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斯：“不要看这群人现在把你奉为天神，输球才能看清真面目。”

莱恩让他帮忙拿着队长袖标，自己则脱下球衣。

“我知道，”他简单应道，“我爸爸的前车之鉴还在……现在他们又称他是英格兰的足球门面。但你说的对，托尼。”

“急流勇退方为正道。”

“说真的。”

宽师把自己的球衣和袖标给他，“你真没兴趣来马德里？”

“库尔图瓦不好吗？”

“好是好，但如果当初来的是你，我会更开心。”

二人相视一笑。

莱恩和托尼的交流结束，他又找到穆勒。

后者很快收拾好心情，只是情绪仍有些低落：“祝贺你，莱恩，有机会欢迎你再来我的农场玩。”

莱恩点点头，伸出胳膊和他抱抱。

他站在温布利球场的草坪上，和德国的朋友们挥挥手道别。

*

踢完德国，圣乔治公园的气氛简直是肉眼可见的轻松。

莱恩训练完，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闭眼晒太阳，旁边有球员在颠球玩。

芒特看看队长，拉着马奎尔嘀咕：“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哪样？”

“呃…就是对其他事都漠不关心，”芒特迟疑，“刚刚德克兰差点和布卡约（萨卡）打起来，他连眼睛都没睁。”

马奎尔踩着足球：“你也说了，是差点打起来。”

“要是真打起来，你再看看呢？”

他语重心长地教导后辈：“没什么事别去烦他，反正莱恩是门将，也不需要太融入球队体系。他这人就这样，没事乐意自己待着。”

是吗？

芒特懵懵懂懂地看向小队长——

只见他躺在草坪上，双手不断翻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三分钟后。

梅森·芒特得到一只圆溜溜的小草球。

他瞬间一呆。

……

训练结束吃饭时，众人围坐在一起闲话。

莱恩很快抵达餐厅，他并未落座，而是用勺子敲敲酒杯。

见状，众人遂自行开饭。

哈里凯恩倒是抬头和他对视，而后推开椅子跟在队长身后出去。

热刺前锋挠挠下巴：“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好看。”

莱恩带他走进一间会议室，他关上门，说：“之前更衣室的事，媒体兴许扒出来了一点蛛丝马迹。”

凯恩当即神情凝重地放下手。

“这不太可能。”

他喃喃：“那天是我亲自盯着让人给他冰敷的…但也不排除被发现的可能性，那群媒体简直拿放大镜在瞄着咱们。”

“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

莱恩走了几步，说：“英足总告诉我，他们准备花重金买下新闻……哈里，你看着他的情绪，别让他在社媒上乱说。”

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

“这件事，我对外对内都不能低头。”

“我明白。”

哈里凯恩点头。

这件事要说错，就是莱恩情绪上头动手揍人一点会被人诟病，但凡事有舍有得，英足总必须保下莱恩。

“包在我身上，”凯恩仗义表示，“这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真他*的烦啊。”

莱恩摇摇头，“如果这届欧洲杯赢了，我能不能从国家队退役——”

哈里凯恩当场扑上来捂住他的嘴。

“For god’s sake！”

（天啊！）

凯恩真的要晕了：“兄弟，我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也放过英格兰行不行……亨德森很好，可他哪能和你比啊？”

“你要是离开，整个英格兰都得沦陷！”

“舆论更是直接堪比柯南道尔当年写死福尔摩斯，整个英格兰的球迷都会去围堵爵士的房子，王子也会立刻给你致电，让你复出！”

被捂住嘴的莱恩眨巴眨巴眼睛：“泥先shong手，哈尼。”

哈里凯恩依言照做。

老天，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混蛋敢教唆他们的队长退役？

绞杀！

要是被他抓到，通通绞杀！

老好人哈里凯恩此刻杀气腾腾，俨然一副准备开始猎杀的模样。

“我开玩笑的，”莱恩安慰他，“我今年才二十五，没那么早退役。”

“你最好是。”

凯恩幽幽地看着他：“你要是退役，我可弄不来这帮小崽子。”

说到这儿，凯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们队那个马库斯，”他说，“最近状态不太好，这两场几乎都是替补，没什么出场机会……你得空看看吧。”

“行。”

莱恩点头，“我知道。”

