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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起初, 姜照并不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www.mengxiangwx.com
无法忽视的灼烧感由头顶向下蔓延遍及全身,令他浑身泛着酸疼。这种疼痛感并不致命,但却如一场漫长的不得安生的酷刑, 将他的意识折磨得昏沉,只麻木机械地修整数据。
然而被扰乱的数据流太过庞大,无论他如何耗费时间和心力去整理, 都如以卵投石。
不知从何时起,一股格外不同的灼热从他的指尖燃起, 如燎原之火刺进灵魂,延及周身。
奇异的是,这股灼热完全覆盖了先前的那种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陌生的痒意。
恍惚间他艰难地组织起思绪, 想着不痛了也好。
但下一刻窒息的潮热如海浪翻滚而来,强硬地打开他的身体,吞没了他所有的念头。
就像一叶小小的扁舟,无助地在汪洋中浮沉。
这一瞬间姜照的脑海里嗡鸣作响, 朦胧间意识如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只觉得灌进体内的那股力量烫得像岩浆。
更令他崩溃的是, 在这头晕目眩的炙热里,他竟诡异地感受到毫无不适的酸软酥麻。
热浪在血管中膨胀,而后转化为阵阵电流,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知觉。
混乱和颠倒把姜照全然包裹起来, 几乎挤出他胸腔中余下的空气,带来足以致死的快乐。
刹那间姜照眼前迸开一道闪光,他仿佛听见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在颤抖的声音, 而后延展开来凝结成白茫茫的一片。
所有的数据流在一瞬凝滞,几息之后, 有一道更为强大的力量拂开所有的乱流,奔向那块不大不小的空缺。
姜照的意识再度滑向黑甜的深渊。
星网隐没,天光熹微。
姜照睫羽微栗,动了动指尖,半晌才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室内湿气浓浓,熏着不知名的清香,幽幽地萦绕在他鼻尖。
姜照仰躺着,怔怔地张开眼数秒,只觉恍如隔世,不知今夕何夕。
手臂上的那道伤口已经不再泛疼,连摄魂带来疼痛也不知为何尽数褪去。
现在留在他身上的,只有古怪的酸软。
他还在愣神之际,一只冰凉的手便探了过来,亲昵地抚了抚他的侧颊。
姜照登时一个激灵,那股熟悉的酥痒随着这个触碰从尾椎升起,瞬间遍及每一处神经。
“醒了么?”他听见这只手的主人如是问。
姜照错愕地偏头抬眼,只见他的宿主正倚在床头垂目看他,见他直勾勾地望来,失笑问:“还难不难受?”
姜照呆呆地看着应璋没吭声,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半晌他才挣扎着要起身,但没什么气力,还是被应璋扶着坐起。
坐起来后,他单手撑着床,脸上神情还是有些迷茫,没有回答应璋方才的问题。
他和应璋对视半晌,才犹豫着问出了第一句话:“……我睡了多久啊?”
应璋的喉结几不可察地上下滑动一瞬,眸光晦暗地注视着他,哑声说:“七日。”
“啊?”姜照的表情更加迷惘了,他想到了昏迷前自己的伤势,面上立马浮出一丝惊慌,“我、我睡了这么久?难道我要死了?”
没等应璋说话,他马上又否定这个念头:“不是吧……我觉得我的数据库好像整理得还行?本源力量也没耗多少……”
他仍以为是自己成功修复了紊乱的数据流。
为了验证这个说法,他甚至旁若无人地伸长手臂舒展筋骨,左晃晃右摇摇。
“比之前好多了呀,我怎么会睡这么久啊?”姜照语气茫然。
应璋凝神看了片刻,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沉郁,良久不动声色地问:“你没有关于这七日的记忆么?”
“什么记忆?”姜照闻言立即止住动作,安安静静地把手放回膝上,眼巴巴地回望,不自觉地绞着手指。
二人沉默对坐少顷。
最后是应璋轻轻叹了口气,别过眼,两指弯曲揉了揉眉心,避而不答,“罢了,你不知道也好。”
“?”姜照歪了歪头,思忖三秒,突然抚掌一拍,“对了!”
应璋侧眸,将视线重新落定在他身上:“怎么?”
“你知道吗。”姜照手舞足蹈地示意,“这七天,我睡得特别不舒服。”
“……”应璋掩唇重重咳嗽一声。
姜照立即停下,纳闷问:“你怎么啦?你也不舒服了吗?”
应璋连忙摆了摆手,须臾正色问:“不,没有,突然嗓子有些痒罢了。你说吧,何处不适?”
