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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诧异的看了眼那只松松垮垮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不解的“嗯?”了声。
牧霄夺看向身边宽敞的位置,“坐这里。”
盛愿抿了抿唇瓣,找不到和牧霄夺较劲的理?由,于?是乖巧坐在他旁边。
他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吹散表面的热气,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拘谨得如同客人。
盛愿低着?眸,目光不经意落到牧霄夺不加任何配饰的尾指。如他料想?一般,那枚忠诚的尾戒没有留下半分存在过的痕迹。
这两年,新闻上没有报道过先生婚配的消息,大概和当年的Roise小姐也只不过一场无疾而?终罢了。
牧霄夺看不出盛愿心中千丝万缕的思绪,松散的向后倚靠,偏头看他。
盛愿的确长开了一些,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眉眼却温和润泽,悄无声息的拥有了每个成年人身上不尽相同的气质。
他依然是记忆中?生动、鲜活的模样,却不再无助的依赖别人,没有令任何人失望的长成了一个外表坚硬、内心柔软的大人。
盛愿注意到他直白的目光,不自然的抬手蹭了蹭鼻尖,“……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为什么?这两年都没有联系过我?”牧霄夺毫无征兆的开口。
盛愿显然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祭在台面上谈,低头绞着?手指,小声喃喃:“我有联系过的……”
“和林峥?”
盛愿点点头,“这样也算联系呀,而?且,您不是也没有联系过我吗……”他没来由感?觉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牧霄夺偏低了首,慢条斯理?的续上,“我把?握不准你的心思,可能?我的贸然打扰,会让你觉得为难。”
盛愿疑惑的问:“您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你当年离开的原因,我一直想?不明白。如果是因为我,或许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会更好。”牧霄夺回答道。
“不是您的原因,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盛愿无声叹了叹,事到如今,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您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巧合吗?”
“没什么?原因,只是想?见你。”
盛愿一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焦躁又开始在心底蠢蠢欲动,“……您、您不要说这种话……很奇怪。”
“为什么?会奇怪?”
盛愿说不上来,从进门?那一刻起,他的脑子就乱得不行。强烈的心悸甚至使他无法正?常思考,像个代码错乱的小机器人一样反复重?复道:“就是……就是很奇怪……”
牧霄夺对他的回避视而?不见,直视他闪躲的眼神,“如果我的话让你感?觉到不舒服,那么?我提前向你道歉。”
“……”
这般生疏和礼貌,仿佛在心头狠狠砸了一块石,压得胸口发闷似的疼。盛愿蓦地红了眼圈,不敢开口说话。
男人修长的手指揉过他的眼角,指腹若即若离触碰耳垂。盛愿一动不动,像被咒语定在原地,任由那只手抬起他的下颌。
皮肤相接处充盈高热,眼神,动作,两年的漫长空白期造成的巨大空虚不知如何才能?填满。
情感?,使人之所以成为人。
只要人还仍旧存在着?,情感?就不可能?会被抑制。
就好像呼吸、吃喝、睡眠一样,是本能?,活着?的人都有本能?,无法被改变,无法被驯服,无法被剥夺的。
牧霄夺一瞬不瞬的低眸注视他,瞳仁漆黑,冰冷,致命的气息如缓慢下坠的雪崩,带着?能?将人湮没的灭顶恐惧压了下去。
炽白的灯光将牧霄夺挺拔的身影笼下,如阴翳缓缓浸漫过盛愿,直至将他全然笼覆。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面颊,将那一小片皮肤浇得滚烫。鼻尖轻轻相抵的那一刻,盛愿倏然回神,下意识伸手推他,喉咙里憋出一串声音——
“舅舅——”
牧霄夺蓦然一顿,似乎被这一声充斥纲常伦理?的称呼拉回了理?智。
他看见盛愿惊慌失措的眼神,感?受到胸腔处抵着?一双柔软的手,如松软的棉絮。
牧霄夺沉吟片刻,拉开一些距离,给盛愿留足呼吸的空间。
手掌却依旧覆在他的后脑,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颊,炙热体温伴着?激烈的心跳将他包裹。
“你这声‘舅舅’,叫得不违心吗?”牧霄夺的嗓音低沉,危险。
盛愿像只受惊的兔子,埋着?脑袋,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存在所谓的伦理?,你我都清楚。”
牧霄夺眸光沉沉,静静端详他,白皙的脸,紧抿的唇,以及内眼角一粒颤颤巍巍的咖啡色小痣。
“如果你刚才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就这样喊,我可能?还会装模作样陪你演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来不及了。”
盛愿难以置信的抬眸,俶尔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一拍。
手掌下男人的身体仿佛千钧重?,任他如何用力也动摇不了分毫。
“您、您是喝醉了吗?”盛愿期期艾艾的开口。
牧霄夺再一次为他神奇的脑回路感?到迷惑,“我今晚开车把?你送回来的。”
“那您……”
牧霄夺打断他的话,微凉的骨节碰一碰他滚烫的颊,明知故问:“你的脸很红,为什么??”
