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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

作者:文盲土拨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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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我无辜地笑,两排洁白的门牙在阳光的照射下简直要闪瞎我的眼。老兄,这一招对我可不管用。我指了下池易暄,简明扼要:“He is ne.”

池易暄吓了一跳,立即冲对方摇手,瞥了我一眼后又看向他,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旁边绕了绕。

好啊!他居然和别人说我脑子有问题。我将提拉米苏塞进他手里,“花生果口味的,尝尝。”试图塞住他的嘴。

就这么堵在他和陌生男人之间,坚决将一切暧昧倾向扼杀在摇篮里。等我再转头看向意大利男人时,他的嘴张成了O型,一幅豁然开朗的表情,用着有口音的英语,向我们介绍了一些附近的景点,然后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

终于赶跑了外国苍蝇。池易暄舀起一勺提拉米苏,无语地说:“人家只是来找我借根烟。”

“屁。”

我指向男人离开的方向,只见对方站在垃圾桶旁,手握打火机,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将一包香烟拿出口袋,抽出一根后又放了回去。

第76章

罗马不大,几天就走完。出发去威尼斯之前,我们参观了圣彼得大教堂,恰巧碰见教堂在举办国际婚礼。

新婚夫妇从世界各地飞来罗马,女人穿洁白婚纱,男人穿深色西装,排排立于教堂前,虔诚地等待着教皇的到来,以求婚姻得到祝福。

罗马教廷认为同性之间是一种罪恶的选择。我们躲在人头攒动的观众席里,像异教徒一样接吻。

以前我害怕人生太短,现在我觉得人生太长,停在这儿刚刚好,把我埋在这里,葬在池易暄魂牵梦萦的地方。

永恒之都连接过去与未来,不会死去的罗马帝国或许能将我们的爱情带向未来。

威尼斯的贡多拉上有我们的身影。水道狭窄,弯弯绕绕,船夫立在船尾,双手划动一根极长的细浆,悠悠吟唱着船歌。

池易暄不爱拍照,却从没嫌弃我照得太多。走过一座不知名的小桥,他见我拿起相机,自觉找好位置,身体放松向后靠去,依上铁扶栏,左脚掌往右脚掌上一搭,一只手抬高墨镜架在额前,露出一双会说情话的眼睛。

桥下的河面反射太阳,水道两旁的建筑漆成鲜艳的橙与红,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被风吹皱,有了油画的光与影。他好像从童话镇里走出来。

池易暄将这张单人照设置成了微信头像,挡不住得风流倜傥。我问他:要是爸爸妈妈、或同事问起来怎么办?

他一点都不担心,打算说是P的。

我从那张照片的背景里抠了只威尼斯的海鸥出来。四舍五入:我和我哥用的情侣头像。

池易暄说它看起来呆头呆脑,小心以后联系客户时不被人重视。

威尼斯坐过小船,再飞去美丽的西西里。不出名的小岛上游人不多,海水清澈见底,看得见沉睡的礁石。我们学外国人,戴上墨镜、涂好防晒,往沙滩上铺一条浴巾就躺上去。

先往正面晒日光浴,晒得实在热了,就拉着我哥去游泳。

海水被晒得升了温,比天还要蓝。我想起了厦门,那时没想过人生旅途会向上走,没想过人生会给予我这种嘉奖。

浪花猝不及防打湿脚踝,吃掉了我的脚印。池易暄在远处仰泳,海浪扑来时将他推高、吞没他,他的脑袋在雪白的浪花中消失两秒,随后又从海面上探出来,长腿悠闲地蹬水,像一只屹立不倒的水黾。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他的地方走去,一个海浪打来,裹挟着金色的沙子冲刷过脚背。终于游到他身边,我扶着他的腰让他直立起来,这里的水深超过了身高,得双脚不停踩水才不至于下沉。

他看到是我时咧嘴笑了起来,睫毛有几根结缠在一块。烈日刺得人眼睛难以完全睁开,他眯起眼看我,将手臂绕过我的脖子。

“白小意,你知道这里让我想起什么?”