岂料姜照听见某个字眼,登时露出一种“就是如此”的顿悟神情,说:“对!没错!我也痒!我那七天浑身都痒!”
应璋皱眉,以为是哪里出了差错,沉声问:“除了痒呢?还有什么不适的?”
“特别、特别……”姜照绞尽脑汁,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最终放弃说个所以然来,耷拉着嘴角说,“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太玄乎了,我现在又不在那种状态里,怎么给你描述那些细枝末节啊。”
应璋盯着他上下扫视片刻,最终还是担忧占据上风。
“把手伸过来。”应璋摊开掌心,说。
姜照“哦”一声乖乖照做,遂把手递了过去。
但双手皮肤轻轻相碰的那一刻,姜照如触电般整个人一弹,惊慌失措地收回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应璋的掌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哭丧着脸说:“就、就是这种感觉!特别,特别酥麻!我那时都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说完他还整个人夸张地抖了抖。
瞧见姜照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应璋默默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只是碰了一小片地方而已。
旋即他很快意识到,姜照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见应璋欲言又止,姜照是真的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没好全,不禁悲从中来,跑回识海里点开系统界面和卡池框框进行一顿五花八门的检查。
虽然没查出什么错,但正因如此姜照才愈发确信自己出了某方面的问题。
他反复点进卡池,甚至开始拔毛,想重新回到系统核心里去。
姜照边检查边喃喃说:“完蛋了、完蛋了,我到底在哪里有毛病……”
应璋压根没来得及阻止他发散思维,被迫看完了全过程,见他越来越不冷静,立马抬手摁住心惊胆战的姜照。
姜照越想越起劲,已经开始交代“后事”了,诸如他如果出现故障该怎么怎么做云云……
“你等等。”应璋无奈叹气,握住他肩侧,道,“你先听我说……”
“咱们局的工伤认定很难申请的啊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姜照完全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双手掩面,一副完全听不进任何话的架势。
“姜照!”应璋语气加重,一把钳住那两只软白的手腕。
但皮肤相触显然会坏事。
尤其是这么大面积的。
那一刻如有一道闪电当空劈向姜照的头顶,无法忽视的酸痒随即涌向全身,令他头皮发麻。
姜照眼睛瞪大,所有思绪戛然而止,他遽然挥开应璋的手,下意识喊道:“别碰我!”
四周安静一瞬。
然而,应璋怔忡地凝视着姜照的脸,罕见地没有拉下脸来。
他没有发怒,甚至隐隐地露出一种难言的古怪神情。
此处没有镜子,姜照脑袋嗡嗡的,永远不会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眼角竟浮上一层情.动的桃粉,薄薄的红晕从双颊向下晕染,一点点埋向脖颈深处,将好看的锁骨线都染得粉红。
应璋的眼睛锁在那条锁骨上久久没有挪开。
片刻后,他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姜照紧紧阖上眼,极力想平复那股莫名其妙涌上的灼热感,但他越努力克制,周身越燃起火燎的滚烫。
片刻后他颓然塌下腰,支着手臂勉励撑在床上,视网膜阵阵发黑。
“我……”他仓惶地张着眼,视线没有聚焦点,“我怎么了?”
窗外晨光洒在屋内,为这方世界平添一抹温暖的阴影。
姜照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的感知逐渐模糊,理智被翻滚的火焰寸寸舔没,尤其不知是肚子还是哪里,胀胀的惹人烦躁。
朦朦胧胧中,他隐约看见眼前一道玄色身影无声凑近。
“……”
耳际骤然炸开一道极沉极哑的声音:“要我帮你么?”
姜照的呼吸凌乱急促,闻声呜咽着点头,什么都顾不得问,磕磕绊绊地说:“帮、帮……”
阳光微斜,映衬着两道交错人影。
光线清晰地照出两条曲起的腿,小腿肚正因什么作弄而扑簌簌地抖。
一只大手不知何时抚上了那段细窄的腰背,用力阻止任何逃窜的意想。
一滴清亮的泪砸落在杂乱堆叠的枕被上。
与此同时,一道敲门声忽然响起。
浑沌的神思稍稍找回了一丝清醒,姜照软软地竖起手,推拒了一下埋在身前的人,抖声说:“有人、有人找……”
他话音刚落,门外人的声音适时闯入:“师侄?在么?”
