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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整瓶量都倒进去了
胥春见周祁接过碗没后续,眉也轻顣,恭问否是药有不妥。www.duyixs.com
周祁稍纠结:“我已然、”‘失宠’二字实难出口,苦思一番,委婉改说‘遭了厌弃’:“仍要日日服这汤药?”
“皇上之意,公子身子骨弱,须得长久靠药养着。”
不若怕周祁受不住。
受不住什么,胥春话到即止,周祁自知:“怕我受不住折磨?”
“奴才不敢妄言。”胥春屈腰欠身,仍是那副寻不出错处的态度:“药冷涩口,还请公子趁紧服用。”
周祁受催端近些碗,汤水轻荡,带起圈圈波纹。
‘碗中药材远比他这条命值价,昏君为让他活受煎熬,不惜浪费财银吊着他性命,确是褚君陵能干出的事。’
不疑有他,想是对方乐意做这赔钱买卖,药对身体亦只有好,自己没得不赚的理。
举碗一饮、、没饮得尽,还险些失态吐到近前的胥春身上:“……”
这壶药是不臭,却比平日苦上几倍。
昏君让换回方子时周祁就怀疑,对方既是为折磨他,怎会半路生出好心,关窍竟是通这。
不胜防让褚君陵将上一军,周祁说不上气,脸色总是不好的。
周一和小顺子以为药有问题,要拿胥春是问,紧看周祁较劲儿似的,一口将碗中剩的饮尽。
胥春又倒上一碗,瞧主仆三人皆是如临大敌的模样,颇显喜庆,倒也不忘君王走前交代,忍笑道周祁口里洒出来的那些,按圣令该添量补回,并当他面点了点,洒一滴加一壶,周祁这壶饮尽,少算还得再喝上十壶。
周祁:“……”
假当念在周祁头回,未照令算,只让他自觉将碗中的咽净。
两碗汤药入腹,不止喉舌,咽口唾沫都是苦的,褚君陵有意整治,药后蜜饯果脯尽撤,漱口清水亦没准备,今日又经历这良多,周祁早就累极,看胥春离开当是折腾完他,欲歇身睡,手中没防被塞进样东西。
低头一看,颇有些惊讶,问周一是从哪来的。
“奴才下午看您难过,便从正殿偷偷揣了点甜果干在兜里。”以前在周府时听人说过,甜食能使人心情好,本意是想哄主子开心,但周祁一到偏殿就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也不准他和小顺子进去,致使周一没机会给:“没想到这下竟派上了用场!”
总算为主子做了件有用的事,周一喜不自胜。
警惕关好殿门,看周祁没动,推着他的手将果干往他嘴上送:“您快吃,待会被人发现得给您没收了。”
周祁尝一块进嘴,慢慢嚼碎,舌腔苦感瞬间被清甜的果味盖住大半,周一见他眉目舒展,嘴角跟着上扬:“您现在心情好点了嚒?”
得周祁肯定愉悦更甚:“府上的人果然没骗我!”紧又有点可惜:“早知道就多拿点了,还不知今后能不能再吃上。”
周祁看得好笑,又含块到口中,招手叫小顺子也到跟前,将剩下的分给他和周一,瞧不肯要,趁两人口拒直接塞嘴里:“不许吐。”
紧被两双眼睛幽怨望着:“我们吃了您怎么办?”看这情况,那苦死人的药打明日起还得再喝,果干就只有这么点,主子尽喂给了他俩,上哪再找能甜口的东西:“实在不行,奴才再去正殿给您偷点?”
随后又觉着不现实,气馁不过,极不赞同瞪着周祁:“您就不该分给我们!”
“倒是我不对?”瞧两人一致点头,各揉揉脑袋,讲是给他俩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奖励:“你与小顺子一心护我,受伤不算,更险些遭罚,我再吃独食岂非没脸。”
“这哪一样。”周一还是不赞同:“您是主子,本来就该给您吃。”
‘哪家主子同他这般囚在深宫为人奴的。’心中悲戚,恐使两人瞧出异样,压下苦涩强露抹笑:“主子怎么?有难同当,福便只容我享?”瞧周一仍倔,轻往他额头一记敲打:“只准你俩仗义?”
