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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往前抬了抬下巴,周绪宁一噎,真给他气笑了。得了,人直接给他送家门口来了,灯火通明那不是他家是什么?周绪宁嘿笑一声,算是知道蒋恪宁什么意思了,行,他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有时间再说,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蒋恪宁双手插兜,站在原地冲他挥了挥手。
周绪宁心里骂了他一遍,琢磨着什么时候要在林舒昂面前参他一本,丫等着吧。
蒋恪宁把周绪宁送走之后就无所事事了起来,他倒也没走,在院子里磨磨蹭蹭地磨蹭了二十来分钟,在那树底下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演武场,在哪儿又沿着三分的线转了两圈。
林舒昂从草台班子里晃了出来,找了好一会才看见她哥,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林舒昂抱着花往前凑了凑:“林江江,你去哪儿了!”
邓安绍脸色阴晴不定,看见林舒昂才舒缓了一点,按了按眉头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刚刚公司里有点事,我去处理了一下。”
林舒昂没看出他其他异常,撇撇嘴:“不是刚从南方回来嘛,还这么忙。”
邓安绍转过身,这会才注意到她手上的花,悠悠地打量了一会:“还有人送花儿呢?票友挺认可你啊。”
林舒昂心虚,语义含糊地糊弄他:“票友们眼神不太好。”说完就怂恿他,把他往前推了推:“赶紧回家吧!”
“行行行,回。”邓安绍点了点头,俩人并肩往回走这。
天漆黑,就靠灯笼和各家灯火撑着一片光亮,林舒昂手里的花闻着挺香,是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上面的卡片上写的是“祝林舒昂演出成功。”上面没有落款,笔锋凌厉又利落,林舒昂现在才看见,她将卡片在手里看了看,没注意到自己落后了两步。
“看什么呢?”邓安绍踱着步子靠近她,将她手里的卡片一拿,拿过去眯起眼迎着光看了看,“哟呵,还是个男的写的,谁家大爷字迹这么利落啊?”
林舒昂将卡片劈手夺了过来,往花里头一插,“甭想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拍拍手,在邓安绍身后继续推着他往前走,走着走着眼睛就透过那一排排景观树看见一人影,晃晃悠悠的,她心间一动。
兄妹俩走到了楼下,林舒昂不走了。邓安绍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她,脸往楼梯间侧了侧:“走啊,回家啊。”
林舒昂脑袋一撇,“我不走了。”
邓安绍奇了,将花换了一只手拿着:“你不走那你干嘛,在这儿喝东西南北风呢?”
林舒昂连连点头,“对,你让我喝会,哎,我在这儿待会你甭管了,我待会就回家。”
“十二点前回,不回我报警了啊,赶明儿就让你在大院里脸丢尽!”邓安绍笑眯眯的,林舒昂抬高了声音,很是不满:“我二十六了不是十六!”
邓安绍一哂:“那你不也是我妹?”撂下一句话,拍拍屁股走人了。
林舒昂上下两排牙齿咬了咬,故意学着小时候那样,邓安t绍没搭理他。看着他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然后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林舒昂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手机,往外走了几十米,抻着脑袋看了看演武场,人怎么没了?
林舒昂看蒋恪宁没回消息,又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手机上还有其他人的消息,故宫的同事李姐还有安鸿他们发了信息过来,问要不要聚餐,她正认认真真回着消息,页面突然间来了一条信息,蒋恪宁发过来的,他说你回头。
林舒昂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收,双手插在了棉服口袋里,一转头,空荡荡的。林舒昂眉头一蹙,正准备掏出手机,肩膀就让人拍了拍。
“回头吧。”
这声音很有特点,林舒昂最近已经听过不少次了,她眼里带着笑意可她就是不转头,身后的人呢也很纵容她,既然她不转头,他走过去不就行了?
