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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怡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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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护院和将士们冲进地窖,地窖中血迹斑斑。

齐思游倒在地上,没了气息,脖颈一抹刀痕,是自刎在刀刃上留下的。

齐枞瘫坐在儿?子一旁,身边倒下三名花匠,皆已毙命,是被激怒的齐枞所杀。

齐思游以自刎,换来?父亲一线生机。

血腥气味蔓延开来?,混乱的场面一触即发,又很快被平息,可齐思游死了,老将魏谦也?死了。

阮氏跑来?地窖时,悲痛欲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刚刚回府的齐容与被黎昭紧紧抱住,才没有冲过去砍了那几个被抓到的活口。

“老魏!老魏!!”

青年跪在魏谦身侧,痛苦嘶吼。

这个从小伴他长大的老伙计,这个妙语连珠的老前辈,就这么倒下了。

“不?!!不?!!!”

一向乐观爽朗的青年痛哭流涕,扣住瓦匠的脑袋,一下下砸向地面,“说?,你们是大笺还是大霁的细作?说?!!”

在逼供之下,被留下活口的刺客交代了身份。他们来?自大笺,是大笺太子培养的死士,通过小寒兰进入总兵府,而小寒兰并非青楼花魁,而是大笺太子的外室相好,铤而走险来?到大赟祈月城。

原本锁定的目标是齐枞,只要得手,就能获得大笺皇室的认可,成为太子侧妃。没承想,在策划过程中,又有黎淙送上门。

杀黎淙,可乱大赟全部军心,还能替大笺皇族出一口早年与黎淙对峙累积的郁气。

杀齐枞,可使得大赟北境不?得安宁,大赟皇帝萧承会有后顾之忧。

杀掉两人之一,皆能延缓大赟向大笺开战,从而立下大功。

主谋小寒兰已逃跑,人去楼空,不?见踪迹。

齐容与在心底记下了她?,待秋日来?,他一定要手刃这个女子,为老伙计报仇。

至于长兄,齐容与念之深、恨之切。

第68章 第 68 章

魏谦和齐思游下葬那日, 小童齐轩跪在魏谦的坟墓前泪流不止,小小年纪,被魏谦和齐容与保护得太好, 没经历过生离死?别,难以释怀这份悲伤。

天空下起细雨, 打湿小童的衣衫, 直到一把油纸伞撑在他的上方,一只大手拽住他的手臂。

齐容与一手执伞, 一手将他拉起,拉进?自己?的怀里,哑声道:“好了, 再?哭下去, 老魏会因担忧你?不过奈何桥的。”

小童哭得更?伤心了。

齐容与红着眼眶,在魏谦的坟墓前暗暗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

离开祈月城当日,齐容与让齐轩收起魏谦的酒葫芦和烟杆, 留作念想。

随行之人里还有被黎淙临时借调的齐笙牧,习惯嘴角挂笑的白衣男子没了笑意, 时常盯着大笺方向。

自长兄和魏谦被害, 齐容与总是?一个人闷不做声, 比起可以放声大哭的齐轩,他要收起悲痛, 为对付大笺做准备。

一路上,兄弟二人都在和黎淙探讨提前出征的可能性,也好打得大笺措手不及。

沉重的氛围, 紧绷的心弦,会让人郁结的, 在车队途经一座山村时,黎昭拉着齐容与坐在一处田地?边,抬手为他舒展眉宇。

“你?这样,我?会担忧的。”

“抱歉。”齐容与低眸,像个怅然的少?年,也只有在黎昭面前,他会表露出真实的悲痛。

黎昭以食指抵在他眉间,不让山川的川形成?在他的眉心、心头,那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至交的逝去,会让诸如齐轩这样烂漫的孩子一夜长大,也会让一个长大的人陷入悲痛情绪走不出来。

黎昭在前世深切体会过,懂他们的悲伤,何况老将魏谦是?为了保护她的祖父而身?亡。

黎昭是?自责的,想要为魏谦做些什么。若魏谦会化作天上的星子,或许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身?边人陷入悲痛无?法解脱吧。

