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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灵泽好歹与“小神仙”相处近五百年之久,深知对方的恶劣与冷血,他换了躯壳,又不长之前的模样,左松月认不出来,对他出言不逊,以他那六亲不认的性子,这外甥打得简直合情合理。
万灵泽捏着仙名录,只可惜慕容盛的这页留下的信息始终太少,他到天界时,距离盛君的消息已在众仙中绝迹五百多年之久。
若不是左松月那个糊涂蛋非要拿他那下落不明的舅舅壮自己威风,万灵泽还从不会清楚天界还有“盛君”这号神仙。
宋御舟见万灵泽忧心忡忡,自己也对慕容盛与小神仙的联系半信半疑。
他实在想得头疼,又主动邀请道:“徒弟,要不然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吧?你刚打赢了胜仗,师尊给你抓鱼吃?”
万灵泽思索过后,竟真的放下了仙名录,从椅子上起身。
若想知道慕容盛究竟是不是“小神仙”,恐怕光凭这一本仙名录还不够,他索性先放宽心,养精蓄锐,再找其他线索。
宋御舟却十分惊喜,知道对方这是答应了自己的抓鱼请求,又怕小魔头后悔,急忙去翻鱼篓。
转眼就见万灵泽已将刚刚他盛来的桃花酒一饮而尽,看着对方品尝,他又笑着问道:“味道怎么样?我好久都没酿过酒了……”
万灵泽摩挲着手中杯盏,心中竟难掩矛盾纠结,若之前的师尊需用宋御舟的躯壳方可出现,那就注定有一天,在他眼前的师尊会消失。
孰轻孰重他心知肚明,他跟宋御舟的表面师徒应该做不太长久,不过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宋御舟并非全无优点,相反竟还挺合他心意的。
听话,温柔,大概还很贤惠吧?
桃花酒的清醇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万灵泽撂下杯盏,颔首道:“还不错。”
宋御舟明明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如今得到了一句不轻不重的夸赞,他反倒在心中嘀咕起来:
连说句夸奖都要如此委婉?真是个吝啬的小魔头……
他拎好鱼篓,还是接收了万灵泽的夸奖,笑着招呼道:“走吧徒弟,为师带你去抓鱼!”
宋御舟又到了自己大展身手的场合,人都顿时开朗自信了不少,犹记得之前赶上春雨季,他和父亲下河抓鱼,一次就能抓上好几篓。
抓好的鳜鱼再分给邻居些,自己留上一篓,加些松子,做上一盘松鼠鳜鱼,色泽艳丽,酸甜开胃,配着米饭,他每次都能吃好几碗。
抓鱼可是宋御舟的强项,他带着万灵泽来到河边,前几日小魔头的心情都很不好,雨就一直没停,鳜鱼便也泛滥。
刚到河边,宋御舟就脱了鞋,挽起了裤脚和衣袖,走进了静静流淌的河流中去,转身便眼疾手快地逮到了一条鱼。
河水在太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灰色的鱼被手抓出水面,摆动的鱼尾激起颗颗水珠,在阳光下颗颗迸发。
他抓着鱼转头看向依旧在岸边高冷伫立的万灵泽,又举起手中的鱼呼喊道:“快下来啊!”
说话间,鱼却已不受控制,从宋御舟手中挣扎滑落,噗通——一声又跳入河里。
水花溅了宋御舟一身,打湿了他的衣衫,又溅到他的脸上。
宋御舟却浑然不在意,随意抹了把脸上水渍,任由披肩的青丝融上水的痕迹,他浑身狼狈,唯有头顶上的银冠在光辉下映着它的气势。
镶嵌的宝石在冠中被太阳的光照的绚烂夺目,宋御舟却一心玩水抓鱼,见万灵泽不来,他又走到岸边,贴心道:“来抓鱼啊,为师教你。”
他本意便是想带着徒弟散心,顺便抓两条鱼做顿丰盛的菜犒劳犒劳万灵泽,对方陪着他在天界隐瞒身份,还打了漂亮的一仗,怎么能没有奖励?
可惜仙名录夺去了小魔头太多心神,对方自仙界回来就一直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哪里还有欢快模样?
