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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萸耳朵红成了石榴,她不甘心地扭了扭,然而他的手臂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地一搭,实则比铜墙铁壁还难以突破,她越挣扎它便越坚硬,勒得她腰疼,索性便不扑腾了,作茧自缚地任由他将自己当成抱枕,牢牢束缚在灼烫的胸膛里。
“睡吧,芈瑶。睡吧。”
他仿佛梦呓般柔声说道,在她肩头、颈间、腮边落下火种一样的吻,另一只手臂也从她身下探过,环住她柔软的腰肢。
长夜漫漫,很快便只余下滴答的雨声,和两人清清浅浅、互相交融的呼吸声。
他们的两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牢牢相扣,难舍难分。
翌日清早,楚萸一睁开眼,身畔已然空空如也,她对此早见惯不怪了,身体朝他睡过的地方蠕了蠕,诚实地贪恋着他残留的温度。
她其实搞不大明白,他昨夜来这一遭,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他没有逼她回去,也没有质问她为何一声不吭就跑了,这不符合她对他的一贯认知。
她脑子涨涨的,慢慢地穿衣、洗漱,坐在铜镜前梳头时,看见自己媚眼如丝,容光焕发,登时心虚起来,往脸上拍了厚厚一层香粉,试图掩饰住昨夜欢愉的痕迹。
在院子里看见田青时,她下意识闪躲起目光。
田青自然知道长公子夜闯这件事,不,不是夜闯,他很可能是从大门大摇大摆晃进来的,搞不好,就是田青给他开的门……
想到此处,她心底一惊,朝正背对着她喂马的田青,投去气恼的一瞥。
连他都被收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简直岌岌可危……
整个白天异常安静,她坐在院子里,晒了一整天的暖阳,还去和老板娘打了招呼,老板娘对她回来,表现得并不惊讶,就像她根本就没离开过秦国,只是换了个远点的地方住了两年。
这让楚萸越发觉得,在楚国的那两年,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就连生珩儿时的痛,都遥远模糊了起来,好似真是她的一场黄粱之梦。
晚上,在她扭捏的期待中,长公子并没有来。
他仿佛学会了欲擒故纵。
一整晚,她都没睡好,第二天蔫蔫地蜷在屋子里,心里特别难受。
主要还是想珩儿了,可就这样灰溜溜地摸回家,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正焦虑着,一道身影从门前投了进来,那身影怀里托着个小团子。
是阿清,她如及时雨一般,把珩儿抱了过来。
楚萸喜出望外,嗖地跳起来,从阿清手中接过不知怎么的,有点气鼓鼓的小宝宝。
“他昨夜想他阿母了,哭闹了一场呢。”阿清心疼地解释道,“到底是不足两岁的婴儿,长久感受不到阿母的气息和体温,心里会倍感不安的。”
这话令楚萸愧疚万分,她低头亲了亲他微肿的眼皮,小家伙还有点赌气,骄傲地别过头去,就好像她是抛弃亲子的狠心母亲,他不肯轻易原谅。
“长公子说您先照顾着,他晚上来看你们。”阿清笑道,手指在珩儿的脚心上轻轻挠了挠,小家伙立刻不高冷了,咯咯咯笑个不停,四肢上下倒腾,像一尾欢快的鱼。
楚萸趁机在他腮上吧唧了两口,成功重获了小宝宝的欢心,他扑向她胸口,满足地把脑袋埋了进去。
阿清吃过午饭便离开了,她还有不少差事要办,田青白天也不在,他在蒙恬麾下担任很重要的职务,大多数时间都很忙。
大家全部各司其职,只有自己在虚度时光,她心里生出愧疚的情绪,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珩儿身上,跟他完“你拍一,我拍二”的游戏。
忽然,门外传来喧哗,楚萸警惕地将珩儿放在床上,匆匆放下纱帐,只身一人去门口查看。
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先后大步踏入院中,为首之人面容端正,身着黑色官袍,身后两人则披着轻甲,一左一右按着腰间的长剑。
楚萸惊恐地向后退了半步,但一想到珩儿还在屋里,怕引狼入室,忍着惧意又往前迈了两步。
为首之人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却不失儒雅:“公主,请随我入宫一趟,王上想要见您。”
一阵难以形容的慌恐,从头顶贯穿到脚底,她差点没站稳,唇瓣哆哆嗦嗦重复道:“王……王上要见我?”
“是的,王上公务繁忙,请公主即刻随我出发。”
“那个,我现在走不开,珩儿他——我的孩子还在屋里睡觉,这会儿没人能照料他,您能不能——”
话说到一半,她便失去了底气,人家已经明确告诉你秦王很忙了,哪还容得她推三阻四、耽搁时间?
