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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沦落为阶下之囚
◎出狱◎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湖中央一艘覆冰乌篷船,船边一棵镇魔神木, 木下无根不知深几许,巍峨参天花开满树,寒雪中常开不败, 纷纷扬扬洒落红粉相间的花瓣, 细瞧,片片花瓣上皆凝结一层薄冰。www.bangyanewy.me
船是没有系着的,神木上系着的是人。
那人斜倚在船沿上,银白色的长发披肩散落满地, 几乎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落雪掺着花瓣落到发上, 似亿万星辰散落在银河里。
他一动未动,垂目凝视湖面,许是雪下得太大, 凉意入得太深, 连眸色都淡了。
凝望许久, 伸出修长苍白的手从发上捋下一朵落花,合拳碾碎冰渣, 然后将花朵塞进嘴里,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越塞越急, 鲜红的花汁溢出, 顺着嘴角蜿蜒而下,犹如鲜血。
他闭上眼, 恶狠狠地咀嚼着, 权当是在咀嚼仇人的骨肉。
花开荼蘼, 焰火璀璨,什么东西燃到极致都会闪现耀目光彩,渗透出铭刻进灵魂的疯狂,手中的冰锥恶狠狠砸下,手脚上的缚仙索发出激烈的相击之音。
“去死!去死!都去死!”
每砸一下,冰面都会显现金色的镇邪符文,冰渣崩裂四处飞溅夹杂着刻骨的仇恨。
罡气散开四周,乾坤为之一震,连门外都受到波及,震落的石子惊醒了打瞌睡的守门灵狮。
两尊石狮眼中精光大放苏醒过来,新上岗的小狮子战战兢兢的问另一旁的老狮子,“狮兄,不会出事吧?”
一旁的“狮兄”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亮出肚皮仰天继续睡,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么多年了,能出啥事?
唉,凡世俗人皆以为修仙是多么好的事,远离三千烦扰,追寻天道大法,得神通长生,寿与天齐。一朝功德圆满羽化登仙自然是好事,若是一个不慎落了下乘,就跟里面那位一样喽。
古来追寻天道者何其之多,能得圆满者寥寥一二矣……”
这厢感怀着颇有些伤感,那厢看到什么一个激灵忙从石墩上爬起来,“狮妹,有人来了,快坐好!”立马端正了坐姿,化成威风凛凛的守门灵狮。
“春岭禁地,无掌门令者止步呃……见过大师兄!”
步青云望着手被碎冰划出血肉模糊的伤口,染在化出水的碎冰里红红粉粉甚是好看。
猛地像是沙漠里快渴死的旅人,捧着全是冰渣的血水大口大口喝起来,又突然愣在当场,看着手里本就不多的水从指缝里溜走泻下,安静下来的水面立刻又恢复成了平整的冰面,似乎刚才的一场疯狂只是个幻觉。
放下手,抬头,眸中似有世间万物燃成灰烬后压抑着不甘熄灭的星火,唇间染血,霎那明艳,压下满城风雪,连天地都黯然失色。
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刚好一片花瓣自面颊划下,划过眼尾旧伤处,旧伤不愈,鲜艳如新,似血如朱,哀戚凌厉。
飞扬艳色被冰霜压下,严冬清寒又被明艳神采温和,压过来翻过去,中和,刚刚好。
他抚着眼尾血痕,怔怔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还记得有人曾问过他:
“云泱春岭,经年寒冬,累月素裹,明明无春,为何叫‘春岭’,不该叫‘冬岭’吗?”
“许是无春所以名春,有祈福之意吧。”
如今看来,不过越是没有的越是渴求,越求越是……求不得……
“步青云,步青云何在?”监守弟子站在门外扬声道。
从冰面上爬了起来,手腕脚踝上缚的缚仙索撞击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向牢外。自从沦为阶下囚,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入门踏入修仙道时,他给自己取了个好名字,平步青云,他叫自己步青云,意指扶摇直上,摘星揽月。若是名字里的含义轻易能成真,那世上恐怕多出不止一批圆满之人罢。
步青云抬着头,满目刺眼白光,依稀可辨他的影子。
即使看不清,他依旧一眼可以认出他来,云崖,光是站在那里不动,就是本世家公子行为典范。一如既往的高洁孤傲超凡脱俗,那惺惺作态的样子,最让他恶心。
“大师兄驾临还不出来迎接,难不成要大师兄来就你?
晦气!”
监守弟子看见步青云原地动都未动,仿若不曾看见来人似的,不由怒上心头,怕得罪身边贵人,对着步青云催促呼和到:
“还以为位高权重的二师兄呐,如今不过一介贱犯,还摆什么架子给谁看脸色呢?麻溜滚过来!”
