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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作者:卧底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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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胡乱包扎的,又替他拆了重新上药。

伤虽不深,但有满背的旧鞭伤衬着,再加上卫听澜一副随时要撒手人寰的虚弱样,三分凄惨也显出了十分。

就连太医也被唬得也不确定起来,笔走龙蛇开了一堆药方,才谨慎地收了手。

沈阔站在一旁,目送着太医一脸唏嘘地离去,望向卫听澜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卫听澜折腾一番,实在困得不行了,但还记得正事。他主动开口道:“沈统领,我方才昏着,有个要紧的线索,没来得及同皇城营的大人们说。”

沈阔慎重起来:“郎君请讲。”

“那些刺客……会说瓦丹话。”卫听澜强打精神,艰难地想要支起身,“我只听清只言片语,说的是‘点火’和‘杀了他’。沈统领,大烨若真混进了瓦丹的细作,京中岂还有安宁之日!他们这般明目张胆……”

沈阔生怕他拿生命再来一段热血演讲,忙把人按了回去。

“郎君有伤在身,莫要激动。此事我定会向圣上如实禀告,三大营亦会加强戒备。”

卫听澜虚弱地笑了下:“如此甚好。”

沈阔神情复杂地静了一会儿,似有犹豫,慢慢道:“除此之外,还有件事要告知郎君。先前圣上命人往图南山调查流言真伪,如今已有消息了。”

他的口吻并不轻松,卫听澜勉强睁眼:“统领无需顾虑,但说无妨。”

沈阔便直言道:“诸位将士行军途中并未遇到刺客,但的确出了些意外。据说,随行的马车突然失控,高将军因此不慎伤了眼睛。”

“马车失控?”卫听澜本就差极了的面色瞬间一变,“他伤势如何,要紧么?”

“不好说。”沈阔说,“高将军在驿站停歇了几日,可伤势隐有恶化的征兆,只得遣人往京中递信,请求圣上准他返京治伤。”

卫听澜拧眉许久,一时不能断定这是不是高邈回京的托辞。

沈阔见他失神,叹气道:“消息是昨夜到的,圣上已经允了。事已至此,郎君且以伤体为重,好生将养吧。”

也罢,于思训信中说过高邈他们平安无恙,前因后果,待他们回京后自然会明了。

卫听澜有些昏沉,道了声谢,疲惫地闭上了眼。

沈阔等人离去后,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翻来覆去间,他总觉得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还有股腥黏的血味儿,让人浑身不舒坦。

似乎过了许久,朦朦胧胧间,响起轻微的说话声。

“老伯,劳烦让厨房起灶,煮些好下咽的粥吧。药也先煎上,就按照太医给的这个方子便好。”

“哎,好好好,有劳祝郎君照看了。”

这声音忽远忽近,卫听澜的眼皮重得抬不动,想开口,嗓子却干得像火在烧,禁不住咳嗽起来。

说话声停住了。一个人影快步朝他走近,语气担忧:“醒了?”

一只微凉的手探上他的额头。

卫听澜下意识躲了躲,喃喃道:“我还没沐浴……”

“沐什么浴,你都快烧糊了。”祝予怀好像有些生气,在他脑袋上重重捋了一把,“病好了再同你算账。”

卫听澜赶忙闭紧了眼装没听见。

噩梦,一定是噩梦。

迷迷糊糊安慰了自己几句,他在头昏脑胀中再一次睡了过去。

祝予怀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拿起巾帕在水中浸了浸,略微拧了几下。

看着床上的人犹豫片刻后,他定了定神,伸手小心地拉开了点被褥,向少年微散的衣襟探去。

混沌间,卫听澜做了一个不大分明的梦,梦见自己走在一片着了火的竹林里。

火焰炙烤得他浑身出汗,他口干舌燥,在看不到尽头的火海中拼命地寻找水源,最后又累又渴,难受地摔倒在地上。

仰头时,却看见天空飘起了雪。

雪落在他身上,像羽毛一样擦过额头和脸颊,而后一路向下,轻飘飘地滑进领口。

干净的,微凉的,绵软的,带着清苦气息的雪,就这样一点一点熨帖地拂过他的身体,驱散了灼烫的火焰。www.qinqingyd.com

他在轻柔的安抚中彻底松弛了下来。

缓神间,有什么东西抵在了唇上。他闻到食物的气息,下意识含进口中,一股淡淡的甜香随即在唇齿间漫开来。

像天上的云做的,温暖又甘甜。

卫听澜尝了一口接一口,五脏六腑都慢慢变得安宁和充实。

但云突然没有了。

他焦急地等候了一会儿,熟悉的触感重又落回唇上。可这一次他满心欢喜地咬下去,却发现云变苦了。

卫听澜“呸”了一声,皱眉表达不满。

然而那苦得可怕的云仍锲而不舍地怼到他嘴边,容不得他抗拒。

“乖一点。”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诱哄中隐隐带了点威胁,“张嘴。”