那她要做的,就是?尽量抚平他们的悲伤。

“要不,你?大哭一场,我?替你?把风,不会让人瞧见的。”

齐容与以额头抵在黎昭的肩上,疲惫合眼,他的鼻尖是?酸涩的、喉咙是?酸胀的、眼眶是?酸痛的,曾经与长兄闯狼窝被群狼追逐的记忆、曾经与老将魏谦畅饮挥发豪情的记忆变得沉甸甸。

“昭昭,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黎昭抱住他,温柔地?抚着他有些凌乱的墨发,“即便暂时分开,我?们的心也永远在一起,我?会陪你?走完余生。”

齐容与向她温热的颈窝靠去,在令他最舒坦的人身?边默默释放悲痛、释怀悲伤。

步入末伏,天气终于?在一场瓢泼大雨中?褪去炎热。沉淀多日的一行人日夜兼程,风雨无?阻,于?处暑当日抵达皇城。

早已听说刺杀一事的帝王亲自相迎,拍了拍黎淙和齐家两兄弟的肩膀,默叹一声。

对齐思游,萧承没留下太好的印象,但对魏谦,虽接触不多,匆匆几?面,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一位谈吐文雅的老将,心胸宽广,重情重义,听得他身?亡的消息,萧承扼腕叹息。

“诸位卿家随朕入宫议事,朕可以保证,与大笺结下的所有梁子,都会在次年春日前了结。大笺皇帝和太子会付出成?倍的代价。”

众将随黎淙抱拳。

“臣等愿请缨出征,攻克大笺层层防守,直抵都城,兵临城下!”

萧承携黎淙和齐家二兄弟走在最前面,转眸之际,余光被一素衣女子占满,他没有回头,若克制也算爱,那他就是?以另一种方式爱着黎昭吧。

远远看着,不纠缠,不打扰。

黎昭无?意瞥见那抹青衫,知晓他是?中?年的帝王。

重回屠远侯府,见到自己?的侍女迎香,黎昭感慨不已,沐浴时与迎香聊了很?久。她本打算在此番归隐后派人来接迎香,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又要在侯府度过下一个秋冬,希望冬日结束前,大军能够凯旋。

宫城灯火通明,君臣密谋数日,在初秋来临前夕,决定提前出征。

出征的前晚,黎昭在府中?张罗一桌子饭菜。

荧荧灯影映在她澄澈的眼底,她以粲然和坚韧,送行自己?最在意的祖父和夫君。

祖父不在身?边,她便是?侯府的家主,一肩挑起整座侯府的大小事宜,护府中?人安然。

夫君不在身?边,她更?要坚韧不屈,不让他的目光有所留恋。

清早送行出征的大军,她随帝王站在城头,静若芙蕖,于?晨风中?慢慢绽放,以浅笑与在黑压压的大军中回眸的齐容与对视。

她已看不清齐容与的表情,但知那个停下来的颀秀身影就是她的夫君。

她握住衣袖,不让思念蔓延,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倏然,身?侧传来帝王醇厚的嗓音,“去吧,去见他一面。”

黎昭诧异地看向青衫帝王,只踟躇一瞬,就提裙跑下城楼,在晨风中?奔跑起来,穿过城门,越过护城河,朝那牵着黑色骏马的青年奔去。

仿若去拥抱属于她的春风。

“容与!”

