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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微不可见的弧度重新拉回了平直,聂辰紧紧盯着谢鞍,淡声回答:“做法事。”
谢鞍:“?”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周围好像又冷了点?
他回头张望了一下,善鬼们因为柯行舟的冷眼都躲在几步开外,按理说是影响不到他们的才对。
刘特助站在聂辰身边也是压力山大,见他表情不对,连忙补充:“这段时间节目组发生了不少事故,为了让大家都安心,聂先生特意请来了青云观的道长,也好堵住一些不实的谣言。”
实际上是上次宴会结束后,聂先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节目组也闹鬼,于是花了大价钱将青云观的道长都请过来,一起准备这场法事。
他其实也觉得节目组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太对劲,上次的经历更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对于世界上有鬼这种事情已经接受良好了。
只是节目组闹鬼这种说法肯定是不能传出去的,所以只能推锅到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身上。
谢鞍却还是狐疑的看了聂辰两眼。
他这几年“离家出走”,物质上虽然没有怎么亏待自己,但人情往来方面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在这方面涨了点心眼,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聂辰的不悦。
不过他看了看现场忙碌的景象,又觉得是自己多想。
聂先生日理万机,烦恼本来就很多了,现在还要分心来处理节目组的事情,不开心也是正常的吧。
谢鞍觉得自己真相了,还很贴心的凑到柯行舟耳边,提醒他:“哥,聂先生好像心情不好,我们等会儿离他远一点。”
耳力极佳的聂辰:“…………”
第 39 章
谢鞍不知道柯行舟回来拍摄基地是要做什么,只以为他有东西落在了宿舍那边,感觉到聂辰好像不怎么欢迎他们的样子,就拉着柯行舟准备告辞离开。
谁想到他刚说完要走,聂辰和柯行舟忽然同时开口:“等一下。”
这异口同声的程度,直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作为高级打工人,察言观色是第一要务。尤其是手下人刚刚才疑似惹了顶头上司不高兴,刘特助一直小心观察着聂辰的神色。
谢鞍拉着柯行舟说要告辞的时候,聂先生还只是轻轻蹙了下眉头,姑且可以算作是对谢鞍擅自决定结束对话的不满。
但后来柯行舟一开口,聂先生那明显松动的神色,和柔和起来的眼神,可就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了。
目光在柯行舟和聂辰中间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刘特助隐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上次汪家的宴会,聂先生一开始其实是不太高兴的,但后来出去了一趟,把柯元白和他那个助理带回来之后,却表现得格外好说话。
那时候柯行舟似乎也在,只不过是在柯元白的手机里面。
而向来对别人持有过的东西有洁癖的聂先生,当时竟然很自然的接过——不,抢过了柯元白的手机,并且在事情结束之后还差点忘记归还,要靠对方提醒才想起来。
这些当时没有多想的细节,此刻回忆起来满满都是嫌疑。
可聂先生跟柯行舟?
就不说先前柯行舟那一身破烂道袍和瘸腿墨镜了,哪怕是现在的柯行舟,换了一身节目组特意定制的品牌运动服,那懒散的气质和漂亮的五官,也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贵公子。
不像聂先生,虽然家里足够有钱,金山银山几辈子都吃不完,但早早成为了万里集团的继承人,身上担着数十万人的生计,还要面对董事会的刁难和老爷子的期许,活得疲惫极了,哪怕是私下里,也不敢放松分毫。
跟前者相比,聂先生俨然已经是个成熟的掌权者。
这两位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是之前就认识?
刘特助回想起聂先生先前让自己调查的资料,柯行舟虽然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一无是处,在玄学一道上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天赋异禀,但从小就被柯家送到了乡下生活,之后十几年都是在那边长大的,后来又进入了京城道教大学。
按理说不会跟在京城顶级豪门长大,从未接触过玄学的聂先生有任何交集才对。
刘特助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八百个念头,面上却是滴水不漏,甚至表情都没有怎么变化,借着高度数眼镜的遮挡,表演眼观鼻鼻观心的特技。
谢鞍没有那么多心眼,愣了一下直接问:“哥,怎么了?”
柯行舟在出声的同时也僵住了,本能的回头看了聂辰一眼,正对上后者望过来的视线。
目光相撞的刹那,对方眸中令他无比熟悉的幽深神色让柯行舟忍不住呼吸一顿,瞳孔都下意识压紧了些许。
心脏的跳动在这一刻尤为明显,柯行舟甚至有种错觉,好似有人在他的耳边架了一面鼓,模仿着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将他所有隐秘的心事宣告给所有人听。
这种错觉令他心头发颤,面皮一点点的烫了起来。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朝谢鞍道:“我找聂先生有点事情,你要不自己上一边去玩一会儿?”
