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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是看不透的,但好是实打实的。
祝子熹闭了闭眼,哑声笑笑:“我知道了。”
他想起离开淮州城的时候,祝珩特地来找他辞别,隔着一道车窗,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南秦大都,祝珩拿着诏令,即将前往两军阵前。
“舅舅,前线的事关系重大,我如今是大军的军师,得去帮忙盯着,你可以在东昭和北域逛一逛,等我处理好一切,就接你回南秦。”
祝氏一族的根基都在南秦,祝子熹最放不下的还是南秦。
不等祝子熹开口,祝珩就露出了从容的微笑:“舅舅莫要担忧,他会保护好我的。”
要前往四水城时的祝珩满面愁绪,即使尽力掩饰,还是能够看出他眼底的恐惧和不安。
那是战场,动辄埋骨千万的战场,谁能不怕?
可此时的祝珩半点没有忧虑,要去大军阵前就像是回家一样,祝子熹心知肚明,不是祝珩的胆量变大了,而是祝珩有了底气。
燕暮寒给了他底气。
祝子熹拒绝了在东昭和北域游玩的提议,他选择去睢阳城,那里是祝氏一族祖辈所在的地方,也是他大哥祝泽安的埋骨之地,他想去看看。
祝珩已经开始筹谋了,他也不能闲着。
祝子熹长出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楚戎,你可还记得睢阳一役?”
楚戎一滞,眼底闪过冷意:“奴不敢忘。”
有祝家军在,睢阳城固若金汤,可当年一役后,祝楚二门元气大伤,如果不是这样,睢阳城又怎么会被北域攻破,燕暮寒又怎么能兵临四水城,踏入南秦的腹地,直逼大都。
“我在大都待了十三年,从来没有机会去睢阳城看看。”祝子熹语气艰涩,“即使是我大哥的尸骨下葬之时,我都被困在大都里,不能亲手在兄长灵前上一炷香。”
而今祝珩逃离了囚笼,将在北域的天空下展翼翱翔,他也终于能抛下所有顾虑,去看一看他们祝家世代守护的城池。
即便睢阳城如今已经成了北域的领土。
“是时候了。”
楚戎猛地抬起头,语气激动:“二爷,你……”
祝子熹目光锐利,他本就不过而立之年,蹉跎日久,身上还淌着祝氏一族的血:“睢阳一役过去了这么多年,忠魂冤死,良将埋没,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他们祝家的债,也该讨一讨了。
祝子熹看向车窗外,天色辽阔,万里无云,数九隆冬已经过去了,万物正在复苏。
身为祝家幺子,他远不如兄长祝泽安有能力,也比不了长姐祝苑能带给祝氏一族无上荣宠,他甚至都护不了祝珩一世安虞。
但搅乱南秦朝堂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他的小外甥想要南秦,做舅舅的,自然要帮忙争一争。
第50章 药膏
只用了三天时间,一行人就赶回了北域边境。
祝珩一骑上马就像变了个人,燕暮寒本想着刻意放缓赶路的速度,结果最后他们一行人勉强才能跟上祝珩,主导权完全落到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军师手里。
对此,亲兵们看祝珩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后来的敬佩,每每凑在一起,也不再说将军是被祸水迷了心智,而是充满赞叹和敬佩。
这种文可妙计夺兵权,武可纵马日行千里,还容色倾城的夫人,世间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好吧!
傻子才会放走。
将军不是傻子,将军英明。
祝珩自然感觉得出大家对他的态度转变,但他没心思管,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件事。
在淮州城的时候,他提起过子母蛊毒,祝子熹惊诧万分,不知道母蛊在谁身上,但是跟他讲了一些关于祝苑的事情。
对祝珩来说,娘亲一直是不愿提及的隐秘,他从未探究过祝苑的事情,以至于在听到祝子熹讲述的旧事后,他心头烦乱,久久回不过神来。
“长姐与德隆帝成亲多年,一直无所出,她请旨去宫外的寺庙礼佛求子,但路上被人绑走了。德隆帝大发雷霆,命金吾卫搜索,结果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人,最后长姐是被四水城的将士送回来的。”
“劫走长姐的是她年少时倾慕之人,他想带长姐离开南秦,长姐拒绝那人不成,偷偷和四水城守城的官兵联络,这才逃出来,被送回了宫。”
“事后长姐和德隆帝坦白了一切,护送她回宫的将士还因此升了官,成了四水城的将领。”
“过了半月,长姐诊出了喜脉,她被劫走时曾在外宿过一夜,而这腹中子,无法确定是哪一天怀上的。”
“长姐多番辩解,但又怎么敌得过宫中妃嫔的恶意针对,长姐为人坦荡,那一夜本就无事发生,但在别人眼里,她已然成了不清白的。”
“阿珩,德隆帝曾想逼长姐堕胎,他不配做你的父皇。”
“长姐拼死生下了你,你是她的骨肉,南秦皇室不承认你无妨,我祝家认你,你身上流着南秦最尊贵的血。”
……
这么多年,祝珩并非没有想过德隆帝厌恶他的缘由,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原因会是这个。
太荒谬了,太可笑了。
原来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他的出生被当成错误。
大帐被掀起,燕暮寒端着饭菜进来,祝珩揉了揉眉心,收敛情绪。
这是自冬猎之后,祝珩第一次来军营,也是在燕暮寒说出军师和小娘子是同一个人之后,第一次和将士们见面。
他还没做好接受大家目光的心理准备,故而到了军营后就直接躲进了大帐中。
“行军的伙食粗糙,得将就一下了,等解决流寇,我们就去附近的部族。”燕暮寒满怀歉意,开小灶的饭菜也比不得府里厨子做的,他越想越觉得委屈了祝珩。
“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哪有那么多讲究。”祝珩失笑,收拾出桌案,帮他把饭菜摆好,“你吃了吗,过来坐,我们一起吃。”
燕暮寒从善如流,坐在他身旁:“边疆番邦势弱,大部分都投降了,再过一两日就能处理完,然后我们就去部族。”
“要去部族,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不用。”燕暮寒表情古怪,憋不住笑了声,“你可知距离此处最近的部族是哪个?”