女子气喘吁吁,在越过护城河的一刹,被那身?穿甲胄的年轻将领抱住。

他们相拥在熹微日光中?,互诉衷肠。

“等我?。”

“我?会的。”黎昭在齐容与的怀中?抬头,颤着指尖去触碰他的面庞,描摹他的眉眼口鼻,感受他微凉的体温,“照顾好自己?。”

齐容与笑了,笑如春风,“我?也会的。”

还会尽量照顾到他们的祖父。

黎昭不想哭,忍泪目送青年牵马追上队伍,直到再?也看不到,她又快速跑回城头,眺望大军远去的方向,无?声与夫君、祖父、将士们作别。

肩头轻轻一沉,她扭头看去,见青衫递上一张锦帕。

萧承淡笑,“别误会,‘居心’纯良。朕为他们照顾你?,何尝不是?投桃报李呢。”

“倒也不必。”黎昭没接帕子,用指腹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舒展心弦,然后单手搭在墙垛上,目不斜视,“臣妇能照顾好自己?。”

臣妇

萧承怔然,他看着长大的姑娘成?了别人的妻子,于?他多惆怅,又不那么惆怅。

除了情,人还可以有其他情绪,不能一味沉溺得不到的。

他的情犹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默默守护。

“皇姐已去修行,朕都没理由邀你?入宫了。回府歇着吧,不必太忧虑,这场仗,咱们十拿九稳。”

黎昭摇摇食指,“陛下此言差矣,是?我?方必胜。”

无?需点破前世记忆,两人心知肚明,萧承负手朗笑,已许久不曾这般肆意地?笑。

“朕还是?有些惋惜,若你?是?朕的皇后,你?我?皆可‘看’透人心,可谓无?敌。”

“天下没有无?暇的白璧,人的一生终有遗憾,臣妇倒希望陛下的遗憾与我?无?关。”

“那是?朕的遗憾,是?朕的事,与你?的确无?关。”

两人站在微风里,面向大军远去的方向,说着互知的秘密,彼此间,忽然在这一刻能够云淡风轻地?相处了。

黎昭回到侯府,执笔写下一封寄给婆母的书信。

她在信中?闲话?家常,还慰问了阮氏的近况,简单一笔提及,即便没有关于?阮氏的回音,她也觉得无?所谓,该给的关切给到了,问心无?愧。她与阮氏始终疏离,这份疏离与阮氏的所作所为有关,若非齐思游逝去,她连最起码的慰问都不会给予。

当然,阮氏也无?需她的关心,还会觉得她虚伪。

白露前后,黎昭收到婆母的回信,字里行间透着对黎昭的关心。

信的末尾,姜渔提到阮氏的近况,阮氏变得时而沉默寡言,时而情绪失控,行尸走肉似的,失了往日的风光。齐思游和阮氏的子嗣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如今养在姜渔身?边。

黎昭默叹,折好信装进?匣子里。

入睡前,黎昭翻看起黄历,再?有一个来月就是?中?秋了,也不知出征的将士们能否吃上月饼。

这一年的中?秋,宫里没有办宴,帝王与重臣们秉烛夜谈,忙得不可开交。黎昭则与娘家人带着小童齐轩登高赏月。

几?人坐在青草茵茵的山坡,手边摆着几?个食盒,盛放各式各样的月饼。

黎昭陪齐轩说着话?儿,耐性十足,听小童说自己?长大后也要做将军,黎昭笑了笑,学齐容与竖起大拇指。

被无?声鼓励,齐轩跃跃欲试,当即就要为众人展示一套拳法。

他的腰间悬挂一只崭新的酒葫芦,里面没有酒,因为魏谦和齐容与都曾对他耳提面命,只有长大了才能饮酒。他记下了,句句都记得。

打完一套拳,溢出薄汗的小童坐在黎昭身?边,“黎姐姐,公子他们能在春日前回来吗?”

黎昭望着大笺的方向,皱了皱脸,又展颜。

月如银盘映在山坡下的溪水中?,又大又亮,皎皎,圆圆。

黎昭拿起一块月饼,错位遮住溪水中?的月影,似将水中?月变为掌心的月饼,递给齐轩。

她柔声答道:“会的。”