“什么?”

“厦门。”

下一个海浪从头顶扑过来,海水咕噜噜钻进耳朵。无法呼吸,也找不到支点,仿佛在外太空漂流。怕被水流冲散,于是抓住彼此的手腕,顺着手臂使劲往前够,握住肩头、勾住脖颈。

失重让我们双脚腾空,引力却让我们抱紧彼此。世界一瞬就安静,我闭上眼,和我哥在海底接吻。

踩着湿漉漉的脚印回到岸边,在岛上租了辆自行车。鉴于在罗马时我骑到了Vespa小摩托,池易暄非说这一回轮到他了,他扶着车龙头,一脚踢开脚撑,长腿一扫跨上坐垫坐下,反手拍拍后座,像个要去冒险的英勇骑士,尽管我们只是去当地超市里买冰镇可乐。

我在后座搂着他精瘦而有力的腰,肆无忌惮地揩着油,最后踩着后座的脚踏板站了起来,将手搭在我哥的肩膀上,与咸腥的海风相拥。

池易暄额前的头发被全部吹了起来,海水晒干变成结晶,覆在他的皮肤上会闪光。岸边的小蜥蜴跑起来四肢像装了马达,眨眼就钻进灌木。

“哥,我爱你——”

我将两只手拢在嘴前,拢成喇叭的形状,希望风将爱意吹向世界上所有的海岛。

他在前方笑,蹬脚踏板蹬得背上全是汗,“别一会儿摔了。”

西西里跟厦门怎会有相似之处,我却总是想起我的十八岁。十八岁爱上的人能够陪我走到二十五岁,算不算一种奢侈?

我听他的话在后座坐下。

他的白衬衫纽扣没扣,被猎猎海风鼓起,幻化成了两片翅膀。我抱紧他,想象他就要带着我腾空而起,像《ET》一样起飞。

我们重又骑回海滩边,将自行车停在路边,一只手拿可乐,一只手提着拖鞋,踩在被晒得发烫的沙滩上。

铺好浴巾再度躺下,海鸥在低空盘旋,张开金色的鸟喙朝我微笑。我将手臂枕在脑袋下,翘着二郎腿与池易暄碰了碰可乐瓶。

二氧化碳的小气泡在被暴晒前悄悄爆炸。我喝了一大口,打出一声响亮的嗝,惹得他皱起了眉头。我冲我哥“嘿嘿”笑,放下冰镇可乐,在浴巾上舒展四肢,呈大字型躺开。

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不知道过去多久,醒来时四周安静得有些吓人,海风呜呜像有人在哭。我立即寻找起池易暄的身影,刚抬头就发现他还坐在我身边,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租来了一把遮阳伞撑在头顶。

他躲在阴影下悠闲地看着书,脚边的可乐瓶里还剩下最后一口。我悬着的心落了地,透过黑色的镜片望着他。

他察觉到我醒了:“睡好了?”

“嗯。”

我摘下墨镜,池易暄怔然,然后大笑,指着我的脸问我的白眼圈是哪儿来的。

我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看到自己简直像个大傻瓜。

方才海里游过泳,防晒霜冲掉了大半,我补都没补就晒起了日光浴。

“你都不提醒我涂个防晒啊?”

“你躺下就睡着了,我能怎么办?”

“你好狠的心啊!租了遮阳伞都不往我这边挪一挪。”

“太阳移位了,不关我的事。”池易暄笑得眼角都挤出泪花,“你好像小熊猫啊,脸上一圈白,身上红彤彤。”

我上下将他打量,“不公平!你怎么一点没黑!”

