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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还没有反应, 商晚承笑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闻言, 商垣眼珠微动,像是生了锈的铁珠:
“你个混小子能成什么事, 你说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根本救不活商氏。”
商晚承笑容僵硬在脸上。
商垣转头,一双眼睛沉沉的望向他:“你是比知许常来看我, 但论公司管理运营,你连他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商晚承愣了几秒,笑容一点、一点消下去,眼眶渐渐湿了。
他极力扭头转向别,声音微弱:“我以为您是信任我才把商氏给我……”
“哼、早知道有今天,”
商垣缓缓闭上了眼睛:“我就再多生一个孩子了。”
“……”
孟沁还是被孟策舟抓回国内了,暂时被囚.禁在医院。
那天高毅偷偷找到林景年,说孟沁要见他。
高毅满脸为难:“我是背着孟总告诉你的,不然咱俩的事就暴.露了。”
林景年略一思忖,答应了。
医院很冷清,走廊空荡荡的吹着阵阵阴凉的冷风。
林景年没忍住打了个哆嗦,被高毅带到房间,人就退身出去了。
医院倒是豪华,但门口却空无一人,他又想到来之前高毅的冷嗤“活不了几天了”。
冬日晴空亮白如雪,干净的没有一朵云,郎朗映进窗户也只有一片洁净的煞白。
整个房间都很白,连窗帘都是白的,几乎将没了血色的孟沁整个融入进去。
这幅样子,倒是符合高毅的话。
林景年进了病房,削瘦的孟沁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又转回了头,继续整理桌上的花瓶。
“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林景年很实诚的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啊,”孟沁苍白的嘴角扬起浅笑,在阳光下浅显:“那天,只有你给我妈妈送了花篮。”
“……是吗。”
时间太久,林景年几乎已经淡化了这段记忆。
他耐心等孟沁擦干净瓶身,把花束插进去再摆正,鲜嫩的花蕊撒了点水珠,在阳光下像晶莹的宝石。
“我在缅甸被那里的人打了药,医生说我活不长了,所以找你来,是想再跟你聊聊天。”孟沁看向他,一双眼睛沉沉的:
“自从爸妈决裂,爷爷把我嫁给那个肥胖恶心的男人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好好聊过天了。”
上次他找孟沁纯粹是为了收集证据,没想到孟沁却拉着他说了很久孟坤和宋怜怎么闹掰以及孟老如何重男轻女的陈年往事。
当初只是看小说,三言两语被带过,却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确是亲身经历了一辈子。
孟沁是被孟老逼着嫁出去的,毫不夸张的说,婚礼的前一晚上孟沁才刚被从机场绑回家,第二天被人摁着结了婚。
结婚对象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男人,靠着家里的权势和宠爱成了个整天喝酒打牌找小姐的半吊子,但凡他看孟沁哪里不管便动辄打骂,整天家里鸡犬不宁。
孟沁自然是受不了的,但因为孟老,为了孟氏的利益,她只有忍。可这一忍就是好几年。
孟坤把她从那家人带出来,孟沁已经像是变了个人,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得半天不敢说话。见好端端的女儿被人虐.待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孟坤对孟老的怨恨更甚。
所以直到孟老死的那天,孟坤一家人也不愿露面。
而对于孟沁而言,这世界上对她好的人,也就孟坤和宋怜了,而父母的突然决裂,对她而言又是另一种打击。
所以才会如此怨恨孟策舟。
生日宴那天,她就是奔着淹死孟策舟去的,只是林景年突然出现打断了她。
没想到,他却因为听完了这些而得到孟沁的好感。
“游轮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既然聊天,那就挑点他喜欢的聊吧。
孟沁否认:“没有,那个时候,父亲因为公司的事情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我无暇顾及其他。”
她突然笑了一下:“你是想问我许执的事情吧?抱歉,这些我一概不清楚。如果你真想问,那我就觉得是白茶吧,他挺像个坏人的。”
“嗯,我知道。”
孟沁承认生日宴的事情,就间接证明白茶和孟策舟说的一切都是在胡言乱语。
可孟策舟为什么不肯信?
林景年按下心尖一抹酸涩,继续道:“只是,他一个人干不来这些,除了林少川,肯定还有帮手。”
雇佣兵、换船、实事报备定位……
能满足这些,必定是孟策舟极其信任的人。
“就不能是白茶和林少川吗?你呢?你不也是主谋之一?”