卫听澜觉得有些委屈,但在莫名的求生欲的驱使下,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照做了。

一勺紧接着一勺,一整碗苦药下了肚,卫听澜的脸都皱了起来。

祝予怀放下药碗,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轻声笑了:“还挺听话。”

又将早早备好的枣花蜜舀了一勺喂给他。

卫听澜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许。

易鸣面色复杂地在一旁看着,见喂得差不多了,便帮忙托着人重新侧躺回去,免得后背的伤口被压到。

“公子……”易鸣欲言又止地抬眼,“您忙了快一整天了,咱们何时回府去啊?”

祝予怀顿了顿,看向床上昏睡中的人:“他泡了冰水,这风寒来得急,今夜恐离不开人。”

易鸣登时有些焦急:“那您总不能守着他过夜吧!他府上又不缺人看护,再说,再说您自个儿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啊,风寒传人,您要是也染上了……”

祝予怀无奈地笑了笑:“我提前喝点预防的汤药,当心些便是了。濯青府上都是军将,虽然有心,照看人还是欠了些妥帖。”

不然也不至于等人都烧得说胡话了,焦奕才匆匆忙忙赶来找他。

易鸣还想再劝,祝予怀却捶了捶肩,摇头道:“我也有些累了,今日还是骑马来的,实在没力气再奔波。一会儿托人回府,跟父亲母亲打个招呼吧,想来他们也会赞同的。”

易鸣听了这话,便知道他已决意留下,没得商量了。

他发愁地叹了口气,瞥了眼床上一无所知的病号。

卫听澜乖乖窝成一团,睡容恬静,一只手不知何时还抓住了祝予怀的袖子。

易鸣越看越火大。

分明是一只拱白菜的野猪,偏生装得像只无害的羔羊。

这下可好,白菜都被猪油蒙了心,长了脚撵都撵不回来了!

第053章 娘亲

服过药后不久, 卫听澜身上又逐渐烫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人不断地拿湿帕子给自己擦手擦脸,衣袖拂过时, 依稀有清浅的药香。

这气息勾得他心中泛起细微的涟漪,情不自禁地伸手往怀里一揽, 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窗外鸟雀啾鸣。

卫听澜睁开双眼, 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床帐顶, 伸手揉了揉涨痛的头。

然而随着抬手的动作,一片月白的衣袖径直滑落到了脸上。

他心里咯噔一声,屏着呼吸小心地拉开覆脸的衣袖,转眼就看见靠坐在床边犯着困、仿佛彻夜未眠的……

易鸣。

卫听澜:“……”

他低头确认了一眼,才看清自己手中抓着的只是一件外袍。

卫听澜屈起手指,用力叩了下床边的人:“醒!”

“梆”的一声仿佛清脆的木鱼响, 正打着盹的易鸣猛地捂头蹿起, 拔剑在原地打了个转, 戒备地大喝:“谁?谁敲我头!”

卫听澜波澜不惊地清了下嗓子。

易鸣清醒过来, 怒火中烧:“你变戏法呢?叫人是你这样叫的?”

卫听澜直截了当:“你家公子呢?”

“公子早走了。”易鸣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你烧都退了,找他有事?”

“走了?”卫听澜茫然地举起手中的月白外袍,“那这是什么?”

易鸣冷呵一声:“这是金蝉脱的壳!”

卫听澜盯着手中的衣裳陷入了沉默。

易鸣收剑回鞘,拖长了音冷嘲热讽:“昨夜也不知是谁病昏了头, 抓着公子的衣袖死活不肯放。三岁小孩儿都没你那么黏糊。要不是秦夫人着急找公子,他得被你困在床头坐到天亮!”

卫听澜反常地没有跟他对呛。

衣袍上的淡淡药香仍未散去,熟悉的气息扰得他心绪微乱。

昨夜虽一直在昏睡, 他却也朦胧地意识到,替自己擦身降温的人正是祝予怀。

卫听澜有些讪讪:“他何须如此, 拿把刀来割了衣袖,我改日赔他一件就是。”

易鸣的声音登时提高了一倍:“我呸呸呸,这种不吉利的事儿,你想都别想!还断公子的袖,当心我先剁了你胳膊!”

