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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数道银丝勾住尖刺,疯狂席卷成一道银灰色的茧,顷刻间被甩飞落地。
“S级雌虫?”乌云散尽,显出月色。伴随着那数道密不透风的银丝,一道声音从雄虫的身后出现。
那翅膀硕大的巨虫,听见声音浑身震颤,他感觉到不对劲,猛然飞向另一侧——翅膀却在这一秒牢牢地凝固在看不见的巨网上。
银灰发的雌虫一身漆黑的军装,右臂化作锃亮的暗黑色刀锋,从雄虫身后的树后走来。
狭长的红眸危险地眯起,隐隐透出冰冷和杀意。
“是你,要动我的阁下吗?”
第53章
长着翅膀的巨大虫子黏着在纵横交错的透明蛛网上, 疯狂挣扎着四肢。
破开云雾撒下来的白碎光点折射出冷硬绷直的银丝,像磨细的锁链,死死缠绕勾住虫子的翅鳞, 呈一张张开的大字网形,盖住整片天地光华。
踩着沉黑长靴的军雌眼底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唯有两种极为鲜明的冰冷杀意交织,燃烧的赤红从脖颈蔓延至下脸,编画出妖异诡秘的繁复花纹。
“……艾勒特少将。”
看着逐渐靠近的军雌,那只挣扎的虫子骤然冷静下来,四肢停滞不动。
夹在中间类人形的黑色东西微微晃动,似乎在对艾勒特轻微地摇头。
艾勒特来到黏着虫子的蜘蛛网前,借着光看清虫子的真正外貌, 眸光微沉, 虫化后的手臂抬至胸前,唇边溢出一声低沉的音色:“你的虫化……很严重,近乎不可逆转。”语气是肯定的。
雌虫听了没肯定也没否认, 只是嗬嗬得发出气音, 从下面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的脸上张着的巨大口器, 裂开的口子加掺着血腥气和浑浊难闻的液体, 一滴一滴地落下, 腐蚀掉那一层地皮。
“嗬嗬。”
“您,不也是吗?”
虫子说:“您是不可逆转的虫化啊……”
艾勒特眸光一凛,抬起手,无数银线顷刻间侵袭上去。
银丝如同夜里的一阵疾风,无形却快, 在此刻再次剧烈挣扎的虫像是手忙脚乱,垂死挣扎的猎物。
本是胜负已定的事实。
就在四肢即将穿透的下一秒, 像是命运在有意挑衅,虫子堪堪崩裂蛛丝,以极快的速度挥动翅翼冲上空中,挥落零零散散的亮片。
“好险好险。”
蛛丝扑空。虫子低头看着收回去的丝线,发出一声似后怕的感慨,细长的手臂拍了拍胸口。
挣脱+躲线,恰好擦线过去的怪异角度让一切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场惊险的巧合。
但是艾勒特知道这不是真的,能在这么点时间做出一系列动作并且有所反应,至少是S级的水准。
“您给我的空白时间太多了。”果然,雌虫说道。
“20秒钟,哦不,10秒钟,您的蜘蛛网就能腐蚀掉。”
“您的警惕心太弱了,少将。”
恢复自由的雌虫悬浮在空中,挥动着巨大的四翅,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两虫。
他竖立的虫仁如针一般又细又长,眼白处布满交叉密布的血丝,裂开的口器似乎在嘲笑眼前两只虫的愚蠢和天真。
他们本就是空中的王者,拥有翅膀的虫族只要虫化不严重,是虫类中较受欢迎的一类。
无论是漂亮的鳞翅还是优秀的实力,足以蔑视众多虫种。
包括蜘蛛。
“听说您是黑寡妇,我还特别期待,未曾想,您竟如此软弱无能,真叫虫失望啊。”
“蝴蝶?”艾勒特一步一步走上前,沉稳的鞋底踏上铺满黄叶的地面,声音却是沉重有力的沉闷声响。
“对,蝴蝶。”雌虫的声音深处能听出他的笑意盈盈。