转看向小顺子,就见他迅速捂住额头,囫囵将果干嚼巴几口,如根墙头草似的,不等咽下急就改口:“公子说的对,奴才都听公子的。”
让周一骂了句软骨头,委屈嘟囔:“本就是主子说的算。”
周祁怕他俩再掐起来,撑着精力哄了会,想捏捏脸,碍于两人伤势打消念头,一抹记忆袭脑,从褚君陵让奴才打包来的杂物中找了阵,果真找到瓶没用完的伤药。
打开瞧是勉强够用,喊人来接,见他二人犹犹豫豫不肯收,挪揄道:“怕装的是毒药?”
“您也有伤。”
要先给周祁用,周祁腰不多痛,药更是没多的浪费,遂说自己已好,将药揣入周一怀中,不待其拒,先道困倦催两人回房:“早些擦药休息,我马上要睡,房中不必留人伺候。”
知这两个是大马虎,不放心又叮嘱:“药藏严些,确认门窗锁好再擦,莫让巡夜的奴才发现。”
周祁禁足,连坐身边奴才,小顺子和周一先前住处被封,今宿在偏殿一处仄房,养心殿里外皆有重兵把守,没得君王令准,院子净出不了,踏出半步就得被暗处的刀剑削掉脑袋。
尤是如今处境艰难,宫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大意即是大难:“牢记处处当心,行事断不可如今日这般莽撞,受些委屈无妨,重要的是自保。”
“奴才们明白。”
周祁一连几声千万,千万谨言,千万慎行,千万莫惹事端,送走人欲宽衣就寝,上榻却听门被敲响,再是胥春询问的声音:“公子歇了?”
“何事?”
胥春去而复返,言是君王让拿什么东西过来,使得周祁心紧了紧,当昏君没作弄够,应声“稍等”,取过外襟披到身上,开门就见胥春手中端盏香炉,道是怕先前药臭影响周祁睡眠,点些香去味。
又看周祁挡在门口,微躬躬身:“可方便让奴才进屋?”
周祁让开身,直觉凭褚君陵恶劣,香炉中不会是好东西:“仅是去味?”
“另添了安神香在里头。”
再是夏季蚊蝇孳生,飞虫蝉蛾扑多,驱虫用的香粉也混得有,胥春答无差漏,周祁问不出个所以,且闻此香确有缓神之效,姑且作罢。
暂没发觉异常,更不信昏君有这善意,恐闻多中计,留个心眼暗屏住气,欲等胥春走后掐熄,却看他将窗牖一一合上,丝毫没离开的打算。
周祁憋气憋得难受,临近窒息仍不见胥春下一步动作,先稳不住:“公公是何意?”
“皇上怕公子呛着,叮嘱奴才莫在公子屏气时多嘴。”
周祁:“……”
续说香粉无毒,对身体有好处,让周祁不必如此提防:“皇上还让转告公子,这香料正殿有的是,公子莫为省这两口气息憋坏了心肺。”
被戳穿脸无处放,称乏要歇,生硬问其有无他事,得胥春说“有”,暗咬咬唇,后悔自己多这个嘴:“还有何事。”
“公子今日还未药浴。”敬让周祁移步温池,香等回殿再品,瞧其不似情愿,口恭举坚将人往外请:“圣意难违,还望公子配合。”
过香炉时状不经意抖抖袖子,借势掩住掌中瓶身,后趁周祁不觉,拨开封口,将不清用处的粉末投入炉中。
周祁前脚出殿,紧就见胥春拉门上锁,钥匙却不抽出,佯作随口一问,胥春观其生疑,不慌不忙道:“殿内不透风,燃香起效快,驱蚊散味也更快些,公子此去沐浴,钥匙不便携身,留在锁上不易落忘,开门时也方便。”
“有劳公公。”周祁总觉有怪,偏这些话条条有据,哪一句都合理,暂当多虑,被问周一和小顺子去处,简告知声,拦住欲唤人的胥春:“他二人今日受了伤,早已睡下,公公不必喊了。”
“可”胥春迟疑,周祁浴身时不准外人看守,又不带着贴身奴才,若此期间发生意外,任他百首千命也担不起这责:“公子个人…倘若途中旧疾发作,奴才恐没法与皇上交代。”
听出‘旧疾’指甚,周祁身形稍僵,语气不觉冷下几分:“公公是怕我疯病发作,无人知时溺毙在池中?”
