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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挡在柳安予身前,柳安予不好推开他,步子跟着柳安予的?速度走,让柳安予一时也无?法?超越,就此僵持下来。
柳安予闻言面若含冰,胸膛燃起一簇火苗,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二殿下这么喜欢看戏,方才在朝堂上,还没有看够吗?”
李琰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和蔼神情?不在,眼中愠色渐浓。
柳安予还在说。
“家夫能给您留几?分薄面,那是家夫礼貌,可我柳安予不同,我最不礼貌。”她冷哼一声,顿了步子直视他的?眼睛,“若非是您,他何必置之死地而求后?生?他的?折骨伤痛,于身于心皆是拜您所赐,您敢说,今日若是他没有提前将秫香馆一案交代完,没有借七殿下请功,您不会杀了他?”
柳安予转过身子,眸含霜雪般,带着淡淡死寂和显然?的?挑衅,“顾淮戏耍您,只是他求生的?小把戏,远不及二殿下您的?狠毒。”
“皇上已?允我代行顾淮职责,为秫香馆一案善后?,这次,我不会让您再插手分毫。”
她眼眸森然?,毫不避讳地直视他阴沉的?眸,直到身后?来人赶上。
“安乐妹妹!”李璟小跑着到她旁边,看了一眼李琰微微颔首,眸子一转,转头挡在二人中间,笑得和善,“是二皇弟啊,怎么了,是方才的圣旨有哪句没听明白?想来问问安乐妹妹?”他讶异地看向李琰。
他宽大的?袖袍挡住柳安予,只一眼,他便猜出她在遭受为难。
李琰的脸色顿时精彩起来,红一阵白一阵,咬牙道:“皇兄这话就不太中听了,皇弟这也是关心顾指挥,特来问问他伤势如何,这皇兄这是?”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看得柳安予恨不得当即一个巴掌甩过去。
“巧了,我也是来问的?。”李璟当即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听闻顾指挥被庭杖打断了脊骨,二皇弟还请了张太医去,但我记得那时他才刚出事。事发突然?,二皇弟你是未卜先知,还是”李璟笑得温良,却顿时堵住了李琰的?话。
“哦对了,六妹妹也被打得挺惨,怎么不见二皇弟你去看望看望六妹妹”李璟一捶手,好奇问道:“如今也是追着安乐妹妹问,二皇弟对顾指挥是真?的?上心。”
李琰哑口无?言,好在李璟也给他留了几分薄面,又闲扯了几?句,李琰狼狈离开。
“可算走了。”柳安予轻哼一声。
李璟被这么鲜活的?柳安予引去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良久,快要被发现时,敛眸看向别处。
“你,最近还好吗?”他嘴唇嚅嗫,再没了方才妙语连珠的?样子,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柳安予没直接回答他,看了眼他刻意回避的?眸,缓缓开口,“还好。”
“听说北街的?糖水铺子新出了一种冰糖枇杷饮,大殿下若无?事,不如陪我走一遭尝尝罢。”
李璟蓦然?抬头,只见她无?奈一笑,“怎么,做不成夫妻,连兄妹、朋友也都做不成了吗?”