“我不是主谋,我、”林景年噎了一下,松了肩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穿越来的,等我完成任务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而且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孟策舟,怎么会害他……”
他说带最后声如蚊蚋,自己先没了底气。
这些话别说书里的角色,哪怕放到现实社会也没人相信,太过于天方夜谭与玄幻了。
房间里死寂了一会。
孟沁才认真思考的点点头:“怪不得……那天你几句话就把父亲的稀释股权给挡回去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孟策舟故意让你这么做呢。”
林景年讶然:“你相信?”
“我都要死了,你应该没理由要骗我。”
孟沁说:“父亲的稀释股权准备了很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孟策舟又没见过,却能反将父亲一军,原来这背后是有你当军师。”
林景年眼里闪过疑惑:“反将一军?”
孟沁:“他准备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稀释股权协议,掺进了临云地产合同里,一字不差的诱.惑父亲签下了。”
当时林景年不论做什么,孟策舟对他都是有防备的,即便后来这种防备渐渐模糊,但关于这种事情,他确实是没听过的。
且那个时候剧情还不算太偏离原著,可这种事情原著里也没提过。
孟策舟是从哪知道的稀释股权?
就算知道,模拟出一份一字不差的……也挺有难度的……
这个疑惑就像是埋在地下的一串葡萄,一个露出来,剩下一连串就都出来了。
他不禁想起刚当助理那几天,孟策舟便对他一通试探,原先总觉得是怀疑原身的真心,可何老都知道他是卧底的身份,孟策舟会不知道?
那种试探,就是是在试探真心还是在试探卧底身份?
林景年倾向后者,正因为早知道他卧底身份,如今才会对他的怀疑巍然不动,打心眼里认定游轮的事情一定是他干的。
包括刘在阳的死。
他没有干涉关于刘在阳的剧情,而且原著刘在阳是后期卧底,为什么前期就死了?
以及,那些早该出场的卧底。
临云……
他记得这个,原本孟策舟接手的地产,结果半年后被泥石流淹了个干净。
林景年越想,背后越是冷汗直冒。
一切太奇怪,又诡异,几乎能用诡异的巧合形容。
孟沁似乎是感慨:“他还是像爷爷,很聪明,好像一切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也难怪,那个老头子宁愿把家产给他。”
孟沁说着,已然成了苦笑。
“你不应该把这些事情怪在无辜的人身上,强.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的不是孟策舟,你报复错人了。”
孟沁只是冷哼一声,半天什么也没说。
林景年也没再多留,转身开门。刚迈出一只脚,倏而转身,问出了心底疑惑许久的问题:
“既然是报复,直接报复在孟策舟身上岂不更好?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孟沁苍白的脸庞这会更加灰败,眼底泛起酸涩的红色,“我没打算害你,也没打算牵扯你进来,我只是……想让孟策舟失去一个很爱他的人。”
“时间短促,人数也没办法掌握,你当时不可能想到这么多。”
“好吧。”孟沁抬手随意蹭了蹭眼尾,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或许,你也可以理解为顺手。”
“……”
从孟沁那离开后,林景年一路赶到车太田住处,进了门,他迫不及待地抓住人问:“小说里刘在阳是怎么死的?”
车太田盯着惺忪睡眼打哈欠,闻言呆愣地“啊?”了一声。
“刘在阳是因为什么被发现是卧底的?”林景年拽着人,一双眼睛瞪圆。
手腕颤抖,心跳几乎跳出嗓子眼,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并不是他害怕,而是就在病房,他心里突然蹿出来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之所以孟策舟能巧妙地避开这一切,或许,他是重生的呢?
第29章 第 29 章
他表情目眦欲裂, 车太田都被吓醒了,怯生生道:“新车发布会……被抓了个现行。”
“确定是新车发布会?”
“当然,那是个剧情点, 我记得千真万确。”
林景年像是被按下音量键一般,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攥得死紧的指尖松开他, 脚步连连后退。
撞倒了身后琉璃瓶, 巨大的玻璃破碎声彻底刺醒了车太田。阳光透过窗户映在碎片, 模糊映出林景年那张悲痛的脸。
车太田担忧地叫了他一声。
“果然是……怪不得不信我, 怪不得一点也不相信我。他早就知道, 我是被林少川派来的卧底,所以当初调我去当助理, 也是为了方便监视我。”
他指尖紧紧扣着墙壁, 心已经痛的麻木, 脸色比刷了白漆的墙面还要苍白。
这下子, 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想来这些天他还百思不得其解,认为自己和孟策舟感情再浅,也起码有一些信任, 那孟策舟为什么面对录音也不信他?
