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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作者:Luce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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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温风朗逸

春节的热闹劲上来的快, 下来的更快。www.aimushuben.me这还没到十五呢,条条大街的车比春节那会多了一倍不止。

故宫的复工通知已经提前两天发在了群里面,以大感叹号开头,又以大感叹号结尾, 看的林舒昂一阵头疼。今天已经初九了, 上面的通知写得明明白白要十一上班, 她有些抗拒地扔下了手机, 将脸埋在枕头里。

“舒昂,吃饭。”房门被敲响,屋外的男人是林舒昂的爸爸, 林宪华。部队里的事忙完之后他回了家, 最近一直在家办公,有什么文件秘书会送过来,这也是难得的父女俩都在家的时间。

林舒昂闷闷出声:“好。”

她换了身衣服出去的时候林宪华已经坐在那了, 见她出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手点了点面前的碗筷, 示意她吃饭。

这对父女见面一向沉默, 极少有交流的时候, 尤其是林舒昂上班之后,两个人更加没有话说,常年的工作时间错开,导致这个家也冰冰凉凉。

餐桌上是碗筷碰撞的声音,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等到两个人快要吃完的时候, 林宪华突然出了声,两只胳膊搭在餐桌上, 身子微微前倾,他思考良久才沉吟道:“今天是你妈妈生日, 给她打个电话吧。”

林舒昂皱了皱眉,饭菜吃到嘴里索然无味,她冷漠拒绝:“不要。”

“舒昂!”林宪华语气严肃,对她的断然拒绝明显不满,想想她这些年的际遇终究还是放缓了语气:“她到底是你妈妈,你这些年不见她就算了,总该联系联系吧?”他温声劝着女儿。

可林舒昂偏偏就是什么事都能答应,偏偏这件事她绝不让步,林舒昂漠然撂下筷子,直视着林宪华,这么多年的抗争这么多年相似的话语总会在这个日字一次次被提起,任谁都会免疫,但林舒昂就是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当年她走得那么利索,问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扔在这里,现在回来找我,又算什么?”

她阖上眼皮缓缓舒了一口气,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可惜林宪华注意不到这样的细节,他到底不了解女儿的想法,加重了自己的音量:“可你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女,这是割不断的!”

林舒昂眼底流出两分讥讽,连说话都不太客气了起来:“是割不断,您当时也要哥哥的吧也不想要我吧?要不是哥哥每年常往家里跑,您恐怕争夺抚养权也要把哥哥要过来,然后丢下我吧?爸,这么多年了,您真当我是傻子什么都看不清是吗?”

她与林宪华一站一坐,就这么对峙着,身体紧绷,握紧了拳头强撑着,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狠,可是说这些话时她连唇齿都在发冷,都在颤抖。

话音落下时她往后退了半步,手按在椅背上稳住自己的身形,林舒昂只觉得在这个暖气极足的家里连呼吸都是冷的。

“够了!”林宪华猛地一拍桌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他连气都喘不匀实,“这么多年来你就是这么想的吗?你一直不肯说,今年终于透了底,你就是这么想我们的吗?!”

他是威严的,也是严肃的,可是他忘了这招对着自己的部下有用,但林舒昂并不是他的部下,也永远不吃这一套,林舒昂仰着脸看了看天花板,没管林宪华的质问,径直回了房间,房门震响,林宪华望着残羹冷炙双手捧住了自己的额头,长久之后才苦涩地叹了一口气。

邓安绍回来的巧,自打过完春节就回了一趟南方,来回奔波已经是身心俱疲了,一开门正好撞见他爸一个人默默收拾餐桌。

下意识就问了一句:“舒昂呢?”

林宪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邓安绍就了悟了,今儿日子特殊,他爸又是个十成十不会说话的主,不用看就知道又起了争执。邓安绍默默地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也十分无奈,妈妈从南方带了口信,让他这次一定要让林舒昂跟她联系上。

邓安绍也不懂,一对母女这么生生弄成了这一副模样。一个想见不敢来,一个不见不联系,封闭自己,林舒昂的倔在这件事上,邓安绍深有体会。

中间林宪华的秘书来了一趟,邓安绍在客厅里一直没出去,等到林宪华跟秘书一起走了之后他才去敲林舒昂的门,“舒昂,我是哥哥,出来吃点东西?”