“啧,天天嚎,你嗓子不累?”卫听澜捂住嗡鸣的耳朵,“你往后离九隅兄远些,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耳背失聪。”

“该离公子远些的是你吧。”易鸣不服气地坐了下来,“我可没公子那么心善,你是死是病、是伤是残,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管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家国大义,我只知道公子是我主子,谁要拉他入险境,我头一个宰了他。”

卫听澜拧眉看向他:“我不会让他涉险。他若落入险境,我必舍身相护。”

易鸣嗤了声:“大言不惭,你分明连自保都够呛。”

停了一息,又盯着他道:“哎,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离你越近的人便越危险,这点你心里难道没数?你百般招惹公子,究竟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番话说得相当不留情面,卫听澜抿紧了唇,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才到京,就接连遭了两桩惊动朝野的刺杀案。且不说晦不晦气,他身边确实存在着连自己也难以预料的危险。

况且卫家的声望日益增长,早晚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澧京中那些惯会审时度势的家伙,怕是都巴不得划清界限,远远绕着自己走。

祝予怀若是同他绑在了一起,除了摊上无穷无尽的麻烦,又能落得什么好?

他的确想要偿还前世的亏欠。可像如今这样,侥幸地放纵着自己和祝予怀越走越近,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善意……不就是因为那点见不得光的私心么。

卫听澜微微攥紧了拳:“我只为报恩,并无他意。”

“你记得就好。”易鸣继续道,“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索性跟你摊开了讲。公子抱病蛰居多年,身边没有同龄的友人,待你亲厚些也不足为奇。但那也是因为公子人好,你若因为这善意起了别的什么念头,我劝你早点儿歇了心思。公子好歹帮过你几回,别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四字落下,好似重石在湖心激起惊浪,卫听澜猛然看向他:“你……”

易鸣已经站起了身,闻声危险地眯眼:“怎么,你又要开始杠了?”

他的语气和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卫听澜停顿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没什么。”

“莫名其妙。”易鸣皱眉往外走去,“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个儿掂量吧。我先去找徐伯拿你今日的药。”

房门一关,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卫听澜的视线缓慢地移向搭在床上的月白外衫。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差点以为易鸣也记起了前世,记起了他亲手犯下的、那些恩将仇报的罪孽。

祝予怀在朔西的那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也许是在刑部大牢里损伤了根基,也许是在流放途中落下了病根,那时的祝予怀一天比一天更消瘦,冬雪刚落,就接连病了好几回。

卫听澜盯着他用膳,盯着他睡觉,费尽心思地养了那么久,都没能把人养回去。

或许是心病吧。

被困在最憎恶的人身边,没有一天是顺心合意的,当然会生病了。

被狼烟战火侵蚀的朔西,没有糖,没有蜜饯,也没有枣花蜜。

祝予怀当着他的面喝药时,总是默不作声地一口闷下,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回。

他一直都以为祝予怀不怕苦。

可那样一个嗜甜如命的人,怎么可能不怕苦呢?

祝予怀应当是恨他的。

天下人都以为,祝家的罪臣之子和叛国的卫氏余孽之间不清不白,是一丘之貉。

他用这些卑劣的流言蜚语困住了祝予怀,流言越盛,他越是安心,仿佛他们真的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祝予怀那般聪明,不会看不出自己那些欲盖弥彰的心思。可最后他宁可撞剑自尽,也不愿在自己身边多留片刻。

那些精心编织的谣言,终究只是自己痴心妄想的一场梦。

卫听澜伸手轻抚上祝予怀留下的外袍,看着领口竹叶纹路的刺绣,心里有些难过。

他回到祝予怀身边,是为了赎罪。

的确不该因为私欲,再动了那不该动的妄念。

*

卫听澜用过早膳、喝完了药,祝予怀才顶着青黑的眼圈回到揽青院。

他临时决定,要在卫府多留几日。

倒不是卫听澜的风寒有多严重,而是小羿的药瘾,比他想象得要更棘手些。

昨夜卫听澜一阵一阵地发着热,祝予怀只得衣不解带地在旁看着。好不容易烧退了,天还没亮,秦宛忽然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道是小羿情况有异,求他去看一眼。

他顾不得休息,脱下被卫听澜抓得死紧的外袍,找徐伯借了件外衣凑合穿,便匆忙赶去了。

这会儿回到屋中,氅衣一脱,卫听澜便瞧见了他身上胡乱套上的粗布旧衣。

那衣裳虽然厚实,不过有些过于宽大,以至于他蹲在炭盆前伸着两只手烤火时,就像只裹着袈裟探爪子的小猫。

狐裘大氅沾了露水,被易鸣拿走清理去了。祝予怀骤然失去保暖的外壳,一边烤火,一边小幅度地打起了寒颤。

卫听澜看了又看,没忍住开口:“九隅兄。”

回答他的声音有些发飘:“怎么了?”

