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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澡算了。”姜晚宁这会儿正好起身,打断了李华的后半句。
“洗吧,独立卫浴还是很爽的。”李华啜着要见底的可乐杯,“衣柜第三格是我的,还没拆标签的T恤就是新的。”
姜晚宁稍微精神点儿,拉开落地门回到寝室里,刘鹏菲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华他们寝室因为少了两张床,就拿空余的位置多购置了一个大衣柜,姜晚宁刚一拉开衣柜门,刘鹏菲就给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喂!”
这动静直接把他吓了一跳,刘鹏菲喊完李华抱着全家桶进来,一个鸡腿塞刘鹏菲嘴里:“嚷毛呢,人家在咱这儿住一晚。”
姜晚宁伸手往第三格找李华说的新T恤,留意到旁边衣柜挂了几条裙子。
花边特别多的那种,刘鹏菲估计就是嚷的这个。
姜晚宁倒没觉得有什么,他原来的学校里班上就有玩女装cosplay的,艺术节校运会都穿着满校园跑。
“别往外说,学校查了要没收的。”刘鹏菲将鸡腿□□,犹豫了会儿正色道:“…你想试试的话,我可以考虑借你。”
姜晚宁懵了好半天才说:“…谢谢我不想。”
姜晚宁是觉得,李华他们寝的人怪是有那么点儿怪,但住起来真的挺舒服。
没有人打呼噜没有人磨牙没有人熄了灯坐底下吃泡椒凤爪,他这一晚上终于睡了个不频繁中断的觉。
早练前他回了趟自己的寝室,欧政没在,估计昨晚上被打怕了没敢回,全寝室的人都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仨邦尼兔还乖乖靠床头坐着。
姜晚宁什么都没说,洗漱换了衣服就出早练。
他把付闻祁借的那身衣服洗干净叠好,塞进个装鞋盒的布袋子里带在身上。
才六点多,他很怀疑付闻祁起床没有,如果没有就干脆随便扔他院子里。
今天已经不是李华考勤了,他们早训要求在规定时间内跑过岛上几处考勤点,姜晚宁跟大部队跑到中医诊所附近就独自脱出来,待会儿必须加快速度追回去,否则就是加跑。
每天早晨轰轰烈烈漫山遍野都是他们学校的背心寸头,就跟操练猴儿似的。
姜晚宁绕到付闻祁家院子,一眼就看见付闻祁在院子里…打太极。
规规矩矩穿着公园老头儿晨练穿的白开衫,扎了个马步,一招一式竟然看着都有模有样。
姜晚宁虽然根本不懂太极,但看付闻祁打的这一段儿确实把他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付闻祁刚一收回招式站定,就和一脸懵逼的姜晚宁对上了视线:“早,小少爷。”
“姜晚宁!我叫姜晚宁。”姜晚宁隔着院拦,气急败坏将布袋往里面递,“衣服还你!”
付闻祁走过来,看见他就皱眉:“你脸怎么了?”
“没怎么。”姜晚宁真的很不想被问起这个。
“身上还有别的伤吗?”付闻祁用一名医生的眼光仔细观察着姜晚宁脸边的伤。
“没有,别盯着我看。”姜晚宁不自在地别过脸,手还伸着,“赶紧把你衣服拿走,我回学校了。”
“你们学校曾经有个学生,隐瞒自己伤势,最后内出血差点儿死了。”付闻祁一本正经道。
“哦。”姜晚宁下意识一摸被踹痛的肋骨,冷漠道,“这话你该告诉被我揍的那位。”
付闻祁闻宁笑起来,接过布袋道:“回去吧,哪里疼了随时下来找我。”
“我闲得蛋.疼了才来找你。”姜晚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和这医生好好说话。
对方看上去是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偏偏一张口就会让姜晚宁产生想驳嘴想打架的冲动。
“轻微疼痛是正常现象,不用慌张。”付闻祁一脸平静地说,“剧烈疼痛超过十五分钟一定要看急诊,这可能是泌尿系统感染、肾结石、精索静脉曲张等问题造成…”
姜晚宁:“…………”
就在这一秒,姜晚宁下了个郑重的决定。
他要再跟这人讲话,他就是狗。
姜晚宁这会儿看上去是真心梗,忍着没发脾气,二话不说就扔下他跑了。
付闻祁提着袋衣服靠在院拦边儿上,看见姜晚宁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跑这么快,看样子是真没伤着。
付闻祁挂了威哥电话,骑着自行车往他们过去打架常去的旧楼去,身上白大褂都没来及脱。
本来他不管了的,学生惹祸上身被打这种事在岛上时常有,他要回回都去该转行给岛上当保安。
而且,越是知道有他护着,那些年轻人就越有恃无恐越嚣张,惹的事也越多。
反正岛上专门干这行的,也就是包括威哥在内的几个三流打手,有个别特能跳的小伙子,偶尔挨顿毒打也是应该的……
但听说被抓走的是姜晚宁,付闻祁又忍不住跑出来了,实在是很担心。
这小屁孩儿年少轻狂,讲话和脾气都炸。正常人被揍一顿也就放过了,可这小孩儿要驳句嘴蹬个眼…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付闻祁到得楼下,车一停就听见楼上传来打斗声,赶紧快步往楼上跑。
刚匆忙进门,付闻祁就给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姜晚宁浑身都是伤,狠狠一拳将威哥掀翻到了地上,威哥到底是过三十岁了,根本打不过松绑状态的姜晚宁。
屋里还有威哥的人想扑上来帮忙,却被一戴棒球帽的白皙女生挥舞着棍棒驱赶。
场面很是混乱。
“告诉我,是谁雇的你?”姜晚宁将威哥扼制在地,“是不是…欧政?”