“不,不不不,不是!”李璟忙道。
他垂下头想了片刻,才垂袖抬起脸,温和地笑了笑,“你叫我,我总归是要去的?。”
“走罢安乐妹妹。”李璟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对视片刻,倏然?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柳安予背着手勾起唇,神情?傲娇地迈开步子走。
她走在前面,身姿袅娜,原本垂在腰间如瀑的?乌发全部挽起,梳成已?婚妇女的?样式,斜斜插着两支玉簪。
李璟也识趣地没有走近,两人隔着两三步远的?距离,她走一步,他跟一步,像儿时柳安予跟着李璟后?面走。
回忆是吞人的?恶兽,不肯遗忘的?人就是它的?目标。
细碎的?阳光撒在柳安予身上,显得她的?衣裳更加夺目,朱红的?颜色衬得她肌肤如白瓷一般,发髻挽好,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李璟合袖亦步亦趋地走,右手藏在袖子里?,一遍遍摩挲着腕上手串上那颗紫金砂珠子,莫名心安。
十一岁的?柳安予会跟在李璟身后?哥哥、哥哥地叫,但十七岁的?柳安予不会。她步子从不迟疑,一直朝她想去的?地方走,唯一的?坏处就是——
她从不回头。
无?论?是从哪种意义上来说。
“大殿下最近还好吗?七皇子一走,京中的?局势便明晰了许多。七皇子的?事情?,还有不少可利用之处。”她搭着李璟的?手上了马车,转头吩咐车夫,“劳烦您,先去趟大理寺。”
“去那做什么?”李璟虽疑惑,却还是跟了上去。
“去放芙蓉。”柳安予低头整理着袖子,头也不抬地温声回道。
“七皇子要芙蓉安然?无?恙地走出大理寺。”
“他不是养了妓子吗?叫百合?怎又跟芙蓉扯上关系了?”
“其?实,我们都被他骗了。”
柳安予蓦然?开口,望了一眼怔愣的?李璟,敛眸陷入沉思。
“从一开始,他养妓子的?事情?暴露,他就已?经?想好对策了。”
“柏青只跟我说是百合假孕,但我猜,还有一层意思柏青并没有意识到——”
“芙蓉才是他养的?妓子。只是,有没有孩子,就要亲自问过芙蓉才知道了。”
“到了。”车夫恭敬地叫了二人。
柳安予和李璟并肩走近大理寺,他们站在牢门前,看见芙蓉身姿曼妙,用薄纱遮盖住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神情?恍惚。听到声音时,痴痴抬起眸,看向柳安予。
“七殿下呢?他不要我们了吗?”
第38章 38 送别(加更)
“七殿下意欲谋害皇上, 赐了黥刑,流放蛮夷。”柳安予亲手解开牢房的锁链,声音淡淡的, 扶着牢门看向她。
芙蓉怔愣片刻, 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不,不是?他。”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 洇湿衣襟。
芙蓉踉踉跄跄站起,双腿跪得发麻,身上薄薄的纱料再也掩盖不住明显的小腹。
“安乐郡主,奴求求您。”芙蓉泣不成声地跪在安乐郡主面?前, 抓住她的裙摆,“秫香馆, 真的与他无关, 是?奴,是?奴要卖那些东西。”
“不要再说了。”柳安予立即喝止住她,手按在她的肩上微微用力,眸中情绪复杂, “我已为你写了无罪证词,老鸨强.迫你卖身,与七皇子?勾结残害百姓, 明日弃市斩首。此案已经了结, 不要再继续说了。”芙蓉常年与人打交道, 在京中达官显贵之间虚与委蛇,怎会听不懂柳安予的言下之意。
她哑声片刻, 看向柳安予如霜的眼眸,脸色惨淡, 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我已为你联系好百合,她攒够了银两?,将你们二人的籍契都赎了回来?,出了大?理寺,从此就是?自由身。”柳安予微微拧眉,“不要再牵连进来?。”她言语虽冷却也能品出点暖意,但?这点暖意,还不足以让芙蓉的心热起来?。
她像被丢弃的孤燕,失去?庇护,趋暖向南,一去?不可还。
“七殿下,什?么时候走?”她张了张口?,眼眶湿润,只剩固执的气音。
柳安予轻轻叹了一口?气,“今日午时,为了避免百姓暴动,从北街绕小路走。”
“奴能去?送送他吗?七皇子?待奴有恩,奴想?送送他。”她卑微地伏在柳安予脚边,泪眼婆娑哀求。
柳安予与李璟对视一瞬,无奈点头。
“正巧我们也要去?北街,就捎上你一段路罢。”李璟温声道。
*
正午的太阳毒辣,日光染金层云,空气都渐渐灼热起来?。
李玮手戴镣铐,被刺得睁不开眼,静静仰头望着不可视的日头,简陋的囚服沁汗贴在身上,蝉鸣吵得人生厌。
“七殿下!”芙蓉突然从后面?叫住他。
李玮身躯一震,惊诧地回眸,看见芙蓉衣着凌乱,跑得气喘吁吁,刚想?开口?却意识到脸上的墨字,下意识抬手遮挡,镣铐磕碰发出声响。
“别过来?!”
