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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作者:虞六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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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海闻言耍脾气说:“你们两口子,得到好东西,不先仅着自己家人,不赚一分钱卖给外人,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

找李谣打听大铁锅的人恰好听到骆清海说的话,她气的跺脚,跑到大路上喊:“骆清海逼李谣,以后她家得了什么好东西,跟骆清海关系亲近的人家挑完了,才轮到咱们。”

乌泱泱一堆人挤进李谣家院子里。

“骆清海,这是二四和谣妹的生意,你少摆长辈谱,在两个小辈面前指手画脚。”

“骆清海,你真够缺德的。”

“咋滴,你找你堂侄子帮你打外村木匠,你堂侄子不干,得罪了你,你干出这么阴损的事,报复你堂侄子是不是?”

“你占咱家小路埂,咱家不让你占,你想出这个馊主意整我们是不是?”……

有一大半人和骆清海闹过矛盾,他们认准了骆清海整他们,把骆清海围到中间,指着骆清海的鼻子骂骆清海不是个东西。

一堆人眼珠子喷火,恨不得撕了他,骆清海不敢跟他们硬刚,识趣说软话:“误、误会。”

“大伯嫌弃我和骆谦卖的价格低。”李谣忽然开口,委屈说。

上午李谣还想涨价,他们费尽口舌,李谣勉强答应暂时不涨价,骆清海这个孙子戳戳捣捣怂恿李谣涨价,我他娘,这孙子太不是东西。

大伙儿推骆清海:“骆清池去蹲劳改,村里刚消停一会儿,你又顶上了,你可真行啊,骆清海。”

“骆清池在,不显你能,骆清池不在,就显你能,是不是?”……

在陆二兰的帮助下,骆清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突破重围,狼狈逃走,一群人跟在后面追。

留下的人劝李谣不要听骆清海说的浑话,骆清海让李谣涨价,不是为了李谣好,他有私心,想整得罪过他的人。

李谣笑说:“我和骆谦都是讲诚信的人,做不出因为别人说一句话,就胡乱涨价的事。”

大伙儿乐呵呵离开。

出了院子,他们背地里怎么骂骆清海,李谣可管不着。

李谣拧干尿布,把尿布搭在绳子上,进屋看见兄妹仨全挤在床拐里侧睡觉,两个小的奶娃子“哦”、“啊”对话,李谣轻轻关上门。

她往鸡窝里撒几片菜叶子,拿几块烧完的废煤球丢到鸭、鹅的窝里,踩碎废煤球,潮湿的地面立刻变的干燥。李谣拿扫帚打扫鸭和鹅的窝,废煤球渣和它们的粪便被李谣扫进锨里,倒进盛垃圾的框里。

李谣又开始扫院子里的木屑。

“突突突……”

李谣听到拖拉机的声音,到她家门口,拖拉机停了下来。

骆谦把麻袋丢到地上,扛着洋车跳下拖拉机:“传军,你路过骆清亮三伯家,叫张霞婶子喊几个人过来搬门窗。”

“好嘞。”骆传军驾驶拖拉机离开。

骆谦把洋车推到院子里,回头扛麻袋,把麻袋放到堂屋,掏出合页、洋钉、门扣锁、弹舌锁。

骆传军路过骆清亮家,吆喝一声,张霞带两个儿子、儿媳妇到骆谦家搬门窗。

骆谦拎了一兜东西,走过来,胳膊搭在李谣的肩膀上:“我帮骆清亮家安门窗,你想不想去看?”

李谣肯定想去看热闹。

“婶子,我家竹子、景子想去你家见见世面,你帮忙抱一个呗。”骆谦笑说。

“抱。”张霞一脸的喜气。

兄妹仨听到动静麻溜下床,跑到院子里紧跟他们爸爸,李谣点他们额头,带张霞到屋里抱两个奶娃子。

一行人到骆清亮家。

看热闹的人围过来,都在议论骆清亮家三间瓦房起的气派,骆谦却埋头安装门窗,需要人帮忙扶一下,他叫骆清亮的儿子搭把手。

“咯嗒。”