威哥感到害怕地摇头,姜晚宁骑他身上,一拳就落在他脸边上!
棒球帽女生边挥棍边大叫:“分手了!威哥我们分手了!”
话音刚落,威哥就躺在地上眼泪汪汪地嚎叫起来,姜晚宁还一脸凶地在一个个问名字。
一连串十几二十个名字冒出来,威哥边摇头边哀嚎,但就是绝口不提是谁花钱雇的他。
小少爷…到底惹过多少人啊,付闻祁站在入口处,一时神色迷茫。
就在这时,有个金毛胖子从侧面扑来,一扑要将姜晚宁从威哥身上起开。
幸好付闻祁早看见了,一手揪起了肥硕却灵活无比的金毛,将他往墙壁的方向扔——
“那是不是…”姜晚宁还在绞尽脑汁,总算憋出了又一条名字:“付闻祁?”
付闻祁:“……”
果然,他还是很讨厌英式红茶,喝不习惯那种香料味。
“好茶叶还要搭配好的冲泡手法,才能发挥出茶叶最本真的魅力。”盛明的行政副总说道,比了个拇指:“陈助理的水平可真不错。”
称赞助理,也算是在称赞付总,毕竟陈助理是从森恒被带过来的。
“您弄错了杨总。”陈助理谦虚地笑了,“小陈可没这么好的本事,泡茶的是温部长带来的那位姜经理。”
温部长瞬间眼里有光,其余人等则默默放下了茶杯,夸不下口了。
只剩坐在主位的付总,默默将茶杯端到唇边,像是品尝珍贵的甘露那样,微微喝下去一小口。
喉结滑动着缓慢吞咽,他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目光显得像茶汤一样柔和,这位不近人情的新BOSS面上带着浅淡至极的笑,认真评价道:“这是很好的茶。”
温部长顿时面色红润,几乎想原地捏拳,大喊一个“好”字——果然还得是他!初次见面就抓住了新老大的心!
付闻祁又淡定从容地多品尝了几口红茶,然后放下杯来,佯装不经意地问起。
“那么,那位姜经理…不进来坐吗?”