归期未必是?春日前,或许是?阳春山花烂漫时,或许是?仲夏瓜果成?熟时,或许是?深秋红了枫叶又黄了银杏时,或许是?一年、两年、三年后。

她会等他,等他与祖父、将士们凯旋。

第69章 第 69 章

寒冬腊月, 残阳如?血,随着夜幕褪尽霞光,周遭陷入黑沉。

一路人马仍在厮杀, 打得大笺守城将士溃不成军。

齐容与带队攻入一座临近大笺皇都的城池后,下令不可欺辱城中百姓, 违令者?, 斩立决。

暂得休憩,齐容与捂着受伤的左臂坐到一棵老?树旁, 由?军医处理伤口。

齐笙牧来到弟弟身边,接过?军医手里的金疮药和布条,像模像样为弟弟包扎, “再有七百里, 就是大笺的都城,别忘了陛下曾断定,大笺皇帝已备好逃窜的路线,让咱们事先派遣人马进行埋伏。”

“忘不了的, 不过?还是先探虚实吧,确保万无一失, 以防掉进陷阱。”左臂上刀伤触目惊心, 齐容与嘶一声, 不满地睨了兄长一眼,“轻点。”

“这会儿娇弱了?那?会儿肉搏被人砍伤时, 可没听你喊一句疼。”

“我又不是木头做的,总会疼的。”齐容与夺过?金疮药,自行处理起来, 再以牙齿咬断干净的布条,缠绕在伤口上, “咱们在此?休整,等一等增援和粮草。”

“攻打大笺都城,凶险难测,战甲、军械、粮草等辎重必须得到充分的供给。”

“嗯。”齐容与单手撑住后脑勺,后仰靠在树干上,“此?战或是最后一战,无论?多凶险,都要取胜。”

“万不可意气?用事。”

“放心,我心里有数,但大笺太子必须付出代价,以慰藉大哥和老?魏的亡魂。大笺太子靠培养死士,数年间,谋划刺杀咱们大赟地方?总兵数十次,得手三次,这笔账也?要一并算。”

齐容与解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暖身,被齐笙牧握住手腕。

“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齐容与丢出一句“啰嗦”,还是将酒葫芦系回腰间,嘴里多了一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狗尾草。他不再言语,望着大赟皇城的方?向,好像在望一名女子。

想到那?女子,青年嘴角挂笑,眼底也?变得温柔。

看他的神情,齐笙牧心下了然,自觉走远。

自从出征,除了思念弟妹,老?九总是一副冰凉凉的面孔,只有弟妹能让他露出柔和的一面。

可两情相?悦,看似容易寻觅,实则最难寻觅。

寻觅三十年,仍没有寻到意中人的齐笙牧摇开折扇,大冷的天,给自己降了降妒火。

冬 至这日,有信使快马加鞭奔进大赟皇城,递送信函,皆是来自出征的将士。

黎昭收到两封家书时,正在侯府与迎香堆雪人,她手里握着锹,指尖红红的,冻得有些?僵硬,却?还是急切接过?信函,当场拆开一封,没有一目十行,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

来自祖父的家书中,一贯的报喜不报忧,除了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再无其他,她甚至不知祖父是否受了伤以及旧疾是否加重了。

来自齐容与的家书中,同样报喜不报忧,以轻快的文字展开思念,汇成暖流潺潺流入她的心田。

将两封信反复阅读不下十遍后,黎昭继续铲雪,堆出两个雪人,一个是祖父,一个是齐容与。

她笑着为两个雪人披上斗篷,眼底的柔光藏都藏不住。

这一晚,大笺皇城外,火把连成线,亮如?白昼,大赟将士开始攻城。

云梯折了再送,送了再折,持续数个时辰,迟迟攻不破大笺的防守。

“百年城池,易守难攻,名不虚传。”跨马城下的主帅黎淙仰头望着巨石翻滚的城头,放声大笑,“难攻又如?何?还不是瓮中之?鳖!喂,城头的小杂碎们,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退路已断,唯有开门迎战,或有一线生机!”