可是也不能把珩儿扔在这里不管啊——
“无妨,公主把小公子也带上吧。”男人笑了笑,表情莫测高深,“王上想必也很想见一见他。”
楚萸能清晰地感受到几滴冷汗,从她背后滚落,向下滑入衣袍。
她动了动唇,不知是不是阳光太刺目的缘故,她蓦地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们这一去,还……能回来了吗?
她满脑子中,只转动着这一个念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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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见秦王
◎……◎
楚萸抱着珩儿独享一辆马车,在惴惴不安中离咸阳宫越来越近。
小家伙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在她怀里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练习着婴儿语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瞳中,绽放出纯真又愉快的光芒。
看着他这副样子,楚萸内心的紧张渐渐减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凡事不要总往坏的一面想。
方才那位官员模样的男人,管她叫“公主”,还以“您”字来称呼她,这就表明,秦王并未是在暴怒之下,命人将她唤过来的,他很可能早就想见她了,只不过今日才得空。
也或许,与昨日长公子入宫有关。
不过也不能仅凭表象就掉以轻心,搞政治的人心眼都多,喜怒不形于色,他的礼貌恭敬,未必代表秦王的态度。
说实话,楚萸也不敢想象那位始皇大人和颜悦色的模样,总觉得他特别不好惹,召她过来,绝对是要降下惩罚,或者进行一番苛难。
纠结之中,马车慢慢减速,她拘谨地撩开窗帘,看见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肃穆与威压扑面而来,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两道高大得不可思议的宫墙边,每隔几步就伫立着一位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的士兵,他们的马车正行驶在宫墙形成的深长甬道间,车轮碾过青砖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久久回荡。
楚萸心有戚戚然地放下帘子,深深吸了几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冷静,冷静,冷静。
她反复告诫自己,然而当马车在马场停下,她被一步步引着,朝章台宫的方位走去时,腿肚子很不争气地又开始抽筋了。
珩儿却恰好相反,在她怀中伸长脖子,好奇地四处张望,甚至还趴在她肩膀上,兴奋地拍起手来,满眼都是新奇与欢快。
楚萸哭笑不得,只好收紧手臂,将他牢牢托住。
沿途与好几路侍卫、宫女擦身而过,有好奇者偷眼瞅了瞅他们,虽然不知他们是何人,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却不影响脑补出一些猜测与故事,足够打发小半天的时间了。
王城内,殿阁楼宇巍峨林立,园林池坡错落有致,肃穆中透着雅致,然而楚萸毫无欣赏的心境,她眸子慌乱地四处飘移,十分怀疑自己一会儿是否还有力气,爬上那高高的三十六级台阶,成功抵达章台宫门口。
她甚至都开始想象,自己被两个侍卫架着胳膊拖进去的画面了……
她抽了抽鼻子,正欲收回视线,集中于脚下的路面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视野,令她脚步猛地一顿。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竟忘记了惶恐,朝不远处走来的那人,激动地挥起手臂。
那人也是一顿,面上露出同样震惊的神情,快步朝他们走来。
“先生!”楚萸杏眼圆瞪,“韩非先生,您、您出来了?”