“走吧，吃饭去。”

“我们有事出来，这帮孩子估计还以为出大事了呢。”

英格兰的正副队长相继从会议室走出来，临走前，莱恩顺手带上门。

门咔哒一声关上。

随着二人的渐行渐远，走廊里的声控灯逐渐一一熄灭。

*

时间一天天过，英格兰的八强对手随之出炉。

——乌克兰。

今年45岁的乌克兰主帅风格硬朗沉稳，他常常穿着西装站在场边指挥，英俊到让不少人捧脸尖叫。

核弹头带着乌克兰一路过关斩将，只可惜这次他们运气不佳，遇到了人才济济的英格兰。

尽管如此，南门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在战术课上敲敲黑板：“禁止轻视对手。”

“还有，”索斯盖特环视一圈球员，“禁止打闹……说的就是你梅森，上战术课呢，你朝德克兰挤眉弄眼干什么？”

“我知道先生！”

卢克肖举起手大声道：“他们在商量今晚熬夜打游戏！”

索斯盖特额头青筋一跳。

他环视一圈，发现队长莱恩正在低头认真地看着他打印的资料——

如果他的资料没有拿倒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南门：“严禁上课走神。”

话音落地，莱恩毫无反应。

南门额头青筋又跳：“严禁上课玩手机……我、的、队、长。”

这下，大家伙都忍不住一致齐刷刷扭头去看莱恩。

“我的老天。”

赖斯悄悄嘀咕，“暴君还会偷玩手机呢？”

被点名的莱恩也不羞愧，他主动把手机展示给索斯盖特看，辩解道：“先生，我在朝敌方主帅下战书，打探他们的底细。”

南门一挑眉。

他弯下腰凑过去，发现手机上写着——

Ryan：舍瓦，这次我肯定能零封。

短信显示已读，但乌克兰主帅却并没有回复。

随着南门把单词一个个念出来，其他球员忍不住面面相觑，赖斯扭头小声问卢克肖：“你…不，咱们队长还认识乌克兰主帅？”

“认识啊。”

卢克肖耸肩，解释：“莱恩和那帮意大利佬都很熟，你知道的……呃，乌克兰主帅应该是舍甫琴科吧，他算半个意大利佬。”

“哇，”芒特面露崇拜，“莱恩人脉好广！”

另一边，南门下意识伸手，把页面往上滑。

Ryan：舍瓦、舍瓦！这次比赛，你还会给我偷偷送零食吗？

Ryan：我们国家队主帅南门先生人超好哒～

爱吃肥肉的Sheva：做梦，没门。

……

“先生、先生。”

莱恩提醒：“您别翻了，这有点侵犯我的隐私。”

随着小队长收回手机，索斯盖特的脸色变得格外奇怪。

隐私？

什么隐私？

己方队长和敌方主帅暗度陈仓的隐私吗？

“知道了。”

他点点头，叮嘱莱恩上战术课不准再玩手机。

南门刚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又停住脚步。

他在莱恩疑惑的视线中咳嗽两声，说：“我很高兴你对我的认可……但是，莱恩，平时跟其他人聊天，还是不要叫我南门了。”

“谢谢。”

莱恩：“……好、好的。”

索斯盖特转而走回战术板前，他敲敲板子：“回神了，绅士们！”

“科尔维特索夫伤退，我们可以在高空球方面多进行试探，哈里——哈里·马奎尔，你在这方面多注意。舍甫琴科的带队风格和他曾经的老师安切洛蒂有几分神似，在过往的比赛中，乌克兰大多以防守反击为主，对此我们需要……”

在南门的侃侃而谈中，众人渐渐听得入神。

屋外是晴朗的蓝天，鸟雀于空中盘旋低鸣，在洁白的云朵中划出道道弧线，它们从英伦三岛飞过，最终降临在亚平宁半岛上空。

*

7月4号，意大利，罗马。

赛前准备上场的芒特一扭头，发现穿着替补背心的拉什福德竟然在心情很好地哼歌，这让他很纳闷。

“马库斯，”他问，“你前两天不是刚因为老替补烦恼吗？”

但拉什福德却说：“小问题而已。莱恩已经安慰过我了，他说是人都有低谷期，我的未来还很长……他还说，以前他还以为自己要当乔哈特一辈子的替补呢。”