很好,又多个新骂法,步青云眉眼微挑,他本就常年失眠,眼眶泛红,略显得阴鹜邪气,此时眼底晦暗,眼周血气愈浓。
小小看门犬也敢与他吠吠,就算他步青云今日游龙浅滩,灵脉尽毁,要你命丧也不过举手,当机立断,一击出,瞬间杀气毕露。
始料未及,监守惊叫一声:“你怎么可能还有灵力?!”
云崖眉宇微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小监守,“你且先下去,我有事与他相谈。”
“谢,谢大师兄。”受惊的小监守连滚带爬逃离出去。
剩下二人,双目相对,相对无言。
云崖不说话,还是那张雕塑一般的死人脸,连眼睛里都无甚情绪,但不知道怎的,他就是知道他有点生气了。
可那又如何?步青云面色淡然甚至有些不屑,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
飞鹤服,逐云冠。
云崖从不爱在门派里显露身份,也从未在门派里穿过带家徽的衣服,怎么今日穿着云家家服,还是正式的礼服,这百年来改了性子不成?
“我来接你出去。”
寒风袭过,气氛忽然凝固。
目送几片花瓣飘零,步青云眸中血色突然浓郁,流光运转:“哦?”
他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围着云崖,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脚上的链子随着步伐走动叮当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这泱泱修界,四族五氏三门二宗一派能放我出去?”
脚步忽停,链子在惯性的作用下互相撞击当啷一声,说着扬起一笑,“不怕我再兴风作浪危害人间吗?还是,我这个废人身上还有什么是可觊觎的?”
仿佛是被步青云略讽刺的笑刺到,云崖处变不惊的眸子里神色微动: “不必恶意揣测。”
“是啊,我这样心肠歹毒之人,自然最擅恶意揣测,不比大师兄,凌空孤鹤,目上无尘目下空,是个真君子,只可惜,我永远也学不会。”
“你不必学会。”
步青云蓦然回头,死死盯着云崖。
云崖坦然回视,逐字郑重道:“不祸及无辜之人即可。”
步青云忍不住仰天大笑,前仰后合,不能自已。笑罢,他狰狞着冷冷道:“我若偏要祸害。”
“那便只祸害我罢。”
似有一阵不正常的气流拂过,花木上花瓣不堪摧折般如雨落下。
“他究竟为何会放我出来?”
“即使重来,做出选择之人依旧会做出同样选择罢了。”
“你又拿什么与他交换?”
云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你可知轮回境转世,再无来生。”
“无所谓。”
步青云走出禁地,百年未见的日光刺痛他的眼与皮肤,他修为已废,等同凡人。百年,足见小段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的变迁。
若不是被强行绑在镇魔柱上养着,他早该黄土枯骨,魂飞魄散了。
他也不明白,这群人耗费心力养着他这个废人,到底有何用处。
就见有弟子们前来,偷瞟步青云后马上低下了头,毕恭毕敬对云崖道:“清阳君,掌门有令,您还不能将人带走。”
云崖抬眸凝视那弟子,让那帮弟子浑身一颤,“是、是遥家来人了,与掌门真人闭门商谈过后,掌门真人传话过来说,说要步青云自己选。”
偷偷打量着步青云的小弟子们毕竟入世未深,不擅长掩饰情绪,眼中明晃晃有着好奇,有着惊艳,有着敬畏,还有着同情,同情?
步青云目光凌厉地投过去,这群小弟子们头低得更低了,“步青云,你是要嫁给清阳君去云家,还是要去遥家?”
“嫁?” 步青云目光急速从云崖那张斧劈刀刻的石像脸上闪过,就说怎么奇奇怪怪,果然有阴谋,转身就往禁地钻。
“放我回去!”
却被云崖抓着手腕不容分说扯了回来,“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欠你的我都补给你。”
“你欠凤殊的,关我步青云何事?”
云崖刹时怔住了。
这时横插进一把羽扇点在云崖抓着步青云的手上,手松开反击的瞬间,步青云以迅雷之势被扣在肩上翻了个身转到云崖对面。
遥无欺气度从容,摇扇笑道:“哎,清阳君莫急,即是说好让他选,怎么好强迫。”
步青云震惊地看向扣着他的人。
云崖目露杀意:“放开他。”
“到底是本宗要放手还是你要放手,不妨听他说。”
遥无欺凑近步青云耳边道:“始终你难逃一劫,与其做无谓抵抗,不如静下来好好做选择。”
步青云咬牙不说话。
遥无欺态度立马一变,悲悲惨惨:“遥泽重伤难愈快不行了,临终前他就想看看你,反正你回是回不去了,难不成你真想嫁给云崖?”
