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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特堪堪躲过这一系列接连不断的动作,意识到路卿的底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扎实,态度发生改变。
……
莱登注意到训练室一角这对有来有回的对手,老大有意收敛力道,但盖不住对面雄虫动作的矫健与犀利。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不在力量上硬碰硬,专挑薄弱点攻击,而且速度迅急勇猛,不像是只养在温室中的雄虫。
路卿学得杂,但其实并没有想过学武。
雄虫本就是圈养在舒适地带,等着雌虫为其拼命的存在,他们弱小又精贵,体力本就不如雌虫,有健壮强大的雌虫在世,为何要踏出舒适圈,一身臭汗累死累活地学习格斗技巧?
几乎全星系都将这点当作是理所当然隐藏在潜意识的常识,被关在家中的幼小雄虫自然也没有动过学武的念头。
这是路卿的爷爷路裕丰逼他打下的基础。慈祥的爷爷只有在这件事上格外坚定,每当路卿能回到院子探望他时,他就会教路卿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和弱小来麻痹敌手,做到出其不意。
那本武学书,也是路裕丰在死前交给他的东西,临终遗言包括将武学书的前章学尽的要求,路卿偷偷在雄父和继兄不在的时候学习,因为他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
一只雄虫学习格斗,那是离经叛道,丢虫现眼,他很清楚。
莱登暗暗称奇,真是活久见,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雄虫。
边上的学员也慢慢停下动作,眼神惊奇地望向另一头,又是他?
艾勒特有意放缓动作,将自己的频率呼吸调整至与雄虫的一致。这是指导课,他需要让好学的雄虫知道什么是最有效的动作。
家中的学习终究是纸上谈兵,要把书中的精髓融会贯通,不断地实战才是最重要的。
路卿感受艾勒特在动作中包含的指导之意,舍去多余的动作,让每一步更加精简流畅,终于在一次中勾住雌虫的后颈,插.入两腿间靠自身飞跃起来的加权重量压下去。
艾勒特就在这一时放开力道,任由雄虫将他压倒在地面锁住最脆弱的喉咙,发出砰得闷响。
“阁下,您做得很好。”艾勒特收紧的眉心舒展,是真心为路卿感到高兴。
可下一瞬他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一时不察脸靠得太近,略长的发丝就落在他的脸上引起难耐的瘙痒。
他一抬眼就能数出雄虫鸦羽似浓密的长睫,瓷白的脸似清冷无边的皓月,散尽月光与清冽的香气,笼络着他逐渐僵硬迟缓的肌肉。
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是实实在在的,两腿间挤入的膝盖紧贴着他的大腿内侧,迅速燃起黏腻炙热的高温,让本没有多想的雌虫血液倒流上涌至四肢百骸,沸腾成熔岩。
第39章
垂落在艾勒特脸上的阴影一晃即离。
路卿站起身, 轻轻抚去身上的灰尘,优雅地对同样起身的教官鞠躬道谢:“感谢您的指教。”
艾勒特微微颔首,耳垂暗暗攀上一抹鲜红。
一节课下来雌雄虫双方皆大汗淋漓却收获颇丰, 莱登挑出偷懒的学员加练一小时,剩下有模有样在训练的虫则放走下课。
艾勒特捞起挂在栏杆上的外套, 在脱去那对白色手套时,停顿片刻,将手套小心地折叠好,放在胸前的口袋。
他目视着学员散去,下属先行离开,独自一虫留在空荡的房间举起通讯端——
“家主。”
艾勒特沉声着仿佛是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愁眉不展的乌云被揉开揉碎化作眼底的点点荧光, 如他松懈下来的唇角。
“我想与卢卡西阁下取消婚约, 望您同意。”
……
