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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成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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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同样的不知能撑多久。

如果不是他,对方也不必流落如此境地。

谢渊玉眸中滑过一抹复杂,他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我可以。”

原本要接触肩膀的手掌一空,带着凉意的空气穿过指缝,楼津一顿,旋即收回手,一丝冷笑浮上眼睛:“行,你自己走。”

语气发冲,显而易见地不愉。

谢渊玉沉默一息,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躲避的举动,他语气温和地开口:“殿下,能不能背着我?”

楼津斜睨过去,唇边有嘲讽笑意:“现在不撑了?懂得求人了?”他伸手在谢渊玉脸上一捏,垂睨着对方,冷冷开口:“真是个事儿逼。”

就奇了怪,刚才在矫情什么。

楼津想他都把对方在水里拉了那么久没放手,现在走那点路,他就是腿断了也会把对方背过去。

他手上用了力,捏面团似的扯了几下,谢渊玉原本麻木的痛觉都被扯得重新敏感,楼津略微消气,转身赏赐一般开口:“上来,我背你。”

说的是纡尊降贵,仿佛给了天大的荣耀。

谢渊玉伸手环住对方,避开胸前的伤。

视角产生变化,在谢渊玉记忆里,这种角度是前所未有的,他突然想起初见楼津时孤月崖那日,当时他背着楼津行走在台阶上,唯一的想法便是对方会给予怎样的回报。

石窖不远,等谢渊玉回神之时两人就已经到了目的地,两人一同靠在墙上,彼此间只有对方呼吸的声音。

急促、焦灼、又压着某种痛意。

他们不约而同地端详对方,全部都是泥沙裹身,指腹被泡的褶皱发白,平时贵气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是水里捞出来的两只脏鱼,乞丐都要比他们强上三分。

视线碰在一起,静了那么一两秒后,竟然毫无征兆地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楼津瘫在墙壁上,用一种挑剔的视线打量对方:“谢渊玉,你现在好狼狈。”他嫌弃开口:“若是在望州看到这样的你,我连你家都不会住。”

谢渊玉含笑开口:“若是在望州遇到这样的殿下,我会让家仆将殿下背上来。”

楼津唇角笑容一收,当即阴阴凉凉地开口:“别忘了刚才是本殿下把你背回来的。”

谢渊玉闭上嘴不说话了。

楼津站起来往外看,底下是茂盛树木,在那一抹苍郁中瞥见一颗野桃树,零星果子挂在枝杈,半红半绿。www.jingmei.me

他伸手摘了两个,抛给对方一个,谢渊玉看着这小野桃,有些迟疑地咬了一口,牙齿触到果肉后一顿,旋即面色依旧地咽了下去。

楼津见状想都没想地啃,咔嚓一声眉头拧起,然后偏头吐出去,胳膊一晃把野桃一扔,犹嫌不够,又把谢渊玉手里的一抓,远远地掷出去,看那架势,若不是手里没工具,恨不得把树也扔了。

谢渊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沉思一瞬,倒也不至于到如此程度吧

楼津嘴巴里都是酸涩的感觉,他厌恶地吐了两下:“望州人果真能吃酸。”

谢渊玉:“倒也未必。”

楼津又想着下去捞鱼上来吃,谢渊玉阻止对方,给出的理由是河鱼味腥,这地方无油无料,就算生火烤熟了楼津大概率也咽不下,还不如省省力气让两人恢复一下体力。

楼津觉得对方说的有几分道理,他道:“但是你可以吃点补充体力。”

谢渊玉舌尖还残存着桃子的酸涩,他沉默一瞬,委婉开口:“昨夜吃过东西,尚且能忍。”

#只要饿不死,就还能忍#

三殿下的厨艺不敢恭维。

楼津:

两人都累,干脆靠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岩壁上歇息,楼津望着远处青峰,突然道:“还不如在孤月崖。”