宋御舟早就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小魔头有一个健康的心理,积极乐观地向上面对美好生活。
万灵泽却为人孤傲高冷,见宋御舟如此狼狈,如今脸颊旁还滴着水,便更不屑下河。
他眉头微微一皱,反问道:“难道本座还不会抓鱼吗?”
“你连河都不下,为师当然不知道你会不会。”
宋御舟望着岸上的万灵泽,又伸手去拽对方的衣袖,却被万灵泽躲开,冷道:“抓鱼还用下河?”
话毕,万灵泽倏然施诀,河水忽然被魔息搅得胡乱翻腾,随着万灵泽向上抬手,水流涌动而上,掀起惊涛骇浪。
宋御舟瞬间被水花包围,转瞬,水花落回河中,鱼脱离了水的呵护,清一色的在半空中挣扎摆尾。
这场面顿时惊异到了宋御舟,万灵泽仅动了动手指,这河水里的鱼就全都浮出水面,悬于半空,都被抓光了吧!?
宋御舟被鱼包围,又冲着岸上的小魔头道:“吃不了这么这么多鱼,你快放下来!”
噗通——几连水花激荡,万灵泽收了魔息,鱼又瞬间坠回了河里。
“那你到底想抓几条?麻烦。”
明明是一句态度并不好的话,却让站在河水中的宋御舟破涕而笑,道:“哦,我知道为何三界要大战了。”
万灵泽拧眉,不明所以。
宋御舟就继续道:“因为你们都很无聊啊,不吃饭,也不玩,那聚到一起不就剩打架了?”
“三界大战,人间不也没能幸免?”
宋御舟却澄清道:“不过人间除了打架还有许多乐趣啊!比如做饭,种田,还有抓鱼……”
他勾唇一笑,撩动了河中清水,“我们虽然不懂得修炼,但一日为三餐忙碌,一年四季都有事情可做,过得很充实。”
万灵泽听罢,微俯下身,凝视宋御舟,“难道我们就不充实了?”
神与魔的寿命要比人长上许多,在漫长岁月中,他们无不追求修炼与造化,长此以往,永无止境,如何不充实?
“可快乐吗?”宋御舟打心底里发问,“其实有时我不懂你们究竟追求什么?不像人那样简单,吃饱喝足、有家人陪伴就行。”
万灵泽稍显沉默,忽然轻道:“三界其实没什么差别,大概是因为能力越大,那些追求就会变得更复杂,更难维系吧?”
宋御舟懂了小魔头的意思,想起之前在幻境见到的万灵泽是那样纯粹,当时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感情。
救母亲脱离苦海,念一碗面的恩,可他却屡遭祸事,最终还是被裹挟进了三界的争斗中,也是为了解除魔界封印,与家人团聚。
宋御舟觉得他与万灵泽是一样的人,只是对方在蹉跎中没了当初的心境,他又不气馁道:“若未来事暂时无解,那就专注现在吧?”
下一刻,宋御舟便使坏一把抱住万灵泽,他本想将人拖入水中,好好让这小魔头接接地气儿,却不曾想万灵泽时时设防,竟站在岸边巍然不动。
对方并未生气,反倒贴近宋御舟,也反手捏住他的腰,冷声质问道:“你想如何?”
“想、想教你抓鱼……”宋御舟对上万灵泽那双幽深的眼,又瞬间松开了熊抱对方的手,不甘心道:“你若不愿……那、那就算了。”
第二十六章 桃花潭水深千尺
河水如同一条被太阳精心编织的丝带,伴随洒下的鎏金一路延长。
万灵泽既不抓鱼,宋御舟便自己抓,一路踩着河中石,拎着鱼篓,颇有游山玩水之惬意。
游鱼在周围穿梭,于河水中若隐若现,宋御舟不知不觉离小魔头的方向愈来愈远,抓到一条鱼,放进鱼篓,却忽然见到一片片粉嫩的桃花瓣栖息在河面。
许是随着风的律动,花瓣被尽数卷入了河流中去,漫天缤纷,便如被过去的春日附上了一层灵气。
季节更迭,满山的桃花早已开败,况且宋御舟住在东处,桃花林尽数在西边,这里除了他院子里那开败的桃花树,明明应再无桃花。
可漫天上、河流中的花瓣却愈来愈多,宋御舟左右望去,却没寻到一棵桃花树的影子。
他心中纳闷,忽听见耳畔极轻的一声女音:“仙君~”
“仙君你来找我呀~”
宋御舟倒吸一口冷气,抬眼见太阳还刺眼,他总不能大白天遇到鬼了吧?
