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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骗我?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明知他不会回应,我却尖叫起来,“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成哑巴了?”
他从唇间挤出短促的吸气声,却是一个音节都无力发出,仿佛正在坍塌的高墙,一块块掉下砖石。
我捕捉着他躲闪的目光,与他鼻尖碰着鼻尖,压低声音:“哥,我问你……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滚蛋!”
他怒吼一声,好苍白的语气;又抬腿踢了我一脚,好虚无的一击。我掐紧他的衣领,摇汽水瓶子一样,将他撞向墙壁,从他胸腔里撞出几声闷哼。
“你对白炀又是怎么想的?”
他好似被另一个次元的恶讯击中,连呼吸都止住,瞳孔里透出无法遮掩的恐惧。
白炀……白炀。我总以为她是池易暄所有愤怒的来源。我见过他们并排坐在林荫小道的石凳上,用两根竹签,分一份小食;也曾在大年夜,家门外走廊,看到他向同样受伤的她递去纸巾。我总是迫切地、声嘶力竭地想要他承认他喜欢她、在乎她。
“池易暄,你对她有过真心吗?”
现在却有脸质问他了,正直得像是她的守护者。我不后悔,此刻却装得逼真。
“没有吗?没有吧?”
这是你的真面目吗?我揪住他的肩膀晃了晃,想要从他的喉咙里摇出几个字来。
人生第一次,我从他的缄默中得到了答案。连有没有过真心,你都无法心安理得地说出口吗?
真卑劣的人啊!我大笑着问:“回答我啊!池易暄——”
瞥见他的伤口,再往里倒盐。我想要知道,他的选择里有几分是因为我?两分,还是三分?一分也好。说话啊!他妈的!
他出拳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踉跄向后退了两三步。我眼冒金星,舌尖尝到铁锈味,抬手擦了下,手背随即被染红。
我没有想到,他这样卑鄙,却要出拳揍我,我也得揍回来才能出一口气。他想要朝公寓外跑,却被我一把拽住了头发。我像抓住狡猾的狐狸一样抓住他,将他拖回客厅,打算按在地板上揍上几拳。
刚举起拳头,却看见他哭了。
睫毛缠结,脸色涨红,像颗桃子。扯开的衬衫领口下,泛红的肌肤随着呼吸而剧烈起伏。他试图让自己的五官归位,恢复成平时冷淡又疏离的模样,可是他的眼泪却流个不停,用肌肉压下本能,最终在脸上挤出一副古怪又僵硬的表情。
他的脸一瞬间就湿透了,湿淋淋地流着泪。
我一下失语,呆立着看他,堪堪松开揪着他头发的手。明明是截然相反的情绪、黑白对立的场景,我眼前却浮现出他抱着厦门路灯旋转时,被雨淋透的脸庞。
人们受爱情滋润,长出翅膀,变成天使。我却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原来把他的自尊踩到脚下,并不会让我好受一点。
让他流泪,不是我的本意。
“……别哭,哥。”我用手掌擦掉他脸颊上的眼泪。好热的脸,仿佛马上就要被点燃。通红的眼皮上,能看到暴涨的血管。
“别哭了,你骂我吧……打我也可以。打我吧、打我,哥……打我两拳头吧。”
打我两拳,好让我知道这是真的。让我知道,这一刻他因为我而流泪。
他有些呆滞地望着我,眼神空白,好像被我彻底撕成了两半,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正如雨一般下。
我从来就不是好人,我明白。
还是让他将我的心踩在脚下吧。
“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我将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闻到他嘴角的酒味。
“是我强迫你,哥。是我逼得你这样。”
我前倾身体,闭上眼睛,以为这样做就不会看见他流血的伤口,却尝到他的眼泪,苦涩、灰色的。
他惊惧地喘息着,咬破了我的嘴唇。
“是我该死,与你无关。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是坏东西。”
哥,我没天分、没分寸。
就让我来做恶心、下流的一方。
第46章
幻想过与我哥接吻时的场景,想象中它总是甜美,没想到却装满了心事。我捧着他的脸,手指抚摸他汗湿的头发。我哥紧闭双眼,用力到两只眼角都挤出细纹,睫毛紧张地颤,抵在我胸口的拳头石头一般硬。
而他的嘴唇却软,接吻时圆圆的鼻尖蹭在我脸颊。我从他的吐息中尝到酒味,好像忧伤发酵过了头。
我喃喃地唤他,与他争夺着呼吸,捧着他的后颈,手掌心都发烫。他的体温也高,融化棱角,抵在我胸口的拳头变成了摊开的手掌。
不知道此刻他更希望我叫他哥,还是叫他的名字。
“哥……”
“够了!……”
终于有了呼吸的机会,他倒吸一口凉气,“住手,白意,住手。”
装傻充愣是我的强项,我环住他的腰,将鼻尖埋进他的肩窝,闭上眼轻轻地蹭。
“喝了多少,哥?”
