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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作者:夏川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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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

温淮甩出符箓,逼退林长辞身边的家丁,随后回身一剑,把几人击倒在地。

林容澄怕他们再站起来,谨慎地补了两剑,随后拉起林长辞:“师父,往这边走。”

修士们已分散得七七八八,有不少人被家丁撵入林子深处,不知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温淮昨夜探过此处,早已知晓地形,护着林长辞边打边退,往宋家反方向而去。

白西棠已经提前到那处接应了,只要此行顺利,他们几人都能成功离开南越。

可即将退到他心里划定的安全位置时,赤红的天边飘来一袭黑纱,他心中一沉。

宋临风果然追来了。

不过多时,黑色小点就迅速变大,飞到几人面前,乌纱一卷拦住三人去路。

宋临风落到地上,勾唇道:“不告而辞,似乎不是贵客所为?”

温淮冷冷道:“假借镇墓人之名屠戮修士,只怕也非世家所为?”

宋临风摇头道:“失魂林的确需要修士镇守。”

她并不着急,在几人面前踱步,半晌对温淮笑笑道:“我给你一个选择,如何?”

“前几天,失魂林中,在放弃你独自离开,或是双双死在失魂林里,你师尊选了第二个。”宋临风不常笑,她一笑起来却十分张扬美艳,叫人难以移开眼:“今日,我同样给你这个选择。”

“是放弃你自己让你师尊离开,还是两人一起留下来?”

第59章 追逃

她说完后,几人间静默了几息。

隔着十余步的距离,温淮横剑在身前,做好了剑法起势。

宋临风把玩着手里的乌纱,扬了扬下巴:“想好了?”

温淮抢在林长辞前面冷冷道:“我拒绝。”

宋临风给出的两个选择,他哪个都不中意。那么多修士在场,宋临风却不惜亲自追他们一行人,怎会突发好心,其中必定有诈。

乌纱骤然如活物般翻卷展开,狂风乍起,如刀割面。

数道灵力蓬然炸开,混混沌沌散成雾气般的帘幕。

在这些帘幕的遮掩下,温淮与宋临风电光火石般过了几十招,锋锐剑气横扫开来,将碗口粗细的林木折成几段。

林长辞被狂风逼退了一步,手上捏诀,正要强行催动灵力,温淮已从帘幕里迅速脱身,挡在他面前,低喝道:“跑。”

话音未落,林容澄已拉起林长辞跃上了飞剑。

他头一回和这个便宜师兄齐心,却是在这样紧急的时刻。

温淮没有追上来,独自留在下方阻拦宋临风的脚步,林容澄肃着一张白净的脸,御剑飞速离开了此处是非之地。

这几月的努力终是有用的,他终于也能在师父有危险的时候派上用场了。

尘烟弥散到整个树林,看不清他们打斗到了何方,两人身手都极为厉害,修为又高,若不退避,只怕其他修士和家丁都得遭殃。

但温淮身上还有伤,怎能敌得过宋临风?

林长辞思来想去仍然放心不下,扔了一张符箓下去,符箓上的灵气四散,霎时朝他展示出尘烟中二人的方位。

宋临风的黑纱已层层缠绕在附近的树枝上,树枝绷到极限,随时有向中间倾压下来的可能。她宛如蛛娘,编织着巢穴,将温淮围困其中。

灵力顺着黑纱道道流转,柔软的轻纱此时如寒铁般坚不可摧。温淮去势不减,剑身划过黑纱,火花一闪而过,纱上没留下任何痕迹,他反被震得后退半步。

宋临风趁此空隙欺身而上,冷冷勾唇,不留余力地一掌击出。

林长辞眼睁睁看着温淮倒飞出去,落入树林深处,顷刻不见踪影。

不容他跳下,林容澄强行抓住他的手,喝道:“师父,走!”

平时说话痴慢,性子柔和的少年此时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力量,竟让林长辞一时没能挣开被钳住的手。

“留下来吧。”

下一息,宋临风飞上半空,身形如鬼魅般难以捉摸。

林长辞拔出长剑,剑身与黑纱相触的瞬间,一个人影出现在宋临风身后。

温淮甩出数张符箓,同时手上的剑掷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

那是林长辞曾经教过的剑法最后一式。

宋临风察觉到背后的威胁,但已来不及了。

符箓只能困住她一瞬,可就在这一瞬,温淮的灵力凝聚到极致,随着圆圈的完成猛然爆发开来,重重将她抛了出去,砸向地上。

飞剑冲出山头,载着二人消失在天际。

地上的女人起身时,方才的飞剑已寻不到踪影。

她仰头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起身黑纱游回身侧,贴着手臂缠上来,一点尘土也没沾染,又变回了那个气定神闲的家主。

