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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被酒精侵袭的人大脑皮质功能受到抑制,往往会做出一些超出寻常认知的行为。www.duguwx.com
而戚容要的就是戚阳州失去判断力,乖乖跳进他早已挖好的陷阱中。
走进包厢前,他还担心万一戚阳州并未碰那样东西,或是出了些别的意外情况时该如何,只是事情顺利得过分。
戚阳州恰好喝了酒,更冲动,也更容易被激怒。
眼看着戚阳州红着眼从他手中夺过酒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一饮而尽。戚容眯起双眼,唇角的笑在顶灯下阴暗又漂亮,他缓缓直起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隐隐紧绷地脊背一点点放松下来。
戚阳州完了。
他这次真的完了。
戚容想着想着就笑了,最后笑弯了腰,眼角流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水渍,他一手撑着桌沿,另一手抹去了湿意。
指尖捻了捻,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他收敛笑容,鼻尖还残留着薄红,表情却冷淡似霜雪,让人疑心方才的笑只是错觉。
戚容站起身,冷眼环顾眼前,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没有人还清醒。
他们丑态毕现,令人作呕,好像无论人前多么高尚都会变得如此丢脸,不堪,像退化得只剩原始本能的兽类。
再度摸上了手腕上的表盘,戚容指尖拨动,将其缓缓取了下来,随手搁置在面前散落着筹码和纸牌的偌大赌桌。
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用磁卡刷开员工通道后,戚容拿出手机,给一个未备注的号码发去了信息——
【许警官,我不喜欢欠人情】
手机息屏前,屏幕顶端弹出一条信息提醒,戚容没再看,通道内僻静昏暗,鲜少有人来,若不是提前规划了路线,戚容并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
这件事实在太过大胆,挑衅,以至于注定危险重重。
所以,他不可能将一切未知都押在徐原身上,他还需要一个坚实可靠的后盾,一个永远不会背叛的身份。
没有人比身为刑警的许思淼更合适。
和许思淼的相识是在市局,具体时间已不可考,那晚几个二代在夜色喝酒喝大了,其中一人不知为何跑到顶层天台,失足坠楼,当晚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被扭送至市局,做笔录取口证,折腾到第二日凌晨。
戚容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闭目休息时,一件外套搭在了他身上,睁开眼时,面前站了个身着警队制服的英俊男人,嘴角含笑,一颗眼下痣随眼角弯起,像是会说话。
像个狐狸。
这是戚容对许思淼的第一印象,后来也证明,许思淼的确是只狐狸。
之后许思淼替他省去了那些个流程,直接联系了戚家来接人,上车后,许思淼站在台阶前目送他,双眼依旧含笑,右手抬起点了点左手。
以一种非常不正经的方式,许思淼给他留下了电话号码。
只可惜,那纸条被戚容不知丢到了哪里,电话倒是被记下来了,只是一次也未联系过。
他懒得去分辨许思淼主动接近他的目的,或许是为了搭上他的人脉,或许也为了别的,只不过这次之后,两人再无牵扯。
他给了许思淼一个立功的机会,而许思淼保他全身而退,各取所需。
这样的关系才足够省心。
只是刚走出大楼后的小门,某人就将电话打了过来。
戚容冷眼看了眼闪烁不停的屏幕,直接挂断。
没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戚容烦躁地一拧眉,按了电源键,再一次挂断。
当手机第三次响起时,戚容已经彻底被搞烦了,手机屏幕在没有灯光的黑暗小巷中反着微光,映亮了戚容漂亮却凝满不耐地眉眼。
看清来电显示后,他微微怔住。
不是那只笑起来老奸巨猾的狐狸,而是某个眼巴巴挨过来的傻狗。
就这么犹豫了会,便等到了电话自动挂断。
戚容看着一点点暗下来的屏幕,心里没来由地有点不是滋味,复杂莫名地情绪裹挟着在他的心尖游荡,撞得他深吸了一口气也没压下那阵莫名其妙的冲动。
他莫名想起了早上那顿没吃的早餐,和没说完的话。
很快,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有新消息弹出来。
【魏弋:你在哪】
【魏弋:出什么事了】
【魏弋:你大哥很担心你】
【魏弋:我也是】
对面发的很快,手机震动了几下,最后只剩下垫底的消息还停留在消息弹窗中。
我也是……
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会,戚容手指微动,点进了两人的聊天框。