他将泳裤边缘向下稍稍扯了扯,露出腰际一道白印。

“给我看看。”我挪到他身边,扯开他的泳裤往里瞅。

嘿,简直像穿了条紧身白裤衩。谁家宝贝的屁股又白又翘?我来了兴致,没忍住手贱,大庭广众之下往他的翘臀上拍了一掌。

池易暄在海滩上追了我一百多米,最后纵身一跃把我扑倒,骑在我身上拧我的奶头。

我捉过他的手背送到唇边咬了一口,抬高双腿想把他从我身上掀下去,冷不防听到周围有人用英文朝我们呼喝: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位中年男性面露厌恶,挥舞着手臂让我们“Go away”。

池易暄从我身上爬起来,瞥了他一眼,然后像没看见他似的,朝我伸出手。

刺耳的叫骂声引起了周围的注意,很快就有一名阿姨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Leave thealone!”她大叫着,替我们将他赶走。

“白小意,走了。”

我这才回神,池易暄的手还悬空中,他将我从沙滩上拽起来,我们一前一后地往回走,他在我前面,两只小腿上沾了沙砾,每走一步都在沙滩上留下一只下陷的脚印。我沿着他的脚印踩进去,我的脚掌稍大一些,掩过了原本的痕迹。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率先打破沉默,转过身来勾住我的脖子。

“怎么,捏疼你了?”

我捧住他圈住我的手臂亲了亲,嘴唇上也沾了点沙子,“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摇头,“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

“想到了妈妈。”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秒,说:

“以后我们带她来西西里。”

第77章

朱丽叶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外,能看到无垠的大海,绿与蓝层层叠叠,大自然在它的画布上调色。

我拉过一把木椅,将它反过来放,岔开腿坐下,下巴抵在靠背的最上沿。

浴室里传来了水流声,是我哥在洗净身上的沙子。我捧着刚煮好的咖啡,懒洋洋地挂在靠背上,唇间残留着咖啡豆的苦涩,潮湿带腥味的海风下一秒便吹进了鼻腔。

阳光大摇大摆从阳台进来,在地上投射下一块金色四边形。我坐在分割光与暗的交界处,将脑袋往前枕了枕,希望太阳能够将我的脸晒得均匀一些。

西西里的午后,我在小息,池易暄在洗澡。风声吹来远方的海浪,海滩上的贝壳小得像芝麻。

我舒服地闭上眼,听见鸟鸣时的“吱吱”、“啾啾”,如清脆的风铃;翅膀扑棱着扇出了风声,由远及近,抚到了我的耳边;有人在与我说悄悄话:嗨!嗨!

是在与我打招呼?还是在感叹“海”、“海”?

我掀开眼皮,看见了他。

阳台的雕花扶栏上,站着一只乒乓球大小的麻雀,圆溜溜的脑袋从左转到了右,仿佛是在欣赏风景,最后在面向我的时候停了下来。

上一次看见他还是在CICI,当时我在办假面舞会,他不请自来。我与他大吵一架,最后还挨了黄渝的骂。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他。

“我在度假,可以不要来烦我吗?”我用手搓了搓脸。

不同于上一回的尖酸刻薄,今天他的语调变得平静。

“玩得好吗?”

我将手臂交叠着架在靠背上沿,下巴枕上去,“很好。可以滚了吧?”

“真凶啊。”

“飞这么远到这里来,你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来看望你,我的好朋友。”

我笑了一声,“谁跟你是朋友?”

“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他也笑了一声,“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麻雀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如果不是风吹过时掀起了几根绒毛,我可能会误以为他是尊镶在栏杆上的青铜雕塑。

烦人的东西。我起身拿手里的热咖啡去泼他。麻雀飞走了,一眨眼就消失。

池易暄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在不远处的旧沙发上坐下。

“你在和谁说话?”

“……有只麻雀。”

“你在和小鸟说话?”他手拿遥控器打开了一旁的电风扇。

“对。”回答时滚了滚喉结。

池易暄打趣道:“下次记得告诉我是哪一只。”

我回过头,他的笑颜清晰,身形却模糊,像洇湿了的课本,图像上的颜色洇开了,扭曲了边界。这种模糊感顺着他脖颈的血管往上攀爬,有蔓延到五官的趋势。

我从木椅中站起身,搁下空咖啡杯,走到沙发前俯视着他。

他仰起头来望着我,微笑时露出一点门牙,“怎么了?”