黑色身影再度冲出来,宋临风看也不看,反手一挥挡下温淮的攻击,冷然回头道:“放弃吧,你伤得不轻,是敌不过我的。”

温淮并未收手,一击不中,再度隐入树林。

长剑横戈,他如拨弦般快速弹动剑身,剑气四面八方倾泻出来,让中心的人避无可避。

宋临风微微颔首道:“学得很快。”

温淮这一招正是模仿她黑纱的缠绕围困,因着没有长纱,便用剑气替代。不得不说,他的脑子很灵活,反应得也很快。

可惜受伤的人根本不是宋临风的对手。

宋临风再度挥出轻纱,如一条黑蛇般猛然蹿至温淮面前。

她随后拉近距离,简洁道:“太慢。”

巨大的灵力拍在胸口,温淮喷出一口鲜血,震得撞断了几棵树才停下。

“莫非你以为一个伤兵便能阻拦我想做的事?”

宋临风傲然道。

温淮在地上滚了数圈,咳嗽着从尘烟中站起,喘气道:“你果然想强留下师尊。”

他举起剑,冷冷道:“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我若想走,你又能奈我何?”

宋临风打量了他几眼,忽的笑笑:“不,你是走是留我并不关心,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你师尊罢了。”

尘烟飞扬,她的身形在其中渐隐:“你当真以为有人能逃出宋家的地盘?”

温淮愣了一瞬,立即追上去厉声道:“你做了什么?”

方才那一下,他的心突然跳得极快,强烈的不安感萦绕在身边。

宋临风顿了顿,弯唇轻声道:“宋家的花可从来不止美貌。”

……

眼看即将到达北面的宝塔,林容澄勉强松口气,激动道:“师父!白师叔一定在那里等我们,你……”

他说着回头,见身后病弱清瘦的青年脸色苍白,身子晃了晃,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仰头坠下飞剑。

他从长空坠落,白衣白裳皆尽飘飞,轻得像一片舒展的云,洒了几点殷红。

“——师父!”

林容澄心跳空了一拍,马上追了下去。

但他还没抓住那只毫无血色的手,便被另一人接了过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灰衣男子飞上半空,打横接住坠落的林长辞。

他身形修长,黑发松松在脑后绾了个髻,生得一副多情好相貌,却面容悲悯,叫人提不起半点歪念。

男子抱着林长辞落到地上,怀中之人已失去了意识,唇角鲜血一直流到耳边,沾湿了鬓发,头沉沉地仰着,将毫无防备的脆弱脖颈暴露在人前,宛如濒死的谪仙。

男子的目光落在上面,似乎在想要不要将手放上去。

“师父!”林容澄紧随其后落在地上,执剑对着灰衣男子道:“放开我师父!”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停着一架华贵的马车,仆役们静静候在一旁,似乎早已等候着他们自投罗网。

灰衣男子含着春水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很抱歉,没法如你的愿。”

他声音也柔和,松开手,由仆役将林长辞扶上了马车。

仆役皆是清一色的童子,头发束起,一身月牙白衫子,仿佛误入某个与世无争的棋局中。

“请坐。”

男子对二人莫名客气,竟让林容澄也上了马车,对他行了一礼:“在下姓宣,名隐衫,是家主内人。”

林容澄探查不出他的修为,心中越发下沉,知晓自己与师父终是插翅难逃,不知道便宜师兄怎么样了,那么多努力怕是白费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回到宋家,林长辞和林容澄被送入了主院,安排在宣隐衫的园子中。

这个园子难得没有宋家无处不见的小花,品味清新雅致,簇簇细竹在屏风和回廊中投下影子,池塘边种了数株高矮不一的棠花,花逐流水,凉风习习。

林长辞醒过来时,眼前白蒙蒙的越发厚重,看不见东西,耳朵里也时断时续地鸣了几阵。

他勉强支撑着坐起,肺腑剧痛,咳出几口鲜血,摸到旁边的人,凝神辨认了一下,低声唤道:“容澄?”

林容澄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被他碰了几下也没醒过来。

半晌,他才发出一声闷哼,迷糊道:“师尊,且再等等,我定会带你出去。”

林长辞怔了一下,问:“你唤我什么?”

林容澄从来只喊他“师父”。

可身边的人没有再唤,只重复道:“等我。”

说罢,他又昏睡了过去,林长辞搭在他手腕,没有中毒迹象,除去昏睡也没有受伤,可怎么也叫不醒。

“容澄?”