他几乎没有多作犹豫,长按底部,直接给对面发去了语音:
“你要来找我吗?来了我就告诉你”
语音发送出去,聊天框上立刻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戚容沉吟了会,又补充了句:“别惊动我大哥,你一个人来。”
对面又是一阵正在输入。
终于走出小巷,魏弋的消息来了,只回了一个:【好】
戚容弯起嘴角,收起手机便笑了。
他现在几乎是在明晃晃地向魏弋释放一个信号——我想见你。
上一次将魏弋约到海边时他存了许多复杂难辨的心思,但这次,他只是单纯地顺应心底的冲动。
突然就很想见一见那个又傻又笨的家伙。
特别想。
戚容没去找自己的车,反而沿着人行道离开了翠园的前门,扯松了领带,戚容走得悠闲,活像从哪个宴会上逃出来的公子哥,走在夜晚还算热闹的街道上,吸引了来往不少人的目光。
他向来不愿意乖乖等在原地,一定要乱走乱动,好似就存心和来找他的人过不去。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刚到戚家那几年,他脾气倔不服管教,总喜欢在别院里乱跑,一个不注意便会消失不见,总是叫那些看顾他的佣人和家庭教师头疼不已。
而每次躲起来,都没人能找到他。
小小的戚容会躲到惊动了大哥和父亲,才会从某个隐蔽的地方走出来,每次对上大哥表露明显的无奈,他都会觉得找到一点被人在意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游戏并未持续多久,他很快便厌倦了从这样的行为中汲取安全感,他开始变得很坚硬,坚强得无坚不摧,好似他不再需要任何人。
他也不再需要从任何人身上获取情绪价值。
依赖他人的感觉太陌生,也太遥远,早已与家人这一身份剥离,就算面对大哥,他也并非完全的放松和依赖。
但遇上魏弋,他好似又找回了从前的那些小心思。
他开始变得敏感,易怒,戒备心更重,但同时,他也变得脆弱,狡猾又幼稚。
魏弋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戚容说不出来,他只是觉得魏弋和他身边的人都不一样,魏弋赤诚又热忱,好似身上有着散发不完的善意,他不会虚情假意地说话做事,也不会阳奉阴违那一套,他光明磊落,也无所畏惧。
戚容十几年来默认的生存法则在魏弋身上失了效。
他起初觉得魏弋是蠢,可他又并不单纯地做个老好人,魏弋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身上有让人感到疏离的距离感,又有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直到戚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魏弋很强大。
或许他也在无意识中偏离了心中给两人划定的界限,可偏了就偏了。
想做什么便做了,这是他从魏弋身上学到的。
戚容停在红绿灯路口,转身要往回走,又走了一段路,他看到了一辆纯黑的阿斯顿马丁急刹停在了翠园前的路边,紧接着,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推开,有人动作急切地迈步而出。
隔了点夜色,路灯光遥遥打在那人身上,明明看不分明,可戚容却觉得他满身的焦躁都快溢出来了,沉甸甸地压在身上。
高大青年只来得及关上车门,便大步迈上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翠园金碧辉煌的大门前,身影一滞,被守在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戚容缓缓走到停在路边的跑车前,认出了是自己车库里的那辆后,好笑又无语地扯了扯唇,就这么转身,倚靠在了车门上,远远看着魏弋和那两个身形彪悍的保安理论。
魏弋显然很焦急,也失了一贯的冷静,他指了指门内,又拿起手机给面前的两人示意,可无论他如何说,稳如泰山的两人俱是一派无动于衷的模样,一手掌心向前,送客的姿态强硬。
此时,翠园门口已没了进进出出的人流,明亮耀眼的大厅灯光透过大门落在台阶上,像洒落的金粉。
魏弋孤身一人在原地站了会,终于转身,低头翻看着手机寻找什么,但蓦地又想起什么,一瞬泄了气,视线从手机屏幕前抬起。
他向下走了几步,却突然顿住。
翠园建筑不高,台阶一直延伸向下,暗夜黑的跑车就停在正下方,他毫不费力地与倚靠着车门不知看了多久的青年对上目光。
戚容朝他笑了笑,就见上一秒还呆在原地的人宛如上了发条的小火车,猛地朝他冲了过来。
台阶很宽,魏弋腿长,一步跨两节,几乎是闪现到了戚容身前,二话没说,就握住他肩膀开始四下打量。
“有没有什么事?你一大早出门就为了来这里参加什么宴会吗?你大哥回来后,找你快找疯了……”
似乎是终于得以宣泄心中的不安和焦急,魏弋唇瓣开开合合地,连珠炮似的,肩上的手收得很紧,像是怕他再从眼前溜掉。
戚容默默听了会,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甚至饶有兴致地问:
“那你呢?”