我伸手抓住了他,将他压进了沙发。

“喂……”

“哥,吻我。”我扯着他的头发,好让他将头抬高,放浪地亲吻着他,“吻我好吗?”

他抓紧我的肩头,指甲像要剜进肉里,片刻后紧绷着的肌肉放松下来,搂住了我的脖子,搂得好紧。

旅程的最后几天,留给了多洛米蒂。出国之前我们去大使馆认证了驾照翻译件,按理来说能在意大利自驾,谁知道租车公司一听我还没满25岁,都不愿意租给我。

池易暄将他的证件拍在柜台上,“哥罩你。”

原计划我开车带着他驰骋多洛米蒂,最后变成了他握方向盘,我拿导航看路,跟厦门如出一辙。

从山脚向上望去,S型弯道一个接一个,像体操运动员甩出的彩带。我刚想让我哥慢点,扭头就看见他蓄势待发,手将头发往后抓了抓,一脸亢奋地握住了方向盘。

他深吸一口气:“出发了!——”

一脚油门下去,我立即被惯性推进靠背,“等等——”

车载音响震耳欲聋,池易暄搭在变速杆上的右手熟稔地换挡,油门一踩一松像在开过山车。要不是租车公司不允许在车内抽烟,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他一边过弯道,嘴角叼烟根的不羁模样。

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山道到底是S型还是Z型,一下车我就吐了,他在垃圾桶旁边不疾不徐地点烟,鄙视地打量着我。

我一边擦嘴,一边冲他竖中指。

他等我吐完,将我的背包扔给我。

翠绿的草地无边无际,供徒步者行走的山间小路细长一条。我们走走停停,坐在路边分一瓶矿泉水,拍照时像情侣一样将摄像头对准我们自己,然后在按下快门时突袭他,定格下偷亲他的瞬间。

去小镇逛商店时,我们习惯性地想要为爸爸妈妈挑选礼物,却想起来这是一次私奔。唯一购买的商品是两双情侣毛袜,送给彼此,他那一双是黄色小猫,我是一双褐色小狗。

下山的时候池易暄终于不疯了,刹车踩得很紧,虽然我手握车顶前扶手,过几个大弯道时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全靠安全带扯着,魂才没有被甩出去。

我们活着下了山,头身没有分离,值得庆祝。眼前的马路笔直望不到尽头,夕阳落在远处小镇的红屋顶上,像要流油的鸭蛋黄。我松开前扶手,刚想要夸他几句,结果池易暄一脚油门踩到了底,仿佛在庆祝自己刚打赢了一场艰难的战役,车身在空旷的马路上弹射起飞。

远处的山峰锋利得能够刺穿天空。风呼啸着从降下的车窗内涌进来,池易暄将头伸出窗外,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探进风里,兴奋得脸颊微微泛红。

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警车乌拉乌拉地尖叫起来,他触电一样立即将脑袋缩回车内,暗骂一声“操”,踩下了刹车。

结局就是他因为超速被意大利警察狠狠教育了一顿。飙车的时候有多么牛逼轰轰,现在就有多唯唯诺诺,警察说什么他都点头应声。我哥夹紧尾巴做人,说我们是游客,不太懂国外的规矩,然而意大利警察铁面无私,一刻钟后,他黑着脸拿着罚单回到车上。

我笑话他:“哥,你的梦想是不是集齐所有国家的罚单啊?”