他不答话,呼吸紊乱又失措,将头偏向反方向,英挺的肩膀起起伏伏。我去吻他发烫的脖颈,隔着皮肤都能感觉到脉动的血管,突突、突突,像心跳。
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这个姿势,我仰视着他,他俯视着我,瞪大眼惊恐地叹气,双手压在我肩膀,不让我继续。
“今晚就当是我们都喝多了,好吗?”
“……不行!”
好软的一声,勾引着我前进。感谢酒精。我将脸递上前,掀起眼皮恭顺地向他,像信徒对着神像顶礼膜拜。玄关的灯光从左侧落下,照亮他的右半边脸颊,红透了的脸,如熟透的番茄。鸦羽般的睫毛湿透了,此刻正紧贴着下眼睑,他不敢看我。
他不敢看我,身体却轻微颤抖,皮带的金属纽扣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腰弓了起来,像条濒死的虾,被空气中的高温灼得蜷起身体,两只手像抱着篮球一样,将我的头抱进怀里。
飞尘跳着华尔兹。他被照亮的半边脸颊上,眼窝更显得深邃,背越折越下,直至彻底投入黑暗。我再看不见他的表情。
于是我闭上眼,与他共享这一刻。视线暗了下去,听觉被无限放大。他压抑地喘息,像个即将溺毙的人,尾音打着颤。我们在黑暗中跳舞,他抱着我,我含着他。
我是个坏东西,不疾不徐点燃引线,直到他燃烧、失控,才决定收手——
我是如此享受他的失控。
他站立不稳,背靠着墙壁滑落在地,仅靠一只手肘虚虚撑着,另一只手慌忙扯过腰带,抬起湿润的眼看向我。
我站起身,俯视着他,难得从这个角度观察他,趴在地上,狼狈不安如一条被踢出家门的狗,脆弱又恐惧的脸上点缀着不合时宜的潮红。
“哥,我现在又多了你一个把柄。”
我真是坏透了。
池易暄呼吸一滞,按在皮带上的手用力蜷起,直至暴起青筋。我想他可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没有失控——他知道自己不能失控,眼神从不可置信变为惊恐、掺进愤怒。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他看出了我没有说出口的威胁。这事说出去等同于拉着他一起自杀。
“对我当然没有好处,但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池易暄的下唇被他咬得发白,身体紧绷着颤抖,半晌后,却像只断弦的木偶,头垂了下去,肩膀歪斜着,怏怏地依向背后的墙壁,连骂我一句“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站在他面前,像以往许多次他站在我面前睥睨着我一样,对他的命运下了审判:“从现在起,你得听我的话。”
他没听见似的,我只能看见他黑色的头顶,于是伸出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皮带。
“站起来。”
他好像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犹豫片刻后,还是将手掌撑在地板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池易暄,我知道你为了让我闭嘴,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他一怔,瞳孔紧缩,想要装出强硬,眼神却出卖了他。我想他肯定是怕我现在就把他给上了。
我上前一步,他如临大敌,立即将后背贴向墙壁,两只手握成拳头,随时做好了出击的准备,片刻后却又舒展手掌,像是强行用理智压下,生怕激怒我以后,我后脚就要去四处播报我俩今晚的激情一刻。
我感到有些好笑,他了解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却不了解我对他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
他现在肯定怕得不行,额角的发丝被汗打湿,喉结局促地上下打转,可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露出破绽。到现在我也猜不透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我想有一点很明了:他舍不得我。
这辈子没想过能从他那里得到这个答案,可能三岁的年龄差不代表着他就比我更了解爱。也许当他将无法拆解的思绪藏进钱包时,曾问过自己: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就像我不顾妈妈阻拦,执意要来这座陌生的北方城市一样。出机场时我也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
就是想来看一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想看一看他工作的城市,看看他吃得好不好,有没有瘦。
想知道他是否还因为白炀而憎恨我,想知道他是否想念我,哪怕一秒钟。
“哥,你抱抱我吧。”
我自顾自搂过他,闭上眼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而他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
哪怕是以胁迫他的姿态,终于,我也可以在他面前变得诚实。
我要的从来就不多。
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我放池易暄回房间,没再吓唬他,自己却没打算睡觉,而是盯着卧室的方向。万一我哥半夜被气出心脏病了,我得给他打120。
我捡起被他摔在地上的手机,打开消息栏,看到韩晓昀几个小时前发来消息,问我怎么样了。
我想起自己先前在CICI发疯,肯定吓坏他了,于是告诉他今天只是喝多了,没什么事。
他又问我复仇了吗?复仇结果怎么样?
