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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作者:顾三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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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燃烧

过了两个时辰, 斐守岁方能起身缓慢地行动。www.chunfengsx.me眼下,他倚着小庙破旧的桌板坐在一旁喝粥。

粥是陆观道煮的,小孩正在旁边烤三条不久前捉到的鱼。

斐守岁垂眸, 问打坐的谢义山。

“你可知池钗花为何在纸偶里头?”老妖怪说完,没见着闪电, 才放心补了一句,“你说唐年是池钗花又是怎么一回事。”

谢义山闭目回:“纸偶是黑牙的, 池钗花的魂起初在唐年身体里,鸟妖做的好事。那只鸟妖还逼着池钗花去寻纸偶做躯壳呢。”

“……”斐守岁笑了笑,谢义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那纸偶的法子是他想出来的。

老妖怪这下是明白了, 那神不光去了记忆,还编了新的换给人家。

“可棺材铺里不是供奉了郁垒神荼,任凭池钗花一个鬼魂也进不去啊。”

谢义山摇摇脑袋:“黑牙早被鸟妖附身了,郁垒神荼就是摆设而已。三番两次拒绝不过是耍池钗花。黑牙死后池钗花也就顺理成章拿到了纸偶, 那天我就在棺材铺外,看得一清二楚。她的魂魄脱离唐年的躯壳, 唐年的肉身一下子就腐烂了。”

“怪不得去唐宅时那两具尸身……”

斐守岁思索着,那日他亲眼见到黑牙死去的一缕黑气,或许就是乌鸦留下的痕迹。

“纸偶附身当真这么简单?”斐守岁又说,却听到外面古树燃烧的声, 随即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来。

“见鬼了,”谢义山睁开眼, “这电闪雷鸣的。”

“雨天难免。”

看来是不能问了, 斐守岁心叹。

谢义山站在小庙门口。他高束马尾, 一身耐脏的棕褐色衣衫,腰上别了一大串铜钱与一把匕首。

雨水打进来, 沾湿面容。

“这雨真是不要钱地下。”

斐守岁喝一口粥:“你手里的铜钱不也是不要钱的。”

谢家伯茶缩了缩脖子,他知道斐守岁在讽他,索性也是个没脸没皮的,不光不害臊,甚至接下了话茬。

“斐兄大恩大德,让我过上几天好日子。这不我和小娃娃才不离不弃,把斐兄一路运过来。”

谢义山凑到陆观道身旁,帮着烤起鲫鱼。

见到小孩熟练地翻动烤鱼,斐守岁记起一件事,他朝着外头昏黑的天看,妖身灰白的瞳没有察觉异样,这才开口。

“谢兄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谢义山嘴里叼一片吹着热气的鱼肚子肉,转过头,“什么?”

“……”

老妖怪笑眯眯地伸手,手指指向那小孩。

外头的雨哗啦啦地从屋檐缺口处流下,谢义山忽然沉默了。

柴火烧断,便又添上一把。陆观道用小树枝插了插鱼肚子,递给了谢义山。

雨水倾个不停,吵得让人不得不注意大雨与雷声。

小孩抹了把汗,他眨眨眼,一头乱糟糟的发随意扎了个辫子,很显然是谢义山的手笔。

“熟了。”

“哦哦!”谢义山接过,又递给斐守岁。

老妖怪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他并没有很快去吃,本是不饿的,妖怪也不以这个充饥。

“我记得你说的,不过……”谢义山剔出嘴中鱼刺,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小庙门口的池钗花,“这件事不好说,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找个好的落脚处也不迟。”

陆观道啃着鱼,看看斐守岁又看看谢义山。

三人之间的气氛沉闷,小孩子不知那是为的他,茫然地看向手中烤鱼。

“不够吃吗?”

斐守岁摇摇头:“是在想明日抄近路,还是走官道。”

“走官道要翻过前头那座山,若是走近路凶险是一回事,倒是会快一些。”谢义山接过话头,他此时背对着陆观道,眼色一沉,“就看斐兄方不方便了。”

斐守岁笑道:“我随意。”

老妖怪听出谢伯茶的意思,这是在点他走小路。

目光再次落在钗花人偶上。也是,大白天的让普通人见着这样一个白花花的纸偶,难解释又引人注目。万一池钗花就此原地消散了,更不好理论。不如走小路。

“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陆观道吃完一半的鱼,擦擦嘴,他走到池钗花身边将鱼递出去。

斐守岁看到笑问:“纸偶还能吃食?”

“唉,我与他解释很多次了,他不听。每回都要给池钗花准备一份。吃也吃不了,等到凉了,他才再拿回来自己吃。”

谢义山无奈地笑笑。

两人都去看陆观道。

小孩蹲在钗花纸偶身边,他将那半条鱼伸出去,在晃荡几下。池钗花没有转头,陆观道便与她说话。

“不吃东西会生病的。”

池钗花没有声音。

“这几日你什么都没吃,到底在生什么气?”