谢鞍看一眼摆满了供桌和法器的小广场,又圆又大的猫眼里面写满了疑惑。
“……”柯行舟低咳一声,“听话,我好不容易才跟聂先生约好的。”
谢鞍的表情更加迷茫了。
从离开基地开始,他就一直跟着柯行舟,他哥跟聂先生约好商量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哥和聂先生的友谊,都已经发展到需要背着他交流的程度了吗??
谢鞍脸色微微一变,警惕地看向聂辰。
后者的目光从刚刚开始就落在柯行舟的身上没有移开过,感受到他的视线,才短暂的看过来,朝他缓缓点了下头:“是,我们说好了的。”
刘特助:“……”
默默的按灭了显示着行程表的平板,刘特助维持着高级打工人的超高素质,在谢鞍投来的询问视线中淡定的点了点头。
“……”
谢鞍看了看聂辰,又看了看刘特助。
哪怕两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破绽,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但柯行舟都发话了,作为他哥的头号脑残粉,谢鞍再怎么狐疑,也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刘特助也在聂辰的示意下退到了远处。
这边一时间只剩下柯行舟和聂辰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触电一般飞快的分开,随后默默的找了个没人的空旷处,相隔一米疏离的站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柯行舟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聂辰,后者的目光倒是很执着,就一直黏在柯行舟的脸上,存在感强大到令柯行舟想要无视都做不到。
他的心脏砰砰狂跳,呼吸都忍不住乱了下。
他皱了下眉。
聂辰意识到自己这样太过分了,才稍稍收敛一些,缓和了声线:“你找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动着微光,视线克制而缓慢的描摹着柯行舟的侧脸。
要是刘特助和他手下的那些人在,看见这一幕恐怕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聂先生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一面?哪怕是面对集团内部那些手段狠辣的董事,他都从来是高高在上的。
如今这个模样,倒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如果柯行舟的视线稍稍偏移,朝聂辰这边侧一点,就会发现此刻的聂辰身上终于展露出了一些他曾经无比熟悉的神情。
但他没有。分手多年以后跟前任独处,这么尴尬的场景哪怕在柯行舟的梦里都不曾出现过,现如今却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尤其是这位前任前些天还是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后来的几次见面,眼神却一次比一次露骨,到今天直接演都不演了,眼睛几乎要黏在他的身上。
刘特助离开前的表情,明显是察觉出了什么。
柯行舟想到这里,越发的芒刺在背,甚至疑神疑鬼,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盯着他们两个,揣测着他们曾经的关系。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甚至到了令人无法轻易忽视的地步。
柯行舟忽然觉得不对,朝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善鬼挤在小广场的喷泉雕塑上,一个个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正津津有味的盯着他们两个。
为首的老太太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捧瓜子,就在柯行舟看过去的时候,往旁边递了递。先前还因为拖欠打牌钱而挨打的老头鬼十分自然的从她手里捻了一把,用缺了几颗的牙嗑开,笨拙的扒拉着里面的瓜子仁。
见他望过来,老太太鬼还十分慷慨的挥挥手:“继续,你们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能扒拉住的。”
柯行舟:“……”
谁关心这个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再多的复杂情绪也都进行不下去了。柯行舟闭了闭眼,总算从纷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说起了正事:“这个基地里的厉鬼已经被我抓了一个了,是个领鬼,剩下的都是没什么出息的善鬼,你让他们别白费力气了。”
聂辰眸色暗了暗,顺着柯行舟的视线看了眼喷泉雕像上方的善鬼们。
他眼神幽深,灰绿色的眸子在冬日的寒风中仿佛淬了冰一般,连本该感受不到冷暖的鬼魂都忍不住抖了抖,讪讪的收起了吃瓜的姿态,从雕像上方飘了下来。
老太太鬼尴尬的扶了扶鬓角:“你能看见啊?嗨呀你早说啊!我们要是早知道你能看见,肯定就不这样了!你说这事闹得,要我说还是得怪你……”
这番话过去都是无往不利,老太太鬼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下意识的把聂辰当做自己从前倚老卖老随便欺负的年轻人,说到最后才在聂辰越来越冷的目光中弱了语气,最后消弭于无声。