大伙儿头伸进窗户里,看骆谦拧圆疙瘩,门从里面锁上,再一拧圆疙瘩,门从里面打开。

骆谦半敞门,拧圆疙瘩,“咯嗒”一声脆响,门的侧面吐出两个舌头,骆谦再拧圆疙瘩,又是“咯嗒”一声,舌头缩进门里。

“乖乖。”大伙儿发出惊奇的感叹。

骆谦家的三个孩子跑到门前,好奇看门为什么吐舌头,骆惊墨也挤到前面,其他孩子见状纷纷挤到最前面,近距离看门吐舌头,又缩回舌头。

骆清亮在大队部处理骆言强、骆大哈、骆孝建的事情,听到有人说骆谦到他家安装门窗,他着急忙慌跑回家,不管不顾挤到最前面,骆清亮手背后“咳”一声,站到骆谦身侧,骆谦没说啥,从外边拧钥匙,“咯嗒”,舌头弹出来,“咯嗒”,舌头缩回去,又从里面拧圆疙瘩,舌头吐出来又缩进去。

骆谦让位,骆清亮占据骆谦的位置,一会儿拧钥匙,一会儿拧圆疙瘩。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对此百看不厌。

骆清亮狠狠的得意了一把,把大人和孩子弄出去,关上门,拧钥匙,“咯嗒”,骆清亮拔出钥匙推门,门纹丝不动。

刚订亲的小伙子窜到骆清亮身边,嘿嘿说:“村支书,我能开一次锁吗?”

骆清亮把钥匙揣进兜里,高冷的从小伙子身边走过去。

这时,骆谦安装好另一间屋的门锁,把钥匙递给骆清亮,开始安装中间屋的门锁。

安装门扣锁的速度显然比安装弹舌锁的速度快,骆谦安装好门扣锁,立刻闪人。

骆谦找了一会儿,找到李谣,李谣和张霞站在一起,骆谦走过去,张霞把骆筠景放到骆谦怀里,脸上微笑,身体却用力挤,挤到最前面:“大家看是看,别老是开关窗户。”

大家说不动手,却还是忍不住动手,谁让张霞家的窗户是他们家的三倍大。

骆清亮、张霞夫妻被众人围住,骆谦拉李谣站在高处看热闹。

太阳快落山,骆谦、李谣喊兄妹仨回家。

也是巧了,他俩刚给两个奶娃子换了尿布,泥瓦匠喊骆谦、李谣过去检查房子,如果没有问题,给他们结剩下的尾款。

骆谦检查墙壁和屋顶上的瓦片,找不出缺点,爽快的给泥瓦匠结了余下的钱。

骆谦、李谣把没用完的砖瓦堆到墙角,之后,骆谦做饭,李谣喂嗷嗷叫的奶娃子。

“二四。”骆传军还没有进院子,就大声喊。

骆谦端饭菜出来。

骆传军到镇上办事,回来的时候遇到骆谦,就带骆谦一程。他回家跟他爹、他媳妇说一些他打听到的情况,听到大伙儿议论骆清亮家门窗,他跳着跑出门,跑到骆清亮家瞅一眼。这一瞅不得了了,以前十分上心骆谦给他打的家具,现在两百分上心骆谦给他打的家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骆谦现在打好家具,帮他安装上门窗,他都嫌迟。

骆传军告诉自己,你是干大事的人,要稳重,不能急。

骆传军缓慢(跑)到骆谦家:“嘿,我家的门窗、货架、桌子打好了吗?”

骆谦把饭菜端进堂屋,骆传军冲进堂屋,急切问:“打好了吗?”

“你家房子起好了吗?”骆谦问。

“起好了。”骆传军嘿嘿乐,“我姨丈带十来个好手过来帮忙,起的快。”

骆谦思忖片刻,说:“你明天下午过来搬门窗、货架、桌子。”

“好嘞。”骆传军走出院门,又折回来,跟骆谦说,“你算一下账,我明天下午过来给你钱。”

骆谦在纸上写门窗、货架、桌子、锁多少钱,最后算了一下合计,骆传军拿了纸离开。

骆传军刚离开,骆清亮就过来跟骆谦算账,骆谦一笔账一笔账跟骆清亮算,骆清亮核对一下,爽快掏钱给骆谦。

骆清亮刚离开,骆清喜、何英过来跟骆谦算账,问骆谦明天上午可不可以给他家安装门窗,骆谦点头说行,何英掏出钱,数了三遍,确认没错,她递给骆谦。

骆谦收下钱,两口子离开。

这时,李谣带兄妹仨进屋,笑眯眯盯着骆谦,骆谦嘟囔一声,把刚到手的钱交给李谣。

李谣把钱装进兜里,夹菜放进骆谦面前的碗里:“你多吃一点。”