应璋微微后仰身体,沉默着捻了捻指尖,眼神晦暗地拂开绕在其上的一丝水痕。
他仍没有松开手,只神情淡淡地回首,朝着门外应了声“在”。
第 62 章
游滁坐在自己屋, 不知第多少次擦拭了一遍珍藏的茶具。
叩叩——
游滁的第一反应是:半个时辰了,总算出来了。
说不清是欣慰还是挪揄,他扬声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门外赫然站着威名在外的尊者徒弟,和他万分珍视的不知名少年。
折腾了快有一个时辰,姜照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腰部以下都是软的, 声音也哑了,舌头跟打结似的话都说不利索。
好在一番忙活之后, 姜照似乎脱敏了般,再触碰宿主时都不会出现那种奇异的灼热感,更不再有神志不清。
现下他总算恢复了清醒,好不容易慢腾腾地挪出门, 走路都要牵着宿主借力。
此刻站在门外,察觉到游滁不明的打量,姜照莫名有些羞愧,没敢直视。
这是救了他命的长老, 却硬生生让人家等了半个时辰, 耽搁了这么久, 换谁都不好意思。
一旁应璋因为牵着他腾不出手,但还是守了礼数欠身行礼:“见过游滁长老,是晚辈来迟了,请长老莫怪。”
游滁坐在屋内, 笑吟吟地看了姜照好几眼,复又把目光移到看起来心情就很好的应璋身上。
他弯着眼对门外殷切招手,说:“不妨事, 不必多礼,快进来坐。”
“谢过长老。”应璋说。
而后正欲拉着姜照坐到游滁对面时, 却被游滁制止:“诶诶诶!等等!”
姜照愣愣地立在原地,便见游滁猝然从木凳上起身,像阵风般自他们身侧掠过,匆匆忙忙地在屋内各个角落不知翻找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
游滁从一个旮旯角落里翻出一块古旧的蒲团,亲自将它放到姜照要坐的那张木凳上。
游滁看向姜照,热切道:“虽然有点破旧,但你应该不介意吧?我这儿实在是找不出第二块软的垫子了……”
姜照没错过游滁眼里一闪而过的遗憾。
“……”姜照满头雾水,却仍礼貌回:“不、不介意,多谢长老关心……”
应璋轻咳一声,说:“长老费心了,但其实不必如此麻烦。”
游滁满脸不赞同,说:“诶,你这孩子,怎么叫麻烦呢?我还要说你自个儿还不够上心呢!”
应璋:“……”
姜照:“?”
应璋神情古怪,却没有当面反驳,说:“……是,多谢长老教诲。”
姜照左看右看,一脸懵然,只觉气氛奇怪。
怎么感觉他作为当事人,却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听懂。
游滁笑意更盛,继而赶忙招呼他们坐下,自己则去一旁沏茶,“好孩子,快坐快坐。”
等二人坐定,游滁各倒了一盏茶,和颜悦色地说:“尝尝这茶,我依稀记得还是一百年前尊者赠我的。”
迎着期盼的目光,姜照低头小口小口地抿着甘冽清甜的茶水,一阵醇香随之漫进唇齿。
伤势痊愈了,数据补全了,周围是安全的,可以让姜照惬意地饮茶。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进行。
假如片刻后,游滁没有问出那句话——
“神交之后,感觉如何啊?”
死寂。
窒息的死寂。
姜照嘴巴动了动,茫然地放下茶杯,抬头和游滁对视,满脸都是天真的“你在说什么啊”。
游滁和他大眼瞪小眼。
遂姜照扭头看向应璋。
只见他家宿主端着茶的手竟凝滞在半空中,茶杯递在嘴边,还未来得及饮下。
姜照纳闷转回视线,好奇问:“什么是神交啊?”
游滁扑通坐回原位,震惊道:“你们之前七天不都在神交么?”
“长老……”应璋适时开口阻止。
姜照疑惑地“啊”一声,没理会一边的应璋,说:“我不是睡了七天吗?”
游滁更惊讶了,嘴唇飞快张合:“你管这叫睡七天?那你们方才在做什么啊?单纯睡觉吗?”
“游滁长老……”应璋重重放下茶杯,额角隐隐露出青筋。
“刚才没在睡觉啊。”姜照困惑道,“我不舒服,所以我家主子在帮我……”
应璋神色阴晴不定,恨不能施个封口噤术,但这是大不敬,只能艰难劝阻:“游滁长老,请不要——”
“主子?!”游滁没搭理他,脑子里自动抓住关键词,一脸“你们年轻人玩的这么花吗”,脱口而出:“你们居然是主仆而不是道侣?!”
他话音一落,便触发了姜照的关键词。
“道侣——?!”姜照心下一跳,双眼瞪大如铜铃,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语气既诧异又仓皇,脸色堪称五彩缤纷,“神交和道侣有什么关系?”
游滁:“……”
应璋扶额不语。
姜照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再度产生了偏差。
脑袋里像有千万根理不清的线纷乱交杂,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将前后的一切都串联在一起。
真相大白,所以,这七天,他和宿主,又做了不该做的事!!