她都没讨着好处,其他鬼魂自然也不敢在聂辰面前造次,一个个都噤了声,在聂辰的目光下颤颤巍巍的退到了远处。
聂辰这才收回视线,缓和了神情,低声跟柯行舟解释:“青云观的道长跟地府那边有密切的联系,通过他们,可以把这些闹事的善鬼都送回地府去。”
早些年跟柯行舟在一起的时候,聂辰也了解过不少玄学相关的事情,知道一些普通道士都不清楚的密辛。
其中就包括善鬼在人间逗留的一些限制。
比如善鬼虽然大多是自然死亡或者是意外死亡但没什么怨念的鬼魂,但并不是完全不能害人。
只不过善鬼相比于普通的孤魂野鬼,和被执念裹挟的恶鬼、厉鬼,大多都能恢复生前一部分的思维水平。
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安稳生活就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情,对于鬼魂也是一样的道理。
老老实实的排队等候投胎,哪怕几百年都轮不到自己,也能在阳间或者地府逗留,过着无病无痛,跟活人差不多的生活。
运气好的,生前功德攒的足够多,下辈子高低能混个不错的身世,也许还会遇见自己这一世的子孙或者爱人,再续前缘。
而一旦害死活人成了厉鬼,被天道锁定,可就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了。
鬼魂也是会趋利避害的,两者相较之下,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当个善鬼比较符合大多数鬼的鬼生追求。
也是因为这样,地府那边才会放任善鬼在阳间逗留,只需要考一个简单的“阳间居住证”就可以了,不违反规则的话,并不会受到多大的限制。
——拍摄基地的善鬼明显不属于这个范围。
“他们打扰到了选手的正常生活,按照规则是要被送回去重考‘阳间居住证’的。”聂辰垂眸看着柯行舟,目光不自觉的被他眼睫投下的阴影所吸引,指尖动了动,“具体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柯行舟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但双方说的的确是正事,他又不好直接转开脸,只好强压下心头的颤动,跟他解释。
“原本是这样的没错。但现在情况特殊。”他指了指退到远处还在悄悄打量这边的善鬼们,“这些都是我刚从鬼差手上接过来的。”
“鬼差把他们推给你做什么?”聂辰想起刚刚的场景,眉心一动,“让他们魂飞魄散?”
“……”柯行舟差点被他噎住,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是这么小心眼?”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僵住了。
聂辰眸光微动,冷沉的眼底渐渐翻涌出微弱的笑意:“嗯,一直都小心眼。”
“……”柯行舟彻底僵硬在原地,脑袋里嗡的一声。
其实话刚出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无视掉聂辰这句话里的暗示意味,低咳一声解释起来:“地府那边的情况估计不乐观。”
正常情况下,的确就跟聂辰和其他道士知道的一样,善鬼只是暂时停留在人间,犯了错就得被抓回去重新考“阳间居住证”,才能再回到阳间。
但这已经是老黄历了。
柯行舟认识陆离的时候,地府那边就已经是超负荷运转,每天下去的鬼魂比投胎的鬼魂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但阳间死亡率上升,出生率下降,这是阴间无法干涉的问题。
随着出生率逐年下降,就连畜生道的投胎名额都越来越少了,地府的鬼口只能越积越多,直到彻底无法负载。
陆离前段时间突然忙得不见鬼影,柯行舟就有点预感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别看陆离秃头又沙雕,实际上只要是关于工作的事情,他都保持着程序员特有的客观和严谨。
这一次善鬼在工地闹事,他居然没有按照规定惩罚那些善鬼,就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后来委托柯行舟帮忙代理鬼差的工作,就更不可思议了。
真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把自己的工作交给活人来做,陆离先前何至于忙得差点魂飞魄散!
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茬一茬的,哪个不能帮忙?
因此虽然陆离没有明说,但柯行舟还是自己猜到了一点:“陆离都跟我开口了,地府那边恐怕是一只多余的善鬼都容纳不下了。别说把这些善鬼抓下去,办‘阳间居住证’的鬼差可能正在想办法给那些分数不太够的善鬼提分,把他们都弄到阳间来,给新下去的鬼魂腾地方呢。”
地府爆满是客观事实,聂辰别说是找青云观的道长来,就算把阎王爷请来也没有用。
柯行舟扫了眼不远处已经开始挤到青云观的道长身边看热闹,把人家道童吓得够呛的善鬼们,不由得一阵沉默。
不得不说,这群善鬼看上去真的不像是能通过“阳间居住证”考试的。
他幽幽地补充道:“这段时间各地频繁出现灵异事件,各家道观寺庙的中流砥柱全都被派出去做法事了,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聂辰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如此看来问题的确是比想象当中的更加严峻,他警惕的问:“陆离是谁?”
