是做大餐的好时机,他从院子里摘了点青菜,煎了两个鸡蛋,做了一锅简简单单的鸡蛋面。
每次来到卧房门口,里面的哭声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杨超夫妇俩低低的谈话声。季清月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不过听起来情绪是稳定了些。
他松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扬声道:“杨二哥,燕子姐姐,面做好了,先出来吃点儿东西吧。”
“这就来!”杨超应道。
随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季清月先行回了厨房。
很快,杨超就扶着宋燕来了。
季清月将两碗面捞好放在桌上,手撑着下巴看着宋燕:“燕子姐姐,快尝尝我的手艺。”
宋燕虚弱的笑了笑:“辛苦月哥儿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吃完面,杨超去店里准备明天开店的食材,季清月不放心宋燕,就留下来陪她。
一人一张躺椅,紧挨着坐在厨房前面的空地上。
晒了会儿太阳,宋燕苍白的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
问起昨晚的事,季清月的脸蛋红红,“夫君他应该是喜欢的。”
宋燕看到他领子遮挡的地方微微露出的红印,忍不住笑了笑。
“男人就是这样的,再专一再老实的也喜欢新鲜感,时不时给他们一点甜头,不但能够让你们的感情更好,而且能够防止他们把精力放在外面的人身上。”
季清月虚心点头,杨超和宋燕结婚已经多年,但是他们的感情非常好,想来是非常有经验的。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做好保护措施,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她的话顿了顿,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果还没有做好做父母的准备,就不要随随便便把一个小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眼见着宋燕又想到了伤心事,季清月连忙转移话题,说起了自己带来的那一束花。
宋燕很喜欢花,但是没精力照顾也没地方种,看到季清月带来的那些,顿时来了兴趣。
季清月想了想,跑进厨房找了一个空着的陶罐,将那束花插进去,摆在了厨房的窗台上,这样宋艳每天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
宋燕眼中含泪,说道:“谢谢你月哥儿,我很喜欢。”
季清月今天身子也不太利索,索性就在宋燕家里陪了她一下午。
宋燕不识字,季清月就把自己看过的话本讲给他听,说的全都是金哥写的书,现在宋燕也是金哥的一枚铁粉了。
杨超收拾完店里的活回来,撸起袖子要去厨房给他们做饭,季清月推辞说自己还要回去给袁铭做饭。
杨超却不让他走,说到时候把原名一道叫来就行。
他们夫妇两个实在太过热情,宋燕一直拉着他,季清月不敢用力推开,只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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