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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60

作者:顾三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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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算卦

“不光卖命, 我还要让你的魂魄看着你的躯壳杀人放火,到那个时候,不知小道长心中可还有天下苍生?”

燕斋花嘻嘻乐道, “等你死了,我就在这个小人儿耳边念叨, 就说是他的错,是他贪玩开了道观结界。www.dutewx.com我不杀他, 我要让他这一辈子都在内疚,都在后悔入你道门。”

看着木匣子阖上。

燕斋花喋喋不休:“谁叫你们与顾扁舟扯上了干系,凡是与那厮有关者……哼,格杀勿论。”

说出此言, 一道紫雷横穿了天际,直直劈在黑云里。

靛蓝浑然失了魂魄,灵魂飘飘然。

燕斋花眯眼:“终究是凡人,不禁打磨, 无趣。”

甩甩手,将那枚心与匣子放入百宝袋里。

薛谭在后头拿起油纸伞, 给燕斋花挡雨。

燕斋花斜一眼地上还没死透的小谢伯茶,闷笑一声:“小娃娃,我知道你还活着。”

唇瓣勾起,在血腥的皮肉里, 有红舌蛊惑:“今日之事,你可要记住是你的错。就因为你, 让这道门无人生还, 也是为的你, 你的师父,你的师兄都死在了妖怪手里。”

燕斋花转头, 一脚踩在小谢伯茶身上。

“听明白了吗?”

小谢伯茶半死不活,无法呼吸,却一字一顿让那术法流入。

“是我……?”小伯茶挣扎着问。

“是啊是啊,就是你,不然还能有谁?”

燕斋花拍拍手。

看着毒咒在谢义山心中积起一摊水,一摊阴森森的黑水。

“是我……原来是我……”

大雨还在下。

道观活人全无,剩下一个半死不活。周遭的树林俱寂,雨珠劈里啪啦,正当燕斋花以为胜券在握,要收拾收拾走人,一道青色的灵力顿然从天边袭来。

灵力似箭,一下刺穿了薛谭的头颅。

薛谭来不及喊痛,他白花花的头骨溅得到处都是。

一眨眼,油纸伞倾倒,头就没了。

斐守岁骇了一瞬,下意识拉着陆观道往后靠。虽然幻境影响不到他们,但想起之前城隍庙幻境的遭遇,老妖怪还是有些忌惮。

被拉的人儿好似吃了一惊,颇有些复杂地看着斐守岁。

两人来不及开口。

那道没有源头的青色灵力再次刺向薛谭。

这会儿燕斋花察觉了灵力源头,她毫不犹豫地丢下薛谭与小伯茶,一人跑向三清殿。但青色灵力分成了两股,一股困住了头炸开的薛谭,一股袭向燕斋花。

燕斋花跑得好不狼狈,听她啐道:“哪来的短命鬼,坏你太奶奶的好事!”

青色灵力穷追不舍,一个转弯,抓住了燕斋花另一捆麻花辫。

谁料燕斋花一狠心,用她那割人脸的小刀一划,竟就丢去长发,散开一地白荼蘼。

此时,云开。

大雨还在下,只是灰蒙蒙的天破开了一个口子。

口子里,有人仙风道骨,御剑而来。

站在游廊边的白色魂灵纷纷退开,见那御剑之人一袭质朴衣裳,墨发及腰,最吸睛的是他手腕一串佛珠。

斐守岁仰头细看,就算隔了幻术,他都能感知到来者的修为在他之上。

心中已有了一个人物。

看御剑之人缓缓,执手在雨中一拽灵力,拖拽来的是碎成两半的薛谭,和一把黑发。

垂眸看了一眼,他道:“我已在此地施了结界,与我同来的还有你傀术一门的翘楚,燕斋花还不快速速出来。”

声音是肃然的,不带一丝怜悯。

说完。

此人看向伯茶与靛蓝。

可叹,就在青色灵力绞杀薛谭时,靛蓝已经魂魄离体,站在了老道士身边。

老道士的魂魄侧了侧,拱手与御剑。

御剑也回了下,拱手言:“是我来晚了。”

好似能听到老道长说话:“命中之劫难,我早有预备。”

“不该如此,”御剑者叹息,“你若知道,就不会让伯茶入门。”

“十青,顺着天走,自有天收。”

解十青不然,话语冰冷:“你还是这副爱训话的样子。”

一甩袖。

看向鬼鬼祟祟的燕斋花:“燕斋花,你哪里去?”