蒋恪宁从她身后绕了过来,这人好像真不怕冷,穿着一飞行夹克衫,显得一双腿又长又直,还显得他个儿高。林舒昂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发现他头发比上次见面似乎又长了一点,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时半刻谁也没出声。
路灯就照在她俩头顶,明晃晃地。
“裴舜卿?”林舒昂冲他眨了眨眼睛,透露出一股子狡黠。
蒋恪宁也歪头冲她一笑,反问道:“李慧娘?”
林舒昂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我是林舒昂。”
蒋恪宁脚步一转,笑了笑:“我是裴舜卿也是蒋恪宁。”他往林舒昂手上看了看,不经意问了一句:“花让邓安绍拿上去了?”
林舒昂惊讶,“这你都知道?”
“可不,看着你俩一路走过来的,没敢露馅,怕让他看见了给我扔出去。www.fanghuaxs.com”蒋恪宁逗她。
林舒昂轻哼一声:“我哥才没这么大脾气。”
“那要是知道我在追你,他也没脾气?”蒋恪宁乐了,把头往她那边一偏,他看见林舒昂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蒋恪宁心里美滋滋的,林舒昂也不知道一向闷葫芦一样的蒋恪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俩人一路走着,十分有默契地往外面去,大院警卫员估摸着都要诧异了,这不是进来吗?但肯定没人敢说。
她俩肩并着肩,走了一会林舒昂突然出了声:“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的?我怎么没看见你人呢?”
蒋恪宁往她那边靠了靠,没隐瞒:“我和绪宁出来转转,正好看见你上去。绪宁不是见过你京剧扮相吗?他指给我看,我就知道了。”
合着真是偶遇,林舒昂觉得还挺巧,不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蒋恪宁这话有些郁闷。连带着回话也不太积极了,“绪宁哥眼力好啊。”
蒋恪宁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林舒昂也就这么直接回望,个个都是神气的主,谁也不让谁。蒋恪宁虽说在军营摸爬滚打,但是姑娘什么意思他又不是傻子听不出来,这是怎么了,心里有气呗,气他居然没头一个看出来。
蒋恪宁舔了舔唇,觉得这是个好征兆,至少林舒昂心里是有他一席之地的,哪怕是指甲盖那么一点,不也是有吗?
他正准备说话,远处来一洒水车,眼见着就要洒过来了。蒋恪宁身子一侧,双手抓住林舒昂肩膀把她往后一带,个子高肩宽的优势一瞬间就体现出来了。洒水车哼着歌往前去了,蒋恪宁把林舒昂挡得严严实实,自己身后水淋淋的,愣是没让林舒昂沾到半点。
这时候林舒昂也反应过来了,“哎!”她抓了抓蒋恪宁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看了看,那身后湿了一片,她伸手一摸手上全是水。
“哎,你摸它干嘛呢?”蒋恪宁真是个糙汉,一点不讲究,直接将她的手腕一捉往自己面前衣服上擦了擦,直到擦干了才作数。林舒昂也傻了,手从他手心一溜:“蒋恪宁!你衣服都湿了,就剩面前这点好地方了你还让我擦手呢?”
“啊。”蒋恪宁点头,低笑,将面前给她擦手那块地方揪了揪,让她看:“擦个手而已,你看都干了,是吧?”
林舒昂一阵无语,又觉得好笑。心里其实还带了几分心疼,“要不你先回家?”
蒋恪宁当然不干了,往她面前一站,胳膊往上一抬,伸手就将拉链拉了下来。夹克衫在他手里抖了两抖,就穿着一圆领的黑色毛衣,林舒昂伸手摸了摸毛衣料子,还带着他体温呢。结果就被蒋恪宁抓到了现行,将她手一握,“这会可是你先摸我的啊。”说着将抖去不少水的夹克衫随手一套,大手裹着小手,十分不要脸地就这么跟人姑娘牵上了手。
林舒昂睨他一眼,觉得像是被什么人上了身,“你吃错药了?”
蒋恪宁脚步一顿:“说什么呢?”
“你真没谈过恋爱?”林舒昂狐疑地望着他。
蒋恪宁一双大手在冬天里显得格外温暖,他将手心的小手紧紧握了握,特别认真地转过头看着她:“没有,如果有,那你是第一个。”
林舒昂往他手上一拍,纠正他:“还没在一块呢!”