旧情难抑。
芙蓉的目光迅速扫过他面?上墨色的屈辱印记,刀锋从他娇生惯养的面?庞上刻下痕迹,他消减许多,芙蓉也是?第一次看清他眼。她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心痛到难以言表,热风吹起她脸颊上的泪珠,一滴一滴落在她奔向他的路。
“七殿下,您看看奴。”她声音发哑,颤抖着手想?去?触碰他的伤痕,却又害怕触疼他,悬在半空只顾泣泪。
柳安予和李璟待在不远处看着,目及镣铐,柳安予心尖微颤,想?起了慎刑司的顾淮,不忍地别过脸去?。李璟与她方向相悖,看着二人分别,心中五味杂陈。
“你来?作什?么?”李玮恨铁不成钢地掩面?训她,“这时候,就不要和我牵连上!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与妻和离,与家反目,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回来?,你来?送我,除了徒增伤心,还能有什?么?”
“殿下不要说气话。”她跪在李玮脚边,含泪摇了摇头,抚上自己的小腹牵出一抹苦涩的笑,“殿下,芙蓉也有孕了。”她还不知百合是?假孕。
李玮登时噤了声。
三年前,芙蓉和百合一对姐妹,被人牙子?卖到怡红院,那日是?他醉了酒,摘了芙蓉第一次挂上的花牌子?。
酒醒之后,李玮头痛欲裂,转眼看到吞药自伤的芙蓉,在角落中眸子?惊恐地看着他,身上青青紫紫被昨夜醉酒的他折磨得不成样子?。
李玮实是?无心之举,连忙给她灌水催吐,将那伤人的药丸吐了出来?。
也是?那一天,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无奈叹息,说会对她负责。
他赎下了她,在京中买了一处院子?养她。
起初芙蓉以为他是?为了她的身子?,日日如惊弓之鸟。不料李玮根本对她不感兴趣,处处守礼,给她置办一些常用的物什?,偶尔给她带点胭脂水粉,此外,并不再来?。
后来?芙蓉才?打听到,他是?当朝七皇子?,母族显赫,还娶了怀平侯之女做正妻,二人恩爱有加,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而她,只是?李玮平顺的一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罢了。
直到李玮起了异心。
他在江州弄出“匪患”的假象,实际是?由自己的私兵假扮,寻常手段,自然不足以解决。
二皇子?李琰得知匪患,顺水推舟,叫自己的党羽在朝堂上公然支持左相,在皇帝的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需小小的推波助澜,就让皇帝按捺不住心思?,动手削去?左相臂膀。
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拉拢朝臣。
李玮比李琰先起反心。
他将江州成瘾的毒物掺到烟、酒里,制出劳什?子?神仙醉、神仙卧,运至京城,也是?这个?时候,芙蓉主动提出帮忙。
她扮得美艳动人,特地去?学了莲鼓舞,次次摔倒,足尖磨血,才?将此舞学成。
她像一件价值连城的物品,摆在莲心,台下是?如狼似虎的嫖客,为了她白花花的身子?。
她扭动腰肢时,那些人在想?着怎么让她在身.下扭得更漂亮;她抿唇微笑时,那些人在想?怎么将她的漂亮脸蛋儿弄脏;她温声歌唱时,那些人在想?怎么让她在床笫之上叫得更加动人。
芙蓉次次想?到此处,胃中翻涌都恶心到想?吐,李玮送来?一颗颗避子?的药丸,告诉她。
“撑一撑,撑一撑就好了。”
芙蓉苦笑,她知道李玮对她无情,满心满眼,只是?利用。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爱上他,罪恶的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用她曾最不耻的方式,灌醉他,占有他。由爱生恨,放出消息,试图用自己毁了他幸福温暖的家。
但?她没想?到,李玮会让百合去?代替她。
却也没关系,毕竟,结果还是?一样的。
她柔情似水抚上他的手,如今,他身边只剩她一人不离不弃。
李玮却用力推开她,嫌恶的眼神落在她眼里。
“谁知道那是?谁的?!你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人,也配怀上我的子?嗣?你那些腌臜手段我早就受够了,滚!你给我滚!恶心!”
