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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0

作者:顾三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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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后院

斐守岁背手而站:“来了。www.wxzhiquan.com”

慢悠悠走去几步。与谢江两人陪着兰家婆子下楼。

楼下有三两吃酒的客人。客栈大门敞开。外头仍是刮着雨水, 扫湿客堂一部分的地面。

店小二坐着在看账本,见兰家婆子下来,后头又跟了客人, 他的脸上堆起笑意。

招呼道:“客官怎么和这老婆子一块儿来?可是要热水洗漱,小的这就吩咐去烧来。今儿天冷, 用热乎的水加上艾叶、青蒿、生姜还有苍术,保证让客官您满意。”

另一位碎嘴的回:“客气了!我们几个与老婆婆一见如故, 想聊聊,方便否?”

店小二一甩白巾,伸手指向后厨的屋子。

“哪有方便不方便的。只要客官乐意,兰家婆子也乐意, 两全其美。我在给上一壶热茶,这不齐活了。”

谢义山笑着点点头:“热茶免了!”

说完,四人伴着个花甲年岁的,扶她拐弯去后厨。

兰家婆子走起路来慢得很, 好不容易挨到了小屋。

屋子门口挂着两块帘幕,里头昏黑。唯一的窗户被四五根粗木条封死, 朦胧胧的白光透不进来,隐约能见古树贴着墙壁,发出嗦嗦的摩擦声。

下着雨。

阴暗潮湿的地面,角落里放了四个不知烂没烂的老南瓜。还有一些挂在墙上的菜篮里, 里面是白菜与萝卜。几把腊肉悬在窗边,下面堆了一层复一层的木柴。

屋子正中间是四方小桌, 每面各有一条长凳。

桌上放着掐灭了的豆油灯。

幽暗阴森的气氛扑过来, 涌在空气里的是霉烂冰冷的气息。

陆观道凑在斐守岁身边不想走进去, 小声说着。

“好暗呢。”

老妖怪先是打量有没有鬼怪,确认只是太暗, 他这才弯腰与小孩解释。

“点了灯就亮了。”

话传到兰家婆子耳朵里,她眯眼看了会,这才说:“快些点灯,不然摔着就不好了。”

陆观道仰头看看那个被他差点撞倒的老人。适才,他还没道歉。犹豫一会儿,小孩轻轻挣脱斐守岁的手,看着斐守岁。

斐守岁也看着他。

老妖怪点点头,小孩这才走去几步到兰家婆子身边。

声音很轻,小手拉住老婆子的碎布衣裳。陆观道踮起脚尖,就与老婆子的耳朵离得不远了。

“对不起……”

声音小到斐守岁都听不清楚,更何况那个有些耳聋的兰家婆子。

因江千念去点灯了,谢义山又拿出布条子擦桌擦凳。

老婆子身边只有陆观道。

陆观道惯会用小孩面皮撒娇,即使兰家婆子看不清他的样貌,就光听到小孩委屈可怜的声音,心都要化了。

她哆哆嗦嗦地蹲下身,一张老脸尽是风霜。

“你说什么,老太婆年纪大了听不清。”

陆观道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老婆子眉头一皱,乐呵呵地伸手摸摸陆观道的小脸。粗糙的手掌滑过,香膏将小孩的脸颊弄润滑了,却被那手刮得有些刺挠。

“没事的,没事的……”她的语调宛如深秋一碗温热的南瓜粥,“阿珍啊,一切都会好起来了的……”

斐守岁默然。

“阿珍怎么变矮了?”

陆观道愣愣地不知说些什么。

斐守岁只得蹲下来,用手覆住老人家的眼睛,一瞬息过去,双目清明。

兰家婆子在斐守岁的术法下才看清面前的小孩。

她唬了一跳,哐当坐在地上。

“呀!”

小孩歪歪脑袋。

“这里怎么有个小娃娃?”她说,“咦,我的眼睛……”

本是模糊的世界一下子有了光亮,好似浓雾被大风散去,仅剩蓝得要滴水的天。甚至连听觉都敏锐起来,是大风刮着古树左右摇晃,还有豆油灯燃烧,白布条子摩擦的细碎声。

兰家婆子睁大眼睛,痴痴地坐在返潮的地上。

“怎么回事……”

“我不是阿珍。”陆观道晃晃手。

兰家婆子眯眼的习惯一时间改不了,她又伸头去看,一个青绿色的小孩明明白白地站在她面前,自然不是阿珍。

她惊呼:“客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陆观道看看斐守岁。

斐守岁开了口:“是您请我们来的。”

“是了。”

谢义山擦完桌子早就一屁股坐下来,他还是从店小二那里拿了一壶热茶,正倒下一杯放在一边。

伯茶笑说:“身量差这么多,不可能是阿珍姑娘。”

江千念点好豆油灯,她瞥了眼谢义山,自己去扶起兰家婆子。

女儿家扶着老人坐到凳子上。

老婆子左看看右看看,看了江千念的样子,又去看谢义山。

“你们是……”

“我是谢家小子啊!”