蒋恪宁眉眼舒展一笑,俯身往她耳边凑了凑:“其实我今天是故意找周绪宁的,我想见你。”
林舒昂心里跟猫爪挠心一样,有点密密麻麻的酥痒。
“嗯。”她垂下眼睫,轻轻应了一声。
但是没完,蒋恪宁顿了顿,离她耳垂又近了近,连带着能感受到他扑洒的热气,“其实我早就认出来是你了,比周绪宁看出来还早。”
纵横情场酒吧的林舒昂罕见的红了红脸,心跳也扑通,脚在原地不安地动了动,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蒋恪宁过了好一会才从她身边挪开,其实他也有点紧张。真紧张,看上去游刃有余那都是装出来的,之前在延边营里边有兄弟家属过来,也有还暧昧快成的姑娘过来,一群狗头军师就出主意。
蒋恪宁不怎么参与,但挡不住他在一旁听啊。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话粗鲁是粗鲁了点,有用也是真有用。他自己琢磨了琢磨,心里不就有了招数?
之前靳卫空追杨桢他也跟在屁股后面忙前忙后呢。他紧张兮兮地望着人家姑娘,看着林舒昂不吭声,面上淡定,心里默默打了一套组合拳。
第33章 温风朗逸
暮色四合, 挡不住林舒昂脑子里一些东西开始放纵,她收敛了一下想法,将蒋恪宁手勾了过来:“你什么时候上班?”小手按着他那只大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捏,像玩玩意儿似的。
蒋恪宁任由她折腾, 低应:“五月份。”
林舒昂愕然:“走程序要走这么久吗?我以为到人事局报道就行了。”
“哪有这么简单。”蒋恪宁扯了扯嘴角, “得检查核验一遍, 原本是差不多了年前又说有个手续得办, 恐怕得回一趟延边。”
“这么麻烦?”林舒昂的手被他握在了手心里,两个人往前面一块走着,压着马路, 像一对在一块挺久的情侣。
林舒昂心头用上这股情绪的时候觉得还挺奇异, 自己多久没谈恋爱了?也没多大会,但跟李越东其实很少私下有这么温馨的时刻,再往前追溯那就是到大学了。
林舒昂赶紧将延伸出去的思想收了回来。
“人才就是难调动, 要走原单位都不愿意放人。”她挠了挠蒋恪宁手心,故意揶揄他。
后者任她挠, 过了好一会才低低接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想过再走。”带着些疲惫和认真, 听得林舒昂都微愣。
俩人走在一起,中间的距离却不是完全亲密可依,手拉着手不知道是谁先晃荡了起来,像孩童玩游戏手牵手一样。散步走过的地方有一排低矮的平房,胡同巷子里大多都是这样的老房子。
老房子前面有不少下了雪之后融化成雪水, 雪水又凝成的冰棱,一排排的。坚固地倒立在上面, 两个人走过的时候时不时能遇见冰棱坠落下来,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天太冷, 尤其春节前后,蒋恪宁领着林舒昂没溜达太远就将她送了回去。不少房子都黑了灯,看上去暗沉沉的,但是林舒昂家楼上还亮着灯,不用猜也知道是邓安绍给她留的。
林舒昂在楼下耷拉着脑袋磨蹭了好半天也没说要上去,蒋恪宁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跟邓安绍那通电话逃不了干系。
林舒昂是单亲家庭不是什么太难知道的事儿,屁大点地方,父母多多少少有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意思,再怎么不t容易见稍微拐两个弯也都能见到。
这事不是蒋恪宁能管得了的,在这姑娘捏着他手心的时候他把手从她手间抽了出来。林舒昂望了他一眼,蒋恪宁勾唇冲她笑笑,然后伸出双臂张开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对她点头:“来!”
