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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和池易暄并排坐在餐桌前,等待和妈妈的视频接通。www.fengyunxs.com他手持手机,视频接通之前,屏幕里只能看到我们俩的脸。池易暄面无表情,而他身边的我也像个木头人。我想不起来上一次和他同框是什么时候,过去几年间我们都没有过合照。
和妈妈的电话接通了,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发被一根银色鲨鱼夹夹在脑后。池岩也在,一只胳膊搂着妈妈的肩膀,两人的笑颜顿时闯入镜头。
池易暄当即给我表演了一出变脸艺术,他眯起眼角,嘴角上翘,朝画面中的人招了招手,声音瞬间变得高昂。
“妈!”
“哎!你爸跟我看电视在呢。”妈妈将摄像头转向池岩,池岩接过手机,看向我,“弟弟也在呢!”
“嗯,他来我家吃饭。”池易暄将手机摄像头稍稍偏向我,好让我整张脸入境。
“你们点的外卖,还是在家里做饭?”
“在家做的。”我抢答。
“哦?你还能给弟弟做饭了?”池岩很惊讶。这句话是在问池易暄。
池易暄“嗯”了一声,虽然答应得有点慢。我知道他懒得解释。
“他做饭好吃吗?”池岩看向我,旋即压低声音,仿佛在跟我说悄悄话,“小时候宠坏他了,生活技能不行,你哥有些方面没你厉害。”
“他今天给我做了道西红柿鸡蛋,很好吃。”
西红柿鸡蛋是我今晚为他留在冰箱里的菜。
“进步了!”池岩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池易暄微微笑了下。
妈妈接过手机,问我:“你在那边生活怎么样呀?有没有水土不服?”
“挺好的,不是有我哥照顾着吗?”
“新工作干得怎么样?没惹老板生气吧?”
“没有。有我哥给我背书,我要是不好好干,可不得把他的脸面丢光了?”
我妈“咯咯”笑了一阵,“两个儿子都长大了,羽翼丰满,现在要飞出巢穴了。”她转向池岩,“现在我们就是空巢老人。”
“瞎说什么呢?”池易暄接话,“不是说有机会就回去吗?又不是不回家了。”
我应和着:“以前一直嚷嚷着没有二人世界过的不是你们吗?”
电话那头的两人笑开。
“你别给你哥添麻烦。”我妈嘱咐我。
池易暄笑得人畜无害,“没有的事。”
“对了,你们上次来我哥家,有看他这儿的夜景吗?”
没等他们答话,我就从池易暄手里拿过手机,朝客厅走去。池易暄紧跟在我身后,应该是对我拿走他手机的行为感到不满,却没有在爸妈面前发作。
我将摄像头翻转,面向窗外,“你看这高楼大厦。”
“是哦,真好看。”妈妈将眼睛靠近手机,想要看个清楚,脸也因此贴向了摄像头,在屏幕里显得特别大。
我再次将摄像头翻转,画面里又变成了我和池易暄两人,“怎么样?下次你来他家,看过夜景了再走。”
我妈笑眯眯地看我,一只酒窝里仿佛盛满了蜜,然而她的眼神突然往我身后移了移。
“咦?那是我给你装走的被子吗?怎么在你哥的沙发上?”
我转头看了一眼沙发的方向,我妈还在继续提问:“你怎么住到你哥家里了?不是说公司的工作包住吗?……”
“是包住……但是住宿条件不太行。”我看了池易暄一眼,他的眼神已然变得警惕,“上次他来我宿舍参观,看不过去,这才提出让我住到他家。”
我妈面露惊异,好半天没有说话,可能在她的想象里,池易暄能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已经不是件易事。
“是吧?”我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池易暄,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末了还要补充一句,“等他找到房子,就帮他搬家。”
我妈催我赶紧找房子,“可别欠你哥太多人情了。”
“一家人谈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池岩插话。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呢……”我妈咕哝道,“别都这么大人了,还要哥哥照顾!”
“我知道了,妈。”
妈妈的视线重新落到池易暄脸上,她眼里泛着柔情的光,突然感叹说:“看到你们关系这样好,妈心里特别高兴。”
那一声悠长的叹息,似乎意味深长。
池易暄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每当一家四口人坐在一起时,他都会与我扮演友善,但当妈的心思敏锐,她明白池易暄心里所想,知道他无处泄愤,因此言语之间总是偏向他那边,一切都怪我这个不懂事的弟弟。
这可能是父母的被动技能之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加重他的愧疚感。妈妈讨好他,他却因为无法原谅我而对她感到愧疚。
与妈妈和继父道了晚安之后,我重新将行李箱推回沙发边摊开,问池易暄:“明天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他双手抱臂,立在沙发跟前,眼神有些冷淡。
我抬眼看他,“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和她说?”
