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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靠在他身旁帮他缓解烦躁。
孟策舟猛地睁眼,拽过身后那人一把甩开,冷声道:“谁准你进来的!”
“孟总……”
白茶连连后退,怯生生道:“这些天一直不见,我想您了……虽然身为您的生活助理,但您却从不把工作交给我,与其说是助理,倒不如说是专门给您提供情报的工具。”
其实白茶和林景年的声线很像,一旦不开心鼻音总带点嗫嚅的意味,说气话来哼哼唧唧的。
软软落在人心头,跟挠痒痒似的。
孟策舟眼神更冷,两边太阳穴被摸过的地方像是长了两根刺,难受的令人反胃。
“不满意,就滚。”
白茶满脸惊愕,“孟总……”
眼见孟策舟脸色愈发阴冷,高毅连忙把人带出去,叫来司机把人送走。
等在回去,已经看到孟策舟脱了西装外套,额发湿哒哒地搭在眉骨,一张脸黑的几乎能滴水。
高毅偷偷看了一眼窗外。
没下雨啊。
难不成洗脸了?
“孟总,已经把人送回去了。”
孟策舟抵着眉心,似乎头更痛了,高毅连忙去找治头疼的药。
以前有林景年在,孟策舟已经很少依靠药物,现在人被关起来,这药也没来得及补上,高毅又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高毅。”
孟策舟静坐了一会,喊道。
“孟总。”高毅立马挂断电话大步走来。
“别墅那边有动静吗。”
“……”
孟策舟名下多处房产,只是平时他住在公寓,偶尔去孟宅,那这个“别墅”,指的应该是被关起来的那位。
高毅回答时打了个官腔:“管家在每天汇报的动线里,没有什么动静。”
“……”
“每天就是醒了吃吃饭、养养花、打游戏什么的,听说脸上的伤好了不少,纱布已经拆了。”
孟策舟揉眉心的动作一顿:“还有呢。”
“没了。”
高毅停了一会,犹豫不决道:“还有……拔了您种的塔树算吗?他说看着心烦。”
“……”
高毅缩头:“现在没了。”
“……”
孟策舟深深吸了一口气,头疼已经缓解多了,只是现在有一口气窝在胸膛不上不下,胀的心痛。
昭安繁华,白天是一座gpd世界前列的高端都市,晚上变成了各种灯红酒绿。
高楼鳞次栉比,孟氏大厦被簇拥在中央高耸入云。
孟策舟看着落地窗外稀薄的云雾,听身后保镖的汇报。
蓝烟重伤之后,诸多事物都压在了高毅身上,此次调查林景年的人手是格外交由高毅底下的二把手来做。
“宴会没有监控,且当时所有人手都聚集到宴会,您事后封锁消息,所以我们什么也没查出来。关于拍卖会,林景年换掉的那艘船螺旋桨确实有问题,您挑选的那艘与最后乘坐的船艘都是安全的,之后我们调查过航线,也都没有问题,商知许和您结仇必不会让您安全抵达,那螺旋桨是他们的杰作,至于后来那两艘,必定是林家了,只是林少川有帮手,目前推断不止一个。”
高毅:“既然人是林家的雇佣兵,那就说明谁控制船艘,谁就是帮凶。”
二把手眼神锋利:“可,能控制船艘的,有两人。”
林景年是口述没有证据,许执如今死了,那知道的就剩他和商晚承两人。
白茶全程被孟策舟强行摁在身边,反而洗脱了嫌疑。
高毅否定:“你的观点有问题,可商晚承也差点死于枪.战。”
孟策舟抬手:“不。商晚承死了,我死了,商家摇摇欲坠,届时林少川正好一箭双雕,一家独大。”
可还是排除不了林景年。
林景年姓林,终归是林家的人。
孟策舟转身离开落地窗,若有所思地走到书架。
“孟总、孟总!”