祝珩疑惑抬眸。
燕暮寒勾着唇角,意味深长道:“是哈仑桑部。”
冬猎时,哈仑桑部的部主及两个儿子都死了,如今部族里部主一脉只剩下几个女儿和一个仍在吃奶的小儿子。
燕暮寒眸光冷厉,脸上尽是嘲讽:“自冬猎结束之后,哈仑桑部就陷入了争斗,我们正好可以借平息内乱的名头进入部族,将之变成大军的驻守之地。”
哈坚对祝珩做了那种事,他恨不得将尸体挫骨扬灰,连带着迁怒了哈仑桑部。
祝珩唏嘘不已:“太巧了。”
燕暮寒给他夹了块肉,附和地笑笑:“是很巧,大概连老天爷也看不上哈坚做的那等龌龊事吧。”
嗤,他出征前特地翻了部族的地图,为的就是来斩草除根。
燕暮寒支着下颌,眼底闪过幽幽的暗光。
上次只烧了尸体,难解他心头之恨,这回非得把哈坚的祖坟给烧了,骨头渣子都给扬了。
祝珩没有离开大帐,但也逃不过见人,下午燕暮寒叫了天尧等人来帐中议事。
身份曝光之后,燕暮寒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让祝珩睡在他帐中。
祝珩自然没有异议,他现在已经坠入爱河了,巴不得和燕暮寒耳鬓厮磨,腻歪一点也能接受。
启闲光一见到祝珩就挤眉弄眼,贼兮兮地问道:“军师的身体可还吃得消?”
祝珩以为他在问赶路的事,微一颔首:“无碍,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算太累。”
“啧啧啧,军师不愧是军师。”启闲光略有惊诧,抬手掩住唇,压低声音问道,“我送去的东西,军师试过了吧,觉得如何?”
“嗯?”
他要是不提,祝珩都快忘了,还没弄清楚那奇怪的玉质棍子是做什么用的。
“军师莫不是害羞了?”启闲光笑得促狭,“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听说那些东西用起来可爽了。”
爽?
这可不像是用来形容暗器的词,祝珩若有所思地敛了敛眸子,不动声色道:“你用过吗?”
启闲光一愣,受了惊似的,连连摆手:“当然没有,我喜欢的是女子,又不是男人。”
祝珩重重地捻了捻指尖,心底浮上一丝疑惑,那些东西和喜欢男人有关?
莫非……
祝珩试探着开口:“那你怎么会有那么东西?”
“当然是特地去青楼里搜寻的,嘿嘿嘿,那些都是助兴的好东西,听说可刺激哩。”
没什么问题是搂着睡一觉解决不了的,所以启闲光给燕暮寒出了生米煮成熟饭的馊主意。
馊主意。
当事人祝珩和当事人燕暮寒都是这样认为的。
包袱里装的东西记不清了,祝珩唯一有印象的就是玉质棍子,根据启闲光所说,他只能联想到两个字——玉势。
放进那种隐秘的部位里,可不是要磨得光滑点。
祝珩神色古怪,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正在和穆尔坎等人交谈的燕暮寒。
狼崽子说那东西不是给他用的,那是给谁准备的呢?
答案可想而知。
祝珩心尖发软,嘴边抿出一点笑意:“你吃过石榴吗?”
启闲光被问懵了:“石榴?”