“说什么?”
“说你住在我家。”
“哦,是这件事啊……你生气了吗?”
“你是故意的吧。”
陈述句的语气,像是在定罪。他的语气冷得像块冰。
“我不是故意的。”我站起身,视线落到脚尖,“我当时只是想和她炫耀你这里风景好,一不小心就照到了客厅。”
显然池易暄对我的答案不满意,但他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盯我,审视的目光如镭射光线一般锐利。要是放在十年前,我被他盯上几眼就要不打自招,但这一招对今天的我已经失效。
沉默像一张缠裹人的蛛网。我在沙发上坐下,弯腰将行李箱拉链拉起,“还在生气吗?那你赶我走吧,我以后就睡天桥下面赎罪。”
他那高墙般冷酷的眉眼终于出现了一点松动。
“找到工作以后就搬出去,我不和你开玩笑。”
“知道了。”
他不再与我纠缠,转身进了卫生间。
其实我挺坏的,故意利用我妈去压他一头。我知道我妈说话时,他就会心软。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我走到餐桌旁,拿起他放在上面的手机。
刚才池易暄在解锁手机时被我偷看到密码,我解锁后点开微信,打开隐私设置,解除他对我的朋友圈屏蔽,然后将手机归位。
我回到沙发上躺下,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他的朋友圈动态。
他的头像下方终于不是一条划清界限的灰线。
池易暄的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但半年里也只发过一条状态。
那是张公司团建的合照,他穿着西装,头发打理得整齐,面对镜头时,不显露出过分多的情绪,却也含蓄地表明他对于团建的友好态度。
既不疏离,也不亲热。我怀疑他私下可能会对着镜子练习自己微笑时翘起的嘴角弧度。
他身旁有个女同事让我感到有点眼熟。我放大后多看了几眼,想起来她的名字是Cindy。上次我们在CICI俱乐部里见过,当时她也坐在池易暄身边,池易暄陪领导唱《好汉歌》时,她还给他录过像。
卫生间里的流水声停止了,池易暄穿着件毛绒绒的浴袍走了出来,浴袍下摆露出两只白色的小腿,他拿起餐桌前的手机刷了刷,另一只手将毛巾按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擦着。
浴衣用一根系绳松松系在腰间,左边衣襟盖过右边,V领几乎要开到肚脐眼。
我的视线在他的线条上游走。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突然扭头看我。明明刚从雾气蒸腾的浴室出来,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冷酷,“看什么?”
“哥,真骚。”我下意识说。
他将头上的毛巾拿下来,走到沙发跟前,眼睛稍稍眯起,“你说什么?”
其实他那是冷笑,反派出招前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但我晃了神,还在猜想V领下的风光,不料下一秒他突然出手,一巴掌打在我的额角。
我捂着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房门后。他妈的,偏偏打在我缝针的地方,哪天我非要在家里安个摄像机录下来,寄到他公司去,让所有人看看他在家里怎么欺负我的。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躺回沙发,忍不住猜测他正在做什么。
可能是脱了浴袍,正在换睡衣。得先抬起一只脚穿上内裤,调整松紧带时弹在细腰上,轻轻“啪”一声……
一想到他浴袍下可能光着的屁股,我心里忽然发痒。
我可能真的有病,被人扇了一巴掌却能硬。我又想到他的白腿、肌肉线条勾勒的胸膛。湿润的发,朦胧的眼,鹅颈上的透明水珠,如水晶雕饰。
对着我哥打 飞机,我有罪。
他妈的。要怪就怪他真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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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终于又到了周一,读书时哪曾想到自己会爱上周一,这是我难得的周末。下午去医院做最后一次复查时,医生说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的头发长得快,额角剃发的部分已不像先前那样明显。出了医院,我像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菜,走路回家。今天我给池易暄挑了条鲫鱼。
池易暄回家时是晚上七点多,他从冰箱里翻出剩饭后,边吃边看我打游戏。到了八点,他突然去阳台上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让我把沙发支起来,再把被子收好,说一会儿有同事要来,他们要坐在客厅讨论工作。
我听话地存档,将被子叠成方块,心想我一会儿坐到餐桌上还能继续打游戏。他却突然问我:“上次给你的面试问题,准备得怎么样了?”