同学有心回避自己的表现路卿能察觉得到。不论是今天,还是前几天,部分同学会避开他然后躲在背后窃窃私语。
就算路卿没有心思偷听学生们的秘密谈话, 书也会悄悄过去听来告诉他, 这些同学讨论的都是围绕着一个名叫内普的贵族雄虫。
路卿的记忆力很好, 只要是听过或见过的虫就一定会有印象。他思忖半晌, 想起一个前不久在终端通讯里听到过的名字, 兰迪·内普。
兰迪·布鲁斯的哥哥。
路卿并不是会为外物而或喜或悲的虫,可能是因为幼年时过于在意一些虫的看法,这种疲惫深入脊髓,他不想再多去关注。
夜晚的月格外明亮,呼啸着阵阵凛冽的风。寅笙沐浴在一层白纱似的月里, 随风轻轻地摆动自己觉得前爪,仿佛沉浸在夜半清凉的气息中表达自己由衷的喜悦。
路卿使用的几支营养药剂在寅笙上都得到不错的效果, 其中有一支与寅笙高度匹配,路卿决定借用学校的实验室,试着将寅笙的成分分析成数据表,方便他改良。
第二日的清早,上完爱德华的原理课便是耶鲁斯教授的机械组装。
耶鲁斯是一只高大的雌虫,脸方方正正颇有威严,他的眼睛虽小却炯炯有神,一眼扫下去便能揪出几个没有认真听讲的学生。
揪出的学生大多是雌虫和没什么背景的雄虫,那些上课公然吃东西睡觉的贵族虫他从未理会,以至于他在贫民学生中的风评不是很好。
耶鲁斯这次又用他不大的眼睛观察台下的学生,路卿不用猜就知道,耶鲁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预示着这一次他的目标又是自己。
“路卿,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耶鲁斯严肃地看着他。
耶鲁斯就是在面试时的那个面试官老师,他的严苛留给贫民,宽容留给贵族,自从见路卿坐在前几排的位置,有事没事就会拉他起来回答问题。
可路卿回答得很好,有时还会礼貌地询问他提问上的一些漏洞与错处。
这样的结果是耶鲁斯变本加厉地抽取路卿回答问题,久而久之路卿成为他课上的常驻嘉宾,也不是令虫意外的事了。
这次的问题超出书本上的内容,路卿了一眼题干,脑海中模拟一遍机械组装的过程后,自然而然地把如何组装的流程说出。
洛式镶嵌法在课本中还没有学,不过书读得多的好处在此凸显。耶鲁斯沉默半晌,他的原意是让路卿上台根据零件当场组装,他竟然空口说出组装过程,连他自己都要反应一段时间才能理解路卿所说的内容。
比标准答案更加准确。
下课铃声恰时响起,耶鲁斯的牙齿咬得硌蹦响,死死盯着路卿许久,终是硬扬起笑说:“说得不错,坐下吧。”
路卿俯身做标准的礼节动作来表达对老师指导他的感谢,可耶鲁斯并没有教他什么,只是单方面听雄虫输出。
该死的崽子,我还玩不死他……!耶鲁斯“哐”得一声将教案和器材敲在桌面上。
学生惊慌地看着他,却见他已脸色阴沉地走出教室。
路卿离开教室,见对面的雄虫脸色难看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朝着耶鲁斯的方向走去。
路卿顿了顿,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只迎面走来的雄虫就是那只放小飞虫的雄虫。
书因为升级,嗅觉变得更加灵敏,那天艾勒特靠近时的微弱虫素导致种子衰竭,就是靠它进化后的嗅觉感受到的,它这次明显地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路路子,有一股……”书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这种味道太过匪夷所思:“腐臭的味道。”
“就像是什么东西放久了,腐烂后的味道,啊对,有一股海腥气!”
路卿拧眉,他没闻出腐臭和海腥气,说明这是一种远比他虫素还要微量的元素。
而且,军训时迅速燃烧的飞虫也很奇怪。看雄虫见飞虫被拍回来时那惊慌的样子,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路卿:“书书,如果下次闻到你能分辨出吗。”终端的作用有很多,可以记录下一些视觉嗅觉上的元素,但它检测不出书所说的怪味。
书点了点头:“应该可以的!”
