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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玉睁开眼睛,眼前飘着一发亮物体,系统扇着翅膀见两人同榻而眠,头靠着头,肩挨着肩,墨发交织在一起,睡得缠缠绵绵。
它来回飞了一圈,惊奇又迷茫:【宿主,你居然和龙傲天在一起了。】
速度甚至比上个位面还快。
谢渊玉偏过视线,他的目光落在楼津那张面容上,轻轻捻了捻手指,眸子深处细看有几分沉郁的柔和,但更多是如夜色一般的凉薄:【系统误会了。】
系统见两人都盖着一条被子躺床上,有了上个世界基础觉得两人一定有关系,在它看来,躺一张床上就是在一起,而且这两人还亲过,那绝对是一对,至于宿主的话不用在意。
谢渊玉问系统:【三皇子日后会登基吗?】
系统给出肯定答案。
谢渊玉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落回实处的踏实。
这种踏实让他有了着落,有了理由,有了自洽。
他想
他在乎的是身份地位,是日后储君的青睐,是所有能利用的东西。
至于其他,都无关紧要。
哪怕是楼津本人。
*
翌日,早朝结束后,楼津被叫去殿内,当今圣上正看着书籍,见他过来,派人赐一把椅子。
楼津坐在上面,听着圣上说话:“东辰使者来大楚,不日要准备宴会。”
楼津开口:“礼部的事,那群人闲得发慌,是该做点事了。”
圣上沉沉看过来:“你去盯着,免得整日无所事事。”他视线扫过楼津,突然开口:“你和那个谢渊玉”
楼津一笑,似乎迟疑了一瞬,但这种凝滞很快被取代,他脸上浮现如常的、玩味的笑容:“谢渊玉啊也就是玩玩。”
第053章 黄金树
东辰是大楚邻国, 地貌虽广,却不及大楚土地肥沃,楼家登帝前夕,东辰与那些国祚单薄的朝代也有来往, 或通商或交涉, 似一匹虎视眈眈的狼, 在盘旋凝望着大楚。www.hanlinsg.me
此次使者前来, 名曰贸易通商一睹大楚繁华, 实则也是暗自打量, 斟酌估算大楚国力。
礼部定下宴会地点是王都东郊的金穆猎场,历朝历代皆是皇家猎场,四面环山, 中间一空旷高地, 期间树林繁密草木茂盛, 入眼望去层林在山峰间绵延起伏, 苍翠尽染。
一支浩荡队伍从皇宫出发,携皇子王孙、东辰使者、又兼大臣家眷从永宁门出城, 香车宝马旌旗飘摇本就悍然瞩目,又有跟随的苍鹰游隼猎犬猎豹之流, 时不时活动鸣叫,让这只队伍看起来越发磅礴盎然。
楼津、谢渊玉,谢哲睿三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中, 案几上放着瓜果点心, 谢渊玉拿着一只橘子剥着,果皮青黄相接, 剖开后车内就弥漫着一股柑橘的清香。
楼津瞬间就皱眉,离得远远的, 嫌弃出声:“拿远些,那个味道熏人。”
谢哲睿低头一看,橘子被他哥剥开,正撕去果肉上面白色筋膜,清新的气息充斥着车厢,闻起来要比熏香好很多。
他嗅一口,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讨厌这个味道。
谢渊玉见他眉心都拢起来,当下快速褪去橘皮,将橘皮交到外面马夫手中,他拿着一只橘子问:“殿下还受得了吗?”
楼津讨厌橘子皮的味道,但不讨厌橘子肉,当下面色稍缓:“尚可。”
谢渊玉分橘子,给楼津四瓣,谢哲睿三瓣,余下自己送到自己口中,酸甜夹杂的口感让人口齿生津,谢哲睿与他都觉得尚可,楼津吃东西囫囵,四瓣橘子也懒得掰开,全部塞进口中,一入口眉头就又皱起来,嚼了两下实在忍不了又吐出来,擦了擦嘴:“你们望州的都这么能吃酸吗?”