又来了。

老婆子拧着眉头细细看,过去约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后仰几分,摇摇头。

“不是他。”

谢义山心里啐了口,他朝斐守岁点点下巴。

老妖怪知晓了,一个术法圈住老人。

一瞬息后,兰家婆子能见到的不再是什么谢义山,而是她心中挂念着的人儿。

也不知她是见到了什么,缓缓地竟流下眼泪。

谢义山问:“奶奶怎么了?”

泪水流过沟壑的老脸,很曲折地滴在桌面上。

豆油灯黄澄澄的光照亮她的灰发。影子一闪又一闪地投射在墙壁,将老南瓜笼罩。

老婆子咽了咽,话从她嘴里是颤出来的。

“你怎么回来了?”她说,“你在那边待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

“……”靠。

谢义山吃了瘪,他猜到老婆子看到了什么,怕是已经不在人间的亲人。

于是谢家伯茶将计就计,声音一哑,脖子一歪,就说:“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江千念瞪大眼。

谢义山又说:“那边寂寞你也是知道的,一年到头来又能望见你几回?”

“啊……啊……”老婆子撇过头,她捂住双目,泪水便从手掌心里流出来,嗓子像是卡了一口痰,说不上来地难受,“是我的错,这些年来竟然就去了一次……是我的错……”

斐守岁幻出妖身灰白的瞳,往谢义山身上一看,果然是一个小老头。

白花花的头发,皱着一张与兰家婆子一样的老脸。

又去看江千念,倒是没变。

谢义山咳了几声,勉强维持住声嗓:“这也不怪你,我死都死了,还麻烦你做什么。”

“你的死还不是为了替家主挡灾!”老婆子声音抬高,她抓住谢义山的手,眼里都是温柔,“要不是那场劫难,你为了去告诉老爷夫人,也不会……也不会……”

话没说完,老婆子止不住地呜呜哭起来。

谢义山朝江千念示意,自己很是自然地坐到老婆子身边。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能平安活下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老婆子抬起头,泪水满是他的双颊。

“可后来北家落魄了,就把我赶出来,我在海棠镇无家可归……无家可归啊!”

谢义山拍拍老妇人的脊背:“我不是常和你说,人啊,活着一世要往前走。”

“是……”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快快和我说说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谢义山暗示道,“北家的仆从都散了吗?”

“北家都散了,我们做奴婢的又能去哪里,”老妇人没有牙的嘴巴敛下几滴泪珠,“我倒是收留了阿珍。”

“阿珍?”

兰家婆子点点头:“姑娘嫁去薛家后,本是带着阿珍的。可前几个月不知怎么的,阿珍就疯魔了,说什么姑娘死了。这种不吉利的话一旦说出口,被赶出也没地方愿意收留她。我看她可怜又疯疯癫癫,就将她留下了。”

“唉,阿珍她……”

“她昨日又出去了,天天怀里捧着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大红绣花鞋,还宝贝得很。”

谢义山握住老婆子的手,假意宽慰:“她都这样疯了,你就别管她,省得伤到你。”

“可她是你兄弟的亲生女儿啊!”

谢义山脸一僵,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老婆子又说:“虽然哥哥家对我们不好,但那与小辈无关,都是可怜人罢了……”

“你说的是,我也好久没见到阿珍了,”谢义山说,“不如带我去见见她。”

“这……”

兰家婆子似乎有些为难,她想了好久,再次去看谢义山那张老头的脸,终是妥协。

“她被关在后院里,我带你去。”

老婆子站起身,谢义山很是体贴地扶着她。

在斐守岁眼里,是两个老人相依为命,在江千念眼里是谢义山被迫弓着背慢悠悠地陪着兰家婆子往前走。

撩开帘幕,江幸灭了豆油灯。

在转角,路过后厨,无一人。

走到最里边,悬挂着老葫芦的木门,门闩垂在地上。

屋外的雨水渗进来,湿答答地黏住众人的脚。

老婆子看到垂落的门闩纳闷:“我走之前明明关好了……”