池易暄盯了我一眼,眼神似刀片。

我赶紧将嘴闭上。

山谷之间的湖泊是我们徒步时的休息站。等我哥停好车,我们找了家湖边餐厅喝咖啡。餐厅与连绵不绝的阿尔卑斯山脉中间只隔一片明镜般的湖泊,以前我们只在教科书上见过阿尔卑斯山,现在高山走到了我们面前,山太高太大,显得好近。

我想要留下几张好照片,夕阳西下之时和他去布拉耶斯湖划船。池易暄今天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我自觉划船时多出点力,将短袖撸到肩膀上,上船之前冲他挤一挤我的肱二头肌,再背过身给他欣赏我坚实的背肌。

“哥你摸摸,硬不硬?大不大?”

炫耀老半天,没听见他回应,转头一看我哥已经爬进小船,我赶紧追上,在他身后坐下。

他把墨镜一戴,坐在船头岁月静好,我手握两条船桨吭哧吭哧如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巍峨的雪山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小木艇路过时留下一道涟漪的疤。多洛米蒂对我们发出了灵魂召唤。

在罗马的西班牙阶梯看日落时,我曾和池易暄开玩笑说以后干脆搬来欧洲,找个刚够填饱肚皮的工作,每天工作五小时,天黑之前回家,然后我们在露台上烤牛排、配红酒。

他答应我,说要把家安在能够看到山与湖泊的地方。

我们在湖心讲着笑话,做着移居欧洲的美梦,实际上连请个两周的年假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我划动着船桨,想和他去流浪,“一会儿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房产中介,了解一下?”

这里有湖与雪山,山谷间的小楼也许有一栋将来会属于我们。

他回过头来,眼里倒映着湖光山色。

“好啊,现在就开始攒钱。”

他陪我畅想过分美好的未来。

别叫醒我们。

第78章

国际机场到达时,我的心和飞机一起重重落向地面,失落地滑行了许久。伤心,好伤心,我舍不得旅程结束,时差倒了三天都没倒过来,半夜睡不着偷走我哥的香烟去阳台上默不作声地抽着。现代化的城市间灯火盖过群星,我看不见罗马的银河。

池易暄晒黑了,我也是,但他晒得比较均匀,没那么容易看出来。我不行,所有人见到我都笑得前仰后合,问我做什么去了。一律回答:美黑时忘了摘墨镜。

好事者(韩晓昀)问我怎么还去美黑,我说为了多补充一点维D,以堵住他的嘴。

意大利享受了两周,回来又得继续做打工人。我连发三条朋友圈,需要包场活动的朋友可以来找我免费咨询,可惜没什么水花。

我哥照旧上班打工、披星戴月,显得我格外无所事事。韩晓昀叫我出去吃烧烤,见我愁眉苦脸,安慰我说上次不是拿到了大几万的提成,少拿一个月的底薪又不会饿死。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我前几周带着我哥在国外畅游,导致现在钱包空瘪。

韩晓昀竖起一根筷子撬开啤酒瓶的瓶盖,将酒瓶递给我,说起自己最近营业额如何如何、工资还能发多久等等。

他的奶茶店属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我知道他也在焦虑,告诉他既然你的目标客户是学生,就去学校里找一找学生社团,现在社团都有自己的公众号,他们办活动时你免费提供一点奶茶,请他们在文章里或活动时给你们打一打广告。

他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纸笔就开始做笔记。

手机震动一下,有人在跑车群里@所有人,我打开一看,一位动漫头像的男孩发了条语音信息,说他失恋买醉,想要跳湖。

我问他在哪里,他发了个定位过来,问我能不能在他跳河之前给他买个和牛三明治。

我起身和韩晓昀说自己有事要先走,麻烦他先结个账。

打车去了对方的地址,找了一大圈才在桥上看见他。男孩抱着酒瓶东倒西歪,见到我时爬起身就要逃跑,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拖到马路边。

“我的和牛三明治呢?”他叫道,双手往后挥,想打掉我的手。

酒鬼的话不用听。我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将他塞了进去。

忙完才回家。池易暄问我怎么和韩晓昀吃饭吃到这么晚,我说有个潜在客户,所以多花了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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