孤月崖下有凭空掣出来的木板平台,小路也明显,哪里似这?入眼都是葱茏草木不见土色。

谢渊玉慢慢一笑,嗓音很轻:“孤月崖上有方石洞,里面我存了一些米粮和外伤药物。”

楼津诧异,一瞬后回味过来:“就说那里怎么凭空有个台子,原来是你搭的。”

谢渊玉有些困,强撑着和楼津说话:“嗯,没想到有人真会跳下去。”

楼津扯了扯唇,不以为然:“本来是打算藏在石缝中,结果刺客还来查看,干脆就把他拽下去,反正要是死了还有个垫背的。”

他态度是一种全然的无所谓,但骨子里的狠绝一点没变。

楼津舌尖抵过牙齿,突然问:“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搭个平台?”

谢渊玉温和地开口:“说不定与殿下有缘,命中注定。”

楼津低低嗤笑一声,半个字都不信:“别拿这些话来敷衍我。”

谢渊玉笑一声,他看向远山,目光仿佛穿透一抹时光,语气淡淡地开口:“我母亲王氏与父亲和离后的第三年,坠下孤月崖。”

楼津一凝。

佳宁公主当年的闹剧他听过一些,陛下一纸婚约拆散一对鸳鸯,只听得一个另娶一个重嫁,至于再多的无人在意。

就连他也不知道谢渊玉的母亲坠崖而亡。

楼津想:早知道就不问了。

谢渊玉似乎知道他想什么,语气如常:“无事,过去很久了。”他唇边是惯常的笑容:“那年冬,我母亲乘车回城,大雪封路,连人带车坠入崖底。”

楼津听着,他慢慢眯了眯眼,牢牢盯着对方:“你怪圣上吗?”

皇权在上,逼得鸳鸯分离。

谢渊玉顿住,他缓缓看向楼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你知道我母为什么回城吗?”

他道:“我母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既然一拍两散后为何还要回城?”仿佛是窖井里落下的泥土重新上浮,多年秘事宣之于口:“那年我曾高热,事后全家上下统一口径称我母绝不知道生病。”

分明说着这些旧事,谢渊玉的语气却像是局外人:“你问我怪不怪圣上,大抵是怪的,可又一想,都和离三载,我怎么怪陛下。”

太阳明晃晃地晒着,树上蝉鸣越发焦躁,谢渊玉的嗓音冷静而克制:“我母亲的族人是前朝旧臣,圣上登基后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倾覆下人人自危,谢家本就乍眼,那时候圣上一纸婚书,既是敲打又是赏赐,焉有不从之说?”他脸上出现一抹笑容,似是讥讽又像是自嘲,薄刃一般的目光看向远处:“我要是谢壁,我也会和离!”

“佳宁公主寡居在宫,皇命难为,我要是她,我也会嫁。”

“家族落败,夫君又要另娶,哪能俯首甘做妾?我要是王氏,我也会离。”

“谢家盘踞望州已久,谢壁之妻又是王家之人,我若是陛下也会敲打试探,拆了谢王姻亲,最好撕破了脸。”

那些字句一声声地吐露出来,像是急剧幻化的精怪,每说一声,谢渊玉又轻松痛快又疼。

他能理解很多人。

谢壁、佳宁公主、母亲、天子

他能想明白很多事。

旧主、新王、氏族、新朝不稳

各有各的思虑,各有各的立场,所有的一切都被裹挟,然后投入熊熊大火中,业火烈烈席卷而来。

他也曾想,到底是不是来谢家,来谢家是不是为了看他。

他也曾想,生死有命,与他无关。

可惜灼烫已久,所有一切火轮倾转,天火乍泄,然后日日夜夜,永不安宁。

谢渊玉觉得自己累极了。

这些从未见天光的字眼带着他的温度和清醒一并而出,他感受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冷和困倦,这种毫无方法躲避的冷让他想彻底睡去,他妥协般的闭上眼睛,只想沉入黑渊一般的深眠中。

然后,他恍惚中又听到了声音。

像是很久很久之后才传入耳中。

楼津压在他身上,伸手去扯他衣袍,阴鸷的语调跋山涉水挤他耳中:“谢渊玉,你要是敢睡,我现在就艹了你。”