谢渊玉擦了擦手:“是殿下怕酸。”
他拣了块蜜饯递到对方唇边,楼津瞥一眼后张开嘴,甘甜的味道漫入口中,天空上有苍鹰叫声,他使唤谢哲睿掀开车帘,打了声哨音,谢哲睿只见天空之下的猛禽直直跃下来,在离车两三米的地方收拢翅膀落在车厢内。
地上瞬间多一只黑色苍鹰,这大鸟羽翼丰满勾爪尖锐有力,十足的威风凛凛。
楼津勾了一下手,苍鹰跃上他肩膀,他一面伸手摸着鸟背一面闲闲开口:“今天要好好表现,回去给你吃肉。”
苍鹰似是听懂了话语,低头用喙碰了碰楼津手指。
如此漂亮而有灵性的鸟,实在是让人喜爱,谢渊玉问:“殿下的鹰叫什么名字?”
楼津张嘴就道:“叫小黑。”
苍鹰歪头看了看楼津,楼津哼一声,伸手揉一把鹰的翅膀,苍鹰很快移开眼睛。
谢哲睿低下头,这么漂亮勇猛的苍鹰,居然叫小黑!!!
没看到苍鹰都不同意吗!!
然后他就听见自家哥哥夸赞道:“雅俗共赏生动盎然,好名字。”
谢哲睿:
他眼巴巴地看一眼自家哥哥,这个名字你真心觉得好吗?
谢渊玉无视自家弟弟控诉的视线,又拣了糕点喂楼津,楼津偏头咬过,手依旧在苍鹰身上来回按,手心手背一起摸,把鹰背当成一块擦手巾。
他觉得口中糕点滋味不错,又想要去拿,谢渊玉眼疾手快地端起来:“我来喂殿下吃。”
对方摸鹰摸的不亦乐乎,又直接用手碰东西,谢渊玉看得眼皮都跳。
楼津乜他一眼,也自知谢渊玉那事儿逼劲犯了,不过当一块糕点塞到口中时就没什么心思了。谢渊玉这人说话好听,心又格外细,但凡他看一眼的糕点,不用说也会送到嘴边,若有味道不好的一块,他只要脸上表情发生细微变化,对方也能察觉出来,就不会再喂。
每一块喂到嘴里的都合心意。
楼津心情愉快,更加不亦乐乎地摸鸟。
见谢哲睿眼巴巴地看着,屈尊降贵大方恩赐:“给你摸摸。”
谢哲睿满脸惊喜,手倒是伸得飞快,轻而柔地摸着鸟羽。
谢渊玉问楼津:“时值春日,陛下怎会安排狩猎?”
狩猎一般会在秋冬季节,猎物那时候也膘肥体壮,春日多生养时节,虽有春蒐一说,但不多。
楼津咽下去口中之物,神情有些讥诮:“东辰摆明了要看看实力,自然得拿出些东西震慑一下。”
谢哲睿摸完了鸟,正要吃糕点,听见谢渊玉温声叮嘱:“阿景,擦擦手再吃。”
谢哲睿点头拿出丝帕擦手,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哥哥为什么不喂他吃一口。
正想着,却见马停了下来,一声嘹亮的哨音响彻天边,有人道:“金穆猎场到了。”
下马看去,群山辽阔,苍莽林海着清一色的绿,山间风浩荡有力,裹挟着碧草一并袭来,天幕湛蓝发亮。
为首的那辆马车上一道明黄色身影出现,这大楚最尊贵的男人出现,以此为圆心周遭所有人跪了下去:“陛下万岁万万岁。”
圣上招手,气势如虹,低沉传入众人耳中:“众位不必多礼,此番春蒐以袭周礼,又兼东辰使臣觐见,诸位拿出本领来,好好表现表现。”
借着起身之势,谢渊玉打量君王,五十余岁的年龄,面容周正视线扫来威严大气,唯独额上一缕白发暴漏了一丝早衰之相,当年马背上打的天下,冲锋陷阵殚精竭虑,哪怕这二十年悉心调养也难补亏损。
陛下身旁站的是一位着明黄华服的妇人,头上一只黄金凤钗,眉宇间依稀带着英气,这是大楚的皇后,也是五皇子的生母。
平原之地已经撑好了帷幕,众人依次落座,太监宣读春蒐规则,猎场已经依次划分成块,一柱香被点燃插进炉中,燃尽之前谁的猎物最多谁便获胜。
圣上开口:“哪位能夺得第一,朕便赏赐一株黄金树,夺第二名者,赐宝马清茶,第三名赏绫罗绸缎,其余诸位也有金银细软,诸位英才拿出你们的气魄来!”