随着老?者?话落,大笺皇族原定逃跑的路线上响起阵阵巨响,地动山摇。

一袭白衣手持火把,引爆了那?段隐蔽的山路。

大笺宫城内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

大笺皇帝和太子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大赟的战力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强悍,攻克了他们一道道防线,像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对他们的战力了如?指掌。

是啊,前世持续了两年的恶战,随着萧承的重生,缩短了时长。萧承不仅事先掌握了大笺各座城池的兵马数量,还能“预判”他们的阵法布局,加之?将帅经验丰富、兵卒骁勇,一路势如?破竹,大笺毫无胜算。

不少大笺臣子跪求大笺皇帝献出太子为质,换大赟退兵。

大笺太子当即震怒,拔剑刺死提议的臣子,拉着一名女子去往城头。

冽冽寒风呼啸耳畔,卷起一缕缕鬓发,大笺太子在风中倾身,朝着城下的大赟兵马喊道:“黎淙,齐容与,齐笙牧,你们三个听着,孤绝不投降,但可以送你们一件大礼,换你们退兵十里,如?何?咱们各自都要歇一歇,养精蓄锐,再战不迟!”

被一路拖拽踉踉跄跄的小寒兰在垛口露出脸儿,花容失色地对上其中一人的视线。

代表大赟将士谈判的齐容与冒险上前,勒住来回踱步的坐骑,仰头道:“太子殿下还真是果决,为了让我们退兵,连心上人都弃掉了。”

大笺太子一边摁住小寒兰的脑袋,一边对着小寒兰解释道:“能让他们暂时退兵,你也?算死得其所,放心,等你死后,孤会娶你的牌位,感恩你的奉献。”

小寒兰悲戚转眸,遇人不淑,大抵如?此?,她的妄想最终成了笑话。

“奴家若不从呢?”

“由?不得你。”

“命是我的,我自己说了算!”话落,女子奋力挣开束缚,将大笺太子推个趔趄,抬腿跨上墙头,纵身而下。

齐容与目睹这一幕,视线流转,斜睨一眼,没有半点同情,咎由?自取罢了,只是可惜没有手刃之?。

不过?

齐容与突然抬眸,嘴角微提,适才借着谈判跨马上前,进入射程内,已有偷袭的可能。

仅仅一刹,青年张弓搭箭,“砰”地射出由?他亲自改良的箭矢,直击冒出脑袋的大笺太子。

一箭,穿透那?人眉间。

城头哗然,恐慌一片,向下射出一大波箭雨。

齐容与以竹刀遮挡,驱马向后,在己方?盾手的掩护下,退至安全距离,淡淡看着混乱的城头。

黎淙眯了眯眸子,抬手瞭望,朗声道:“大笺太子暴毙,趁乱攻城!!”

大赟将士随主帅驱马前行,吼声与投石机的巨响一并传入大笺城中。

云梯不再折损,以齐容与为首的第一拨将士爬上易守难攻的城墙,展开厮杀。

兵刃相?接。

六旬主帅也?爬上城墙,虽体力大不如?前,但也?能做到以一敌三。

任谁瞧了,都要说一声老?当益壮!

黎淙怀着新仇旧恨,几乎是所向披靡,劈砍着拦路的敌军,率先步下城头,带兵直奔宫城,在齐笙牧的引爆下,闯入破损的宫门,在一众四?处逃窜的宫人中寻找着大笺皇帝。

终在破晓前夕,拦下了混在宦官里的大笺皇帝。

老?者?狞笑,手起刀落。

刀气?扫过?那?人面门,留下一条比他鼻骨上的旧疤还要长的刀口。

“服与不服?降与不降?!”

倒在血泊中的大笺皇帝捂脸惨叫,在老?者?提刀再度逼近时,颤声回道:“服!降!!”

黎明破晓,北风凛冽,黎淙收刀入鞘,微晃着身形面朝大赟的方?向,举起酒杯,敬当年那?些?惨死的亡魂。

大仇得报。

支撑疲惫的仇恨得以发泄,老?者?轰然倒下。

“大都督!”

**

再睁开眼时,老?者?躺在一辆晃晃悠悠的驴车上。

余光中,一道修长身影伴在旁。

“我睡了多久?”

老?者?意欲起身,被齐容与摁住肩头。

“昏迷三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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