“因为……因为很热……”
牧霄夺没有拆穿他拙劣的借口,依旧寸步不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不对?”
问题反反复复抛向自己,盛愿的脑子现在乱的像一锅粥,根本回答不上来,被他逼问的快哭出来,声音颤抖的说:“……我不知道,我、你不要再问我了……”
牧霄夺心软了一瞬,可事已至此,他不打算就此收场。
“我只要你的一个回答,如果你想?和我继续维持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亲戚关系,那么?我可以陪你演,从今以后对今晚的事绝口不谈……”
盛愿红着?眼睛堵他的嘴,“呜呜不许你再说话了!”
牧霄夺眸中?划过一丝不屑,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悬殊的力气使他轻而?易举将那只软绵绵的手拉下,捉在指间没有放开。
随之而?来,是男人落下的唇,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指尖。
男人的唇面干燥,触感?却很柔软。
盛愿一惊,迅速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不可置信的看着?牧霄夺,从里到外瞬间红透了。
一个很快很轻盈的动作,发生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几秒之内,而?他被放大的感?知,却绵延到浑身上下,经久不散。
热意逐渐膨胀,滚烫的触觉里,他听见牧霄夺低沉的声,些微沉哑:“如果你也不想?,回答我,拒绝我……或者给我一个以正?常身份追求你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你走……”盛愿被牧霄夺这幅从来没见过的模样吓到,睫毛都被泪意浸得湿漉漉的。
“我现在脑子很乱……”盛愿的声音近乎哀求,用力推他,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喘息,“你快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室内静滞几秒,恍如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牧霄夺起身离开,脚步沉静的走向玄关,从衣架取下自己的大衣,站在那里,背影竟有几分不易被察觉的落拓。
他微微侧身,看向盛愿,说:“我的号码没有换。”
像是无心,又像意有所指。
一声轻响,门?被关上。
盛愿像只油锅上的虾,慢慢蜷缩身体。又一头扎进沙发角,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用抱枕蒙住脑袋,装作睡熟的模样。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有种身处梦境的不真?实感?,一定是梦,等睡醒之后就不会再记得了……
良久,抱枕下发出细微的、不堪忍受的声音。盛愿腾地坐起身,小脸被热气闷得红扑。
一旦他闭上眼,脑子里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开始自动播放牧霄夺说的那些话,咒语一样反复折磨着?他的心脏。
居然说什么?……追求他?
盛愿从来没奢望过这种可能?,哪怕是在无人知晓的梦里,所以他在听到的那一刻,下意识选择逃避、将他推开。
又过半晌,心脏终于?镇定下来,盛愿缓缓抱住膝盖,目光呆滞,漫无边际的落去角落。
下一刻,淡色眸中?划过一抹银亮,他瞬间睁圆了眼,伸手翻开茶几的零食袋,发现下面赫然躺着?一块银色表盘的百达翡丽。
所以他才会撂下那句不清不楚的话……
来不及思考,盛愿立马光脚跑到窗边,楼底的车已经不见。
他翻出那串久远的号码,指尖颤抖,犹豫不定。
最终,他还是按了下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两三秒钟后,电话被接起。
盛愿赶在对方之前开口,开门?见山道:“您的手表落在我这里了,要不您回来一趟,还是我给您送……”
“明晚我会亲自过来取。”
电话干净利落的被挂断,不留余地。
第60章 chapter60
明日冬至, 覆盖在?皑皑白雪下的城市,即将迎来一年之中最漫长的黑夜。
周末前的最后一次加班终于结束,《斜阳》剧组临时?决定出去聚餐。天?寒地冻的天?气?, 火锅店的生意格外?火爆, 几?人正忙着预订位子?。
会?议室的角落,盛愿孤零零窝在?电脑后面整理音频,没?参与他们的讨论。
“愿愿,你不一起去吗?”向笙屈指敲了敲电脑, “大家?准备走咯。”
同事也走过来,催促道:“是啊, 项目组聚餐,我们导演怎么能不去?小愿快点收拾东西……”