燕斋花不要脸皮:“自是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哦?”解十青提起薛谭一部分傀身,“那你将他置于何地?”

“他?”

燕斋花捂嘴,用那老道士的皮囊俏皮道,“他是他,我是我,他死了,与我何干呐!”

说着,还不忘用手理一理自己躯壳的长发。

“哎哟哟,仙君好绝情,既然散了小女子的长发,就要对小女子负责哩。那些个凡人说,父母之发是剪不得的,只有洞房花烛夜时,放在锦囊里,交给郎君才……”

话未了。

那青色灵力倏地松开燕斋花的麻花辫。

燕斋花收敛了脸面:“郎君大人这是做什么呢?”

解十青不语。

“哼,原来是个闷葫芦,当真无趣。”见燕斋花拍拍手,反手拽下了老道长的脸皮,她复又一动身,变回原来样貌。

果真。

两边麻花辫已全无。

荼蘼花自然也散干净了。

燕斋花瞥一眼七零八碎的薛谭,嗤之以鼻:“没用的东西。”

薛谭的声音却从碎骨里幽幽传出。

“主、主人……好痛……”

“什么?”解十青十分嫌弃地移远了薛谭。

“怎的了,小郎君竟然不知我门傀术奥义?你看他啊,虽然身子没了,可还能说话呢。小郎君你说这世间万物,有哪一个术法能比得上傀术?”燕斋花好似没把解十青放在眼里,“要是小郎君愿意,我给小郎君做一个傀儡如何?就做……”

视线一转。

落于靛蓝。

“就做老道长的吧!与你也好凑个伴。”

话尽,燕斋花还比了比手势。

解十青全然没听进去,他默默丢下了碎成渣渣的薛谭,俯身抱起小伯茶。

小伯茶软趴趴的,像一只抽去脊梁骨的鸟。

“哎,”

燕斋花未听解十青回话,复挑衅道,“哎哟喂,这小娃娃还活着?真是福大命大,早知道,我就该立马剥了他的皮,做成人皮偶!”

“人皮偶……”

解十青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偶人之事,不该你出面?”

大雨里,有簌簌风声。

此话落,雷声不再响了,可雨还是没有停歇,一个劲地从天上倒下来,也不知想要哭些什么。

燕斋花察觉到周遭有些不对劲,她警惕起来,环顾道观。

大雨哗啦啦。

定风铎在风雨中一直吵闹。

解十青又说:“此山就余两妖,师父你还在等什么?”

师父?

那便是解君了。

只见燕斋花听到此名,刹那恍惚,一瞬之后她捧腹大笑:“解竹元那厮?!哈哈哈哈!我到以为是谁,解君,解竹元!她还要唤我一声师姐呢!”

“……”

斐守岁拧了拧眉心,只道是“混乱”二字。

这是哪一出师父的师父戏码,又扯上了什么祖宗十八代的关系。

陆观道早就有些理不清,他眼巴巴地拉住斐守岁衣角:“谢伯茶到底有几个师父?”

“这……”

斐守岁有些为难,略了眼,“总而言之,这在场的活人、仙子还有妖邪都是一门中人。”

正正好凑了一桌麻将。

大雨还在。

好似是一出自家人打自家人,家门中出了个仇敌的戏码。

听有刀刃划拉地砖之声。

声音是从身后而来,斐守岁尚未拉住陆观道,是陆观道带着他往外走。

让开了石阶。

便见石阶之下,一红袍女子执长.枪而来。

长.枪女子满脸的戾气,脸上血腥就算被大雨冲开,也还是那么浓。红缨枪自不必说,那红缨已然吃足了血,不知杀尽多少妖物。

解十青看罢,声音冷然:“同门相残。”

“同门?”

解君抬脚走至靛蓝身旁,红缨枪之血与靛蓝之血晕开,晕在雨水里头,她道,“我这一门可不认她。”

“随你,我先救人。”

解十青也不多说话,后退几步,就将燕斋花交给了解君。

解君笑道:“那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徒子徒孙,别让他呜呼去!”

长.枪一震。

“燕斋花!!!”

燕斋花拟作进攻之姿,龇牙咧嘴,回敬解君:“小兔崽子,唤你太奶作甚!”

亮光一闪,长.枪与水珠碰撞。

电闪雷鸣之间,只见那红缨枪在雨中飞旋,枪头嗜血,砍菜一般轻松地扎入燕斋花的皮肉。

浓烈的恶臭弥漫,取代了大雨,四散在道观各处。

就连风声都止住了,停下脚步,伸着脖子,看一眼所谓同门。

是解君的长.枪.刺入燕斋花小腹,正好是小伯茶自刀之处。

燕斋花她根本来不及躲藏,论耍枪弄棍,她连解君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自然也就懒得逃。

那解君却凶恶不散,怒问:“说!山下那些修行之人,是不是你的教徒!”