卫听澜抱起被子径直下了床。

祝予怀听见动静刚要转头,忽觉肩头一沉,还残存着暖意的被褥便拥住了自己。

祝予怀一怔,旋即皱起了眉:“你当真胡闹。烧才刚退,下床做什么?快拿回去。”

卫听澜没应他,蹲下身,把自己也裹进了被褥里。

两人罩着同一床被褥,却又隔了一点距离,碰不到彼此。

“睡太久了,身上乏。”卫听澜淡淡一笑,“下来烤烤火也好,暖和。”

祝予怀语气稍缓,但还是不大满意:“这褥子一半落在地上,都脏了。”

“脏了就换,一会儿叫人拿床新的来。”

两人窝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话。

“小羿那边情况如何?”

“百花僵的药效比我想象得更复杂些。本以为一天两夜的时间,总该缓和下来了。可我去看时,那孩子醒是醒了,神智却好像不甚分明,不太能认得人。”

“怎么说?”

祝予怀叹了口气:“他非要管我叫‘娘亲’。”

卫听澜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祝予怀也颇为无奈:“不过看到秦夫人时,他又有些迷茫,像是知道自己认错了。过了一会儿,又忽然问我,我是不是他的亲爹爹。”

卫听澜唇边的笑一顿:“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祝予怀悬在炭火上的双手轻巧地翻了个面,无奈的笑中又多了几分慈祥。

“小孩子嘛,当然是哄着他了。”

第054章 礼物

所以你消失这大半天, 就是给人当爹去了?

卫听澜憋了又憋,才堪堪把这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之后几日,祝予怀一有空就往小羿那儿跑。而被要求静养的卫听澜独守空房, 躺在床上自闭时,想象起祝予怀摸着小羿的头温声细语的模样, 总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那非亲非故的爹, 当得就这么上头

他在这儿患得患失地惆怅着, 祝予怀还不忘给他添堵, 每次走前都要特意叮嘱易鸣,要认真、按时地监督他喝药休息。

于是现在,一到点儿易鸣就会准时把药碗怼他脸上,言简意赅道:“干!”

想也知道这日子有多难熬。

卫听澜忍了几日,心态终于崩了。他琢磨了一夜,决定假装头疼, 耍点病情反复的小伎俩把祝予怀诱捕回来。

然而没等他开始大施拳脚, 就先得知了一个消息——高邈回来了。

卫府上下再一次忙碌起来。

厨房的药炉这几日就没歇下来过, 药渣倒掉后, 很快又添了新的药材进去。众人来回走动间, 身上都沾了些散不去的药味。

卫听澜裹着厚实的衣物蹲在暖炉跟前,盯着坐在榻上的人一言不发,面色很不好看。

高邈坦然地端坐着,任由方未艾解开蒙着他眼睛的纱布, 替他换药。

卫听澜看清了他眼周的细碎伤痕,眉宇间的郁气更重了:“不是说平安无恙吗?出了这般大的事,为何信上只字未提?”

于思训还是一身百姓的乔装, 风尘仆仆地立在一旁,被问得一脸为难。

高邈有些听不下去, 劝解道:“哎,一点小伤,早说晚说也无甚差别。信是我口述的,你别为难思训。”

卫听澜听着这云淡风轻的口气,怒意更甚:“你就这么不当回事?高邈,不能视物意味着什么你不清楚吗?若是有个万一……”

“阿澜。”高邈无奈地打断,“你盼着我点儿好成不成?”

方未艾也回过头安慰道:“卫郎君不必忧心,只要高将军愿意,他随时可以看见。”

卫听澜一顿:“什么意思?”

高邈抬指点了下眼睛,笑得高深莫测:“意思就是,我瞎了,但没完全瞎。”

卫听澜面无表情。

逗我好玩儿是吧?

他没感情地说:“你再这么神神叨叨,我现在就扯块幡,送你上街算卦。”

高邈收起了神棍般的迷之微笑:“啧,小没良心的。”

方未艾替高邈换好了药,重新包扎起来,一边解释道:“高将军之所以目不能视,并非是伤势有多严重,而是敷用的这药物,会使人暂时性眼盲。只要停了药,自然就会复明了。”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也怪我识人不清,害得将军平白遭这苦楚。”

事情还得从他们离京前说起。

当时高邈毒素未清,路上少不了要以针灸压制,商议之后,方未艾便租了辆马车,招了个身强力壮的车夫,以备途中不时之需。

那车夫看着是个本分人,体格强健,勤恳能干。一路上方未艾见他辛苦,便有意对他多加照顾。中途休息时偶然发现那人后颈上有皮疹,就想着顺手帮人治了。

谁知刚伸手想去拍车夫的肩,那人就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猛地伸手钳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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