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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作者:楚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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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换船的!”

高毅托着已经包扎了的蓝烟出来,此刻人脸上没了一丁点血色,而显得眼底漆黑,直愣愣地望向他:

“二少,说话要有证据。”

“口述哪有证据?”商晚承一噎,也慌了,立马求饶似的解释:“要真是我干的……那我现在肯定找借口去别的船呀,不至于把我自己的脑袋都搭上吧……再说了,林少川跟商知许沆瀣一气,商知许要是知道我跟他合作,不得扒我一层皮……”

就在这时,白茶歪歪扭扭的套着防弹背心虚弱地从控制室出来,扶着门框,嗤笑道:“商二少说的不假,毕竟这种事林景年干老了。蓝秘书恐怕还不知道,孟小姐宴会那天,有人借我的手端给孟总一杯迷.药,之后孟总被推进后院池塘差点溺亡的事。”

高毅:“什么!”

“不信大可以问孟总。”白茶换了个姿势,脱力的上半身依着,冲他们扬起一抹冷笑:“林景年是卧底,从头到尾,枉费你们信他到现在还给他辩解。有什么好解释的!林少川的弟弟进了孟氏,天天粘着孟总难道不是司马昭之心吗?一口一个只有孟总,其实他真正喜欢的只有林少川这个亲哥哥!”

孟策舟锐利的目光向他射.过去,但不知怎的,脑海莫名闪过那晚争执的画面。

想到他数次信任、催眠自己,甚至大发雷霆得到的结果,只是一句胡说八道的“穿越”,心底就立马跟扎了根刺似的。

令人窝火的疼。

高毅放下蓝烟,因过于震惊而身形不稳:“那群人全部审了一遍,都是一群在缅甸金三角受过训练的,是一群动起手来必须见血的疯子。”

“那不就正好对上了吗。”白茶抱臂,眉峰一挑:“商氏摇摇欲坠,没了这座庇护,林家会怎么做?当然是杀了你们,只要唯一的威胁没了,他们姓林的一家独大!光是吃红利就能吃到天上去,到时再也没人能和他们掰手腕!林景年当然着急了,所以才会利用二少,想让我们在这片海上人死船亡,届时连尸体都打捞不了死无对证,别说警察,神仙来了也破不了案!这难道不是最完美、最符合林家利益的计划吗?”

“住口。”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有几秒钟,孟策舟已经做不出来表情了,冰冷的海风滑过,那张冷峻的脸更加冰冷和凌厉。

虽然白茶言语间撺掇意味明显,但也不乏有真道理。他死了,于林家而言,才是最有益的,也只有这样,才最符合林景年行动的目的。

太巧了,偏偏太巧了……

商晚承面露犹疑:“万一,这全都是林少川的主意也说不定呢——”

“我也这么觉得,林景年哪来这么大能耐,能操控这一切啊。”高毅干笑:“或许,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一场枪战过后,船身已经满目疮痍,硝烟泄过窗户,洋洋洒洒朝天空漫去,融进迷雾,与天边最后一丝夜色划去。

金光破晓而出,不远万里拨开云雾,显露出那轮千疮百孔的游艇。

孟策舟伫立船头,金光铺洒在他身上,宛若一座战损后支离破碎的雕塑,浑身狼狈,但眼眸锐利,死死盯着前方。

船艇匀速前行,薄雾散去,黑天鹅号划破水面,一抹模糊的人影在光线下微晃——

是林景年。

见到他们,立刻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攥握栏杆。

可不知怎地,这副模样落在孟策舟眼里如同被一颗尖刺扎入。

“真要开枪吗?”高毅头一次惧怕开枪,扣着扳机的手指忍不住打哆嗦。

他忍不住扭头求情:“这可是林景年啊。”

“我说过,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所有背叛过我的人。”

他重生后,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商知许也好、孟坤也罢,都是为了复仇。上一世所有不甘和怨愤,绝不会在这一次重演。

可唯独林景年,他信了不止一次。

——为什么都要背叛我。

孟策舟缓缓闭眼,一颗心已经攥痛到了极点,为了缓解这种钻心的凌迟,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像轻叹。

“孟策舟。”林景年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了栏杆以压下心头喜悦。

太好了,他还活着!

只是受伤后失血过多,苍白的嘴角只是虚虚地叫了一声,在萧瑟的风声中微不足道。

几乎同时,扳机扣动,一颗飞弹劈破周遭一切声音,贴着他被风吹气的鬓发轰隆穿过,巨大的威力在身后铁板炸开。

“啊!!!”