“真的？”

听到这段话，芒特明显不敢相信。

他无法想象敢直接在更衣室掌掴队友的暴君，私下里竟然也会这么温柔地安慰队友。

他很羡慕：“我知道，一定因为你是曼联球员吧。”

“不啊——”

拉什福德摇头：“我当初还被压着向特伦特道歉呢。”

“你别看特伦特双红会时恨不得踢莱恩好几个球，但一到国家队，这人就别别扭扭地往他身边靠……不信你看，他又去找莱恩说话了。”

芒特简直越听越羡慕。

天。

要不他以后有机会也去曼联踢球吧！

热身时，南门刚准备去和舍甫琴科打招呼，身边突然窜过一大坨身影，他定睛一看，发现莱恩竟然已经提前一步。

“好久不见。”

莱恩跑到舍甫琴科面前，“好久不见啦，舍瓦！”

噫～

南门回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短信，忍不住咂舌。

这不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嘛？

小贝壳啊小贝壳！

你看看人家核弹头理你嘛！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舍甫琴科笑着张开双臂。

“好久不见，莱尼。”

舍甫琴科甚至想抱着莱恩转个圈圈，结果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悄悄地放下手。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比划着莱恩的个子，“你长的又高又壮……我听说你很少受伤，大家都在夸赞你体质好。”

“那当然啦！”

在众多英格兰巨星仿佛见鬼的眼神中，莱恩撩起球衣后微微一笑：“爵士把我照顾的很好，若泽更是两个月六场比赛还能让我休息一场，看我的肌肉——”

舍甫琴科有点惆怅地叹口气：“不受伤好，不要学我和皮波。”

“回去好好热身，这场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莱恩点头：“没问题，瞧好吧！”

每一个给予他爱和关怀的长辈，莱恩都记在心里。

他想赢乌克兰、想零封乌克兰，不仅是为了赢得胜利，更是为了让舍甫琴科知道他过得很好——

呃，虽然这会让舍甫琴科不好。

莱恩和舍瓦打完招呼回头，发现英格兰全体都在用见鬼的眼神看着他，尤其是那些刚入队的小年轻。

“看什么？”

莱恩自动切换表情，“老实热身去！”

“是！”

众人纷纷松口气，这才对嘛。

*

热身结束后，本场比赛很快开始。

因为母国老早被淘汰，所以穆里尼奥当即从善如流地跟着英格兰走。

他和温格两个人结伴来到罗马，讲了会当地的风景后，就谈起今天的比赛。

温格：“说起来，若泽，今天乌克兰的主帅和你还算有渊源。”

穆里尼奥淡淡一笑。

“算吧，”他开玩笑，“算强买强卖的缘分。当时为了这事，我天天跟罗曼吵架，我说：‘我他*的不要那个该死的乌克兰核弹头，你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罗曼还非要把人家从米兰抢过来，结果大家都知道——”

“不如人意啊。”

穆鸟摇摇头，把话题扯回来：“比赛开始，今天双方的阵容分别是352和4231，乌克兰打防守反击。”

“菲利普斯出球。”

“唔，”他沉思，“或许索斯盖特该用用那个多特的小子，他是个天才。球被断了，乌克兰进攻，足球来到9号塔列姆丘克脚下……喔！”

穆鸟惊叹：“莱恩这就出击了？！”

场上，乌克兰的塔列姆丘克带球来到左边路。

足球在地上弹起一个较大的弧度，他刚准备停球，一道明黄色身影就如同疾风般从他面前跑过。

莱恩跑出禁区，顺便用胸膛带走了他的足球。

结果眼看足球出界，他又顺便踢了一脚球，让广告牌把球反弹回来，接着，他看似随意地踢走备用球，让对面无法快发球。

塔列姆丘克刚愣愣地用手捞球，结果被莱恩状似跌跌撞撞地撞开，导致他手上的球掉在地上。

而等他再次拿球时，莱恩已然跑回球门前。

整个动作做下来简直行云流水、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迹，主打的就是一个“我真的是顺便且不是故意”。

——甚至在撞前锋时，他还匆忙说了句抱歉。

简直要多真，就有多真。

“哈哈！”

穆里尼奥忍不住大笑两声，“这滑头！”