“我有一只世间最甜的石榴,汁液甘美,他独属于我。”祝珩忍不住带了一点炫耀,“这石榴熟了后自动落进我的怀里,露出石榴籽,让我品尝,很可爱对不对?”
启闲光沉默了一瞬。
不可爱,他觉得不可爱,这石榴怕不是成精了,上赶着被吃,很诡异好吗?
“你们俩说什么呢?”燕暮寒狐疑地打量着启闲光,他刚刚就注意到了,启闲光一进大帐直奔祝珩,两人聊得火热,有说有笑。
啧,对着启闲光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
他一开口,那边商议计策的天尧和穆尔坎都停止了言语,纷纷看过来。
祝珩坦然微笑:“聊吃的,我最近吃到了很合口味的水果。”
“没错没错,就是水果,石榴嘛。”启闲光干笑,抹了把头上的汗,要是让燕暮寒知道他打听两人的床帏之事,外面绑着贼寇的刑架就得换人了。
上次自作主张去送那些助兴的工具,就被燕暮寒好好教训了一番。
他们将军就是年纪小,脸皮薄,明明东西都收下了,但还是摆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说不定用的多开心呢。
启闲光不服气地撇撇嘴。
石榴……
燕暮寒唰地红了耳根,他看向祝珩,对上一双含笑的戏谑眸子,面上顿时烧了起来。
天尧皱眉:“石榴?现在不是吃石榴的季节吧?”
现在石榴树还没开花呢。
“大抵是那石榴太想被我吃了,所以提前开花结果了。”祝珩两指支着眼尾,笑意盈盈。
天尧:“?”
穆尔坎拽了拽他的衣袖,朝燕暮寒示意了一下,天尧愣住,立马反应过来,表情一言难尽,默默偏开了头。
造孽啊。
就俩人现在这相处模式,还不如没说开的时候,简直没眼看了。
敲定了前往哈仑桑部的事宜,燕暮寒立即整顿大军,对在边疆流窜骚扰的牧族展开攻击。
这几日的休整不仅是为了等燕暮寒接回祝珩,燕暮寒第一日来就率兵突进,擒住了番邦牧族的一名将领,这几日将那将领绑在阵前,给了敌军一个下马威。
邻近的游牧番邦势弱,但过于分散,逐一击破耗时耗力,招降是能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此事在燕暮寒启程去淮州城的时候就安排好了,如今迅速出击,不过几日就收拢了不愿降服的牧族,大军随即拔营,前往哈仑桑部。
祝珩留了个心眼,嘱咐燕暮寒严加管理,这些人懒散惯了,怎么会愿意屈居人下,大军一走,怕是就要造反。
“放心吧,早就有安排了。”燕暮寒蹭蹭他的手心,抬起一双濡湿的眼,“现在是不是不该聊这些,先解决一下我的……需求?”
燕暮寒攀着他的手臂,弓着身子,好似煮熟的虾一般,肩颈上透出些许粉意。
祝珩紧了紧手,俯身在他汗湿的鬓角吻了一下:“受不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燕暮寒会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带来军营,既然带了,那自然要用上一用。
“还没开始呢,这都受不了,小石榴要怎么给我吃?”
燕暮寒快哭出来了。
他一直以为上次醉酒后和祝珩有了夫妻之实,后来特地问了有经验的人,甚至还找小倌了解详情,才确定是自己想多了。
做了那档子事后,承受一方根本不可能好得那么快,走路都费劲,别说骑马了。
也正是因为了解过,他才知道作为承受方要承担多么大的痛苦。
他是断然不想让祝珩吃这份苦的。
燕暮寒有些纠结,但若是让祝珩要他的身子,祝珩这副气虚病弱的身体撑得住吗?
自从医师说祝珩虚,他们连手都不用了。
他纠结着纠结着,不小心将这事说了出来,然后就将自己送到了祝珩的手心里。
“是呀,我肾虚体弱,所以小石榴得自己动。”
祝珩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燕暮寒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妙,可不等他找补,藏起来的东西就被祝珩拿了出来,然后他就开始自己动手,亲自展示那些助兴的东西要怎么用。
首当其冲的就是玉质棍子。
燕暮寒微微向后仰头,靠坐在祝珩怀里,他的脖颈拉直成一条线,喉结凸出,上面渗出了汗,显出盈盈的水泽。
当时在喉结上咬的太狠,牙印还没有完全消退。
祝珩视线往下:“小石榴的胃口好小。”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几乎没有进展。
燕暮寒深吸一口气,偏头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过了没几秒,祝珩只听见闷哼一声,怀里的身体骤然发起抖来,热汗褪去,就连脸色都变白了。
祝珩一阵心惊,连忙捏住他的手腕:“你疯了吗?”