第39章 39 冰糖
“恶心?!!!”
芙蓉有一瞬恍惚, 他?的话化作利箭,字字句句将芙蓉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芙蓉被他?推到在地,铁链砸在她腿上, 砸出一条红印, 她却愣住了, 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三年来朝夕相处的人,好像在一瞬间烂成了泥。
她张了张嘴, 喉咙发紧,想说出一些同他?一样绝情的话,却发不出声音。
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爱得不彻底,恨得不痛快。
“够了, 该上路了。”旁边的侍卫阻止了这场闹剧,将李玮带离, 牵着他?的锁链像是在牵一条丧家之犬, 可芙蓉清楚地知道,她才是被遗弃的那?个。
夏日炎炎,日光洒在她身上好似火烧,没有温暖, 只有灼痛。
李璟刚踏出一步,就被柳安予叫住。
“因果自有定论,修常, 别掺和?太多。”柳安予垂眸看着指尖, 轻轻掐了一下。
李璟顿住步子?, 深深地看了芙蓉一眼,转身轻叹, “走罢。”
*
“二位客官,您的冰糖枇杷饮来喽——”店小二热情洋溢的笑容感染了二人, 李璟端起一碗放在柳安予面前,递了冰勺。
冰勺轻轻舀动?,淡淡的清香扑鼻,枇杷新鲜,洗净去皮放入冰糖熬煮,再加入梨子?清甜果肉,放凉后加入碎冰。夏日里?惟这北街的糖水铺子?最为热闹,达官贵人都好来这点上一碗,清凉解暑。
柳安予舀起一勺轻啜,冰冰凉凉的枇杷饮冲散了周身热气?,一口下去,柳安予的眸子?都亮了亮。
“好喝吗?”李璟忍不住问道。
见柳安予点了点头,李璟不由得勾起唇角。
“难怪这么风靡,确实好喝。”柳安予弯了弯唇角,捏着勺柄,专注着眼前这一碗。
李璟搅动?着糖水枇杷饮,眼神飘忽,试探性地开口,“你?,跟顾淮吵架了?”
柳安予手上一顿,“不算吵架。”
李璟长?舒一口气?。
“是他?先瞒着我,算我跟他?绝交。”
柳安予说话大喘气?,嚇得李璟又将心?吊到嗓子?眼。
“他?瞒你??!”李璟疑惑,伸手捡了块糕点放进嘴里?。
“他?早就想好了,借李琰的刀,杀李玮,从皇上那?换得一份信任。如今他?擢升为都虞侯,待养好伤,李琰便再不能轻易控制他?。我气?的,是他?帮李淑宜替考。”柳安予舀起一块梨子?果肉,顿了顿,塞进嘴里?。
李璟蹙眉,眼睛一转点点头附和?她,“确实过分。”他?如今也得了顾淮几分真学,开始暗戳戳踩顾淮,“荔枝宴上,皇后为他?添名,六妹妹来时在众人面前特意提的,那?时二人谣言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他?难道不知你?对女官的心?思?你?考不得,他?不安慰你?不说,反倒去帮六妹妹,二人一同受罚,这知道的,知道是他?欠了人情。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伉俪情深”
柳安予扔下冰勺,勺柄砸在碗边砸出清脆的撞击声。
李璟登时噤声,知道柳安予这是生?气?了。
“伉俪情深?”柳安予冷笑一声。
这一碗冰糖枇杷饮怕是过凉,给?柳安予的脸色都喝寒了。
“咳咳。”李璟呛了一口,掏出帕子?掩唇平复一会儿,转眸开口转了话头,“不说这个,好消息是,琰玮相争,我倒是能坐收渔翁之利。”李璟挑挑眉。
伴君如伴虎,人在朝廷做事,功过皆是结伴而行。朝堂之上,相较于浪费掉一颗棋子?的李琰,和?受黥刑流放蛮夷的李玮,无功无过的李璟便成了受益最大的人,不求有功,无过便是功。
“也算是开了个好头。”柳安予点点头,心?情倒没那?么差了,“经此一事,宫闱之中便不再好下手,皇上多疑,我们倒不如把目光放远。”
柳安予微微思忖,“还记得翰林院那?些学子?吗?”