骆谦:“……”

翌日清晨。

骆清喜、何英带儿子、儿媳过来搬门窗。

骆谦拎了一兜东西到骆清喜家,闷头安装门窗和锁。

不用骆谦演示一遍,骆清喜、何英知道怎么开关弹舌锁,因为两人昨天晚上到骆清亮家待了一个多小时,骆清亮打手电筒跟两人炫耀门锁,两人看会了。

骆谦安装好了门锁就闪人。

他回到家,就看到骆传军可怜巴巴蹲在他家院子里。骆传军看到骆谦眼睛一亮,站起来,捋起袖子说:“二四,别跟哥客气,你需要哥干啥,尽管说。”

骆谦:“……”

李谣冲骆谦眨眼睛,用口型告诉骆谦:大伙儿端着碗到骆清亮家,听到你在骆清喜家安装门窗,忙的回家扒一点饭菜到骆清喜家。骆传军听说了这件事,跑到咱家,给了钱,想让你今天上午给他家安装门窗。

骆谦捂额头,重重吸一口气:“你家的我弄好了,我要花点时间检查。”

“好,我等你。”骆传军坐到凳子上。

骆谦喝了一口水,开始检查门窗、货架、桌子,他检查的又慢又细致。

骆传军瞧不出来问题,反正他十分满意,偏偏骆谦修了一下拼装的接口。

快到中午,骆谦检查完毕,确保没有问题,通知骆传军喊人把东西搬到他家。

骆传军喊来了好多人,一次搬完所有东西。骆谦拎工具到骆传军家,先安装门窗和锁,然后安装抽屉锁,抽屉锁用的是弹舌锁。

“传军,你试一下抽屉。”骆谦喊。

“哦,来了。”骆传军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他爹,他和他媳妇进屋看抽屉。

骆传军激动伸手,还被碰到抽屉上的钥匙,就被他媳妇徐小玉推到一边。

徐小玉抽出钥匙,摸了摸嵌入木头里的锁头,她兴奋插(/)入钥匙,拧钥匙,“咯嗒”,抽屉被锁上:“乖乖,这玩意,也太好了。”

骆传军抓耳挠腮哄他媳妇让他试一下,徐小玉还没有稀罕够呢,让骆传军等一下。

骆谦动了动嘴,最终没有提醒骆传军,旁边的抽屉也安了弹舌锁,钥匙插在上面呢。

“传军,我回家了。”骆谦说。

骆传军嗯嗯点头,和他媳妇抢钥匙。

骆谦回家。

李谣喊他洗手吃饭。

饭后,骆谦扒了一堵院墙,重新围院墙,把隔壁三间新房围进来。

他和李谣忙了两天,才把院墙围起来。

他把手头接的活做出来,再安装新房门窗。

骆谦打上下铺,抽时间做好了他二伯家的菜厨、案板、六个矮板凳,周小凤来窜门,骆谦叫周小凤找时间,把东西抬回家。

周小凤闻言火速回家喊人过来抬菜厨、案板、板凳。

下午,杜梅过来。

骆谦喊了一声娘,就埋头做活。

“你忙你的,”杜梅满院子找事情做,忙了一会儿,搬一个板凳到堂屋跟李谣说话,“谣妹,我家有四根木头,我跟你爹商量打四个菜厨,四个案板,剩下的木料能打几个板凳就打几个板凳,你们四家分,你看怎么样?”