他并没有因为爱勒特的靠近而紧张,而是优雅地做出弯腰俯身的动作:“您好,容我介绍一下自己。长翅凤蝶,和您一样的有毒种肉食类。”
“嗯,我的同族更喜欢花蜜,可我喜欢吃弱小又可悲的雄虫。”
“雄虫身体娇弱,皮薄肉嫩,有的血液是甜的,有的血液是苦的……”
“滋味当真是……”
“太好了。”
雌虫伸出细长的赤红舌头,勾起滴落的粘液,似乎真在回味雄虫的味道,眼睛迷成一条细长的直线。
霎时,扯断的蛛丝又向他冲去。
蝴蝶灵巧地旋转俯身,躲过银丝的勾缠,又翻飞上去。
艾勒特的速度快得看不清影子,线本就是可柔软可坚韧的利器,角度可以刁钻多变。
他在地面上像是在空中的傀儡师,随意摆动丝线的走向,甚至割破空气中飘下的无数叶片,直冲空气中的蝴蝶。
飞虫四处飞舞,躲过数次银线,翅膀带动风席卷出闪亮鳞片,美妙绝伦。若不看他的脸和略带弯曲的下半身,雌虫的表现就像一场歌舞剧。
“少将生气了吗?因为我这么说?”蝴蝶一边躲一边惊讶地感叹。
他似乎对高强度的闪躲并不疲惫,还有空打趣说:
“可您这么看重的雄虫却在和其他雌虫打电话呀。”
“你看他委屈的小脸,啧啧,梨花带雨的,是为情所伤呢。”
“被同学欺负,被同学孤立,真可怜。”
“可惜,这些都与您无关呐———”
“我想,你可以闭嘴了。”艾勒特话音未落,一根血红色的线夹在银线中猛然穿透蝴蝶的漂亮的翅膀。
蝴蝶看似在轻松地聊天,实则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艾勒特出手时便当即反应过来,身体往另一侧闪躲。
可是这一道红线却远比先前的那几道丝线还要迅猛,且带有极强的腐蚀性,他属于蝴蝶中速度最快之一,他敢说世界上没有多少蝴蝶能比上他的速度,竟然还是被丝线贯穿一个洞。
蝴蝶的脸色倏地阴沉下来,抬起翅翼往空气上方飞。
只要飞得越高,银线就越难勾住他。
艾勒特的声音低不可闻:“我从未认为自己有多么强大,但是你似乎过于小瞧我了。”
蝴蝶扇动的动作于半空中僵持住一瞬,他意识到自己身上不正常的变化。
“你蛛丝的毒竟然这么强?”
雌虫拍打愈发缓慢的翅膀,声音阴测测地从上方传来。
他飞得高,可翅膀却愈发无力,偶尔会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来自翅膀根处的。
他想不到其他可能,只有红色的那道蛛丝。
“您猜错了,第十一军团副团长阁下。”
艾勒特抬眼看着上空越飞越慢的蝴蝶,学起雌虫优雅有礼的官话,只是眼眸并没有携带笑意,“是我的蜘蛛丝还粘在您的身上。您似乎飞得太急,没有发现这些东西钻进您的身体里面吗?”
“现在应该已经钻入您的神经了。”
“蜘蛛丝,原来如此。”蝴蝶顿了顿,说:“还有,您竟然知道我的身份,我还以为我早已被时光所遗忘,真是叫虫意外。”
“您意外的、失望的,似乎比较多。www.jingmei.me”
“废话也很多。”
“所以,你在等什么呢?”
艾勒特沉声道:“你很执着于要做些什么,而不是马上逃走。”
“刺激我的时间,完全够你扑腾虫翅离开。”
蝴蝶说:“原来您在等我,谢谢您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艾勒特说:“你伤害了无数雄虫,甚至有虫在病上死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过只要回去,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只要把你们的目的告诉我们。”
“少将好像是把我当傻子。回去?回那个军部?”蝴蝶嗬嗬直笑,“怕不是当晚就被枪毙处决了。”
“说出来管用吗?少将自己信吗?”