“别做无用功了。”

宋临风的声音响起。

她无声无息地进了内室,在榻边坐下,低声问:“此处居所可还合心意?”

林长辞勉强看清她所在的方向,冷道:“若我说不合心意呢?”

对面的人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林长老真是挑剔,不合心意也无法,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了。”

林长辞问:“你把我徒弟怎么了?”

宋临风饶有兴致道:“你说的哪一位?若是拦我那位么……伤得不轻,被我扔进了失魂林,多半活不下来,劝你还是别太惦记了。”

林长辞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温淮快死了?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他来这里本就是为救他,如今这人却因他的缘故,被丢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失魂林那样残酷,温淮若留在里面,连魂魄都无法保全。

即便侥幸转世,也会不再是那个人了。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大概是肺腑凌迟般的疼痛,让他再难感受不到更多的痛苦,只觉心口苦涩,口中也苦涩,仿佛骤然失去了什么,回首时空空落落,寻不到曾经留下的只言片语。

遗憾么?还是惘然?

他不知道。

唯余肝肠寸断。

内室静默良久。

林长辞闭了闭眼,轻声道:“你知道么,他一直是个很好的弟子。”

“他是外门的天才,聪明,却又固执。其他人都知道没可能的事,只有他愿意像个傻子一样继续坚持,犟得很。”

“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失去我。”

“是么?”

宋临风盯着他的脸,听他声音发颤,继续道:“要是他知道我没能带他回卧云山,任他独自被抛在这么远的地方,他一定很难过。”

“……一定很难过。”

哀戚浓重地压倒在这个脆弱苍白的青年身上,他分明没有露出任何悲伤的表情,却让人清楚地察觉到其中蛰伏的痛苦。

宋临风坐直了身体。

她情不自禁地握住黑纱,看着榻上的人,丝毫不敢眨眼。

林长辞说这些当然不是为了向她倾诉痛苦,而是某种余烈燃烧殆尽前的无声宣告。

这个人要动真格了。

第60章 胜筹

灵力磅礴缓慢地凝聚在这座雅致的庭院里,竹影停止摇晃,池水涟漪冻结,一切瞬息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人声、鸟语和更漏声都忽然消失了,静到宋临风甚至能听见心跳。

她听说过人在死前最后听到的是清冽的风声,可从未想过这一刻过早地来了。

轻纱飘落在地,宋临风定在原地,忽然有些后悔。

她不该激怒一个绝望的人。

对面青年身形瘦弱,如狂风骤雨中的青竹,端坐榻上,眉目冷凝。

珠帘和宋临风的衣袂无风自动,一滴滴溅上清寒的水珠。

她抬头,发现屋内开始落起了小雨。

雨滴答滴答,越落越密,最后化为汹涌锋锐的灵力,肆意流淌在脚下,仿佛刀锋寒芒游过,搅碎了所能见到的一切。

青年缓缓起身,红眸发亮,毫无血色的手指一根一根握在剑柄上,鸦雀无声中,唯闻剑身出鞘清脆一响。

“唰!”

出鞘刹那,剑光刺目,照耀得黑夜亮如白日。

宋临风心头一颤,第一次升起莫大的忌惮。

他分明已是濒死之人,灵力支离破碎,宛如立在悬崖边的人,只需轻轻一推,就会万劫不复。可这样病弱的身躯竟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威能,灵力节节攀升,汹涌剑意几乎已达到了剑道的极致。

这便是天生剑心的厉害么?

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地催着她退了数十步,厉声道:“停下,你不要命了?”

有宋家法阵在,林长辞不可能自爆成功,但经脉会彻底废掉,即便侥幸保全躯壳,亦与活死人无异。

宋临风不关心一个后辈的死活,可此人是她目前给巫真物色到最适合的皮囊,自然不能让他经脉俱废,否则巫真果真复活了也只是个废人。

时间即将不够了,她几百年才遇到这么一个神魂强大到足以容纳巫真的人,怎能轻易放手?

黑纱袭来,剑身一转,轻易地将其震了回去。

林长辞眉宇间威仪俱足,缓步下榻,衣袂飘舞间,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灵力震荡而成的涟漪。

青白色剑影从未如此灿烂过,晃得人睁不开眼的光华盈满内室废墟,惨烈地灼烧、摧毁。

摧毁一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青年冷静地控制着灵力,如臂使指,杀意从始至终只凝聚在庭院之内,一步一盛,牢牢锁在宋临风身上。

青年手中长剑灼烧融炼又重铸,从铁水化为一柄崭新的剑,淅淅沥沥的灵雨中,冷芒刺破长空。

宋临风看不清剑身飞出的弧度,死期将至的危机涌上心头,她本能扬起黑纱,化为天幕挡在面前。

“撕拉——”

这一次,无坚不摧的黑纱也挡不住剑光。

黑纱撕开一指长的小口,宋临风喉咙一甜,唇角溢出血色,被剑气拍出内室,脚下踉跄,险险在池边停下脚步,惊险道:“你不怕死,你后面那位也不怕么!”