第 30 章 第 30 章
30
“姜经理的话,他刚才接了个紧急的电话,先行离开了。”陈助理说,“大概是有工作上的急事吧。”
付闻祁双眼里那种柔和的光顷刻间消失了。
他淡淡“嗯”了一声,目光看向在座的所有高层,沉声说:“那么,我们直接开始吧。”
这是盛明更换新BOSS的第一场会议,现场气氛相当严肃,全员正襟危坐。
当然,在调任过来之前,付闻祁早已事先了解过当前的盛明。
今天这场会主要也是混个脸熟,大致摸一遍手下这帮人的性格,好方便之后开展工作。
按照流程,每个部门还是简单汇报了手头的工作项目。
但基本只有部长有发言权,跟过来的部门经理只在一旁协助,传传文件什么的。
庄游和小护士一走,注射室内就剩了付闻祁和姜晚宁。
“进去趴着吧,很快就打完了。”付闻祁开始摆弄推车上的药品,“早点儿打完早点儿回,能赶上最后一趟船。”
姜晚宁黑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掀开帘子,趴上带着点儿药水味儿的床。
从小到大他都特讨厌打这个,一打就肿,从来没有过好的体验。
“你…会用针吗?”姜晚宁感觉很怀疑。
“诊所里的注射一直都是我在做。”付闻祁推着车掀开帘子进来,看见姜晚宁一动不动趴在那里,愣了愣道:“裤子。”
“搞、搞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姜晚宁只好伸手将裤腰往下拉了拉。
太阳没晒过的果然要比其他部分的皮肤白皙,付闻祁冷不防看见猫咪头的花样,笑了:“你好幼稚啊。”
“到底打不打?”姜晚宁半挺着腰僵在那里,“我这都快能结层霜了…”
话音刚落,染了酒精的棉签擦拭的冰凉触感从背后传来,姜晚宁瞬间掉进了不好的回忆里,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别紧张。”付闻祁持稳针管,“你这样会很疼的。”
“快!”姜晚宁觉得自己想哭了,事实这个字喊出来的时候他声音都要变形了。
凭什么啊操,今天他受的折磨还不够多吗。
“放松。”付闻祁实在哭笑不得,最后尽可能放轻语气:“我会很轻的,保证不会疼,你别绷这么紧。”
他都不知道打过多少回了,还是头一回见像姜晚宁这样,紧张得要发抖的。
“每个打我的都是这么说的。”姜晚宁转过头看他,眼睛真红了。
昨天一晚上没睡,他现在在极端疲惫里有点儿闹情绪,身体里有种要扑腾要踢几脚床的冲动。
“姜晚宁,”付闻祁安静了会儿忽然说;“你还想吃红烧肉吗?”
“什么…”姜晚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昨天晚上老付烧了一锅,给橘子掀翻了。”付闻祁左手轻轻按着姜晚宁干净的肌肤,“今天重新烧一锅,你来吗?”
付闻祁褐色的双眼注视着他,姜晚宁不知怎的,忽然就有点儿恍神,可能是真的太困太累了。
“看情况吧,我困了。”姜晚宁脑袋转回去,整个人趴在床上,觉得身体有点儿软。
“那就回去睡觉。”付闻祁垂下眼,想了想道:“今晚住我房子里吧,给你留碗肉醒了吃。”
背后这时传来轻微针刺的感觉,姜晚宁都没反应过来,药水已经被稳当地推了进去。
“靠,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姜晚宁喊。
他都没机会受惊,付闻祁已经用干净的棉签抵住了针口,问:“疼吗?”
一点儿都不疼,蚊子叮似的,姜晚宁就从来没挨过这么轻松的针。
就是挨完了还是莫名其妙的想哭,眼睛发烫得厉害,烫得他都不敢回头看付闻祁。
“疼爆了。”姜晚宁接过棉签道。
从区中医回岛已经是黄昏时间,姜晚宁其实挺想就这么在外头玩几天的,但困倦感让他觉得谁都不想见,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
既然付闻祁开了口,反正回学校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他就干脆这么住下。
掐算了一下日子,姜晚宁给付闻祁一次性转了一千房租,没等到付闻祁收,姜晚宁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钻进被窝里睡。
这种累到极致的感觉像喝断片儿,闭上眼就天昏地暗没有知觉。
但是做梦,乱七八糟的梦,有的很真实有的很虚幻。
姜晚宁是被手机铃声吵起来的,神志混沌里摸了好半天,最后摸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姜晚宁给下一激灵,猛翻了起来。
橘子蹲在他面前,歪着脑袋好奇地观察着他,脖子上系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么说付闻祁已经给他送过饭了,现在几点?
姜晚宁摸过响个不停的手机,还没留意时间便先在视线模糊里看见了一个“妈”字。
肯定是听许强胜说了,又打电话来教育他的。
姜晚宁挂了电话,烦得想挠头,手一伸摸到绷带就收手了。
电话一挂,郑莉雯的短信就追了过来。
妈: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做什么?
妈:你伤得厉不厉害?看过医生没有?
妈:老师说你下午没回去上课,明天不要逃课。
妈:和同学间还是要搞好关系,不要事事斤斤计较,也不要惹是生非,你年纪小不懂事,做事总太冲动。
妈:明天冷静下来了给我回电话。
姜晚宁盯着在黑暗的房间里过分刺眼的手机屏幕,冷不丁笑了一声。
一下跟他说“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一下子又说“年纪小不懂事太冲动”。
这不莫名其妙吗,训人也不打草稿。
“喵。”橘子忽然乖乖叫了声,踩着被子歪歪扭扭走过来蹭他。
“你洗澡没有?”姜晚宁熄灭手机屏幕,看了眼猫。
猫注视着他,显然并没有听懂。
“没洗澡你上我床。”姜晚宁揉了揉它的下巴,“你个脏猫猫。”
姜晚宁感觉有点儿饿了,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出房间以后果然看见楼下亮着灯。
橘子轻盈地从床上蹦下来,愉快地翘着尾巴跟在他屁股后面。
手机这回再震动,姜晚宁刚以为是他妈忍不住再给他打的电话,结果看见的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响了好几声,他还是接了起来,搂起橘子下楼:“喂?”