蓝烟虚弱地走来,身上穿着深色工作制服,扎着和平时一样干练的发型,只是唇角苍白。
“还在养伤,大家不必担心我。孟总,我是来替林景年说情的。”
高毅与二把手都惊讶地齐齐望向他。
孟策舟抬头,示意她说。
“对您来说,刘在阳和白茶的作用相同,无非利用他们顺藤摸瓜,揪查出更多外边进来的线人,当场刘在阳死前我是见过他的,他死前,给了我一样东西。”
蓝烟拿出来一个黑绒方盒子,里边是一朵没来得及雕刻完整的花朵。
有点像缅栀子。
另外还有一封信。
“他写给林景年的,我粗略看过,里面说了,林景年曾说过忠心孟氏,所以他愿意为了林景年和林家切断合作,还有一些忏悔。”
那封信写的歪歪扭扭,看样子是在不平整的地方用铅芯潦草写出来的,纸面还有脏污。
不止蓝烟嘴里说的那些,但也足够证明,林景年曾多次拒绝林家派来的任务,反而对刘在阳偷盗机密百般阻挠。
孟策舟捏着信看完,皱着眉又绕回第一句从头到尾仔细又读了一遍。
这才看明白,这里面一字一句都撰写的十分沉重,哪是什么信啊,分明是一张赤.裸裸的“情书”。
他捏着纸角,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似的冷笑。
下一秒,伸手把这封“情书”一分为二,撕碎后被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深夜。
别墅大门被缓缓打开,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停在花圃旁。
孟策舟刚下车,视线越过壁灯,一眼望到前院那块没来得及埋上的大坑,周围还有厚厚一层积雪。
应该就是被林景年扔了的那棵塔树。
他推开房门,不动声色地站到床前,一双墨眸审视般地打量着林景年的睡颜。
半晌,手伸向那截雪白的下巴,掐着用了几分力道,那人在睡梦中轻轻呓语几声,他便顺势弯腰压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景年才在睡梦中察觉出有几分不对劲,朦胧中感到唇瓣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挣扎了几下,痛感瞬间涌上,他瞬间彻底清醒。
睁眼便看见一道黑影压在床边,床头灯光隐约覆在那人身上,依稀能分辨出那张冷清的眉眼。
孟策舟沉声喊了句:“林景年。”
他嘴角传来破皮的蛰痛,伸手一抹,竟然流血了!
“林少川找过我了,他还在为你求情开脱。”孟策舟说着,更像讥讽:
“你们兄弟的感情可真好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呢。”
林景年想也没想,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第27章 第 27 章【新增千字】
孟策舟起身, 后退两步,后背撞到开关,房间内灯光倏亮。
林景年又惊又怒, 泛红的掌心微颤, 一双眼睛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而他置身灯光下, 半张脸清晰浮出泛红的指印。
孟策舟舌尖抵着被打过那侧的口腔软肉, 表情僵硬:“为了他你打我?”
林景年噙着嘴角血渍, 眉眼冷淡。
闻言, 也只是面容失落地望向他:“不是不喜欢我了, 还来做什么?”
这幅态度与他平时太过相悖,巨大的落差一时让孟策舟有些复杂, 沉了沉脸:“不是委屈?我派人重新调查了游轮的事情。”
林景年表情松动。
孟策舟咧嘴。
因心头窝火而表情狰狞:“你没有被排除。”
林景年深吸一口气, 别过脸头。
他快步走到床头柜蹲在, 打开第一层抽屉, 翻出夹层里的录音笔,拿着这个冲到孟策舟面前,一把甩在他身上。
“证据。”
“啪嗒”一声脆响, 录音笔摔在地毯触动开关,立马窸窸窣窣传来孟沁的哀泣。
“那天……落水……是我干的……”
“凭什么!是他害的……爸妈离婚……”
“对不起……”
“……”
说的是那天孟沁生日,孟策舟溺水的事情。
一切只怪时间太巧,田覃死后,孟坤和宋怜平心静气相处了几年, 偏偏在刚生下孟策舟时生了嫌隙。
当时年幼的孟沁不懂这些, 只知道弟弟刚出生,爸爸妈妈就闹成了仇人, 再加孟老爷子思想封建,重男轻女的念头根深蒂固。种种不平等下, 孟沁对孟策舟的恨意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只是这次孟坤和宋怜早就离婚了的事情,彻底爆发了她压抑多年的情绪。
“那枚胸针是谁捡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落在了后院,因为是我救的你,我没有接到任何指示,去后院纯粹是因为小说写过你会溺水。”
林景年镇定的解释了这些,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孟策舟站在光线最强烈的中心点,五官落了一层浓浓的阴影,嶙峋的线条勾勒得轮廓极为锋利。
他就像一座线条分明的冰雕,隐隐散着寒气。
孟策舟越是沉默,林景年的心就跟着更坠一层。
林景年攥手,颤声:“你……还是不信我。”
半晌。
孟策舟抬脚踩在地面还在回播的录音笔,轻轻一碾,录音笔立刻碎成小块。
最终什么都没说,下到楼下,命人填上那块坑就走了。
黑色宾利在街道扬长而去,留下一阵簌簌风声。
月光煞白如雪,落了地面一层。林景年站在窗边,目光被寒风吹得像是浅浅覆上一层冰,随着豪车的离开而更加凛冽-
林景年跑了。
在小年夜除夕跑的。
那天晚上烟花满天,巨大的火光与烟花炸响掩护了林景年逃跑的动静。
其实外墙有个躲懒的看守发现林景年了,只是当时孟策舟下过命令,他们不敢伤人,林景年便直接拿出块被磨锋利的碎片抵着大动脉,看守怕他真动手不敢靠近,只能看着人跌跌撞撞从雪地里逃跑。
那天孟策舟还在开会商议处理商家,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赶来。
但只来得及看到现场留下一长串带血的脚印。
江眠大病初愈,闻言也撑着过来了,他看着积雪里那一长串氧化后褐色的血滴。
“哪来的血……你们动手了?”