我看向紧闭的房门,池易暄可能正躲在被子里密谋如何杀死我。我回复韩晓昀:挺好的,成功了。
略去了我跪在地上的复仇手法。
鉴于池易暄被我气得不轻,作为补偿,早饭便给他做得丰盛了些:洗净生菜,切两片午餐肉油炸加热,再做一个溏心煎蛋,一起夹进烤好的吐司片里。他喝黑咖喝得多,我怕他缺钙,今天往咖啡里多倒了些牛奶。
池易暄的早餐一般都不需要我操心,他总是掐着点起床,嘴里叼块面包,对镜系领带、梳头发,上班路上吃掉。今天我却希望他能在家里用餐。我提前一刻钟叫他起床,主要是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被我气得暴毙而亡。
推开房门,卧室暗得像间地下室。我拉开厚重的窗帘,哗啦啦作响,转身便看到床上有了动静,池易暄咕哝着什么,可能是在骂人,抬起手将脸盖住,身体一转,将脑袋藏进被窝。
“起床了,哥,我给你做了早餐。”
我双手抓住被子往下猛扯,他一个哆嗦,睁开眼看到是我后,怒气冲冲从床上坐了起来,张嘴就要骂人。
我右手食指一伸,指向他的鼻尖,嘴上没说话,却将意思表达得明显:
你现在要三思而行,知道吗?
池易暄头发乱糟糟像鸟窝,眼神像刀子,能把我大卸八块,突出的喉结猛然滚了滚,像被他强行吞下肚的难听词汇。
他掀开被子下床,推了我一把,让我为他让道,“我去刷牙。”
这就是奴隶翻身做主人吗?我在内心握着双拳流泪:真爽!
第47章
池易暄出门上班了。我躺回沙发,一觉从早晨九点睡到下午四点,起床后拿上钱包去菜市场买菜。回家时六点。我洗菜、摘菜,将油锅烧热,噼里啪啦地炒着肉,隔绝厨房与客厅的推拉门却突然被人拉开。
回过头发现是池易暄,他放下电脑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苏打水。
“今天没加班?”我一手掂锅,一手拿锅铲。
“公司停电,回来加班。”
“行。饭还有一会好。”
他“嗯”了一声,回房间工作。
时针转到快七点时,我将三菜一汤摆上餐桌,盛了两碗饭,喊他出来吃饭。
他合上笔记本,来到餐桌旁坐下。
我们一言不发,不聊工作,也不谈自己。恍惚间觉得我们之间的状态又回到了我刚搬来时的样子:我不敢多言,他爱答不理。这不是我理想中的情况。
罕见的是,吃完饭以后他居然戴上手套去洗碗——以前都是我做饭我洗碗我拖地,我看着他在水池前忙活的背影,以为自己眼花,直到他转头向我,催促我把碗筷收拾好放过去。
我回过神来,赶忙将碗放进洗手池,犹豫一会儿后,从他背后抱了他一下。池易暄动作停顿一下,又装没事人一样,继续抠碗。
他工作时认真,洗碗也认真,隔着手套使劲抠挖粘在电饭煲内胆上的顽固米粒,好迷人。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池易暄对我装聋作哑的行为感到不满,将洗净的饭碗放到碗架上晾干,命令我:“去开门。”
我依依不舍放开他,心想谁这么不懂事,推开门发现居然是韩晓昀。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他从门缝里挤进来,“你哥不在家吧?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吃,给我蹭口饭呗……”
他右脚刚踏入玄关,便和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池易暄大眼瞪小眼。韩晓昀喉结一滚,又将踩在家门地毯上的脚收回,“白意,一会儿咱们CICI见……”
我扭头问池易暄:“哥,能让他来蹭个饭吗?我们很快就走。”
他沉默了一会儿,边摘手套边说:“可以。”
得到我哥的同意后,我招呼韩晓昀进来,给他拿来一次性拖鞋。
“打扰打扰。”韩晓昀双手合十。我从冰箱里给他盛了点饭菜加热,他双手接过,连连感叹:“都是你做的吗?”
“嗯。”
“你哥真幸福!我弟就不行,放假回家屁事都不干,就知道咸鱼一样躺。”
韩晓昀知道我与我哥之间关系紧绷,想要以一个踩一捧一的手法来还我让他蹭饭的人情。
池易暄对这种话术无动于衷,回卧室之前却像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客气地问我们:“需要喝点什么吗?”