说着,由谢义山推开木门。

咯吱一声,老旧的门发出岁月的声音,葫芦瓢晃荡着。

后院与前院隔着一个天井,天井上头没有屋檐,雨丝就肆无忌惮地落下来。

天井绿油油地爬满青苔,井边还有一枝斜着长出来的花儿,分不清是什么。

众人走在一旁的游廊下,往所谓的后院而去。

后院昏暗,灰茫茫的天压在头顶上,而屋子里是幽幽的黑。

推开游廊衔接的一扇窄门,人工穿凿的岩壁现于眼前。

斐守岁好奇地去看岩壁,流水娟娟不知哪里而来。

一阵凛冽的清香扑鼻。

兰家婆子骂了一句:“定是阿珍又打翻了东西。”

“东西?”谢义山笑问,“是海棠花吗。”

“不是。老东西你是死了,不是糊涂了,海棠花有香味吗?”

谢义山被呛到,还是个老妇人,他的脸色青了片刻,但索性脸皮很厚,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兰家婆子解释:“这是客栈主人种的花。”

走到尽头,赫然一扇深棕色大门。这样形式的门一般人家都安放于入宅处,从未见过有人将它嵌在崖壁里。

斐守岁走在最后头,他先用妖身的瞳看去,透过众人的魂,视线落在大门之内。

只见满满一屋子的花,明明寒冬将至,却还开得艳丽。

第042章 娘啊

所见有春日才开的金银花、水仙与迎春。沿着屋内一株株的海棠与梨树。

屋子中间是一排青花瓷大水缸, 上头又一圈一圈亮着荷花。并蒂莲长在缸边,长长的伸出脸来。

月季与玉芙蓉贴在海棠树周围,再往里头看成排的樱花, 还有牡丹芍药。里面独美的迟粉芍药竟能与大红牡丹不分上下。

地上是厚厚的草皮,生出一朵又一朵不知姓名的野花。

就连岩壁都是些爬山虎与牵牛。

这番百花齐放的瑰丽, 却被埋藏在深山洞穴之间。

斐守岁笑了,是何等人物把这样的春光藏在终日见不到金乌的黑暗里。

如此野心。

客栈老板与红衣悬棺女人……除却花越青, 这海棠镇还能藏着什么秘密。

老妖怪知道自己这趟来值了。

跟随兰家婆子。

老婆子皱如树皮的手推开大门。

轰然,似有树枝折断之声。

屋子的真相才闯入众人眼中。

谢家伯茶眼睛瞪得老大,他使劲摇了摇兰家婆子,惊呼:“这些花怎么回事?”

“别摇了, 别摇了。”

兰家婆子被晃得头昏,不得已另一只手扶住江千念。

江幸亦是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

“这是客栈主人种的……”老婆子的声音悠悠然穿透洞穴里的后院,像是茂密森林中的一曲笛声,“好几年了, 好几年了。这些花就这样开着……”

她低下头,一朵野花依偎在她脚边。

“多好看的花儿啊, 可惜花期太短,总是容易枯败。”

兰家婆子往左右去看,见荷花水缸旁多出了半截断掉的麻绳。她啧了声,一瘸一拐地拉着谢义山往那边走。

转个弯, 看到一只大红海棠绣花鞋藏在杂草之间。可惜鞋子的颜色过于鲜艳,绿草遮盖不住, 被捉了个正着。

江千念将绣花鞋拿起, 递给老婆子。

兰家婆子看都不看, 她无力地摇摇脑袋:“阿珍跑了。”

“跑了?”

谢义山抬头一看岩壁,又见四无窗户的粉墙。这样密不透风的地方, 能跑去哪里?

伯茶脊背弯着,凑到老婆子耳边:“老婆子,这地儿怎么跑出去?”

“用脚跑,”兰家婆子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的脚,“大门没有门闩,割了绳子就跑了。”

谢义山咿呀咿呀地假装在思考,目光落在天顶的牵牛花上。

一朵朵花儿挤在一起,连成一个大圈。

江幸在旁开了口:“要去找阿珍姑娘吗?”

兰家婆子叹道:“她自己会回来的。她长了脚,能跑也能跳,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不回来能怎么办呢?找呗,漫山遍野地找……总能找到的。”

老婆子碎碎念的声音一字不漏地被斐守岁记住。

老妖怪总觉着兰家婆子说的不是阿珍。若只是阿珍,一个在世人眼中平平无奇的婢女,走丢何须满山的找。

又为何丢去了山林里。

斐守岁上前朝谢江两人示意,心中所想通过咒法传入两人耳中。

念诀道:“阿珍姑娘既不在,我们不如去薛宅看看?”