池易暄是加班狂魔,我曾和他说亚洲的内卷文化里有他一份功劳,他听完就给我打印了两面共48个常见面试问题让我准备,以堵住我的嘴。他成功了,我拿到A4纸就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池易暄年轻,却已经能代表公司面试实习生了,他根据以往经验,在纸上圈出了几个针对软硬技能的提问,让我重点准备。我一看,48个问题里,他圈出了35个。
现在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准备面试,我太阳穴一跳,跟大学翘课在宿舍睡觉,结果兄弟打电话告诉我今天要抽查出勤时的心情一样。
“还在准备。”
其实压根没看。
“HR不是约你下周见面吗?你现在不准备,打算留到什么时候?”
我撒谎:“已经看了一半,还剩下一半。”
“一会儿我和同事见完面,就来检查你的答案。”
这就开始让我干活了,我拿过一只笔,在餐桌上坐下,打算开始胡编乱造,他又对我说:“一会儿我们要在客厅说话,可能会有点吵。”
“所以?”
“你去我房间待着,好好准备面试。”
我愣了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但很快就会意过来。他可真够虚伪的,平时不让我进他的房间半步,这会倒担心起他们的谈话声打扰到我了。他是不想被同事以为他是个扶弟魔吧。
我懒得拆穿他,拿着纸笔进了他房间。
我要让他后悔将我藏在房间里。刚进房间我就将他的衣柜拉开,里面的衬衫被他按照颜色摆放,从左到右,从深到浅。我将白衬衫夹进深色的衬衣之间,一阵翻箱倒柜,弄得乱七八糟。
他的房间乱了,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终于能在书桌前坐下。
过了一会儿,门铃声响了起来,池易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在开关时发出震动,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女声。
她与池易暄寒暄,问他吃过没有,两人的脚步声交错着延伸进客厅。我听到她夸池易暄品味好,又听到她问他:“这是黑胶机吗?”
“嗯。”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能播点曲子听听吗?”
池易暄问她要听什么。
客厅里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都行。”
我走到门边,将耳朵贴了上去。Paul Anka的歌声在客厅里回荡。他们没有说话,也许正在享受着美妙的音乐。
一曲播完,女孩问他:“这歌好耳熟,像老电影里的舞曲。”
土狗,这本来就是老电影里的舞曲。
池易暄将话题带回到工作上,“你资料都带来了吧?”
“嗯。”
“那我们开始吧,准备完你好早点回家。”
我的好哥哥,你可真贴心,知道人家太晚回家不安全。你要是真的贴心,不能明天早点约人家去公司见面?
池易暄虽然不想让我出去,却没说我不能发出声音。
我拿起手里的A4纸,念起其中一个问题:“如果有项目需要你临时加班加点,你的第一步安排会是什么?”
客厅里的谈话声突然止住。我听到女孩试探性地提问:“你家里有人吗?”
我看着面试问题自问自答,音调比刚才还要高:“这还需要问?当然是先要加班费。”
屋外传来她的轻笑,却很快止住。
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猛然拉开,池易暄的脸出现在我视线中央。
“你吵什么?”
“我在准备面试,我看网上说面试时要表现自信,我刚才是在练习。”我说着将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去,看向客厅,“怎么,吵到你们了么?”
是Cindy。
而她也刚好认出了我,“你是上次在CICI的帅哥!”
她的表情随即变得困惑起来,“易暄,你们认识吗?”
池易暄扯了下嘴角,“……我弟。”
“喔?!”Cindy的眼睛里透出精光。
我拿着面试问题走到客厅,扫了眼茶几,上面摆了两台笔记本电脑,一沓又一沓的文件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哥就这么招待你啊?水都不给你一杯。你想要喝点什么?我们家有茶、果汁、气泡水……”
“不用麻烦了,水就可以。”
我摸了下厨房里的水壶,发现它还温着,于是倒了杯水递到她手边,“最近降温了,喝点热的。”
她双手接过,“谢谢啦。”
池易暄一声不吭,走到沙发旁坐下,低头整理着手中的资料。
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藏我了,他知道Cindy记得我,不想被她发现那个在CICI里将骰子摇得震天响的人是他弟。
“易暄,上次在CICI俱乐部,你怎么没告诉我这是你弟啊?”Cindy捧着水杯,冲池易暄眨了眨眼,“我们也共事好几年了吧?”