“你醒了?”付闻祁的声音传出来,“给你留了红烧肉,下来吃了再继续睡。”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姜晚宁下到餐厅,一眼就看见瓦锅盖好的肉。
“你的微信号就是你手机号。”付闻祁说,“看样子你是真的二,以后喊你二少爷得了。”
姜晚宁这会儿见肉眼开心情好,搁下猫揭开锅看了眼,有饭有菜,中间满满一大碗红烧肉,竟然都还是温热的。
橘子闻了味儿就一路跳上椅子跳上餐桌,好在姜晚宁眼疾手快盖上的盖儿,免得这猫就跳锅里了。
“我给你转钱你怎么没收?”姜晚宁退到微信页看了眼。
“一千块。”付闻祁说,“你一个小孩儿,我好意思讹你这么多钱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房子租出去,我住。”姜晚宁说,“放心,少爷我有的是钱,讹不穷我。”
“那也是你爸妈的钱。”付闻祁那头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响声。
姜晚宁一下子不大好意思,他天天这么和郑莉雯闹矛盾,花的又还都是她的钱。
实在不大自在。
“你在骑车?”姜晚宁转了话题。
他感觉好像经过这一天,他和付闻祁一下子关系好了不少。虽然他觉得,跟个比自己大十岁以上的人交朋友挺奇怪的。
“送药,今天我带你出去了,老付坐诊,没有人送。”付闻祁声音有点儿颠,估计是下坡。
这人单手骑车,想来有点儿牛逼。
“当心摔着,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把腰给闪了。”姜晚宁很自然地损了回去,走去拉开了冰箱。
“别喝别的,给你留了壶饮料。”付闻祁耳朵很尖,“在桌上的保温杯里。”
“饮料?”姜晚宁这才注意到桌上有个长得很有年代感的杯子,刚想说他不用别人用过的杯子喝水,但出于好奇还是拧开看了眼。
“我.操这什么?”一打开姜晚宁就震惊了。
一种分不清是苦还是酸的气味儿飘出来,里边黑黢黢的,看着很吓人。
“酸枣仁汤。”付闻祁说。
姜晚宁还沉浸在惊恐之中,他都以为付闻祁这是要给他投毒:“我不喝中药,又没病。”
“不苦,吃完饭把它喝了。”付闻祁跟没听见似的,“你要偷偷倒了,下回就不煮红烧肉你吃了…老付说的。”
“说的好像我在这儿长住似的…”姜晚宁拉开椅子坐下,在确认过橘子没靠近的情况下再次揭开锅盖。
他突然想到,长住也不是不可以。
房子舒服,不用挤寝室,有红烧肉有猫。
但是一天天花郑莉雯的钱交房租,长期下去了他也不大好意思。
“付闻祁。”姜晚宁挑了一筷子肉,漫不经心道:“你们诊所还缺人吗。”
“缺,你要来?”付闻祁问。
“你让我就这么住你家里成吗,我上你们那儿打工。”姜晚宁尽可能诚恳道,“抵房租,我什么都能做。”
瓢泼大雨还是下了起来。
在经过公司门前时,避雨的员工非常多,他不得不把车速放得很慢,缓缓通过——
正当这时,他看见温部长从人群之间冒了出来,一手挡在脑袋上,一手朝他招手,嘴里无声地高喊着“付总”。
付闻祁虽然对他好感无多,但看他好歹是个上了五十岁的中年人,并且还是姜晚宁的上司。
他便把车停了下来,想着车上有把大伞,可以借给他。
温部长顿时欣喜若狂,顶着大雨快步过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可他会错意,以为付总愿意载他一程,直接迈了条腿上来:“付总!我没——”
“下去!”付闻祁冷声喝道,一张俊脸怒不可遏。
认真像是一头地盘遭到侵犯的怪兽。
温部长被吓得急退而出,淋着雨替他关上了车门,疯狂道歉,不懂又发生了什么。
很快,漆黑的车子就当着他的面彻底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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