林舒昂和林宪华争吵之后就进了房间,抱着腿在床上的角落里看着窗外,看了一下午,泪痕清晰可见,可她就是不吵也不闹,最大的力气和怒气已经对着爸爸全部发泄了出来,三两句的话已经足以让她脱力。

手机一直在响,是蒋恪宁发来的消息。那天看见悍马车之后,林舒昂就想起来同意蒋恪宁的好友了,从那以后虽然两个人基本没碰面,但是他总会偶尔给她发点消息。

有时候是路边的花草抽了芽,有时候是院子里小孩堆的破烂雪人,歪七扭八,还有在颐和园看见的巴掌大的小雪人,用树叶插上当身体和胳膊、鼻子。两人话不太密,但是有来有往,林舒昂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他。

发来的信息林舒昂看了,发了他妈妈做的一日三餐,附带着点评。林舒昂看着手机荧幕光时闪时灭,偶尔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偶尔哭着哭着看着他的消息就笑了出来。

其实她也很羡慕,羡慕蒋恪宁爸爸妈妈都在,都宠着他。

林舒昂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有多讨人厌?爸妈在她小时候离婚,那时候她刚上小学没多久,一直宠她爱她的妈妈一声不吭地带走了哥哥。

那天回到家,林舒昂看着红着眼的爸爸,扯了扯他的袖子,娇娇小小那么一个往那儿一站,疑惑地问他:“妈妈和哥哥呢?”他爸没说话,通红着一双眼坐在沙发上,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后来林舒昂还是听嘴碎的同学说的,林爸林妈离了婚,林妈带走了林江江,不要林舒昂了。她知道后回家一路上离了魂,前一天还在给自己做蛋糕的妈妈怎么突然就走了呢?不要她了?可是她跟妈妈真的很亲近啊,为什么不要她?

因为这事她生了一场重病,在病床上烧得滚烫,迷迷糊糊间叫着妈妈,她妈妈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那天之后林舒昂就变得有些压抑,之后两年都很少说话,直到八九岁时,落了水,断断续续地忘了以前的事,性格才变得不那么阴郁。

林舒昂长大之后也恨她,年岁渐长也窥见了离婚的内幕,和父亲的选择,发现自己是个被父母都抛弃的人,她抬手五指张开,对着窗外,那一轮月的光芒逐渐被遮掩,她闭上了眼睛,很不甘心地承认,她现在心里也恨,也难受,原来自己一直在被抛弃。

邓安绍的声音响起时,窗外已经黑了天,树枝斑驳残影隐约可见,她的胳膊和腿都有点酸还有点麻木。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舒昂拉开了门,鼻尖都是红的,脸上的泪痕也没擦,现在泪干了在她脸上还有印痕。

邓安绍顺手带上了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用指腹擦了擦林舒昂脸上的泪,然后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小时t候一样,哄着她,“不喜欢我们就不见,不想联系就不联系,好不好,谁都不能强迫我们昂昂,哥哥在呢啊。”

林舒昂将脸埋在邓安绍肩头,没一会他衣服濡湿一片。

邓安绍虽然毒舌,但是面对这个妹妹心里永远是疼爱放在第一位的。林舒昂很好哄,没一会就恢复了情绪,脸上洗干净之后又是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一枚。邓安绍寻思着让她在家里呆不太现实,不如带她出去透透气?

一琢磨两个人就一块出了门。外面空气不知道比屋子里清新了多少,林舒昂倍感舒爽,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路上邓安绍看着穿着红棉服的小孩跑来跑去,手里拿着好几串糖葫芦,一时心动,给林舒昂也买了一串。她不爱吃晚饭,现在正好抱着糖葫芦啃,俩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历史文化园,前面热火朝天的一阵阵喧闹。

这个历史文化园虽说名义上是公园,实际上早就变成老年大学的学生们活动的地方了,一群六七十岁的大爷奶奶,手里拎着鸟笼后面再跟一比砍了半截的树桩子稍大点的奶娃娃,众人一齐聚,园子里就热闹翻了天。

园子连着文化街,又是一处景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前些年文化园还开辟了一个人工湖,看着也有模有样的,常有人带着孩子或者自己绕着湖一圈圈走。

林舒昂和邓安绍本着看热闹的心往那边走了过去,刚过去就看见一群大爷吵吵嚷嚷的,弓着身子脸上是着急,双手合上一拍,脚一跺声音中都带着着急:“那怎么行呢!主角都没了,这戏怎么唱呢!你说怎么偏偏这个档口缺了人!”