柯行舟:“?”
第 40 章
得知陆离只是一个秃头程序员鬼差之后,聂辰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柯行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聂辰解释陆离的身份,毕竟以他们两个现在这个关系,说实在的不管是聂辰还是他,都没有这个立场过问对方的生活。
不过既然解释过了也就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细节的时候。
他现在苦恼的是怎么处理这群善鬼。
陆离把他们塞过来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柯行舟有地方安置这群善鬼,但柯行舟想了一圈,除了这个拍摄基地之外就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柯家那边肯定是不能去的,柯行舟还想跟他们了断因果呢,带着一群鬼魂过去算怎么回事?
何况这群善鬼一点也不“善”,到时候再闹出来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他原本是想着拍摄基地这边反正已经有不少善鬼了,占地面积又大,选手之间有时候都几天见不到一面,把这群善鬼放在这里还不用担心触发“聚众活动”的条例,再合适不过了。
谁知道刚来就遇上聂辰和这群道士。
这下连原住鬼都得被赶走,拍摄基地估计是没法待了,可难道要他自掏腰包去给这群鬼租个宿舍吗?
柯行舟捂住了自己的手机,突然觉得这功德不赚也罢。
聂辰看着他的动作,眼底浮现出一抹不算明显的笑意,过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是在柯行舟面前,这抹笑意才慢慢的漾开,垂眸笑了一声。
柯行舟一个激灵,回头瞪他:“你笑什么?”
聂辰摇摇头,以拳抵唇低咳了一声,收敛起笑容:“关于这些善鬼的去向,我有个主意。”
柯行舟:“?”——
青云观的道长们正在做法事前的准备,突然被告知原本的法事不做了,要换成别的。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尽数被赶走,他们则是被万里集团的总裁特助带到了聂先生面前。
聂辰早已没有了在柯行舟面前的好说话,哪怕面前站着的都是常人请都请不到的道长,他神色依旧淡淡的。
见众人的都到齐,他开门见山道:“烦请诸位道长,把园区里的善鬼聚集到一起,都交给这位柯道长。”
众人这才注意到聂辰的身后还有两个人。
道长们听到聂辰说要他们把善鬼都交给别人处理,还以为是什么很有资历的老道长,结果出现在聂辰身后的人一个比一个年轻,其中一个看上去似乎还不满20岁。
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了片刻,道长们是一个也不敢认,视线复又回到聂辰身上。
“聂先生,你说的‘柯道长’是指?”
见聂辰指向其中一个尤其漂亮的面孔时,他们都有些头晕目眩。
甚至有道长仔细打量了聂辰两眼,心道这也不是色令智昏的面相啊,怎么就信了这年轻人的鬼话?
柯行舟年轻,见过的人的确少了些,看相时更加依赖天眼,道长们却是依靠多年相面总结的经验,倒是并不受功德金光的限制。
倒还是有道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柯道友,不知你师承何人,如今在哪家道观挂名住观?”
他是云游到此处才加入的青云观,此前在不少地方的道观挂过名,也算是听说了大大小小不少的道观名字,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叫逍遥宗的。
说实话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与其说是道观,倒更像是某种贪图享乐的邪门歪道会起的。
看柯行舟的模样,也不太像是个正经道士……
他正有些狐疑,旁边其他道长突然想起来:“我知道了,逍遥宗这个名字我听过的。那不是文旅局劝我们开放道观未果,自己找了个遗址重新修建起来的道教文化旅游体验基地吗?”
“那个基地我也听说过,据说建成半年内就发生了好几起假扮道士诈骗的案例,整个项目都差点被叫停呢!”
众人一下子想起来半年多前那则令人哭笑不得的“道观遗址改建道教文化体验基地”的新闻,看向柯行舟的眼神越发的不对劲起来。
谢鞍凑到柯行舟耳边小声道:“哥,早知道应该穿你那件道袍出来的。那个看起来更有说服力,绝对没有人怀疑你不是正经道士。”
柯行舟:“……”
这孩子是不是对“正经道士”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来不及跟他解释自家道观只是穷得揭不开锅,连仅剩的小房子都被文旅局拿走开发成了旅游胜地,他才不得不穿着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破道袍出来给人算命,那边青云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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