李璟点点头,“记得。”
“七殿下罚了他?们闭门思过,只是装样子?,本意是想助长?他?们气?焰,让他?们继续和?成玉对着干,妄图隔岸观火。可成玉已?将案子?查明,涉案人员,皆按律处罚,白纸黑字写清,无有一桩冤错,那?些学子?自然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柳安予沉吟片刻,“他?们大多既无出身又无门第,没了老师依靠,初入官场,便如浪里?浮萍,急需一处扎根。”
“若你?成全了他?们”柳安予看了他一眼,言语未尽,言下之意却明。
“可他?们官阶甚低,就是拉拢过来,哪比得上拉拢一个大臣来得有力?”李璟不甚明白。
他伸手为柳安予添满瓷碗,他?们坐的位子?靠窗,但好在身处隔间,屋里?宽敞,倒也不至于闷热。桌上细心?摆着几把折扇,李璟低眉认真听柳安予说,伸手抽出一把折扇展开,轻轻为她扇走炎热。
柳安予拢起鬓边碎发,颇有几分悠闲之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官阶再小,可架不住人多势众。再者,其中才情潋滟之人不在少数,今日弱小,不代表来日也弱小,你?想拉拢的重臣,不也是从翰林院一点一点走出去的吗?何苦嫌弃。”
“李琰掌着刑部,李玮掌着内务府,你?武斗不过,文还不成吗?笔墨不一定输剑戟,就看你?怎么用。”
“言之有理?。”李璟惊叹,脑中灵光一闪,“既然如此,不如我就办个学堂!他?们刚刚上任,都是些闲职,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中榜登科,此时必定深觉怀才不遇,难施抱负。既是如此,我就给?他?们找点活干,叫百姓子?弟皆可入学读书,既让他?们有处使力,又博了一个好名。”
“好提议!”柳安予赞叹一声,思忖片刻又道:“我只添一个。”
“你?说。”李璟大手一挥。
“特办一个女学堂,如何?”柳安予眸中希冀。
李璟登时愣住,他?想了想,微微蹙眉,“办女学堂,我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你?,可这老师哪里?找?”
“若是有翰林院的愿教,那?自然好。宫中女官也可借出一些,或者”柳安予指了指自己,“我去,成不成?”她眨了眨眸子?。
第40章 40 平安
“自然成!”李璟合上扇子, 一捶手,“今日回去,我就将折子拟好。递之前我叫人?送来给?你看?一眼, 你觉得可以, 我再往上递。”
“好。”柳安予托腮一笑, 垂眸轻轻搅动已经半化的冰糖枇杷饮。
窗外日光渐歇,染出?了淡淡的橘黄色, 映在她?的侧脸,投下点点光影斑驳,照得她?清浅的琥珀眸透亮,脸上绒毛清晰可见。
两人?东扯西扯地闲聊, 一碗冰糖枇杷饮被柳安予喝得干干净净,她?咬了咬最后一块枇杷果肉, 开口叫了店小?二, “给?我再上一份冰糖枇杷饮,带走。”
“哎,好。”店小?二立马热情应道?。
柳安予放下冰勺,起身捋了捋裙摆的褶皱。
“我送你回去罢!”见柳安予要走, 李璟连忙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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