大爷气得一哼,周围的同伴也有不少附和的。林舒昂听了一耳朵八卦,敢情是马上要排的一出戏没有了主角,估计是临时有事撂挑子了,其实问题也不太大,毕竟是娱乐性质的,临时找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邓安绍眼睛一眯,手负在身后打量着前面几个老爷子,然后往林舒昂身旁歪了歪身子:“你看那几个大爷像不像咱们一个院的?”

“哎?”这么一说,林舒昂倒还真觉得有几分相像了,正打算仔细看呢,身子陡然间被邓安绍一搂,她正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就听见他哥笑眯眯且中气十足地对着对面刘大爷叫了一声:“刘大爷,您看舒昂,让她上,《李慧娘》她儿童班就唱过了!”

林舒昂心里骂爹,挣扎着结果邓安绍这王八蛋力气不是一般的大,那刘大爷果真看了过来,一看还真是熟人,林舒昂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刘大爷凑近了一看,巴掌一拍:“这丫头好!多俊吶!小时候就聪明,来就你吧,昂丫头,爷爷看你准成事儿!”

林舒昂被一箩筐好话砸中了脑袋,现在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只好应了下来。被一位大姐领去后台换衣服前邓安绍悄声对她道:“就图一乐,砸了也没事,好好唱,换个心情。”

林舒昂怔然。

今儿唱的是一出《李慧娘》,林舒昂扮李慧娘,戏服得换,还得去后头让杂班子里头的师傅画个面。唱的是大白脸,贾似道最宠爱的歌姬,魂魄留世,林舒昂对这出戏很有印象。

在换衣服的档口记了记戏折子上的词,戏台子上两边其实也有提词器。

邓安绍和刘大爷让林舒昂救场,不是单纯点兵,林舒昂以前报过京剧班,在班里都是拔得头筹的,初高中的时候搞慰问演出也去唱过,只是工作了就落下了这个兴趣。

赶鸭子上架也有轻重缓急,林舒昂到了后台才发现这个戏班子虽说也是折腾玩玩,但是东西还是很齐全的。

她倒是从容不迫,师傅只帮画了大半的妆容,拍彩,定妆,扫红,眉是林舒昂自己对着描的。落完最后一笔,其他角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再不出去估计外面的等着看的人也多半等的不耐烦了。

林舒昂出去时还有些紧张,一扫底下没多少人,心就安了大半。

——

随着梆子落下的头几声,台下的嘈杂也渐次小了下去,林舒昂一身缟素踏声而来,青黛描秀眉,聘聘袅袅,一双水袖拖在身后边,轻盈生风,看上去是有点儿那么像飘零女鬼了。

邓安绍不知道去了哪里,林舒昂瞄了半天都没瞄到人影,想了想还是收了心,万一真演砸了,林舒昂怕让大爷大妈们一顿骂。

她在什边官舫上徘徊,开口便提,“山影送斜晖,波光迎素月,一样西风,吹起我新愁万种”这一开口座下的人就已经鼓掌喝彩叫好了,院子外边的戏台子本来不大,一群吆喝声骤然间响起还引了不少人过来。

台上人儿一颦一笑,眼波流转,原本以为林舒昂已经忘了差不多,这么一亮嗓子,其实也没差多少。

主要是上了台之后,旁边的戏班子的一姐姐才悄声告诉她,等会台词对对口型就成,直接播录音,林舒昂这就更没了顾忌。虽说播着录音,但林舒昂的嗓音透过那小蜜蜂扩音器,其实已经压了录音的声音一头。