魏弋话音一滞,愣了两秒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又在不疾不徐地调侃,当即又气又恼地喊他:“戚容!”
被叫到名字的人点了点头,“嗯”了声:“我在呢。”
于是,魏弋又无可奈何了:“你……”
对他的生气视若无睹,戚容直视着他双眼向前走了一步,自顾自地又问了一遍:“那你有没有找我,找的快要疯了?”
肉眼可见地,魏弋怔在了他过于直白的问题中,握住他肩头的五指僵硬着,暴露在灯光下的耳朵却一点点红了。
“我、我……”
戚容垂下眼笑了,似乎被他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没一会又抬起眼,在魏弋尚未反应过来前,仰起头靠向他。
这下,两人之间的那点距离彻底消失,戚容就着这样的姿势,张开双臂抱住了魏弋。
他嗓音低低地,像是呢喃,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或许他早已说了太多假话,他自己都迷失在了真真假假的生活中。
只是这一次,他说的是真话。
面对着从来剖开一颗心靠近他的青年,他在这一刻终于抛弃了那层由谎言构造的外壳,无畏地拥抱住了那颗真心。
如果选错了,那便错了。
戚容在心底想。
握在他肩上的手在这时松开,很快,戚容便被两条强硬的手臂更紧地圈拢住,魏弋垂下头,将他抱得很紧。
耳边的呼吸灼热得烫人,贴在他耳廓上的嗓音沉闷地,尾音打着颤:“是……”
“我想得快要疯了。”
“这都是因为你,戚容。”
第52章
横在腰上的手臂很硬,被长时间以一个姿势禁锢在对方怀里,戚容不舒服地挣了挣,却换来了更紧地束缚。
魏弋丝毫不在意这是在繁华如流地大街上,抱着他就不再松手,察觉到他的动作,微抬头,鼻尖无意识地蹭过他敏感的耳廓,故作凶狠道:
“抱完我又想若无其事地松开吗?”
戚容张了张口,却听魏弋又自顾自地低声接话:“你总是这样……”
好似委屈至极。
戚容弯唇笑了,笑着笑着连眼角都弯了起来,他抬起手,哄小孩一般拍了拍魏弋的背,格外有耐心地解释道:“我说的是真话。”
魏弋身体一僵,问道:“什么?”
“这次没有骗你,我早就想这么做。”
这句看似不切实际的话再度被肯定了一遍,魏弋却有些呆呆地回不过神来。
他一时也不知自己该不该相信戚容,可他好像别无选择,他总是会无条件地相信那个人。
就像种致命的本能。
好半晌,他听到自己问:“为什么?”
戚容眯了眯眼,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
起初是觉得魏弋有趣,聊天开玩笑都随心所欲,也没考虑过后果,后来再一细想,他和魏弋的种种就好似被无形地注定好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条既定的道路。
只是这一次,他有过选择的机会。
他也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了相信魏弋,相信眼前这个从来不会骗他的魏弋。
戚容仰起下巴,凑近了他的耳侧,唇瓣动了动。
车流喧嚣中,他的回答被风卷起的一声鸣笛盖过。
魏弋微微怔大双眼。
戚容对他说的是——
“我相信你。”
他知道,这四个字对戚容而言,是无比沉重的一句承诺。
而他也终于在今日听到戚容亲口对他说了相信。
魏弋抿紧嘴唇,竟然感到眼眶有些热热地酸涩,仿佛心口也被填得满满当当,再没有一丝缝隙,风吹过两人的发烧,缠绕过后又落下。
风中送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戚容终于抬手微微用力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转而推着他往驾驶座走,“先离开这里。”
魏弋被他推得愣愣走了两步,站在驾驶门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好多话想说,只是戚容已经坐进副驾,他捏了捏山根,压下上涌的情绪,坐进了车内。
跑车打方向盘汇入主路,后视镜内,几辆警车前后停在了翠园道路前,身穿制服的刑警鱼贯而出,涌上了高耸台阶。
还真是高调的出场方式。
戚容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扣好了安全带。
不过戚阳州也跑不了,那一屋子的二代嗨得不成样子,偌大的会所因刑警闯入必然兵荒马乱,而顺着他提前留下的定位,找到他们毫不费力。
接下来的一切,便与他无关了。
跑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内街道穿梭,等红灯时,魏弋主动挑起话题:
“……吃饭了吗?”
