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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拐卖
顾扁舟:“……”
伯茶得了便宜, 卖乖一句:“这不是看斐兄迟迟不开口,我得救场子,不是?”
“是……”扁舟咬牙切齿。www.chengxinwx.me
“那酒菜?”
“浪费可耻, 拿进来吧。”顾扁舟摆摆手。
谢义山得令,乐呵呵地开了门。
大门吱呀, 哐当一开,屋外是漆黑的雪夜, 一切寂寥无端,那装了酒菜的盒子正放于门口,等着伯茶。
伯茶观四周并无鬼怪作祟,这才出了屋子, 一提食盒。
关上门时,不忘下一层隔音屏障。
笑道:“不知大人还有心情吃酒?”
“吃什么酒,”
顾扁舟摘了一朵花瓶中的白花苞,夹于指尖, 点了抹茶,“早些睡吧!”
“大人不吃, 我吃!”
谢义山不管不顾开了盒子,里头果然有菜有肉,还有两壶花酒,指尖触到时仍是温温的, 正好下肚。
“大人是吃饱来的,我可在牢里有了上顿没下顿, 天天白水里数米粒, ”拿了筷子, 伯茶笑嘻嘻道,“大人, 我不客气了。”
“随你。”
夹了一筷猪肝,正要入嘴。
“嗯?”伯茶看向陆观道,“怎的,你也要吃?”
陆观道猛地摇头。
“那你看我做甚?”
“唔……”陆观道歪歪头,“血淋淋的,吃不得。”
“哈?我拿到时就用术法窥探过了,没有毒,都是家畜之肉。”
“可……”
伯茶默然,盯着两竹之间的猪肝。
“不是肉,是筷子,”陆观道站起身,走到伯茶身侧,他将一应所有用具都拿出,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就是筷子,其他都没事。”
“筷子?”斐守岁拿起一只细看。
“筷子这头,”陆观道点了点,“这头的血,虽然洗干净了,但是吃下去不好。”
“这……”谢义山是不敢下口了,他胆子大是一回事,啖血肉又是另一回事。
陆观道:“这血……”
“血?”
“好像才几岁……”
“陆澹,”谢义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人儿,“你到底是什么大罗神仙,竟是连洗干净的血都看得到,还能辨认岁数?”
陆观道自己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只是心中笃定,就如梧桐镇棺材铺外他遇着的斐守岁,他相信自己的心罢了。
人儿摇摇头:“不是神仙。”
“那这位道友,可否与我说道说道,什么是‘几岁的血’?”
“是被杀的人,年纪很小,被杀的时候哭了很久很久,血溅了满满一墙……”
“哦?”
“那人,”咬牙,下意识看向斐守岁,“那人喊着,‘好痛好痛,娘亲为何不要我了’……”
谢伯茶哑了口。
“他说‘家里没了米粮,娘亲就把我带到了她面前’,他还说‘还以为娘亲要带我去看人偶唱戏,可结果,结果娘亲抛下我一人走了’。”
陆观道压着喉间的不属于他的哭声:“娘亲不要我了,我就哭啊哭啊,想着娘亲定会心软,可是娘亲却头也不回。那天好多好多的人,一边说我们乖,一边捏着我们的脸,我看着身边的被抱走,一个一个被抱走……”
“陆澹!”斐守岁唤了声。
陆观道抬起头,抹了把眼泪:“清醒着。”
“那你……”
“我继续说,”人儿笑了下,低头看着筷子,“说什么买来家中养着,给小儿子当伴读。可我性子犟,一路来没人愿意买我,有人就说砸手里了,只好……”
咽了下。
“只好剥了我的皮,做偶人。”
“什?”谢义山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
筷子清脆的声响,久久不散。
呼呼风声抽鞭子似的打,屋内寂静到连呼吸都听不见。
伯茶皱了眉,捡起筷子:“那筷子有何用处?”
“筷子?”
陆观道抬头,一行清流划落,“他们用筷子扎在我的手里,用热水烫。一烫,皮下来了,一扯,皮就没了。”
“啧!”筷子被谢义山用力砸进食盒中,“娘的……”
许久不开口的顾扁舟,接过那双沾了血的罪孽,与斐守岁:“斐兄,我的仙法被限制,还是你来吧。”
“好。”
斐守岁接过,他拿出腰间画笔,点墨于筷上。
墨水裹住斐守岁的手,缓缓将那个小灵魂包围。
老妖怪轻念咒语,眉心痣若隐若现:“我自超然,渡你轮回,再见世间,无病无灾。”
顾扁舟侧脸微斜,轻看。
咒语念罢。
一阵寒风不知从何而来吹在众人之间。
杯盏中的茶水早冷了,那风儿也来得不是时候,吹灭了屋内火烛。
一下子,屋子昏暗无光,倒显得屋外有着亮盈盈的雪。
斐守岁叹道:“度化不了。”
“怎么?”谢义山。
“谢兄有所不知,此魂被困,成了地里妖怪的驱使,我修为尚浅无法强行带走。”
“被谁所困?”