步青云闭目咬牙撇过头去,“我跟你走。”
云崖清冷高贵,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再一次有了动容。
遥无欺满意地摇摇羽扇,眼中笑意狡黠。“清阳君,云泱诸位,你们可都听清楚。东海路远,不宜耽搁,那就,告辞。”
说着拉着步青云消失于脚下亮起的传送阵法内,急速连烧三个远程传送阵,踏出最后一个传送阵,刚好步入轩辕辖域,松了口气,那两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真不好对付,幸不辱使命,不负众望。
遥无欺看着步青云满意地点点头,论才貌一等一,就是性子难搞了些,不过这就是他们家那个小畜生的事情,当爹的,能做的,仅限于此。
步青云紧闭的眼睫颤了颤,谁也不愿意理的样子。
被称为东海明珠的遥家,自然奢华精致,依山傍海,唯美大气,园内种着茶花牡丹等名贵花卉,墙上攀着蔷薇,花下孔雀纷飞,湖中各色锦鲤鱼跃,四季长春,百花齐放。
连下人都姚黄魏紫,不论男女,各领风采,步青云冷淡地忍受众仆偷窥打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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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还是笼中金丝雀
◎我用余生赎罪,你收下可好?◎
遥无欺将步青云带回来丢进遥家, 就不管不问了。
婢女们嬉笑打闹,互相推搡着,最后其中一个被推上前:“公子, 奴婢服侍您梳洗更衣。”
步青云避开了的婢女的接触:“遥泽呢,他不是要死了吗?
我可是特地赶来看着他怎么死的,别让我等太久。”
众奴仆脸色一变, 面面相觑, 纷纷退开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青云!”
遥泽身着织锦暗纹的羽袍,眉间朱砂明艳,风流入骨,倾倒众生, 明眸顾盼生辉, 一整个开屏的雄孔雀, 风一般炫进房间里。
奴婢们敛了玩笑,恭敬行礼:“公子。”
遥泽惊喜地看着步青云,不由分说执起他的手, “青云, 你怎么样了, 受的伤有没有好,还疼不疼?
那日我本是想回云泱寻你的, 又怕你不肯见我, 不料你出了那么大的事。
后来若不是我出不了岛, 我定早早去春岭寻你, 怪我,让你受苦了, 你不知道这百年来我日日活在怎样的痛苦与悔恨中……”
步青云抽不回来手, 将他上下一扫, 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嘲讽道:“你不是不行了么?”
这是不行的样子?
“不行?”遥泽一愣,秀眉微皱:“青云你放心,我还年轻,身强力壮着呢,不可能不行!不信你摸摸看!”
说着抓起步青云的手就往腹肌上贴。
“放开!”步青云脸色一黑,恶狠狠将手抽了回来。
“原以为四族之首的遥家有多了不得,原来也只是信口开河的骗子。”
“骗你?”遥泽大惊,“是不是我爹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他向来不太靠谱,但是绝无恶意。”
说着,遥泽磨磨蹭蹭到步青云身边,委屈道:“青云,你陪着我好不好,我……我发.情了……”
步青云当即毫无征兆拔出剑架上摆着的宝剑,挥开遥泽,用极为凌厉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盯着他:“你说什么?”
遥泽后退稳住身形,脸颊微红低着头,期期艾艾我见犹怜:“我……我……”
遥家血脉混杂,多少与常人有异,只知遥无欺有一子,却未听闻有妻,其中不知有些什么隐秘,步青云看遥泽的眼神更加提防:“遥泽,今日我步青云是虎落平阳,可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掌控我,我步青云宁死,也绝不会成为谁的玩物!”
说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用剑劈开一条道:“都让开!”
遥泽:“青云,此剑非凡物,你别伤着自己!”
步青云拿剑指着他:“我说都让开!”
遥泽只好一边后退,一边自白:“青云,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怎舍得将你当玩物,我对天发誓,从未有过此意,我只是想好好补偿你。”
“将你嘴里那些恶心的话都给我咽下去!”
“不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吗青云……”
“你所谓的赎罪接不接受是我定的,条件也该是我提,而不是你想当然怎样,你不是想赎罪吗,放我走,你我之间恩怨便一笔勾销,从此两不相欠。”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遥泽眼色越来越暗沉,直至深不见底。
他伸出两指,金丝索从他手中射出绕着那利剑几圈,顷刻将其绞成碎末。
遥泽深吸几口气:“来人,伺候公子好好休息,未经我允许,一步也不许离开这个房间!”