保险起见,他还是回过了头,去叫岸边倚树养神的万灵泽,“徒弟,为师好像遇到怪事情喽!你快过来看一哈!”
话音未落,那空灵又幽深的女声便又再一次响起,“仙君,我在这~你快来看看呀!”
宋御舟本没想去寻那声音,又想向岸边走去,可刚抬腿,刚刚在河中飘落的花瓣便愈发聚集挨近。
他实在惊奇,不过想伸手拍散那些如同活物将他围困的花瓣,却忽然望见河水深处,依稀在那碎石中,赫然有一双猩红的眼!
几乎是刹那,宋御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充斥而来的桃花瓣障目,那些花瓣忽然似有意识般将他缠绕,捂住了面庞,直至他彻底丧失了意识。
宋御舟瞬间朝河中栽倒过去,周围花瓣又顿时被水花冲散,顺着潺潺河流沿下游而走……
岸边的万灵泽听见了宋御舟的招呼,他站在阴凉的树荫下,不过是一抬眼间,便见到宋御舟直直朝河内猛地扎了进去。
万灵泽顿时瞬移,眼疾手快地反手将师尊从河中拽进了怀里,却忽然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魔息。
他警惕瞥眼,魔息尽散,早已察觉不到,万灵泽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忽然昏迷不醒的宋御舟身上。
河水浸湿了两人全身,刚刚还不食烟火、坚决不下水的万灵泽如今却也站在了河中浑身湿透。
太阳温暖的光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挂在宋御舟脸上的水珠颗颗晶莹剔透滴落。
万灵泽抚开了宋御舟粘在额间脸颊的乌黑湿发,探了探对方鼻息,呼吸平稳无异,只是这张平日白净的脸上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桃红。
便如抹了胭脂一般,在如画的脸上晕开了一抹淡淡的红。
“师尊?你刚刚到底看见了何物?”
昏迷的人自然无法回答,宋御舟一直双目紧闭,脸颊微红,就如失了魂般醉倒在万灵泽怀中,浑身的温度也逐渐滚烫了上来,唯有河水冰凉在两人之间穿行。
万灵泽还是决定先把人带去岸上再仔细探查情况,却一不小心见到对方浸湿的薄衣衫。
衣衫贴紧之处早已春光乍泄,宋御舟细长脖颈处的水珠从喉结滑动而落,阳光打在宋御舟微微起伏的胸口,也显得如此不合时宜,更加非礼勿视。
万灵泽蹙眉瞥过眼,又将人别扭地抱上岸,靠在了树下乘凉,树荫的阴影遮掩了大半风光。
而恍惚间,宋御舟仿若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他又梦见了翠华山上曾经热闹的村落,阳光明媚的一天,是春季刚刚结束,即将承接夏季的日子。
村中的算命先生收了宋御舟几枚铜板,玄玄乎乎,却无比认真道:“小宋啊!你命中带吉兆,将来桃花运肯定特别旺!”
宋御舟听得心潮澎湃,一手拿着晌午刚刨完地的锄头,一手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真的?!那我何时走桃花?!她……如何?她好吗?”
算命先生颠了颠可怜的铜板,他与宋御舟的父母算是旧相识,当初宋御舟出生,就是他给算的命。
当时只不过是奉承小两口,希望对方能多给些算命钱,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大红大紫,享清福的命,竟还真被宋御舟这实在孩子给差不多的实现了!?
多年过去,宋御舟一直脚踏实地,积极干活种地,在村中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算命的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
他虽然是个江湖骗子,其实根本算不出宋御舟到底是个什么命,但人情世故他懂啊,既然收了钱,夸就完了!