“那没办法了。”艾勒特的手指收紧,又是崩出无数道丝线,穿透雌虫的翅膀。
无数个血洞出现在蝴蝶斑斓漂亮的翅翼上,甚至胸侧的臂膀,雌虫闭上眼睛从空中落下,等再一次睁眼望向空中,已经黏着在贴近地面看不见的蜘蛛网,再也无法动弹。
这一次,艾勒特居高临下地俯视雌虫面目全非的脸,紧蹙眉心。
太遥远的距离还以为是自己看错,原来真的有缝合过的痕迹。
脸部、四肢、甚至翅膀,都是强行割裂又拼接起来的。
第十一军团副团长早在两年前失踪,军部传言他早已被异兽吞噬,死无全尸,另一条则是说他被一些组织囚禁做实验,成为杀虫兵器。
现在看来,第二条的可能性很高。
艾勒特收敛多余的情绪,这不是他要多管的事,只是如果要伤害路卿的话,他不得不插手这件连续杀虫案的主搜查令。
至少在他们动手之前,一锅端掉组织。
“少将,等等。”
然而就在他欲要用虫丝团缠绕雌虫的脖子时,艾勒特的身后传来一道清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军雌射出虫丝的动作一顿,静静地撤出遮挡着蝴蝶的位置,往另一侧站立。
闭眼的蝴蝶忽然睁开灰蒙蒙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本来瘫倒在地面上的雄虫又站起来,擦擦眼角早已干涸的眼泪,面色如常地走到他面前。
“你,没睡着?”
蝴蝶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才多了一丝明显的惊讶:“难怪没有反应,难怪等了那么久……”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路卿平静地看着蝴蝶:“你认识我?”
“嗬嗬,好问题。”蝴蝶细长的口器微微颤动,“但是,这个问题我并不想回答呢,阁下。”
“好,我知道了。”路卿点头:“谢谢您的解答。”
“嗬嗬。”
路卿后退一步,示意艾勒特可以继续。
艾勒特用银丝缠绕住蝴蝶的四肢以至脖颈。虫素震断虫网,拉着一把蛛丝,将蝴蝶的身体控制住。
他半垂着眼,默默将虫化的手臂变回原来的样子。
不知道雄虫看见会不会,感到不快。
然而抓着虫丝走了不到一米的路,艾勒特的脚步渐渐放缓,耳垂微微反上一点点红色。
他好像能感受到边上余光在看向他,雄虫的视线很微弱,像一股微不可查的风。
“阁……下……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艾勒特心口纠结许久,还是忍着不自在,将话说出口。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一如路卿的视线一般轻飘飘的。
握着虫丝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勾缠住丝线,似乎在把玩,却沁出热汗,砰砰直跳的心脏如雷声鼓动,等待雄虫的回答,却又害怕那边的无声无息。
会是无视,还是作答?
艾勒特后悔自己将话说得太早,没有重新思考过,可一想到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打破僵局,和雄虫重新搭话的机会,他又勉强定下心来。
路卿收回视线,说:“只是看你的蛛丝。”
小时候没看过,身边也没有蜘蛛类的雌虫。路卿很好奇雌虫怎么能放出那么多的蜘蛛丝,怎么生产的,想着想着就看过去了。
然而,简单的一句回复却让艾勒特耳垂的颜色稍稍回褪下去,脸色又一次变得苍白。
他想到他虫化的样子那么丑陋,就算是手臂,和蜘蛛丝也是密密麻麻的,被其他虫说过恐怖。
雄虫看的是他的手,也能看见他偷偷消去虫化的过程。
如此狰狞。
看,看有多丑吗?