第063章 纠缠不休

天气炎热得树叶都卷起边打褶, 蝉撕心裂肺地叫喊,身上伤口在钝钝发烫,一切都搅得神志不清。

谢渊玉脑子开始混沌,唯独被压倒在地时脉络还跳上一跳, 在楼津嗓音传到耳中后, 仿佛一把火被人用湿草压住, 数股青烟盘旋而上直冲脑门, 他浊浊地吐出一口气:“你——”

竟然被硬生生地气醒。

楼津单手撑在谢渊玉上方支起自己, 另一手还扯着他衣袍, 他垂睨着身下人,眸光里有分阴鸷的柔色,见人清醒, 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我怎么了?”

他突兀地笑了一声, 似是想起了什么, 拖长调子:“我要是没记错, 你还说过‘拭目以待’这句话。”视线下瞥,眸中收拢过情形, 兴致盎然地开口:“现在此番情景,没想到吧?”

谢渊玉:

他闭眼, 语气很轻:“没想到。”

楼津唇角轻微地扬了一下,他手掌沿着对方衣袍探了进去,避过伤口, 掌心缓缓下压, 看模样是琢磨着从哪里下口。

事实上,楼津也确实认真地思考要不要啃一口, 毕竟谢渊玉虚成这样的时候也不多见,机会向来稍纵即逝。

他舌尖抵过牙齿, 手缓缓地往腹部下滑,眼看着要解开裤子,谢渊玉一下子睁眼,眸中浸着清晰的震惊:“殿下!”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激的,声音比刚才都要大上几分。

楼津曲指勾缠住细细的腰带,就那么随意地一捻,鸦羽似的眼睫抬起来:“嗯?”

似乎还疑惑对方为什么叫他。

谢渊玉手掌蜷紧又松开,额角都是突突地跳,他稳住嗓音:“这种情景,殿下真能下得去口?”

幕天席地,天灼蝉鸣,一方窄窄的覆着灰尘的石壁,两个从大水中死里逃生的人,还都虚弱,别说身体能不能有反应,这时候起色心都得叫一声壮士强悍。

楼津静静地凝视了谢渊玉几息,对方脸色苍白,泥水在脸上干涸结痂,浑身也脏,但那双眼睛却很出彩,似宝石装在落满灰尘的盒子里,他舔了舔唇,笃定开口:“能入口。”

谢渊玉: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嗓音很轻:“我不行。”

似乎在忍着痛,他呼吸的时候胸腹上肌肉在绷紧,缠着伤口的布条微微松垮,露出粉白的伤痕:“殿下到一半,我就得昏过去,要是三日无药,我就会高烧死去。”

楼津眸中骤然迸出一道刀刃般的寒色,外间石壁被晒得发烫,他语中却淬了一层令人胆寒的冰霜:“你不会死。”

他伸手摁住谢渊玉肩膀,手掌钳住对方骨骼皮肉,直直看进对方眸底,目光沉得似昨夜的雨,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让你死。”

这几个字一出口,空气一静。

楼津慢慢地松开掌心,发白的指甲缓缓涌上血色,凸起的血管重新贴在皮肉,他一点一点地松开对方,一寸寸地抬起手臂。

待手掌彻底移开后,楼津好像突然没了兴致,他意兴阑珊地往周围一滚,无所谓地躺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盯着头顶。

因为他不想谢渊玉死,所以他拽着羊浮囊跳下水。

因为他不想谢渊玉死,所以他死死拽住对方漂了一夜。

谢渊玉闭了闭眼。

仿佛是一记重锤擂在心脏,在这样的一瞬间,全身血液都在逆流,他只能听见自己鼓噪激烈的心跳声。

谢渊玉眸中一抹色彩滑过,他几次张了张口,唇边浅薄的话语却没有泄出一分。

他自认也读过几本书,不算嘴笨舌拙之人,此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述自己恰若飓风刮过的心跳。