玉质的器具滚落在行军榻上,发出一道闷响。
祝珩伸手揉了揉,松了口气,狼崽子太莽撞了,但还好尺寸选的合适,没有出血,只是有些肿。
“其实不是很疼。”燕暮寒缓了几口气,不好意思道,“刚刚是太干了,被刮到了。”
祝珩不说话。
燕暮寒咂咂嘴,搂住他光裸的腰身,半是羞怯半是兴味:“长安,我还想试试,这次你帮我好不好?”
成亲一时半会儿是成不了的,他想先洞房。
祝珩有自己的打算,燕暮寒也有不同的想法,他理解祝珩对他的珍惜,所以更加迫切的想和祝珩产生深刻的羁绊。
不是因为担忧,只是情之所至。
“真的要试?”
乖软下来的狼崽子没人能够拒绝,但祝珩记着刚才的事情,犹豫不决。
燕暮寒殷切地点点头:“嗯,想要你帮我。”
似乎每次到了床上,两人的性格都会置换,平日里温声细语的祝珩开始说一不二,习惯发号施令的燕暮寒则变得顺从,半点都看不出狠厉的模样。
祝珩还在迟疑,燕暮寒握住他的手,喉结滚了滚,嗓音喑哑滚烫,像烧灼的流焰:“长安的手,好漂亮。”
修长匀称,他在梦里见过很多次,还亲密接触过,每一次让他神魂颠倒,欲念横生。
祝珩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他并不觉得哪里好看,他时常作画写字,手指有些变形,仔细看十分明显。
狼崽子莫不是在哄他开心?
祝珩无奈,他又不是姑娘家,漂亮这种词汇不适合用在他身上。
“我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祝珩还没来得及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咬住了手指,虎牙抵在指腹上轻轻地磨,不疼,但存在感很强。
狼崽子把他的手当成了磨牙的骨头。
祝珩轻哂,低下头,不慎撞进一双痴迷的眼睛里,里面有绵绵情思,缠住他,将他拉入名为深情的漩涡之中。
他几乎被溺毙,顿时明白自己的手不是用来磨牙的骨头。
“长安的手好漂亮。”
“好奇怪,明明像延塔雪山山巅的雪一样白,但味道却不一样。”
“但是没关系,我很喜欢。”
“有点凉。”
“想把长安的手暖热。”
……
起初是用手来暖,慢慢的变成了贴在身上暖,现在不知又变成了用哪里来暖。
照燕暮寒现在的行为来看,是用……
祝珩呼吸发紧,脖颈上鼓起青筋,他从容的表情被彻底撕破,眼神狠厉,看上去有些狰狞。
他是南秦和风细雨里养出来的温润君子,如玉端方,何曾这般失态。
燕暮寒克他。
祝珩下意识就将过错都归到了燕暮寒身上,都怪这只没分寸的狼崽子,简直不知死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些克制都丢到了脑后,眸光沉沉:“之前给我揉手腕的药膏,你带了吗?”
燕暮寒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带了。”
他怕祝珩受伤,特地准备了伤药。
起身拿来一箱子药,祝珩在里面挑挑拣拣,找到了用过的药膏。
“长安受伤了吗?”燕暮寒有些紧张,皱起了眉头。
祝珩挖了一大块药膏,合在掌心搓热:“不是我受伤,是你受伤了。”
他这两日特地学习过,还托启闲光找了龙阳图,被调侃打趣的糟心事就不提了,所幸结果不错,对男子与男子行房的过程了解了大概。
此事有违阴阳调和,大多数情况下,需要提前做准备,用药是关键的一步。
行军途中寻不到合适的药物,只能暂且凑合了。
草药的清香气息萦绕在榻上,祝珩俯下身,那双漂亮的手勾着那晶莹欲滴的药膏,一点点抹在伤处上。
药膏一接触到皮肤,就变得冰冰凉凉,好似吹了风一般。
“唔……”燕暮寒禁不住哆嗦起来,攥紧了祝珩的手臂,他垂落的眼睫颤个不停,像是要翩跹飞远的蝶。
祝珩亲了亲他重新红起来的耳尖,打趣一般询问道:“抹上药之后,伤口不疼了吧?”
确实不疼了,但似乎变冷了。
燕暮寒蹙着眉头,卷发汗湿了,贴在脸上和脖颈上,他一时间头脑空白,只知道抱紧祝珩,小声小声地嘶着气。
耳边是含着笑的絮语。
就在不久之前,这般游刃有余的人还是他,祝珩被逗得咬牙切齿,而今两人的角色改变,说不出话来的人变成了他。
“小石榴红了。”
“小石榴变软了。”
“小石榴破了皮,流出汁水来了。”
“酸酸甜甜,小燕子要尝尝小石榴是什么味道的吗?”
……
不仅是孟浪之语,就连行径都很出格。
被吻住的瞬间,燕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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