林舒昂噗一下就笑开了,往他怀里一扑,正好头抵着他下巴。蒋恪宁蹭了蹭她的头顶,双手在她身后拍了拍,头一次这么这么亲密。当然了,亲吻也亲密,只是俩人现在的身份不合适,蒋恪宁还是很有分寸的。
林舒昂感受着蒋恪宁的温度,脸埋在了他的胸口蹭着他的毛衣,还能感受到他锁骨那块皮肤的温度,姑娘声音有点闷:“你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我啊?”
蒋恪宁摩挲摩挲她的后背,“这不还得看你意思?”他语调中带着调笑。
林舒昂当真抬起了头望着他,那眼眸就像今天的星星似的,又明亮又易碎,“别说,今天不行。”蒋恪宁在她张嘴之前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林舒昂的声音从他胸腔传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就别让我说?”
她从他怀里冒出了头,蒋恪宁和她对视着,然后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别说。”
他不想用一点点,带有任何一丝被逼的手段去让她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受伤后的陪伴,那也不行,蒋恪宁不想让她以后后悔。
林舒昂在他胸口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推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有恢复成了以往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笑意盈盈道:“蒋恪宁,我回家了!”
蒋恪宁扬了扬头,轻咳了一声,她身后楼梯间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回吧。”
······
刚上楼,大门没等林舒昂插上钥匙,自动就开了。露出后面一张邓安绍的脸,他往门口一堵,也没说让她进门,上下将她一打量:“哟呵,还知道回家呢?”
林舒昂哼哼两声,推开他就踢开了鞋子踩了一双拖鞋往屋里一站,率先脱了衣服。
“十二点差两分钟,蒋恪宁这小子可以啊,踩着点把你送回家呢?”邓安绍端着一杯手磨咖啡,还冒着热气,往沙发上一坐,面上要笑不笑的。
林舒昂听见蒋恪宁的名字也没觉得不对劲,就是往林宪华房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爹多半不在家后松了一口气。然后上前直接夺了邓安绍的咖啡,呷了一大口,末了砸吧砸吧嘴辛辣点评:“不能加点炼乳?苦到大西洋了。”
“谁像你一样牛嚼牡丹?”邓安绍嗤笑一声,看着自己刚弄好的咖啡归了别人,但他还是慢条斯理往里面夹了几块方糖,望她一眼:“蒋恪宁这么抠门,出门水都舍不得给你买?”语气听得让人牙痒痒。
林舒昂把杯子一撂,白眼一翻:“人可没你有钱,黑心肝的资本家。”
邓安绍兀地就笑了,将手往枕头上一搭,靠了半边身子:“还没嫁过去就说这话?谈了两天就顶撞你哥,那结婚岂不是翻天?”
林舒昂似笑非笑,把手中咖啡一饮而尽,果真甜了不少,“我俩还没在一块呢。”她淡定模样让邓安绍倒是一愣,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没在一块还在楼下拉拉扯扯呢?”作势就又要开始阴阳怪气蒋恪宁。
“打住打住。”林舒昂扫他一眼,“你干混账事不比我少啊,人蒋恪宁没惹你,你甭看人不顺眼。”
“呸!”邓安绍手一扬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了过来,里面就剩一口了,他直接往垃圾桶里一倒:“你还上赶着替他说话!”他衬衫都压皱了,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林江江!”林舒昂还没喝完呢,就这么给浪费了!
邓安绍老神在在,手在沙发上一撑,睨着她:“嘛呢?”