韩晓昀先答:“不用不用,不渴。”
“家里有新买的白茶,要喝吗?”他淡淡地问。
我和韩晓昀不敢说不喝,狂点头。
池易暄转身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包装精美的昂贵白茶,拆开后指尖拈出一点,放进两只陶瓷茶杯。
等待烧水泡茶的间隙,我和韩晓昀屁都不敢放,他埋头扒饭,我低头玩手机,一居室里坐了三人,却静得能够听到针落地。
终于等到池易暄泡好茶水,他一言不发地为我们端来茶杯,身上还穿着他的高定西装,像五星级酒店里清高又漂亮的服务生。我和韩晓昀好像一不小心闯入高级餐厅里的小屁孩,餐厅经理不仅没赶我们走,还为我们拿来了方糖。
我看着浮在水面上打转的茶叶,手托着下巴以防它要落到地板上,一时无法分辨他是为了在我的朋友面前表现出礼貌,还是说这也是他以为我让他听话的要求之一。
我想我哥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要求他听话,不是让他多干活。
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好香。
韩晓昀从碗沿后露出两只眼睛,贼兮兮地打量着池易暄,悄声对我说:“你哥好像变了。”
上回他们打交道应该还是池易暄找他要回封口费。我想说你要是昨天之前来,可能看到的就不一样了,但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手摸在茶杯边沿,换了个话题:“马上就到毕业季了,你弟的工作找得怎么样?”
“找到了,娘的,真不容易。”
“那你在CICI的工作……”
之前韩晓昀说过,他在CICI工作纯粹是为了给弟弟交学费,等弟弟一毕业他就要回去念书。
“不做了,CICI今年行情本来也不好。”
我看出来了。工作日门可罗雀,加之附近竞争太激烈,上座率能有一半就不错。
我以为他正在准备入学考试,却听他滔滔不绝地讲起创业计划:“我研究大半年了,这段时间攒了点钱,打算在大学城附近开个奶茶店,主打一个物美价廉。”
开奶茶店?一听就不靠谱,但我不懂开店,不好给他提建议,只是让他谨慎创业。韩晓昀越说越起劲,我却没听进几句,捧着茶杯,朝虚掩的卧室房门里瞟,想要多看一眼池易暄的身影。
出门上班之前,我让韩晓昀在家门口等我一下,转身进了卧室,反手将房门掩上。
池易暄正坐在书桌前写材料,他察觉到我进了房间,敲键盘的手指却一点没有打顿。我走上前,两只手撑在他的椅背和书桌边沿,俯下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他像是被高压电线打了,立即从椅子里跳了起来,随即看向我身后,似乎生怕被韩晓昀看见。
“门关着呢,我让他在外头等我。”
池易暄脸色煞白。我笑:“害羞什么?昨天不是还爽到了?”
他一怔,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可能没想到我没脸没皮,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那件事。
“谢谢你今晚洗了碗,还给我们泡茶喝。”我拉过他的手臂,强硬地拽他过来抱了抱,“我去上班了,早点睡,别工作太晚,知道吗?”
抱完了,握着他的双肩笑眯眯地将他打量。他抿了下嘴唇,满脸写着不自在,回避着我的视线,推开我重新在书桌前坐下,“知道了。”
操,好听话。我又要感动得流泪了。
出了公寓,和韩晓昀并肩朝CICI走去,我边走边哼小曲。路灯成双成对,情侣们十指相扣,今晚夜空是粉红色。
韩晓昀说我一路坏笑,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恋爱?我摇头说不是,心中想的是:我得给我哥脱敏。
怎么亲他一口就吓得要死,简直像应激的小动物,更色情的又不是没做过。我决定,今后一旦他提早回家,我都得在出门上班前亲他一口。
脱敏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频率,偶尔刺激他一下,同时给予他安慰,让他知道我没有攻击性——网上的教学视频都是这么说的。
亲他一口后,再出门,给予他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为了成功实施这个计划,首先得多创造几次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选择比平时晚一个小时去CICI。一旦抓住他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亲一口再走。
我哥的反应的确有在缓慢地变好,从刚开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到后来嫌弃地缩起肩膀,再到能够一边面不改色地写PPT,一边用袖口擦掉脸上的口水。
有一天吃了炒年糕,嘴里味重,就没亲他,只匆匆抱了下。抱完以后发现他斜过眼盯我,停下敲键盘的手,食指烦躁地敲在桌沿,好像在说:赶紧的,弄完了我要继续加班。
好可爱,他妈的。
真想把他给操了。
虽然这事我就没有肖想过。到时候别说脱敏了,他可能直接跟我同归于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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