此时，就连教授看后都忍俊不禁。

“看来，”温格调侃，“咱们的莱恩很聪明嘛！”

“是这话，不过，”穆里尼奥若有所思，“我总感觉他今天似乎有点兴奋。”

……

比赛进行到第6分钟时，英格兰后卫沃克突然出现一次失误。

他在传球时，不小心把球传到了场边乌克兰的教练席。

而乌克兰的教练舍甫琴科也毫不客气地向全世界露了一手，他干净利落地停好球，同时把球回传给沃克。

这一停一传，简直尽显当年基辅夜莺风范。

什么意思！

南门看了他一眼。

怎么有的人不仅仗着自己英俊帅气，来勾搭对方队长；还要在欧洲杯赛场上大秀脚法，踢球天才了不起啦？

可恶！

舍甫琴科，你好装！

忿忿的南门双手插兜，他咳嗽一声，尽量不让自己输给对面的型男。

——回去就定一套西装。

简短的小插曲过后，比赛继续。

第11分钟，乌克兰在争球时竟然同样出现失误。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球是给去了英格兰的教练席。？

南门立刻警铃大作。

只是索斯盖特想想旁边的舍甫琴科，却又很快改了主意，决定自己也要向全世界秀一秀身法，不能让舍甫琴科一个人出风头！

来吧！

*

此时此刻，莱恩在球门前发呆看球。

他顺着足球的轨迹看去，发现这球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己方教练席，而南门却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从容不迫地打算用胸膛去停球。

小贝壳当即被震住。

不是，等等。

这球不是这么停的啊！

“Si…！”

莱恩刚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

“砰！”

万众瞩目中，足球重重地砸在索斯盖特脸上。

第220章

“先生！您还好吗？”

“队医、队医, 快过来，我的老天！”

“……”

在一片嘈杂声中，教练席的一切动作仿佛被摁下慢动作。

南门被足球猝不及防地砸懵过去, 闷哼声咽在喉咙, 眼冒金星的大英主教练如同溺水般，拼命伸手想抓住救命稻草。

可惜的是, 周围压根没东西给他抓。

于是，在众人眼中, 或者说在莱恩眼中，事情是这样的：

主教练南门被足球砸中脸，然后徒劳无功地伸手扑腾两下, 结果因为重心不稳，导致教练脚底打滑。

——直至最后重重摔倒在地。

“噢！”

莱恩和马奎尔不约而同停住脚步。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后者走到前者身边, 他咳嗽两声, 尽量装作不经意地开口：“well, 世事无常啊, 不是吗？”

“是人都会出错，教练被球砸中不算什么。”

莱恩沉默两三秒, 说：“你说的没错——”

“但如果场边没有那么多记者, 我想会更好。”

“咔嚓！”

在南门倒地的瞬间, 无数闪光灯亮起。

记者争先恐后地举起照相机, 将主教练的窘迫丑态记录在案, 而今天比赛过后——不，甚至不需要等到比赛结束, 英格兰主教练索斯盖特的丑闻就将传遍整个英伦三岛，甚至全世界。

可怜的先生。

莱恩为南门哀悼着, 然后默默走远。

像这种新闻头条，他最好还是不要跟着一起出现比较好。

此时，摔到眼冒金星的南门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磁性的男声：“先生，您还好吗？需不需要我扶你起来？”

他仰起头，发现舍甫琴科正冲他伸出手。

不。

不行。

索斯盖特，你不能输！

“不，”他艰难咬牙，尝试自己站起来，“我可以，谢谢。”

刚说完，南门却扑通一声，再次屁股着地。

索斯盖特：……

“还是我扶您起来吧。”

舍甫琴科好脾气地无奈笑笑，然后直接抄起对方嘎吱窝，把他从地上架起来，动作简直比拔萝卜还要轻松。

“天呢！”

懵逼状态的南门甚至能听见身边人的窃窃私语：“舍甫琴科真帅呀，不愧是当年米兰王朝的尖刀、基辅夜莺，上帝，我从未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莱恩不帅吗？”

“哎呀你不懂，莱恩一看就是处男，哪有这种上年纪的daddy香！”

“说起来，先生的屁股没事吧？哦！poor south gate！”

可怜的南门本门：……

安德烈·舍甫琴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