斐守岁沉默。
“谢兄可还记得‘人偶’二字?”
“百衣园?!是他们?”谢义山愤然起身,又被顾扁舟拉了回来。
扁舟皱眉:“谢兄,你若是妖怪,为何要堂而皇之地被人发现?”
“是我……胜券在握。”
“然也,”扁舟叹息,“谢兄多日不见,当真冲动了许多,不知解大人都教了你什么。”
“师祖奶奶……”
谢义山撇过头,闷哼,“她……”
“罢了,谢兄不愿多说,我们自也没有问的道理,眼下怕是睡不了好觉……”
“不!”谢义山微微大声,“我说!”
“那……”
“是我的私事,与一个会做人偶的妖怪有关。”
“人偶妖怪?”
“我被赶出道门,就是因为人偶妖怪杀害我师兄弟,而我……”谢义山颇有些难以启齿,“这些都是师祖奶奶在我疗伤期间与我所说,遂这几日我行事偏颇了,请顾兄恕罪!”
谢义山拱手行大礼。
顾扁舟扶起他:“换作是我与斐兄,血海深仇时,也会杀红了眼。眼下此妖如此挑衅,就算不是我之仇敌,我们岂能坐视不管,更别说我本是为了那群孩子而来。”
三人说着谢义山之往尘时,那个姓陆名观道的人儿悄悄拿起了另一根筷子。
他的声音幽幽地闯入众人之心识:“要是家中只生我一人便好了,那就不须每日抢着吃食,穿姐姐的衣裳。”
又换了一只。
“阿爹怎的带我去这个地方,平日里连个糖葫芦串串都舍不得买,真真奇怪。”
“本少爷家中新奇玩意多了去了,你们这儿到底有什么破了天的东西,非要我亲自去一趟偶人园子?”
“偶人园子?你说的是唱戏扮作花木兰,要替父从军的木头人?”
“你当真不去看看?快随我一块儿去吧,你的票钱我给你买!”
斐守岁上前拍了拍人儿肩膀。
人儿被打断话,浑身倏地一颤,手里紧紧还捏着筷子,眼泪水止不住地往地上灌。
就这般看向斐守岁,口中哽咽:
“姐姐你骗我作甚,为何将我关在笼子里,让我学这讨他人喜欢的话。”
一双深绿的丹凤眼含不住太多的泪眼,以至于眼尾发红,活脱没长大似的。
“天越来越冷了,可我从未走出过戏团子,不知现在又去了哪里?离家远吗,阿爹与娘亲到底何时来寻我?旁边的小公子被人选走了,说是、说是当了娈.童,那是什么劳什子,我不明白,不是来听木兰从军的吗,为何轮着我替木兰度关山……”
“雪,下雪了,我从未见过大雪!家住小桥流水,这般的景象只在梦里有……不过雪花,也就见了一次,此后的许多时间我都在浆洗缝补……阿爹啊,我的手和娘亲的手一样哩,上头好多红肿,一落水,又痒又疼……”
“陆澹!”斐守岁没陆观道高,他仰首,再次拍了下人儿的肩膀,“我们已知那些小娃娃的情况,不用再说了!”
“我……”
陆观道回过身,本想撒娇,却见顾扁舟皱着眉看他,他不敢了,手愣愣地垂在一旁,与筷子一块儿垂着,“我只是想,要是全都念出来,或许能有线索,有用些……”
“那还余多少?”
斐守岁察觉人儿心意,“你捡些重要的说,若是哭得……”
哭得实在是不好看,丑兮兮的,像一只扁猫。
“我没事,我可以!”
“好罢。”
且听陆观道继续言:“不过,阿爹你放心好啦,有个白衣的姐姐对我特别好,她拿了药膏给我上药,还帮我洗衣裳。她什么都会呢。我问她,她说她不缺钱,也不是欠着人情,更不是像我一样被卖来的。她说她要寻人,要寻的是谁她没告诉我,但我知道那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姐姐一说起他,眼里都闪着光呢。”
人……
“可是……”陆观道吸了吸鼻涕,手背抹去眼泪,“可是,就是这个白衣的姐姐,她带我进了后厨,就是她拿起筷子,一只一只插.进我的手掌心里,我好痛……我好痛……手痛,心也痛……”
“但是姐姐很开心,笑着说我活该……”
说完。
陆观道背过身,用力擤了鼻涕,这才转回众人面前。
声音有些低沉:“大概说完了,其余的都是每日吃了什么,克扣了什么,哪个孩子又不见了……诸如此类。”
斐守岁心里头笑一句,人长大了,连着一本书没读过便是学会了字词。
便见陆观道蔫蔫地看向斐守岁,好似在祈求认可。
“没了,就这些……嗯……”虽是背手拿着筷子,但人儿的手不停摩挲。
扁舟看穿了陆观道的动作,单独传音给老妖怪:“斐兄,小娃娃等着你夸呢。”
“嗯?”