盛愿摘掉一半耳机,倦倦的抬眸望她,兴致恹恹的说:“我就不去了, 审完这集之后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向笙绕到办公桌后,抬指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还好, 不是很热。”
“可能昨晚没?睡好吧。”盛愿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我感觉也是,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向笙略有遗憾,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赶紧忙完,早点回家?。”
“好,拜拜——”
目送同事们兴高采烈出门嗨皮, 盛愿默默收回视线, 目光落回电脑屏幕,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鼠标, 反复拉动进度条。
这段音频他已?经听了好几?遍,快把整集的台词都背了下来,如此浪费宝贵下班时?间的行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手?机倒扣在?桌子?上,透明壳后夹着一张咬咬的照片。
盛愿将手?机翻过来,漫无目的地划掉几?条软件通知,又把手?机反扣回去。
怕他突然打电话,又怕他不打电话……
脑子?里仿佛有两股纠缠的力量在?不断撕扯,僵持不下,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
盛愿不堪忍受的把脸埋起来,感觉自己还真是好拿捏。
以前寄住在?壹号公馆的时?候,牧霄夺的一举一动都能牵连他的神经,影响他的情绪自如收放。
即便两年过去,物是人非,他依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被这股不知名的慌乱挟裹,一整天?心神不宁。
甚至罕见的在?工作上出现了失误,虽然只是些细枝末节的小错误,可放在?他身上简直是闻所未闻。
昨晚,他们的情绪都有些失控。
那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兴许牧霄夺自己都没?放在?心上,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走的时?候又那么潇洒,没?准睡醒一觉就能把这茬全部忘掉。
唯独他一人兵荒马乱、辗转反侧,快把墙皮抠漏。
真是没?出息啊盛小愿……
“嗡——”
手?机蓦然一阵震动,盛愿上了发条似的蹭地挺起背,翻开手?机一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直直闯进眼底,眼见他整个人开始慌张起来,心脏怦怦乱跳。
他的手?里像捧个烫手?山芋似的,接又不敢接、挂又不敢挂,接得太急显得自己一整天?都在?等这通电话,接的太慢又怕对面等不及挂断……
情窦初开的年轻人,胸臆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拧巴。
盛愿原地打坐,徒劳的做了几?次深呼吸,竭力平复紊乱的心跳,才堪堪在?挂断前接通电话——
“……喂?舅、舅舅?”
声线颤颤巍巍,刚开口就露怯。
听筒的另一端短暂陷入沉默,似乎是对这声不伦不类的称呼感到迟疑。
这大概是盛愿的习惯使然,牧霄夺没?有刻意纠正,总比礼貌疏离的一声“先生”亲近。
良久,牧霄夺开口,声音低若耳语,“再不回家?,狗要饿死?了。”
盛愿朝窗口的天?色望了一眼,浓郁的夜漫浸那双浅淡的眸,眼波流转,“晚两三?个小时?而已?,咬咬可以忍的……”
“你觉得,只有它在?等你吗?”
“嗯?”
牧霄夺处事姿态与行事逻辑永远是成年人那套,能在?充斥虚情假意的上流圈层占据高位的人,说话都隔着层如烟如雾的纱,更何况是一位精明利己的商人。
两人客观的错频,说不清对错。
慢慢吞吞回旋许久,盛愿才听懂他这话的余音。
他纠结的心意彷如被揉搓在?手?指的页角,铺不平也展不开,慌不择路扯了个借口,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今晚可能不能去见你了……同事们约我一起去聚餐……”
电话对面隐约一声清脆动静,男人的声音伴着这团青烟散开,卷上烟草的涩,“你的同事刚从我身前经过,没?找见你,早知道我再仔细看?看?。”
盛愿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盛愿,你没必要躲着我。”
面对这明晃晃避之不见,牧霄夺出奇的平静,像终年沉寂的旧雪,留不下半分浅浅的风痕。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下班,别忙太晚。”
说罢,他轻轻落下手?机,手?指偏向挂断键,明灭的光影中,盛愿慌张的声音隔着簌簌风声传进他的耳中。
“我马上就出去,半分钟!”