林景年一声惊叫,跌坐在甲班,捂着被火烧般灼烫过的脸颊,指缝不断涌出鲜血,耳畔嗡鸣直冲大脑。

他听不到了。

第24章 第 24 章

他被子弹冲击波带倒, 一手捂着耳朵,一手称地板,脸颊血流不止的伤口失血痛到了麻木。

事发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当他还在惊诧之际, 双臂已被人控制, 毫不留情地把他摁在甲板。

凉硬的甲板紧贴脸侧飞弹划破的口子, 撕裂皮肉的痛楚宛若被丢进绞肉机里, 林景年大脑紧绷的线骤然中断, 咬牙痛呼:

“放开、我……”

“不许动!”

那几只手跟千斤顶似的, 死死锢住他。挣扎没多久,他便脱力而昏过去, 但也没多久, 一泼冷水迎面浇落, 他身体猛缩, 颤巍巍地睁开眼睫。

白茶拎着半瓶矿泉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见醒了,佯装惋惜:“好可怜啊, 落到这个下场你也太想不开了吧,明明孟总对你不差,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

“真是——”

白茶带着轻蔑打量他,摇头退至孟策舟身后,眼神阴骛得像角落里的毒蛇:“真是狼心狗肺啊!”

林景年脑子混成一团浆糊, 堪堪靠左耳隐约听到白茶说了什么。

这些话让他满头雾水, 下意识瞥向孟策舟的表情,却看到孟策舟正恶狠狠的看向自己, 他那一双冷淡的眼睛里,此时正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痛恨和敌意。

“看什么?几天就认不出我了?我这副样子, 你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和之前相比,如今孟策舟没了西装领带,衬衫领子和袖口皱皱巴巴,额发被海风吹得些许凌乱,确实要狼狈许多。

他一步步朝林景年走去,在一步远处停步蹲下,泄愤似的掐着林景年煞白的下巴,逼迫人抬头:

“或者是说,我的出现让你感到很意外?因为在你原本的计划里,我现在已经和那艘船石沉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你现在看到我还活着很惊讶?”

林景年脸颊濡湿,冷水与血混成浅色顺着轮廓滴答,在隽秀的脸庞平添了无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策舟黑眸半眯:“还在嘴硬。”

这时,商晚承明显心虚地走来,“对不起啊,换船的事我全都招了,你、你也别瞒着了。”

他这么一说,林景年就更不明白了。

他满脸疑惑,一副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令孟策舟不免冷嗤。

林景年心底蓦沉。

“我们在船上遭遇袭击,蓝秘书重伤昏迷,孟总和商二少纷纷遇到生命危险。现在人已经全部抓获,他们承认是林家派来的。”

一旁高毅道:“是林少川指使,他们只是一群雇佣兵。”

“大家对你那样好,没想到你竟联合林少川置我们一船人于死地。”白茶朝林景年扬眉望去,眼含怜惜,却隐约露出嘲弄。

“我不知道什么雇佣兵,这不是我干的!我承认,我是换船了,但因为原本那艘船螺旋桨被人动了手脚,不信你们自己去查!哪个雇佣兵说的这些话,你们让他来跟我对峙!”

林景年眼角泛红,眼底的红丝蔓延扩张,可眼底赤红的倔强愣是没掉出一颗眼泪。

在众人怒视下,他单独望着孟策舟,一字一句道:“不是我干的!”

孟策舟审视的目光瞪着他,他毫不惧怕地迎视。

一时间,偌大的甲板竟没人敢言语。

良久,孟策舟终于开口打破沉寂:“我知道换船的是你,一开始就知道。”

林景年眼露欣喜,可下一秒,便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但你想杀我,我还真不知道。从前,为了留在我身边而装模作样,演的像有多爱我,卧底这么多年,恐怕是累坏了吧。”

孟策舟的声音很沉,仿佛是从古井深潭中悠悠传出的晦暗声,其实细听,尾音确实难以压抑的痛楚。

“我没,我、”

林景年张张嘴,却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能辩解的。

于是,他赌气似的问孟策舟:“一句话,想害你的人不是我。你信不信?”