甚至可能还会庆幸,没有再与这么一只丑陋的东西多有来往。
艾勒特抿唇,耳边忽然听见一道声音。那声音很熟悉,赫然就是身后的那只残破不堪的蝴蝶。
“艾勒特……少将,您在想什么,忧虑什么,嗬嗬。”这一次,嗬嗬的气音能听出明显的笑出来。
“您在担心,您的虫化吗?”
艾勒特猛然转头,赤红的眼眸暗沉沉地瞪着蝴蝶。
蝴蝶又是摇头道: “看看您的样子,简直把想法写在脸上了。”
“真是可笑,为了一只雄虫患得患失。”
“闭嘴。”心思被戳破,艾勒特的声音带着欲盖弥彰的冷意,他余光瞥向雄虫,生怕路卿听到自己的虫化会害怕。
蝴蝶却不给他机会,继续道:“您的虫化,可是达到过百分之四十九呢。那么危险的数字,一旦超过五十三点四一,嗬嗬……”
“您可就永远是只令虫厌恶的蜘蛛了啊……”
“那时候,你还能,像这样站在他,身边吗?”
蝴蝶说着,突然开始大笑。
艾勒特敛眉,猝然反应过来,而路卿也看出蝴蝶的不对劲,抓住艾勒特伸过来欲要揽住他的手。
“陪葬吧,给我———”
第54章 (倒V结束)
病床上的雌虫刚刚睁开眼, 偏头便撞入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沉亮的黑眸。
黑眸的主虫拿着一本旧杂志,似乎刚还在翻看,页面摊平躺在中间那一页, 只是现在目光不是落在杂志,而是他身上的:“有哪里不舒服么?”
路卿话落, 将杂志放置一侧,眉心蹙起一抹褶皱,一边询问着,一边按下呼叫铃。
阳光太耀眼,为窗前的雄虫镀上柔和的光,隐隐能看出眼眸中多出的其他情绪。
艾勒特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没有。”
雌虫刚起床, 嗓音带着破碎的干涩嘶哑。
路卿停顿一秒, 端起柜台边的水杯,握在手心感受温度。
“可以喝。”
看着送到他面前的水杯,艾勒特猛然坐起, 眼底带着受宠若惊的慌乱。
肌肉起伏过大牵扯到伤口, 虽不会很痛他能忍住, 路卿还是注意到渗出血的绷带, 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
“小心。”冰冷的手掌贴在后背轻推。
路卿盯着他的脸侧过于专注, 让艾勒特肩骨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他立刻埋下头低声道谢,双手小心地捧着杯壁,小口小口地喝。
水还是温热的。
荡开的清澈波纹,倒影出赤红色的瞳仁。
艾勒特喝着水,余光悄悄瞄向路卿的脸, 又一触即回。
他的嘴唇抿着杯壁,尖起的犬牙一下一下地磕着杯沿的位置, 心乱如麻。
被这样关注和照顾,仿佛还在那天刚下星际战场的时候,太温暖太难舍得。
“伤口还会痛吗?”在等医生来时,路卿耐心地问他。
艾勒特本想摇头说自己不痛,可下一秒已经微侧的脖颈停滞住,抓捕蝴蝶却被他自爆席卷进去的回忆乍现,犹豫片刻,还是勉强点下脑袋。
“有点。”艾勒特的声音愈发地小,头也越埋越低。
他一直听从老洛克的命令,路卿也是温柔体贴的虫,没有概念的雌虫一直实事求是,从未撒过这样的谎话。
突然撒下这样的谎言让艾勒特的心跳的频率异常快,手指不安地摩挲杯壁,心道:路卿会发现吗?
不管是他故作疼痛的样子,还是他故意用身体抵抗伤害博取路卿关注的事,他会发现吗?