“我就看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吧!”她忿忿地啐他一口,将另一杯吧台上的咖啡端了过来,加了一袋炼乳,邓安绍看着都觉得冒昧了咖啡。
林舒昂扔包装袋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响,翻过来一看,蒋恪宁到家了。
邓安绍冷笑一声:“自己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林舒昂没搭理他了。
——
日子就是好混,眼睛一睁一闭就要上班了。从故宫后边刷了卡进去的时候遇见一伙同事,个个都像霜打了茄子,还没从过年的劲儿里头缓过来。
迎面还能遇见不少游客,林舒昂就遇见一个,穿着呢子大衣带着粗线围巾的女孩,带着口罩,手里抓着一大相机,嘴里念念叨叨说个不停,后来一下没看路,把她给撞了一下。
好在手上没拿什么东西,不然摔坏了又是一桩公案。小姑娘语气特别好,兜头就是两个深鞠躬,嘴里念叨着:“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手掌合十,看上去怪诚恳。
林舒昂看小姑娘态度良好,自己也没受什么伤就点了点头过去了。有了这么个乌龙她还以为自己快迟到了,结果一看手表,八点出头。林舒昂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只觉得生机勃勃,这么短功夫直接跑到故宫最后面来了?
她摇了摇头,将下巴埋进围巾里面往前跑了几步。
林舒昂到工作室的时候,李姐已经到了一会儿了。见门推开了,李姐给她打了个招呼,林舒昂对她点了点头,将帽子围巾一卸下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里边书画间似乎有人声,她好奇地看了看屋子,结果关得严严实实。
李姐低吭一声,林舒昂立马侧着身子回了头,李姐冲她挤了挤眼,林舒昂会意地指了指里面,用唇语问李姐:“谁啊,这么早就过来了?”
李姐憋着笑,也用唇语回复她:“假专家。”仨大字说得李姐眉飞色舞,好不诙谐,两个人经验丰富了,对视一笑。
“李姐说我们这又来了一些假专家,大清早的就跟主任进去参观了。”林舒昂到了工位上先拿着毛巾将面前桌子上的灰擦了一遍,将椅子也擦了一遍,然后才坐下来,手指飞跃,给蒋恪宁发着消息。
两个人每天事都多,蒋恪宁虽说待业,但少不了被拎到京四去充数,好歹也是国防科技大出来的好苗子,什么东西都会一手,高精尖的东西老人们忙不过来又不是保密的可以让蒋恪宁经手。
因此两人发信息也没个定点,常常都是看见了有时间再回。因此林舒昂发完之后就塞回了兜里,去内间找了一套年前洗干净的工作服。
复工第一天,林舒昂没想着这么快上手去修画,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得干呢,乱七八糟迭加在一块至少得忙一个星期左右。
古画部的不止他们三号人,之前都是提前休了年假,现在陆陆续续地都过来了。
古画部这边很大,只是林舒昂和李姐在一个工作间,林主任带着的专家们进的那一道门算是“小内门”。那么多馆藏不是全部都放在外面展览的,每个月甚至每个周都有专门限定的需要展览的对象。
书画类的展览完了会有专人用专门的工具箱子运到小内门里面重新放着,里面的光照湿度都需要专人定时定点调整。因为画作的保存期间和出土的时间以及保养程度有关,甚至有的见不得强光,因此极少展览,里面各种门类道理都是极其讲究的。
小内门里面最快也要逛个一两天,加上专家们的磨蹭程度估计得在后面加个零。林舒昂对这些人不太感兴趣,一上午和李姐在工作间里一人拿着一鸡毛掸子打扫卫生,到最后两人干的腰酸背痛,毛衣上都是灰。
“我来的时候你还没来,刚刚进去一行人里面还真有个长得不错的。”李姐说到这些事倒是十分起劲,在茶水间里一人捧一杯热茶,热火朝天就聊了起来。
林舒昂张了张嘴,十分捧场:“真的假的?”
“真的!”李姐手一插腰,往后面博古架上一倚,旁边就是窗户,眼见着木器部的安鸿走过,她正好把玻璃门一拉,手招了招:“安鸿,快过来!”
“干嘛呢姐!”安鸿鼻尖冻得通红,穿着大黑棉袄外面罩着一件薄薄的工作服,脑袋上顶着黑色的毛线帽,他手里正好拿着一挪登记册。窗户不怎么高,安鸿往上跨了一个台阶,两只胳膊就靠在窗台上,往里面冒了一颗脑袋。
“哟,里面真暖和!”安鸿乐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林舒昂“哎”一声,给他递了杯茶,“你要不进来暖和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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