今天唱的是《红梅记》诀别一折,李慧娘与裴舜卿惜别,底下入了戏的打着拍子跟着哼着什么:“轻轻牵郎手,为君拭珠泪,君忧我心疫,君愁我伤悲”婉转启承。

听不懂的就咿咿呀呀跟着听个热闹。林舒昂甩了甩袖子,轻步慢拢着小跑向裴舜卿,后者一看就知道这折戏演的炉火纯青了,惟妙惟肖,连微表情都生动到位,在戏台上基本上是他牵着林舒昂的情绪和判断。

台上还在唱,蒋恪宁与周绪宁踱着步子晃悠过来了,原来两人在亭子后面儿看半天了。

蒋恪宁看林舒昂的信息一直没回,心里当然是放心不下,索性找了个理由把周绪宁约了出来,心想万一能偶遇上呢?

这不,两人刚接上头,人就被绊在这儿了。原因无他,单纯是因为蒋恪宁看见了在人工湖那边一边抽烟一边接电话的邓安绍,他语气算不上好,对对面的人很是忍耐。

蒋恪宁没刻意去听,但在最后邓安绍声音突然拔高,连烟都在他手中被碾碎,他声音中带有怒气,明显冲着对面的人:“妈,您能别逼昂昂了吗?这么多年您还不明白她意思吗?”

“什么,您竟然是这么想的?童年的伤害是现在就能弥补的吗?”

这话一说完他竟然还耐着性子听着对面的人说话,蒋恪宁眸光渐深,一个转头,正好看见戏台子上的一道身影。

老蒋家唯一一个文雅人物是他妈妈,其他人早年都是在部队里头过来的,戏甭管京昆豫,家里头没什么人听,只有她妈如数家珍,小时候常提溜着他去听两耳朵。

不熟,但是林舒昂这模样他曾见过,真的见过。

那慰问演出的影像被刻成了光盘,靳卫空给他弄来了一盘,那小姑娘以前更矮一点,动作没现在这么大方。蒋恪宁挪不动道了,周绪宁看出了端倪,也跟在旁边陪着一起看着。

两人站的位置很不显眼,但是视野开阔,正好能看见,周绪宁中间摸了摸裤兜,摸出一盒和天下,给蒋恪宁递了一根,后者犹豫了一下,没要。周绪宁哼笑着自己点了一根,叼在嘴里。

“上面那旦角是舒昂吧?”周绪宁看了一会,悠悠来了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道破了蒋恪宁心中那点旖旎。

“是。”蒋恪宁惜字如金,眼睛盯着那姑娘袖子一拢一抛,他莞尔一笑,这都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周绪宁在一旁打量着蒋恪宁的神色,又望了望台上的林舒昂,心里只觉得古怪,上次回到别墅两人齐齐消失就很有嚼头,虽说后来知道了李越东跟林舒昂的事,但周绪宁直觉这俩多半能成,还是好好在一块的那种成。

一想到这,他就开始故意试探了,他轻咳两声,“前几天刚知道,舒昂跟李越东还有过一段呢?”他听说这事还是穆泽泽给泽行递消息,因为别墅的事也瞒不住众人。

当时穆泽行张口就是一段骂,骂的是李越东,到最后周绪宁才听出来是说舒昂在聚德饭店门口那边操着一把铁棍把李越东那辆刚提回来的新车砸了。

“这丫头下手真心黑,甭提了,李越东也可能是真喜欢,硬生生亲眼看着自己车被砸得七零八落。”

周绪宁越说笑t意越深,眼睛还瞟着蒋恪宁的神色呢,只见那张脸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黑,连舒展的眉头都拧成了小小的“川”字,蒋恪宁没听出半点心疼的成分,冷冷地扫了周绪宁一眼,转而又看向了台子上那人。

周绪宁心里一咯噔,坏了坏了,自己成幸灾乐祸不疼妹妹的祸害了,赶紧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啐骂李越东,到现在蒋恪宁就已经猜到周绪宁的想法,心里的那份责怪也就慢慢消散了。

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戏时间也不算长,蒋恪宁过来站了不到二十分钟,上面的的戏唱完了,姑娘也退了场。