“斐兄说得有理。”是谢义山。

等着江千念回话,看着她点点头,亦是赞同。

一会儿,谢义山与老婆子拌嘴的功夫。斐守岁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后,再用同样的术法赐给兰家婆子一个美梦。

双脚一软,谢家伯茶与江幸默契地扶住入了梦乡的老人。

绣花鞋掉在草地上。

斐守岁瞥了眼:“鞋子还是放回原处吧,以免老婆子醒来找上门。”

伯茶终于能挺直脊背,他颔首赞成。

“斐兄的一枕槐安真方便。”

“……等等送老人家去方才那个屋子,我们就启程去薛家。”

斐守岁这话是冲着江千念说的。

江幸知其意,微微颔首,与谢义山一起扶人走回前院。

老妖怪走在最后头,他拉了拉一直发愣的小孩。

小孩仰头看着那一棵棵不合时宜的花树。

斐守岁道:“走了。”

陆观道回过头,他荡荡斐守岁的手。

“为什么开着花?”

斐守岁也去看一墙的牵牛,满地星星点点的蓝紫。

语气柔和,只听:“它们想开就开,不开也就谢了。”

“可是,可现在是秋天啊,”陆观道指着迎春花,“它为什么现在开着?”

斐守岁暂未看透开花的原因,若说海棠能在气候适宜的春城一年四季开放,可迎春与荷花又作何解释。

老妖怪淡淡地望了眼这万紫千红,叹道:“等下次来,我们找找原因好吗?”

再找一找红衣女人与悬棺。

陆观道却还是不肯走,双脚如树根扎在地面。前头的谢江两人都催了,他还是咬唇,晃晃脑袋。

他说花好看,有好些他没看到过的。

斐守岁拗不过小孩,走上前将小孩抱起,只听树根拉扯的声音从小孩脚底传出。老妖怪低头一看,三四根藤条绑着小孩的脚。

眼疾手快,斐守岁抽出扇子朝着藤条划去。藤条被扇风拦腰斩断,蔫巴巴地垂在地上。

斐守岁急了,抱起小孩就问:“你怎么不吭声,没事吧?有哪里伤着吗?”

“噫!没有没有。”

陆观道被抱着,视线与斐守岁齐平,他看到面前人难得露出着急的表情。很好奇,双手托住斐守岁的脸颊。

小孩子歪歪头,没心没肺地笑:“在担心什么呀。”

斐守岁默然,他透过陆观道墨绿的眼睛,只能看到明晃晃的自己。

算了,哄哄他吧。

“因为你与我一同走,是我的家人。”语气平和安宁,像是深夜说给彼此的闲话。

说的那一方可能第二日就忘了,听着的却傻傻记在心里。

斐守岁带上小孩会喜欢的微笑,他见着那双在他脸上的小手默默放下。

陆观道痴痴地看着他,嘴巴半张不阖,好似有话要对他说,却咽在喉间。脸色是茫然的,衬得丹凤眼都没了神。

小孩眨眨眼,凝视斐守岁,仍歪着脑袋:“家人?”

“嗯。”

“家人是什么?我不记得了。”

斐守岁抱着陆观道,一跨步离开了后院,他用术法忽得一下关上门,边走边回。

“你和陆姨就是家人。在梧桐镇你不是说了‘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才算家’,怎么还忘记了。”

话落。

陆观道喃喃自语,反复念着“家人”二字,他念啊念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在斐守岁的侧脸上。

他问:“那我的家人都去哪儿了?”

斐守岁答不上来。

老妖怪是亲眼见到幻境里的一场大火,那样大的火是不可能劫后余生。而他怀里的可怜娃娃早是没了家,又何处去寻家人。

片刻后,斐守岁开口:“去远方了。”

“为何不带上我。”

语调渐渐低落,在压抑着情绪,斐守岁听得出来。

他拍拍小孩的背,轻声细语:“行囊太重,怕你累着。”

“所以!”

两字一下子迸出来,连陆观道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沙哑嗓音,那不要钱的眼泪毫不意外地夺眶而出。

“所以……他们就丢下我了?”

小孩紧紧捏着斐守岁的衣襟,他咬唇压制住哭声,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肆意发泄脾气。

哭腔啊,宛如泉眼无声,一点点灌满。

斐守岁用手按住陆观道的脑袋,温热的泪水浸在肩头。

老妖怪叹息一句:“小孩,你明白什么是死吗。”

“死……”

陆观道硬生生扭过头,双目一下子红了,又倦又累地盯着斐守岁。

“你的家人死了,”斐守岁淡淡然,“是尘世之间再也寻不到的,就是死。”

“这样啊……”

陆观道没了力气,为的那一吼,他挣脱了所有束缚。

眼皮打架,浑身乏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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