孟策舟甩开他的脸,倏然起身。

在清晨亮金的光线中,他微微眯眼,视线从穿过潮湿的空气,在众人簇拥中径直落在舷梯下,那艘沉没半截的游轮。

徐徐涌出黑烟飘向半空,好像宣告船艇的死讯。

孟策舟答非所问,漠然道:“带走。”

这就是不信了。

林景年眼圈肿胀,憋了半天的眼眶滑落泪滴,混着血水嗒嗒掉在甲板,右耳火辣辣的痛楚再度袭来。

一刹间,他好像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单单一条“穿越”,在孟策舟心里已经无异给他宣判了死.刑。

孟策舟不信,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他没了挣扎的理由,只沉默的流泪,整个人狼狈地被黑衣保镖压着离开。

路过孟策舟时,看到林景年头顶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半边身子都被鲜红的血浸染,一张煞白的脸庞,血淋淋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

其实这会林景年全凭意志力撑着了,伤口处的剧痛早已麻木,手脚被吹得没有一丝温度,连为自己辩解的念头都非常模糊。

落在孟策舟眼里,则是另一种刺痛。

“自作自受。”他已经痛到连现在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了。

依靠身体本能,他脑子里只剩下无边的恨意与怒火。

不知道林景年有没有听到,离开时,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非常无力。

“嘁,他还不服气。”白茶翻了个白眼,忿忿道:“我们都差点全军覆没,现在他只流了点血,也太损失不对等了吧。”

孟策舟偏头,射.来一道锋利的目光:“不满意?”

白茶一惊,低头:“没有。”

一行人登船许久,也派人在各个房间里找了一圈子,除了商知许提前安排下的哪些人,什么都没有。

“刚才这里发生了动乱,林景年头上的伤就是来自于此,方才那群人都已被警察带走了。”高毅挠头:

“奇怪了……许执没被带走,但我们没找到他,之外还有林少川一行人。难不成这船里有密室?”

孟策舟:“继续查。”

一群人有条不紊地控制现场,孟策舟站在船首,凝视甲板上那滩被海水冲淡的血痕。

那道孤单的背影与稀薄的朝霞化作一幅油画,渐融进无端海面,渲染出浓郁的落寞。

为什么人人都要他死?

为什么偏偏是他?

有那么几秒,他胸口紧绷到僵硬,连呼吸都被完全堵塞。

“啊啊啊啊!有人、有人跳楼了!死人了、死人了、”

“啊啊啊啊啊!!!”

“快,快来人!”

“……”

身后一阵骚乱,高毅忙不迭地赶来:“孟总,许执死了。www.reqingwx.com”

孟策舟敛了眉眼:“怎么回事?”

“没查明,看样子不像自.杀,从五楼掉下来的,刚才差点砸到林景年他们。现在已经控制了现场。”-

一把墨色、刻着繁复花纹的塑胶套的匕首,赫然插在胸口,许执已经毫无生息地躺在甲板。

是在离林景年几米远的地方摔下来的。

看清脸的那一刻,他瞳孔猛缩,张着嘴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林景年奋力推开攥着他的保镖冲过去,半道却因体力不支而腿下一软,摔晕在地。

昏厥前,他模糊的看到走动的人影里,许执那只灰败的手掌。

“许……执……”

他已经没有力气悲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孟策舟匆匆赶到,那些人已经开始清理现场,林景年被救生艇带着提前离开游轮。

高毅问道:“孟总,林景年的事我们不好拿主意,呃、他现在伤势过重,要不要直接送到医院?”

孟策舟皱眉,余光突然瞥到五楼窗户有个紧张的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他便看见一个穿着西装、身材颀长,长相看起来彬彬有礼的男人走来。

林少川。

见了他,林少川嘴角弯了一个恰好的弧度:“孟总。”-

林景年的外婆和外公很相爱,在外婆住的那所别墅院子外几步远,有一江水,两侧种满了高高的芦苇。

听说是外公生前亲手给外婆种的。

外婆经常带他去吹风,小时候他不懂一堆枯草有什么好看的,所以每次都会无聊到睡着,然后外婆再轻轻把他背回房间。

现在看不到了,却才忽然明白。

那江边长满高高的芦苇飘扬,是外婆的思念化作一阵风,一靠近便开始轻轻的摇。

恍惚间,他仿佛也化作那阵风,掠过星空下的芦苇。看到别墅里,外婆坐在空荡的房间以泪洗面、向来以强硬一面示人的母亲折弯了腰背,抱着他的照片抚了一遍又一遍。

他找了很久,没有在里面找到自己,只看到那些从小照顾他的保姆和管家脸上都拢了一层悲伤。

他想伸手安慰,但她们仿佛看不到,偷偷转过去抹眼角。

“……”

“妈妈?”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猛地睁眼,场景已经换了另一副画面。

富丽堂皇的吊顶,壁炉生着暖热的火源,窗外,光秃的枝丫挂上一层厚厚的积雪,白皑皑一片。

这是哪?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捂着泛痛的额头,撑着坐起来,耳边安静的可怕。

“小、小少爷。”

听到熟悉的称谓,他惊醒般望去,但是一个陌生的保姆,端着汤盅走来。

“这是刚煨了一个半小时的鸡汤,您喝了吧,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

林景年几天没开口说话的嗓子嘶哑道:“这是哪?我睡了多久?”