眼前的韩非,一袭秦国官员的黑色袍服,连头上的高冠也是统一配置,这就表明——
他不仅出来了,还在秦国朝堂,谋得了一席之地。
“公主,许久未见了。”韩非温和地笑笑,冲她行礼,也冲引路的同僚拱了拱手。
“太好了,您还活着,太好了……”楚萸嚅嗫道,眼眶涌上一股热意。
“这要多亏公主,为我解开心结。”韩非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笑道,脑中闪过狱中的一幕幕,心中泛起颇多感慨。
一只小手在他视线边缘愉快地晃过,他目光随之一转,落在了她怀中的小团子身上,眸中掠过一丝惊讶。
“这位是——”
楚萸稍作犹豫,决定实话实话:“是……长公子的孩子。”
韩非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笑得颇为慈祥:“看来公主这回是苦尽甘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楚萸立刻皱起小脸,欲哭无泪道:“这可未必,秦王召见我,还不知所为何事,芈瑶心中实在惶恐,连步子都快迈不动了……”
她忽然扬起头,有些激动道:“先生,您、您说王上不会是想要杀掉——”
“咳咳。”引路之人清脆地咳嗽了两下,楚萸立刻怯怯地噤了声,睫毛可怜兮兮地颤着,眉眼之间挂满仓皇与无措。
韩非见状,心下不忍,自告奋勇道:“我与你一道去吧,正好我还有一件要紧事,方才忘记禀告王上了。”
后半句,显然是说给引路官员听的。
大家都同朝为官,且韩非不仅是廷尉李斯的同门师兄,亦是秦王的新宠之臣,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反正自己的任务只是把楚公主带进去,便也未作阻拦。
三人各怀心思,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总算到了章台宫殿下。
有了韩非陪伴,楚萸没那么惶恐了,她用力抿了抿唇,把珩儿往上托了一下,抬起脚步,一步步踏上高高的白玉石阶。
正殿门口,立着四只青烟袅袅的巨大铜鼎,楚萸埋下头,跟随在后跨过门槛。
正殿高大、开阔,庄重肃穆,容纳百人绰绰有余,这里便是平日上朝议事之处,然因秦王性子急、办事讲求效率,除非有极其紧要的大事,否则只在侧殿或者书房召见相关官员,减少繁琐冗杂的形式化程序。
别的不说,楚萸还蛮喜欢这种风格的。
他们绕过一根根雕刻兽纹、云纹以及花鸟的殿柱,拐入左边一采光明亮、宽敞通透的侧殿。
楚萸始终半垂着眼帘,老老实实跟在后面,隐隐约约可以瞥见正前方立着一座足有两米高的玉石屏风,屏风前有一张长案,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端坐在案前,腰脊拔直地低头批阅着什么。
案前台阶上,一左一右立着暖炉和香炉,烟气与熏香纠缠在一起,汇成一种十分朴实好闻的奇特味道。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压,自前方的台阶之上兜头罩过来,她悄悄挑起眼皮,快速瞥了一眼。
应该是错觉,因为秦王压根就没有抬头,仿佛是未察觉殿内突然多了三个半人。
除了楚萸,其他人都对此见惯不怪,引路官员上前两步,躬身拜礼道:
“禀王上,楚国公主已经带到。”
他话音落下后,是一阵紧绷的沉默。
秦王未有任何回应,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手腕如龙蛇游动,在奏章上落下一串串流畅嵯峨的笔迹。
跟他父王比起来,只是时不时展现出傲慢的长公子,确实可以被形容为温润,楚萸不无恶意地想,心脏又开始怦怦直跳了。
眼见着秦王批阅完一份奏章,又展开第二份、第三份,却始终未抬起目光,朝他们这里瞅上一眼。
就像是特意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楚萸扭头,求助地看向韩非,韩非做了个行礼的手势,然后拿笏板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意思很明显,是让她跪地拜礼。
楚萸恍然大悟,羞得脸颊绯红,她根本就没有当公主的那段记忆,自然对宫廷礼仪知之甚少。
她小心翼翼往前迈出一步,刚想弯身,突然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有个小人儿沉甸甸地坠着,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她克制住继续扭头求助的想法,略一思考,继续向下跪去,膝盖落地时,顺手将珩儿放置在身旁的地砖上。
珩儿天生就有特别强的适应性,她短时间内并不担心他会哭闹,或者惹出乱子。
“臣女芈瑶,拜见秦王。”
她伏低身子,双手交叠,额头触地,压下全部紧张的情绪,尽量口齿清晰地自报家门道。
只是她也没料到,珩儿会在她俯身长跪的时候,慢慢地蠕动起来,四处张望一番后,裹着手指头,像小鸭子一样,朝着前方秦王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她听见身后,传来两道吸冷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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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家事
◎……◎
额头触到冰冷地面的那一刻,楚萸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在它变得明晰之前,她将它硬生生压了下去,以清亮又柔婉的声音,向秦王恭敬拜礼道。