“山下?”

燕斋花口吐血沫,伸手抓住枪身,她将身子骨往前压,嘻嘻笑着,“你说的是哪座山啊,哈哈哈哈!”

解君双目一狠,眼眶下的骇人伤疤,衬得她像个刚从地狱杀来的修罗。

她压着脾气,又问:“也就是说,是你截了那小道士的传讯?!”

“不然?”

挑挑眉,“你以为我会看着小道士搬来救兵,给自己找麻烦?”

也就是说,靛蓝自以为的后路早被人掐断,他一脚踏入山门时,就已是死局。

解君哼了声,吐出热气:“我若没有赶到,你该是将人都杀了干净是吗!燕斋花,我以祖师爷的名号问你!”

只见解君双目一闪,她的眸子变成了金色。

燕斋花却好似不受影响,依旧是一副无所畏惧:“不杀光,难不成给自己留祸害?还有,你这小子有什么资格说我!”

手一紧。

天上有紫雷劈下。

燕斋花凑上前,眯眼笑道:“难道不是你一口气将山下的那些修士都杀了?若不见血,你这红缨穗何以吃饱了鲜血?”

解君见燕斋花靠近,立马搅出长.枪,后退数步,背手执枪。

长.枪点地,扫开大雨。

是滚滚闷雷,不绝于耳。

解君怒道:“他们还妄称修士?!一群被你剥皮控制的傀儡罢了!”

“傀儡?师妹说得真是绝情,”

燕斋花不躲不藏,靠在大红山茶花丛上,用自己的血变作了冬日之花,她言,“你也是傀师,看不出那些修士都是我的失败品?”

“失败品……”

手握枪而站立,解君愈发血气上头。

“失败品的死活我可不心疼。”

“呵……”

解君缓缓吐出心中千万句的脏话,她道,“从几年前控制修士门派,到今日这一出傀儡围山,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是啊,报仇嘛,当然要用心。我不光控制了修士,我连这儿的老道长都认识了,不然他怎会看我可怜,放我入山?哈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还装什么慈悲之心,施舍我一碗清面!”

“善心又如何?那些修士,还有这里的道士,每一个和顾扁舟沾上关系的,我都会杀光,自然……”

燕斋花的头一坠,极近诡异地扭动脖颈,看向解十青怀中的小伯茶,“自然还有他了。”

也只剩他了。

“那今日,你是杀不成了!”

解君话了,长.枪一甩,立刻攻向燕斋花。

谁知燕斋花仍旧没有避开,便让解君之枪肆意,直接横贯了她的心脏。

咚咚。

咚咚咚。

解君眼瞳一缩。

燕斋花在她耳边笑言:“师妹,你还是有些天真了,我何曾说过今日就要杀他?”

言毕。

嘭的一声。

燕斋花的身躯炸开,炸成了血腥肉块,打在道观的墙上,石砖上,还有山茶花丛里。

血块冒着恶臭热气,穿插在肉里的兽骨露出。

解君愣了瞬,立马背手抹去溅在她脸上的血。

红缨枪轻提,看着面前仅留一个脑袋的燕斋花。

“好……”

解君脚掌踩实了燕斋花头颅,咬牙切齿,“好一个以假乱真的傀术!”

金色的瞳好似吃下了鲜血,开始要占据解君身躯。

解十青察觉异样,倏地如风,变幻成青灵力到解君背后,拍了下解君。

解君脸上杀气被他拍散,金瞳消失。

“我!”煞了嘴,解君看了看手掌,“娘的!气昏头,怎么……”

“不是你气昏了头,是祖师爷要这么做的。”解十青很是冷静。

在大雨里,两人面面相觑。

解十青见解君恢复理智,便率先离开了山茶花从,走在前面。

解君“啧”了声,于其身后。

长.枪摩擦着石板,解君揉了揉长发。

“我明明想着就算是傀儡,也要留下来带回去,怎么就!气煞我也!”

“还不明白?”

解十青一手给伯茶疗伤,一手甩出佛珠,“你的眼睛。”

“不可能是祖师爷!”

沉默。

解十青看着解君,摇了摇头。

“不可能……”解君咬牙,“如若是真的,那燕斋花何人去除?!除了我,难不成叫你去?”