楼津半身躺在阴影里,自腰腹处形成分割,他神色漠然:“你那么聪明的人,在我跳下去的时候就窥见了我所有心思。”

早在入水的一刻,谢渊玉便看破所有,他们在这里凝视对方的时候,彼此间都心知肚明。

他清楚了自己心思,谢渊玉知道他清楚了自己心思。

楼津伸手盖住眼睛,突然道:“你知道我会对你心软。”

就像刚才,要是还在望州那几日,谢渊玉绝不会说自己会晕过去一类的话,因为知道这些理由没有任何用处。

谢渊玉默然片刻,嗓子绷得发哑:“殿下”

楼津又笑了一声,他眉间压上几抹阴影,短促的笑意和微勾的唇角染上几分深意:“你昨日去找任老爷谈话,你们达成了什么?是因为族中有人是大官吧?你在望州笼络了多少官员?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把宝全压我身上?就那么笃信日后我一定会登基?”

所有的质问在这一瞬全部倾倒,之前一直被刻意忽略的东西摆在面前。

谢渊玉慢慢拉起楼津的手:“楼津”他沿着血管经络亲吻,掌心和手背那些细小的伤口被轻柔细致地触碰,他嗓音微低,吐出来的字句却像是镌刻在石头上:“我和你往后此生,都会纠缠在一起。”

就算楼河倒台,王家没了依靠。

就算以后谢家不若今时这番被动。

就算

就算楼津没有登基

他们都会纠缠在一起,就像是缠在一起的蛛丝,绞在一起的麻线,缠在一起的墨发

契约或是以手指天的誓言都单薄,谢渊玉这一刻都不知道彼此间感情算不算爱情,也许也算,可人心易变,感情之事最不稳妥,他只愿意往后余生,他们都固执而浓烈的出现对方生命中。

楼津偏过头,他目光从头顶青石挪到谢渊玉身上,喉结发紧,语调阴狠:“我是不信什么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之类的屁话,你既然说是此生往后都纠缠,那就得纠缠一辈子,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他本就是性情狠绝之人,走投无路之时都会给自己拉上垫背,自从他跳水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可能有什么体面分离的可能,就算以后两人相看两生厌得忍着,憎恨悔怨得受着,是苦果也需得吞,如此至死方休,谁都别想解脱!

谢渊玉竟然觉得这一瞬是如此畅快,那些带着戾气的话语能让他达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他脸上带着笑容:“好,我记住了。”

他看向外面天空,湛蓝天幕之下全然的浩瀚与广阔,一条晶亮的河水在碧色苍穹中向前奔腾,骄阳热烈。

同样是这般湛蓝深远的蓝天下,启县议事厅几人却心里焦灼。

凤县县令看着门口带刀的守卫,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一边的户县县令:“李大人,你可还受的了?”

他们几人俱是昨日下午启县发大水后被二殿下传唤而来,如今已在这房中枯坐一夜,滴水未尽,年龄大的李县令脸色已经发黄。

户县县令摆了摆手:“无事,还能撑住。”他苦笑一声,也不顾忌门外看守的侍从:“我们几人这次大抵是自身难保。”

本身县中堤岸冲垮就已经是大事,昨日启县再次决堤,听说被冲走的人里还有皇子,这次是一定要被问罪的。

庞瑞端坐在椅上岿然不动:“天灾使然,人力不及。”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叹息。

门口带着刀的侍卫忽然厉声开口:“谁是庞瑞庞大人?”刀身寒光映得人心头发怵,室内人皆是面色惊惧,唯独庞瑞面不改色:“本官在此。”

“二殿下有请。”

庞瑞跨步,从容进了另一间室内。

楼河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他仔细瞧了几眼来人,面色刚毅,似一把固执的木头,楼河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庞大人,可知本殿为何召你倒此?”

庞瑞道:“自是为了河堤冲垮一事。”

楼河慢慢一笑,压着声音:“河东河堤使用不过两载,其余县域都无损,偏偏只有三个县垮了,身为县令你可知罪?”