盛愿把身上的毯子一丢,胡乱裹住棉服,迈开步子?跑出去。
寒冬腊月,扑面而来的凛意让他止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台阶,站在?柔软的雪地里,四下里扫一圈。
那道浸透在?寒夜中的背影,限制了盛愿的目光。
仿佛身处相机的取景框,他和他周围的世界,成为了下一刻定格的全部。
夜深如墨,凛冬最寂静的时?分,雪绒纷飞,落在?白肤化作一瞬凉意。
高楼大厦之间,牧霄夺背影萧瑟,熨帖的驼色大衣上落着细小的雪粒,在?猎猎风中扬起挺括的角度。
他站在?被圣诞装饰缠了满身彩灯的杉树下,身畔掠过声色浮光,指间明灭闪烁着一粒猩红的光,稀薄的白雾在?他身前飘散,仿佛文艺电影中一闪而过的镜头。
许多年后,盛愿对于冬天?最长久的记忆,依然是他立在?寒风中的背影。
他说不上哪里难忘。
可能有些人,天?生让人很难忘吧。
他不敢再看?,倏然低下头,多看?一眼他会?贪心、会?有果报。
牧霄夺轻微偏首,晦暗不清的眼神停留在?盛愿身上,冷峻的面容在?漠然时?分最出尘。
他单手?将烟蒂的红火捻灭,觉不出烫似的,指尖染上烟灰,被轻轻拂落,继而迈步向他走来。
电话已?经被挂断,盛愿的手?里依然紧紧握着手?机,白肤因跑动而泛起淡淡红晕,发丝凌乱。
牧霄夺任由他那头发张牙舞爪,微微倾低了身,将小巧的拉链扣对上缝,拽住拉链头直接拉到最顶上,这才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灌一脖颈风,围巾呢?”
盛愿哪想得起什么围巾,触碰他的手?指凉得像雪,竟分不出寒风和他哪一个更冷。
斜风裹挟着雪粒子?吹刮着他的脸,牧霄夺侧身,为他挡了一面风。
想到牧霄夺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自己却赖在?暖气?房不肯露面,盛愿就觉得自责,仰起一张小脸看?他,眸中泛起盈盈水光,“……你干嘛?”
“是你说不想见我,我总不能太没?眼力见。”牧霄夺半垂着眸,任由盛愿将他的手?捉去,放在?手?心里焐热,“这是干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盛愿愤愤然,“你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在?雪地里站那么久?”
“哪有那么严重,少听林峥煽风点火。”牧霄夺不甚在?意,语气?淡然,“我怕错过你,又不敢贸然打扰,只能在?外?面等,想着你出来,至少能看?一眼。”
盛愿收拢五指,将他的手?握紧了些,又问:“……那你干嘛不坐在?车里等?”
“如果捎你一程,这样能和你多待几?分钟。”
盛愿蓦然一哽。
换作旁人,这话还能判出几?分真、几?分假,抑或连伪装都不需要,天?生心无愧怍。
在?此之前,牧霄夺从未产生过与另一人交付真心的想法,他虽然拥有将别人的爱恋信手?拈来的本?领,却也有着一视同仁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不会?说花言巧语的情话,轻佻的暧昧似乎也不会?出现在?他身上,这段朦胧的感情竟也教?他坦然了几?分。
盛愿心尖蓦然泛酸,语无伦次的和他道歉,“对不起……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才……我很想你的,一点都没?有不想见你的意思……”
漆黑的眸中点着零星笑意,牧霄夺淡声:“能听见你这样说,我今晚就不白来。”
牧霄夺轻轻抽回手?指,指尖似乎也眷恋着他的温度,温热久久不散,抬手?揽着兀自低落的盛愿往另一侧走。
回到车上,被暖风吹了片刻,血液似乎才解冻,传遍僵冷的四肢。
牧霄夺穿得薄,感觉深冬臃肿的衣服影响体态,要风度不要温度。
黑色大衣沉稳却显得闷,驼色轻一些,和盛愿站在?一起,似乎也少了几?分隔辈感。
盛愿坐在?副驾驶,久久没?有动静,牧霄夺偏低了首看?过去,抬起指腹揉了下他殷红的眼角。
盛愿依然沉浸在?刚才的难过中,小声和他道歉。
“做错什么了就都怪你。”牧霄夺说,“我乐意在?楼下等,站一个晚上也不关你的事。”
盛愿用力瞪他。
牧霄夺偏开眼,躲过这道没?什么杀伤力的眼神,下一刻启动车子?,缓缓驶离原地。
十二月这场雪来势汹汹,今早才有将将停歇的影。
路政沿街撒了盐,铲雪车两班倒铲了一整天?,才把这几?条重要的道路枢纽清理干净。
驶过半程,又等红绿灯。
盛愿偷偷觑着他的神情,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舅舅……这条路好像不是最近的。”
“是吗。”牧霄夺不过心的应他。
“嗯。”
之后就没?了下文,道也没?改。
车子?停在?第五个红灯前,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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