解十青叹息,拿着佛珠的那只手掐诀。

良久后。

他看向怀中的小伯茶。

“他?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去杀燕斋花,真是荒唐!我看你可别算卦了!”

“不,”解十青淡然,“我的卦从不出错。”

“……好一个神算子。”

“不光是伯茶,还有他人。”

“何人?”解君。

解十青闭上眼,手指点了点:“一位树妖,一位石精。”

第142章 和尚

斐守岁与陆观道沉默。

在场的树妖只有斐守岁, 那石精?

看了眼观道。

解十青又言:“到时候还需师父帮忙。”

“还不是要我出手,不如现在就指名道姓除了奸佞!”解君。

“你可知‘同门相残’。”佛珠在解十青手中一珠一珠地转。

“你要把小伯茶踢出师门?”

“……不是。”

解十青沉默片刻,甩袖走向灵魂之处, 他复又拱手弯腰。

解君资历在所有人之上,也就没有作揖。

听解十青说了几句阿弥陀佛后, 才回了解君的话:“不踢他。”

“那还不是‘同门相残’。”

“到时候就知道了,他的命运与江幸一样。”

“江幸是那个琉璃花的小丫头?”

“是。”

解君叹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还好那年我给江家家主留了个并蒂莲,不然你胞弟早就在后山找到了她,哪还能不吃不喝三日活下来。”

“是……”解十青瞥了眼,“既如此, 师父早已料到,为何不救?”

“救?”

解君笑了声,“十青,你以为我不想救?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处境。在这人间之中, 我哪怕杀一只鸡都被记录在册,救?我一出手, 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不合规矩,便要打入天上的大牢,吃几年馊粥再出来。”

“对不住,是徒儿之错, ”

解十青听罢,低头朝解君拱手, “徒儿不敢忘师父当年救命赐姓之恩。”

解君哼了声。

“但今日事毕, 徒儿要去佛陀座下找一人, ”解十青抬眸,“需叫一人点醒树妖。”

“树妖?”

“是, 卦中说树妖之处,于万丈死人窟,大火之地,天灾人祸还有傀……”

解君听着解十青的自说自话,毫不犹豫打断:“你还说算卦者从不入局,你要是插手不就破了你的心规?”

“……师父。”

解十青唤了一声。

解君听出言语中的不对劲,立马板起脸面。

“她杀了我的同袍。”解十青肃然。

雨水中,纯白灵魂不散。

“……嗯。”解君咽了咽。

眼见雨越下越大,解十青在大雨中站立,一众白色灵魂于他身后,好似盈盈照夜清。

解十青面目凝重,眉头紧锁,道:“她还伤了我的徒弟。”

解君有些担忧,心中之话流出:“你拜入西王母座下,不能妄动杀心,此举可算破了王母戒律。”

“又如何?”

“……又如何?”解君。

解十青转过头:“我若不能为无辜之人平反,那又算什么卦,向什么大道,何须千里迢迢讨要王母的水喝。师父,我的决定从不后悔,哪怕永劫不复。”

“好!”

解君听罢眉眼豁然,笑道,“好一个万劫不复,也不枉你与我同姓。”

于是,看着解君与解十青走入雨帘里。

此话了结。

幻境戛然而止。

声音刹得停下,浓雾如幕布,遮盖了大雨中一左一右的解家人,也一气将道士们的魂魄藏去,藏在混白雾气里,不见天日。

看着大雾聚拢,散了面前的故事,陆观道在旁有些没缓过神。

“没了……?”陆观道言。

“你还想看什么?”

这会儿,斐守岁的妖力尽数恢复,他倒是一下子将自己抽离出幻境,转过身子,拍了拍长袖,“是看谢伯茶血肉模糊断了脊骨,还是那一道门无人生还?”

陆观道听罢立马解释:“不,那样惨的故事,我不想看。我只是觉着幻境话里有话,又不说清。”

斐守岁眯了眯眼,笑道:“你是说‘一位树妖,一位石精’?”

陆观道欲言又止。

“罢了。”

斐守岁看着陆观道,缓缓吐出一气,他知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也就不抱希望。

心中如此想,守岁复又望向面前浓浓的大雾,开始盘算幻境方才之事情。

他想,先是有解十青破王母戒律,所以这十多年后谢义山海棠镇一难,解十青才无法前来相救。

解十青还说了谢江两人命途一样,何为一样?若非指的是两人之所处境地?

又言树妖与石精,喃喃说去请佛陀座下的点醒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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