哪个看守的人被高毅拎着领子抓来,闻言连忙摆手:“我我我我我没动他啊,他当时表情冷的可吓人了,手心都被手里的碎片割烂了也不松手,我害怕他真刺穿脖子……”
“碎片,什么碎片!是刀吗?他哪来的这些东西?”江眠焦急地上前一步,嘴里吸了冷风忍不住咳嗽。
看守低头,高毅立马踢了他一脚:“江总监问你话呢!别在这叽叽歪歪的。”
“啊、我、我说,那看着不像是刀片,倒像一块被摔碎的什么东西被磨了,反正很锋利。孟总,您千万别罚我啊,我就是偷个懒不小心撞见的,而且他当时一副不走就死给我看的样子,我也怕伤到他……”
看守被提着领子,弱弱求情。
这会大家都没说话,纷纷转头看向孟策舟。
除夕夜的寒风吹翻衣领,紧紧贴在他因愤怒而呼吸紊乱的胸膛。
他目光锐利,穿过寒风化作一把冰刀,狠狠地落在那串杂乱的脚印上。
林景年离开的时候,应该没来得及多穿几件衣服,才会被冻得身体失温,流了这么多血也没发现。
他表情冷硬,转身大步朝楼上走,一刻也不停地走到林景年的那间屋子,抬脚踹开了门锁,飞速在屋内转了一圈。
果不其然,在窗台一侧,有摸过东西的痕迹。
只是今天风太大,上面只有一层浅淡的白.粉残留以及一抹不小心蹭伤的血印,脚下,还有被撕开的创口贴膜。
这上面的血,应该是林景年打磨时不小心划伤的手,院子外面,是被锐器划伤导致。
高毅处理了那个看守才姗姗来迟,走进一看,也大吃一惊。
“孟总,这、我们要把人重新找回来吗?”
“有什么好找的。”
孟策舟眼睛被吹得通红,因胸口传来的沉闷的钝痛眼底已经渐渐渗出猩红的血丝,在那张被月色映得苍白的脸上尤为骇人:
“这么心急离开,八成是为了那个姓林的。”
高毅没忍住偷偷打量他:“那万一让他们碰面——”
没说完,便被孟策舟冷冷打断:“我不在乎。让他滚。”
他态度冷漠又决绝,高毅自然是不敢多说的,默默闭了嘴。
孟策舟说完,也不走,就这么在窗边静静站着,仿佛感觉不到外面的冰天雪地似的。
江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裹了裹厚厚的棉服,抬头向脚印延伸的远方极目,一眼望不到边。
他担忧:“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他现在冷不冷。”
除夕后半夜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沿路覆盖轻浅的脚印。
林景年身上没有联络工具,甚至最基本的手表都没有,穿着棉服跳不了高墙,所以一开始就被他扔在屋内,这会身上只套了件羊毛马甲,嘴唇冻得乌青。
逃出来已经有三个多小时,这会他已经耗尽了体力,如今全凭意志力支撑。
没走两步,他膝盖一软,重重摔在积雪上。
天空飘白,轻轻落在他纤长的睫毛,凝结成霜。
忽然,一双温热的大手替他拂去寒霜,眼尾抖擞,林景年扑簌簌地睁开眼睛。
有了意识后他首先感到一团热气裹着他,失温的手指重新感到温暖,第二眼,才反应过来眼前场景已经从白皑皑的雪地变成了简洁的吊顶。
他瞳孔猛缩,倏然起身。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一旁椅子坐着小憩的男人。
林少川睁眼,手边火炉还煨着一罐煮得咕噜冒泡的暖汤。
他伸手掀开一点盖子散热气,才抬眼望向羊毛铺的软榻上、那个满脸惊恐的青年。
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温和:“弟弟,欢迎回家。”
林景年打量周围,警惕道:“我怎么在这?”