“公子恕罪。”胥春没否认,为言辞冒昧赔个不是,换得周祁语气更冷:“公公多虑,周祁癔症近愈,断然不会无端病发。”
不若昏君今日万般作弄,他不也没疯嚒:“即便真生意外,亦是周祁命薄当绝,牵连不到公公身上。”
’才怪。‘胥春心悬于口,欲再劝劝,却听周祁胁说不去,更作势要回房,不得已由他:“公子但有不适之处,切记第一时间告知奴才。”
周祁漠然应声。
任无意外发生,药池中泡这长阵时候,来回也是过半时辰,周祁眼皮子重得打架,如山压般,困余一隙视线望路。
饧涩撑到回屋,倦极害使,燃香入鼻彻底失了意识,软挺挺往后栽,稳落入个宽阔怀抱。
褚君陵接住人,确认周祁没醒的迹象,轻将人抱上榻。
欲传胥春进殿,思及他无内力傍身,房中迷香又正当浓,防其昏赖在此徒增麻烦,不耐烦到外头:“可有生事?”
“未曾。”实言周祁药浴时算配合,又得君王过问几句,打发让退,胥春忐忑踟蹰片刻,倏尔跪定:“奴才该死!奴才倒药时滑了手,盖封不及,整瓶量都进炉中了。”
“……”褚君陵眼跳了跳,再三确认:“多少?”
“整、整瓶。”
“一点不剩?”
胥春轻点点头,惶惶不敢动。
褚君陵脸沉如夜,难怪呢,他自认内力深厚,踏进房时脑却一空,若非运功压得及时,这会恐睡得比周祁都沉。
他当是药效好,敢情是这狗奴才量投得足:“这般小事净做不好,留着你有何用。”
“求皇上开恩!”
幸是这药无害,多是让人昏睡久些、、
一想到这,褚君陵脸色更是铁青:再无害,照这等药量,床上那个明日还不知能不能醒。
想是胥春平日事尽周全,这紧要上却掉链子,怒得想一掌拍死这狗奴才:“滚去你师傅那处领罚,明日周祁若是不醒,朕要你的命!”
进屋另想到茬,喊胥春又滚回来:“再去太医院领瓶新的。”
让给周祁那俩奴才也下同样的量,省的明日早早过来坏他清梦:“再出岔子,朕连你家中人一并砍了。”
胥春连保不会。
复催人滚,怕周祁真久睡不起,回房先将香炉熄了。
睡几日事小,腹中长久不进食,胃疾免不得要复发,为夜里抱这几个时辰害得人难受,褚君陵当下有点后悔。
“早知不动这歪主意。”心疼吻吻周祁唇畔,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轻轻撬开周祁牙关,正亲热着,脑中灵光乍现:寻常饭食是吃不了,流食多少能咽些,箸筷羹匙不好喂,便以口渡,顺嘴还能讨些报偿。
打定念头,仗周祁沉睡无所觉,很占些好处,后将周祁衣衫褪祛,任其偎在自个身怀,眼落至后腰处,果真见有大块青紫,瞬觉罚桂忠那三十笞责是轻了。
还有周祁那俩奴才:“若非念在你的份上,朕将他们双手砍了。”
不悦自语声,从袖囊取出个药瓶子,将药倒入掌心搓开,轻敷到淤伤处,指腹顺方向缓缓揉动,待药吸收再替人将里衣换上。
穿亵裤时望到某处,连想他几回拿人道之事激讽自个,眸色渐危,探指拨了拨那物什,虚剪握住:“再敢揭朕的疤,真将你这孽根?了。”
第262章 周祁有几个爹
褚君陵早朝心不在焉。
敷衍问过今日政务,听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手不耐烦敲敲龙椅,朝德观打暗语。
德观领意,抖抖拂尘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上打嘴仗打得正激烈的两个大臣一听,晓得圣上是要早退,实相塞口,各不顺眼冷哼声,拂袖退回各自队列:“臣等恭送皇上!”