二人的灵力将内室震得粉碎,博古架、盆景和桌椅都碎成废墟,榻上沉睡的少年依旧安然无恙,被最熟悉的灵力牢牢护佑,连呼吸也没乱一丝一毫。

她的话像是骤然点醒了持剑的人,漫天剑光停了一拍。

宋临风继续道:“若你死了,他可就要彻底落入我的手中,怎么处置我说了算。”

那双肖似魔修的红眸眯起,青年眸光红得可怕,像是在掂量她话里的真假。

可已经走到这里,便没有回头路。林长辞自知强弩之末,此时唯一的生机即烧尽最后的灵力,把林容澄送出南越。

他已失去温淮,不能再失去另一位弟子。

如是想着,林长辞剑指擦过剑身,剑罡凝聚,金色灵气一闪而过,杀意再度锁在宋临风身上。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呼唤:“师尊。”

剑身停住,林长辞猝然回首,身后却没有他想的那个人。

林容澄安安静静的,在榻上沉眠。

林长辞继续催动灵气,手指出现一道道裂痕,渗出鲜血。他恍若未闻,脚尖一点,挥剑斩向宋临风。

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师尊,停手!”

不对,怎么会有温淮的声音?

林长辞眸子微微放大,心绪不稳,气息乱了一瞬。

宋临风立即抓住这个机会,黑纱缠绕上去,任凭长剑如何挑抹也不松,如滑溜溜的蛇,和林长辞僵持片刻,突然露出空门,在长剑刺出的瞬间打在他的手肘上。

林长辞手臂一酸,破绽顿生,宋临风重新站住优势。

一片废墟里,二人过了百余招,终是宋临风险胜一筹,挥手劈在他颈后。

长剑“哐当”一声落下,青年霎时软倒在地上,手指颤了颤,阖上双眸,鲜血汩汩在身下蔓延开来。

宋临风也是万分狼狈,发髻歪斜,衣衫上多了许多破损,好歹松了口气。

她冷着脸拍了拍手,外面忐忑不安的侍女们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顷刻鱼贯而入,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

地上昏死的青年被送到了另一间闲置的小园,少年也紧接着被送了过去。二人并排躺在榻上,俱是无法唤醒。

侍女快步回到主院,见宋临风已由其他侍女梳好头发,换了身衣裳。

“家主,那位贵客已快不行了。”

宋临风皱眉,道:“想办法保住他的命。”

侍女请示道:“奴观他状况,恐熬不过今夜,可要用……”

最后几字被她咽下,但宋临风已经明白了她想说什么,道:“不必,吊着命就够了,把给老爷子准备的药匀半份到他院中。”

“是。”侍女正要领命而去,又被她叫住。

宋临风递出一枚白色丹药,嘱咐道:“这个也给他服下。”

天生剑心终究得天独厚,她要确保这个躯壳能平稳活到巫真醒来那日,就不能再给林长辞使用灵力的机会。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皱了皱眉,目光忽然一凝,见镜中多出一个人的身影。

“是你。”宋临风眯了眯眼,道:“你回来做什么?”

此人竟能无声无息潜入她的院中,有几分本事。

“我来带走我的人。”

雪白的衣摆被夜风吹开,那人却分毫不为所动,道:“他要死了。”

“凭你?”宋临风冷冷哂了一声,道:“我不会让他死的。”

“我知道宋家主心系谁。”

对面的人笑了笑,取出一枚花簪,递给她道:“用此人来换,够不够?”

宋临风接过,随意探查了一下,脸色骤变,抬眼看向对方:“这上面的气息……”

“很熟悉,对吧?”

那人在她对面悠然坐下。

“你从哪里拿到此物?”宋临风下意识握紧了花簪。

那人微微摇头:“要唤回巫真,我的人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宋临风心中怦怦直跳,花簪上的魔气再熟悉不过,可她已经几百年没有再触碰到了。

——这枚簪子的所有者,竟是巫真血亲。

他留了后代在这世上么?为何自己不知道?

“此人在何处?”宋临风手指抵在簪子的尖头上,没得到回答,定定道:“说出你的条件。”

“宋家主果然上道。”对面的人轻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放了他,第二,我知道宋家有门秘法叫做‘借命’。”

“你们找来这么多修士,也是为了替老爷子续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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