第039章

“骆谦哥嫂有点吃亏吧?”李谣没有抬头, 在兄妹仨的新衣服上绣篮球。

脸拉的跟驴脸一样长,当谁听不出她讲反话, 想要独吞四根木头, 杜梅不惯她,笑不叽叽说:“你要是觉得他们三家吃亏,你叫老四给三家添一个菜板。”

李谣手一顿, 咬断线, 把新衣服放进木盆里,端到洋井边洗新衣服。

杜梅又气又委屈,瞪着李谣的后背:我心偏你家,你教唆老四跟我离心, 我现在一碗水端平,你装也不装了,直接甩脸子给我看。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是不是我死了, 你才会满意。

杜梅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砸地。

骆谦坐到木料上, 盯着他娘叹气:“娘,你和爹有地, 爹还有一门手艺,你俩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儿子们过的好不好, 都是自己过出来的,跟你们没有多大关系, 你们别老是想着补贴儿子。”

“你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自己拉扯长大的, 我怎么可能不惦记你们。”杜梅抬手狠擦眼睛。

骆谦摇头, 站起来继续干活。

“我恨自己有心, 恨自己心不狠。”杜梅丢下这句话离开。

你说他娘有心吧,也有,你说他娘没心吧,也没有。骆谦觉得真神奇,他娘怎么兼具有和没有。

“啧。”骆谦竖起床板。

李谣拧干水,使劲抖衣服,嘀咕:“你娘哭着走的,等着吧,等会就有人过来打听我怎么把你娘气哭的。”

“我哥我嫂子要打这,又要打那,我娘拿不出那么多木料,气自己没能耐,把自己气哭了呗。”骆谦扯着嗓子吼。

农闲时候,大伙儿都聚在路边聊闲话,听到骆谦吼一嗓子,精神一振,竖起耳朵听。

村里压根没有娱乐活动,男女老少只能东家长西家短聊一聊,让日子过的‘有趣味’一些。

大伙儿听到骆谦吼,立刻发挥了‘趣味’精神,凑在一起拼凑骆谦哥嫂最近的动向,试图讨论出骆谦哥嫂具体打什么家具。

“骆清池不在,二四哥嫂跟葛娣的关系远了。以前他们一见面就聊得热火朝天,现在他们见面,一句话都不说。”

“哥仨跟骆清海走的近,他们媳妇开始跟陆二兰走在一起。”

“嘿,我昨儿还瞧见骆清海和谣妹爹李正拉呱,亲热的呦,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出二四哥嫂要打什么家具?”

“兴许眼红骆清亮、骆清喜、骆传军家的门窗?”

“你别逗我,他仨家破茅草房,还想安装气派的门窗?也太埋汰门窗了吧!”

“你说他仨家眼红二四家的新房子,还靠谱一些。”

“没准他们逼梅子出木料给他们打家具,他们搬新家具住进二四家的新房子,正好一家一间房。”……

大伙儿激动拍大腿,被他们捋出来了,骆谦哥嫂绕了这么大圈子,就是想住骆谦家的新房子。

杜梅出了院子,遇到骆小龙,骆小龙挑两个空桶朝坝坡的方向走,杜梅寻思二房没有分到坝坡上的地,骆小龙去坝坡上干嘛。她跟了过去,看到骆小龙挑水浇四儿子家的洋白菜,杜梅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往回走,骆来福家门口聚集了一堆人,她以为骆来福娘又干了啥缺德事,大伙儿聚在这里说骆来福娘的闲话。

杜梅走过去。

大伙儿看到杜梅,没问杜梅为啥眼睛通红,是不是哭了,而是说:

“梅子,你那三个儿子不好,你打就是了,别什么事都依着他们,纵容他们犯浑。”

“你们这房祖坟不好,海字辈出了骆清海、骆清池,言字辈,单单你这房,就出了骆言木、骆二林、骆三森。”

“虽说不让搞迷(/)信,我还是建议你迁祖坟。”……

杜梅气的颤抖,她儿子招谁惹谁了,这些人凭什么埋汰她儿子。

她嫁过来这么多年,没有和人闹过红脸,更没有和人吵架。尽管他们坏了她儿子的名声,有可能影响到孙子不好找对象,杜梅还是忍了下来。

她笑着摆手:“言木三兄弟脾气冲了些,但是心眼不坏。你们看,老四因为李谣把他们家砸成那样,李谣遇到事,他们冲到最前面,他们听说有人偷菜苗苗,马上放下以前的恩怨,要帮老四看菜苗苗。也不知道老四怎么想的,叫他二伯和小龙帮忙看,也不叫他三个哥哥帮忙。”