话音落下,掀起层层嘈杂。
能入此围者那个不是精通骑射,又兼少年心性,重赏之下心潮澎湃,当下恨不得直接纵马入场。
赏赐之物被端出来,一株半人高的树木栽在盆中,黄金浇制的树干挺立笔直,树叶亦是黄金打造,叶面薄如蝉翼纤毫必现,又在树上挂了宝石制成的果子,翠绿的鲜红的鸡油黄莹白的,色彩鲜明,阳光之下流光溢彩,灿然生辉。
谢渊玉是见识过宝物的人,初一看这巧夺天工的黄金树,心头都一震。
隐隐有赞叹声响起,亦有吸气之音,楼津脸上是势在必得的傲然,他扬唇看了一眼,目光中尽是灼灼:“谢渊玉,等着本殿下给你抱回来这株黄金树!”
谢渊玉视线在他脸上一顿,笑说:“我等着殿下凯旋。”
参加春蒐的人跨上一匹匹骏马,只听得一声令下,当即扬鞭驰骋,身后猎犬肆意奔跑,头顶几只苍鹰盘旋,楼津穿着暗红色骑装,似一簇火一般隐入滚滚碧色山林中去。
直到看不见背影,谢渊玉才收回目光。
他抿了一口茶,突然感受到一道视线袭来,循着看去,却见座椅上的陛下沉沉望一眼,谢渊玉一顿后恭敬行礼:“陛下。”
圣上问:“你是谢渊玉?”他眼中似有探究之色。
谢渊玉开口:“草民正是。”
他礼数周全,却也不卑不亢,比这王都的公子看起来更加剔透锦绣,有种君子如玉的温和之感。
圣上突然道:“这草民二字倒也配不上你,朕从前就听过你谢家之名。”
谢渊玉呼吸一窒,却听到一声的少年音:“哥——”
谢哲睿跑过来,一见这明黄色身影又猛地顿住,当下行礼:“陛下。”
圣上向一边看去,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往这边看来,一脸懵懂,他凝神思索:“这是”
“陛下,这是佳宁的孩子。”一道女声开口,皇后笑道:“佳宁当初寡居在宫,闹着要嫁给谢璧,正是您指的婚。”
谢璧正是谢渊玉父亲的名。
“原是如此。”圣上再看谢哲睿,眉宇间依稀可见妹妹的面孔,十多年未见,乍见谢哲睿只觉得亲近不少:“原来是佳宁的孩子,你就叫我一声舅舅吧。”
谢哲睿当下利落开口:“舅舅。”
圣上脸上出现一抹笑,连带着见一边的谢渊玉看起来都比刚才顺眼,他道:“你母亲父亲安好?”
谢渊玉道:“劳陛下挂念,父亲修道不理俗事,母亲安好。”
圣上又问:“那你生母王氏可安好?”
谢渊玉手指几不可查地一顿。
太久没听到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个姓都陌生许多,他迫使自己不要露出别的神情,只是呼吸间,依旧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温和笑意出现脸上:“安好。”
一边谢哲睿眨了眨眼睛,连忙低下头隐去自己表情。
哥哥犯下了欺君之罪。
这些年他也听过一些传言,当年父亲与哥哥生母已经婚姻几年,彼时母亲正在寡居,见到父亲丰神俊朗之姿,当下央求圣上赐婚,圣上判父亲与哥哥生母和离,再一纸婚约将母亲嫁了过去。
在这个故事里,有个爱妹心切的兄长,还有个骄纵执拗的母亲,还有那不着墨迹的王氏身影。
炉中香缓缓燃着,袅袅青烟飘至空中,淡的让人看不出一点痕迹,添茶倒水的宫女补了两轮茶水,众人身体也被这骄阳照的发热,山谷中隐隐有骏马嘶鸣的声响,前去狩猎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归来。