轻飘飘地一句话,却勾起了戚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饥饿感,他抚了抚空空如也的尾部,诚实道:“还没。”
魏弋似乎早有预料,闻言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薄怒。
戚容被他瞪了一眼,无辜地撇撇嘴角,可一时又找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找补,于是只好拉了拉魏弋的衣服,见人没反应,于是又拉了两下,像小猫撒娇似的。
这一招对魏弋十分受用,他一点点放松了唇角,目光依旧端正地看向前方,只是语调不自觉地放软了些许:“先在外面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
戚容没什么异议,他放松地靠在了靠背上,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见到是大哥打来的,戚容短暂地思索了会一会要说些什么,便滑向了接听。
电话那端不算安静,戚容听到了一点沉重急促的呼吸声,混杂在背景音中,显出对面并不算平静的情绪。
“你在哪里?”
男人的嗓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尾音甚至因为染上了些暗哑,隐隐有些不安。
戚容脑内酝酿出的说辞一瞬清空,他下意识抬眼看了眼身侧专心开车的青年,回道:“我和魏弋在一起。”
话音落地许久,戚裴都没再出声。
戚容觉得自己是该说些什么,可他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大哥关心在意他是真,可欺瞒他也是真的,听完魏弋的那番话后,他心中情绪复杂,暂时还未想到如何面对大哥。
车窗开了一道缝,风声呼啸而过,戚裴的声音许久后才再度响起:“回家再说。”
“早点回来。”
电话在简短的几句问答后结束了,戚容握着手机,垂下眼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很久。
久到跑车缓缓停在路边,魏弋替他解开安全带,一只大手带着安全带绕过他身前的动作惊醒了他。
戚容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却被身侧一直看着他的魏弋一语道破:“既然在意,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闻言,戚容抬眼看向他。
就这么看了会,他突兀地扯唇笑了:“魏弋,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幸福?”
“可我的生活一团糟。”
豺狼环伺,戚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魏弋面前袒露这些。
并不是想寻求什么安慰和同情,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诉他,多么不堪都无所谓,魏弋见过他太多糟糕的样子。
戚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软弱的情绪,可在今晚,他突然就想尝试依靠别人一回。
好像扳倒戚阳州耗费了他太多心力,好像他终于大仇得报,可是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他正式向戚德义宣了战,这场争斗还远远没有尽头。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只是他希望那时,魏弋依旧能在他身边。
“走吧,我饿了。”
戚容率先收回视线,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路边时才发现魏弋带他来得是一家粥店。
是很普通的一家连锁粥店,温馨简约的建筑内灯光通明,时间已过八点,店内少了很多客人,从外面看过去,暖黄的光照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戚容停在原地打量时,魏弋已经绕过车头走到了他身边,注意到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解释道:“吃点清淡的养养胃,你今天一定又没好好吃饭。”
这话一出,戚容转头看了他一眼。
魏弋现在做这些事倒是一点也不扭捏了,就像是跟他完全混熟了一样。
不过他还挺怀念以前那个跟他说句话都要红了耳朵的青年。
哼了一声,戚容没什么异议,跟在魏弋身边走进粥店。
点单的事交给了魏弋,他已经习惯了有人在身边自然地承担这些事,索性魏弋也习惯了做这样的事。
这样的感觉跟姜启在一起很像,可戚容又能分辨出两者中的差别。
姜启是朋友,是他可以随意与之玩闹的关系,可魏弋不同,他在魏弋身上会有期待,也会一些很显而易见的脆弱和幼稚。
这样的感觉有些超出了戚容二十年人生的认知范畴,可却又不完全陌生。
他好像有点喜欢魏弋了。
终于在舀完碗里最后一勺粥后,戚容在心里淡淡下了结论。
抬眼去看对面还在喝粥的青年,戚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尝到了一点鲜咸的味道。
魏弋给他的点的粥是鸡肉丝蔬菜粥,而他自己点的则是鲜虾粥,盯着那人手中拿着的小碗看了几眼,戚容突然坏心地动了动腿,抬起鞋尖踢了下对面人的小腿。
“当啷——”
魏弋猝不及防,手中的勺子没拿稳,突兀地摔进了面前的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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