不,不止这七天。
就在方才——!!
他的表情从不安挣扎成顿悟,又从恍然大悟过渡到面如死灰,最后统统化作窘迫和羞恼。
这一刻姜照忍不住扭头瞪了沉默的应璋一眼,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甫一看见对面坐着的游滁,又全部憋了回去。
游滁干笑两声,用手扇了扇空气,试图扇走这尴尬的气氛,斟酌着说:“那什么,这其实是以魂补魂的一种方法……嗯……就是能帮你补全你的魂魄。我的意思就是,咱师侄真是一心为你……”
姜照攥紧拳,深呼吸几下,从牙关里挤出字来:“……但我们压根不是那种关系!”
——怎么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宿主是道侣啊!!
眼见事情的走向马上不可控,应璋立时开口打断道:“多谢游滁长老救命之恩,这七日来多有烦扰,我们便不叨扰长老了。”
虽然这个话题转移得很生硬,但他们毕竟是来表达感谢的,姜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气鼓鼓地合上嘴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应璋手中凭空化出一株花蕊呈月牙状的灵植,置于桌上往前轻轻一推。
他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游滁在看到这株灵植的时候,登时把什么道侣神交抛诸脑后,脸色微变,眼睛都看直了,说:“这可是……月砚草?!”
“正是。”应璋不冷不淡地答,“烦请长老收下。”
于是姜照便看见游滁左挠挠头右挠挠脸,强捺镇定片刻,最后硬是没绷住,笑开了花,珍而重之地揽过月砚草。
“哎呀,这都是医修该做的,你这孩子,送这么大的礼做什么!”游滁啧啧啧地叹了几声,视线根本没从月砚草上离开过,甚至对其上下其手,这边捏捏叶子那边捏捏花瓣。
他兴奋了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眼角冒出丝丝皱纹,止不住笑意,抬头对应璋说:“瞧我乐的,都忘了正事儿了。”
应璋缓缓道:“请长老吩咐。”
“不是什么吩咐。”游滁摆了摆手,“尊者前两日还问我你去哪儿了,怎么上你那儿也找不着人,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和你道侣……”
姜照浑身一僵,脸都白了,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游滁。
什么??你还把这话传给他宿主的师尊了!
游滁咽下原本的话,脸上的笑险些没挂住,赶紧把话锋一转,续道:“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助人为乐,呵呵……”
应璋的气息几不可察地凝顿了几秒钟。
姜照的目光如芒在背。
“……师尊找我可是有要事么?”他思索一瞬,还是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不清楚。”游滁摇摇头,“只说过几日再去你那儿寻你,你们要是休整好了,便赶快回去吧,免得尊者特意跑我这儿来逮人了。”
应璋正要答是,未料身后再度响起敲门声。
姜照本还沉浸在羞愤中不可自拔,遽然被这声音一扰,登时惊得觅声望去。
只见一名容颜姣好的女子站在门外,红裙鲜艳张扬,眉心有一道浅浅的沟壑,一头繁复珠翠艳丽夺目。
她还未收回手,姜照侧后方游滁便马上喜不自胜地开口:“乖徒儿!”
紧接着游滁风风火火的起身,大步流星地朝那红裙女子走去。
姜照眼尖地看见那红裙女子手中还捧着一个小木盒。
“师尊。”只听红裙女子冷声说,“弟子来给师尊送这月炼成的丹药。”
她双手递上那木盒,一言一行间皆是挑不出错误的恭敬。
游滁伸手接过,说:“好徒儿,怎么还自己亲自来跑一趟?为师说了很多次,交给你的仆从便好,我又不是不认得她们。”
红裙女子低头道:“这是师尊吩咐的课业,弟子怎敢假手于人。”
那厢师徒和乐融融地交谈,这厢姜照懒懒托腮看得正起劲,下一刻便猝然感觉到置于膝上的另一只手冷不丁地被什么碰了一下。
他垂目定睛一看,只见应璋曲起食指推了推他的手,见他看过来甚至没有收回,再度推了一下。
姜照:……
他本来心里就憋着话儿没跟应璋说,结果这人还来惹他,登时火冒三丈,压低声音道:“你干嘛碰我!”
许是因为屋子里有外人,应璋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话的声线闷闷的,“……你生气了么?”
姜照一把将手缩上胸前,瘪嘴小声道:“显而易见。”
但他人坐在应璋身前,周身都被那股好闻的沉香笼罩,哪怕缩回手,都有一种被自家宿主抱着的感觉。
真是插翅难逃。
这么一想,姜照更郁闷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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