“你看看他。”
一副害羞不敢开口,又止不住偷看的样子。
“为何非我不可?”斐守岁淡然,“顾兄与谢兄不成吗?”
“这……”
见素笑了声,开口言,“好啦,我们都听到了,做得不错。”
陆观道努努嘴。
“你看。”扁舟笑着挑了眉,他早知如此,就走到谢义山身边攀谈,独留斐守岁一人看着茶冷花落。
老妖怪心里又记起狐妖花越青的疯言疯语,三两步走上前,伸手将陆观道身上歪斜的外袍解开。
许是高不过人儿,斐守岁也就不愿抬眸去看,语气温柔:“顾兄都夸你了,下回可别强忍着,哭皱了眼。”
解下袍子,掖了掖:“屋内暖和,不必披袍。”
“知道了……”陆观道低头。
今日之风吹得他脸颊开了细缝,又被眼泪浸泡,生疼。可又始终注意斐守岁的一举一动,竟是忘了自己早热红了脸,哭花了眉。
第102章 解衣
一旁。
谢义山正捣鼓筷子上头的痕迹, 掐诀念咒。
顾扁舟凑上前:“被特殊的符水洗过,想是只有小娃娃能察觉了。”
“的确。”
伯茶叹息一气,“不过我们这般利用他, 他要是个大号人物,岂不是……”
“无妨, 无妨,算不得什么大罗神仙, ”顾扁舟笑呵呵,“谢兄可别把人间官场的毛病带入了天上,你住解大人山头时,想是见过一位神君, 他是那般斤斤计较之人物?若南天门里头的神仙是不分青红皂白,一棒子打死的官儿,那世间就再无向往之所了。”
谢义山释然了眉梢:“顾兄有理,便是能与顾兄称兄道弟, 也是先前决绝不敢想的了。”
“然也。”
“既如此,要不我们今晚就……”谢义山将视线落在紧闭的屋门, “救人之事不可不急!”
他就是缓慢了行程,让池钗花的魂再无轮回之可能,白白地拥入大火,便心中一直有愧, 见事就莽撞。
顾扁舟从谢义山眼中读出此意,笑道:“知己知彼, 方能百战不殆。眼下我等一行人什么都不清楚, 贸然行事只恐一败涂地。”
“顾兄说得有理。”
“谢兄救人心急, 但万万不可气血上头,误了本该布好的棋子, ”顾扁舟慈祥地看着谢义山,“要算岁数,我可就是你的太爷了,你要是一股脑冲进危险之中,只怕我回了天上吃三清的训诫。”
“三清?顾兄你是?!”
“然。”
顾扁舟做噤声手势。
“我竟没有察觉……”谢义山揉了揉眉心,“当真是个杂学。”
“自惭形秽不可行。”顾扁舟正要再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动静煞了嘴。
转身去看,是陆观道打碎了茶桌上的插花瓶子。
乳白的瓷片碎下一地,冷水小小一滩,漫开来,溅湿脚边衣袍。
陆观道着急伸手去捡,让斐守岁拉过手制止。
“瓷片锋利,划了手怎么办?”
“啊!可是……”
斐守岁垂眸,俯身绕过瓷片,唯独拾起地上的花儿。
花儿比玉瓶还白,在斐守岁手中绽开,像是黑瓦上的白雪,微弱着弦月的光。
谢义山眯眼仔细瞧了瞧,忽地,他记起一事:“这不是荼蘼花吗!”
“荼蘼?”斐守岁拿起自己的茶盏,便顺手将花儿横在盏中。
“是了,花开荼蘼,盛夏才能见着的花,也是每年夏末最后的一只,”伯茶拿过一旁笤帚,扫了瓷片,“小时候师父说起此花,总是觉着惋惜,开花时赶不上万紫千红,落时又是农收的金黄,便无人在意她纯白之姿态。”
“倒是实话。”
斐守岁念诀散了瓶中之水,“与海棠镇一样啊,开的时节不对。”
瓷片入簸箕。
顾扁舟又启了一杯温茶:“海棠镇之花能常年不败,全靠了花越青的妖力。”
“一个镇的花?”
“然,是狐妖之障眼法。”
“这也是?”簸箕顺手递给了陆观道,“小娃娃,你看得出她的本貌吗?”