稍显娇嗔的语气,似乎在责备他不信任自己。
果不其然,我哥马上对她说:“不是亲弟。”
不够亲近,所以没有介绍的必要。
Cindy一脸困惑。
池易暄挤牙膏一样,解释道:“重组家庭。”
她恍然大悟,“喔——”
“他刚毕业,最近在找工作,去CICI赚个零花钱,找到工作了就会从我这儿搬出去。”
呵,这就急着跟心上人解释起来了。怎么,是怕你俩结婚了,我还赖在这里不走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池易暄会忙着和别人解释:我是他父亲再婚时带给他的连带损伤、是一滴不小心溅到他衬衣上的油点、是粘在他鞋底上的一块口香糖。
“是啊,所以我刚才在准备面试。我哥太优秀,老觉得我拿不出手,你说我可不得多努力,等到哪一天他不嫌我丢他的人了,兴许就乐意向大家介绍我了。”
池易暄的脸色变了。Cindy开始打圆场:“你哥还是想要你好嘛。”
“明白,当然明白。”我故意伸手去指池易暄,“你瞧,他脸都黑了,肯定正在心里嫌弃我多嘴。”
我抿起嘴唇,拇指食指捻在一块从左边嘴角划到右边嘴角,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Cindy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说了,我还得准备面试。”我走到餐桌旁坐下,“屋里不透气,我就在这儿准备,保证不吵到你们。”
这个方向,眼睛一斜就能看到客厅。我刚坐下,视线便和池易暄的撞在一块。我冲他笑:“还看我做什么?赶紧忙工作吧,忙完了人家能早点回家,让一个女孩在你家呆到这么晚是什么意思?”
池易暄嘴唇微抿,一看就咬牙切齿得很,他随即转向Cindy,“我们继续吧。”
一想到我能膈应死他,心里就舒坦多了。
第23章
时针很快转过十点。池易暄与Cindy在电视机的大屏幕上一张张过PPT,两人埋在文件堆成的小山里,嘴里说着我不明白的术语。
期间我的面试准备做完了一大半,到后来我实在无聊,玩起手机,顺便打量起沙发里的女孩。
她应该是池易暄的同龄人,从两人交谈时的语气来看,关系似乎不错,不过他们在谈工作时都十分专注,什么闲话都不聊,不知道是不是我在旁边的缘故。
趁着池易暄去卫生间的间隙,我问她:“你们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见面?明天早点约在公司不是更好?”
美名其曰:为了她好。www.wxzhigong.com女孩太晚了回家不安全。
Cindy叹了口气,“最近有个大客户,业界里出了名得难搞, 今晚才告诉我们他明早想要改进版的方案。我和爸妈住在一起,要是让易暄去我家工作,那可得出大麻烦了!”
“那你来他这儿就不害怕?万一他是一衣冠禽兽呢?”
Cindy笑了起来,露出一排贝齿,“不会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说得对,我以后确实得注意。”Cindy右手掩在唇前笑着,似乎怎么都没法将池易暄与“衣冠禽兽”四个字联系起来。
我将食指竖起,比在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可别告诉他,我在背后说他坏话。”
Cindy也配合地压低声音:“好。”
“不过他应该是父母辈会喜欢的男人吧?下次你约他去你家做项目,看看他会不会去?”
她微微抿嘴,摆了摆手,似乎不想让我再说,只是羞赧地勾着嘴角。
Cindy烫着卷发,穿着一件牛油果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款白色针织裙。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却想起了白炀。其实她们是性格、长相截然不同的两人,非要细究可能只有发型相似。
我发现她手边的水杯空了,于是从厨房拿出热水壶,到客厅里为她添水。
池易暄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我和Cindy间的对话戛然而止。他看了我一眼,在我们身边坐下,“聊什么呢?”
“没什么。”我转向Cindy,“对吧?”
“对,没聊什么。”
“在聊我吗?”
“没有。”Cindy说完却“噗嗤”笑了出来,“好啦,刚才你弟说你是父母辈会喜欢的男人。”
池易暄瞥了我一眼,“他话痨,整天胡说八道。你别接他的茬,他就不会来烦你了。”
“没事的,我本来也在休息。”Cindy捧起水杯,在杯沿抿了一口,感叹说,“……你们性格好不一样啊!”
“本来就不是亲兄弟,当然不一样。”
“我知道。我只是很难想象和我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一起生活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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