艾勒特这次连余光都不敢看向他,喉咙又干又涩,远比刚起来时还要难受。
他不知道这就是所谓心虚的表现,做这些事就已经耗尽他全部的勇气,闷头将杯底的水喝完,继续沉默不语。
他很想说话,但说不出。水杯也空了,不想碰上路卿的眼睛,生怕被他察觉端倪。
然而就是这样一副心虚萎缩的姿态,路卿却自然地说:“好。”然后起身接走雌虫手中的水杯,新倒上一杯开水。
带着热度的水杯再次握入手中,艾勒特的表情一瞬发生变化,随后垂头喝水,浓浓的愧意涌上心头。
收获着雄虫的好意,可一切竟是骗局。
他就像一个卑劣的小偷,窃取不属于自己的温暖,还理所应当地霸占和隐瞒。
艾勒特在醒之前,将昨日的回忆再次梦了一遍。
他梦到自己是如何发现蝴蝶要自爆,如何扭头握住雄虫的手,如何抵抗冲击将他死死压在身下,不让他受伤。
乍一看,是自己舍己为虫,可歌可泣。
如果没有刻意撤销为保护雄虫而向上层要来的防护罩和用虫素刺激血压流出的满地鲜血,确实是可歌可泣。
路卿目光落在雌虫略显苍白的面容,指节轻轻触碰着杂志的纸页。
好像从成年起,他很少见艾勒特会因为什么事而受伤。
幼年期的雌虫,尚且还在成长,不高不矮的个子,却总是遍体凌伤地回来,倒在他的怀里,用灰色的脑袋蹭他的掌心和膝盖。
像一条小狗,很可爱的小狗。
路卿是喜欢说话的,他喜欢和自己喜欢的分享一切自己的喜悦。
雌父、雄父、小雌虫。
雌父不在了,雄父不喜欢他,他有小雌虫。
互相依赖的感觉,太好太好。
路卿的眸色渐渐暗沉下来。
他看着雌虫受伤的腰腹和胸膛,裸、露外层的肌肉缠绕着一圈圈的绷带,隐隐渗透的血迹,昭示着那晚,艾勒特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拢进怀里却被爆炸的冲击波及到,以至于半边血肉模糊的场面。
灼热的血液喷溅到他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恶臭般的味道,挥挥洒洒下来,淌出血流。
路卿坐在血泊中,抱着雌虫的身体,看着满手刺眼的红,精神恍惚地想:为什么会接连两次看到熟悉的虫在自己的面前变得虚弱以至于气绝。
在医疗队和军方的虫过来时,直到身边的虫呼唤他,他才从梦魇中脱离出来。
他的怀里抱着那只如同最初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奄奄一息的小雌虫。
那么小,那么脆弱,像支离破碎的娃娃。
怎么喊都喊不醒。
路卿不明白,为什么都要离他而去。
都要在他的面前死亡。
生命如此脆弱,一扎就会像气球一样四分五裂。
你也是吗?
恍惚的雄虫这般想着,轻轻地拨开雌虫额前的头发,用袖子擦去雌虫脸上粘着血和肉末。
将雌虫送上单架后,路卿站在远处张开自己脏兮兮的手。
细长的五指好久没沾染那么多的血,那温热的雌虫的血,让他克制不住地颤栗。
……
路卿的脸太过平静,鼓起勇气再次偷看他的雌虫有些吃不准他的想法。
他垂下眼帘,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路卿平静的眸底好像夹杂一丝哀伤。
别,难过。
艾勒特放下水杯,锋利的眉垂下,正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见路卿偏头正好撞入他的眼睛。
“喝完了吗?”路卿的声音温柔又平缓,艾勒特下意识点了点头,就见一只清癯的手伸来将他手中的空杯取走。
又碰到了。
路卿的手背好凉。
太凉了。
艾勒特伸出手臂,一下子握住那只离开的手。
路卿一顿,门恰好吱呀一声响起,伴随着匆匆忙忙的脚步。
“A21病床的伤虫醒了?”带头的医生一脸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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