“捡来的。”林少川在厨台拿了把勺子和两个木碗,坐下轻轻搅动鸡汤,道:“毕竟是我弟弟,死在外面不太雅观。”
林景年:“我要离开这。”
“哈、”
林少川没忍住笑了一声,极为好听。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林少川端着盛了半碗的鸡汤走到他面前,伸手递过去。
隔着一层热气,连他说的话都带了点温度:“加了点驱寒的药,喝了它,我带你去见爸妈。”
这会林景年才知道,他在去车太田住处的半路晕倒,被林少川带回了林家。
而他是在林少川的卧室醒来的。
虽然跟他的计划有些差入,单也没偏离多少,林景年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喝了鸡汤,他被林少川带着从三楼下去了二楼餐厅。
餐桌主位坐着一个略显严肃的男人,是原主的父亲,林怀信。
见他们下来,只是微抬下颚,示意他们坐下,动作极为冷漠。一旁的女人倒是很热情地起身迎过来。
“小景!”
林少川欠身:“母亲。”
宜君径直走向林景年,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一下湿润了:“小景……小景……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妈妈好想你,小景!”
宜君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着浓浓的思念。
即使一侧耳朵不好使,他在对面也听得真切,这是一位母亲对儿子许久不见的……委屈。
对,是委屈。
林家是林怀信和林少川掌权,这些年林父身体抱恙,许多事物都交给了林少川,所以原主才会被迫与母亲分离。
明明都在昭安,明明离得很近,可就是不能相见。
林景年触景生情,但还是忍下眼泪,扶着宜君坐下,“不用担心,我一切都挺好的……妈。”
他僵硬地喊了一声。
宜君看着他,眼神一秒也舍不得离开。
林怀信皱眉:“回来就行了,吃饭吧,”
“对对,吃饭,先吃饭。”宜君抹了眼泪,招呼佣人上餐前汤。
林父没有太多表示,转头和林少川聊起了公司的事情。
他在一旁默默听着,觉得原主他们家氛围还挺正常。于是便不再多想,咬着筷子若有所思起来。
别墅不是个好地方,待在立马恐怕是一辈子也别想回去了,他只能先逃出来。
只是他的手机被收走,雪下的大完全迷失方向,导致他半路折返好几次,结果在去车太田家路上晕倒了。
不过林少川怎么发现的他?
难不成连别墅都有他的眼线?
“小景,怎么不吃饭呀?是、是我做的不合胃口吗?”宜君见他半晌不动筷子,连忙夹了一块鱼片给他。
林景年摇头轻笑:“没有。”
吃过饭,他在长廊待了一会。
雪停了,外面白花花一片。他对着清冷的雪景叹了口气,低头摁了摁掌心缠着的一拳纱布,才勉强把眼泪压下去。
他不明白,自己都解释的那样清楚,明晃晃的证据放在孟策舟眼前,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
孟策舟究竟在怀疑他什么?
在之前,他有想过和孟策舟的信任薄弱,只是没想过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冰冷的态度让人寒心。
这会林景年恨不得给当初的自己两拳,最好能把自己打的头破血流,清醒一点。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他干嘛。”
这一身的伤和月色下孟策舟那双淡漠的眼睛,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刺在内心最深处、最柔软处。
第28章 第 28 章
而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商知许了。被林景年打断了计划, 警察带走后到现在也没出来,连商垣把大部分股权和不动产给了商晚承都是在监.狱里听到的。
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只给他留下寥寥一笔现金,连派来慰问他的人也没有。
这就是要放弃他的意思了。
没有父亲和商家的庇佑, 商知许立刻化被动任凭孟策舟拿捏。
但出乎意料的, 孟策舟并没有针对他, 甚至全程没太掺手这件事。警方依法提起公诉, 法院判了他非.法持枪和故意伤人和杀人未.遂。
张学晨也因为故意伤人一块被关进去了, 也算是做了一对苦命鸳鸯。
得知结果时, 商晚承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转身摆好果盘端去病房。
商垣已经和上次判若两人,英气得眉眼此时也略显无力, 整个人无精打采地靠在床头, 望着窗外某处。
“爸, 吃点水果吧。医生说您要多吃饭, 多运动,下午我带你去公园转转。”
商晚承收走了餐桌一口未动的早餐,把切好的果盘摆好。
可床上那人并没有反应。
商晚承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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