路卿隐隐感觉到不对,雄虫的虫素信息库里没有臭味,腐烂和腥臭应该都是雌虫虫素信息库里的味道,就如艾勒特的虫素是重金属和萧杀的腥甜,带有极度的恶、崩坏、紊乱、疯狂的气味,才是军雌该有的气味。
走一步看一步罢。路卿半眯着眼,凝视雄虫没入拐角的背影,将这个身形深深记下。
*
帝军大一年一度的食堂大比拼即将开始。
每条马路边的长杆上悬挂一块白底红框的巨大牌匾,牌面上张贴着一张张食堂主厨的脸和各色pose。
其中最有特色的是三食堂的主厨,手拿锅铲,只睁开单只眼睛,另一只眼闭上,他的腰呈120度夹角,侧面折腰勾起小腿嘟起红润的嘴唇,做出飞吻的动作。
飞出来的却是蒸饺。
书:“……”绝了。
食堂比拼是为了吸引新生血液来到他们食堂的一场厨师大赛。
每个食堂会派出三位大厨前往比拼,选出前二十名的最佳美食,作为学院必吃榜的招牌特色。
路卿被卡卡西强行拉去食堂围观试吃。
在比赛前的三天,食堂不少窗口会打折让学生试吃新品。五食堂的樱花雪饼,七食堂的碳烤鲁肉,十一食堂的埃尔论的微笑全是今年才出的美食。
三食堂的主打畅销依旧是那薄皮蒸饺,看得出厨师的用心,他在蒸饺上加了额外的花边,口味也翻新过与以往不同。
新生去窗口的人数在上升,但老生去的寥寥无几,卡卡西是为数不多坚持会去蒸饺窗口捧场的雄虫。
路卿看到窗口前笑眯眯的漂亮亚雌,以及卡卡西面对亚雌时不自觉的傻笑,忽然明白卡卡西这持之以恒的动力源泉来自于哪里。
“欢迎下次再来买呀。”亚雌挥了挥手,卡卡西点头如捣蒜,一双小眼睛恋恋不舍地粘在他的身上,直到被下一波学生挡住再也看不见。
卡卡西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低缓与其像是对路卿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这是蒸饺窗口的主厨,一周只有246才能见他一次。”
“他是我心目中的男神,是我的天使,是我黑夜行驶中那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再过三天比赛,我想多买点蒸饺来给他加油打气。”
卡卡西扭头对路卿眨眨眼:“兄弟,一起吗?”
路卿:“……嗯。”
书吐槽:“好油。”
路过蒸饺旁的窗口,食堂大叔一眨不眨地瞪着路卿,那视线太过清楚,路卿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偏头看着食堂大叔布满血丝的眼珠,活像几个月未曾休息好一般可怖,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脸。
他正张开口欲要说话,路卿先一步扬起唇角,对着他友好地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笑容过于自然和灿烂,像是遇见多年未见的好友。
大叔一张嘴卡在那儿话就挤在喉咙口,还没吐出两雄虫就已经走了。
食堂大叔反应过来勃然大怒,这臭小子拿走田园中的土害他被怒骂一顿!竟然有脸对他笑??
谁知道这破土价值6万一斤啊!!
“哈撒比,你在发什么呆。”
隔壁窗口传来亚雌不耐的催促声:“你把田里的土弄丢了还在这儿偷懒,还想不想干了?要不换个更能干的来?”
食堂大叔连忙赔笑道:“没有没有,老板,我这在忧虑我们的食堂……”
亚雌主厨嗤笑一声:“我们食堂要你担忧什么,你又不会做菜,屁事儿不会……”
窗口外有叫唤声:“我的虾仁蒸饺好了吗?”