池钗花转过头,她没有五官,被雨淋湿的面皮湿了一片。手臂僵硬地举起来,竟然就接过了陆观道的鱼。

陆观道眼睛一亮:“吃呗!”

钗花纸偶微微低下头,她死死捏着烤鱼的木棍,无从下嘴。

小孩看着皱起眉头,他站起身走到池钗花的正对面,又蹲下,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短短一支木炭笔。

“我给你画嘴巴。”

老妖怪与谢伯茶不约而同地轻笑一声。因为隔得远,小孩与纸偶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

陆观道满是期待地将木炭笔凑到池钗花脸上,小心翼翼画下两道粗糙的线。

小孩很开心,喜悦几乎是跃出了他的表情:“啊——说话呀,有嘴巴了,就可以说话了。”

钗花纸偶缓缓抬头,视线透过陆观道,看路尽头那深黑的夜晚。纸偶比陆观道的身形高大很多,于是池钗花又低下脑袋,去看小孩子。木炭笔把小孩的手弄脏了。

大雨还没停下,屋檐是东漏一块,西破一截。

雨水落在陆观道的背上。

秋的夜晚,浸湿的衣裳,还有陆观道毫无遮掩的关心。池钗花机械般伸出另一只手。手是白纸片做的,替陆观道挡住屋檐流下的雨水。但很快,雨水湿透了她的手掌。

于是池钗花更加卖力地用手臂去挡雨水。水花溅出来,陆观道一动不动地盯着池钗花那张嘴巴。

“为什么不说话呢。”

池钗花默默地将手缩回来,因雨水,她的手蔫巴巴垂在空中。

“啊——”陆观道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这样说话呀。”

钗花沉默很久。在深夜的雨声里头,她缓慢地吐出一个久违的字。

“谢……”

坐在柴火堆的两人顿时肃然起敬。

池钗花停顿片刻:“谢……谢……你……”

语气很轻很轻,轻到连雨声都比不过,要不是斐守岁为妖听得明确,不然他也以为那只是陆观道一个人的过家家。

老妖怪小声与身侧人:“这就是你不愿现在说的原因?”

谢家伯茶颔首,他看向陆观道。

“小娃娃的身份不简单啊。”

听到池钗花说了话,陆观道开心地站起身要拉钗花进屋。可钗花沉沉地坐在庙门门槛上,像一尊大佛。

陆观道着急:“进去给他们听听你能说话了。这样他们就不会抛下你。我们就能一起去海棠镇,一起爬山,一起钓鱼!累了就坐在稻草堆下面,数天上的云嘞。”

钗花听着听着,她明显地出了神,以至于陆观道一用力就将她拉起来。

晃悠几下,她愣愣地站在庙门口。看到莲花座的虚影里头,一个淡然表情的斐守岁,一个永远都是乐呵呵的谢义山。

柴火的影子跳动,照印在佛陀的断臂处。说不出来的美感,这是生在高高宅院的池钗花从未见过的。

她好像是笑了几声,耸肩松开小孩的手。声音从她的灵魂里游荡出来:“钗花……多谢诸位……”

说完,女儿家把烤鱼还给了陆观道,吃力地福了福。

斐守岁与谢义山对视。

“外面起风了,快些进来吧,”陆观道仰头与她说,“陆姨说了,秋天的风都是有毒的,一吹就要生病。生病可难受了,千万不要再吹风了啊。”

果然,小孩话说完,一阵带着寒意的秋风灌入。

雨丝混在里头,更冷了。

女儿家下意识哆嗦几下。只有两条墨线的脸,看不出任何过往。她干净得像刚入尘世的孩子,一身雪白的魂。

她不再往前走了,任凭陆观道怎么拉她推她,她都不动身。她就这般在原地坐下,与佛陀一样的姿势,看着火光里的三人。

火光照不到她。

女儿家说着不流利的话:“我,记起一些事情。”

“哦?”斐守岁饶有趣味地答应着。

“我曾亲眼看到……”

话没说到重要之处,又是一道闪电正正好劈在庙外的古树上。

古树轰隆隆地沸腾起来,于黑夜里一左一右站在小路两旁。

池钗花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看。

树叶落了一地,石板路上全是烧焦的树枝。

闪电带来的大火照亮了她的脊背,毫不吝啬地将她圈在光亮里。

“啊……我看到光。”池钗花笑了。

谢家伯茶不解。

“你到底亲眼看到了什么,只是光吗?”