“你别急,你马上就要走桃花运!”算命的一笑,宋御舟二十好几,按理说早该娶妻,这会儿就是他不急父母也都急了吧?这桃花运还不是水到渠成?
“还有你这娘子可不得了啊!一定是俊美非凡!但又何止一个美字了得,更是方方面面都无人比拟,异于常人之优秀!”
此话吹嘘太过,世上恐有仙人如此,又岂是他宋御舟一介小小村夫能与之相配的?
宋御舟竟面露难色,不是不信,而是难免自卑,“那这样优秀的娘子究竟是看上我什么?”
难不成是他刨坑很快?还会做饭吗?
算命的一看对方不信,又急于找补道:“诶!这话可就不对了,因缘际会,她一定是看上你的优点,二人性格互补,互相理解,才能长相厮守啊……”
“我读书少,这究竟是何意?”宋御舟问。
算命的咂嘴:“就是你有的她不一定有啊!比如说你脾气太好,那她就不一定了,而她处处优异,可就兴许不会你所会的。”
“原来这就是互补啊?那我和娘子应该很是般配!”
既然他脾气好,又怎会怕娘子脾气不好?况且他会做饭,那又何须娘子也会?娘子已经及其优秀,而他若能为心爱之人做足一日三餐,更当弥足珍贵。
宋御舟顿时轻松,翘首以盼。
他从这个算命梦中逐渐醒来,面前的紫衣身影在眼中愈发清晰……
仅须臾,昏迷的宋御舟就已转醒,可他浑身的桃红依旧未曾褪去,抬眼看清万灵泽熟悉的脸,他竟如开窍般芳心大乱!
脾气不好,不会做饭。
性格互补,因缘际会。
俊美非凡,异于常人之优秀……
瞬间,一切的答案都猝不及防地指向了眼前正露出一丝疑惑目光的万灵泽。
对方哪怕只是注视,便让宋御舟小鹿乱撞,被视线游走到的地方似乎都在拼了命的发烫。
万灵泽以为宋御舟还未恢复神志,如今渐渐睁眼,又想叫人回去换身干净衣裳,结果自己的话与动作才刚未进行,就听宋御舟忽然懵懂问道:
“你是我素未谋面的娘子吗?”
……
……?
空气陷入了非常离谱、犹如三界大战那般漫长、漫长的死寂。
万灵泽抬起的手顿时悬于半空,又木偶般地呆滞收回,“你还没醒?淹到脑子了?”
“没有,娘子,我醒了。”宋御舟转而从树荫下起身,此刻把一向处变不惊的万灵泽都吓得往后一躲。
对方却心无旁骛地又整理起已经湿透的衣衫来,跑去穿好了鞋,又摆正了冠,忽然很在意形象地用手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虽然都在狼狈面前显得有些无济于事。
“师尊,你叫我什么?”万灵泽如临大敌,拧眉起身,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
他知道刚刚事有蹊跷,又将眼神警惕地寻去河边,究竟是何人在作祟?把宋御舟变得这么癫?
可下一刻,宋御舟的话就更让万灵泽如遭雷击,“你若现在不愿当我的娘子也没关系,我可以追求你当我的娘子吗?”
“宋御舟!你看清楚我是谁!”
万灵泽怒骂提醒,却碰上求偶状态的宋御舟,如今他身上的那层胭脂色褪去,表面上看已与往常如出一辙,只是一开口,万灵泽就知道他还不正常。
“看得清了,真如算命先生所说的一样,俊美非凡……”
万灵泽满头黑线,知道对方神志不清,又冷声打断宋御舟的胡话,“你可还知道我是谁?”