奴婢们瑟瑟发抖地应下:“是。”
步青云斜睨着他,一脸“果然如此”的冷笑。
遥泽被这冷笑刺痛,“青云,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说着逃也似的走了。
夜里,没等到遥泽,等来的是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女子气质清贵,容貌倾国,与遥泽有三分相像,只是手中极不和谐地拎着一大坛酒。
婢女们见她纷纷行礼:“大小姐。”
看来此人是遥家家主遥庭之女。
女子点点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说着动作豪放地举起酒坛“砰”放在桌上,“啪”一掌拍开封口,顿时酒香四溢,她很随性地坐到步青云对面,望向步青云:“喂,步……是叫步什么云的是吗,喝酒吗?”
“步青云。”步青云自报名号,端起酒坛就灌下一口,赞叹了句:“好酒。”
没想到步青云会直接抡坛,愣了下,遥翎激动地一拍桌子:“豪爽!识货!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了!”随后又变出一坛酒来,对着步青云碰了下坛,自己也喝了一大口,“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遥翎,遥泽那个傻子的堂姐。
我听说遥泽那个傻子喜欢你,特地让二叔将你掳了来?
就想那个傻子竟然也有开窍的一天,哪个人那么倒霉被他看上,好奇过来看看。”
步青云冷笑了声:“喝。”又灌下口酒。
“喝喝喝!甭客气,酒我多的是!管够!”酒过三巡,遥翎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喝着喝着突然痛哭流涕起来,“百年前他还是颗蛋的时候最可爱了!我金丹后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我爹和二叔孵他,孵了我整整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啊!我的青春都用在孵蛋上了,我爹他们孵得更久,得将近三百年。
我曾一度以为,这个蛋是坏的。”
步青云已经醉了,只在听到“蛋”的时候眼帘翻动了下。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毫无动静铁石心肠的蛋终于有了动静,就见他轻微摇了两下,玉一样的壳上裂开了个小小的裂缝,可把我激动坏了!
壳被抬了起来,先是一双绿幽幽的大眼睛探了出来,扫了我们一眼,好像不太满意,小小眉头一皱,蛋壳就又拉上了,真的是可爱死了!”越回忆遥翎哭得越伤心,“谁知道后面越长越歪,成了如今这逆子嘤嘤嘤……”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遥翎一个人哭诉,对面的步青云早没了动静。
不说步青云从来没沾过酒,根本不会喝酒,修界的酒,哪里是他现在的身体能受得住的,还是这么个不要命的喝法。
遥泽还没到门外就闻到了浓郁到刺鼻的酒香,便知不好,八成他那酒鬼姐姐又在搞事情,冲进房里果不其然看见了趴在桌上,人事不醒的步青云。
步青云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看起来难受的紧。
遥泽几大步冲到他身边,抱起他,喂下一颗九华丹。
步青云紧蹙的眉头随着九华丹以及遥泽输送的灵力发挥作用,逐渐舒缓下来。遥泽描摹着他的眉眼,心头笼着忧愁,步青云的脾气,是他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保护自己的尖刺,刺伤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转而看向遥翎:“遥翎,这么晚,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遥翎虽是醉眼朦胧,但还清醒,打量着他们:“本大小姐不过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让你陪在镇魔柱上开了一百年的花,自己重伤还拿精血投喂,确实漂亮,眼光不错。”
“与你何干?”
他是镇魔柱上的花,云崖对步青云表白的话,他都听着,可是他灵魂受到重创,离不开仙岛,无法从东海赶到云泱,只能狂风一阵,花雨一阵暗自焦急,步青云却连眼神都未曾给一个,若不是遥无欺动作够快,差点让云崖将步青云带走。
抱着他的胳膊一紧。
“你怎么不说你那个能养灵脉的血哪里来的,灵魂受创乃是最严重的伤,你损毁了一魂三魄,寻常人早就一命呜呼重归混沌了,为了救你耗尽了我所有的极品仙丹和九叶还魂草,你知道要再收集要花多少功夫么?
要不是我,你到现在还得在海底躺着呢,还谈何美人在怀,结果你就这样对我?”遥翎顺手拈起一颗红枣塞进嘴里,最近真应该补补气血。
“多谢堂姐搭救之恩,来日必将涌泉相报,只是你能不能别折腾他。”
“嗯~”遥翎应了,那句多谢她听到了。“我拿出珍藏佳酿来款待,你还说我折腾他。”
“他现在身子弱,可受不得你的珍藏。”
遥泽珍惜万分地将人轻轻放到床上,好像是对待什么无价之宝,那个稀罕的模样看得遥翎有点反胃。
“你说,我的血,好吃吗?”
遥翎一惊:“你又想干什么,你完蛋得很彻底你知道嘛!喂了一百年还没喂够?好吃是不会好吃的,但嚼起来一定很解气。
要我说这么折腾干什么,你不是都已经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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