园子里的亭子长廊一溜儿都挂了红灯笼,姑娘下了台子整个人肩膀就塌下来了,扯了扯袖子慢悠悠地晃进了后边儿,留一素白背影,

蒋恪宁在后面看着,心里揣摩着估计她是去卸妆了。大红灯笼映衬下,别提那大白脸,这身衣服套上也是真跟李慧娘没差了。

蒋恪宁低声笑了笑,摸出打火机圈着烟点着了火,目光虚虚实实地望着她进去的地方。“恪宁,走吧,要不等等舒昂叫她一块儿去溜达溜达?”周绪宁拍了拍他的肩,望了望后边戏台子,窥不着半点人影儿。

蒋恪宁摇了摇头。

“得,估计你跟舒昂聊不来,今儿就不拉着她了,走吧。”周绪宁故意装蒜,没把蒋恪宁的心思点破,正准备拉着蒋恪宁走呢,他人又定在了原地“你先过去,我去抽根烟。”

蒋恪宁颔首,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手上还有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周绪宁心中腹诽,刚刚给你烟的时候你还不要呢?

周绪宁还能怎么着?用脚踹了踹亭子前刷了红漆的木头柱子,背着手嘟囔,真拿小爷当傻子呢,这不是去私会,他周绪宁仨字倒着写!

但是没一会蒋恪宁真回来了,只是身上没有烟味,周绪宁算是纳了闷了。自己都做好自己走的准备了,没成想还有回马枪,真不私会?

蒋恪宁哪能告诉他啊。

林舒昂妆刚卸完准备走,一小姑娘在这档口抱着满满当当一束花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望了一圈儿之后往她桌面上仔仔细细一放,正准备溜呢,被林舒昂一把拉住了手腕。

“等会等会,妹妹,这花儿谁送的呀?”林舒昂语气温和,大花脸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

“你是舒昂姐姐吗?”小女孩还挺实诚,扑闪着两只大眼睛看上去有着十足的灵气。

林舒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穿着灰扑扑的小姑娘,心说还挺有意思,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和气地问道:“你哪儿知道的我名字的呀?”

小姑娘别的不说,只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是你!”

“我?”林舒昂诧异地反问,手中抱着一捧鲜花,上面还挂着刚喷的水,看上去娇艳欲滴,她挑了挑眉。

“裴哥哥送你的。”小姑娘十分有坐秘密工作的潜质,怎么问都不说,再问就撂下一句话,一说完拔腿就跑,给林舒昂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女孩掀开后台的棉门帘跑了出去,她才有些费神地思考了起来。

“裴?”这分明就是这出戏的男主角的名字,一看就知道给的是假名,林舒昂又好气又好笑,原本以为是他哥,但邓安绍向来不会这么哄她,林舒昂脑海里冒出一个人名,她想也没想直接掏出手机,果不其然来了好几条信息,都是蒋恪宁的。

她嘴角牵起一抹笑,点开他的对话框,问道:“你在哪儿呢?”

蒋恪宁晚上没给她发信息,两人聊天记录停留在他分享的一张落日图那儿。

等了一会没等到蒋恪宁回信息,林舒昂站起了身,随手挽了头发,弯下腰换上了自己的高跟鞋,跟戏班子里头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花被她单手抱着。

第32章 温风朗逸

蒋恪宁和周绪宁往前走了一会, 周绪宁多留了一个心眼,但是蒋恪宁人在他身边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刚刚真就是去抽烟了?周绪宁不相信。

散步聊的内容无非就是生活、事业,周绪宁大学那会就开始炒股,家里本来就资金充裕, 后来白手起家轰轰烈烈弄了个小公司, 现在已经家大业大和邓安绍强强连手了。周绪宁以为蒋恪宁急着走, 没想到真不急, 还跟他聊起了投资和炒股。

不说不知道,一听周绪宁就心惊了,没想到蒋恪宁人也确实是个全方面发展的人才, 炒股投资都能攒个几百万, 不是人才是什么。

“那你以后怎么想的?”周绪宁有些好奇。

蒋恪宁沉思,良久之后摊了摊手,懒懒开口:“还能怎么着, 娶媳妇,上班。”他这话说的有意思, 耐人寻味, 偏不告诉你姑娘是谁, 周绪宁心里暗叹了一声,要是不交给国家拉过来跟自己干也不错啊。

见天的跟穆泽行在一块,还以为也是个莽夫。

蒋恪宁引着周绪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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