女儿家不回话,像是发了痴病般看着大火缭绕的树。

斐守岁也看向庙外的火光。

“真亮啊。”老妖怪说。

池钗花撑着身子站起,她朝陆观道歪歪头,一步一步走回了庙门口。

火光离她很近,近到就能点燃她。

“我曾经也想活下来……”她说,“你们都忘了吗。”

谢义山挠挠头:“我们?”

池钗花又走去几步。

“是啊,忘了。”

脚步轻飘飘,走得也歪歪斜斜。

池钗花步入雨夜里,她淋着秋雨,转身又福了福。

女儿家对庙门口的小孩说道:“小娃娃快回里头去,可别吹病了。”

陆观道感到不对劲,他要往雨里头冲,谁知斐守岁抢先一步拦住了他。

斐守岁的手横住陆观道的腰。

小孩挣扎着要打下去,却因是斐守岁,只能无力地任由他拦着。好似是已经预料到要发生什么,陆观道瞪大凤眼,就见着钗花纸偶头也不回地走入大火里。

轰隆一声,火光吞噬了池钗花。

古树燃烧在他们面前,也燃起钗花纸偶枯萎的心。

小孩哑了声嗓。

这个夜晚的雨,怎么就停不下了。陆观道本想祈求上苍早点停雨,可现在不了,他害怕一停下,就会见着一只被烧焦的,湿漉漉的偶人。

那样子的偶人,定是一碰就碎了。哪里能一起爬山,一起钓鱼,又一起推着牛车。

陆观道不敢再想,他喉间忍不住呜咽,猛地一吸鼻涕。

斐守岁松开手,陆观道一转身就抱住了他的腰。

“哇——”

小孩子的哭声试图遮掩大雨,背对夜晚寂寂的小路。

当雨停下时,陆观道早就哭累了。

他就缩在干草堆的角落里头,谁也没搭理,一个人去数天上的星星。

第032章 刍狗

陆观道自己哄自己, 睡着了。

雨还在下,浇灭了大火。

斐守岁用妖力熄去篝火。小庙空荡荡,独有两个大人望着还有火星子的树。

谢义山看一眼小孩:“小娃娃这是赖上你了。”

“嗯。”

斐守岁应了声, 他拿出折扇一扇,在小庙门口幻出一个隔绝的屏障。

“有我这个除妖的在, 你还需做这些?”谢义山躺在草堆最外头,吊儿郎当, “是怕客栈老板娘追来?”

“出门在外慎重点总是好的。”

老妖怪也不客气地躺在两人中间。

小庙漏水,就在三人头顶上有个小小水洼。水滴一点一点落在里面,溅起水珠子,沾湿额头碎发。

手背抹去雨水, 斐径缘问:“这下子是走官道还是抄近路?”

谢义山窸窸窣窣地翻身:“官道吧。”

“好。”

……

次日清晨。

因昨夜大雨,今早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像是没有化开的黑夜。

小庙在山腰处能依稀见着山下的稻田。山下是秋收后裸露出一块块的黄土地,偶有一两个农户走过高地, 随后又慢慢地融入雾气之中。

小孩子起得早,他站在烧黑的古树旁, 闻着早晨清新的草木味。

一堆木炭里头,他辨别不出哪个是池钗花。

陆观道不知池钗花早死了,他的心里空落落,一早上什么也没说, 就蹲在庙门口,原来池钗花的位置, 去看树与小路。

庙里, 谢义山在草堆上睡得死沉, 打着鼾。

同样早起的斐守岁一晚上没有好好休息。左边是个天打雷劈喊不醒的谢家伯茶,右边的小孩睡到半夜就抱着他的胳膊, 死死地不松开。他是起来也不成,不起就只能数一数小庙积灰的铜制铃铛。

这般闹腾到天亮。

斐守岁看一眼不说话的小孩,他坐在门槛上递去一张烧饼。

陆观道转头看着他。

两人一时无言。

斐守岁只能晃一晃干粮:“等会儿要赶路,吃点。”

“不饿,”陆观道低下头拉住斐守岁的衣角,小小的一只,“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斐守岁去看天,天空飘去一片绵云。

“你睡着后不久。”

陆观道突然抬头,一双眼睛有了光:“要是一直下雨,是不是就不会着火了?”

“不,着火与下雨没关系。”

斐守岁拉开陆观道的手,把烧饼塞给他,又说起无情话:“下不下雨,她都是要着火的。”

陆观道呆呆地哽住了,他眨眨眼,泪水如春潮倒灌。

“唔……”

斐守岁心里头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什么。老妖怪等着陆观道哇哇大哭,却只见小孩低下头,没有哭声,仅是眼泪,一滴一滴像是昨夜屋檐下的水滴落。

陆观道吸了吸鼻涕,重重地垂着脑袋,泪水不自觉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在鼻尖汇聚。

他问:“难道眼睁睁看她着火吗?”