褚君陵拔腿就走,半路听周未喊声“留步”,回头果真见他那便宜老丈人追来,手中似还拎着个包袱。
心有答案,故作糊涂道:“将军大早上给朕送礼来了?”
周未当没听到他不要脸的话,直抒来意:“末将想见小儿一面,还请皇上恩准。”
包袱里是给周祁的生辰礼,有他娘亲亲手做的衣裳和荷囊,周夫人遭禁闭无事做,又无时不刻不念着周祁,知近周祁生辰,难得对周未态度软化,让他往禁室送了些料子和针线。
打周夫人被关,见周未如见仇人,此前对他是一句口也不开。
近来突然转了态度,更肯主动与周未交谈,周未喜之不及,对周夫人要求之事无不答应,除却昨日进宫看望周祁这件。
任周夫人软磨硬泡,周未愣是不放人出来,导致错过周祁生辰,夫妻俩关系再度恶化。
周未大老粗一个,信奉慈母多败儿,恐周夫人迁惯无度将周祁养成个娇横性子,在周祁跟前多诩严父。
早年周祁在府上时,生辰要嚒是给些票银俗物,要嚒是些兵法剑器,在外征战或军务忙时对这回事干脆没计划。
从知周祁受尽虐待,再严也慈,上次入宫见其近况,更悔愧交加,恨不能将亏欠的父爱翻番补回,是以今年周祁生辰,说甚也落忘不得。
心中重视,送礼却成难题,周祁如今在皇帝殿中,携怀武器乃是大忌,送此不妥,筋脉根骨亦损,若赠器谱功法一类,徒添其伤悲。
俗物更用不上。
也不愿周祁当他这爹爹敷衍,挑来拣去净不满意,问周夫人又不肯支招,只能按其幼时喜好,拿金丝楠木雕了个巴掌大的貔貅,此木有祛疾养息、驱凶纳福之效,也蕴佑周祁平安顺遂。
昨个君王霸占着人不让探,更不准礼送在他前头,周未无法,只得于周祁生辰后带来:“内人吩咐末将亲手将礼物交给祁儿,还请皇上通融。”
“咳。”褚君陵轻咳声,有点心虚:“他昨日累得狠了,还未起身。”让周未将包袱给自个转交,见不情愿稍生不悦:“将军怕朕私吞不成?”
周未回道不敢:“末将许久未见小儿,心中挂念,逢今日军中无事,借送辰礼顺去看看。”
至于周祁没醒,周未表示他可以等。
‘等什么等。’周祁身中迷药还昏睡着,沉得晃也晃不醒,褚君陵哪交的出人。
心怕露馅,斥责周未这个当爹的不心疼儿子,明知周祁身体疲乏,偏得赶这趟早扰人好眠,再者生辰日已过,哪日见不是见:“你一介外臣动则往朕宫里跑,将军觉着合适嚒?”
周未并非急这一时,但看君王言语激动,不由分说被骂一席,冤枉之余不免疑心:他难得才入宫一回,也多是君王传召在先,见周祁次数更不过三,怎就和“动则”搭边?
况有君王尊口在前,‘他夫妻二人若念周祁,可随时请见’,总不能是戏言,再听褚君陵这那不便,诸多反常,心中一紧:“可是小儿出了何事?”
“将军是怀疑朕瞒害周祁?”得周未又“不敢”,冷嗟一声要走,遭其横臂再次拦住,眸色瞬危:“朕可是该庆幸外臣不得携武器入宫这一规矩?”