宋御舟当即点头,相反很清醒道:“你是我徒弟啊,魔尊大人,万灵泽。”
清楚明了,暂且看上去正常,万灵泽狐疑,宋御舟就补充道:“刚刚我在抓鱼,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是你救我上来的。”
宋御舟虽然发癫,但如今从昏迷中转醒,还知道去河边收自己遗落的鱼篓,见鱼篓里已经抓了几条鱼,他又准备回家。
抬眸却撞上大步迈向河边观察的万灵泽,河水中却平静无波,毫无异常。
“师尊刚刚可是看见了什么才晕倒的?”万灵泽问道,眼神还一直在往河中打量。
宋御舟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所见到的大片花瓣和河中的猩红双眼,只摇了摇头道:“没有,当时有些头晕,索性现在好了,鱼抓够了,为师回去给你做饭吧。”
万灵泽依旧怀疑河中蹊跷,却被宋御舟转手抓住了胳膊,对方已不在乎道:“好了,我都没事了,徒弟,我们回家吧。”
虽称呼又变回了原来的,宋御舟也恢复如初,可唯有万灵泽注意到对方挽上他胳膊时,与往常都不一样的害羞与脸红。
第二十七章 不及我送徒弟情
院落春风,烟火气萦绕。
宋御舟将所有菜的原材料都洗好切好,再一起等待下锅,将鳜鱼鱼头鱼刺剔除,再将鱼肉两边改刀,放入盐、黄酒、淀粉,腌制一盏茶的时间。
期间焯水煮好豌豆、笋、蘑菇等配菜,切好的鱼肉雪白剔透,改了刀裹上粉后在锅中热油,将鱼放入锅中定型、复炸。
宋御舟再起锅,葱姜蒜炒香,倒水后加入黄酒、盐、白糖、两勺白醋,再将配菜过油炸,最后摆盘浇汁。
炸好的松鼠鳜鱼像成熟开口的大松果,鱼肉金黄脆嫩,淋上的酱汁粘稠晶莹,配菜点缀着颜色,端上房间内的黄花梨木桌。
宋御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仅又做了盘麻婆豆腐、蓑衣黄瓜、荷叶凤脯、还为万灵泽盛好了酒。
万灵泽上次看到这么一大桌子菜还是在建房子,宋御舟请大家吃饭的时候,如今却就他一个人,如何吃的完这么一大桌子?
他眉头一紧,冷问:“做这么多菜干什么?”
“当然是吃啊。”宋御舟端着碗米饭落座,眼神却压根没在菜上,反是问道:“难道是菜不合胃口?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做可以学的。”
宋御舟含情脉脉,仿若句句发自真心肺腑,他忽然对万灵泽爱慕有佳,尽是讨好,此刻支颐坐着,眼神又停留在万灵泽的脸上不曾离开片刻。
身为魔尊,万灵泽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的眼神盯得发毛,且这眼神里毫无凌厉与锋芒,竟只有柔的如水般的澄澈。
他知道宋御舟不对劲,可除了对他的眼神变了外,对方却依旧正常种田做饭,又与平日毫无差异。
万灵泽甚至不知要如何与其辩驳,索性拿起筷子吃饭,碗里就被宋御舟眼疾手快地夹进了菜。
“徒弟,你快尝尝。”宋御舟边夹边道,“我爹说咯,若想哄娘子开心,就得多做好吃的,我做了这么多,你开心了吗?”
万灵泽刚塞进嘴里的饭险些哽住,他觉得要让宋御舟像曾经一样对他害怕而闭嘴很有必要。
故而一把撂下了筷子,言辞冷厉道:“本座见到你就不开心,你若再说娘子,本座就拔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尝不出味道来!”
宋御舟兴许有被吓到,当真垂头吃饭,万灵泽终于轻松,却听对方竟默默道:“没关系,家有悍妻胜过良田万顷……”
谁是悍妻!?
万灵泽血压直升,脸色阴沉,忽然发现宋御舟压根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对方怕什么?!倒是他要被宋御舟给吓到了!
“那河中可是有脏东西?让师尊变成这样?”万灵泽咬牙切齿,就对上宋御舟无辜双眼,“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那师尊呢?为何忽然要我的喜欢?”这顿饭菜做的丰盛,万灵泽却心不在焉没吃几口,反而想再去河边一探究竟。
可他的念头却转瞬因为宋御舟的话而动摇,“我喜欢你也不行吗?我死了一千年前,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你对我好,还拿铜板给我买包子,虽然之前你讨厌我这张脸,但仔细想来,我却并未受到伤害。”
万灵泽觉得宋御舟的话太乐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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