原来是从头到尾都把他看得透透的。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当初我还不如什么也不做,至少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林景年心脏钝痛,仿佛被一把生锈的刀刃来回割,痛得他连哭腔都是断断续续的。
可这样一来, 不就显得他从前的真心像个笑话一样吗?那些口口声声诉说的“爱意”, 都在无形中化作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往后岁月里他的脸上。
林景年无力的倚着墙壁, 垂下的眼睫遮住了涣散的瞳孔。
车太田挠挠脸:“什么意思?”
“刘在阳死的那天孟策舟还在忙临云地产的事,根本没发展到抓现行的剧情, 那孟策舟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没有孟沁提起稀释股权的事情,他也或许一辈子也猜不到这些。
稀释股权第一次出场,按原著设定,孟策舟绝不可能知道这些,那那天晚上在医院,孟策舟也根本不会拒绝孟坤的那份赠与书。
可偏偏就是孟策舟拒绝了赠与书,偏偏一切反着来。
如果不是重生,林景年也无法找到第二个理由了。
“重生……”
车太田惊疑道。
虽然惊讶,但他翘着林景年伤心的真切,车太田张张嘴,努力想找补什么,但林景年已经起身走了。
一场大雪之后,凋零的树枝挂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萧瑟地屹立在街道两旁。
林景年眼圈、眼尾和鼻尖通红,宛若雪地里的一枝艳红的腊梅。
看着沿途的风景,他低头把脸埋进浅色围巾,强忍着眼泪要掉下来的冲动。
来到这里大半年,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再仔细想想,他失去的好像也远远比得到的要多。
谈了一场自我感动的恋爱,甚至是单方面恋爱,到头来家人见不到,朋友没了,什么都没了。
现在,他或许要在这里搭上一辈子了,因为他无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腹部痛到痉挛,他痛苦地弯下腰,一只手搭在腹部按揉。
“叫了五声都没听到,难道另一只耳朵也聋了?”
林景年抬头,林少川顶着凛冽的寒风走来,语气淡漠道。
林景年忍着冷汗问道:“什么叫‘也聋了’?”
“哈、”
林少川失笑,掐了手里燃了一半的香烟,随手扔在雪水里:“看来孟策舟确实厌烦你了,连你的报告单都懒得派人通知你一声。”
林景年心底蓦然直坠:“什么意思?”
“你的耳朵聋了,就是那天海上高毅打得那一枪。被孟策舟关了这些天,医生每天都会给你上药检查,你竟一点也没察觉,现在还要问我什么意思?”
林少川眼眸眯起,闪着不虞的寒光。
高大的躯.体缓缓靠近,折下的阴影把他严实包裹。
身后马路车辆疾驰,掀起肃杀寒凉。
“林景年。”
他道。周身还有未褪的烟草味。
“演戏归演戏,别真把自己骗进去了。你现在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作践成这幅模样,父亲看到,会生气的。”
他说着,几乎把林景年逼到绿化带里,一双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死盯他。
对原主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林景年实在没多少好感。
林少川目光掠过的地方立马细密渗出一层鸡皮疙瘩。
他把人推开,脸色更冷:“你也别把自己演进去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装什么好人。”
林少川任凭自己向后倒两步,望向他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游轮那件事不是你干的吗,故意把我推出来顶罪,应该不止是为了掩护白茶吧?现在把我接回来,不就更坐实我是卧底了吗?”