“这是孟总的宅子呀,您当时在游轮晕倒被送来了,小高特助派来了孟总的私人医生给你诊治的,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

“呃、小少爷,您刚醒,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需要我叫孟总来吗?”

小保姆抱着木托盘,雀跃道。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小保姆弯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小少爷?”

可形容枯槁的青年仍没动静。

小保姆害怕了,颤巍巍地连叫好几声,那人才有了一点反应,茫然抬头:“我吗?”

“呃、我叫了好几声呀。”

林景年皱眉:“抱歉,我耳朵被子弹扫过,现在还有点耳鸣,你刚才说什么?”

“问要不要喊孟总来。”

林景年眼神闪烁,差点忘了,自己是被孟策舟压来的“犯人”。

他鼻尖酸热,轻轻摇头:“他真想见我?恨死我还说不定,有什么好叫的。”

“那,不叫?”小保姆见他情绪起伏,抿嘴识相地离开了。

窗外还在飘雪,玻璃窗氤氲一层水珠。

坐在病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而显得眼珠更加漆黑,嘴角干裂,整个人都拢上一层灰败。

而这一副景色被锢进一块四四方方的玻璃里。

孟策舟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离开,路上,问那个小保姆:“都说什么了。”

小保姆一五一十地叙述,中途还提了一嘴他叫林景年好几次的事。

“这件事先不用告诉他,既然不想见我,那就一直关着吧。”

孟策舟身形路过客厅微顿,片刻之后捞起被扔在沙发的外套就走了。

对他的到来屋内的林景年浑然不知,失落地望了会窗外,突然瞥见门口有道黑影闯进来,仔细看才发现是车太田。

他连外套也来不及拿,随便套上鞋就往外跑。

小保姆看见他焦急从楼上跑下来再跑出去,手忙脚乱地抓起伞就跟上去:

“小少爷,外面冷啊!”

林景年哪顾得上这些,推开同样追来的保镖,被冻得通红的手指抓住铁门,晃了几下才发现是带锁的。

他扭头厉声:“打开!”

保镖面露为难:“没有孟总的命令,我们不能打开。”

从林景年的角度,只看见他张嘴,却听不到说了什么,他下意识捂向右耳,呢喃:“我耳朵怎么了……”

“福福。”

他迷糊听到一句,转头便见车太田一脸悲痛,眼底爬着可怕的血丝,下巴一圈邋遢的青胡茬,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许执、许执,”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林景年着急道:“许执怎么了?你说啊。”

车太田低头,无力地抵着铁门,“他们不让我说,也不许我见你,但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跑来告诉你,许执死了,他今天下葬了——”

说完,车太田再也忍不住内心悲伤,跪在雪地里,死死地抱头嚎啕大哭起来。

许执死了。

“死了?”林景年惊恐地后撤两步。

想起来了,他在下船前,亲眼看见许执从他眼前摔下来的,就死在他几米远的地方。

那一瞬间,从头到脚似乎涌上一股寒凉的力道,要生生把他撕成两半,他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可他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他捂着阵阵刺痛的伤口,似乎想起什么,跌跌撞撞地跑回别墅内,一眼找到还在写单子的管家:“我要见孟策舟,我现在就要见他!”

管家走来,扶住几乎行走在崩溃边缘的他,叹息道:“我们没有孟总的联系方式,只有他来的时候才能见到。”

“我有,我有他的电话,我打给他!”林景年慌乱地找遍了全身口袋,也没摸到自己的手机。

管家道:“您的一切物品都被收走,且孟总说过,要一直关着您,一直关到您悔改。”

“悔改?”他愣了:“我没做过的事情怎么悔改?他凭什么把我关起来,他以为他是谁啊!”

林景年无比懊恼和困惑,焦虑到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捂住地倒在沙发里,抱头痛哭:

“我要出去,我要去见许执,许执死了他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就像见不到家人那样。

可他真的想不到,明明晚上还活生生在他面前的人,为什么几个小时不到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再等他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缩在沙发里,泪痕满面,他现在宁愿找个没人的黑屋子躲起来,也不愿意待在这里被迫面对现实。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刘管家遣散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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