庞瑞抬头,目光不避不闪:“小官行事,无愧天地百姓。”

楼河大笑:“好!”他起身,一步步走到庞瑞面前:“庞大人磊落,本殿下平生最喜坦荡之人。”他一抬手:“给庞大人斟茶。”

天青色茶杯中茶汤徐徐落下,侍女轻轻放下茶壶退至室外,门被合上,只有茶叶翻滚浮沉。

庞瑞不解:“殿下,这是何意?”

楼河看着他,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河堤是东辰人炸开的,三县都是。”

庞瑞一震,他猛地抬头目光惊愕,旋即一股愤怒涌上心头:“外族之人毁我大楚河堤,我们的百姓就不活了吗?!”

楼河面上有沉痛之色,他手心紧握在一起:“本殿下也是痛心疾首,也想问问那些东辰人,问问他们有没有良心?!”

他吐出一口气,像是夹杂着无数叹息:“但是不行,我们得忍,得把这笔账咽到肚子里吞下去,因为本朝还不到二十年,百姓正休养生息,我们不能让百姓日夜活在担惊受怕里,不能和那些东辰人打,不能让家家无男,不能让女人无夫孩子无父!”

庞瑞紧紧闭着眼,他手上的经络暴起,牙关咬在一起,所有的无力全部涌向他,像是尖刀一样戳刺着他。

楼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叹息一般:“本殿下会向圣上言明真相,但河东所有百姓都知道堤岸是两年前所修,如何堵得住众人之口?”

庞瑞喉结滚动,他开口,嗓音粗粝的像砂纸打磨过:“两年前小官失职,堤岸造得不结实。”

楼河目中似有震撼,他一挥手,执起茶壶续水:“庞大人大义,这杯茶本殿下给你斟。”

两指托起壶嘴,水流一断,楼河眼中一抹暗色转瞬即逝,他开口:“庞大人放心,圣上知道真相后定不会罚大人。”

庞瑞摇摇头:“三四日没回家,想回家中看妻儿母亲。”

楼河一笑:“那是当然。”他抬手:“几位大人都可回家。”

庞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几乎是行走在云端上,别了饭食,把自己关在屋子。

他铺纸,研墨,蘸笔,往日如泉涌的神思今日却卡壳,他久久地思考,笔尖才能动一下。

一封书,让他从晌午写到申时。

他站起来,却听见妻子在门外道:“夫君,杨知府来了。”

话音落下,杨知府推门而进:“今日去县府不见你,没想到居然回家了!三殿下找到没有?”

庞瑞摇头:“还不曾找到。”

“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得脱一层皮。”杨知府语气中带着酸涩,他抬眼,目光却触上一层沾上墨迹的宣纸:“写的是什么?嘶,悔过书。”

他以为是庞瑞自我鞭策,慢慢念出声来:“堤岸修缮不当,悲痛常在汝心忧劳河东百姓,汝之过错有负天恩”

杨知府摇头:“没想到你也会写这。”他放下那宣纸:“对了,今日二殿下召见你们为了何事?”

庞瑞平声开口:“还是堤岸一事。”

杨知府道:“我来这也就是问问三殿下和谢公子下落,你要尽心。”

他一脚跨出门外,见院中摆了水瓮,其上白漆被雨淋得脱落,两指并拢一抹,里层黑色现于指腹。

杨知府愣了一下,脑中猝然想起当日谢公子说过的话:二殿下看着温厚,不过似这

他捻了捻指腹,水瓮为了好看,面上刷白漆,里面却是黑的。

他恍惚了一下,又抬步,见屋檐内侧有筑巢的鸟,三四只幼鸟为争大鸟口中食,抬起羽翼未丰的翅膀扇打,一个差点被挤出巢去。

他一笑,正欲离开庭院,脑中却突然窜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庞瑞悔过书中写河堤修缮不当,他又是百姓都知道的清官,若他自己都承认修缮不当,岂不是说两年前的银子用途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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