“好了好了,我马上!”主厨马上露出一抹清甜的笑容,笑意吟吟地打包好蒸饺,送到新面孔的手中。
“好吃给我们餐厅点个五星好评,下次再来有优惠啊。”
上一秒笑眯眯的亚雌,下一秒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好好看着食堂,连这事儿都干不好,我管你是什么虫的亲戚,一律辞退!”
“听见没有!”
亚雌怒然的眼睛也别有一番风情,但哈撒比也是雌虫,异性相斥,欣赏不到他的美,只感受到无尽的压榨和苦闷。
“是是是,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
路卿拿着一袋打包的新口味蒸饺,这是卡卡西拍拍胸脯说要送给他的新室友见面礼。
迟到了快一个月的见面礼。
书:“我猜他吃不下了。”
路卿的视线落在卡卡西圆鼓鼓的肚皮上,不置可否。
三天后,食堂大赛正式开始,却发生了一件令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
第40章
校园食堂大赛的现场原定于当天上午至下午一点, 每年的前一晚会将会场整理干净以待大赛开始。
然而翌日清晨,进入大赛现场后的工作者看到的却是乱作一团、满目疮痍的景象。
代表学校的校徽被划烂成废铜烂铁看不清金属圆牌上的标志,校园食堂的食材被踩烂成泥留有醒目宽大的脚印, 桌面上布满撕裂成碎片的菜叶和各种酱料被砸碎后的酱汁混合物。
连冰箱中的冷藏品都被拖进浸泡在脏水与血水中,撕碎成成堆的肉渣与肉片。
校方派出老师调查破坏大赛现场的犯虫, 得出的初步推论是:要在晚上十二点至翌日早上六点这六个小时之间将一个5000平方米的大会场破坏成这样,至少是拥有A级实力的高级雌虫。
拥有A级水平的雌虫在军校不多但也不少,光是教官就能挑出十个A级出来。况且被调查的虫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寝室休息或是前往军部处理事件,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雄虫连续受伤案件就已经够让他们头疼,现在又跳出一个破坏现场的破坏犯。因暂未看出两者的联系,校方将它们作两件案来处理,并尽可能封锁消息, 以食材出现质量问题为由延迟大赛进程。
卡卡西见不着心心念念的雌虫, 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他看那宣传框中投出飞吻的亚雌,望了又望,望了又望, 望到深夜去三食堂买蒸饺。
这原本是一件很小的事。
直到十一点还未见卡卡西的踪影, 路卿知道出事了。
他报警及时, 当军方到达现场后, 发现伤痕累累的雄虫不算晚, 当即被送往最近的医院抢救。
艾勒特是雄虫受伤案的学院负责虫之一,但他今晚不在学校,堪堪赶来时见路卿正站在染有血迹的石板路旁沉默不语。
身边的虫来来往往,忙于处理案件隐藏痕迹。
这里原本是一小片血泊,被军方抽取稀释后几乎看不见鲜红色的印记, 但路卿无法忘记仰躺在血泊中的胖雄虫,紧闭着双目, 几乎失去呼吸,只有微弱的起伏告诉他还活着。
浓烈的血腥味似驱之不散的梦魇萦绕在他的鼻腔烧至五脏六腑,他不喜欢血腥,不喜欢血,不喜欢红色。
他讨厌一切和死亡有关的东西。
路卿抬起眼,那过分理智的眼神中溢出的一抹难言的悲伤,不知道为何艾勒特能清楚地看到,连呼吸都疼痛起来。
艾勒特踏前一步想亲手抚平雄虫眉间的那一抹褶皱,雄虫的情绪却如过雨云烟般揉散开,只剩下平静沉黑的湖面。
他对艾勒特点点头,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声招呼,即将与雌虫擦身的那一刻,艾勒特轻轻地叫住他:“阁下。”
他时刻记得路卿所说的保持距离,礼貌而克制地将自己的担忧压抑在询问中:“您还好吗?”