猎物摆在马前,大多是野兔之流,偶尔有鹿,猎犬在后跟着嗅闻。
几个太监去数猎物,一一登记在册。
“二殿下射鹿一头,兔三只。”
“东辰使者猎鹿一头,兔三只,狐一只。”
“方将军射狐狸二只,兔二只。”
“五殿下射狐二只,兔二只。”
声音还在继续,太监却眉头一皱,剩下围猎之人的猎物居然都没这东辰使者多。
他心中思量,却见一道身影疾驰回来,英英玉立邪肆无双,正是三殿下。
心中一喜,殷勤着开口:“殿下快歇歇脚,让老奴数数您的猎物。”
几息之后开腔:“三殿下猎鹿一头,兔四只。”竟然与那东辰之人数量相仿。
楼津敏锐开口:“可是不够?”他还未下马,苍鹰停在左肩,红色骑装裹紧身姿,一派桀骜不驯。
太监笑道:“够是够了,只是这猎物数量与那东辰人一致。”
楼津挑眉,却见那东辰使者已经面露喜色,他心中轻哼一声,瞥一眼香,见炉中还剩一个骨节之余,拍了拍肩上苍鹰:“小黑,再去找只狐狸。”
苍鹰凌空而起展翅高飞,窜出去几十米远,来回盘旋两周后忽然降下身姿,楼津纵马追去,视线瞥见草中一黄灰相见身影,当下搭弓,他从马上站起来,身姿微沉,绷紧弓弦后骤然出手,只见一枚箭矢破空而出,直直窜入草地,几个眨眼间,苍鹰腾空而起,利爪上勾着一只身中箭矢的狐狸。
楼津冲谢渊玉遥遥一笑,扬声开口:“谢渊玉,本殿下说到的事做到了。”
谢渊玉看去,在蔚蓝色的天幕下之下,身着暗红色骑装的楼津自碧绿浩瀚的山谷中缓缓移动,头顶一只黑色苍鹰盘旋,他似乎是从洒满金色的地平线上走来,整个群峰浩荡有力,整片海一样的山林在一股一股的跳跃,白色的浮云被红火的太阳染成了丹红。
然后他策马,身影如一抹利剑,整个山谷在他身后荡漾扭曲。
谢渊玉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这景色太过赏心悦目。
以至于能清空心腹经年累月淤积的浊气。
这使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若是能多看几次,是否能让自己安宁。
第054章 桃花醉
周围有赞叹声响起, 惊叹与溢美之词传入耳中,万众瞩目之下楼津有种司空见惯的淡然之感,他是见惯了这种目光,翻身下马走向谢渊玉, 下巴微抬, 几分骄矜之色流出:“谢渊玉, 黄金树拿到了, 你用什么感谢我?”
他火热视线扫过对方周身, 眼中跳跃着几分簇火, 幽炙而热烈。
周围有人,楼津说的不算露骨,但他和谢渊玉触在一起的眼神都带着彼此心知肚明的深意, 谢渊玉脸上有笑:“等回去之后再与殿下商谈如何?”
楼津舔了舔唇, 意有所指:“ 谢公子知道我想要什么, 别让我失望。”
谢渊玉报以微笑回之。
身旁太监笑眯眯地催促:“三殿下, 猎物的数量老奴已经数出来了,圣还要赏赐您呢。”
一群人进到帐内, 为首上位是帝后二人,往下两侧依次排开, 帐中有硕大空旷,铺着的暗色地毯遮住土地,祥云花纹将这帐内映出一种庄肃大气来。
大太监将一小册呈在额前:“春蒐结果已出, 请陛下过目。”
圣上一看, 东辰排第二,为首赫然写着‘楼津’二字, 执笔太监为讨好天子,将这两字着墨颇多, ‘东辰使者’四字写的小,笔锋流转间金光灿灿,稳稳压了那东辰一头,再其后,参加今日狩猎之人也都书名在册,金墨书在宣纸上,一派英立。
圣上大悦,笑道:“赏!”