周未手未收,仍是那话:“末将求见小儿一面,望皇上恩准。”
“将军这是要不敬皇上?”德观本就为这一家三口弑君之事心怀芥蒂,今看周未犯上,想他愧为三朝老臣,得几日势便乱无尊卑,狂妄至极,不乏意见更大:“将军如是没个规矩,莫忘这天下冠谁的姓。”
“德观。”褚君陵假意训斥,笑含深意:“国丈与朕聊道家常,岂容你这奴才插嘴。”
“奴才知错。”
德观恭敬退到后头,主奴二人一唱一和,看是敲打奴才,实则这警告落到谁头上,周未再知不过,更是忧心周祁境况:“待末将将礼交与小儿,自向皇上请罪。”
褚君陵瞧他不见着人不罢休,稍做合计,负手朝德观暗打个手势,继颔颔首,口上答应周未见人,却是将人往御书房领:“朕倒是好奇这包袱里都有些甚。”
让周未打开了瞧瞧。
周未当是君主多疑,怕包袱里头藏了威胁,大大方方递过,紧听褚君陵轻啧声:“将军光打算送这点礼?”
观其不解,顺意引出下怀:“连句祝福话也没有,二位对祁儿忒不上心。”
“等见小儿末将自会叮咛。”
被褚君陵以‘相见语怯‘为由,喊到御书房笔墨伺候:“将军向来不善言辞,许多亲切话当着祁儿面怕也不好意思说,还是落在纸上的好。”
周未闻之有理,并未多疑,欲将关怀铺与纸,但见君王守在身侧,目不旁观望着自己这处,且良久没回避的意思,执笔半晌,纸上愣是没沾点墨。
“皇上”他虽为武将,也实在没不拘到当着外人面给自家小儿写肺腑话:“还请皇上暂避。”
难为情道落不下笔,君王若是为防他写甚忌讳,可等落款后作查看。
“朕自然信得过将军。”说信,人却不走:“朕亦有话捎,可能借将军之手添上两句。”
遭周未狐疑撇了一眼:这两人日日见,皇帝也不是个要脸皮的,何须麻这大烦?便是为情趣,亦该亲书一封,以他的口吻算什么事。
婉拒惨遭君王无视,威逼周未按要求做,要求还甚无理:要周未在信中夸他不算,还不能使人看出是他授意,更要周未字里行间体现出对他这个‘儿婿’的满意。
周未:“……”
什么癖好!
“将军觉有难处?”
“末将一介武夫,文采浅拙,恐负皇上所望。”
要他舞刀弄枪还可,这提笔杆子的事,着实难倒门外汉:“朝中文士无数,多斐然者,皇上不妨另寻高明。”
“周祁有几个爹?”褚君陵冷笑:“来日祁儿回门,将军是想朕将人往外人府上领?”
一句话堵的周未哑口。
这事就得周未来办,褚君陵表示岳丈没文化,他有,让周未按他口述的写,随后移开视线,留时间给周未叙私己话。
闻道写好拿过瞧瞧,心觉缺点什么,细酌再三,令周未将笔又拿回手上,指着‘府上一切安好’那句:“这处,后头再添句。”
见没空处落笔,新取张宣纸,让周未照着重抄一遍。
临到方才所指位置,唇角轻扬:“添,让周祁带朕常回府看看。”
“……”皇帝犊子,不嫌臊。
“皇上”周未神情一言难尽:“纸上所述,不似末将一贯口风。”
乃甚径庭。
一眼假的说辞,周祁脑抽了才会看不出:“祁儿深知末将性情,该策或行不通。”
为防君王诡计被拆穿怪没提醒,隐晦劝其再斟酌斟酌。
“是不妥当。”
不虞将赞誉之辞删减大半,篇幅肉眼见地精简,细阅仍不满意,一连改有十余版,确保无差漏才敲定。
周未抄得手酸,看褚君陵折将信纸放入包袱,怀疑他一早就是奔的这目的:“祝辞已写,末将何时能见小儿。”
“慌什么。”
“皇上莫非是故意拖延时候。”
“周未。”褚君陵语气不明,系好包袱丢还给他:“几声岳丈把你喊飘了?”
周未只道挂念周祁得紧。
“雷恒一行可有下落?”
不料君王话题急转,一时脑轴:“…尚无。”
“案件进展?”
“末将无能。”
“你也知你无能。”事未见得办成一样,倒有底气同他吆喝:“朕前时警告过你什么,这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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