雌虫的虫素包裹着浓浓的忧虑,似银丝勾缠着那股血腥,路卿停顿片刻,并未回头,只是轻笑出声,不知道在笑雌虫,还是在笑自己。
夜色浓郁如纸上化开的墨,将一身漆黑的雄虫完美地融入夜中。
他本就是一只“与众不同”的虫,与身边的雄虫皆不相同,又格格不入。
“我很好,少将。”
路卿轻声地说着,随即又反问:“接下来是要前往审讯室吗?”
艾勒特抬步来到他的身边:“是的,阁下。”
目光移至雄虫单薄的身形,宽大的长袖并不能完全地包裹他的皮肤,脖颈直至锁骨处仍裸.露太多,能看到刺眼的莹白。
夜那么凉,他念想的雄虫却套着那么少的布料在凉意中行走,连气味都透露出凉意。
艾勒特的唇线绷直,即便冒着被路卿指责的风险,他还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雄虫的身上,像是在对待一团一吹即散的雾水。
路卿微顿,雌虫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欲要攀沿而上的冲动。
他还未启唇,身旁的雌虫却先一步地开口:“我已经提出拒婚,等我上交报告信后,会正式取消婚约。”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艾勒特又垂目掩去赤瞳深处的苦涩:“我……不是想辩解什么。”
“已有婚约的雌虫不能与其他雄虫过于靠近,但解除婚约后,我想您应该不会过于抵触这件外套。”
“太冷了。”
“夜晚凉,您穿的太少,会感冒的。”
“……”
“等到了飞行器您再脱下,好吗?”
艾勒特不知道的是,未有婚约的雌虫与雄虫纠缠不清也是有损声誉的,不论是他还是对路卿这个“平民”雄虫而言。
他一句一句的解释,不知不觉说得比一天的话还要多,甚至最后的那一声,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恳求。
路卿拒绝前往现场的工作者的毛毯,却对这件残留着温度的外套道了声谢谢。
艾勒特微愣,绷直的唇线微微起弧:“能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阁下。”
登上飞行器后雄虫便脱下那件外套,连片刻停留都未曾有过。艾勒特稍稍有些失落,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飞行器边站立的另一名军雌。
无缘故接收到上司不悦的视线,副官一个激灵先是检查自己的站姿和着装看是否出问题。待军用终端发出声响,他拿起来一看,一上来直面上司严厉的质问。
副官心里直呼冤枉,这位雄虫阁下看着温温柔柔,可拒绝他们的搜查时有理有据,一点都看不出柔弱啊。
连他们给予的帮助都拒绝了。
他们也不能强求。
副官有苦说不出,一口血泪吞下肚,只能回复好的。
*
内厢室,路卿望出窗外许久,突然说:“发生多久了。”
艾勒特:“什么?”
“公民受伤,学生受伤,雄虫受伤。”
路卿的指节覆着在窗沿上,不自觉地敲打:“或者两两结合,学生雄虫受伤。”
面对抿着唇角却面色如常的雌虫,路卿没有丝毫怀疑自己的动摇,继续分析:“你们应对这件事的态度太过于平淡,处理和善后的动作也很熟练。明明最近的讯审局在距离学校将近五十公里的位置,开飞行器最快也要花费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你们接到电话,出发启程却只花了十分钟不到。”
“说明你们时刻待命准备,甚至在学校附近安排警力,对吗?”
艾勒特长叹一声:“阁下,您很聪明,但我希望您不是那么聪明。”
雄虫的眸光微微闪动:“这只是基本推测而已,少将。”
“您说得没错。”
艾勒特低声说:“但我的本意并不想牵扯您进来。”
路卿淡淡道:“已经牵扯进来了。”
“那位受伤住院的是我的室友。”
艾勒特哑言:“抱歉。”
“如果你们的防御措施就是让一个雄虫受伤的话,我觉得或许你们应该正视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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