然而等待她的,依然是漫长压抑的沉默。
就在这沉默中,那个猜测又窜了出来,令她后背渗出几滴冷汗。
若她一开始没有被长公子退婚,后来也毫无波澜地嫁给了他,那秦王召见她还有几分道理,且这种召见,大抵也只发生在家宴或国宴上。
换言之,即便她是长公子明媒正娶的妻,也不大可能享受被秦王单独召见的待遇,秦王何其忙碌,根本不会将时间分给她分毫。
所以今日的传召,便显得有几分像鸿门宴——这个描述或许不大准确,但也大差不差,总之她现在已经快要瑟瑟发抖了。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她仍然没能得到秦王的任何回应,却听见身后传来两道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小幅度抬起头,怯怯地向前望去。
然而这一望,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她惶恐地直起上半身,眼睁睁看着珩儿左摇右晃地踩着小脚丫,一步步朝着秦王的桌案走去。
而秦王,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书写动作,眸光低垂,落在台阶之下,那只慢慢朝前蠕动的肉团子身上。
他有着一张与长公子酷似的面孔,但更加凌厉、深邃、精明,仅仅只是被他用余光扫到,都会浑身轻颤,屏住呼吸不敢造次。
“珩儿……”楚萸知道秦国朝堂讲究颇多,当初荆轲行刺的时候,围观大臣无一人敢上前便是这个原因,所以她不知道珩儿这样贸然凑到秦王近旁,是否有违规定。
“快回来,珩儿,乖,快回到阿母身边——”楚萸往前膝行两步,焦急唤道,却又不敢很大声,额头渐渐渗出一层细密森冷的汗珠。
珩儿正抬起一只小脚丫,乐呵呵地踩上第一层台阶,听到阿母的呼唤,吮着手指头回头瞅了一眼,小手朝她抓了抓,一副欢快又得意的样子。
楚萸连忙冲他招手,示意他回来,可小家伙显然觉得上方黑压压的君王更有吸引力,小企鹅一样慢慢转过身,继续抬脚丫,以一种顺拐的步态,费劲却执着地往上迈。
屏风后绕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内侍,似乎想做点什么,然而他刚刚挪动到台阶旁,秦王便手一扬,屏退了他。
他饶有兴致地望着台阶中的幼童,眼底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讶然,还有……慈爱。
小宝宝到底还是不大会攀爬台阶,一阶、两阶、三阶还行,再高便不能胜任了,然而这根本难不倒他,只见他从容地四肢着地,继续往上蠕动,边爬还边显摆似的冲长案后的君王,忽闪着黑亮的眼睛。
楚萸差点原地晕厥,她紧紧捏着一把汗,生怕秦王会一个不高兴,拔出腰间长剑——
她现在特别需要一个氧气瓶。
珩儿很快就爬到了铺着厚厚红毯的平台上,他娴熟地站起来,毫不畏惧(或者说毫无概念)地迎着秦王的注视,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摇晃到他身侧。
小小的身躯,还没有桌案高,他似乎对案上的某样东西起了兴趣,拼命踮着脚丫往上看,却因为实在太矮小而无法如愿,目光被桌沿完全挡住。
楚萸看见秦王压成一线的锋利薄唇,轻轻向上弯了起来,紧接着珩儿的小脑袋,忽地从桌案后面拔高了出来。
是秦王将他抱在了怀中,让他在桌案上,挑选自己方才感兴趣的东西。
震惊与惊喜同时砸向楚萸,她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秦王好像,挺喜欢这孩子的……
她隐约有种感觉,不管今日秦王以和目的召她过来,都会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减轻对她的惩戒或苛责。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出神了片刻,视线再聚拢时,珩儿已经坚定不移地用小手,握住了秦王方才使用的毛笔,煞有介事地挥动了两下,转过头,期期艾艾地望向自己尚在壮年的祖父。
“喜欢这个?”磁沉的嗓音飘落下来,有点像野兽低低的嘶吼,却因为声调异常温柔,而显出一种别样的宠溺。
珩儿虽然自己不会说,却已经能听懂很多话了,他仰起肉嘟嘟的脸蛋,认真地点了下头。
“很好,孺子可教也。”秦王爽朗地笑了笑,将珩儿整个揽入怀中,握着他的小手,在摊开的竹简上,一笔一划书写起来。
爷慈孙孝,其乐融融,可即便如此,楚萸仍能感觉空气中有什么紧绷着,令她完全不敢松懈下来。
爷孙俩合体书写了几行字。
“韩非,你又回来作甚?”期间,他抬起眼睛,幽邃的目光像扫过一捧尘土般越过楚萸,朝韩非投去短暂的一瞥。
“臣方才有一事忘记汇报了。”韩非不急不徐地答道。
“哦,是何事啊?”秦王没有抬头,笔尖在竹简上圆润地勾了一下。
“禀王上,臣不急,您家事优先。”韩非明显意有所指道。
楚萸半伏在地上,感动的都快掉下眼泪了。
秦王闻言,似乎哼笑了一声,这才缓缓扬起视线,第一次将目光端正地落在楚萸身上。
楚萸登时有种全身被钢针刮过一遍的感觉,她本能地垂下睫毛,不敢与他长时间对视。
曾有说法,面君时不可直视,否则会被认为有刺杀的企图,楚萸不晓得战国时代是否也有此规定,所以更加不敢抬起眼睛了。
“你父王现幽禁于骊山行宫,看在珩儿的份上,寡人今日特许你去看望他。”不一会儿,高台之上响起了他的声音。
不高不低,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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