于是受赏之人帐中领赏,黄金珠玉绫罗绸缎被送下去,又有金银细软陪衬,帐中一片欢腾愉悦之景。
赏赐完毕,便是开宴。帐中有瓜果佳肴,又有御赐美酒,杯中酒色泽若琥珀,清香扑鼻,帐外通风处生了篝火,结霜般的炭火被烧得通红,太监将方才射的猎物剥皮洗净,野兔被串在红柳木削成的木棍上,又在河中捞鱼祛鳞,撒上芫荽胡椒和大蒜,鹿还在后方切块,避着众人,免得血气惊动诸位贵人。
谢渊玉和谢哲睿拿了兔肉在烤,木刺穿过兔身悬在炭火上方,兔肉无脂偏瘦,翻烤之间不断刷油,又用蜂蜜反复涂抹,皮肉边缘处慢慢生出了一层焦黄色,隐隐有肉香飘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谢哲睿方才在帐内吃了几口菜肴,不过大多为冷食,现在闻到这抹肉香眼巴巴地看着,谢渊玉看着好笑,提醒他:“还未熟,等一会再吃。”
正说着,一道暗红色身影而至,楼津带着一大块鹿肉而至,足足五六斤的重量,新鲜到肌红色纹理还在跳动,谢哲睿看着‘哇’的一声,眼睛亮得都要冒星星,谢渊玉视线由灼热炭火转到楼津身上:“鹿肉竟这般迅速分好。”
楼津掏出匕首切肉,锋利的匕首像是在切一块软豆腐:“这肉是第二块送来的。”鹿身上第一块肉送到谁手上不言而喻,宫中人向来会攀附,平日分放吃食自有一套完整体系,何人得何时得得什么摸的门清。
炭火上罩着一方金属色锃亮铁板,其下又用铁皮箍成桶的样子,敞着一方换气扇风口,铁板上淋了油,不一会就热起来,楼津把削成薄片的鹿肉放上去,刚一触上,便被烫地收缩,边缘处顿时滋滋作响,圆润清亮的油脂缓缓渗出。
又有太监送来甘蔗,紫黑色表皮被削干净,切成窄长小段,白色果肉撒上晶亮食盐,楼津挑了一块咬了一口,蔗汁淌入口中,食盐的咸味与甘甜混在一起,越发清甜。
正吃着,却有一妇人而至,着绿色骑服,窄袖窄裤,腕上缠着一串臂钏,面上有笑,楼津懒洋洋地开腔:“郡主安好。”
大楚男女之防不重,但未出阁少女倒也不敢贸然前来,郡主四十左右,早已觅得夫婿,是以未有避讳。
谢渊玉和谢哲睿同时起身行礼:“见过郡主。”
郡主笑一声:“见了两个生面孔,听闻是望州人士,早闻望州人杰地灵,今日一见果真是风水养人,得了两位芝兰玉树的公子。”
谢渊玉面上谦虚:“郡主谬赞,王都物华天宝之地,才能养出钟灵毓秀之人,郡主颇善骑射,实是巾帼不让须眉。”
今日狩猎也有女眷参与,骑马射箭飒爽之姿并不比男人差,郡主便是其中一员。
郡主爽朗一笑,面露满意:“你可有婚配?我有一女,年龄与你相仿,论面貌秉性也配得上你。”
她提起女儿,脸上露出一抹骄傲喜爱之情,眼中的笑意也是越发的多。
楼津嚼着甘蔗微微一顿。
谢哲睿一下子支起耳朵,眼睛瞪大听。
谢渊玉面露惭愧,语气越发谦和有礼:“承蒙郡主如此厚爱,渊玉不胜感激,只是心中已有佳人,自身秉性才德又十分平庸,实是担不起如此厚爱。”
郡主闻言一笑,自知被拒绝,也不见遗憾,又说了两句话转身离开。
谢哲睿眼中迷茫又好奇,他削了一块兔肉放在口中嚼,又看着铁板上滋滋作响的鹿肉,哥哥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明明大家都刚来王都,平时也都在一起。
甘蔗的甜津被咀嚼出来吞下,余下的残渣沙沙粗粝,含在口中丝毫不顺滑,楼津偏过头吐出,手上短短一段甘蔗被他来回转悠,从喉间溢出一声笑,阴阴凉凉地开口:“谢公子果然受欢迎,刚来王都便有人说媒。”
谢渊玉脸上笑意如天边浮云一般浅淡,不见任何真情的痕迹,语气倒是听起来一如既往般谦和:“承蒙错爱,倒是劳烦了郡主。”
楼津扔下甘蔗,他目光不明地盯了谢渊玉半响,蓦地露出一个笑来:“谢公子方才可是看走了眼,郡主父兄镇守边疆,麾下几万大军,清茶食盐更不必说,若是能娶了她女儿,岂不是平步青云。”
他似是越说越有兴致,唇边笑意越来越盛,只是周身气质却阴沉难辨,偶尔视线落在谢渊玉身上,眸中黏稠幽冷。
谢渊玉指腹按上匕首,手指微微一动,削了一片烤好的兔肉送到楼津面前:“做不来一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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