老妖怪想起幻境里神与陆观道的对话,他叹出一气,不知怎么用通俗易懂的话,去劝一劝这天上来渡劫的仙。

“有这么多人,你一个个是拦不过去的。”

小孩子抬起头,鼻尖的泪珠顺着动作流下。他的眼睛哭肿了,眼尾都泛着微红。

“可是……”

“可是什么?”斐守岁伸手,指腹抹去小孩眼尾的泪珠,“众生皆苦,不如视其如刍狗。”

“……听不懂。”

斐守岁笑了笑,他拍拍陆观道的肩:“就是说,大家都有各自的苦,你一个人是救不了这么多人的,只能一视同仁,干脆都不救了。”

“可你和他,”小孩手一指,“不是在救人吗?”

斐守岁一滞,脸上仍带着亲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这些举动算不上什么救人于水火,而只是自私自利的自救。既是自救,他便也将自己放在了刍狗之间。

听他轻笑一声:“是谢伯茶在救人,我不能算进去。”

“为什么?”小孩捏着烧饼,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这个复杂的问题上。

“没有为什么。”

斐守岁站起身。

此刻,金乌的光穿过厚重的云层。

秋日开始刮起刺骨的冷风。是昨夜的大雨,带来了一场秋寒。风吹鼓着两人的衣衫,试图吹散小路尽头的大雾。

斐守岁掖着衣袖,笑道:“天越来越冷了。”

“唔。”

陆观道也跟着起身,他仰首看天,眼睛里露出斐守岁读不懂的意思。

正是沉默,谢家伯茶醒了。

那厮伸了个懒腰,仿佛没睡醒般坐在杂草堆上,他见着庙门口的一大一小。

开口就是:“斐兄,小娃娃,早啊!”

斐守岁转身,应答道:“该起程了。”

“这才几时啊,”谢义山摸着后脖,虚眯眼睛打量两人,他笑说,“我怎么觉着小娃娃长高了?”

“嗯?”

斐守岁低头去看。

谢义山坐在原地,用手在空中瞎比画:“我记得客栈见到时候才到你腰那儿吧,现在看看比腰高了起码半个头。”

“是吗。”

老妖怪没将小孩当成凡人看待,他以为那神仙就是这样着急长大的。说不准再过个几天,陆观道就能到他肩膀。保不齐过了这个年,陆观道能与他同高了。

想到过年,斐守岁脸色暗淡了很多。他竟妄想能与个来路不明的小孩一同守岁。

当初离开死人窟,遇着的第一个生人给了老妖怪一个蹩脚的姓。至今难忘生人那张苍老的脸,是个刚刚丧子的耄耋老妪。

老妇人说斐守岁是他死去的儿子复生,便收留下什么都不懂的他,唤了斐姓。奈何老妇人土音浓重,斐守岁也一直将姓念错了。

后来没过几年,老妇人死了。斐守岁给她下葬,给她做坟,唯一拿走的是老妇人为他取的名。

守岁。

姓却一直改不过来,只好作罢将错就错。

本就是老妇人盼望着有人能与她团圆。

斐守岁想到这处,下了决心。他已孤身百余年,宁愿再孤独下去,也决绝不能是个他看不透的孩子与他守岁。更何况,还是个与上苍有关的仙。他是罪孽深重的妖,能早些与这样的孽缘散了,也免了生出多余的情意,斩不断还丝连。

从老妇人死后,斐守岁见过太多所谓的门不当户不对。自是不愿成为戏中人,让人去看笑话。

他摸了摸陆观道的脑袋,淡然语气:“吃得多,长个子也是应该的。”

陆观道眨巴眨巴眼。

“多吃点,就能长得和你一样高吗?”

“哈哈哈哈!”

谢义山中气十足的笑传到陆观道耳朵里,见他用碗中雨水洗了脸,咬一口烧饼,走到陆观道面前。

蹲下时,小孩的目光一点点地移动到他身上。

他笑道:“小娃娃多吃些,吃得白白胖胖的!不然你看看你自己,真是太瘦了,一刮风就能把你吹跑咯。”

陆观道像是忘了刚才的对话,他沉浸在吃得多能长高的话里头,一口一口地吞下烧饼。

一旁斐守岁插不进去话,独自一人收拾行李。

不花多少工夫,三人别了小庙。

临走前,谢义山拿出一把长香,点香在断臂的佛陀下,说是既借宿一宿,便是要还礼的。

还不忘关上小庙破旧的大门。

远远地走了,陆观道回首时依然能看到门后慈悲的佛。

没了池钗花,三人走上翻越山峦的官道。官道上铺了大小不一的石板,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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