林少川相貌温润,西装革履,眼睛永远噙着一点笑意。
这幅温和的样子落在林景年眼里却格外可笑。
“我发现,好像你离开孟策舟,就会变聪明一点。”林少川无所谓地摊手:“可惜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林景年瞪了他一眼,绕过他想离开这里。
路边的车辆赶紧停下,从里面涌下来一群黑衣人,宛若乌云般迅速把他们笼罩。
林景年一瞬惊疑,转眼林少川已经被人一左一右挟持。
乌泱泱的人训练有素地侧身让开一条小道,一辆黑色红旗缓缓驶入,车窗冉冉降下,孟策舟那张堪称森喊的脸露出来。
隔着人群遥遥瞥了他一眼。
一眼过后,林少川直接被摁进后排黑车里。
之后那群人就没怎么动了,齐齐朝他望来。
林景年不明白这是哪种意思,也不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低头穿过人群离开了。
走了一会,到路口那辆黑色红旗直接截停了他,高毅下车绕道后面,拉开车门,别过脸对他道:
“自己上去吧。”
林景年抬眼,对上最里面,孟策舟那双阴骛的眼睛。
自知跑不了,林景年一言不发地坐在另一侧。
车辆正常行驶,窗外风景飞奔后退。
林景年沉默地看向外面。
“你倒是沉得住气。”
半天没动静,孟策舟自己开口了。
林景年依然没吭声。
“不是喜欢他?我把他抓了,你倒是一点也不心疼。还是说,你觉得我喜欢你,所以舍不得动他?”
林景年胸膛起伏,他攥着拳头转身与孟策舟那双愠怒的眼睛直视,冷笑一声:“不是说不喜欢我了?”
“……”
“也是。”
“……”
“确实不喜欢你了。”
孟策舟僵硬一瞬,脸都扭曲了:“像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喜欢。”
第30章 第 30 章
林景年一言不发地听他说完这些, 别过脸,持续沉默。
车厢后座死一般的沉寂一路。
等车辆停稳,林景年这才觉得不对劲。
怎么开到林家了?
他推了一下车门, 没推开。
“如果说我愿意信你呢。”
同样安静了半天的孟策舟突然开口。
林景年动作一顿, 他一回头, 孟策舟瞬间觉得脸上极其难堪。
强压下内心不悦:“我试图冲击林氏产业, 但都被挡回来了, 我知道林家没这个能力, 之后派人查出来背后是有商晚承在做背书。还有, 还有游轮那件事我也查明白了,是他们。”
林景年:“所以?”
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论你和林少川干了什么勾当我都既往不咎, 继续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我会考虑放过林氏。”
当初为了自证清白, 我连楼都不知道跳了多少回, 把自己折腾的浑身是伤。现在真相大白,你就一句话轻描淡写过去了?
林景年既觉得伤心又可笑。
他没有回答,反而更用力推了车门, “放我下去!”
“既然见了面就把话说透彻,省得以后再纠缠不清楚。”孟策舟目光深沉地注视他几秒钟,锐利的眉眼压了压:“游轮那件事你真的一点也没掺手?那为什么会知道螺旋桨有问题?”
林景年掌心攥紧,瞳孔隐忍怒火。
“莫非……你真跟那些玄学有关系?”
虽然这话说出来孟策舟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但事已至此, 也不得不信了, 毕竟换船这种法子,也只是他重生之后想出来的。
春节已经过了, 外面还挂着凛冽的寒风,可林景年的眼神比车窗外呼啸的冷风还要刺骨几分, 像是结了一层冰霜,寒气浸红了眼底。
“不是不信?现在怎么看到证据就相信了?其实……不管怎样,我有没有做过只是凭你的一念之间罢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
林景年转过身,眼睛和鼻尖通红,刚忍下一点哀切,可看到孟策舟沉下去的表情时,又细细密密地浮上来。
那一瞬间,他的委屈、懊恼、无力像一瓶瓶被混合在一起的调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好、好,其实我没有穿越,那些都是为了骗你才编的瞎话,这期间我一直都在瞒着你,包括什么喜欢你的话,也都是假的。”
孟策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胡话?”
这会,林景年也丝毫不畏惧他了,忍着内心的自.虐般的割痛,他挺直腰背:“我就是喜欢林少川,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了他。”
“你!”
孟策舟瞪眼,差点从座椅里跳起来。
他眼神阴翳,声音俨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你再跟我说一遍试试!”
“之前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吗,现在我帮你说出来了,你又不信了?”
他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彻底惹怒孟策舟,他伸手,轻而易举的把人拽到眼前。
一双怒火中烧的黑眸恶狠狠地瞪着他。
孟策舟散打格斗一样不落,手臂和脊背全身鼓囊的肌肉,又身形高大,深邃的眉眼一压,如巨山般窒息的威压感扑面而来。
他一副要吃了林景年的模样,指骨攥得咯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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