那簸箕还在手里,陆观道又长得高,不得不俯身细看盏中之花,摇了摇头。
“就是长这样的。”
“那便是有人精心呵护,一年四季春暖花开,不然叫着炎夏的花儿何以冬日里盛放。”顾扁舟慢条斯理地点茶倒水,“夜已深了,温了这杯,诸位,我们便歇息吧。”
屋外的风暴似乎愈发夸张,总在不停地冲击小小屋子。有冰锥坠地,哗啦了一树的雪。屋内本不吵闹,所以总能听屋外无数个老灵魂的汇聚,像是天地伊始,独留此屋存在。
狂风乱吼,好不嘈杂。
听了都觉着冷。
谢义山搓搓手,却道:“顾兄说得有理,但我蓬头垢面……”
话没说完,顾扁舟拿起那沾了水的荼蘼花,对着谢义山就是一点。
花瓣揽下三两水珠,水珠子缓缓腾在空中,谢义山呆然看着,便见水珠在他眼前四散开,净了衣裳和一脸的胡茬。
一愣。
焕然一新的谢义山大呼:“这术法,师父不曾教与我!竟真有此术!”
“那今晚我与谢兄好好商议道法自然,”顾扁舟起身,笑着,“只得委屈斐兄与小娃娃挨着睡了。”
为得方便,四人聚在两人间的屋子里,自是要两人睡一间屋子,一张榻上。
谢义山见了新术法哪还顾得上榻有多宽,他着急慌忙拉住顾扁舟,似是喋喋不休起来:“先前在师祖奶奶山头就见到不少咒术秘籍,可是师祖奶奶一概不让我碰,病一好就赶我下山!顾兄,你知道那看的着吃不到的感受吗,简直是气煞我也!”
“谢兄冷静!”
伯茶双耳一捂:“今夜顾兄若是能教我此法,哪怕是深更半夜让我去摘花我也愿意!”
顾扁舟被谢义山拖拉着往外屋走。
“摘什么花?!”
“花?那便是顾兄同意了!”
“谢伯茶!!!”
木门被用力阖上,但还是能听到顾扁舟嫌弃之词。
“真是怪了,一个净衣咒有何稀奇之处。”
“世间术法之多,就是要多看多学啊!”伯茶之声扬得很广很广。
走的很快,也就衬得屋子格外寂静。
斐守岁漠然看着紧闭的屋门,指尖点了点茶桌。
太明显了。
谢义山的一举一动将他的内心暴露无遗,就连顾扁舟也跟着打了哑谜,究竟是何时对上的心思?
老妖怪沉默着抿一口茶。
茶香留唇齿,记起那方才扭捏的两人。
对了,斐守岁差点忘记顾扁舟是他“旧友”,想是仙官旧友嘱托,谢义山不得不从。
那嘱托的又是什么?
斐守岁慢悠悠地把盏中的茶吃完,身侧人儿的声音闯入他的耳识。
“好像很晚了……”
“嗯。”
这下子,斐守岁知道了,顾扁舟想是怕麻烦,才将陆观道推给了他。只不过开口之事,又何须来上这么一处。
老妖怪也就当这一出闹剧不复存在,起身回了陆观道:“用着温水洗一把脸,睡吧。”
“好。”
陆观道却跟在他身后。
“你跟着我做甚?”斐守岁回头,“不去擦一擦你的……”
看陆观道脸上沾着的茶水沫子。
眉眼微弯:“怎的,见素仙君点的茶就这般好吃?”
“唔!”陆观道立马捂嘴舔唇。
斐守岁叹一气,施法暖了一旁木盆中的冷水,已然忘了陆观道是孩子还是成人。
撩起木盆中的手巾,用力拧干,递给人儿。
“喏。”
陆观道接过,打眼看斐守岁没管他,已去屏风后脱衣,他才稀里糊涂地擦了把脸。
屋内重新点了小烛,火光暖成微红,落在屏风上头。
微红摇晃,将屏风剪成一格格的画册子,唯有人影不曾断绝。
额前碎发被水沾湿,陆观道抹了把,也不知做什么的好,就看着斐守岁宽衣解带,自己愣愣地也跟着动作脱下衣裳。
衣裳是先前顾扁舟为两人所换。
陆观道从未见过这样的扣子,一边呆呆地折腾一边撕扯束发发冠。那发冠便也是顾扁舟的手笔,不知是何用意,顾扁舟单独给人儿买的玉冠格外难解。
人儿又从未束发正常长大,什么加冠礼,什么书斋识字是一窍不通。
咿呀呀地咬牙硬扯。
等着斐守岁换好衣衫,临时披了袍子进来,看到一个比他高的人正龇牙咧嘴,衣袖乱塞。
斐守岁:“……”
有点不想上前。
算了。
捏了捏眉心:“你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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