大伙儿面色古怪,原来骆谦哥不仅惦记骆谦家的三间新房,还惦记骆谦家的菜。

“嗐,我出木料叫老四打家具,四家平分,李谣不愿意。那就算了,我给她攒着木料,等她家孩子结婚,都拿给她。”杜梅笑呵呵回家。

杜梅走远,大伙儿火速谈论杜梅说的话,暗含几个意思。

他们翻来覆去琢磨杜梅说的话,能抠字眼就抠字眼,不能抠字眼,就转动他们的小脑瓜子,进入紧张刺激的脑补环节。

骆言峰大姐骆小勤的丈夫柳山,和二姐骆小玲的丈夫柳毛保,两人是堂兄弟,被各自媳妇带来看菜地。

在骆家村,两人两眼抹黑,想找人吹牛,怕被人戳破,想找人耍牌九,被小舅子告知骆家村抓赌抓的严,骆清池、骆剩子一群人还在监狱喝稀饭呢。

柳山爱好吹牛,柳毛保爱好耍牌九,在骆家村施展不开,可把两人急疯了,又没胆量擅自跑回家,两人只能蔫了吧唧在村里闲逛,正好撞见一堆人聚在一起谈论骆谦和他的三个哥哥。

两人站在最后面,伸长耳朵听。

听了一会儿,他俩晃晃悠悠走进骆谦家院子里。

李谣正在裁布,给新房子做窗帘,骆谦正在雕刻篮球架。

柳毛保嘿嘿笑,走到骆谦身边蹲下来,骆谦看他,柳毛保伸手扶木板:“我是小玲家那口子,柳山哥是勤姐家那口子。”

骆谦跟他不熟,就点了点头。

“那啥子,你叫小玲叫姐吧,你叫我毛保哥。”柳毛保自来熟说。

“你叫我山哥。”柳山和柳毛保并排蹲。

骆谦:“……”

“二四啊,哥把你当亲弟弟,才跟你说实话。”柳毛保帮骆谦吹掉木屑,被上面的篮球架吸引,忘了要说啥实话,不要钱夸骆谦手艺高超。

柳山拽柳毛保,柳毛保忽地一屁股坐地。

柳毛保手撑地站起来,柳山嫌弃柳毛保,用身体挡住柳毛保,跟骆谦说:“你爹你娘给你儿子攒木料,你晓得你哥嫂为啥不闹吗?抓你把柄啊。你用了你爹娘的木料,他们就有理由用你家的闺女换亲。”

柳毛保抠脑门,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陌生?他咋没有印象嗫!

“你们村里人说的,不是我瞎编的。”柳山站起来同情地拍骆谦肩膀,“哥也是有闺女的人,最看不得别人作贱闺女,才跟你说。你心里有个数,提防你哥嫂。哦,别到处跟人说是哥跟你说的,哥毕竟是外村人。一个外村人掺和你们家的事,这叫多管闲事,名声不好听。”

柳毛保:“?”

好耳熟的话。

他似乎听过十几回。

“走了。”柳山拽柳毛保的领子离开。

两人走远了,李谣放下布,走到骆谦跟前:“四家平分?咱家真的分到一份菜厨、案板,你哥你嫂子拿这个当借口祸祸莹子、竹子姐妹。”

孩子是她的底线,谁敢打她孩子的主意,她跟谁玩命。

“我发现你娘怪有意思。她明明知道她送你哪怕一根稻草,你哥你嫂子认为你亏欠他们一座金山银山,跟她闹,更加理直气壮怨恨你,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她嫌弃我们家日子过的太顺当,搁在这里使劲添乱。”李谣越想越气,气的语言絮乱,一股脑说出她对婆婆的恶意揣测。

骆谦想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发现他手脏,他从绳子上扯一条干净的毛巾,半搂着她,擦掉她脸上的眼泪。骆谦沉默的照顾她的情绪,李谣眼前浮现他上辈子越渐沉默的身影,她有再大的火气,也舍不得发泄到他身上。

骆谦匝紧她的腰,眼神一暗,吐出:“恼火死人。”

李谣抬眼,骆谦用毛巾挡住她的眼睛,声音平和,没有任何起伏,一字一句说:“她想我和我哥握手言和,这辈子都不可能。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就算她只剩下一口气,希望我和我哥和睦,哪怕她说骗骗她也好,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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